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楼道口那棵小木瓜树

2012年08月19日散文随笔

下班回宿舍经过楼梯口,习惯性的扫了一眼楼道口的阳台,突然发现阳台上的小木瓜不见了,急忙过去一看,啊?不知为何,一直生长在楼梯口的木瓜树被砍掉了,只剩下树根仍在流着新伤的泪水,心里突然有一种隐隐的难过,原来一直担心的结果真的出现了,这棵命运坎坷的木瓜树终究逃脱不了被砍的命运啊~~

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楼梯口的阳台上突然长出一颗小小的木瓜树苗,起初很不起眼,因为它长在阳台上的小花坛里,那里几乎见不到阳光,只在夕阳落山的时候会照过一丝光线,也淋不到雨水,只有下大雨的时候接到极少的楼顶的滴水和飘雨,那个地方只适合吸阴的花草生长,本来是一个点缀楼道的小花坛,怎么可能长出大树呢?我一直不看好它的生长,一直以为它不可能长太大就自然消亡了,虽然每天上班下班都会经过它面前,但我却很少留意它的存在。改变缘于春节休假归来,突然发觉楼道长了一颗大树苗,哇,小木瓜已有一米多高了,那些花丛的的小花不及它的根部,而且枝头还隐约长出几个花骨似的,难道她还真的能结出木瓜?原来你天天没在意的东西,等突然有时间的相隔后,它的变化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半信半疑的我才开始留意这个孤零零的木瓜树,每天都会有意无意的去观察她,慢慢地看它变化,一个月后,它还真的结出了拳头大的木瓜,不由心中一种狂喜,也暗暗钦佩小木瓜生命的顽强……

原来,在如此条件恶劣的地方,巴掌大见方的地方,它也能找到生长的动力,从来没有停驻,从来就没有迷失。哎……一直忙碌而又经常徘徊于挫折中我,哪能知晓它的小小生命下,一直饱含着蛰伏的心呢!它不悲泣、不哀叹,一天天的长大,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经受住了阳台薄土贫瘠,干旱无阳光雨露的考验,生长得风生水起。就这样一天天,她站立着,静静的,繁茂的向着横斜里舒展。也许这就是“一花一世界,一木一天堂”吧!每每下楼从旁边走过,看它在无声的角落里静静站立,站在每一个黎明和黄昏,站在回忆里,站成了一幅风姿绰韵的风景;每当刮台风下暴雨,我躲在房间里享受着温暖时候,我时常忍不住去想,阳台的小木瓜啊,你可否经受住这狂风暴雨的肆虐,可否安然,而每当风雨过后我总第一个冲出去看到她依然矫健,心中才算踏实。而此时终于知道李清照的那首《如梦令》是怎么得来,大概是和我一样的境遇而感吧。久而久之,自然的,小树成了我的朋友,成了我有意无意的牵挂。许多个周末,当无聊充斥整个身心的时候,站在阳台上,看到小木瓜树,它在风中向我致意,满枝摇曳,看到生活中多出这样一个朋友,心中总有一股淡淡的温暖。有时候,我也曾浪漫的猜想,难道你是那棵每天都会让我路过的开花的树?是我前世五百年的期盼?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矫情啦……

小小木瓜树,她是那么的寂寞,在韶华流逝的沉默中她没有怨天忧人,在贫瘠而恶劣的环境中她没有放弃,反而以一种慈爱和宁静的心态去抗衡自然,洞察自然。花开花落,阴晴圆缺,四季的轮回却不能磨灭它展示小小生命里的渴望,撑起的那一小片天空的意志。每当静坐窗前,小木瓜树的绰约身影总给我不少美的享受,偶遇烦恼忧愁,看到它孤零的身影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酸楚,我会倍加呵护地舀一杯水轻轻地给她浇灌,一种相依相偎的心灵依靠顿生莫大的安慰,她那顽强的生命力,更给我以鼓励,让我感动。 一起相伴日子,使我渐渐明白,生命的本质其实简单:就是自然地去接受、承担。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经历什么,自在放怀地用生命的磅礴与丰沛去经历。如此,我们就不会轻易被挫折击倒,就能够在萎落和低迷的时候,知道顺遂和磨难都是生活的常态,从而在悲欢中深信世界的温存,然后重新开始。

小小木瓜树的一天天长大,狭小的楼道空间已经容不下她那丰腴的枝干,已经从二楼伸到了三楼的阳台,我隐隐地想这么个态势,恐怕有一天会被人类以保护自己利益的形式砍掉,心中不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今天小木瓜树生命走到了尽头,我也无能为力,也不想埋怨砍伐人的狠心,只能慨叹,你生长在一个不该生长的地方,没人能理解你的艰辛,也没人能欣赏你的倔强和顽强,这是最初发芽的那一刻就注定的结局……

风儿依旧地吹着,夜色下的楼道静悄悄的,走道口再也不见小木瓜树摇曳的树影,再也抚摸不到你的叶片,心里充满失去的空落和寂寞……我不知道下一个风雨的时候,我是否还会想到你,是否还会在犹豫惆怅时踱步阳台,是否还会无意的去搜索你的身影,没了你这个无声的朋友,我是否还有灵感,我想我会失落,我会心痛,但我还会坚强

小木瓜树已经不在了,可是它已经活在我的记忆里了,我又何必为没有留下一张她的照片而郁闷呢?漂泊流年,且吟且行,不去在意环境的变化无常,不去忧虑明日何去何往。唯愿生如小木瓜树一样坚强,死亦如这般短暂绚烂而从容!

今夜,书一封信笺,托微风捎去我的思念,小小的木瓜树,愿你来世生长在广茂的山林,享受大自然的沐浴,有阳光,有微风,有小鸟陪伴,不再孤独,不再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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