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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月亮的文章

2022/12/10散文诗歌

关于月亮的文章(精选30篇)

母亲的月光

文/小小麦子

母亲说,月亮是大家的。从此,我再也不敢独享月的任何一丝光亮。

那晚,母亲曾站在月光和树影间,依依不舍地遥望父亲最后一次把锄头探进熟谙的土地。

可在黎明来临之前,她如一片落叶飘零,后来太阳照着她身边的沃土,包括许多长满的艾草和坟堆厚实的思想。

今年,当秋叶不得不离开依恋着树梢时,我又想起了母亲,以及庄稼的影子和滑落的汗珠。以至于在今生转弯的路口,不小心滑倒在梦与醒的边缘,在没有人将我扶起。于是,我才领悟到了月光洒落人间的是一片无言的挚爱。

并确信,善良且真诚的月亮必定有道亮丽的风景。

关于把忠诚与血、热忱与爱化作一缕缕光的月亮,我不知道是等待还是追赶。

有月时,村庄就变得明亮,母亲再清瘦的背影也变得温暖。

无月后,村庄还会伸出年迈的手,和那些枯瘦的挽留,以及母亲体内鲜红欲滴的血液,迫使我用尽毕生的气力,挂起一弯清明月,好让月亮清过的无数次生活情节,闪现真实的光芒。

许多年过去了,月光中的事物,仍在通往乡村的路上积淀着阳光。又是秋天,泥土中深远的辙迹是看不见的,只见我母亲沧桑的背影……

人,除了躯体存在于尘世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灵的颤动和灵魂的复苏?今夜,与时光衷心地握手,并开始揣度思想的深度和月亮的光芒,使我清瘦的怀想渐渐丰满起来。

有人说,我的前生是一小撮村庄的泥土,我的来世是一丘哺乳村庄的麦田。而母亲为了那粒仰慕过的粮食,躬身泥土,背负骄阳,最终耗尽了她一生的心血。

每当月晕隐入村庄,果实流入苍茫,总遗有些麦穗,在村庄外呼唤着我的乳名;总有倒伏的小草在骄阳的扶持下,欣喜地孕育着下次的重逢。

月亮纯净的血液溶进了多少天地精华山间灵气,只有村庄知道;母亲种植了多少庄稼,化解了多少风霜雨雪,只有儿女记得。

月亮是幅画,不需要任何人为的矫饰,也没有任何世俗的侵扰,那朴素却又生动的姿态,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无语地诠释着人间的至爱之情。

月亮必定有道亮丽的风景,里面的许多事物一经怀念,即将呈现真容,并且抚摸我昔日的伤痛,那郁郁的痴情,深深的执着,温存过谁孤独的生命?

还让没娘的孩子弯下腰,以跪拜大地的礼仪,在飘然如练的月光里,轻轻地捧起一朵故乡的野花,插在母亲的坟墓之上,好让馨香与草根一起,走进泥土的更深处!

中秋佳节看“月华”

文/陈昌玉

小时候,有一年中秋节,我们过得非常愉快。那天,除了那热烙烙而香喷喷的糍粑,及供奉月亮公公的鲜香桂花月饼,供我们尽情享受以外,外婆还兴高采烈地给我们讲述了中秋之夜的“月华”及“开南天门”的故事。

外婆说“月华”就是中秋节这天,天气特好,万里都无风无雨,而晚上的月亮就特别光亮和华丽。外婆还说,今晚的月亮特大特圆特亮,必会出现“月华”及大开南天门的。她还说当“月华”出现时,地上的人们全将月亮里看得一清二楚。原来那大月亮里有一棵很大很古老的桂花树,而那桂花树下,仙翁张果老正在编织着草鞋呢。(在我们重庆地区,当月亮很圆又很明亮时,月亮上的阴影是很形似一树一人的。但张果老是骑驴的,为什么会编草鞋呢?我不知家乡为何有此传说。)外婆还说,那大开南天门时更好看啊!从前老辈人都说,那可是几百年也难碰到的稀罕事啊!那打开了的南天门里不但能看到时隐时现的空中楼阁和亭宇等仙境,还可看到被王母娘娘惩罚而跪在那间半明半暗的织锦机房里的织女姑娘啊!外婆还说,凡能看到“月华”和“开南天门”的人都必定要长寿啊!

