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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散文

2022/12/06散文诗歌

麻雀散文(精选30篇)

等待一场雪

文/郝红霞

这几天最热闹的传说是下雪,天空阴霾的云,路人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脸,同事们谈论的话题就是下雪。等一场雪的距离是微微的一瞬间,盼一场雪的心情是痛苦不堪。冬日的阳光算是很惨白的,冬日的风还是很吝啬的,只是轻轻地吹了两次,有一次居然还是在阑珊之夜。我的美梦被她使劲摇醒了,她在吱呀吱呀地扯着我家的窗棂,她仿佛一个疯狂的孩子在无垠的旷野上贪婪地呼喊。那夜的我,被她肆无忌惮地喊醒了,竟再也不能寐。我拉开窗帘,一席温润柔和的月光摸进我的卧室,不声不响,悄无声息,铺洒了一地的细碎的光阴。几颗星星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冷漠,寂寥,但是,月亮是寂寞的。我拉紧了窗帘,心想,星星,月亮,风儿,你们三个尽情的玩耍吧。我是要等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人。

去年的第一场雪,我算是兴致勃勃地折腾了个够,在操场肆意地摆几个傻乎乎的姿势,在薄薄的雪压不住枯萎的干草的地方,蹲下、坐下、半蹲半坐,各种想象的姿势都摆了个够。马路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汽车的车轮早已碾碎了煞白的雪,高洁的雪花怎敌得过泥土的摩擦,竟也变得脏乱起来,凌乱不堪起来,我的心开始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小时候的我,期盼下雪的日子很多,因为,下雪之后,农历大年的脚步就会越来越近了。那个盼了整个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隆重大年啊,永远是乡下孩子心中最期盼的、最美的梦。下雪时,我们全家静坐家中,围着温暖的火炉,姿态放松,神情安逸,闲聊起来。山中无岁月,狂风一吹,雪花漫天飞舞起来,铺洒了原野一片熠熠发光的银白。父亲总是切切地盼望下大雪,厚厚的雪就是小麦过冬的棉被。大雪悄然而至,父亲欣慰地笑了,省去了给小麦浇冬水了。儿时的我尚不明白父母持家之艰辛,只想到自己小小的心愿成真。大年的味道若染上了飘逸的飞雪,必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晶莹的雪花粘附在火红的对联上,湿漉漉的泛着墨汁的清香,荡漾着农家人的笑颜。

雪天时候,堆雪人是乡下孩子们必不可少的趣事。高高的、肥胖的雪人堆在院子中央,眼睛是两块煤块点缀而成的,头上歪歪斜斜地扣一顶草帽,人家不用的旧麦秸编成的帽子,纵然不浪漫,却蕴藏着孩子们无限的爱。我们用冻红的手拍光雪人的脸,雪人的鼻子是用半根葱头做成的,雪人大约是冬天的情人了,要不,她为何那么痴迷冬天的寒冷和凛冽。

简单、快乐、迷人的乡下生活让人心醉。雪后,于后院处扫一片空地,三三两两地撒些谷粒,上面罩个大草筐,用麻绳勾住那个支草筐的短木,孩子们躲在牛棚内,双手紧紧地拽着麻绳,扣麻雀。大伙都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那些争先恐后觅食的麻雀。天寒地冻,可怜的麻雀急切地啄起食来,孰不知这是场陷阱,总是有贪吃的麻雀被我们使劲一拉,扣在了筐中。其它的麻雀瞬间四散着飞走,叽叽喳喳叫着,慌乱飞向了附近的树枝上,惊落了枯瘦的树枝上静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开始不情愿地簌簌脱落。不久,这群贪吃的麻雀再次来袭,风险依然存在,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确实是真理。那些被俘的麻雀哀鸣不已,闪动着灰色的羽翼,眼睛中似乎溢出求生的微光。我不忍看到这种弱者的眼神,多次放掉她们。

雪夜,灰暗的油灯下,母亲在土炕上架起纺车,母亲安安静静地守候着纺车,不惊不喜,不慌不忙,从暮色沉重到夜色斑斓。母亲小时候在北京长大,不善女工,可极爱纺棉花。被生活磨砺的粗糙不堪的手熟练地驾驭着纺车,母亲的动作轻盈自然,仿佛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纺车不停地旋转,咿呀声声穿过母亲的沧桑流年。

忆起儿时的雪景来,想起少时的家乡生活。一股激情涌动在心中,慢慢地移到笔尖上,化作一席文字,以记录岁月之美。

语言

文/xiangrikui

早晨清新的空气,空气里还应该有轻轻飘来的花的缕缕芳香,新绿的叶子散出的丝丝清香。我静静地站在路边等车。

路那边的花树上玫瑰红的花涌满枝头,花朵儿不大,花瓣儿重重叠叠,花瓣儿像丝绸一般,但丝绸却没有它的娇嫩。四五朵花儿挤在一起成为一簇,它们一簇簇布满枝头。花树的枝条垂着,像一位穿着繁华裙子的女子,正拽着她的沉甸甸的鲜花裙,花儿太多了,裙子上几乎堆不下了。那位漂亮的女子满脸绯红,正端详着自己美丽而又珍贵的花裙,满脸的怜惜和无奈,她微微弯着腰用手轻轻地提着自己的花裙。

几日还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花苞,花苞圆圆的,像一个个用玫瑰红的绸布裹起的圆球,布满枝头,我静静地看着细细的枝条上花苞,我在担心花苞会一不小心地掉下来,我想站在花树下,在花树下寻觅掉下来的圆圆娇嫩的花苞;微风轻轻吹过,我用手轻轻地接着,我怕风儿将花苞吹得顺着细细的枝条悄悄地滚落。也许是夜里花仙子经过这里,将这些可爱的花苞撒在这儿的花树上;也许是天上的花苞贪恋人间的春色,夜间悄悄地来到人间,悄悄地站满枝条,等着温暖的阳光将自己的花苞打开,它们也想享受阳光的温暖,阳光的温柔。

这些玫瑰红的花苞,就像女儿小的时候,每年的五月五端午节,我给她买的小手镯上串的红色的丝绸圆球,第一次买时,那时候女儿还不会说话,可看见这些红色的圆球手镯时,却满脸是笑,原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那时她还是个小不点儿,什么也不懂。之后女儿大一点儿,可每次到上红色圆球的手镯时,她还是笑笑,就出去玩了,我知道她是给外面的小朋友显示自己的手镯去了,女儿从小不爱说话,也许是因为我不擅长说话吧。

一只小麻雀从路边的花树上飞了过来,它也去赏花了,像我一样。它飞到我前面举着指示牌的钢柱的一个侧板上,歇息着,我一直看着它,它叫着,看着我,我听不懂它的语言,只能静静地看着它,它也一直看着我,却一直说着,忽然,它飞进了身边的一个圆洞里,圆洞就在侧板的斜下方,只有六七厘米。那个圆洞通进了钢柱里,离这个圆洞不远处还有一个圆洞,圆洞口的大小像一个兵乓球一样,圆圆的。我看着,个小麻雀探出了头,仅仅将自己的头探出了小圆洞,它叫着,头在圆洞口转来转去,似乎在对我说着着它是多么的灵活,它的三分之一身子探了出来,仍然叫着,似乎在对我说着它的窝是多么的安全;它的二分之一身子探了出来,仍然叫着,似乎在对我说着它的进出窝水平是多么的高,它可以自由的进出入自己圆圆的、小小的窝,我看着它,听不懂它的话,也许它表示的是另外的意思。多想听听小麻雀对我的正确解释

太阳暖暖地照样我,我在想着小麻雀的窝夏天会太热,夏天它将怎样过,夏天它只有在晚上窝凉了时才能睡觉,可小麻雀从来都是早睡早起。我在想着夏天的烈日将小麻雀的窝晒得烫手,小麻雀不敢进窝的狼狈的模样。也许等到夏天,小麻雀会从圆圆的窝里带几个黄嘴巴的小麻雀,高高兴兴地找到了一个新的凉爽的窝,它们在哪儿度过一个凉爽的夏天,等到秋天,它们一家子又会回到这个温暖的家里,渡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又飞来另外一只小麻雀,它们说这话,然后它们一起飞走了,一会儿一只飞来了,嘴里叼着一根草枝,它飞进了圆圆的窝里,接着又飞出来了,停在旁边的侧板上,另一只飞来了,嘴里衔着一根羽毛,它飞进了窝里,又飞了出来,它们叫着,一起飞走了,我觉得自己似乎能听懂它们的话。

一会儿一只飞来了,嘴巴里衔着一根小树枝,它直接向窝里飞去,可树枝挡住了它,它飞不进窝去,它停在窝旁钢柱的杆上,歇息了一秒,又往窝里飞,树枝又挡住了它,小麻雀斜了一下身子,可树枝还是进不去,小麻雀又试飞了一次,终于小麻雀投降了,它飞到了钢杆旁的树上,在树枝上停了下来,将叼的小树枝放在树杈上,它飞走了。我抬头看着身旁的树,看有没有小麻雀给我抛下的小树枝,我在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一根小树枝掉在我的身上,那一定是小麻雀无法将小树枝放进自己的窝里,只好放弃了才抛下的。

另一只小麻雀飞来了,叼着一根稻草,叼树枝的那只小麻雀飞过来停在钢柱的侧板上,对着那只掉着稻草的小麻雀叫着,叼稻草的小麻雀飞着直接进窝,可稻草挡住了它,它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成功,叼稻草的小麻雀用爪子抓住洞口前的钢柱子,嘴里仍就叼着稻草,几乎是仰着身子看着停在侧板上的那只刚才叼树枝的小麻雀,刚才叼树枝的麻雀叫着,向下探着身子,凑近叼着稻草的小麻雀,用嘴巴接过稻草枝,叼稻草的小麻雀一下子飞进了圆圆洞口的窝,探出了头,探着身子,偏着头用嘴巴接过刚才叼树枝的麻雀嘴里的稻草,然后侧着身子,将稻草竖着叼进了窝里。刚才才那只叼树枝的麻雀一直叫着,在对叼稻草的麻雀说着自己的办法,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可现在我明白它的意思了,麻雀夫妇原来也是边说边商量怎样建造自己温暖的家。

麻雀夫妇飞走了,飞进了旁边的花园里,车来了,它们还没有回来,它们现在应该是去休息一会儿了,去玩耍了,去赏花了。

车开了,我的前面坐的是两个南方小伙子,他们大声说这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的斜前方是一对母女,大概是陕北人吧,母亲是位老太太,不过身板挺硬朗的,带着金耳环,大声地说着话,女儿只是听着,也许这对母女有一年半载都没有见面了吧,母亲一声接一声地说着,高一声,低一声,说着所有女儿离开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我一句也听不懂。也许母亲有点儿耳背吧,唯恐女儿听不见她说的话,声音越来越大,也许是因为那两个南方的小伙子的声音太大了,母亲只好以自己的大声来压过他们,好让女儿听得更清楚,只怕女儿漏过一点点儿细节,女儿很安静,静静地听着,像一位洗耳恭听的法官一样认真。她们的后一排坐着一位外国人,他安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们说话的大大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说的津津有味,可我却一句也听不懂,那个外国人还是一脸的安静,他和我一样也是一句也听不懂,他肯定在想中国的话原来是这样的难懂,看来以后应该更加努力的学习汉语了。他不知道,我虽是一个中国人,也是一句话他们的话也听不懂,我茫然了,他应该更茫然了。

路边有几棵花树,开满了大大的紫色的花,花瓣儿一朵朵排满枝条,花瓣儿的外面是深紫色的,重重叠叠的花瓣的里面是淡紫色,花瓣儿像像云南的蜡染布一样,颜色变换着,比云南的蜡染布颜色更丰富,逐渐变换着,显示着自己一丝一毫的美,每一朵花显示着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美丽,展示着自己丝绸一样的光滑,展示着自己的娇嫩,展示着自己的朴实中的高贵。一朵朵花瓣儿微微向上拢着,一朵和一朵隔开着,均匀地分布着,又像轻飘飘地浮在枝上,似乎它们是属于天上的,出来游玩,只是在这几棵树的褐色的枝条上稍作休息,一会儿它们就会离去,一朵朵飘上云端。这几棵花树又像是几位漂亮的女子,正穿着素雅而又高贵的裙子,她们正站在清晨的阳光中,向太阳显示着自己的花裙,自己的美貌。也许她们是天上的几位仙女,穿着美丽的花裙,悄悄地来到人间游玩,正挤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路的那边一片黄色的花,花儿比蒲公英花稍大些,黄色的花灿烂地开着,就像花仙子在朦朦胧胧的黎明中,匆匆忙忙地大把大把撒上去的,黄色的花儿繁盛地开着,我仿佛闻到它们淡淡的清香,那清香正一阵一阵地散着。

初春那片黄花的地方,一夜之间褐色的枝条变成了柔软的翠绿色的枝条,枝条的绿色渐渐地浓了,那应该是枝条上的绿叶探出头来,那绿色就像用深绿色的水墨涂过的一样。之后那绿色上是点点的黄色,就像谁用黄色的水墨笔轻轻地点上去的黄色点儿,黄色的点儿一天天密集了,像谁用黄色的水粉轻轻涂在绿色的枝叶上的,像黄色的云彩一样轻轻地依偎可爱的绿色。今天那些可爱的黄色在阳光中开出美丽的花,那些花儿晒着温暖的阳光,看着飞来飞去的鸟儿、翩翩起舞的蝴蝶,风儿轻轻地抚摸着它们可爱的笑脸,它们在和鸟儿、风儿说这话,说着我永远也听不懂的语言,就像前面的他们一样,仍旧大声地说着话,可我却一句也听不懂,虽然那声音不断地钻进我的耳朵。

一个冬天夜晚,寒冷的风儿吹着,在医学院,我们正进电梯,又进来了一位黑人小伙子,电梯门关上了,我看着高高的健壮的黑人小伙子,一下子觉得不冷了,我想到了非洲的炎热,烈日的温暖。我对女儿轻声说着:“他来这儿应该是学中医的。”“没有,我是学中文的”那个黑人小伙子直接对着我说,他说着中国话,那样的地道,我吃了一惊,我以为他听不懂我说的中国话,我又问:“你学了多长时间了”,他回答:“三年了”小伙子淡淡地笑着。我还想说话,电梯却停了,我们到了。从那以后,每次见到外国人,我都觉得他们能听懂我们的中国话,我不在小声嘀咕了,我或者选择沉默,或者大声和他们说中国话,不过保持沉默的时候多一点儿。因为我不善于言谈。

路边不远处有一棵花树,满树淡粉淡粉的花,粉色很明媚,像亮亮的粉色的云彩,一层层轻轻地摞在一起,显得很厚实,有的一层一层的又有点儿空隙,像一片片彩云正往一块儿凑着,正在拼成一棵美丽的粉色云彩树,像从天上飘来,那样在远处明媚着,美丽着,芳香着。

忽然前面的一个南方小伙子的手机传出了一首草原情歌,熟悉的歌声,美丽辽阔的草原,火辣辣的爱情。我的心里充满里惊喜,两年前,一次车时,我第一听见这首歌,就特别喜欢,可却直到现在也没有找见歌名,也没有完整地听完这首歌,我伸出手,想拍拍前面的小伙子,问他这首歌的名字,可我却停下了,我怕他听不懂我的话,即使他能听懂我的语言,可他对我说时,我又怎能听懂他的话呢?我应该随身带着笔和本子,这样就可以在本子上写上中国四四方方的汉字,我可以在上面写上我的问题,递给那个南方小伙子,然后那个南方的小伙子在我的本子上写上我盼望已久的歌名,再递给我,然后我满心欢喜。可今天我没有带本子,也没有带笔。我听着美妙的歌,希望车开慢一点儿,可我该下车了,又是听不完整的歌词,看来这首歌真的离我太远了,我看不清它的模样,也享受不了歌声的美妙和火辣辣的草原深情。那个陕北的母亲仍然大声地说着她的话,我还是听不懂一句。我下着车,我竖着耳朵听着深情的草原情歌,那歌声模糊了……

在乡下飞

文/余世磊

白鹭鸟在蓝蓝的天上飞,我们在绿绿的稻田上飞。

像飞机的起飞一样——尽量,把双臂张开,像翅膀一样煽动起来。把嘴巴、耳朵也完全打开,不至于阻塞气流。双脚跑起来,身子提起来,越跑越快。这时,感觉整个人就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听得见气流在耳朵里呼呼响动,看得见稻田、田埂、田埂上的稻草人,一一在身边闪逝。一双脚,整个身子,都是一种飞的动,有着飞的惯性。最后,也像飞机的降落一样——首先得放慢飞,把脚步收拢于地,再向前滑翔一段,然后才能慢慢地将身子停下。

虽然,双脚一直不能离地,不能算作真正意义的飞,但绝对是飞的样子,飞的感觉。

那时,身,是怎样的轻小如燕。心,经常,就想飞,展翅高飞,有一种飞的欲望。从家里出来,走在村前的田畈上,如果没有太多的束缚,特别是走空手,又没事,就想飞了,双脚跑动,就飞起来了,一直飞到祥屋岗上,飞到乌石堰旁。

每天,都在外面飞呀,飞呀。飞到张家湾的菜园,摘一篮菜回来,然而又提着菜,飞着回来。飞到老虎林,去扛一根树回家,只是回来的时候,扛着树飞不动,只能慢慢地走着回来。是那样展翅飞着的,飞到代销店去,飞到小学校去,飞到戴家屋去,看一场电影。记得每次看完电影,走出那个放电影的村子,望见月光中的大路,那种想飞的欲望最为强烈。飞回家去,把那些看电影的人远远抛在身后,把那条路边人家的恶狗远远抛在身后。

我和妈妈一起,到狼叫冲去种麦。一口气,飞到狼叫冲的半山脚,飞不动了。从山下往上飞,是有些吃力。但种了麦回来,从山上往下飞,一口气飞到家,不过喘些气。我去请铁家垅的姐父来耕田,飞着去,只是那路有些长,我也会像那些鸟儿一样,飞飞歇歇,歇歇飞飞。即使如此,回到家,还是让妈妈感到惊奇:“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你是飞着去的?”

