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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兰花的文章

2022/12/06散文诗歌

描写兰花的文章(精选17篇)

静等兰花开

文/伍振美

爱兰花,源于一个偶然的原因。

我家里有许多的花花草草。门前的空地上,客厅里,楼梯转角处,阳台上,是各种不知名的植物。我很少去关注它们。一次爱人出差,叮嘱我给花浇水,我只好从门外到屋里,从客厅到阳台,把所有的花草浇了个遍。后来兰花却枯萎了好几棵。是水浇多,根部腐烂了,其他的植物却活得很好。

同样是植物,为何有这样的差别呢?

这一次之后,我开始留意起兰花来。兰花,像草,却有花的样子。最初,兰花生长在深山幽谷中,与草芥为伍,不论世人的好恶,它都默默地开放,把淡淡的香味轻轻传送。它小小的花瓣精巧别致,有的花朵藏在细长的、墨绿的叶子中间,有的一株花朵高高擎起。兰花耐干,每次浇水只需一点点。花盆的土壤不能单一,要加上树皮、地衣之类。大多数兰花的叶子都很纤细,有点柔弱。每次看爱人专注地给兰花洒水,细心地松土,那种暖暖的呵护让我的心也瞬间柔软起来。

兰花像端庄素雅的女子,身上有清新飘逸的幽香。它不俗,不媚。

有时,静静地看着开放的兰花,我的心也会变得宁静。生活的喧嚣与忙碌都似乎远离了我。想住在深山幽谷,伴一缕白云,一潭清水,一株淡兰,任思绪漂浮,无世间烟火,无俗事烦扰,无红尘爱恨,只有一颗朴素的心,守着一份朴素的雅。

爱兰花,却不会养兰花。养花也要有人懂,爱人说,就做个赏花者吧,静等兰花开吧。于是,心安理得,在阳台上摆放小巧的桌子,别样的藤椅,泡上一杯清茶,翻翻自己喜欢的书页,喧嚣的日子里就有了春的明媚,夏的绚烂,秋的静美,冬的沉静。

赏花,原来就是这么幸福的事情,而这小小的幸福,足以溢满我的人生。

于是,在每一个醒来的日子里,我心里都有兰花盛开,兰花淡淡的幽香都会沁人心脾。

年年岁岁,日日夜夜,生活犹如这抹淡淡的幽香。

兰花的救赎

文/丘玲珍

花本无生命,但因共同的信仰而被赋予了生命;花本无梦想,但因残酷的风雨而坚定了梦想;花本无自救,但因传承的责任而创造了新生命的奇迹。

——题记

在不显眼的墙角里生长着一盆凌乱的“杂草” ,是父亲从一间拆迁房的废墟中移植过来的兰花。看那一片片单调而细长的绿叶,明显是抹上了一层灰暗的尘埃。兰花看起来有些丑陋而肮脏,我于是对兰花有些失望。

数月后,在家人漫不经心的照顾下,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那盆看似杂草一样的兰花在一个清新的早晨突然绽开了馨香的花朵,那朵朵泛着粉红的花儿沾着几滴露珠微微颤动着,那柔嫩而纤长的花瓣仿佛是新娘红晕的嘴唇在欢唱新世界。她带给了我一个快乐的春天。

随着夏天的迫近,我也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便忘了照料那盆随意而生的兰花。有一次无意瞄了几眼,发现盆里已长满了杂草,兰花的绿叶也已被杂草所覆盖,它那美丽的花朵早已不见了。我哀叹着走开了。一盆美妙的花,曾带给我快乐的兰花就这样被杂草吸光养分,在日晒雨淋下衰败了。我这样想着,心情黯然。

夏天的太阳是最狠毒的,夏天的花是最难熬的,可不是吗?经过夏日太阳的折腾,院子里的花儿都可怜地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墙角那盆兰花,猛然间,我发现在那杂草围困中傲然挺立着一株翠绿的新芽,她在伤痕累累的老叶的护卫下,亭亭玉立。我惊喜地冲上前,怀着激动的心情一口气拔光了周围的杂草,接着细心地给她浇水。看着水慢慢渗入土里,我看见兰花原有的绿叶大都枯萎了,它们把所有贮蓄的养分都集中到了那朵鹤立鸡群的新芽上。这是反抗夏日太阳的代价,也是延续生命的无私救赎。

与其一起受难,不如学会舍弃,学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一盆兰花,让我悟出了这样一个道理,它们在肩负传承的使命时,把唯一的力量寄托给了一株新芽,它们用勇于牺牲的精神完成了对自己生命的救赎。目睹这株兰花,我深深地感受到大自然的伟大;我憧憬来年春天看见她那馨香的花朵。

看雨

文/王朝书

此时,是雨季。几乎每晚都有雨。我和先生竟能在夜晚看雨。

雨来了。从天空来了。沥沥地滴在黑瓦上,又在瓦沟里汇成或粗或细的一线, 湍急地射向地面,在院子里溅起高高的水花。有的水花随即被溅到了屋檐上。

小时,我最喜欢雨季了。 下雨,不仅意味着可以免去农活,还意味着有许多的乐趣。

小雨时,可以躺在屋檐下的藤椅里,看丝丝雨丝打在花瓣上。那时,院子里靠近厕所的位置有一大笼玫瑰花,厕所的黑瓦上,则摆放了一排蒜瓣兰。玫瑰在夏天开得热烈,兰花则娇娇弱弱地像成列的空姐。细雨,温柔地和玫瑰和兰花缠绵着。雨的力度恰到好处,不会伤了花瓣。雨后,玫瑰更润泽,兰花更清新。在细雨的爱抚下,连蒜瓣兰这样不起眼的小兰花,也娇嫩得让人心疼。

暴雨来了,则带着横扫一切的霸气。暴雨没有任何的耐心,急促而又大气。成股的水流从瓦沟里射下,很快,院子里的积水就起了水泡。此时,我最开心的是,穿着凉鞋,去踩水泡。噼噼啪啪地溅一身水。这时,母亲总会呵斥,教训说,今后脚上会长虫眼。后来,脚掌上果然长上了杀虫眼。 不过,一点都不妨碍对暴雨的期盼。

大雨,不同于小雨和暴雨。大雨虽没有小雨的柔情,也没有暴雨的急促,然而,大雨是有力而又绵密的。下大雨时,最适合玩的是,折纸船。大雨慢慢地累积成溪流,流淌在院子里,流淌在屋后的水沟里。此时,折一艘纸船,放在溪流里,看它摇摇摆摆地漂。虽然,它并不能漂多远,但一艘船足够我去想象了。村里的孩子不少心灵手巧,比如,我的堂哥就可以折几种纸船,其中甚至有带窗户的,而我只会最简单的一种。

在城市里,每年都会遇上雨季。然而,城市里的雨,更多的时候,感到的是厌烦。因为,雨天里出行是件麻烦的事。城市里,更别提夫妻二人一起坐着看雨了。

如今,夜里,静静地,我和先生坐到了屋檐下,看雨从天上来。看雨敲打着黑瓦,敲打着树叶,敲打着庄稼。

这时,先生说,“我明白了,在城市里为什么不能看雨。因为,雨是需要有衬托的。需要天空,需要树木,需要庄稼的衬托。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割断了天空,更没有庄稼,从天而来的雨在城市里,几乎相当于水。没有了美感,也没有了灵性。”