当时,我们一群小娃娃全听迷了,谁都不愿回家睡觉,全都一心要等到后半夜,看那难得一见而又神奇的“月华”及大开“南天门”。可后来,我们全都耐不住了,我们全倒在院坝里的草席上睡着了。所以,外婆给我们描绘的那种神奇仙境,自然全都没看到啊!不过,那晚我却在梦中看到了,那大月亮里,正在桂花树下织草鞋的仙翁,和那一直跪在南天门里织锦的织女姑娘啊!孤零零的织女姑娘好凄惨好凄凉啊!我都哭了!我哭醒了才发现我的小枕头全湿了。

安静-舞月光

夜,有月才美。星星簇拥下的月夜,我们都快要醉了。

好喜欢一个人跑上宿舍的天台看月亮,看星星,看你在的那个方向。就那么看着天空,什么也不讲,看着看着就看见你的笑脸,然后我也傻傻地笑了。思念是一块巧克力糖。

只有越接近天堂的地方才愈安静吧,所以,我喜欢西藏。一个人踏上远途的列车,去寻找城市里永远也看不见的蓝天,那么广,让我呼吸才自然。世界在倒退在前行,不要停下来,就那么走着吧,越远越好,我再也不堪,我要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想想,我要逃亡。世界那么小,困住我磨平了我的勇气,世界那么大,却没有容下我的地方。我并非愿意一个人的,一个人很可怜,我害怕自己可怜害怕孤单,我真的是希望有你陪在我的身旁,然后看着你,靠在你的肩膀,再不愿意分开。可不可以就这样永远下去?

我想人要是活到四十就足够了,也许我的想法太消极,但我却认为是很有自己的道理。当四十年后,青春不再,我没有了那份激情和勇气,那份执着和浪漫,漫漫人生路没有让我留恋的地方。可惜我不能够摒弃亲情、友情,或许我不能失去它们,也或许它们是另一种牵绊。这不是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然后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可以新生,在那个遥远的天堂。我孤独的灵魂习惯了独舞,踩不出和谐双人舞步。

月亮变幻着,却距离我那么远那么远,如果兔宝宝有魔法,那就带我去月球吧,我想走,真的想走,逃离地球,远远的离开这里。月亮永远那么温柔,那么柔和的光,看月亮,想月亮,心里是说不出的舒畅。我既不是你最爱的人更不是你心灵深处的那个人,只是你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个人么?月亮受伤了,好受伤,那如水的月也会落下颗颗泪滴,然后是那么莹亮的泪,化作浩瀚星空的点点星光。我想摘星,摘星星拼凑出我所有的美丽的梦、拼凑出一个你和一个我,然而只摘下了所有的悲伤。用情越刻骨越像在迷途,爱神从不轻易赐给人们幸福。

我会很听话,看到你送我的“月亮”就早点睡,心里默默的和你说晚安。我这里有半个月亮,你那里是否也一样?月光啊月光,请守护在他的身旁,把所有甜蜜的梦照亮。

如果是太阳,值就得月亮用一生去追随。我一个人在月光里,收拾所有的支离破碎,小心的把它粘好,月亮可以为我疗伤。在每一个有月亮的晚上,天在天上,人在人旁,珍惜彼此存在的时光。

爱在童谣里

文/刘子扬

三岁左右,就用含混不清的口齿唱着儿歌:鸭儿哩哩,走路拐拐,没得妈妈,晓得回来。心里明白,要像小鸭子一样别什么都依赖妈妈,学会独立做自己能做的事。后来,在搜集民间歌谣的时候,发现流传的童谣在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版本,就像这“鸭儿回家歌”也有“鸭儿哩哩,走路拐拐,没得妈妈,各人晓得回来。”和“鸭儿哩哩,走路拐呀拐,不要妈妈,各人晓得回来。”等不同的唱法。一般都有自己的的方言词语。