村里的伢子,包括那些女伢,谁不会飞?一开始,我在前面飞,祥和在后面飞,成春他们都在祥和的后面飞,在村子中间前呼后拥,鸡犬不宁。但是很快,祥和就飞到我前面去了,我不得不加快飞的速度。春天,油菜花开,我们一群伢子,在田畈里打猪草。在那熏人的春气和花香里,也是那么让人想飞,不飞一下就不舒服。不知是谁先飞了起来,大家都飞起来了,从这片油菜田,飞到那片油菜田。在那春天上升的气流里,飞起来是要轻松许多,更快许多。大人们看到我们这样子,也常说:“这些伢子,简直在飞呀。”

飞到最快、最高的,是小学的同学士球、士勇他们。他们家也住在铁家垅,路很长的,学校放两次学,每天需往返四次,但对于会飞的他们来说,就不算个事了。站队了,放学了,你看,那队一散,还没走出多远,士球他们就在队伍中飞起来了。特别是士球,不沿着出校的路飞,而是从朱成忠家的麦地上飞,从雪姣家的菜园中飞,从小旺家的竹林里飞,转眼,就飞得不见了踪影。中午,吃完饭,我去邀成春上学,远远看见,士球等几个同学从乌石堰边飞了过来,不过我转背的时间,就飞到了我们的村子里,这才收敛了翅膀,等着和我们一起再飞到学校去。

经常,看白鹭从山冲里飞来,又飞出山冲去。我们哪能飞得如白鹭那么高远,那么优雅,我们也没有白鹭鸟那样洁白的衣裳,优雅的气质。如果说我们也像会飞的鸟雀的话,最像的,应该是那些麻雀。像麻雀,低低的飞,飞不远;像麻雀,灰不溜秋,唧唧喳喳的;像麻雀,不过在村子里面或周围飞飞;像麻雀喜欢结群,十几个伢子,经常,一块儿飞到田畈上,一块儿飞到小河里;像麻雀喜欢偷稻吃,我们也曾到国曾公家门前,偷晒的红薯角吃,被国曾公发现了,出门来,我们呼啦一下,飞散去,等国曾公进屋去,又呼呼啦啦地飞了过来……

每次,回到乡下的老家,站在村前的田畈,是的,还有一点想飞的欲望。少年、青年时还偶尔飞过一回,但是现在,分明觉得,身子是那样的沉重,根本飞不起来了。

拯救小喜鹊

文/吴长旭

五月下旬的一天,临近中午,一个工作会议结束之后,便大步流星径直走向停在法桐树下的私家车,打开车门,随之落座,扣好安全带,刚要启动。猛然间,就听砰地一声闷响,前车窗玻璃被一团黑白相间物体砸中,紧接着就发出了一阵扑扑楞楞的拍打声,直拍得前窗玻璃嘭嘭作响,让我心头一紧,不知出现啥情况。待我定神观看,原来是一只胖嘟嘟的小喜鹊,鲜亮的羽毛上面还浮着一层绒毛呢,双脚在斜面的玻璃上不停地滑动着,同时还奋力地煽动着翅膀,意欲起飞。无奈,只因羽翼未丰,冲劲不够;又因玻璃太滑,抓力不足;虽经再三努力,终因体力不支,最终滑落在刮雨器上,挣扎着停住了。

经验判断,这是一只还未出飞的小喜鹊,不慎从大树上跌落下来,正巧落在了我的前车窗上。就在此时,只见两只大喜鹊疯了似的在我的车前轮番俯冲和盘旋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嘶鸣,试图营救小喜鹊。匍匐在车头上面的小喜鹊,几经努力,再三振翅,数次试飞,均遭失败,最终筋疲力尽趴卧在车窗上,并颤颤巍巍的发出低沉的呀、呀、呀的绝望声。如此同时,两只大喜鹊也栖落在车头前来救助,并警惕的与我隔窗对望。

此时,我离三只喜鹊近在咫尺,目睹此情此景,真为它们的处境着急。于是乎我赶紧开门下车,大喜鹊警觉地飞到了树上,我双手捧起小喜鹊,检查后发现它身上并未受伤,正考虑如何把它送到树上时,两只大喜鹊对我的意图毫不理解,它以为我要伤害她的幼子,于是愤怒了,疯狂地轮番向我发起进攻,一边喳!喳!喳!地狂叫着,一边向我俯冲过来,并一次又一次地投下“屎弹”,并且还击中了我。此时我宽容了大喜鹊的所有举动,继续“忍辱”拯救小喜鹊,经过一番努力,最终把小喜鹊送到了大树上。小喜鹊安全了,大喜鹊安静了,我的心也平静了。

我重新回到车里,并没有马上走开,眼前这一幕,让我感动,沉思片刻,回想起教科书里《麻雀》的故事:“……猎狗慢慢地走近小麻雀,嗅了嗅,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突然,一只老麻雀从一棵树上飞下来,像一块石头似的落在猎狗面前。它扎煞起全身的羽毛,绝望地尖叫着。老麻雀用自己的身躯掩护着小麻雀,想拯救自己的幼儿。”

显然,小喜鹊和小麻雀所处的危险,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不再分析。但是,无论是大喜鹊还是老麻雀,作为一种母爱和父爱的纯真与无私,是毋庸置疑的。让我感动与震撼的是,这么低级的动物,为了救子,明知身处危险,却能奋不顾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精神,竟然与智慧的人类是共通的。难道是天性使然?还是什么的缘故?始终萦绕心头,让我思索。总之,动物是人类的朋友,让我们和自然和谐相处吧!

儿时的冬天

文/曲径通幽

又是冬天,孩子们都放寒假了。儿子一直在看《哈利?波特》,大约一共有六七本吧,叠在一起,有《红楼梦》两三倍那么厚。大概是长时间的看书、缺少户外活动的原因吧,小小年龄,近视已接近六百度了,真叫人担心。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儿子,想像着他与冬天这种很单一的相处方式,这种方式虽不算太坏,但毕竟过于单调了一点,缺少了一些色彩。

由此,我想起我们儿时的冬天总是那样的丰富而多彩,常常让我陷入那幸福美好的回忆……

(一)月下欢娱

在我的记忆中,儿时的冬天,我们总是习惯于在傍晚时分聚集在我家门前的那片空地上玩。这时,月亮总是会悄悄地爬上村旁的那个山坡、再爬上树梢,直到把整个村庄都照得雪亮、雪亮。

那时,乡下的月亮似乎要比现在这城里月亮更圆、更亮一些,完全可以取代城里那些昏暗的路灯。我们那一帮野小子、疯丫头们就是在那如水的月光下尽情地玩耍着、快乐地追逐着。斗鸡、冲关、点兵点将、捉迷藏、老鹰捉小鸡……这些都是我们永远都玩不完、玩不够的游戏。

村西头的那个小我半岁的女孩,是我儿时最好的搭档。若是自由分组,我们总会毫不犹豫地站到一起来;若是“点兵点将”,我也总是会在“点兵点将,……好将就是你”落下音的同时手指向她,这时她就会很高兴地跳进我的队伍中来。

她虽然只是一个小丫头,可是玩起游戏来,决不亚于一个野小子。在玩“老鹰捉小鸡”时,她既可以做一个称职的“鸡妈妈”,护卫着那一群可爱的“小鸡”;又可以做一只矫健、敏锐的“老鹰”,很顺利地叼来一只只对方的“小鸡”。

她不仅有男孩子的野气,也有着女孩子的娇气,偶尔受到委屈,她会躲到一旁偷偷地抹眼泪。而且,她很爱干净,身上常常揣着一方小手帕,这个手帕偶尔用来擦擦眼泪,但更多的是用来擦汗水(我们经常是玩得大汗淋漓的)。有时,她看着我汗流满面的样子,也总是会悄悄地把她的那快手帕递给我擦汗。

时光过的真快啊,转眼之间已过去三十多年了,如今的我们都已人到中年。不知当年那个可爱的疯丫头人在何处?她是否还能记起那些月光下的往事?……

(二)雪天捕鸟

那时,我们从鲁迅先生的文章《少年润土》中,学到了雪天捕鸟的方法。课堂上经过老师绘声绘色的描述,我们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课后相互讨论一番之后,便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很想实践一下那捕鸟的方法究竟灵不灵验。

机会终于来了,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而且那雪下得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还要厚。我们按照文中的介绍,选出一片空地,先用扫帚扫出一小块地面,在地面上用一根短棒支起一个竹筐,再在竹筐下面撒上谷粒、大米、小麦等之类。在短棒的一端用一根细绳拴着,人站在远远的地方拉住绳子的另一端,只等鸟儿进去啄食,便猛地一拉绳子,小鸟便关进筐子里了。

然而,村子里一般是以麻雀居多,除了看到一群麻雀在那雪地里蹦来跳去的,很少见到其它的鸟儿。嗨,麻雀就麻雀吧,反正总比没有鸟强,再说我们也只是为了试验一下这种捕鸟的方法到底管不管用。

谁知,麻雀那小东西还真是鬼精鬼精的,它们从那高高的树枝上一哄而下,全都停落在筐子附近,让你心里好一阵紧张,握住绳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可那些麻雀们都只在筐子周围蹦跳着,把撒落在筐子外面的食物一颗一颗都捡拾得干干净净的,就是不肯进到筐子下面去。而且,它们还叽叽喳喳地相互议论着什么,似乎在说:“别进去、别进去,那儿太危险了!”

最后,我们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只好走到筐边去查看究竟破绽出在哪里,这时麻雀们便会一哄而散,又飞到树枝上去了,徒留下我们几个在雪中望雀兴叹。这还没有完,你看那些飞上枝头的麻雀们又在议论纷纷,似乎在嘲笑我们的愚蠢呢。这时我们几个都彻底恼羞成怒了,找来石子和土块一股脑儿地向麻雀们砸过去、砸过去。然后一边叽里咕噜地埋怨着鲁迅先生欺骗了我们,一边拿着捕鸟工具愤愤不平地回家去。

(三)雪野探幽

每一场大雪过后,我们的快乐事情总是会很多、很多。既然捕鸟不成,就去玩点别的什么吧。

离村庄两三里处有一片松树林,那些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松树,以及其它的一些杂树挨挨挤挤、芊芊莽莽,把一片山坡全都围得水泄不通。树林中还生长着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荆棘和藤蔓,将林中仅存的一点狭缝都一一填满,堵得严严实实,基本上是没有路的,所以平素几乎是没有人敢轻易深入其中的。而且,据村里一些大人们说,那林子里面经常会有野猪和犲狼出没,只可惜我们这帮野小子们似乎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当然也就只是半信半疑的了。

那时,对于我们来说,最惊险、最刺激的事情是在大雪覆盖山林的时候,相约一起去那幽深的林间探秘。在每一个孩子的心中,未知世界总是那么神妙莫测的,我们总想通过那片洁净而完整的雪地,来找寻林中动物们出没的一些蛛丝马迹,从而读懂这片密林。当然有时也还有一些非分之想,就是想沿着那些痕迹顺藤摸瓜找到一窝野兔、野獾什么的,据说它们的肉在大雪天里吃起来是鲜美无比的。

我们一行人穿得厚厚实实的,头上的帽子裹得紧紧的,踏着深深的积雪,慢慢地走向那片丛林的深处。由于大雪覆盖了林中的一些沟壑,形成一个个可怕的“陷进”,所以我们只好用一截枯树枝探路前行,那架式很像是一个小小的探险队。

林中十分静谧,我们似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当我们正沿着某一个古怪的足印兴奋地一路行进,突然“哗啦”一声,一只大鸟拍着翅膀从身边的某棵树上飞走,打破了这无边的静寂,紧接着便是一大朵一大朵的雪从树上纷纷坠落。此时,我们那颗本来就悬着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有人收回了刚刚迈出的脚步,有人缩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也有人用手轻拍着受了惊的心胸。然后,大家相视一笑,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突然便会有一只野兔“噌”的一声,从你脚边的草丛里猛地蹿了出来,然后箭一般地朝前飞奔,你心里又是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它便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四)草龙闹春

当我们慢慢地走过冬天的深处,那个火红的春节便又在一天天地临近,大人们都在忙碌着操办年货:做糍粑、磨豆腐、炸丸子、杀鸡宰鹅、炒瓜子花生……忙得不亦乐乎。然而,那些事情似乎跟我们并不相干,我们只觉得那是大人们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们只管忙我们的事情,那就是在几天之内必须制作出一条龙来。因原材料主要是晒干的稻草,故被称之为“草把龙”;又由于原材料粗糙、成本低,所以每每制作出来的龙跟大人们制作的龙相比只能是相形见绌,所以又被大家称之为“丑龙”。当然,由于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个象征,它在人们心中具有着神圣的地位,又因喜逢新年,所以,哪管它什么“美龙”、“丑龙”,都一样被当时的乡民们所敬重。

当新年到来时,我们那一大群小伙伴们就会高举着亲手制作的草把龙,挨家挨户去送福、送喜、送好运。其中一人拿出早已备好的小本本,照本喧读几句吉祥话,其他的人便齐声高喊几个“好”字,这家主人就会笑容满面地送来红包和香烟之类的礼物。所以,我们真是一举两得,既玩的开心,又收获了礼物。

当然,要玩龙灯还得学会一样本事——游龙灯。就是在一片比较空旷、平整的地面上,让你制作的龙能像真龙一样地“游动”起来。对于一位初次玩龙灯的人来说,这可算是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当然最难的还是前面举龙珠和龙头的人,龙头必须紧跟着龙珠上下飞舞,左右追逐,蜿蜒而行。至于后面的人,主要是动作一定要跟上节奏,要与前面的人配合一致,这样,一条“活”龙瞬间便呈现在人们的眼前了。这时,人们往往会用鞭炮来助兴,一颗颗鞭炮被投向龙身,游龙灯的人必须加快速度,才能让龙身抵挡住鞭炮的袭击,否则鞭炮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在乡间,“游龙灯”可称之为玩龙灯中最精彩的一幕。

玩龙灯这项活动一直可以持续到正月十五之前。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也就是每年的元宵节),我们就会聚集到那条河边送龙升天——把龙彻底地化为灰烬。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做,后来是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告诉我:龙本是天上之物,不能在人间呆得太久了,只有把整个龙身都化为灰烬之后它才能升天……

(五)冬日渐远

每一个冬天似乎都是伴随着春节而渐渐远去的,也不知是冬天把春节送走,还是春节送走了冬天。

这时,寒假也基本上接近尾声了,我们才缓缓收住缰绳,收回那平原驰马般的心思,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准备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望着渐渐远去的冬天的背影,心里像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齐漫上心头……

绿梅

文/凡夫

新的一年到来,梅花次第绽开。

首先登场的是黄梅,一朵一朵,像风铃悬挂在枝条,摇出丝丝清香。

接着亮相的是白梅,一团一团,如瑞雪飘落枝头,绘出幅幅水墨。

跟着开放的是红梅,一片一片,像彩霞缭绕枝间,漫出缕缕诗情。

红、黄、白——在麻雀的眼中,梅花似乎就这几种颜色。没想到,在白梅和红梅交相辉映的时候,一株绿梅绽放了。在红梅和白梅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夺目。

麻雀赶紧飞过去对红梅和白梅说:“瞧见了吗,姐妹们,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株绿梅。小心她抢了你们的风光!”

红梅平静地说:“为什么呢?”

麻雀说:“梅花向来都只有黄色、白色和红色,突然蹦出个绿色,这不分明是标新立异、哗众取宠吗?”

白梅说:“其实,梅花本来就是多姿多彩的。就说我们白梅花吧,乍一看好像都是一种白色,如果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这株是月白色的,那株是玉白色的,远处还有一株,则是乳白色的。”

红梅说:“我们红梅花也不是一样的红。你瞧瞧,有淡红的,有粉红的,还有桃红的。”

白梅接着说:“即使是已经开过了的黄梅花,颜色也不尽相同,有浅黄的,有深黄的。”“可是,毕竟没有绿色的啊!”麻雀强调说。“多一种颜色有什么不好呢?也许,有了绿色,会使红色显得更红,黄色显得更黄,白色显得更白哩!”