兰花记

文/傻季

兰花香

轻飘而来

沁入了我的心扉

清清的,甜甜的,爽爽的

窗外的的兰花香

渗透了我的界线

偷偷的钻了进来

香惑着我

使我的意志渐渐逝退

与我的心完全融合

使我不得不陶醉于此

每天都有花香的熏陶

身心舒服,日子也过得快乐

在这花香之中,没有暴涙,没有烦恼,没有恶的习气

或许每天这般的舒坦,老天也不从人愿了吧!嫉妒了

果然,好花,也有凋谢之时且枯萎了不知觉中,花香不再有,而我又恋于花香

某人告诉我,别那么单一,试图的尝试其它花香

我也曾努力的去尝试,但只在幻想中…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兰花的纯洁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兰花的甜蜜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兰花的清雅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兰花的温馨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渗透的魔力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化戾的神奇

我怕其它的花香没有兰花的没有…

不是我没有遇到更好的的花,而是因为有了兰花,我不想碰到更好的花

不是我没有对其它花动过心,而是因为有了兰花,我不想再对其动其心

不是我不会爱上其它花的美,而是因为有了兰花,我欣赏的总是兰花美

世界上的花花朵朵多不胜数,不是我不去容纳它,而是有兰花就足够了

即使纯雅的兰花不是最好的,甚至与我是不适合,但这是我最最珍惜的

杂草可以清除,害虫可以捉拿,叶片上的灰尘可以清洗,土壤里能施肥,阳光过烈我能为它遮挡,凌乱的枝杈我能为它修剪,但是,但是第一季的兰花再也回不来

因为我的疏忽,兰花没照料好,被侵害了,花朵全谢了,只剩一具枯萎的枝体

某人说,有种东西叫愧疚

现在我明白,愧疚会附在我身上一辈子

旁人说,爱,也是一种责任

现在我明白,责任会影响我身心一辈子

别了,第一季的兰花香

玉兰花开

文/诗心静美

你听过花开的声音么?

花开时一定有声音的,我确信。单位后院种着几棵玉兰,品种的不同,今春,只有一棵开得最妖娆。站在落地窗前,我边喝着卡布奇诺,边赏着树上翩跹着的一只只白色蝴蝶。真的,很像蝴蝶,白色的,支棱着翅膀,轻落树枝间。也像,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舞者,踮起脚尖,张开双臂独舞。那棵玉兰树,是天然的舞台,蓝天是背景,阳光呢,更像台上的灯光。玉兰花沐浴在春风里,享受蓝天下的那抹暖阳。

起身,走到楼下。阳光明媚的很。站在玉兰花树下,草地上,点缀着零星的绿。新生的小草,可爱地钻出了头,这一小簇,那一小簇。玉兰花瓣,小勺一般静静地躺在草地上。我拾起一片片的花瓣,手上,顿时薄凉,哦,还有淡淡的香。那花瓣薄如蝶翅,丝绸般光滑,就这样躺在我的掌心。不大一会儿,我的手上又开了一朵朵的玉兰花。

不经意间,我看见玉兰花苞脱落的硬壳,毛绒绒的,孤零零地躺在草地上。它的壳已经裂开了。旁边还有一个壳,一毫米的厚度,褐色,坚硬地倒在它的旁边,不同的是,光秃秃的。我试图把它合成花苞的形状,可它坚硬的怎么也掰不动。我把这两个小东西放在掌心,端详良久。娇嫩的花苞,冲破如此坚硬的壳……玉兰花开一定有声音的。我在想。你瞧,孕育了整个冬天,它饱满了,憋足了劲,一,二,三,以势不可挡之势,冲了出去,“砰”的一声,壳子断裂,花朵绽开,“啪嗒”一声落地。这洁白的花朵,简直就像新生的婴儿,在母亲的阵痛中,冲出母体降落人间。

入春以来,我时常绕到后院看玉兰,从花苞,到冒出个头,然后绽放。我追随了玉兰整个春天。小小的发现,我惊喜了好一阵。花开的声音,一定在暗夜,星光下。它把最初的羞涩,送给星星,月亮,把清晨的惊喜送给赏花人。在人们熟睡之时,成熟的玉兰,开了。在你的不经意间,又花开一树。

我把凋落的花瓣,一瓣一瓣摆满咖啡杯的托盘。红边的瓷盘衬着白色的花瓣,我的书桌一下子生动起来。在写字台前习字,玉兰花香一阵阵飘来,甜甜的味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还真是。也许是白天,尘世喧嚣,也许是玉兰长得太高的缘故,在玉兰花树下,我没有闻到满树的花香。本以为凋落的花瓣不再芳香四溢,不是的,那味道,因为近,才更香。虽然,它离开了它的根,但是,它依然香如故。那是玉兰花以另一种生命的形式存在。一片花瓣,并不因为残缺而消沉,而放弃了对生命的热爱。它一如既往拼着力气绽放它的春天,直到老去。一朵花是一个春天,一片花瓣何尝不是一朵花,一个春天呢?

我爱极了这轻灵的花朵,也深爱余韵犹存的花瓣。

第一次知道玉兰花,还小。无意中在父亲的书柜里看到一篇中篇小说,从维熙写的《大墙下的红玉兰》。因为喜欢这本书的名字,而喜欢了这篇小说。父亲告诉我,那是从维熙的代表作,属于伤痕文学……小说读了两遍,看得泪流满面。我的眼前,总是出现夜幕降临,大墙下,滴上鲜血的白玉兰。

因了一篇小说的缘,认识了玉兰,也爱上这早春的花朵。冬末初春,耐不住寂寞的它,不等绿叶长出,率先长了花。有资料说,因其花“色白微碧,香味似兰”,故称玉兰。而我却觉得,玉兰有兰花的淡雅,玉的晶莹,而叫玉兰更为妥帖。

玉兰,是先长花再长叶的花。桃花,迎春,也是。早春的花大概都是如此吧。倒有些阴盛阳衰的味道。有花语说,玉兰代表纯洁的爱情。其实,我倒不这样认为。热恋中的人送花都是送玫瑰的。新婚时送花,送百合,代表百年好合。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倒真没有见过送玉兰的。这样的花语是人们对爱情纯洁的希冀吧。

清明节。天沉着脸。难怪杜牧说,路上行人欲断魂。昏暗的天,再明媚的心,也难以承受这样沉闷天气的浸染。傍晚,细雨纷纷。站在窗前,我倒真有些担心玉兰花了。不知它是否安好。

晚饭后,打着伞,走了两站路,到了单位后院。那些洁白的花朵,高昂着头,吮吸着春天的甘露,欢笑着。我捡起被春雨打湿了的落花,装在袋子里,不想让娇嫩的花儿零落成泥。天,渐渐黑了,白色的花朵,被轻轻蒙上一层黑色的纱,若隐若现的,美极了。

告别了玉兰,雨仍旧在下。街上霓虹闪烁,地上映满灯光。雨中的玉兰花,映在我的心里,开在我的手上。一朵朵的花开,一片片的花落……

白兰花

文/未必

妻子爱花。一有空闲就在小院里忙碌着,花花草草被她侍弄得活色生香。从第一缕春风吹开带着些许寒意的迎春花,一年中多半时间,小院里繁花似锦,姹紫嫣红。

小院的西南角,挺拔着一株盆栽的白兰,个头不高,青枝绿叶。因紧挨着一丛翠竹,白兰时常被竹叶掩映,不甚显眼。三年前,妻子将其从花鸟市场购回,朝角落里一放,似乎就没怎么打理,只是过冬时将其挪至家中,等春天一到,天气渐暖,它又迁回角落里。好在这株白兰很是坚韧,也不计较主人的态度,任凭风吹雨打,自己寂寞地生长。待到开花时节,照例不甘落后,合着时令,一步一步地,静静地开着洁白的花,向着主人,向着小院,向着大地,吐着幽幽的清香。

