老爸的童年

2011年11月14日来源: 网络文章亲情故事

童年是没有影像记录的,一切都从老爸记事后谈起。

少小丧父

民国三十二年老爸刚六岁,也就是1942年,灾荒年民不聊生,性格刚烈的爷爷一气之下离家当了兵。抛下了一双年幼的儿女,还有二老双亲。可惜了爷爷是这个家里唯一单传的壮年人,离家一走直至在外因患病诀别与亲。而当时的奶奶在家里养老顾小,爷爷又没有其他的父老兄弟至亲帮衬,等到老乡给捎来爷爷病重的口信,只知道是在河南道口一带,一家老小竟无一人前往探望确认,这成了老爸一生的憾事和心病,也成了数十年无以认证的幻梦,直到现在还时常唏嘘连声。

爷爷识文断字,早年学过西医,传闻当兵后曾在部队做过文书,干些写写记记的事情。回忆起爷爷的性情,老爸讲过一件事,姑姑去剜野菜,摔倒在一家窑主(烧制瓷器的砖窑)的破窑口,下巴划了个大口子,爷爷听说是被窑主家的狗追撵后摔伤,拎起一根铁火杵,到那儿就把那孽畜捅了个洞。连累了一向和善为人的曾祖父赶紧去到人家家赔情。

爷爷手巧,会糊飞机灯,用竹篾子捆扎成型,做工仔细周正。老爸每次提起这个,印象特别深。也是老爸心灵手巧,全凭着儿时的印象,也就有了后来为我精心手糊的飞机灯笼,成了深刻我童年记忆里的一道风景

祖孙情深

老爸本就是曾祖父独子的独根,爷爷去世后,更成了这个家的至宝至亲。曾祖父号佩慈,为人和霭可亲,在当地一家名为太子堂的中药铺坐堂问诊,一辈子行医为生,是当地有名的佩老先生。那时候穷,可逢年过节也短不了一些念旧的乡邻送来米面点心。街上卖麻糖炸油条的也都愿意赊账给老先生,自然老爸的童年吃喝上也算是口福殷殷。

记得老爸回忆起儿时的甜蜜,冬天早上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曾祖父进门来,伸手就往被窝里抻,一边说着暖暖手,一边抖搂着棉袄袖。老爸就习惯地把小手伸进爷爷的袄袖口,便能摸出一块热呼呼的红薯或者其他好吃头。

曾祖父教了老爸好些个顺口溜,后来都成了老爸谨记的格言和操守。近几年因时常听老爸提起,渐就当是家训一样印在心头。

“国正天心顺,官清民自安,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

“熟读诗书胜大秋,庄稼不种年年收,东家有酒东家醉,西家有酒西家留,白天不怕人惦记,夜晚不怕贼来偷。”

老爸十九岁那年,曾祖父寿终。那应该是1955年,那年冬天,也就是在老爸老即将成婚的前头。曾祖父因为年老神智不清,加上自己一生坐堂的药铺被充了公,临老几年便已痴痴疯疯。好在有奶奶的侍奉,还有老爸膝前敬供,倒也安详老终。奶奶每每说起老爸当年打发曾祖父的事,言语里总是带着做母亲骄傲的派头。从河北到河南,百公里的路程,十冬腊月天,老爸独自跟着赶车人用马车将曾祖父的灵柩送回了老家安阳城。披麻戴孝摔老盆,尽了连子带孙的骨肉情。

灵性乖顺

家里的老宅屋在后院,要走过一条狭窄的黑胡同,那胡同不过米宽,儿时的老爸每过至此,总爱两脚蹬墙飞檐走壁,躲在暗处偷窥胯下经过的街坊四邻。

老爸似乎是无毒不侵,从来也不怕蚊虫近身。儿时曾爱玩蝎子等小虫,随身的瓶瓶盒盒装满了其捕捉的毒蝎,有时候晚上睡觉还要偷偷藏到被窝里。一次深夜不小心弄翻了,蝎子爬的满炕胡乱蜇人,奶奶连惊带吓气得直哭,老爸却慌里慌张地两手满炕紧抓那些个宝贝虫虫。

从七岁到十二,老爸只读过几年高小,但绝对是个机灵聪明的学生。回想起小学时候的一件事,至今想来都觉得老爸甚是顽皮可爱。先生在堂上领读课本,“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个学生一举手,老师,种鸡蛋得啥?先生顿怒“站起来!”这便有了种鸡蛋得站起来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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