听了梅花的话,麻雀再看看眼前的梅林,忽有所悟。

童年的鹩哥

文/云松山水

黑色鹩哥在天空一群群的飞,往石山那边远去。在田野上的高架的电线杆站着一行行鹩哥,我望着萧穆苍天,产生一种对它的仰慕。此刻的天空,好似鹩哥占据的领空,它不唧不吭是暮秋点缀的宜景――鹩哥鸟。在秋的割剩茬头的稻田里,鹩哥鸟儿寻寻觅觅着昆虫和食物。那稻穗的蝗虫是它最爱,袤旷的田野一望无际,无法想像的寥际和远山黛颜的壮观。鹩哥鸟整群整群散落田地里,跳跃低飞,路边电线杆上的彼此飞上飞下,特别可爱的一簇簇儿小鹩哥,慢悠悠像风筝般低空飞落……,犹如黑色雪片此起彼落,又像孩子在田野带着戏嘻的玩乐……还有的站在田地上凸出来的小石山张望,这只是望风站岗的鸟。马路的车过,人靠近了,这鹩哥会发出叫声报警,一群鸟都会跟着这个鹩哥头儿,“嘭”的一声飞走。到远方的一片田地降落。

我很喜欢鹩哥鸟,也很希望得到它。鹩哥鸟自由奔放,蓝天大地都是家一样。我那会儿爱玩弹弓,常去打麻雀鸟,麻雀鸟身形小,仅半只鹩哥大,飞得低矮也站得低,尽管这样,我的石弹丸射出去往往射不中麻雀,每出一趟去都会收获甚微。偶尔运气好,弹中一、二只那是很喜悦高兴的事。提着打下的鸟,拿回家拔毛清理好放锅蒸。大人说麻雀鸟滋补,也是害鸟。

盛夏的晚上和国营粮库的同学,拿着梯爬上粮库仓的屋檐,掏鸟窝麻雀鸟蛋像冬枣一般大,白中带些黑斑点。有时还会掏得没长毛的雏鸟,眼晴都还没睁开,只知张口叽叽呱呱叫唤。成年麻雀鸟,很难生捕到当你爬上梯子,准备伸手掏窝时,麻雀鸟会忽然飞出黑色的夜空,不知去向。老师说过麻雀鸟在打麻雀运动中,差些被人类消灭。我们去掏它打它的心 安理得。

鹩哥我很想得它一只,课本上说它会学人讲话,老师还说鹩哥是益鸟,人类呵护的对象,不同于麻雀是偷吃稻谷。同学说看见过鹩哥说话,“你好”“谢谢”“再见”……哇!好神奇,夜里发梦都想得到只鹩哥鸟,这事萦绕在我心房。俗话说,越难得到就愈想得到。

这话不假。

那会说话的鸟岂不很珍贵。但是知道鹩哥是益鸟又有不忍心去弹打,不过很多大人扛着汽枪,不管什么鸟会去射杀。 星期天,我跟着拿汽枪的大人提着一串死鸟,此时对着菜园里,一棵高粱穗上的一只花花绿绿的的鸟儿“呯”的一枪,那只美丽的鸟应声掉下。

他们的枪法真准!但是我的心隐隐作疼,那么美丽的鸟儿倒下,像漂亮的衣服戳个洞……

有一回我提着孤零零弹弓,看到高压线上的鹩哥,瞧瞧四下无人,拿着弹弓试了试一粒弹丸射去,弹丸的高度没电线高,鸟儿一点都不害怕,望了望还以为是只大虫子呢。鹩哥依然站在电线上,疏理羽翅发出几句调情声。这样怎么打得着精灵的鹩哥鸟,我好几次想靠近,鸟儿还没你挨近,早早飞远天空了,傍晚鹩哥在枝叶茂密的树上,弹弓打你都打不着,弹丸发出没穿几片叶,弹丸射不上去,碰着枝叶嗑落落掉下地。我的希望很失望如果打得一只伤的养活过来,培养它说话那是称心如意的事啊!鹩哥鸟满天都是打鸟人也很多。

有一天晚上出动的打鸟人,用手电筒照着鸟,鸟在树上动都不动,那是一枪一个准。那次我跟着拿鸟铳的人去打鸟,他站在树下装实着火药铁沙后,对着密叶枝梢“呯”的放一枪,树上“叭叭叭”地响,地上掉落三只麻雀。这一大群打鸟人是我的榜样。我贼心一想天上地上都是鹩哥,管你益鸟不益鸟,我要一只教得会说话的鸟。可惜我的弹弓大落后,得到鹩哥的愿望未能实现。

我很羡慕扛着汽枪的人,在我不上学的日子,遇上这些打鸟的大人都紧跟他们,看着打鸟精彩的一刻,打中鸟落下地那会好高兴的事。

这下子一群孩子跟着拿汽枪的大人的屁股,在村子里转,村头的榕树参天的高耸,近黄昏时鹩哥成千上万只在高入云端般的树梢叽叽喳喳吵闹,交流繁忙一天信息。分明不知危险不危险。打鸟的大人在议论树那么高,铅弹打得着吗?拿汽枪的大人说射程刚刚到,他端起枪瞄了瞄,我的心提得紧。扛枪放了一枪去。我暗思到那么高即便打中,是不是没杀伤力,像蚊子咬人一样。这把汽枪崭新的,相信它威力很不错。

在同学家我试过他哥买的新汽枪,一枪射去厚实的木板嵌进去很深,铅弹完全变成扁形。

好一会儿,枪响过后没发现动静,正在迟疑间,高高榕树的枝叶上,刮蹭在沙沙作响,此时掉下一只要飞又飞不起的鹩哥鸟,扑地斜落下来。人群里一阵欢呼,打中了!打中了!我非常惊喜打下一只鹩哥,可要近距离才看得清楚呵。一群人跑去鸟掉在灌木丛的地方。可是那只鸟着地后,虽飞不上天,仍顽强他还在奔跑,很快窜到树丛密处,一群人在赶鸟,它又在跑。鹩哥带伤跑出灌木丛往路上去,我跟着大人屁股尾追看。鸟儿终于体力不支,被大人逮着。我们孩子一群人跑去围看。那只鹩哥黄眼底,黑眼睛惊恐万状,眼光突闪对人的十分惶恐,野性十足地大声呼唤。我看到这只鹩鸟被汽枪铅弹打中的是翅膀,难怪它飞不起来,翅膀枪伤殷红他染着血,两边翅羽上有两片白色的翼羽,黄尖的嘴和双脚,其余是黑羽毛。我和他们打鸟的大人孩子欢呼出成功的喜悦声。

那会儿那有心思读书,心里惦着鸟儿的事,还发嗲想将来养一只鹩哥,甭提是多快乐的事哟。在路上看见过路人拿着鹩哥招遥而过。同学说对面的大石山都有鹩哥鸟的窝,去年他和街上的大孩子掏得几只小鹩哥呢。我听得两眼发亮,心暗思怎么不叫上我去掏呢,一只!我仅要一只养得会说话的鹩哥满足而已。同学讲石山难爬灌木荆棘丛生,石头陡峭鸟窝在半山腰的何苦受罪。我不好再说什么。每天看着傍晚来临,望着远处石山鹩哥归巢,附近的村头的树丛,各种鸟叽哩呱啦声,一心都充满鸟梦。

鹩哥鸟不像小狗街上有卖,我喜欢小狗闹哭着母亲买,母亲扛不住闹给钱买一只。鹩哥没卖,上山又不行,童年天真好奇想着身边稀奇古怪的事就想要得到……

一天同学说送我一只,真的送了。他说是山上掏来的。他把小鹩哥送来,真是雪中送炭,鹩哥是只雏鸟儿,黄嘴角还有一层乳黄,不怎么会飞,不管怎样我很高兴。我买来鸟笼把它挂在门背角。母亲见罢说,养啥鸟,鸟屎又脏又臭放家里。我喜欢拗着坚持要养。母亲无奈地摇摇头。

母亲忍着,我那年纪小卫生啊,空气好了好啊,养鸟后果如何浑然不知。我心中的秘密是让鹩哥说话。听人说了养到第二年,把尖的鸟舌剪成像人的圆舌,再教鹩哥学话,我牢记心上。

每天喂鹩哥吃肉,没肉时给饭它吃,米饭鹩哥不太肯吃,那会儿生活穷,那来天天的肉呢。我只要有空儿,会到市场猪肉桌捡点肉碎给鹩哥吃。好些人说它喜欢吃蝗虫,那时正是夏天,稻谷穗黄,我在一段时间里的下午,跑到学校附近田野去捉蝗虫。稻田里有许多昆虫,在稻谷田里大大小小飞舞。我得睁大眼盯着稻叶拨动稻叶,蝗虫在跳跃我急忙用手追捉,干早的稻田,撒遍我凌乱的脚印,我不知疲倦地窸窸窣窣穿行稻田,一拨拨的禾苗都被我睬伏下来。鹩哥看到我拿蝗虫喂它,它呱呱叫唤,张开嘴刁衔,抖动着翅膀好兴奋呢!

我上课时没听得进老师讲课,寻思着快些下课到附近稻田捉蝗虫。

秋收稻田收割过后,再没蝗虫可捉,同学说鹩哥也会吃水豆腐,这样可过冬天。我呢拿点家里买来的豆腐喂鹩哥,鹩哥不食。正是冬天,天寒地冻那弄鸟食,看着它一天天瘦起来,我摸着鹩哥肚子凸出一条骨头,我心好痛啊。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打开鸟笼强行撬开鹩哥嘴喂它吃……好几次都用“霸王硬上弓”的喂食。要不然饿死鹩哥鸟,就白费心机。

在出太阳的时侯,鹩哥鸟儿好些,会自个啄些食物。那时候会有什么猪饲料、鸟饲料、鱼饲料啊!

家里木门背被鹩哥鸟屎弄得脏兮兮的,一股臭腥味直扑鼻来。母亲又说,那么脏养什么鸟满房子臭薰薰的。她不止一次在叨唠劝阻。我好不容易养一年的鸟,真不容易再坚持再不愿意放弃……

我的鹩哥一年后,养纯了到可剪舌头的时候,这样才会讲话。

一天下午放学回来,我拿着剪子要剪鹩哥舌头,思前想后那不很痛苦吗。但忍住了,为鹩哥能说话敢豁出去。我打开它的嘴,看着鹩哥尖尖的黄舌头,把它剪成像人一样会说话的“圆舌”。很快我蹑手蹑脚的把鸟儿的“尖舌”剪成“圆舌”。

鹩哥默不作声任你摆布,不吭一声,并且还不流一滴血……大功告成后,我在等几天,鹩哥不说话的,往日它高兴都会叫几声鸟语。听着我惬意极啦。我放学回家,鹩哥没心思唱歌,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我疑虑地打开门背,嗨!鹩哥站着好端端的没事。别人说了,鹩哥鸟要人教它才会说话。我小声对它教着说“吃饭”“再见”,鸟儿仅动了动黑黄的眼,望了望就沉默了。不会像我们在课堂一样,老师一句,我们学一句的。一连教好多次都一样。我很失望,要想得到的结果没有啦!我很沮丧没信心再教。怀疑起鹩哥会说话这事。那怕真的教得会说,也不是我能力能信任之事啊。但是鹩哥喂养久了都留住一份感情。好些人说鸟儿养久了就像家狗,放它出去还会回来。仔细想一想,很有道理,那么样的,鸟儿一天到晚不愿意离开家,围着家转,岂不神奇又好玩吗。喂了一年多鹩哥鸟放它出鸟笼,自己再回鸟笼哈哈,比会说话还有意思。鹩哥会不会说话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相信啦!鸟儿哪有会说话的呢?或许是痴人说梦。我的童年就是这么天真幼稚和无知……

我童年 简直是个傻乎乎的楞头青。我回到家里,把挂在门背的鹩哥鸟笼放在桌上。打开鸟笼,鹩哥犹豫会儿,窜了出来站在桌上,我看着它非常惊奇的表情,望了望门外的树木蓝天。突然“呼”的一声飞到的屋外门前的桉树梢上。我看到这一幕心拔凉拔凉的,真后悔放鸟的行为哦!鹩哥在枝头上,东张西望的望着四面八方,好像第一次感觉到天地是这么宽广。我呆呆地望着鹩哥,希望它回来,我好抓住它,再不放它自由。这下子,料想不到,我这只鹩哥突然间飞回屋里鸟笼旁的桌上,它距我近在咫尺,我很想伸手捉住鹩哥,可它警惕惊惶地把头一扬,意思是要跑你敢来捉。我冷静等待。鹩哥鸟很快又飞出门去,站在树上,望一会立刻就飞远无踪了。

我的心情扑扑地跳,跑出门外,仰望天空什么鸟影都没了。我后悔的一切都打了水漂。我仍望着寂静的天空,看着空捞捞的鸟笼,我的心绪情结化作了一段童年和鹩哥的故事。

云松山水作于2016年11月25日

过河

文/安晓山

一群鸡和一群鸭每天在主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去对面的小河滩上觅食。

河面上有架独木桥,长不过三丈,宽不过一尺。

鸡群过河时,雄赳赳踏上独木桥,一溜烟就跑上对面河滩。

鸭群过河时,呼啦啦扑进水里,眨眼间就游到对面河滩去了。

主人过河时,稳稳地站在船上,轻轻地一撑篙就抵达对面河滩上了。

两只麻雀站在河边的柳树枝上,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一只麻雀说:“鸡鸭和人太没有集体意识了,一点儿都不团结!”

另一只麻雀说:“就是就是,应该一起跑过去,一起游过去,或者一起坐船过去!”

柳树听了麻雀的议论,在河风中哗哗笑着问:“小麻雀,请问你们怎么过河?”

麻雀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当然是飞过去了!”

柳树说:“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议论鸡鸭和人呢?”

麻雀无言以对,只好悻悻地飞走了。

西藏的麻雀

文/周可迦

跨过万水千山,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来到了西藏,来到了拉萨。

一时间热情高涨,豪情万丈,恨不得一下子就全身心地扑进这神奇大地,尽揽奇异风光,迫不及待地就想饱尝其秀美景色,全方位地感受它的异域风情和神秘色彩。是啊,多年的祈盼,一朝实现,确是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有遏制不住的激动,对已开启的神奇之旅,充满了热切的期待和无限的遐想。

谁知,刚入酒店就感到头晕脑胀,四肢无力,觉悟不高的身体还是没能与时俱进,没能争气地帮我克服这可恶的高原反应,一进房间,所有的豪情壮志都抛九霄云外,只由得这昏昏沉沉,疲惫不堪的身体毫不留情地趴倒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

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很熟悉,也早已很习惯了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很是诧异,难道一觉醒来又回到了家里?定眼一看,这分明是酒店房间。赶忙起来,撩开窗帘向外张望,只见窗台上,阳台里一群麻雀正在活泼乱跳,自由自在地在觅食、嬉戏、追逐、打闹,和家里每天早上窗台、阳台中的情形一模一样。这神奇、神秘的异域高原,怎么会有我们平日里都不屑一顾,其貌不扬,粗俗不堪的麻雀啊?在我的心目中,如此圣洁之地是不应该有此等俗物的呀,真是大煞风景,令人大为扫兴,好象我的神圣之旅,也因为麻雀的出现而大打折扣。

是啊,在我们的日常中,麻雀都只是生活在屋前屋后,杂草灌木丛中,成天东游西荡,全身邋里邋遢,时常是弄得灰头土脸的,从来都是胸无大志,庸庸碌碌,只晓得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到处惹事生非,既没有燕子的优雅,也没有画眉的俏丽,更没有山鹰的翱翔千里,是一种很不招人待见,甚至令人讨厌的俗鸟,从来没见过它展翅高飞,更没有过壮志凌云,怎么忽然间就会出现在这神奇的异域高原啊?