每见白兰花开,总会想起二姐。

二姐是我二伯父家的女儿。二伯父家三个女儿,没有男丁,而我父亲这边两个儿子,缺少女孩。两家紧邻相住,虽是堂房姐弟,却如亲的一般。常言道:一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样。三个堂姐,亦是各有特点。大姐能干会讲,刷刷括括,风风火火,是那种“嘴一张,手一双”的人。三姐长得漂亮,爱好体育,喜欢打篮球。二姐朴实,话不多,肤色很好,水灵灵的,大人们夸她的皮肤“雪白粉嫩”。

二姐长我十岁。儿时的我很是调皮,大姐忙里忙外,顾不上我,三姐则对我不理不睬,唯有二姐带着我玩,带着我去赶庙会,带着我躲猫猫,带着我走很远的路去看露天电影。印象里,二姐喜爱白兰花。夏天,将花或别在胸前,或夹在发间,浑身散发着清香。傍晚时分,二姐会为我烧水洗澡,澡后,在我身上扑上一通痱子粉,使我如在面粉堆里滚了一圈,瞬间成为一只“小白兔”。有时,二姐还会突然胳肢我两下,我躲闪不及的样子,引得二姐忍俊不禁。太阳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绚丽多彩,这时,二姐会带着我坐在屋前的老刺槐树下,二姐看着书,我看着二姐,等着大人们的归来。五彩的霞光里,遒劲的刺槐下,二姐静静地读着书,发间的白兰花,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温馨、从容,静美、幽香。这一幕,一直定格于我的脑海,不时地在眼前浮现。

二姐命运多舛,人生之路走的不顺畅。上世纪60年代末,随着“上山下乡”的大潮,18岁的二姐拎着简单行李,插队落户于城郊的三里井大队梅家边生产队。一年后,二姐,一个城里姑娘变成地道的农民,耕地、锄草、插秧、挑粪,农活样样拿得起。但也很怪,二姐风里来雨里去的,就是晒不黑,肤色还是“雪白粉嫩”,和“贫下中农”们在一起,依旧有着城里人的气质,一看就与众不同。

又一年后,二姐成为生产队长的老婆。二姐夫长二姐九岁,家境贫寒,小学文化,长相也摆不上台面,除了人忠厚、有一把好力气,啥也没有。对这门亲事,很多人想不通,家里人也反对,都认为俩人极不般配。最终还是二姐的叔父、我的父亲一锤定音,说:结婚过日子,关键是要人好,其他无所谓!这句话,让二姐夫对我父亲感激了一辈子,也对老人家毕恭毕敬了一辈子。

婚后,二姐夫对二姐百般呵护,苦、脏、累的活一人包下,二姐相继生下两个儿子,日子虽然艰辛,一家人却也其乐融融。二姐依旧喜爱白兰花,在屋前种了一棵白兰,每年白兰花开,都给我们带来许多,整个夏天,我们家弥漫着白兰花的清香,很多时候,我是闻着枕边的白兰花进入梦乡的。

二姐在农村整整生活、劳作十年。返城后,分在县里的油米厂工作,姐夫也随其进城,因是农村户口,只得在厂里做一些搬运、扛包的体力活。两口子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辛苦料理着进城后的新生活。渐渐,孩子长大,成家立业,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二姐脸上有了舒心的笑容。然而天有不测,造化弄人。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人生三大悲事,二姐不幸占了两个。二姐夫二十多年前因病去世,二姐悲痛欲绝;半年前,二姐不满四十岁的小儿子患肝癌医治无效离世,我和妻子去吊唁时,二姐抱着我哭道:兄弟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反复用这两句话安慰着二姐。其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无常世事缘何盯着二姐?二姐朴实、善良、心眼好,按理,好人应有好报,而现实却是如此无情。这是命所致,还是运所致?如是命所致,只得听天由命,无法改变;若是运所致,只是时运不济,定会否极泰来。我相信,二姐的命是好的,这是确定的,而不确定的运,也会向好。

年年岁岁花相似。又到白兰花开时节,又嗅着了那幽幽的清香。我总觉得,二姐就是一株秀美的白兰,是一朵洁白的吐着幽香的白兰花。

妻子说:过几天回老家看看二姐,带一些白兰花给她。

是的,二姐喜欢白兰花。我说。

春天的消息

文/王文英

对于北方人来说,春天的消息,很难说清是什么。因为北方的春天和冬天很难人为地划清界线,只有感觉告诉自己,春天是不是来了。

但我知道春天的消息,因为我有春兰。

我家有两盆春兰,一盆是我的“草根”兰,一盆是闲堂出身高贵的“名门”兰。它们同时来到了这个家。

最早知道春天消息的是我的那盆“草民”出身的春兰。顶了多日的花苞,在我的焦急等待中前日终于悄悄地打开了花苞,宛若刚出浴的新娘,羞答答体态轻盈且生气勃发,泻满一室的清香,淡淡的透着清雅。怪不得东坡夫子说“春兰如美人”呢。

这一日离立春还有半月的光景,它是在给春天报信呢。

春兰开花,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惊喜我等待了两年,终于在它来家的第二个春天快到的时候,有了消息。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 (韩愈《幽兰操》 )我爱兰,由来已久。多年以前,还在恋爱中的我,曾和闲堂一起去中山公园赏兰花。第一次看到生长在幽谷中的兰花,竟也可以在室内生长得这么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也第一次知道兰花还有这么多的种类。看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盆盆的各色兰花争奇斗艳,我还是喜欢那生着小小的绿绿的花萼,散发着阵阵似有似无清香的春兰,优雅高贵得就像长袖善舞的天女。尤其是它那细却挺拔劲健的叶,还有俊雅的身姿,看着就欢喜,有的像郑板桥笔下的兰,秀劲挺拔,有的又似马湘兰笔下的兰,委婉秀雅。望着它,竟有了水墨的意蕴,那时,我正在学画兰。

绘画之人都知道,兰要以一辈子的功夫去画,也未必画得好,故有“一世兰”的说法。虽然简简单单的几片叶,几朵花,却是生机的全部,来不得半点的犹豫、轻率和马虎。我画了很久的兰,却始终感觉还是在纸上,缺少生命。自己也从未想过要搬一盆回家,与之朝夕相处,零距离地观察它,揣摩它。因为那时的我尚蜗居在集体宿舍里,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又很长时间与人合居一套单元房,依旧的没有条件。

数年后的乙酉腊月,应邀去北京城南的花乡写春联。没有想到的是,写春联的地点,竟然是在一个大大的花房里。四周围满了色彩艳丽的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花花草草,富含氧离子的湿润的空气,和着花香,竟让我忘记了寒冷。在满园的芳菲中挥毫,的确是一种特别的体验,这也是我半生里仅有的一次。

更让我兴奋的是,花卉市场的主人执意要送我们兰花。于是带我们去自选。我虽然爱兰,却不懂得兰花的品质,围绕架上架下一盆又一盆的兰花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有这棵栽种在普通紫砂盆中的根须略略泛红的春兰,让我喜欢。它枝叶挺拔秀劲,错落有致,这正是我意想中的春兰。主人告诉我这是一棵极普通的春兰,但我依旧难舍所爱,最终还是将它带回了家。