稍大一点,早晨起床或傍晚时分,独自坐在当屋或者坝子里,摇头晃脑地唱着:大月亮,二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嫂嫂起来打鞋(hai)底,婆婆起来蒸糯米,放牛娃儿闻到香,打起锣鼓接嬢嬢,嬢嬢走得摸,跶到牛屎坡,嬢嬢走得忙,跶到牛屎塘,嬢嬢嬢嬢你莫哭,转个弯弯就到屋,白米干饭老腊肉(ru),把你嬢嬢胀得哭。唱这首童谣的时候,只觉得家人们是多么的勤劳,小孩子是多么的快乐和逍遥。到后来还明白那时生活艰苦,有好吃的都要同亲友分享,那糯米、那白米干饭和老腊肉是稀缺的美食,不可以独享的。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群孩童高声唱着: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在桥脚(jio)歇,桥脚有根红颈蛇,把我耳朵咬成两半截,边走边流血,回去(ke)妈也诀(“骂人”的意思),爹也诀,诀起我心里过不得。

这童谣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那时的我们还真不知道,只觉得唱起很顺口,很好玩。其实现在才悟出它包含着浓厚的亲情之爱。你看:给姐姐打剪刀送去,我受伤了,爹妈心痛了,骂人了,这骂一定是爱!

有时天黑回家,望着天上的月亮,不自觉的就唱起: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背笆篓。接着又唱:月亮光光,姊妹香香(姊妹耍得好),香香辣辣,买枇杷,枇杷苦,买嘟嘟(很好玩的东西),嘟嘟烂,买鸭蛋,鸭蛋壳,买菱角(go),菱角尖,买上天,天又高,买把刀,刀又快,好切菜,菜又蓝,买只船,船又漏,把资本主义弄来斗。

啊,想起儿时的时光,真是无忧无虑,这些童谣烙印了时代的痕迹,也反映出那时人们的简单与朴实。

每当周末或暑假,一大群背着背篓割草或者打猪草的大小孩童排成很长的一路,此起彼伏地唱着童谣,这时的童谣比较成熟,有颠倒歌:日白(吹牛)就日白,六月天气落大雪,三天到广安,两天到湖北;牯牛下个儿,三天就犁得,灯草做牵索,一天犁到黑;楼上掐蚊子,楼下都是血,合筛抗(盖)蚊子,气都出不得。有顶针歌:九九八十一,下河摸团鱼,团鱼要钻洞,我去学裁缝,裁缝难穿针,我去学医生,医生要按脉(mie),我去学打铁,打铁要捞(举)锤,我去学做贼(zui),做贼要摸路,我去学织布,织布纺线,我去把席办,办席要磨刀,我去把砖烧……有起兴歌:豌豆管管掉下岩(ai),嘎嘎(外婆)的生我要来,打烂嘎嘎的红花碗,嘎嘎看到不做声,舅娘看到鼓眼睛,你鼓眼睛我不怕,我和舅娘打一架;粑粑菜,开黄花,哥哥来了杀鸡鸭,老汉来了打酒吃,嫂嫂来了不管她。也有搞笑歌:大舅舅,二舅舅,脱了裤儿打斑鸠;大舅娘,二舅娘,脱了裤儿晒太阳。

真是太多了,应有尽有。

到过年的时候,我们会唱:胡萝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老汉想吃噶尔(肉),娃儿想得挂挂钱;过年过年,勾子(屁股)向到外前。

童谣伴我成长,是我最重要的精神食粮,它们反映了时代,反映了生活,反映了愿望,虽然随着经济和物质的进步,它们几乎不再传诵,可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文化,我于1986年开始做了民间歌谣的搜集工作,其中绝大部分是童谣,仅广安区采风所得就有200来首,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感谢童谣伴随我的童年。

明月寄相思

文/芳草

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幽远的夜幕深邃而辽阔,初秋的凉意徜徉在微风里,银白的光芒流淌了一地,远处的山恋烟雾般缭绕……

“月到中秋分外明”。同一轮圆月,从家乡山顶上升起来的月亮要更圆更亮些,沐浴在温柔的月光下,像沐浴在母亲慈祥的目光里。门前那颗歪脖子柳树,在有我之前就婀娜多姿。苍劲的枝干春天抽出新鲜的嫩芽,在月下飘逸轻舞。护宅的老柳树依旧健在,而爱护我们的母亲却走了。