不会是家里窗台、阳台里的麻雀捷足先登,抢先一步也来到西藏、拉萨观光旅游了吧?我心生好奇,索性把窗门推开,再仔细地打量它们,只见它们无拘无束,忘乎所以,逍遥快活,继续不停地在阳台中跳跃、追逐、闹腾,全然不象我刚来咋到,一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忐忑不安,毕恭毕敬的样子。它们决非初来咋到,肯定是这里的老居民,老住户。我试图用嘘声来恐吓、驱赶它们,而它们却充耳不闻,不管不顾,若无其事,甚至更肆无忌惮地在阳台里闹得更欢,吵得更凶,俨然一副饱经沧桑,见多识广,老经世故的样子,折腾半天,我对它们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但令人惊喜的是,在我全神贯注,聚精会神与麻雀周旋、较量的过程中,我忽然感觉到我的头不晕,脑也不胀了,四肢也变得活动自如,孔武有力了,想不到麻雀的造访,竟能为我消除令人讨厌的高原反应,而它们带给我的这种最熟悉的味道,最习惯的情景,无形之中也驱散了我在异域他乡感到的孤独寂寞和紧张不安。想不到平日里粗俗不堪的麻雀,一下子就变得亲切可爱了,不,简直是可爱极了!兴奋之中,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赶紧洗漱完,迅速整理好随身物品和行李,我要收拾好心情,精神抖擞地开启好我的神奇之旅。临出门,我还特意到窗台前与阳台里的麻雀打个招呼,道声再见,可它们对我还是不理不睬,自顾不暇地还在那闹腾得不亦乐乎,我也不介意,背上背包就往外走,到酒店餐厅用完早餐,当走出酒店,看到外面繁忙、陌生的景象,心里已有几分踏实和安稳,我优雅地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布达拉宫。

出人意料的是,当我怀着虔诚的心,游完布达拉宫广场,再随着众多的游人,游览布达拉宫,不断被布达拉宫恢宏气势所震撼,被它神奇的建筑所折服,为它的博大精深而神往,为它的精美绝伦而感叹,被它的金壁辉煌而炫晕,被里面摩肩接踵的人群,香火缭绕的烟雾所呛晕,憋得透不过气来,快要窒息时,我赶紧挤出人群,从宫里逃离出来。我来到宫外的亭台上,努力呼吸新鲜空气,当缓过神来,我抬头一望,布宫一隅的墙垛上竟站立着几只麻雀,它们迎风伫立,居高临下,正在东张西望,那神态,那气势,好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

居然又是麻雀,居然还是出现在这极其神圣之地,这着实令人惊愕,让人费解。在布宫上空,我们也曾看到苍鹰在空中翱翔、盘旋,它们也只是远远地对布宫行注目礼,也没见它们落脚布宫,更没有歇息布宫。麻雀倒好,就这样不声不响,悄无声息地飞临布宫,堂而皇之伫立宫顶,是不是太随意,太唐突,太鲁莽,有失恭敬,有点过分啊。要知道我们参观布宫,可是怀着十分虔诚和敬畏的心,费尽周折,顶着烈日,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还要通过层层关卡,至始至终,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唯恐亵渎神灵,有辱佛祖。你看麻雀,伫立宫墙,昂首俯瞰,望宫殿内外,好不风光,是那样的悠然自得,气定神闲,一点也没有自惭形秽,有失恭敬之意,或许,在它们眼里,广大的天地间,从来就没有什么顾忌和禁锢。

再仔细瞧瞧它们,一只只依偎在宫墙上,不时还抖抖身子,伸伸翅膀,是那样的自在,那样的惬意,时而又伫立不动,象是聚精会神,屏声静气地在那冥想、感悟,它们翘首临风,默然伫立,好象也沉入了佛界之中 。此刻,远远地看去,静默中的它们,竟是如此的纯粹和圣洁,我想,它们绝不是前来觅食的,也不是来观光的,它们一定也是前来朝圣和参悟的。我站在亭台,久久地凝视它们,此时,落日的余晖照射下来,给宫墙上的麻雀抹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在金色的光芒中,麻雀渐渐地与布达拉宫融为一体,与背面的山,前面的城,与天地万物都融合了,熠熠光辉中散发出一种强烈的神圣感和震撼感,同时也闪耀出一种生命的灵动和神秘的灵光。霎时,我被深深地感动,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如此,我的内心仿佛一下子也更加充盈和丰富了。

如果说,在酒店看到麻雀先是诧异,再是感到亲切;在布达拉宫遇到麻雀是从惊愕到意会再到感动;那我在大昭寺看到麻雀则既是很自然、平常的事,但又给予了我深深的感悟。

那天我乘人力三轮车来到大昭寺,这里游人如织,大昭寺门前已有众多的信男信女正在顶礼膜拜,门前广场边两个大香炉香火正旺,烟雾弥漫,广场里有游人或拍照或游览,不慌不忙,自得其乐,其间,有藏族儿童缠着游客兜售小饰品和小工艺品,广场里还有年青父母带着小孩在玩耍,一片悠闲、祥和而又庄严、肃穆。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我忽然又发现了麻雀的身影,它们三三俩俩,一会儿从屋顶飞到广场,一会儿又从广场飞回屋顶,象是在觅食,也象是在玩耍,随意而为,随性而起,自由自在,快乐逍遥。在香火烟雾缭绕,游人轻快的脚步中来回穿梭,任意飞行,此情此景,我感觉刚刚好,有几分悠闲,有几分匆忙,有几分肃穆,有几分轻快,有几分庄严,有几分灵动,有几分神圣,有几分凡趣,还有几分烟火味和泥土气,人间美妙,不正是如此吗?小小麻雀,小小生灵,此时此刻,随意中便点化出了人生真谛。

谁说麻雀是庸庸碌碌,俗不可耐的俗鸟啊,它其实是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有极强的适应性,极富生机,极有悟性,是既接地气又通灵气的小精灵,它岂止是可配西藏,它还能登顶珠穆朗玛。

我的西藏之行,因有麻雀的一路相随,是那样的意趣盎然,丰富多彩,充满惊喜,饶有意味,确实是一次神奇之旅。

难忘西藏,难忘西藏的麻雀!

周可迦 2018.11.27 衡山

童年的那些雪趣

文/郭旺启

早晨起来,我推门一看,地上落了一层洁白的雪,树上也挂满了雪花,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忽如一夜春风来”呀!望着空中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看着儿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童年,想起了童年的那些雪趣。

小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根本就不怕冷,哪怕双手冻得肿成了小馒头,也要在雪地里疯跑嬉戏。堆雪人、打雪仗这些游戏,更是家常便饭。但有些事情,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其中,最甜蜜的是吃糖雪。

什么是糖雪呢?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刚下过雪后,从石板上等平整的地方找到洁白干净的雪,用手轻轻拂去上面一层,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小勺挖雪,放到瓷碗里或罐头瓶里,再撒上一层白糖,用筷子搅拌均匀。这时候,就可以品尝了。我们几个孩子就你一勺,我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糖雪吃到嘴里,凉丝丝,甜蜜蜜,口感好极了。当然,也不能吃得太多哟,免得闹肚子。

最有趣的就是捉麻雀。

对于鸟儿来说,冬天本来食物就很少,下过雪后,就更难找到食物了。所以,此时是捉麻雀的好时机。一场大雪后,我们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用长长的细绳拴住一根短木棒,再用木棒支起一个竹筛,下面撒一些麦粒。一切准备妥当后,攥住绳子另一端,赶紧躲到暗处,屏住呼吸,等麻雀们从树上飞下来吃。如果有麻雀钻到竹筛下,只要将绳子迅速一拉,麻雀就被罩在竹筛底下了。这时,我们就马上围上去,把麻雀抓住。如此反复,捉住几只麻雀后,我们玩上半天,就把它们放了。

最刺激的莫过于溜冰了。

下过大雪后,我们在校园里用脚使劲儿地蹭来蹭去,蹭出一条窄窄的雪道。第二天,雪道就变成了冰道,此时就大功告成了。然后,我们就排成一队,站在冰道一头,助跑上几米,双脚分开,“哧溜”一声侧身滑了出去。那感觉倍儿爽,十分刺激!当然,这个很是考验身体的自我平衡能力,如果一个不小心,滑到半中间,你就会摔个仰八叉。我就摔过好几次,摔倒屁股生疼生疼的。但疼归疼,揉揉屁股,一会儿接着再滑。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童年也一去不复返,但这些雪趣依然历历在目,令我难以忘怀,无限回味。

阿婆、果树和鸟

文/杨培铮

巷子深处有座小楼,楼前有两棵三层楼高的玉兰树,满树繁花,花香一次次把我和雪吸引过去。楼前还有一棵黄弹树、桑树和芒果树,都已青果累累。阿婆说,这些果树结的果子可甜了,家里大人小孩都爱吃。阿婆说,等果子成熟了,他们也都回来了,等我孙子放假就都回来了。

雪问,他们在哪里?

在福州呢。

傍晚,阿婆总是斜靠在玉兰树下的藤椅里,朝着巷口的方向张望。突然不知从哪儿飞出一群麻雀,灰乎乎的一片,在楼前扑棱棱地闹腾。阿婆抬起头向高处寻觅,她的脸迎着夕阳的余晖,眼睛半眯着,久久地露出陶醉的神情。“鸟儿叫得多好听啊!”她指指树上,一边说一边朝我比着大拇指,像以往每次那样。像以往每次那样,朝我张大镶着白花花假牙的嘴,努着口型问我:“鸟的叫声你一点都听不见吗?可惜了!”

天色渐暗,阿婆起身回屋,屋里一团漆黑,阿婆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阿婆指着墙角高处两个小洞神秘地笑着,嘻!那儿有两窝新生的小麻雀,每天叫得可好听呢!阿婆一次次地说,他们就都要回来了!

我们再去的时候,阿婆家里果然热闹非凡,却再也看不到阿婆。一群大人聚在屋子里,正在商量着一场六月的葬礼。一些孩子围在楼前的果树下,摘下成熟的桑葚和芒果。

一群麻雀扑棱棱地闹腾着。

窗台上的麻雀

文/阿一刀

母亲去世后,那窗外栅栏里的十多盆枝繁叶茂的鲜花,也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萎靡不振。家里的三个大男人谁也没心思去打理它们,看到它们枝繁叶茂的样子,似乎就会勾起内心深处竭力不愿去触碰的回忆:看到瘦小的母亲趴着身子,手拿着一个小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伺弄着那些花花草草……

于是,那些花儿们就这样在黯淡的消磨中,渐渐枯萎,黄了,干了,直至于成了些毫无生命力的枯杆。

然而时间并没有因此而终止,它依然在流逝,盆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新变化,一些又细又小的新芽开始从土里冒出来了,没有人管它们,也没有人给它们浇水,它们固执的使劲伸展着自己的肢体,在时光的河流中渐渐发育成了一些叫不出名来的,各种各样绿绒绒的草,有的还长得很高,分出很多的枝,结出了一串串紫红色的象绿豆样大小的花朵,它似乎很想把自己长成一棵树的样子呢,一棵会开花的树!

仿佛是嫌这些绿色还不够,似乎是为了印证生命的多姿多彩,不知何时,一只有着黑嘴壳,小圆眼睛的麻雀突然光临了我们这个开始有着些春意的窗台。它在这些茂盛的草丛中,蹦蹦跳跳,叽叽喳喳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呢?窗台里面的我停下那双在敲打着键盘的手,若有所思的望着它,它却忽然有所察觉似的抬起了头,然后,扑愣着翅膀飞走了,我仰起头,忽然发现天空很蓝很蓝!

我把这只小麻雀与我近在咫尺的遭遇当成一件十足的稀罕事说给了弟弟,他听后立刻从屋里捧出了一把米,把这些米撒遍了窗台的各个角落,然后,还搁了一个圆盖,盖里盛满了水。是啊,不知为何我们都热切的期盼着这只小麻雀的再度光临呢!

没有几天,这只小麻雀果真又来了,厚厚的推拉窗外,它警觉的站在窗台外沿一块竖起的玻璃上,偏着脑袋打量着屋内一动也不敢动的我们。半晌,它终于小心翼翼的跳下来,怯怯的啄食了几颗米粒后,却又唿啦一下飞走了。望着它飞到了对面高楼的避雷杆上,我和弟弟都感到了些失望,或许,是立在窗口的我们让生性胆小的麻雀感受到了危险吧!

时间就仿佛是一只有魔力的手,用不着刻意的营造与追逐,只是在花台上坚持着天天撒上些米,然后,就静静的守候着,不定什么时候这小家伙就飞来了,快活的在十多个盆里蹦来跳去,不时的从土壤中,草丛里发现颗颗如同珍贝般亮晶晶的米。这就是它的快乐,简单的快乐,然而不知为何,却是那样深刻的感染了我,以至于我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湿的了。

日复一日,这里就成了它每天必定要来的地方,还带来了它的一大家子,另一只成年的麻雀,和两只小小的几乎只有它们一半大小,可爱的小雏雀。小雏雀们的羽毛已经长得很齐整了,也可以扇着翅膀飞了,然而,它们却好象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面对着盆里伸嘴可及的米粒,它们不去琢食,却是边发出叽叽的好象撒娇一般的娇音,边张开翅膀,卖力的抖动着全身的羽毛等着父母从盆里叼起米粒来,再嘴对嘴的一颗颗深情的喂给它们。亲情啊,这无处不在的亲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让我潸然泪下了呢。

雏雀们一天天在长大,渐渐长成和它们父母一般大小了。我观察总是有些不太仔细,有点区分不出它们了,我甚至也不清楚,那第一只到我们窗台上的小麻雀倒底是哪一只了,我只知道,有只脑袋和身子都特别圆,特别胖,跳跃活动的姿态特别可爱的,一定是两只曾经的小雏雀之一,我给它起了个亲昵的称呼叫小胖。小胖的胆子要比其他的麻雀大得多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记得大概是中午吧,它们一大家子又飞来了,叽叽喳喳吵着闹着好一阵子,我和弟弟就想靠得离它们更近一些,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它们的快乐更多的留在这个有些沉闷和压抑的屋里。虽然它们已经不是很怕我们了,可我们无限制的靠近最终还是把它们惊走了,只有小胖还憨憨的傻傻的,我们都已经贴着窗玻璃站着了,它居然还没有飞走,而是窝在靠窗的一个花钵里,几撮蓬松萎黄的枯草丛中一动也不动,我们的手指几乎就可以通过玻璃触碰到它小小的身躯了。它的小圆脑袋耷拉着,眼皮松松的垂下来,胸脯匀净的一起一伏,我们观察了好一会儿,天啦,它居然是在打盹,在午睡哦!啊,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啊!我们不忍心惊搅它的美梦,只是呵呵笑着,安静的守在了一旁。

冬去春来,时光的魔轮就这样在平平淡淡中走过了一年又一年,它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创造着什么,给我们以意外的惊喜,同时,它也在不动声色的改变着什么。

三年后,我从外地回家。爸爸说,我们走后,他还是坚持着时常往窗台上撒些米粒,家里招来的麻雀越来越多了,我们家那个窗台也越来越热闹了。每天早晨,天刚有些蒙蒙亮,它们就聚在了我家的窗台上唱歌,它们蹦叫的是这般热闹和欢快,可是我却已经不认得它们了,不认得它们当中的任何一只小麻雀!我开始有些想念了,想念那第一只飞到我们家里来的小麻雀,想念那憨憨的,傻傻的小胖!

给鸟留食

文/倪西赟

新疆和田骏枣好吃,有“枣中之王”美誉。可好吃的果子多虫害,和田枣子在成熟的时候,成片的麻雀铺天盖地觅食而来,成为种枣人的“敌人”。

小片的枣园容易驱赶麻雀,铜锣一响,麻雀飞尽,但是上万亩的枣园就难以奏效。你这边敲锣,麻雀就飞到另一边,等敲锣的人累了,吃饭了,麻雀和人捉迷藏一样返回来,让人无计可施。麻雀专挑树梢又大又甜的特级枣和一级枣子吃,它们并不是吃完一个再吃一个,而是每个枣子都尝上几口,它们吃过的这种枣子就不值钱了。一般每年平均损失在40%,多的时候甚至达到80%,枣每逢丰收季,种枣人愁容满面。

有一位种枣人面对这种情况进行了调查,发现麻雀在秋冬季节的戈壁滩上,只有这枣子才是它们主要的食物,它们不吃就会饿死。如何让鸟儿有的吃却不乱吃呢?种枣人有一次去日本考察,发现日本很多农人在稻田里、地头上竖杆,在竖杆上绑了很多彩带。经过询问得知,鸟儿胆小,怕光,怕声音。风一吹过,稻田里的彩条飞舞,呼呼作响,鸟儿就会惊飞。种枣人把这个方法用到自己的枣园,果然,戈壁滩上不缺风,风一来,彩条果然发挥了很大作用,鸟儿吓得不敢在早树梢上祸害那些又大又好的枣子,胆大的只能在枣树下面偷偷吃几口那些干瘪的枣子就走。这样一来,鸟儿有食吃不会饿死,种枣人又能保住了树梢上那些优质枣子,可谓皆大欢喜。

有时候,赶尽,却不能杀绝;为敌人留食,却能和谐共处。

童年的野味

文/陈景起

我小时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生活困难时期,有段民谣:“低指标,瓜菜代,无粮饼,麻绳菜,吃得饱,饿得快,胖大腿,肿脑袋。”人们经常饿得头晕眼花,大人们说是肚子里没有油水闹的。饭都吃不上,往哪里去找油水?所以人们都盯在了野味上。

所谓的野味,就是蚂蚱、知了猴、知了、螳螂、水牛牛(天牛)、麻雀等,都成了人们的口中美味。

夏天,我们就到地里去捉蚂蚱,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鞋面朝下,去扣蚂蚱,嘴里叼一根谷纽草,把捉住的蚂蚱穿在谷纽草上,谷纽草的顶头像谷穗,把蚂蚱穿在草上不会脱落。捉得多了,拿回家,放在锅里干炒,吃起来那味道感觉很美。也可以用铁丝将蚂蚱穿成串。在火上烧烤,更好吃。

捉知了猴,每到夏天的傍晚,我们拿着瓶子,去湾边的柳树下摸知了猴,拿回家来,在知了猴身上撒些盐,腌一宿。第二天,在锅里放一些油,等把油烧热,再把知了猴放进锅里炒,那味道太好吃了。