兰花搬回了家,我却不会侍弄,又整天忙忙碌碌,全凭闲堂一个人照料。

两盆兰花喝一样的水,沐浴一样的阳光,呼吸一样的空气,可是我的兰花率先拱出了花苞,又开了花,放置书房的案头,满室溢香。而闲堂的那盆名贵的兰花却迟迟不见动静。这使我多少有点小得意,只是遗憾这不是自己辛劳的成果。闲堂养兰有些年了,而开花却还是第一次,带给他的惊喜和我是一样的。

和风习习的春日里,双华的春兰也绽开了笑脸。

又是一年的春天来临了,闲堂的兰花比前一年越发的有姿态了,而我的兰雍容的身姿却不见了,好像害了一场病似的变得干干瘦廋。我嗔怪闲堂这是亲疏分明的结果。

其实,我知道这或许是上天对我不劳而获的惩罚。李白有诗“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兰的知音该是那缕缕的清风,而不是我这样的凡夫吧。

我寄望于来年,它还会容光焕发,秀叶挺拔,依旧会拱出那可爱的绿茸茸的花苞,说不定它还会第一个来报春呢。

有花开在不经意间

文/杨猛

种下一株草,不知道能不能开花。

“五一”回老家,进门发现玄关墙边放了一个架子,最上面一层放了一盆多肉,欣喜地发现,它还开花了。花枝挺长,大概有15厘米,顶上岔开三枝,枝上并排长满了粉色的小花。分枝顶端,各有黄绿相间的五瓣花片,虽小,但盛开怒放,煞是好看。

这还是两年前我从集镇垃圾桶边上捡回来的那盆蔫不拉几、被人遗弃的“肉肉”吗?

赶紧叫来老爸老妈,像发现新大陆般的询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养的?它还能开花?”

在杭州自己家养过不下数十盆多肉,最终都无疾而终。爸爸说,“我花了不少心血,但又没怎么管它”“嗯?这……什么意思?”爸爸停顿了一会又说:“说花心血,我是天大热了,或者地大冻了,都要把它捧到家里来,土实在干透了,我给它浇点水,其余时间,不管刮风下雨,就放在外面地里接地气,不管。”“那是不是就掌握几点,一是要接地气,二是要管,但不要管太多太细?”我赶紧追问。爸爸点点头,“嗯”了一下。

前几日,微信里收到老婆发来的一张照片,是一个花盆,盆里稀稀拉拉长了一些兰花叶子。跟往年不一样的是,开花了,有四朵,紫色的。随后,老婆不忘追过来一个电话,声音听得出来,她有些惊喜:“你发现没,居然开花了,真不容易啊,六七年了!”是啊,确实不容易,六七年,在我家它居然还能活着,还开花了。我们平时工作忙,很少有时间来管理这些花花草草,基本就是往院子里一扔,听天由命。偶尔看到长势好的,便请进家里,登堂入室。这棵兰花是有一年去江郎山玩,在山边小路上拣来的,当时,它就有两朵花。如果不是这次开花,谁还会去在意它呢?老婆电话里又说,“我把它放到客厅里吧。”我坚决反对。

几年前,父亲来杭州小住,在一个白色的盆子里种了几株吊兰放在院子里。几个月后,吊兰枝繁叶茂,精神抖擞,还长出许多枝条,有些已经长进土里,非常惹人喜爱。我赶紧理出书房一角,将它放到花架上,也不忘早浇水晚修枝。然而,过了没几天,它的叶子开始耷拉发黄,像极了一个病娃。我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如今,兰花依然在院子里,每天晚上下班了,我们就打个手电筒,去看看花色,闻闻花香。

人生经历,大抵如此。有花总在不经意间绽放,我们只需等待它自然生长,静静赏看,无须刻意。

醉人的玉兰花

文/邓锦棋

雨后的天气特别的清新,走在上班的路上人也觉得神清气爽,忽然间闻到一阵熟悉而醉人的香味,四处寻找,原来是头顶的玉兰花!这洁白的花朵,这熟悉的味道,我的心不知不觉飘飞到那无忧无虑的时代……

读小学时,学校就是在祠堂的基础上改建成的,它新建了教学楼,也保持了原来祠堂的部分建筑。在我的印象中,推开那扇古旧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以个不大的小院,而小院的两旁就有两棵玉兰树。树身不大,高度也不高,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特别,但走近一闻,却是有阵阵的幽香向你袭来,让人心情舒畅。

在午后,一下课,小伙伴就冲出课室,在小院追逐,胆子大一点的小家伙甚至爬上了那不高的树身,大家嬉笑玩闹,欢乐不断,门前的小广场就是我们快乐的园地,而玉兰树就是我们快乐的中心。夏日的午后,阵雨刚过,小伙伴们争相跑出课室去拣地上掉落的玉兰花,如果能收获完整无缺的一朵,那么便会引来阵阵的赞叹。大家把洁白的玉兰花轻轻夹在心爱的书中,在昏昏欲睡的午后,小心的拿起,轻轻地嗅一口,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我的童年里充满了玉兰花的幽香。

读完小学,上初中,上高中,甚至上大学,我总能在校园里发现玉兰树的存在,它普通的外表,醉人的清香,总会让我迷乱烦躁的心得以平静。多少个夜晚,我走在幽香阵阵的校园里,我的心总能感觉到它给我的抚慰。它,似乎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朋友。同时,我也在纳闷:为什么校园里人们为什么不追逐名贵的花儿,却让这平凡的玉兰树占据校园一角呢?人们对它,应该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吧!

出来社会工作以后,我对它有了更深的理解。

职场上有的人衣着光鲜,但其行为却令人不敢恭维,有人谈吐优雅,但内心龌龊,外表与内心统一的人实在不多。不像玉兰花,洁白如玉,清香醉人, 表里如一。或许校园里总有玉兰树的身影存在跟先辈们的追求有关吧,如玉兰花般纯洁无暇,如玉兰花般表里如一!

风把一瓣玉兰花吹到我手心,我从回忆中醒来,嗅一嗅,我的心已经醉了!

白兰花的软

文/章铜胜

搬进新居,将阳台上的花摆好,竟有大大小小的几十盆,热闹而又挤挨,看着、想着花开时的样子,就让人心生欢喜。对于花,我只是个看热闹的人。这是妻对我的评价,很中肯。

妻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我爱花,但对花却是疏于管护的。花开了,我喜欢看着它们,有时候就蹲在花盆旁边,静静地看着一朵花开。花谢了,我就忘却了花开时的美好,只顾去忙自己的事,也就很少再去看它们了。虽然偶尔也会到阳台,随意地看看它们,但总不如花开时看得用心。

想想,花开有情,是人们因花开而生的情,是寄情于花。而我,对于那些花多少是有些无情的。无情,也就错过了许多花开时的美好,譬如,我和我家白兰花。

家里阳台上有两株白兰花,今年长了不少,搬家后,给它们换了更大的花盆,感觉它们在新的花盆里一定会长得更快也更茂盛些,心里就多了些牵挂。每天总要到阳台上,站在白兰花的旁边,多看上一会儿。

白兰花的香,有点像兰花,淡淡的,清雅隽永。那一点淡香,也像兰花,仿佛是凝结在花瓣上一样,它不会去招惹你,你嗅一嗅,清淡的香味就停在鼻前,你不在意它,可能就不会闻到那样淡淡的香了。而我,偏爱雨天的白兰花,小小的象牙色的花开着,在淡淡的绿叶间,花瓣如牙雕般精致。雨中,白兰花的香味是清澈的,像挂着雨珠一般,更含蓄,也更单薄,那香味,仿佛也是会随着雨滴一起滴落的。雨天的白兰,盈盈的花开,欲滴的花香,总是招人怜爱的。