小河的流水欢畅依然,不知疲倦。明晃晃的圆盘落在水中,于安静处欣赏自己不变的容颜, 于湍流处调皮成一朵朵闪亮的浪花。蹲下身来,我看见母亲朦胧的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水面,月下捣衣声隐隐约约传来,我在母亲脚边嬉水,一次次圈晕月亮迷人而羞涩的脸,直到我的裤脚湿漉漉地上岸。一回头,月儿又掉水里了,母亲说,那是月亮在照镜子呢。

夜色中的村落,安宁而祥和,远山静谧,秋风送爽。黄澄澄的稻田沉寂于月色中,有宁静淡泊的美;菜园子里,瓜果满枝头,熟透的果实挺着丰腴的身子,饱含着甜甜的汁液;院墙内,疏影婆娑,月影斑驳,我躲在桂花树下,贪恋地吸着花香,母亲把我从桂花香里带到人间,于是遇见桂花便觉得亲切,像是见了亲人。

母亲走后,父亲常用深情的目光怀念母亲,向我唠叨,母亲从年轻时嫁过来就没过上好日子,一贫如洗的家靠勤劳的母亲一点一点撑起来,几多辛酸,几多泪水…… 这些是我们到现在都很难体会到的艰辛。母亲的不易总藏在心里,她用一颗宽容的心勤俭持家,孝敬长辈,照顾子女,善待他人。如今想来,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都恍若眼前。

母亲的最后一个中秋节,过得开心吗?我常常问自己 。当时的我们都不知道那是母亲回光返照的迹象。中秋前夕,子女们都陪在她的身边,尤其是看到哥哥弟弟从远方归来,母亲的精神特别好,不停地说着话。她说她的身体就要好起来了,心中有佛,菩萨会保佑她的。我们都点头相信。母亲度过了那个团圆的中秋佳节,哥哥弟弟返程。谁也没有料到,一个星期后,母亲便撒手西去。

我思念着母亲,抬头凝眸明月。良久,一颗硕大的露珠,仿佛从遥远的月宫溢出,滴在我滚烫的脸颊,慢慢滑落……

就像星星陪着月亮那样

文/大可先生

这场雨说来也是巧合,就在我刚刚踏出家门的时候我看到第一滴雨落在了地上,接下来就是偌大的雨滴从天而降,降落的速度有些缓慢,雨滴和雨滴之间也有些距离,感觉到它们并不亲密,总之这场雨开始下了,我骑上电动车,并没有穿上雨披,在雨中我穿梭着,向上班的工作室驶去,任凭这雨滴拍在身上,也是在这炎热的午后带来点点的凉意。

那这场雨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呢?说出来又是巧合,我把电动车停在工作室的楼下,回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一滴雨滴落下,心里对自己说:“雨不会就这样停了吧?”,可事实就是这样,雨停了,最后的一滴雨让我看到了,这是难得的别离,有些伤感,多希望它们还在继续,这个城市已经干旱,许多的水库已经见底,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但是听到那些垂钓的人带回来的失望和担忧,我能想象出那可怕的景象,我希望有一场雨,可以不是狂风暴雨,但也希望它能几天之内下个不停。

我盼望这场雨,也是希望它能落在我种下的莲花上,虽然莲花还未和我见面,它们的叶子却塞满了瓮的水面,我喜欢那水滴在莲花叶子上的感觉,晶莹剔透,犹如一颗宝石在滚动,如果有一只飞虫停在上面,那夏天的感觉让人心扉怅然。

最近我还和一种植物较上劲,那就是绿萝,一种普通的绿色植物,我用它创作了两幅画,由于在上班的工作室没有油画颜料,我只好用水粉颜料创作,感觉还是比较出乎意料的,而且这种画风我个人是没有见过哪个艺术家用过,总之画面很简单,意义也很简单,只是一种安静的追求。(文章后面我会附上画的照片)

画面的背景上,我蘸墨写了一首诗,这首诗的题目叫做《珍惜》,内容是这样的“时光飞逝,流于指尖。春始秋过,夏绿冬枯。一年四季,生命轮回。”我也不确定这能不能算作是一首诗,或许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感悟,望着那盆绿萝,想象着植物一年四季的变化,时间过的飞快,但是生命一直在繁衍生息,我想这就是大自然最有魅力的秘密之一。