白天捉知了,在扫帚上折下一尺多长的竹棍,做一张小箭弓,用秫秸杆做箭杆,在箭杆一头插上一根缝衣针,针尖向外,是箭头,把箭弓捆绑在长竹竿的一端,再系上一根细线绳,把箭弦拉开,挂在竹竿割好的豁口里,用箭弦压住线绳,举起竹竿,将箭弓慢慢地接近知了时,一拽线绳,箭弦拉出豁口,箭头射向知了,知了中箭后,便随箭杆从树上掉下来。

晚上捉知了,抱一堆柴禾放在树下,一个人先爬到树上,树下的人把柴禾点着,树上的人猛地晃动树,知了就从树上掉下来,扑向火堆旁,树下的人,把知了装进瓶子,回家在锅里干炒,也很香。

捉螳螂,用大拇指和食指从螳螂的背后,去捏住它的脖子和两条带刺的前腿,然后穿在铁丝上,用火烧烤,吃在嘴里喷喷香。

捉水牛牛,夏天,每逢大雨过后,我们都拿着瓶子往地里跑,黑色的水牛牛竖着两只大触须,在地上爬,用手捏住它的头,装进瓶子里。回家后撒把盐,腌一下,在锅里炒熟,吃起来又香又脆。

捉麻雀,我们都有自制的弹弓子,用胶泥揉成玉米粒大的小泥球,晾干当子弹,打麻雀。还可以用筛子捉麻雀,把筛子扣着,用一根小木棍支起筛子的一端,在小木棍上栓上绳子,筛子下面放一些高粱粒儿,等麻雀进入筛子下面吃食时,迅速拽绳,小木棍一倒,筛子落地,就把麻雀扣在里面。天黑捉麻雀时,在柴禾棚子里,将马灯放在墙角处,一人蹲在墙角,把马灯的亮光挡住,让灯光只能向上照出亮光,另一个人用棍棒捅檩条处的麻雀窝,麻雀受惊,它们见亮光就飞到马灯下,蹲在马灯处的人将麻雀捉住。捉住麻雀后,和泥加一些盐,用泥把麻雀包起来,包成像菜团子似的,然后用火烧,把泥团烧干,等凉了用手掰开,麻雀身上的毛就粘在了烧干的泥团上,光秃秃的麻雀肉,真好吃。

童年的野味,伴我度过了那个饥饿的年代。

麻雀

文/王东梅

念小学时的一天,一只麻雀突然从窗外闯进家里,我赶紧关上门窗,好不容易才把它逮住。这位“不速之客”一对眼睛滴溜滚圆,像两颗乌豆,晶晶亮亮,炯炯有神,嘴巴镶着嫩黄色的边,蛮好看的。

母亲说,这还是一只小麻雀。我向邻居借了一个方方的鸟笼,食罐里盛了米,水罐里灌了水,可是那小家伙不吃不喝,在笼子里东撞西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母亲又说,麻雀性子躁,不好养。这样折腾到第二天,我怕它会死掉,就把它放了。

后来读鲁迅的小说《故乡》,知道少年闰土捉鸟的办法,我就模仿那个办法捉麻雀,家里没有竹匾,改用淘箩,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次也没有成功,只是屡屡“捉鸟不成蚀把米”。

上世纪五十年代,麻雀被列为“四害”的老四,于是在中国掀起了剿灭麻雀的高潮。

那时候,卖鸡鸭翅膀、爪子之类下酒熟食的店里,也有红烧的麻雀。夏日晚饭时候,一些汉子赤膊坐在大门口,小矮桌上摆好两、三样小菜,常常就有一盘麻雀,佐着冰啤酒,大声高谈阔论。

后来,麻雀终于获得“平反”了,过了一年又一年,公园、社区、屋顶……麻雀的身影愈来愈多,它们的胆子似乎也愈来愈大,见了人也不怎么害怕,只管在空中、树上自由飞翔,在地上、路边随意跳跃。

两年前,我搬进高层公寓,住在十六楼,有一扇窗下正好搁着一台空调外机。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常常有几只麻雀到这里歇息觅食。于是我就在外机上撒点碎米饭粒,隔窗近距离看着它们欢快啄食;有时候,我也会忘了当好“炊事员”。有一天,一只麻雀居然攀在窗台外沿,用那粗短黧黑的锥形喙“笃笃笃”地啄窗玻璃,似乎“提醒”我给它们开饭,想想真是有趣。

社区东南角的小道旁,有一株冬青,齐一人高,枝叶繁茂,修剪成绿色的大球。一个暮春的早上,我散步经过那里,仿佛听见轻微的“唧唧”声,四处张望,不见鸟儿踪影,受好奇心驱使,我仔细循声寻觅,最终蹲下身子在冬青树里发现了秘密。

原来里面有一个麻雀窝,那稚嫩的鸟声就是几只嗷嗷待哺小麻雀发出来的。我不禁佩服麻雀妈妈真是聪明,鸟巢筑在这里,东南朝向,向阳背风,暖和防寒;枝叶严密,既遮光避雨,又匿身隐蔽,由此我感受到母爱的伟大和可敬。

冰雪蜡梅

文/凡夫

迎着凛冽的寒风,蜡梅不声不响地绽开了,一朵,两朵,一串,两串……像风铃挂在枝头。阳光迎面洒来,“风铃”晶莹剔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有清脆的铃声传出。

一只麻雀飞过来,歪着脑袋,东瞅瞅,西瞄瞄,忽然有了发现:蜡梅花几乎都垂着头,不论是刚开的、半开的、还是盛开的,全都低眉敛目,很少见到仰着脸的。

麻雀不禁好奇地问:“蜡梅姑娘,你们开放在百花凋零的冬天,不畏严寒,不惧风雪,应该骄傲地高昂着头才是。都把头低着,这是为什么呢?”

蜡梅嫣然一笑,没有回答。

两天后,寒潮南下,刺骨的北风打着呼哨,一阵紧似一阵;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把大地冻成了一个冰雪世界。麻雀发现,风铃一样的蜡梅虽然被冰雪覆盖了,但“风铃”里的花蕊却仍然生机勃勃。他终于明白了:“懂得低头的花,更能够经受风雪的考验。”

老屋记忆

文/胡临雪

老屋很老了,老得就如积了厚厚灰尘的书。虽然我们已经搬出老屋差不多二十年了,但,这本记录了我童年时的欢乐和艰辛的书,时常出现在我梦中。

在一个冬阳慵懒的下午,我回到了曾生活十多年的叫瓦子田的那个小山村。

村里很安静,连狗都懒得叫几声。也有老人靠着新墙脚下晒着自己的太阳,与世无争的样子。我远远地看到了老屋。老屋孤独地立在周围装饰一新的楼房之中,更显得沉闷。我家的老屋是与瓦子田村同龄的。先祖三百年前从湖南迁移过来时,就建成了上下有堂屋,中间有天井的占地两百多平方米的青砖木头瓦屋,想见那时也很是气派的。而时过境迁,在我们这一辈搬出了老屋,就疏于看管了。那墙壁上早就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有的墙壁已露出青砖,现出了岁月的痕迹;墙头上那已枯萎了的狗尾巴草,兀自在寒风中摇曳,似乎在诉说四季更迭,日月轮回的沧桑。

当我走近老屋的大门时,只见当年父亲用的一根小烟竹,竹枝从两扇大门的铁环中穿插过去,将竹的两端逼在两边的门框上,就当是上了“锁”。父亲常说给门上锁只不过是一种规矩而已,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个中道理。我将布满了灰尘的竹枝从锈迹斑驳的铁环中取下,推开沉重的大门,随着“吱嘎”一声,我仿佛是翻开了这本书的扉页,又仿佛是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天井。天井里长满了杂草和几棵碗口粗的梧桐树。那梧桐树的枝桠就像剑一样刺中了我的心,不由得有一种酸楚涌上来。天井曾是我们兄弟玩耍的乐园。天井与门前队里的鱼塘相连,每当下大雨的时候,塘里的鱼就顺着排水沟往天井里游来。这时,我们就拿着竹箕满天井捉鱼,那时觉得天井是那么的宽,我们的欢乐好像没有办法填满似的。冬天里,白雪覆盖了大地,我们就在天井里用短棒支起一个谷筛捕麻雀,也是乐趣无穷的。现在看来,天井也就是十多平方米的荒池子而已,只有儿时的嬉笑仿佛还在天井的上空回响。

天井旁边的四方形石水缸,依旧黯然地呆在那里,里面积了一缸厚厚的树叶,早已腐烂。那个写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洗脸架上的毛巾也是早年搭在上面的样子。堂屋的黑色木板隔墙上,小时候用粉笔写的“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的字迹也早发黄了。堂屋里摆放的那些打谷机、风车、钉耙等也只是曾经农作的一种见证了。只有神龛上供奉的“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上面是一尘不染的,因为,父亲每逢过节过年必定要来老屋祭祀的,也许更是对老屋的一种祭祀吧。

站在堂屋中间,有灰蒙的阳光斜照进来,时光已经倒流。此时,我想起了老屋后面住着的那位老中医,大家都称他玉清老医。八十多岁的他精神饱满,面目慈祥。他有一个种满了中草药的园子。我最喜欢的是那一棵史君子,蓬满了整面断墙。夏天里,史君子开出了小喇叭样的鲜红花朵,果实也渐渐地结满了藤蔓。我们常去偷摘史君子用水煮或放在火塘里煨着吃,那果肉像花生,有一丝淡淡药香味,既解馋又充饥。当被老中医发现后,他就瞪着眼呵斥我们,有时也把“状”告到父母那里去,我们的屁股免不了又一次与竹篾片亲密接触。原来老中医也是个“坏人”。而如今园子被她儿子的楼房挤得仅有一堵断墙,少了很多风景了。

老屋的左边是位孤寡老人大奶奶的老房子。那时的她,背很驼,走起路来,头跟膝盖几乎贴近了。儿时的我常上树掏鸟下河捉鱼,多次被父母“赶出”家门,是她收留了我。并把仅有的鸡蛋煮给我吃并教导我。大奶奶虽然作古多年了,而她的宽容和慈爱却在我的心中扎根了。现在她的老房子被她的侄子拆除建起三层新楼房了。

老屋的右边是松英伯娘。伯父很年轻的时候就病逝了。她独自拉扯着四男二女,孩子们磕磕绊绊都成家立业了。她的老房子也已经倒塌,梧桐树已长成两屋楼高了。她随儿子搬出老村住在新村的楼房里了,而她勤劳乐观的精神却时刻影响着我。

时光荏苒,韶华易逝。转眼间,我已到中年,到老屋里一站,儿时的点滴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也不知现今的小孩子还会在雪地里捕鸟吗?还会为了史君子挨揍吗?也许不会了,他们已经有他们的世界和乐趣了。

当暮色降临的时候,我轻轻地将两扇门“吱嘎”掩上,却惊动了归巢的麻雀,只见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从墙壁洞里飞上了那棵叶已落尽的梧桐树,麻雀显得很孤独,跟老屋一样。

老屋也许是要老的。

冬天的往事

文/张厚文

入冬之后,割了晚稻的水田要犁翻,俗称“犁冬水田”。从秋收到入冬,难见阳光的田间杂草趁这这间隙长得绿绿葱葱,含苞待放。稻草杆上的茬口也抽出了嫩芽,正要壮杆抽穗。这些,要犁翻泡到水里沤烂。作为明年早稻的肥料。

我父亲是生产队里最好的犁田把式。那只大黑牯牛只有他能牵住鼻子。犁田是个辛苦活,我父亲不怕辛苦,他要养育五个儿女,只有干辛苦活多挣工分多分口粮,他的儿女才能少挨饿。

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站在村口呼啸的北风里,冻出一拉长鼻涕也浑然不觉。我了望着劳作的父亲。我并不关心父亲的农事,我只有九岁,我只想看见父亲收工时手里提着泥鳅回家。

这个季节的泥鳅已经不那么灵活了,躲在稻田的泥里过冬。有时候父亲的犁头将它们翻起,只要露出一点点白肚子,父亲便能屈着食指和中指牢牢钳住泥鳅的头。父亲从田埂上扯下一根草梗,草尾打一个大结,草梗从泥鳅鳃里穿过插进田埂里。泥鳅鳃里的血流进水里很快化开。

我母亲把泥鳅炸得焦黄,再撒些干辣椒和蒜叶淋上豆油翻炒,围着锅边转的我流出的口水差点掉到锅里。

母亲帮我盛好了饭,泥鳅架在碗沿上。泥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饭大口大口地吞,三两口饭没了,舍不得吃的泥鳅还剩一大截。

母亲不会再帮我添饭,我只有一碗饭。我吃的是“面子饭”,家里的“面子饭”总共三四碗。饭下面是萝卜,萝卜也不是白萝卜,而是当时引进的高产萝卜,绿皮黄芯,又苦又涩还胀肚子。母亲盛一碗给我,把剩下的米饭和萝卜和起来,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吃的是萝卜饭。

或许我年龄太小,加之母亲的疼爱,我没有吃萝卜饭。在学校时常看到同伴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回到家里吃过一碗饭后,像大人一样放下碗筷,不再赖着母亲还要添饭。

真正吃饱饭的日子不是没有,大年三十的团圆饭是吃得最有味的。饭管饱还有母亲隔年腌的腊肉。

生产队里过年时每家每户都有几斤腊肉分,母亲把瘦肉剔掉,肥肉用盐腌透,炸到半熟,肉和油一起倒进泥坛里,坛盖上压上石头,坛沿上淋上水。这是母亲待客的一道菜。一般的客来母亲是不会上的,我盼望外公和给大哥做媒的媒人来,他们来了我便有一块腊肉吃。

腊肉端上桌,满屋飘香。邻居路过拨开窗户探进头,打声招呼,哦!来稀客了。

除了我和客人,父母和哥哥姐姐都不吃腊肉,吃了便没有了待客的主菜。有时二姐逗我伸出筷子假意要挟我碗里的腊肉,我“呼”地从二姐的臂下“窜”到屋外去了。

腊肉待客在我家的饭桌上年头摆到年尾。

大年三十,母亲的新腊肉腌好了,坛子里的老腊肉要空出来。这一天我的父母哥哥姐姐都可以和我一样吃米饭和腊肉了。

这一天要等整整一年。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说来就来了,起初有零星雪粒从瓦缝中落下,似白色的豆子在地上蹦几蹦化了。有几次要到屋外看下雪都被母亲喝住,我只能站在屋中央,伸出手掌去接,可是捧在手心里的雪化得更快。我几乎要跺脚。不一会雪冻住了,我竖起耳朵,雪,西西沙沙密密麻麻的下着。趁母亲稍不留意,我冲出屋,白茫茫的一片,夜的黑退去了很远。我三两下捏出了一个雪球,高高地抡起,却不知砸上那里?这时大哥出来了,我把雪球砸上了大哥,大哥如果追我就可以和大哥打雪仗了,大哥却不理我,拿着手电照屋檐下横梁上码着的干稻草,那是麻雀过冬的地方。大哥要捉麻雀!