白兰花,从春天断断续续地开到了秋天,花开时,浅浅的欢喜和淡淡的花香,就弥漫在漫漫的时光里,如晴日风雨里的朵朵白兰花,一朵一朵地开着,在绵延的日子里,开放着点点的惊喜。

去年夏天,妻和女儿从福建回来,高兴地跟我说,泉州街道两旁栽了好多白兰花树,树长得又高又大,白兰花繁星般缀满了枝头,香气浓得化不开,真想爬上树,摘一些带回来给我,怕我不信似的。女儿说,晚上,她们打开宾馆的窗户,睡在一片花香里,真舒服。说这些话时,妻和女儿的眼神亮亮的,我是多么羡慕那一夜醉人的花香啊。

想起汪曾祺在《昆明的雨》里写过云南的白兰花,初读时,并不太相信。汪曾祺说,白兰花在云南是被称作缅桂花的,“我在家乡看到的白兰多是一人高,昆明的缅桂是大树!我在若园巷二号住过,院里有一棵大缅桂,密密的叶子,把四周房屋都映绿了。缅桂盛开的时候,房东和她的一个养女,搭了梯子上去摘,每天要摘下来好些,拿到花市上去卖。”房东时常会送一些白兰花给房客,这些“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对于汪曾祺来说,也许是多年客居异乡,心总是软软的,容易生出这样的感触,因为那些带着雨珠的缅桂花,这样的感触更强烈了。

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家乡的白兰花,花树虽不高大,但小小的花朵藏在叶腋间,一朵一朵地开着,绵绵密密的,像雨丝的清凉和日光的温暖,点缀着我的每一个晨昏。我喜欢在江南小镇的雨巷中,听偶尔传来的一声声叫卖白兰花的声音:“卖白兰花嘞——,卖白兰花嘞——”,声音或远或近,在江南潮润的空气中,拖着长长的腔调的柔和的声音,直叫得人心里软软的。

玉兰花开笑春风

文/戚思翠

早晨买菜路过小区广场,蓦然发现广场周边的白玉兰开花了,使小区的早春更显温馨、淡雅与清新。看着白玉兰花开,不禁想到不施粉黛的妙龄少女,如此清纯和自然。喜欢它们不张扬,不浮夸,不娇艳,总是那么默默无闻,洁白无瑕,美丽大方。远近观看,都有种让人宁心静气之感。

白玉兰的绽放,像极了一位低调、不张扬的知性女子,悄然而至,落落大方,将美丽与智慧组合。它们每一片花瓣是那么的雪白,疏朗的瓷白,工笔细描上去似的,又是那么的从容与淡定。

玉兰花有很多种类,常州大街小巷到处可见,而我更钟情于白玉兰。白玉兰是早春开花较早的花卉,被誉为 “早春使者”。它开大朵大朵的白花,冠以“芬芳的陆地莲花”之美誉,它清纯、洁白、高贵、雅致,似冰清玉洁、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仙子……故而勾起《京华烟云》里那个叫姚木兰的奇女子,虽生于乱世却一直保持着她的清纯之美,高贵之美,豁达之美。对生活对人生充满信心与乐观,还有对人性中善良的信仰,使她成为一朵洁白无瑕永不凋谢的白玉兰。

凝视眼前如雪山琼岛的景致,不禁想起明朝沈周的《玉兰》诗句:“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韵友似知人意好,隔阑轻解白霓裳。”驻足久观,欣赏花的洁白与美丽,感受花的清香与雅致,聆听花开的声音与秘语。在暖阳下,轻风里,玉兰洒脱地伸展着无数枝条,无叶无绿,一团团的白,迎风摇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着实可爱。它们就这样默默地、优雅地、宁静地绽放着,让人一颗浮躁的心亦变得超然肃静。

白玉兰如人一样,因吸收养分不同,花期各异。有泛着嫩芽的,有打着花骨朵儿的,有在尽情绽放的。那尖尖的、毛茸茸的花骨朵儿,既像青涩的橄榄又似稚嫩的棉桃,一律倔强地向上傲立着。那肥硕丰腴洁白如莲的花朵,更似一个个超凡脱俗的花仙子。无论是晶莹剔透的花骨朵,还是清丽似雪的花朵,她们都有着别具一格的属性:直立天空,努力向上!无不昭示着生机蓬勃的气息。一看到它们,就给人带来一种不可抗拒的新生力量与希冀,一股坚强不倔、奋发向上的精神与动力。

诗人王维诗云:“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可眼下的白玉兰,丝毫不寂寞,更不曾闲逸过。它们先在寒风中鼓起花蕾,然后将柔嫩的花瓣慢慢展开,绽放得那样天真无邪,那样热热闹闹,那样轰轰烈烈。满树满枝的花朵,开得如此灿然炫目,分明是肆无忌惮的生命,又像决了相思的堤岸,只想把一腔痴念在朵朵芳芬中怒放。

它们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它们依然这样,年复一年,优雅地开,沉静地落,无怨无悔,义无反顾地开出一个又一个春天来……

玉兰花开春自来

文/黎杰

小区曾有两株玉兰树,枝头高过一楼窗户,但与中庭两株硕大的黄葛树相比,就矮多了,以至于被人忽略。而我却挺注意,一直在观察和等待玉兰花开,因为,玉兰花开春自来。

隆冬时节,玉兰树枯枝瘦骨,光秃,孤立于众多矮树丛。一翻春,玉兰树开始萌动,悄然地,不漏一点痕迹。或许是一场微雨后,又或是一声惊雷后,反正,那萌动不显形,即使你坐于树下石凳,又或是徘徊曲径中,也感觉不到玉兰树已“怀孕”,已冒芽。那稍微突起的芽是花芽,与树枝颜色一致,只比过去略粗一点,不细心绝对瞧不出。接着,芽长出细绒毛,很细。没过几天,又或是在早晨,当你散步树下,那绒毛已开始破壳,将卷曲着的花芽顶出来,花芽伸伸腰,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打开手臂,皱皱花瓣爆棚似的,炸了,白浸浸,那花香,如丝如缕,掺进新鲜空气,在院子里绕呀绕,飞呀飞。

“著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香是不用闻的,虽然花香成了开春空气第一鲜,只有处于无心处,才能嗅到香。俯在窗前,呆望远方,一缕风过,那带有玉兰鲜香的风就冲你而来,看不见,摸不着。鲜香大概持续两周左右,就慢慢淡去。

小区改造未完,因此少了一份柔情,玉兰树没了,让人不知小院春天应从哪朵花开始。我找施工方看规划图,绿化带已没了栽种白玉兰之地,交涉未果,权且遗憾作罢。

饭后去江边散步,行在十里步道,遇一株玉兰树,玉兰花开得恣肆,大朵大朵的,开得也高。用手机拉近,想来一张特写。此时,微风过,花枝摇曳,不聚焦,糊片。想删去,一瞧,糊的也好,白更白,花也妖,更孤绝。突然想起有人曾说,玉兰花是无情物,花叶永不见。是的,我注意到了,玉兰树枝孤零零耸立,虬劲枝条上只有花朵,不见树叶。花盛时,叶芽不会冒出,花如同人工贴上的。但我仍喜欢玉兰花,因它大气、通透,还纯洁。

几天过后,我再去江边,发现玉兰花已让冒出的新叶芽顶掉,那么张狂的花瓣居然给挤得七零八落,天女散花般落下,在树底形成花池,这是一种残缺美呀。掏出手机,定格一张。春天是要过去的,我得在手机里存放一张春天的照片。叶催花谢,花谢叶生,叶生果结,这是自然规律,大自然若此,尘世万事万物皆脱不开这定律,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是这道理。花叶不相见,是一件让人痛心之事,不过,结实了,这痛,值得。

玉兰花又名望春花。真好,花一开,春就望来了。玉兰花还有叫辛夷花的,也有叫玉堂春的,不管哪种叫法,都与春有关,玉兰花开,春天自然来。

我还看到过春天的紫色玉兰花,紫紫的,又是另一番情趣。

玉兰开,春天到。春绿大地,草长莺飞,高高在上的玉兰花独白于众多绿色中,把一个春天弄得神采奕奕、花枝招展、妩媚妖艳了。

紫色的兰花,紫色的梦啊!