在大自然的秘密里,我还喜欢宽广的草原,那种无边无际的感觉,可以驾马任意驰聘,我也喜欢戈壁滩或者沙漠,挑战生命的极限和孤独,目前我却只能生活在这种衣食无忧,生活方便的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这里充满着喧嚣,充满着智慧,但也充满着人类创造的一些肮脏的事物,很多简单的事情变得不难么简单,宁愿复杂显的充满哲理,也不喜欢直白的说一句显得没水准的话语,简单的生活成为了一种奢求。

可能人上了年纪,就爱讲道理,在我的观察看来,四五十岁的普通人最为严重,因为他们还没有坦然接受自己的年龄和做为,因为这个年纪在社会上算是中坚力量,有一种我懂得一切的感觉,他们会把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讲出一番大道理,如果还懂点哲学,那就会让你感觉无言以对,只不过是吃喝拉撒,柴米油盐,却要那么神圣化,只是想让他人觉得自己懂得很多,显得自己是有水准的,只是因为他们的梦想没有实现,未满足自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就会转化为嘴角的发泄,满足语言的上的成就快感。

还有一种人,发现挺有意思,就是说他们的思维和说话方式,让我们觉得难以接受,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就是觉得别扭,甚至会让人感觉傻不拉唧的,话语雷人,做事雷人,但是却发现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虽不说好的离谱,但也是让人感到羡慕,我就遇到过两位这样的人,难以形容,想想就觉得心里别扭,只好不要去想了。

就这样又在蓝天白云之下度过了两天,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空,空气清新,呼吸的畅快都有些贪婪,多希望每天都是这样,真实的有些太假,总想跑到白云之上,与飞鸟做伴,与阳光共舞,可惜没有翅膀,如果驾着飞机和热气球却也停不在白云的上面,只能在白云之间。

一朵乌云带领着它的千军万马从远方赶来,雨滴又再次落下,本以为大大方方,却又是唧唧歪歪,一滴两滴还好有第三滴,可是四滴五滴之后就停止了,老天又再一次的小气了一把,雨停了,乌云走了又回来了,雨却没回来,在乌云之下,我把留了半年多的长发给理掉了,变成了极短的头发,不要问我经历了什么,我只是在冰与火的爱情中奋力挣扎,最初的冲动被打败,换来这般惨败的模样,长发没了,心里也是难受的,这是自己的坚持的成果一下掉在了地上,虽然可能会有换一种发型,换一种心情的说法,但是坚持长发的那段路程,给我带了许多的灵感,我说过,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先学会装什么样的人,装的久了也就欺骗了自己,这样才能真诚的去做自己想成为的人,可是有人不会懂这样的逻辑,因为这是属于我的哲理。

带着短发回到家,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像一个痞子坏蛋,或许这般模样真的会迷惑我成为一个小流氓,先撇开这样不太真实的想法,我毕竟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有人问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其实从决定到剪刀落下的那一刻一直到最后,我除了有些心疼,其他的都是平淡,觉得无所谓,大不了再留一次,不就是看心情的决定,何必要有种誓死的感觉,长发和短发只不过是改变了外表,内心只是受了一些影响,偌大偌小。

人生中充满了这样冲动的决定和极端的改变,它们的存在只是麻木的调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要伤害了自己和自己珍惜的人就好,就像星星陪着月亮那样真诚。

月的清辉

文/米菲

不是彩云追月的浪漫,也不是月满中天的光华。

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所有的喧嚣退去了,任何的鸟鸣或狗吠也停止了,甚至连一丝风儿也没有。此时,起床的当儿,我看一轮安安静静的月亮,清辉洒满每一个静寂的角落。

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月光像一匹白色的绸缎,温柔地包裹着夜色中的每一个事物。

月亮不事张扬,倾泻到我家的阳台上。月的清辉,既没有《春江花月夜》的凄婉,也没有《小夜曲》的激情,一切散淡无为,又无所不包。

月的清辉就是这样的,甚至有点恣意和任性。

月儿不语,静静地看着万事万物。

她甚至有点悲悯了。

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因沐着这月光,散发出翡翠的光泽,月华如水,又如清清浅浅的小溪,缓缓地流淌着……

原来,在我们浑然不觉睡去的时候,月亮一直在那儿,在那儿温柔地照耀和包容。

原来,夜半的月光这么美!却常常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原来,这小小的幸福和甜蜜,也常常是我们所忽略掉的啊!