大哥一手拿着一根长竹竿,长竹竿上套着尼龙网袋,一手拿着一个三节油的新手电。我扯着大哥的衣服,跟着他。大哥甩了几次都没甩掉我。走过几个屋檐,又有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同伴跟在我后面,大哥的尾巴便长了起来,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网袋。

屋檐看上去很矮,其实高大的大哥也够不着,他要仰着脸看稻草穗在动,便把网袋罩上去。大哥罩住了一只老鼠,这可是人人喊打的东西,大哥用脚踩住尾巴,把打火机里浸了汽油的棉花掏出来,揩在老鼠身上,点着火,脚一松,“嗖”,白雪上一团红光飞快地向远处窜去。

这么大的响动,机敏的麻雀早就察觉了,飞出窝,叽叽喳喳叫着,告诉同伴,也好似责备我们趁“鸟”之危。大哥走过几个屋檐,网袋里还是空的。回头拿眼瞪我们,我们便蹑手蹑脚悄悄跟着。

大哥终于罩住了一只,看透了我的心思,掏出来便给了我。我双手攥着麻雀腿飞快的往家跑。我的同伴们也都失望的散了。

要来了母亲纳鞋底的细麻线,一头绑在凳脚上,一头系住麻雀褪。这只麻雀还很小,很浅的褐色, 脚爪上端的小腿光滑细嫩。麻雀似乎有使不完的劲,不断的扑腾着翅膀想挣脱飞出去。我不会松手,我要养着它,给它水喝,给它饭吃,带着它上学。麻雀终于累了,勾着头在我手掌里打颤。我腾出手系麻线,系松了会飞走,系紧了真怕勒断它又细又嫩的小腿。犹犹豫豫间陡生力量的麻雀挣脱了我的手掌,在屋内盘旋,我的头跟着扭。想是看到了窗外的雪光,对着窗纸的破洞便飞了出去。

雪下了整整一夜,屋梁弯成了弓,似乎就要断裂。母亲早就起来了,撬开了昨夜封住的炭火, 蓝色的火苗窜出很高,很快屋里暖和了许多。

母亲给我穿上了过冬的棉袄。棉袄是旧的,大哥穿头遍,二哥穿二遍,轮到我是第三遍,棉袄的蓝色市布外套褪了色,白多蓝小。钉上的补丁有新有旧,用的都是母亲剩下的碎布料,看上去这条棉袄像是一块块色泽不一的小布块缝成的。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露出了雪白的棉花。我虽然已经九岁,却只有七、八岁的个头。即使是旧棉袄,穿在身上也空荡荡的。母亲每一次帮我换衣服都要摸我皮包骨头的手臂和突出的肋骨。崽啊!你也要长点肉咯。母亲说完要流泪。

其实我也不是天生不长肉,到后来有饱饭吃的时候才知道,那是饿的。

我穿的是新布鞋,母亲做的,合脚舒适。每年我都有新布鞋穿,布鞋吸水,穿一个冬天便烂了。

上学时母亲嘱咐我,棉袄上的扣子掉了要捡起放在口袋里带回家,不要踩水和踢雪。

雪覆盖了上学的路,路边的小草一棵也不见了。母亲的叮嘱抛在了脑后。我飞起脚将盖在小草上的雪包一个个踢飞,直到能看见一簇簇干净的绿。

纷飞的雪粒落进了鞋帮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三年级的教室有两条门四个窗子,窗纸早已被同学们捅了个“千疮百孔”,寒冷的北方吹进来,刚刚玩耍而起的身上的热气被刮走了,湿透了的布鞋冻硬了,脚趾头又麻又疼。棉袄领口的扣子掉了,脖子和胸脯露在外面风里面钻,整个人都是凉的,我用手捂着。似捂着一层薄纱。

上课的是雷老师,下乡知青,我们学校最年轻的女老师,也是唯一一个用普通话讲课的老师。雷老师叫我们原地踏步,搓手。又矮又瘦的我坐在前排,雷老师看了我一眼,便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雷老师的围巾是粉红色的,温热、绵软、还有香皂的香味。站在我面前的雷老师挡住了朝我吹来的的北风,我往雷老师怀里靠。

回到家里,母亲便解下围巾,用茶枯水的泡沫洗一遍,烘干,折好,放在我的书包里,叫我还给雷老师。

第二天,本是雷老师的课,来的却是校长。校长说,雷老师走了,落实政策会城里了。

我抬头望窗外,寒冷的北风刮在脸上,冷得人瑟瑟发抖。

肉铺里的麻雀

文/青州朱朱

小区南沿街,有一溜小店,不起眼、不上档次、很普通的那种小区街边便民店铺。

我时常光顾一家肉铺。不是因为他家的肉有什么特别,更不是图近,图方便,我一般都是在超市采购好一切的,超市外的一切,再近,对我而言也不方便。

这家店只所以打动我,是因为一件事,一件与麻雀相关的事。

那天我开着车沿着那条街慢慢划动,只为寻找一家卖火烧的小吃店。因了几年前的印象,记得这片有个火烧店里打的韭菜三鲜馅火烧特好吃,当时犯了馋瘾似的就满街地寻找起来。靠近那个肉铺时,我早就看清了那个肉铺的招牌,不是我要找的店,但却有一个情景,让我停下了车。

那家店铺大开着店门,店门内地板上,有两只小麻雀在跳动着啄食。

我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走近了那家店铺。在我迈入店门口时,那两只麻雀懒懒地往门边躲闪了下,不舍得又啄了几口,才一展翅膀,嗖地直飞到店门口高高一溜电线竿的电线上,扭头鸣叫,抖动着翅膀。

我问迎出来的店主:养的吗?

店主是一四十多岁女的,她笑容很干净,没有肉铺店主常见的那种油腻和蛮横粗鲁:不是,外面的。

看我吃惊,她笑吟吟地解释,外面电竿上经常停着好多鸟,专门等着啄食肉铺门口残留的肉沫,但只有这两只麻雀,自小就敢进店内啄食,几年了。我们不哄它们,它们也不怕我们,不知道的客人来,总以为这是两只家养的麻雀呢。如果有一天它们不来,我们就会担心,它俩是不是出了意外,特别是阴雨和雪天,我们专门开了门等它俩来……呵呵,真像是我们养的呢……

我也笑起来,仰着头端详着门外电线上的麻雀,它俩也正歪着脑袋盯着我端详呢。

原来我停车走进来,不是鬼使神差,是因为看到类似家养的这两只麻雀,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家曾经养的熟化了的那只麻雀。那只麻雀,每天可以放飞出去,天黑时我们到院子里召唤几声,它就会飞回来。但有一天下午,暴雨将至,我们要急着去田里收割倒的庄稼,没来得及召唤它回家就走了。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直下到天黑,又下了一夜后,我们第二天冒雨在村里呼唤了个遍,再也没能把它找回来……所以,我第一眼看到那两个跳动的身影后,就勾动了叫做记忆的那根弦。

我和这家女主人聊了好久,有关麻雀,有关天气,有关别的,最后,我买了她家的肉。

我没来由地相信她家。一个如此善待小动物的人,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家的商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忘记了来这条街上寻找的初衷,我提着新买的肉,很舒心地回家,笑容流淌在我的脸上。

从此,我经常来买她家的肉。

我来看望麻雀,看望爱,还有记忆。

荷池白头翁

文/凡夫

荷花盛开。一大早,几只白头翁就在红花绿叶间穿来穿去。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喧闹着,其中的一只问白头翁:“朋友们,荷花刚开,离莲子成熟还早呢!你们这么煞费苦心地钻来钻去,岂不是白费力气!”

一只白头翁从荷叶下钻出来,用双爪抓住荷梗说:“朋友,你的眼界也太狭隘了。难道咱们除了寻找莲子吃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麻雀想了想,说:“啊,我明白了,这荷花开得这么漂亮,在绿叶的陪衬下,真是太好看了。我想,你们一定是来欣赏这荷塘美景的。”

白头翁说:“欣赏美景,这的确是我们的爱好之一。但是,除了欣赏美景以外,咱们就不能做点别的?”

麻雀歪着小脑袋,左瞅瞅,右看看,自言自语:“除了吃莲子、赏荷花以外,他们还能做点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只白头翁钻出荷叶,一仰脖子,把一条肥实的虫子吞进肚里,说:“瞧,荷叶生虫子了,咱们正帮它们消灭害虫哩!”

麻雀这下明白了,荷塘为什么那么欢迎白头翁。

又见雀儿阵

文/荷锄叟

今年的冬天一点都不冷,好不容易盼来一场雪,刚刚看出点纷纷扬扬的气势,太阳就出来了,雪也早早地不见了踪影。小雪初晴,阳光普照,暖意融融,公园里很快又聚集起众多的老人和孩子,又恢复了以往热闹景象。小鸟也都飞回来了,在高大的杨树、松树、枫树与低矮的女贞、忍冬、榛丛的枝杈间上下翻飞,叽叽喳喳,喧闹不止。

从石子路上穿过灌木丛,细密的枝条里,“哄——”的一声,居然腾起一群麻雀来,看那阵势,至少也得四五百只了。它们似乎是受到了行人的惊扰,先是从树丛底下飞到灌木梢头,而后,又一哄而起,升到杨树的枝杈上,接着,忽悠一下子,转移到稍远的山坡上,从金叶女贞黄绿的叶子后面,探出头来,叽叽喳喳,像是交流着各自的心得,弄得树丛晃晃荡荡,树叶子簌簌飘落。

——雀儿阵!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一大一群的麻雀了!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它们叽叽喳喳片刻不停,闹闹嚷嚷上下翻飞,圆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珠儿,转动着小花脸的小脑袋儿,见我没有移动脚步,也没有什么威胁了,就一哄而起,像腾起的一片云雾一样,迅速遮蔽起冬日的斜阳,忽悠一下子,在天空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圈儿,又没进那一片灌木的枝条下面去了。

——雀儿阵,那是小时候常见的场景。

每年中秋,谷子黄熟的时节,已经被饱满的谷粒子压弯了腰的谷子地里,常常会聚集起成千数百只麻雀的群体,它们趁农人秋收大忙,无暇顾及它们,便呼朋引伴,聚集成群,似有统一组织,又似是乌合之众,抢在农人收割谷子之前,将那些谷粒子啄进自己的颊囊。生物间形成规模的群体的危害往往是巨大的,像蚂蚁、蝗虫,它们的群体会给其它物种带来灭顶之灾。成群的麻雀也一样,用不了几天,它们就会将成片的谷子啄食殆尽,直接影响农人的收成。丰收在望的原野,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强盗的掠夺。农人痛恨它们,极其愤怒地骂它们是“老家贼”,将它们打入“四害”之列,跟老鼠、苍蝇、蚊子一样,人人得而诛之。当田间地头的稻草人已经奈何不了它们,即使是做得已经足够逼真,于是,人们抬出了那支收藏了一个春夏的鸟铳——可以装上火药、铁砂的火枪。

小麻雀,我们俗称为家雀儿的,几乎是农人家家户户家养的小鸟,他们常常生活在屋檐下的椽子头或狭窄的瓦缝里,繁衍生息。每天,农人们在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里醒来,又在它们呼朋引伴的叫声里收工,见惯了它们的飞来飞去,看多了它们的跳上跳下,习惯了它们的不离左右,跟习惯了家畜、家禽一样。于是,人们亲切地唤它们作“雀儿”。然而,谁曾想,等到庄稼成熟的季节,它们居然换了一副嘴脸,合起伙来公然掠夺农人即将到手的收成,这不就跟国民党反动派一样,在抗战即将胜利的时候,从峨嵋山上下来,抢夺人民的胜利果实吗?这不是“老家贼”又是什么?可恶!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是猎枪!

“轰——”的一声闷响,数以百计的老家贼纷纷跌落,更多的却如群龙无首,作鸟兽散了。我们那时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随了那猎手竖起了耳朵分辨雀儿阵的所在,然后,屏住呼吸等待那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随后,奔走过去,从垄沟里、柴草间、落叶下捡拾那些做垂死挣扎的老家贼们。它们已经不能上下翻飞。头部中弹的,一滴乌亮的血珠子还挂在耳朵间,一头栽倒在田垄里,再也动弹不得;翅膀中弹的,拼命地扇动着流血的翅膀,吱吱乱叫着,搅动一地的落叶,如扑火灯蛾般簌簌乱飞。揪着翅膀,提着爪子,我们把它们装进一个大口袋里,鼓鼓囊囊大半袋子,然后,用鸟铳长长的枪管子挑了,扛在肩头,唱着《打靶归来》的歌子,回家去。那鼓鼓的布袋子上,还时不时渗出斑斑的血迹。

小麻雀,是我们很喜欢的小鸟,它们也是我们从小认识的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种鸟,其次才是燕子。

每年春末夏初,田野里一片葱茏苍翠,草长莺飞,蚂蚱、扁担(蚱蜢)、蛐蛐开始在草窠里蹦跶了,我们就会眼见它们在屋檐下的椽子头或瓦缝里探头探脑,嘴里叼着虫子、蛾子,从小的或者窄的洞口爬进爬出;我们会听着那幼鸟“唧唧”“啾啾”的叫声,判断它们长成的程度,而后,用炭火钩子,伸进它们窄小的洞口,将它们用干草、毛发、麻绳编制的巢窠,连同唧唧叫的幼鸟一起掏出来,任凭两只大鸟在房顶树梢不知所措地上蹿下跳,还夹杂着叽叽喳喳不住口地谩骂。

至于那些幼雀,羽翼已经健全或者不够健全的,还不会飞走,只会像旱鸭子一样张着翅膀乱扑腾。我们并没有加害它们的意思,而是把它们盛在一个干净的纸盒子里,像养小鸡雏、小鸭雏一样,喂它们小米、干粮,或者到田野里去,像它们的爸爸妈妈那样,捉来黄的蚂蚱、绿的扁担、褐的蛐蛐喂养它们。面对送到嘴边的食物,它们起初并不为所动,意志坚定,不肯开口,后来,也许是饿极了,也许是抵不住诱惑,就张开几乎可以咧到脖颈上的大嘴叉子,将蚂蚱、蛐蛐一口吞进去,那虫虫就在它细小的脖颈上鼓出一个大包来,然后缓缓进入肚囊。那小雀的肚囊滚瓜溜圆,肉色的小肚皮腆露着,没有一片羽毛,有的还会隐约可见它们的内脏。看着它们的吃相,我们也咧开了嘴,期待着有朝一日将它们喂熟了,养大了,带着它们到街上去,呼来唤去,在小伙伴们跟前炫耀。当然了,那个期望往往只停留在白日的梦境里,因为,它们往往还没有养大就不幸夭折了。由此,我也时常想,到了秋天,那翻飞的雀儿阵里,指不定就有那夭折的小雀的兄弟姐妹,它们一定是约好了,来给它们的兄弟姐妹报仇的。那简直是一定的!

养小家雀儿似乎是男孩子的专利,女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断不敢伸手去抓一把,连摸一下也不敢。大人们早就告诫那些女孩子:小姑娘家玩家雀儿,长大做针线的时候,手心里就会冒汗,捏不住针的。连针线都做不得,还能嫁出去吗?男孩子们也有禁忌,那就是不能掏房梁上的燕子窝。据说,掏燕子窝会得眼疾,就跟偷看老母鸡下蛋一样,会得红眼病的。后来想,这大概是大人们惯用的伎俩,因为燕子从来都是只捕食害虫,不吃粮食籽儿的。

不过,那“轰轰”的枪声并没有将它们歼灭,每到秋后,田野一扫而空,只留下堆着柴草垛子的打谷场上,便成了家雀们理想的聚集地,于是,雀儿阵又起,而且要比谷子地里的队伍更加壮大了。

秋天的天空是空明的,秋天的田野是空旷的,田里的草籽已经不好寻觅了,它们就都跑到打谷场里来,因为只有在那些柴垛子的谷秸上,还能找到残存着草籽或瘪谷。几乎是全村子的麻雀都聚集在了一起,此时的雀儿才真正形成了翻云覆雨的阵势。它们觅食,叽叽喳喳布满场院,密密匝匝只见雀头攒动,不见地皮颜色;它们飞翔,遮天蔽日,风起云涌,忽左忽右如行云流水;它们远翔,一直飞到蓝天的尽头,像散落在天边的一盘麻麻点点的铁沙;它们飞回,你追我赶,呼啸而过,翅膀扇动扑簌簌的风声。

冬天,尤其是下了雪的冬天,雀儿阵忽然一下自己就不见了。麻雀是留鸟,并不会像燕子一样每年秋去春来。原来,它们已经化整为零,各自为战,一双一对地分散到农人的各个家庭里,只是并没有回到原来的椽头瓦缝去,而是藏在门洞的檩上椽间,或者房顶的柴草窝子里。这是它们最艰难的时期。白天在雪地里刨食,夜晚躲到门洞或柴草窝子里,两只小鸟挤在一起,抵御风雪严寒。当然了,我们也会在雪地里扫出一块空地来,撒上一把瘪谷,支起一只牲口圈里筛草料的大筛子,或是母亲凉黄米的大笸箩,远远地用绳子牵着,等那些饥饿的雀儿来啄食。成语里门可罗雀的“罗雀”,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它们太过机警,白天里这样的“罗雀”成功率并不高,往往是罗鸟不成反蚀一把米,可夜晚就大不一样了。

冬天的夜晚是漫长的,没有月光的冬夜也异常的黑。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们三三两两,打着手电筒,搜寻挨家挨户的门洞。住在门洞里的家雀儿很容易被发现,地上、檩上的粪便,会将它们的它们的藏身之处暴露无遗,可笑的是,它们永远也不懂得清理门户。抓起来也容易,只要你站在足够的高度,两只手在檩条间两头堵,便可以轻易将它们收入囊中,而且,常常一下就是两只。即使是被它们发觉了,也不打紧。在这漆黑的夜晚,麻雀是断不会冒险飞行的,所以,它们大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伸过去的手,乖乖被擒。飞起来也不怕,你只要把手电筒的光束投射到门洞的一个旮旯角,它们就会义无反顾地扑过去,撞个晕头转向也在所不惜,那场面,如灯蛾投火一般悲壮。

等抓到十几只,用棉手套或者棉帽子盛着,回到家里,央求母亲在煤火炉子上架上半锅水,搁上两段葱、三瓣蒜,撒上一把盐,煮了家雀儿解馋。这个时候的家雀儿很肥,毛茸茸的灰色羽毛下都是肉;开剥起来特别简单,只消两个大拇指对着小肚皮一扒,小家雀儿的皮毛就裂开了,像褪去小孩子的小棉袄一样,红红的一团小肉丸子就鼓出来了;肚囊里没多少食物,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肠子肚子一道挖出来扔掉就是了;头也要揪下来,但不能扔掉,因为它们的脑浆是治疗冻疮的最好的药物,取出来,抹一抹,立竿见影。

水烧开了,下到锅里,只消一袋烟的功夫,满屋子就都弥漫起香气来。等到一团团小肉丸子漂浮在碗里的时候,嫩嫩的、滑滑的、香香的口感,就是杀了年猪都无法与它相比呀!虽然不能说大快朵颐,但那小鲜肉的个头与香味,总比蚂蚱、扁担大得多、香得多了。我们会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在那个油水极度欠缺的年代,清水煮的小麻雀无疑成了我们冬日里最解馋的美味。

冻饿死的麻雀也不少,让老猫、黄鼠狼捕捉了的也多了去了,冬天,对于家雀儿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好在“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到了春天,它们就又开始在椽头瓦缝间探头探脑了。只是,它们为什么就不会学着小燕子一样的候鸟们飞走了呢?