文/李耀富

还是那个地方,我们又来到了。你在前面走着,而我则慢慢悠悠的走在你的身后。即使你在嗔怪我走的慢,还说了我是不是在学老龟在爬行,我也还是不生气,依旧在慢慢悠悠的走着。我在看你呢,你并不知道啊。所以,你越是催促,我越是暗自憋不住想笑。你走路的姿势总是那么的飘逸,如花在水里漂浮着似的。而我就恰恰的迷恋了你的身影,在某些时刻。

清晨的露珠,很晶莹地闪烁着光芒,直逼我的眼了。一路的青草繁花,在我们的四周弥漫着氤氲的芬芳。我醉了,醉在了这个美丽的日子里了。我渐渐的走近你,想抓住你的手臂,而你却鱼似的从我的手掌里滑走了,奔向了那一丛丛盛开着的兰花的草丛里。兰花,一簇簇的绽放着,是那种紫色的兰花。紫色,很妖媚的紫色,却是我的最爱。我想,正是因为你爱,才逐渐的让我也对这种紫色也有了十足的偏爱了吧。我爱紫色,正如也爱着你一样的啊!那天,你穿了一件紫色的连衣裙,我也禁不住的为你而赞叹了。袅袅娜娜的你,穿上了那件紫色的连衣裙,在我的眼里,就好像一朵紫色的兰花绽放在远方的草甸里似的,那么遥远,那么朦胧,那么迷人,又那么的可人。

露水很大,你的裤管都渐渐的湿透了,而你还是不管不顾的在采摘着兰花,采摘着那紫色的兰花。我心疼地喊你回来,硬性地让你站在山路上,我来为你采摘兰花。你默许了,然后就那么美丽的站在黎明的阳光里;我呢,则顺着你的手指的方向,采摘着紫色的兰花。

兰花,真的很多,一簇簇,又一簇簇的。我时时会忘记了采摘,俯下了身子,仔细的嗅着它们的花香。美丽的兰花,迷醉了我的心魂。我彻底的陶醉在了黎明的草甸里的景致,就连吸血的蚊子的叮咬,我都没有感觉到。还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身后,拍打着蚊子。而那时,我的手臂我的小腿已经有十几处见红了。我习惯了清晨的空气,也习惯了清晨的温度,就总是穿着队服和你访兰。你嗔怒说了我几次,我也还是依旧。于是,你就不再说什么,只是总那么的偎依在我的身边,不时地为我拂去叮咬的蚊子。而我们都站在草甸里的时候,你又是在为我驱赶蚊子。后来,我们看已经采了好多的兰花了,就走出来了。我站在山路边,把兰花为你捆成了一束束;而你则在为我轻揉着蚊子叮咬的肌肤。我憨憨的笑着,说没有什么的,还是看看那些草甸子里的兰花吧。于是,我们就在选择着每一个美丽的角度,来摄下兰花的亭亭玉立的倩影。你拍了很多张照片,我呢,就在另一个玉米地的旁边采摘着晚期的山蕨菜。那次,我自己来,这片山蕨菜并没有长大。而现在,都那么的高了,嫩嫩的,滑滑的,胖胖的,高高的,顶着一个个小伞包,或者是很显眼地长在光秃的地方,或者是很隐蔽地遮在高棵草丛里。我很快的就采摘了一大把儿,手都拿不下了,就放在玉米地的路边。这时,你也过来了,围着我的一左一右,也采摘着。

而我们的那些紫色的兰花,就那么风姿绰约地拥挤在你的车子的小筐里。黎明,鸟在清脆婉转的鸣啼,更加映衬的这个小山谷的清幽僻静了。于是,你我便自然地想起“鸟鸣山更幽”的美丽的诗句;于是,你我就相拥着站在一起,静静地聆听着这大自然的天籁之音。菜,不采摘了;花,也不采摘了。而心却相融相依了,相互温暖着,也相互倾听着。

爱人,在我的怀里,渐渐地眯上了眼睛,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我很迫近的嗅到了她的发香。我吻了吻她的发,也吻了吻她的耳垂。这时,正好一束清晨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炫晃的我几欲迷离了……

爱人手捧着我们采摘的兰花,我和她并肩走在返城的路上,招惹来了许多青睐的目光。我很莫名;可等我换一个方向看爱人的时候,我也震撼了:那兰花映着爱人的脸庞,已经定格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啊!真的是人面兰花交相辉映啊!难怪招惹来那么些人的目光啊!我逗着爱人说:你都成为了今天清晨的美丽的风景了啊!爱人羞赧地笑了。就在她那灿烂的笑容里,她的人更加的美丽俊秀了。

美丽的幽谷,美丽的兰花!美丽的兰花,我美丽的爱人!

我知道我们是将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美丽的清晨,也不会忘记这个美丽的幽谷,还有那些美丽的紫色的兰花。爱人,有时间,我们还去采摘兰花,好吗?

紫色的兰花啊,我们紫色的梦啊!

留一抹兰香在心头

文/诗香若兰

温柔的风,又以其曼妙的身姿,在我的眼前肆虐起来,这如火如荼的盛夏,不正需要一丝和雨细风来侵染,我有点近乎抽体的灵魂吗?但此刻的风,有点嚣张,有点狂妄,有点不识抬举,有点燥动,有点骄怠,甚至有点,想把人抽死也不犯法的自以为是,它把全身的热,挥洒在这个盛夏的傍晚!

静坐在暮霭的晚钟里,静听到涓涓流水,清洗不掉的那一丝紧缠心头的酸,缠绵在血管里,似乎要撕毁掉,每根神经的正常运作,那双眸里,隐藏的暗红色的血丝,只想在午夜里,把岁月一一清扫,怎么也无法扫走,一片纯静的天空?十指那鲜亮的彩甲,慢慢淡去了原本的颜色,那不断疯长的原色指甲,怎知彩甲即将谢幕的落泊和伤感,总想留住,自己永远不变的容颜,来补充这,不缺色彩,但缺情感的夏,但它必须得被主人抛弃,走向最不想去的地方!