叶落枝枯草木衰,朝阴暮雪北风吹。

何妨也效南飞雁,冬去春回冷暖追?

——《七绝·劝麻雀》

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小麻雀越来越少,后来几乎很难看到它们的身影了,即使是每年谷子成熟的秋天,雀儿阵再也没有兴起过,就连零星的几只麻雀也很少见到了。后来,我们长大了,上了学;再后来,在城里工作了,乡下便很少回去,那风声水起的雀儿阵就再也没有见过。书上说的“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的道理懂得了,当然,也再没尝过冬天里煤火炉子上的美味。

若干年后,在一篇反映乡下人进城安家生活的小说里,看到了小麻雀。说小麻雀从乡下进城,灰头土脸的不说,还错误地把家安置在空调的外挂机子里,等到盛夏来临,主人要使用空调时,才发现了那一窝小麻雀。主人联系自己从农村来的身世,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颇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便悄悄留待它们长大,才肯使用空调机。我也是从那以后,才开始格外注意那些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蹦来跳去的小生灵,而且也总觉得它们身上也有自己的影子,自己也跟它们一样,远离了乡下,远离了自己任意驰骋的广阔天地。当然了,内心里也常常会油然而生一种负疚感:为自己的孩提时代的年幼无知,也为做为人类自身的狂妄自大。

不得不说,近几年人们的环保意识逐年增强,大家认识到,保护鸟类就是保护人类自己,城市乡下不再有人随意打鸟、捕鸟了,小鸟与人们和谐相处。公园里的鸟儿越来越多,数量、种类都在增加,爱鸟人士给它们创造适宜的生活环境,摄影爱好者整天背着长焦镜头,拍下越来越多的新品种照片,冬天里,市民们还会经常投喂食物,保证了它们安全过冬。听一听这一群小麻雀的尽情欢唱吧,你会由衷地感到,即使在这冬日里,只要有花香鸟语陪伴,我们的内心自然会温暖如春。

小麻雀食性较杂,除了繁殖期捕捉飞虫外,还会捡拾人类的废弃食物,在庄稼成熟的时候也会啄食庄稼,所以,它们无需迁徙便能生存,城市乡村都可生活,而且,分布广泛。我曾在祖国最北端的北红村,木克楞的顶子上见到过它们的嬉戏;也在西北边陲的喀纳斯,月亮湾的木栈道上见到过它们的追逐;也曾在海拔5000米高的米拉山口,看到过它们的飞翔。麻雀繁殖力极强,据说,一对麻雀每年可以孵化两三窝幼雏,每窝四到六只,也就是说,一年的功夫,它们的种群就可以扩大至五六倍。

小麻雀喜欢群居,通常情况下一个或相邻家族聚集成群,繁殖期或冬日里才成双成对,雄飞雌从,双宿双飞,即使是在一个群体里,你也会很容易发现它们亲密的一对的呼应,就作诗一首《咏家雀》:

小径荒园落木榛,登枝两雀唤清晨。

虽然不是鸳鸯鸟,双宿双飞也羡人。

前阵子回乡下,广袤的华北平原一望无际,刚刚长出不久的冬小麦,才能染绿平畴,成群结队的喜鹊、斑鸠已经往来飞回,遥相呼应了。还有几只体型更大、色彩更加艳丽的野鸡,见有人来,便顺着田垄,迅速向远处跑去。哥哥说,这几年鸟儿可多了,冬天经常能看到野鸡,每年春天,家家户户都住着燕子。

古人言:“燕子不落愁人家。”如今,人们富裕了,不再为温饱而奔波劳碌,再也不会因为小鸟的争食而怨恨它们,那繁殖能力极强的小麻雀家族应该迅速壮大了吧?乡下的秋天,估计又可见到雀儿阵了!

欢愉的麻雀

文/炫风之影

小区的花园里静悄悄的,草木孕育着春意,玉兰花树尖上顶出了小小的花苞,空气中有股潮湿的味道,春近了。但见远近只有几个人在锻炼或散步,即使走近了,非常时期,相互距离也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我倒是惬意这样的距离,悠然自得地走着自己的步。

忽闻脑顶上空唧唧啾啾个不停,清澈而纯粹,好不热闹,为寂寥的园子带来欢快的生机,令人感觉喜气洋洋的。不禁抬首望去,好家伙,满树枝的麻雀,它们雀跃地跳来跳去,枝桠都活络了起来,窸窸窣窣个不停,似乎是有着共同的话题,相互抢着聊着什么,为虽已初春却依旧宁谧恬静的园子增添了一副生动的画面。

没想到,在我驻足后没多久,仿若听到了一声召集令,一树的喧闹就倏地停止了,但小家伙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四散飞走,而像是都在观察起我来,我心底感觉讶异,也不动声色地看着它们。它们似乎发现我亦如此,依旧不动默默地看着我,一个个小脑袋歪来歪去,活泼而生动,做思考问题状,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很奇怪它们为什么没有飞走?唧唧,试着哼了两声,算是与它们交流,但依旧无声,哈,看来它们虽是生出了警觉来,似乎叽喳的事情没有结束,所以没有动弹。不打搅你们了,我暗忖。于是,挪动步子又前行了,身后上方立即又开始唧唧啾啾起来,细碎而温馨,就像是一场宴会刚才只是被打搅了一下,太有趣了,看来是我惊扰了它们的聚会而已。

我不是麻雀,无法了解它们的心声,不过,此刻我明白了,园子里的静为它们增添了更多的安全感。试想遥远的古代,人类没有发展到如此文明的阶段,估计麻雀等鸟类除了防备自己的天敌外,还是处在最幸福的时代了吧。

麻雀过去有一段时期作为人类认定的四害,确实没少找打,不过,那是形势所迫,人们缺粮食啊,哪有更多的食粮让麻雀欢愉。现在随着世界进步,生活的宽裕,人们对动物的进一步认知,麻雀也逐渐成为了人类的朋友。

疑似蝙蝠作祟时期,它们不知晓当前的危机,只知道现在的树丛中,道路上是最安全祥和的环境了,它们追逐着,聒噪着,为着自己的小日子而活,早已不在乎人类的想法了。

看到如此情景,麻雀们欢愉,我也欢愉起来,但愿一直欢愉下去。

与雀为邻

文/杨晔

我想我是最幸运的——居然能与麻雀为邻。这一切源于大卧室的一处通气管弃之不用,于是用泡沫堵上。

某个冬季周末的清晨,一阵叽叽喳喳的身影在耳畔回荡,时而还有啄东西的嚓嚓声。我被吵醒,推窗遥望,丝毫不见麻雀踪影,可是那雀跃的声音依然很近。终于我那聪明的智商准确地判断出,一切声音来源,就是那段通气管。大概是麻雀嫌空间太小,就不停地啄弄泡沫。我找来细铁丝和椅子。我站在椅子上,怀着一种莫名的神圣感把铁丝插在泡沫上,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往外拽。霎时,鸦雀无声。只有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丝一毫地为我的新的邻居腾出更大的空间。我生怕吓到它们,我怕把这些可爱的生灵吓跑,以至于它们费劲心思找到的家不敢回来。

太荣幸了,大概是麻雀的一家定居了。因为每天清晨我都能听到它们热闹地交谈,夹杂着稚嫩的童音。那一刻我依旧闭着眼睛,赖在床上,我顿时觉得自己就神游在风光旖旎的田园之中,绿草如茵,雀啾莺舞。

然而在我没有来得及关注的时候,它们一家不知何时搬走。反正春暖花开时,到处都是它们欢快的笑音。有时我呆呆地伫立在窗旁,追寻着麻雀的踪迹,认真的辨别着哪只曾经是我的邻居,我甚至在想,若是冬天来临,它们还记得它们的旧宅吗?

我曾经久久地观看看见窗外的一只雀,它在枝头雀跃,独自玩耍,仿佛在演奏一只曲子,它蛮有韵律地从低处飞到高枝,又从高出滑翔到中间的树枝,倏忽又窜到另外的枝头,它就这样不厌其烦地跳跃着,于是树枝也随之微微舞动,树叶也有节奏地悦动,于是一支动感的音乐在枝头悄然地舞动着旋律,唯有我是观众。

我忽地想到一句很有志气的古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鸿鹄自有鸿鹄的天下与志向,麻雀就是麻雀,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鸿鹄的志向呢,为什么也非得有鸿鹄的志向呢?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上天揽月,遨游太空,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占山为王,称霸一方。但是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呢?就如麻雀,安静地生活不好吗?就如麻雀,自娱自乐不好吗?就如麻雀,自食其力不好吗?

麻雀其实是最有志气的生灵,麻雀生来就是自由的,倔强的,你见过很多鸟都可以养在笼子里,享受人提供的美食与安乐窝,任人玩耍取乐。麻雀却是唯一不能养在笼子里的鸟。我看过这样的故事,也曾养过逮来的麻雀。它们拒绝一切美味,它们不顾一切地要冲出牢笼,哪怕翅膀折断,哪怕撞出血来。最终不吃不喝宁愿死,也绝不屈服。

麻雀是最忠诚的生灵。一旦生于斯,就终生不渝,无论严寒与酷暑,无论饥饿与暴雨,它都会厮守于斯。它们食草籽,饮露水。它们不似燕子大雁那般北方春暖来北方,北方寒至奔南方。

麻雀就是这样,不为美食所诱惑而甘愿囚在笼中,但却不畏饥饿与严寒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故土。

这就是麻雀,其实麻雀很多,多到随处可见,林荫处,公园里,草丛中,麻雀是踪迹就如我们的身影。

入冬了,我又听见通气管里那熟悉的声音,我激动得要跳起来。我喜欢与雀为邻,其实就是与我们自己为邻。

绿窗漫记

文/赵德铭

开窗见绿,都市人都喜欢这样的居住“小环境”。本人的旧居在市郊,只要把头伸出窗外,就能看到田野里的绿树,春天满树鲜花,晨鸟在花树上啼鸣。那些小鸟,叫起来婉转悠扬,不过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更说不出它们的名字。

从伸出头探绿到抬头见绿,那是迁入新居之后才有的情景。由于新居靠近小区围墙,离围墙外边的田野更近了,窗外的绿化物更多了,绿树中的小生灵也多了。午间的麻雀叫声,引起了我对遥远童年的记忆,麻雀的叫声虽不动听,却也渲染着春天的欢乐。有一只头戴凤冠,留着长尾巴的彩色小鸟,常飞到我家窗台外边鸣叫,其叫声清脆嘹亮,很有激情,叫声一会儿在北窗,一会儿又在西窗。我曾经在楼道里临窗观察,想一睹其尊容,竟未能如愿。每天清晨,窗外的绿树丛中众鸟和鸣,时轻时重,时急时缓,清亮激越,赛似一台“春之韵”的交响曲。我总是在晨鸟啼唱中起床,和鸟儿们一道投入了新的一天。

鸟儿们是同绿色同时存在的。即便是窗台上的盆栽植物,也会被鸟儿们青睐。那只在窗外鸣唱的彩鸟,一定是看见了窗台上盆栽的绿物,想来“采风”的,又顾忌窗内人的探视,故而才作出飞跃送唱的特殊表达。

不过有一天,一只鸽子飞到了我家窗台上。那时正近黄昏,北面有栏杆围着的安全窗里,一只灰白鸽子站立在花盆沿上,纹丝不动。我住旧居时,曾有一对麻雀在西窗外边的空调机电缆洞里筑起爱巢,生儿育女。如今又有鸽子光临寒舍,真是不胜荣幸了。鸽子是否饿了?我供以米粒、饭粒,它均不沾口,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深夜临睡前,只见那只鸽子还在原地待着,我只能祝它“晚安”了。翌日清晨我起来后,见鸽子还待在窗台上,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而已。我外出晨练了两个小时,等再返回家中时,却发现鸽子不见了。此时,我犹如搬出旧居与麻雀惜别时一样,心里感到一阵怅然,不由得发出了惋惜之声。

绿窗明日,又有啼鸟声声,都市人就是在这样的窗口,与大自然进行交流。我居住的“小环境”改善了,也从一个小小的侧面反映了城市的进步。尽管寸金之地的绿色革命仍然步履沉重,但毕竟让我们看到了城市绿地的延伸,看到了城市主色调从单一向多元化的变异。是的,在新的发展时期,我们这座城市建设的理性色彩增多了。

于是,从窗口观绿,让我常常遐想不绝……

化开的春

文/慕耕堂

春,是化开的,一点点地。迟子建有篇散文,题目就是《春天是一点点化开的》,我很喜欢,深有同感。

耳闻着,鞭炮炸响,眼看着,碎屑遍地。慢慢地,年走了,春来了。

时节尚早。春,还没完全摆脱严冬的桎梏,她在冬的襁褓中缩着身子,眯着两只眼睛,悄悄打量外面的世界。

淡淡的春光,还在冬眠。窗外,阳光下,几棵杨柳,枝条已不显那样僵硬。细看去,尖细的芽孢已开始鼓胀,均匀地排列着,静待春风检阅。

原来,春天一直都未走远,她就躲在杨柳的躯体里,它一直在努力,她始终坚信她的脚步谁也抵挡不住,当春风来拂,她的信心再次被唤醒,她的坚守又一次获得了回报。

枝杈之间,蜷缩了一冬的麻雀开始欢呼,我看着它们那轻盈的身影,突然想起雀跃这个词来,先人真有创意呀。这麻雀、这已在严冬里蜷缩了很久的麻雀,这北方的候鸟,它们的生命被春风再次吹醒。我深信,它们跳跃之间、鸣叫之时一定有自己的语言。它们的爱情就要来临,它们在用特有的方式欢迎春天。

冰封的河流,开始慢慢解冻。岸边的土地,开始变软、变湿。小孩子,大胆的小孩子,在岸边试探,看还能不能溜冰。他先用砖块、石块砸一下,掀开一块看看冰的厚薄。这冰里,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气泡呢。它,薄了,轻了,不再像冬天那般致密坚实。孩子有些失望,看来这愿望只能等待来年了。河中心,有些地方已化开了,有春水涌动,一股股,一脉脉。带了声音,见了色彩。这春水,这欢畅的春水,怎么会被李煜赋予了满怀愁绪呢?

雪,辜负了人们的期盼。整个冬天,未见它的身影。开春之时,好不容易盼来一场,远不够用,田地仍感干渴。刚开春,老百姓就开始准备农机具,抽水浇地呢。它们俯下身子,看着麦苗儿,像看自己孩子般怜惜。井水被抽上来的那一刻,他们的喜悦就写在脸上。早春里,他们在执着地守望年年不变的美好希冀,不管天公作不作美。

我站在依旧凛冽的风中翘望春光,仿佛嗅到了春风的清甜、芳草的淡香。我深信,春天是美妙的,未来是美好的,我们的脚步会越来越轻盈,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明亮。变换的是日月,永远不变的是岁月回眸时凝在眉宇间的深深憧憬与期许。

新年的钟声,是春天来临的信号。钟声,老了岁月,又为我们增添了新的希望和梦想。

许多梦,都会在万象更新的起点起飞,花红柳绿的春天已经不远了。且让我们共同等待吧,静静地。

梅花笺

文/王太生

信纸精致的年代,有泥金冰纹的梅花笺。二三梅枝,纸上疏疏弄清影,梅花笺落墨,便晕而生烟,逸散清雅之气,如风送落梅香,一阵香压一阵香。

梅花笺落笔,适宜写些什么?在我看来,不必写上大吉大利,空泛矫情的话,以及其它励志语言。

纸笺上画梅花,白梅、红梅、粉梅、紫梅……花团簇簇,重重叠叠。梅花画在信笺上,把整张纸都染香透了,然后再坐下来,屏声静气,提笔写画点什么。

点一条鱼,用淡墨勾,鱼便游在梅花疏影中,嘴巴噏合,便是微凉春水中叼一瓣落红梅花。鱼乐,人也乐。

梅花笺上描一溜远山,人若站在一株梅树丛中。看山有梅树做衬托,远山不远,就在北窗外,远山爬在梅树之上。

画一窝麻雀,会听到麻雀在檐下啁啾。听麻雀啁啾,人是闲的,便会想到麻雀一家子的事情,它们会为收入少而烦恼吗?会争吵吗?这几只雀,对生活的要求会满足吗?

梅花笺上画美人,美人住在梅花中。南北朝时,寿阳公主天生美貌,有一天她在宫里玩累了,躺卧于宫殿檐下,其时恰逢梅枝盛开,一阵风吹过,几瓣梅花落在公主额头。梅花渍染,留下斑斑花痕,寿阳公主没有去美容院设计妆容造型,却得一奇妆,就像诗人偶得佳句,从此将“梅花妆”贴在前额,被衬得更加妩媚。

着一叶杨柳船,船、柳雅致。垂柳是柔软的,春水是柔软的,船亦是柔软的。在春天,一切都是柔软的。柔软的纸笺上,一叶扁舟,老柳细枝,丝线如帘,有一人斜倚船上,他这是要去哪儿?恍若是我几年前,站在岸上,想借一条船去远方。

画美人太俗,画神仙太雅,梅花笺上宜写几句真性情。

我若得一页梅花笺,定不舍信手涂鸦,思量良久,大概会写上这样的句子:晚生居俗世,常闻酒气、烟火气、香水气、汽车尾气,久不闻梅花香,心存一愿,在地脉转阳,氤氤升腾时,邀一二好友,去看南山梅花。

梅花笺应记梅花事。南宋诗人杨万里在他的《普明寺见梅》中写道,“城中忙失探梅期,初见僧窗一两枝。犹喜相看那恨晚,故应更好半开时。今冬不雪何关事,作伴孤芳却欠伊。月落山空正幽独,慰存无酒且新诗。”杨大叔觉得梅花“半开时”最好,空山寂静,我一个人正好观梅花。诗人还喜食梅花,曾笑嘻嘻地对友人说,“老夫自要嚼梅花”。

梅花笺宜载交情。南朝诗人陆凯,自助游,行至岭南横浦驿梅岭,忽忆长安好友范晔。老陆便折梅一枝,托驿使快递送去,并附纸赠诗云:“折梅逢驿使,寄予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虽是秀才人情,花钱少,浪漫大于实际,却也脉脉温情。

描摹朴素的日常场景,便满纸烟火、烟水气。

梅花笺上画白菜,民以食为天。这棵肥硕的大白菜帮助人度过寒冬,在北方贮存于地窖,在南方置于墙角,到了春天还没吃完,白菜帮子可炒可炖,有一锅子美味。人们喜欢它身上某些特别的东西,不高不贵,高低搭配,内敛亲切,叶片具有平民的光泽,温贫老暖,适宜入画。

梅花笺上作茶肆,茶水泼了一桌子。这些百姓生活的温情场所,三教九流,芸芸众生,茶肆的一角有两个人在喝茶,白瓷杯子里冒着热气,咧开大嘴,叭叽叭叽在吃翡翠烧卖、笋肉包子。

梅花笺上添鸡雏,纸上闻清声。小鸡雏挤挨一起,或四处散开,一团黄澄澄的小绒球,茅草枯藤下,四处滚动,“啾啾”争食,乡下庭院破岑寂。

梅花笺上濡豌豆,蝴蝶飞过豌豆花。野豌豆,在古代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薇。《诗经》里,“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说的是野豌豆。豌豆花,是一朵好看而耐看的紫色花。

梅花笺上画山野樵夫,一山一村一樵夫,人立风中。天地间最大的是人,虽然一人如豆,做的事也渺小琐碎,但人的内力和张力,如一扇门,是向外开启的,一声吆喝能将一张画纸撑满。

信纸柔软的年代,言简意赅。纸笺写着从前雅事,过去的老情份,老交情。

梅花笺不记田亩房产,金银珠宝,也不适合记账、打白条,专记意境清新隽永的事,春天开始时,一些美好的东西。

老家山麻雀

文/李宏荣

老家彝寨在滇中乌蒙山余脉气势磅礴的金沙江南岸大山摇篮里,山寨四周是连绵的山峦,寨子里果树成荫,绿竹遍野,一幢幢泥墙青瓦的房屋点缀在绿波里,那红泥墙上一排排手腕子大的墙洞眼,自然成为老家山麻雀们的温馨小屋,寨前一片片山地四季有丰收的喜讯。秋后播散的小麦春节刚过开始背浆,收割后又点种玉米,所以山地四季没有闲荒的日子,是老家人的生活过得丰衣足食,自然山麻雀们的日子也过得很快活。

在我的童年生活岁月里,老家彝寨里的鸟类最多的就是山麻雀,自古以来老家人与山麻雀生活很密切,几乎同住一片屋檐下,人在屋里住,而山麻雀却在一排排墙洞眼里繁衍生息,每天太阳刚睁开温柔的眼睛,那一窝窝山麻雀从洞眼里钻出,然后飞在竹林里树枝上欢歌笑语地相约伙伴,虽然这样的歌谣人们很难听得懂,但它们的族群们一定能听得懂一切。老家人与山麻雀有剪不断的情缘,虽然山麻雀的歌谣仅是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它)们之间的心灵是相通的。每天山麻雀们唱响山寨第一曲晨歌,勤劳的父老乡亲们从睡意朦胧中醒了,他们意识到快乐的山麻雀们要飞到山地里美食早餐,为了生存,老家人与山麻雀同在那个巴掌大的山地里挣食是一首永久的歌谣。尤其在麦子背浆的时候,正是山麻雀们最幸福的季节,山麻雀们比老家父老乡亲们还勤快,它们趁着朦朦胧胧的亮光,带着自己的族群,黑压压地缀在麦穗上饱撑一顿,老家人便在地里插上一根根竹竿,然后在竹竿上拴着形似雄鹰样的油布纸,起初山麻雀们以为是雄鹰在空中盘旋,几天不敢飞进那块麦子地里吸食麦浆。没过几天山麻雀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它们派出侦察小分队在油布纸四周飞漩,最终识破了内中机关,便笑着潜落在油布纸上屙稀屎,再“叽叽喳喳”地传告伙伴们万事大吉。于是,躲在远处绿树叶间的山麻雀们,拼命地扑进麦子地里吸食麦浆,使即将丰满的麦子一夜间失去了姿色,一夜间失去了青春活力。

老家山麻雀们日日夜夜与勤劳的老家人同在一片天地里生存,同在一片屋檐下生活,它们读懂了老家人很喜欢花鸟,虽然它们每天与老家人争食,但偶尔恼怒的老家人也只会用敲簸箕吓麻雀的招数,更不会用残酷的手段驱逐它们远去,这样,山麻雀们不仅在麦子背浆的季节里争食,而且金灿灿的麦子背上场坎后也去争食,它们望着人们在场坎里忙碌时,却悠闲地蹲在场坎边的绿叶里嬉闹不休,而那双水壳亮的眼睛总是盯着场坎里,一旦场坎里的人们松懈刹间,它们会飞进场坎里抢上几粒麦子,当人们赶来时,扬翅飞回树上笑得很甜。

太阳落山的时候,老家人们走进了一幢幢泥墙青瓦的房里吃饭睡觉,玩乐了一天的山麻雀们也飞回寨子,钻进属于自己那眼墙洞里寻欢作乐。虽然老家人也吃野生动物类的肉食,但却不吃与自己同房同生活的山麻雀肉。祖祖辈辈的老家人都这么说,吃过山麻雀肉会换上麻风病,所以老家人从来不会伤害山麻雀,更不吃山麻雀肉,所以山麻雀们在老家那方乐园里过得安全而快活,所以老家彝寨最多的鸟类就是山麻雀,山麻雀自然成为老家的一道亮丽风景。

当我走出老家彝寨那道封闭千百年的山门,在山外都市里读书、工作、安居,老家人也为了山地里的粮食更丰产,也开始用毒性农药喷洒农作物,虽然粮食连年获得了丰收,但山麻雀们都没有了安全生存的空间。一只只可爱的山麻雀们被毒死,幸存的山麻雀们含泪逃离了老家那方天地,一夜间飞进城市里四处漂泊而流浪。城市里没有毒性农药扼杀它们的生命,但城市里没有醉人的麦浪,更没有温馨的墙洞眼小屋。每天蹲在绿化带的风景树上,那双水亮的眼睛搜寻着马路上可充饥的食物。但它们在城市里流浪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了,因为全球都在走发展绿色食品之路,所以丰收的田地里农作物逐渐远离了毒性农药。我想它们可以告别城市里流浪的生活,重新回到老家彝寨那片美丽的天地里。

晒谷的乡愁

文/赵自力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每年暑假都要帮着父亲晒谷。

其实晒谷并不是一门技术活,在稻场上把谷子均匀地摊开,让阳光晒干就行。但也有许多烦心事,太阳总是很毒,光脚踩在滚烫的稻场上,有时能烫起泡来。更烦心的是那偷吃的鸟儿,特别是麻雀,一来一大群,像吃自家粮食似的悠闲自在。它们擅长“游击战”,你来它们就飞走,而且飞得并不远,一般是落在晒谷场旁边的树上;你一离开,它们立马又下来,不停啄食新鲜的稻谷。父亲总是嘱咐我们兄妹几个,要睁大眼睛看着那些麻雀,不能让辛辛苦苦种来的粮食给它们糟蹋了。

在怎么照看好新谷的问题上,我们总要动脑筋。用竹筛捕鸟,但到处都是谷子,麻雀断然不肯跳到竹筛下面,因此效果不佳。后来,还是村里的老人教的办法管用,捉只麻雀,用细绳拴住一只脚,然后挂在竹竿上。麻雀总是挣扎着上下翻飞,惊恐的鸣叫自然吓得旁边的麻雀不敢轻易下来偷吃了。此方法果然见效,我和妹妹只需在稻场旁边的树荫下玩,偶尔抬头看看晒谷场上有没有鸡或者别的“不速之客”。

当然,也有遇到突然变天的时候。我和妹妹赶紧拿起工具,又是扫又是铲,憋着劲儿把新谷拼命往蛇皮袋里装,父母也从田地里跑回来,帮忙抢收谷子。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将晒的谷子全部抢在大雨前收进屋里,我们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扛着工具跑回家,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新谷晒上两三天,就可以入仓了。不久,父亲总要去打新谷,我总觉得新米煮的饭,有种阳光的味道。

后来参加工作,再也没有帮父亲晒谷了。不过我也常常把花生豆子类的放在阳台上晒,时常想起儿时帮父亲晒谷的情景。晒谷晒的是一种喜悦,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乡愁。

我的麻雀朋友

文/宋强

麻雀,是与人类密切相处,人类最熟悉不过的一种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鸟类。每当人们谈起它,时时有类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可罗雀”等成语出现。麻雀在中国上世纪五十年代被人为的错划为“四害”之一,经受过灭顶之灾,数量急剧减少。相应的害虫却迅猛增加,蝗虫泛滥,粮食大幅减产,促使人们醒悟,慌忙为麻雀平反。麻雀才又渐渐活跃在我们的视野里。

我是60后,童年时代与麻雀有过一段神奇的经历,至今仍如刀般雕刻在脑海里。

那是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在建筑队上班的邻居大叔,干的是拆旧房、建新房的工作,有一年五月的一天,大叔从工地给我带回来两只还没出窝的麻雀:黄嘴唇,羽毛刚长出几根,两只亮亮的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世界,手靠近它的嘴边,它就不时的张开小嘴,等你喂它吃的,那小模样可爱极了。邻居大叔告诉我,麻雀最爱吃蚂蚱之类的昆虫,而且长得很快。

有了这两只麻雀,我的课外就变得活跃起来,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离家不远的洋河边,为我这两只小麻雀逮蚂蚱,然后回到家喂它们,真有种说不出的快活。每天早晨,两只麻雀的“喳喳”叫声把我吵醒,我毫无怨言。麻雀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大,黄嘴唇渐渐褪去,羽毛开始变得丰满,要食时两只翅膀开始不停的抖动,它们的眼神也变了,由对周围世界的好奇和惊慌,转变为对我的感激和热情。这些变化促使我和它们的情感交流日益加深,它们俩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也多了两位最要好的朋友。

虽然它们是动物,但非常懂得感恩。在喂食物时,它们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抖动着翅膀接近我;在我睡觉时,它们会在我的脸上停留,轻轻啄我的脸,痒痒的,舒服极了;它还会在我手指间上下跳跃,叽喳欢叫。随着一天天长大,它们慢慢的会飞了,它们开始恋人了。一回家,它们便飞到我的手上或肩上和我嬉戏。把它们带到街上或田野上,别担心它们会飞走,它们会一直围绕着我活动。人鸟合一、和谐共处之欢乐,不时引来好多人围观,投来惊讶和赞许的目光。此时的我,有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在心里默默感谢两位麻雀朋友给我带来的无限快乐。

除了欢乐还有感动。一天,母亲怕我养麻雀耽误学习,也嫌弃麻雀在家乱飞乱拉,就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把麻雀赶出家门。我回来发现它们不在了,就像失去亲人那样悲痛欲绝,可是在天黑时分,窗外却又传来叽叽喳喳熟悉的声音,让我喜出望外,惊叹不已!哈哈,我的朋友没有离我远去,它们太懂得感恩于我。就这样,几次轮回,母亲也逐渐改变了对我和我的两位麻雀朋友的态度,也开始帮我呵护和照顾两位朋友了。也许这就是我童年中感受到的最为纯真的情意。这种美好的日子在愉悦中慢慢度过,我也在快乐时光里尽情享受着。

一晃半年过去了,寒冷的冬季即将到来,两位麻雀朋友也即将和我度过漫长的冬季。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晚上,家门没关严,就在我半夜熟睡的时候,两位朋友的一位被一只凶狠的猫叼走了,我被响动惊醒,向门外追去,惊慌中那只猫扔下这位朋友,仓皇而去,我赶紧捧起这位受伤的朋友,无奈朋友伤到的是颈部,伤势很重,已经奄奄一息了。当时我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我把它抱到我睡觉的炕上,看着它,守着它,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夜。第二天我早早起来,找了一个木盒,里面放上母亲为我做棉衣剩下的新棉花,把这位麻雀朋友轻轻安放进去,撒了一小把小米,用小钉子钉好,抱起盒子,跑到洋河边,挖了一个小坑,把朋友掩埋了!那段日子,我在郁闷和痛苦中度过!

自从这位朋友走了以后,我对另外一位麻雀朋友更是百般呵护照料,只怕再有闪失。每天在家时,几乎寸步不离,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位麻雀朋友自从伙伴离去后,叫声也少了,进食也不像以前那样抢了,总是在那里窝着,眼睛睁一阵闭一阵儿,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酸楚和心痛。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星期,这位朋友也在痛苦中离世。我含着泪把它和先走的那位朋友合葬在一起,让它们在天堂相聚,彼此相伴!

麻雀的故事唤起了我金色童年的回忆,还有对我两位麻雀朋友的追忆。是这两位麻雀朋友,使我幼小的心灵折射出了善待与感恩的光芒,懂得了关爱他人与善待自己同等重要的道理,诠释着大爱与慈悲的内涵。

谢谢两位麻雀朋友给我带来的难以忘怀的童年美好时光!

这四种飞禽都可爱

文/娄炳成

燕子

燕子是候鸟,春来北国,秋去南方。人对燕子的态度非常友好,极少去伤害它们。因此,燕子们也就在人家里造窝、产卵、孵雏。燕子的食物是昆虫,且是飞翔着的活的昆虫,有燕子不吃落地食的说法。所以,燕子对人类没有丝毫的危害。燕子们飞翔的姿态很优美,它们在空中很少作直线飞翔,总是曲线或是弧型,有时候振翅而飞,有时候展翅翱翔,速度很快,因而有身轻如燕之说。燕子们或在空中飞翔,或在电线上一字儿排开,或在水面上擦身而过,都要相互呢呢喃喃地打招呼,形成了很好的习惯。燕子们之间也相处得很好,从没见过它们互相斗殴、厮打,它们的社会很和谐。

麻雀

麻雀总是生活在它们的出生地,在一个固定的地盘内活动。麻雀是杂食性动物,以吃粮食为主,兼吃别样。由于它们要与人争食,所以,人对麻雀的态度也就不太友好。从人对麻雀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人的生活景象,在年景好人的生活比较宽余的时候,就对麻雀比较宽容;反之就对它们极为严厉。上世纪中叶,全国掀起过消灭麻雀的运动,因为那时侯粮食对人十分宝贵。麻雀的审美价值低,主要还是它与人的关系问题;其实,它也是一种很美的小鸟。麻雀们精力旺盛,黎明即起,一天到晚唧唧喳喳,活蹦乱跳的。它的生命力很强,繁殖力很大,在农药、化肥和工业烟尘的高污染环境里,照样能生存。

喜鹊

喜鹊之喜,体现在它喳喳的叫声中。迷信的人,大清早一见它在自家门前的树上鸣叫,就会喜形于色,觉得很吉利;无论那吉利的喜事是否会到来。喜鹊主要吃昆虫,基本不吃粮食。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由于大量的使用农药、化肥,污染了人的生存环境,也破坏了飞禽动物的食物链,使得喜鹊已濒临灭绝,只有在非常边远的农村才能看见了。我们姑且按照迷信来理解喜鹊的禁声,它们不再鸣叫,是因为人间已无太多的喜讯可报,大气,水质,森林,被污染破坏到了如此程度,它报忧都来不及,还报什么喜!我们以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发展所得,还得全部拿出来还给生态环境,以期喜鹊的到来。

乌鸦

乌鸦的长相与喜鹊差不多,并不难看;它之所以不受人的欢迎,是因为一身乌黑的羽毛和它不怎么悦耳的叫声。它被作为喜鹊的反面,被迷信的人当作不吉利的象征,一听到它的叫声,必得吐上三口唾沫。乌鸦主要吃腐烂动物的尸体,找不到了才吃粮食。乌鸦的濒临灭绝,应该是很受人类欢迎的事。但我们把它与喜鹊拉在一起来思考问题,会觉得很有意思。报喜的没了,自然就该报凶了,可是报凶的也没了,这就很奇怪。我们可以想象月球是怎么回事,它呈现的景象是无比的凄凉,一片死气沉沉;有谁去给它报喜,又有谁去给它报凶呢?我们应当要乌鸦而不要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