夜色越来越深,窗台外的月影,只偷偷的在云层里,躲着娇美的身姿,更是不见星星的踪影,城市的夜,正是上演繁华的时段,喧哗的音乐声,正如蹦迪一样“嘣嘣嘣”的大声,我不喜欢这种,吵得让人要崩溃的音乐,只喜欢温柔的音乐,或略带些许伤感,让人陶醉其中,才难以自拔!此刻,听着陈楚生的音乐,“我的心真的受伤了”,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曼延在键盘上,手指的力度,有点不听使换,仿佛远处一抹兰香,随着音乐飘向我,夜不再那么狰狞,而有点温柔的让人窒息,像诗歌一样浸润到我的心上,优雅醉心,温馨甜润,暗香盈袖,那么的轻淡,那么的无痕,那么的纯粹,那么的寂寞,又那么的无奈,却带着些许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忆兰,忆起旧日时光……

爱兰的人,可是不会养兰,每次从街市买回来的兰花,如君子兰,蝴蝶兰,墨兰,米兰等,一般超不过一年,都在我精心的养育下夭折,我总是心痛的很,望着它们一天天枯萎,却无法可施,无药可救它们!所以,现在都不养兰了。

还记的,那年春光明媚四月天的日子,在故乡,几个好友一起去山区寻找野生的春兰,我们经过了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挖了很多春兰回来。

土生土长在平原地带长江以南的我,并没有真正的爬过山。朋友开着车,经过密密匝匝的山区小道,心里是那么的心惊胆颤,伸头看着窗外,路旁的万丈深渊的悬崖峭壁,心里甚是后怕,总担心车一不小心,掉下这深渊,那不是为了寻找兰,而是失之人生最重要的生命,这不知值不值!有时只是过于担心,甚至有点杞人忧天,为了寻兰,应该有一份惠质兰心,才能算真正配的上爱兰之人。

一到山区人家,泊好车。我们就迫不及待下车,拿出挖兰的工具,准备向深山区进发,去寻找兰花的芳踪,我异常兴奋,激动的仿佛看见,一株株兰在向我招手呢,我是爱花之人,更何况是花中的槐宝,我对它的喜爱,更是无法比拟的,怎能不兴奋呢!

我们一路大步向前走,坑坑洼洼的山路,也没法挡住我们的热情。大概走了十多里,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上,看到茶树开出的淡淡的小花,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被它们包围在其中,有一种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幸福,在心里升冉,原来,三四月踏青的感觉真好。可是我们不是真正的踏青的,最主要是为了来找兰花的,是藏在深山里,那些幽兰吸引了我们的脚步!

终于走到了,最深的那几个山头处,有一个同伴说,这个山上肯定有,我们几个上去找,你在下面等着我们。前不见人影,后不见鬼影的深山里,让我一个人感到孤单,我也想亲自去山上找兰花。后来我也跟着山上了,原来山路不是一般人都能走的,那陡峭的小路,必须得抓紧树干向上攀登,一个要拉着一个向上爬,终于,爬到可以落脚站稳的地方,我们像寻金子一样,张着火眼金睛向地上盯着。

不一会儿,有一股幽幽的香味,淡淡的飘来,沁人心脾。比较有经验的一个同伴说,附近有开花的兰。我们像发现宝物一样,四处寻找开来,果然就在我的不远处,一堆开着一株株白色小花的兰花,在等着我们去挖掘。我的兴奋别提,比起捡大洋和金币还要兴奋,每一个人,都小心的用花锄挖着那些兰,然后又那么小心的放进袋子里。

发现了第一捧兰后,后来不停的闻到兰香,总会有不停的挖到兰,有开着黄色花的,有白色花的,有青色花的。那天我们翻过几个山头,挖到了很多兰花,心里感到非常开心,有一种成功在手,喜悦在心的收获颇丰的感觉!

一路高歌,一路欢呼,一路兴奋,在归途中,没有感觉到山路的险峻,只感觉到,今儿个真高兴!

回到家后,大小灰色瓦花盆,已经准备了二十多个,这种盆是专门用来种兰的,又高雅又美观。晚上就开始培土给兰花种上。生怕它第二天脱水死了。忙到半夜,看着自己辛苦采回来的兰,一棵棵安根扎盆后,我的心也踏实了,虽然累的有点气喘,但还是那么幸福满足的看着它们!

后来,由于我又要远离故乡,将那些兰托付给老人们照顾,但他们非常不懂浇水施肥,要么干的不行才浇水,要么一次给浇灌个够。几十盆兰,都死于木然。我的心疼得,像细细的小针,扎在我的心上,我是多么的钟爱它们。可是,我却没法带它们,一道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异乡,亲手来照顾它们,它给予我带来快乐的时候,我却远离了它们!心是那么的空落,如今,只剩下那些盆在那儿站岗,在屋子的一角叙述着孤单!

兰花是我生命中一道风景,万样风景飘过,我却依然怀念,依然回忆那抹兰香,它沉静在心底,千年不会走远,给暗夜带来暗香无数,狂风刮不走,暴雨催不残,秋寒霜不到,冬雪冻不败,因为它藏在人心的最深处!

夜慢慢静下来,在空气里氤氲着,一丝兰香的韵味,是思念的味道,还是回忆的蓦然,一种千字珠叽,也没法释怀的感叹,在内心骚动。就像一条游鱼一样,想念千年,也无法追随爱人飞鸟的步伐,握紧爱人的双手,在空中自由飞舞,只有悄悄默然的恸哭,并暗潜海底,作最后的别离的沉沦。

夜色阑珊,在这斑驳陆离的城市里,有多少孤独的灵魂,为暗夜这一刻悄悄沦陷,让午夜一口一口吞噬着,近乎有点疯狂的绝望和伤感,任凭心的空灵的悲伤,在自由的散发,任凭无谓的幽香,打湿那份刚愎自用的倔强,黎明悄悄,生命怒放,花一般的青春年华,总在黎明来临之前,挥洒一地的健康。

清雅的兰香,即使是花瓣离开花朵,即使是跌落一地的繁华,即使香消在风起雨后,也会暗香残留,更会让尘世芳香浸染,落地为泥,为春归大地,带来又一季肥沃的土壤,让轮回的四季,又一次唱响生命之歌!那生活中,那网络中,知遇的,或相识,或不相识的友人,就像一抹抹碎兰,把每一个开怀的日子揉香,浸润成一杯杯老酒,用精美的酒樽,举起一杯杯,醇香四溢的美酒同饮。十指如墨染,淡淡惹花香,沁人肺腑的感叹,在此刻化成无语的芬芳,共酌,共歌,共酒,共品,共尝,共赏……

又见玉兰花开

文/胡倩妮

这几日,我总觉得上班路上多了什么风景,但路是日日在走的,较平时并无二致。思来想去,发现变化在路边的树上。

路边的那些玉兰树不知何时竟开满了花,白色的,红色的,紫色的,色彩分明,在早春的料峭清寒里显得十分醒目——白玉兰花洁白如玉,紫玉兰花贵气逼人,朱砂玉兰似红粉佳人,堪配俊杰才子。

玉兰花大多开于早春,它还有一个与此十分匹配的别名,叫“望春”,意思是说望见它,我们也就望见了春天。可能它本就是春的使者,来此人间的目的是为百花的苏醒揭一个幕吧。

玉兰的树干是笔直的,一棵树就是一棵树,并肩而立,但不互相依附。这种品质在花的身上得到了延续,虽然长在路边,开在路边,但它们并不曾沾染人世的点滴尘埃。一朵朵,如玉石般玲珑、明月般皎洁,映衬得天更蓝了,风更媚了,

如果以人比花,玉兰树身材高挑,俏美可人,算是花树中的模特。于它而言,大地就是舞台,风和雨就是观众,游客所见,这一场秀,花开浓烈,但不俗艳。

与许多花绽放时急切的心情不同,玉兰花开时是从容的,从容到你几乎不知它是什么时候开出花来的,等你发现时,它已经优雅地等在你途经的每一条路边,每一个巷口。这便如同人的感情,不知起于何时,待发现已是一往而深。

很多人对于玉兰花的印象可以回溯到童年,打我们有记忆起,这花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身边了。从这一点来讲,玉兰花的花期也算是长的了,因为它从我们的童年开到了成年。从童年到成年,这人世,很多的风景都变了,很多的人也变了,但玉兰花的花意未曾变过。于是,看见花,我们似也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南方有嘉木,北方有相思。”玉兰花因品种不同,花语有所偏差,但高洁、芬芳、纯洁、真挚是所有玉兰花共有的特性。明人朱日藩诗云:“新诗已旧不堪闻,江南荒馆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我时常觉得,玉兰花也好似在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恰如沈从文《边城》所言:“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于是,每年玉兰花开时,很多人不免悄悄地问道:今年花又开,故人来未来?

玉质兰心

文/谭利梅

沿紫水河走上一程,便采撷春光几许。垂柳依依,碧草青青,它们只是陪衬,花才是春天的主角。然桃花笑得太妖媚,樱花又开得太繁密,我独爱那些盛开在高枝上的玉兰花。

玉兰,又叫辛夷花,花语是美丽、高洁、芬芳。任何语言来赞美它们,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那是怎样的花朵啊!它有着世上最晶莹的色泽,白色的如无瑕的玉,似纯净的雪,更如纤尘不染的白鸽,振翅欲飞;紫色的玉兰花,色泽由浅而深,那柔滑清晰的纹理,如璀璨的琉璃杯,不饮先已醉。

它们形态各异,摇曳多姿。正怒放的,像莲花的初绽,肆意坦荡、风情万种;半开的,如美人翘着的兰花指,柔软娇嫩惹人爱怜;含着苞的,像擎着一支支小小的红烛,含蓄羞涩温暖明朗。

有风吹过,那些绝美的花瓣,就算凋零,也是那样静美,优雅地转身离,不闻一丝叹息。

曾有朋友好奇地发问:为何玉兰花开时,没有一片叶?我的回答是:因为它美得骄傲,根本不需要叶的陪衬。后来我特意查了资料,原来“玉兰的花芽居然是在头年秋天叶子脱落之后长出来的,她要经过漫漫一冬的长跑,方能迎来生命华彩的粲然绽放!”哦,玉兰!

玉兰、玉兰,玉质兰心,我低吟着这几个字,思绪飞扬。怎样的人才算是拥有一颗玉质兰心呢?想起不久前阅毕的《杨绛传·且以优雅过一生》一书,回顾杨绛先生的一生,她真的是拥有一颗玉质兰心。

钱钟书称誉她为世上“最贤的妻、最才的女”,她把满心的爱给了家人,将满腔的热情给了学术。她深入简出,于世事喧嚣中保持“内心的自由、内心的平静”;她淡泊名利,将夫妻二人高达数百万元的稿费和版税全部捐赠给母校清华;她安之若素地静好于光影岁月里,在时间的流转里,她走出的每一步都极为丰盈。

这个经历过一个多世纪的老人,会让人忘掉时间的残酷,在她身上,老去的只是光阴,不老的是她的优雅魅力。她一生笔耕不辍,创作颇丰。在人生的暮年,她坦然面对死亡,她说自己心静如水,平和过好每一天,洗净这一百年的污秽准备随时回家。

她借翻译兰德的诗写下了无声的心语,更是她一生的写照: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就像这凋零的玉兰花,走过一段芬芳的历程后,庄严谢幕,在飘落的空中,仿佛听到来自她灵魂的绝唱:这一生,我苦过,待过,美过,爱过,我的一生没有缺憾!

梦里吊兰花开

文/思琼

那一年,她听说他买了房子,准备装修。很多年前就听说吊兰可以净化空气,可以帮助吸收新房装修后的有毒气体。从不养花养草的她买来花盆,从很远的地方铲来肥沃的土,再从邻居叔叔家剪来几株小吊兰,精心的为他养着它们。每天清早起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和她的吊兰说说话,用湿纸巾为它们一片叶一片叶的擦拭沾在它们身上的灰尘。有时她会在它们的叶上喷上一点点水,看起来就像露珠一样的晶莹水珠滴在它们身上,让它们一下子变得那么美那么美。

她在网上查到吊兰喜欢阴凉的地方,不宜在太阳下暴晒。于是,她晚上把它们搬上阳台,让它们吸收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沐浴第一缕温柔的阳光。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又把它们搬进屋子里。一日一日,周而复始,她为吊兰认真执着的做着这一切,从不敢怠慢。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小吊兰慢慢的长大,开出了一片又一片新叶。她怕稚嫩的吊兰经不起风霜雨雪,第一场雪要来的时候,她就早已把吊兰从阳台搬进了屋里。只有天晴的时候,她才会把它们搬出来,晒晒太阳。冬日阳光是那么暖和,那么贴心。她看着它们一天天的长大,苍翠欲滴的叶,在微风的抚摸下显得那么的妩媚动人。她时常向人炫耀她养的吊兰,嘴角牵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大凡所有的生灵都是需要爱和关怀的,沐浴在爱河里,我们都得以恣意疯长。

他偶尔会来看看她,带着零食或是德芙巧克力。每次来的时候,就顺便看看阳台上的吊兰。她总是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看过吊兰了吗?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有时,他会坏坏的笑着说,你和吊兰一样的漂亮。初冬的夜晚,幕色总是来得很早。晚饭后,她送他出门。他一边穿鞋,一边说,你今晚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谢谢你。她倚在门上,朝着他微笑,娇嗔的样子,问他,那你打算怎么谢我?他凝望着她良久,晕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朦胧而美丽。他突然趋步向前,抱住她,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逃也似的飞奔下楼。她的心狂野的乱跳,一股电流从唇角朝全身漫延,酥麻酥麻的感觉,让她身上发软。她走上阳台,倚着放吊兰的位置,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望过去……她在心里喃喃,我其实不要这么多,我只要一点点你的拥抱就可以。

那个冬天,是多么的温暖和幸福。他的拥抱是温暖的,他的唇是温暖的,他握紧她双手的手是温暖的,他递过来的水杯是温暖的。他精心为她挑选的红色毛衣更是暖过了寒冬,直至倒春寒也慢慢的过去。

褪掉了厚厚的冬衣,春天真正的来了。路旁的树吐了新绿,花儿也争先恐后的开了。吊兰在春风的吹拂下,一个劲的疯长,叶子越开越多,体态渐渐的丰盈。有一天,她惊喜的发现两盆吊兰各自抽出一枝芯来,然后,越长越长,很自然的垂下来,在芯的末端长出一些新叶,并开出了一朵两朵精致淡雅的花。她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吊兰开花了。问他什么时候把吊兰搬到新房里去。他说,先放在你那里吧,我现在还不需要。她不禁黯然。

她仍旧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吊兰,精心的为它们浇水,松土,修剪枝叶。它们仍旧是那么美。后来,又各自长出了一个美丽的小吊兰,照例开一样精致淡雅的花。只是他不再来。直到她要离开,他也没有来过。她走之前,把两盆吊兰托给楼下的阿姨照顾,打电话给他希望他把吊兰搬去养的意思。

阿姨告诉她,他带走了一盆吊兰。后来她的梦里,便多了这样的情节。那盆吊兰随后长出了三个小吊兰,开着淡雅的花。那五个小家伙围着老吊兰,就像五个可爱的孩子跳着笑着,围着她们亲爱的妈妈……

两年过去了,听说他的生活仍旧是一成不变,仍旧是一个人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缺爱,也不缺女人。

而她在异乡阳台上种的吊兰,本来长得茂密青翠的叶,开始凋零,不明原因的慢慢死去。

我们的爱,慢慢的老死,终究难以与时间抗衡。永恒是什么?永恒是一个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