是时,无风,无雨,月的清辉遍洒……

回家一起看月亮

文/魏杭州

他没考上大学,在家里父亲说他几句,他哭着跑了。他跑到一个城市里,想找份工作。可他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一连几天,他在人才交流中心都是吃的闭门羹。他心里很是急躁,再找不到工作他要么就得回家,要么就得流浪街头。可他实在不愿意回家呀,他不想面对父亲,更不想听父亲让他继续求学的话,他离开家的那一刻,他就发誓,自己要赤手空拳闯天下,不干出个样子绝不回家。

他百无聊赖地在街头溜达着,秋风吹来,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天渐渐地冷了。他从家里出来,什么衣服也没有带,他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呀,他抱着双肩,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突然,他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建筑工地在施工,他要看看,问问他们要不要他。这下倒是很顺利,工头让他拉沙拉石子。这可是个重体力活,他咬咬牙,心一横接受了这个任务。他像一头小毛驴一样在工地忙开了。

他刚刚十八岁,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幻想。然而现实却让他的一切梦想化为了泡影,他吃不惯建筑工地的馒头和白菜,干不动拉沙拉石子的活儿,几天下来,他的双手磨破了,胳膊累肿了,脚被钉子扎得发炎了。晚上,他浑身疼得睡不着觉,想着自己是多么傻呀,父亲的话是重了一点,可那也是为了自己好啊。父亲为了供自己上学,没日没夜地给人家打工,他也同样在一家建筑队里当民工,可是,却从来没有喊过一声苦叫过一声累。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很内疚,想到父母在家一定很着急,决定明天一定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

这时,工棚里进来了一个人,悄声地叫着:舟娃,你在吗?这声音咋这么像父亲呀,他揉揉自己的眼睛,抬头一看,果然是父亲。他答应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飞身下床拉着父亲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你咋找到这里了?

原来,父亲在城里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跑了十多家工地才找到这里。他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父亲给他擦去泪水,从包里掏出一个月饼,递到他的手里说,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就让我给你带来了。吃吧,孩子,吃完了,咱们回家,回家和***一起看月亮!

他吃着月饼流着泪,与父亲一起走出了工地,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那里,有一趟夜里零点的火车,天亮刚好到家,家里,妈妈早已给他准备好了他喜欢吃的大枣、石榴和香甜的月饼……

故乡的月亮菜

文/张昕

秋雨缠绵的时候,就是扁豆成熟的季节。

在我的故乡,人们都将扁豆唤作月亮菜。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叫月亮菜。妈妈将一个扁豆放到我的手上,扁平的、弯弯的,可不就像月亮吗?月亮菜是我童年最熟悉的一种菜了。故乡的竹林旁是我家的菜园,一棵高大的杨树立在菜园的篱笆边。妈妈就在篱笆边上种上月亮菜。慢慢地,月亮菜的藤蔓缠绕着篱笆,朝着杨树的树枝攀延而上。紫色的小花在宽大的绿叶上若隐若现,等到秋风轻抚,花儿零落,那些幼嫩的月亮菜就借着高高的树干朝人们微笑了。

当秋风裹挟着细雨,把秋天的凉意带到村庄时,月亮菜也长大了许多。我早就迫不及待地挎上小篮子,踩着被雨水滋润的大地去菜园采摘月亮菜。地面潮湿,枯黄的叶片铺满了小路,仿佛走在软软的地毯上。月亮菜饱满的豆荚,在秋雨中微微摆动。低矮的可以直接伸手摘下,高处的需要借助于竹竿。竹竿上绑上一把镰刀,轻轻一挥,那些高处的月亮菜就如雨般纷纷落下。接下来就要考验眼力了,草丛里、菜畦边,甚至小路上,月亮菜调皮地藏在各处。等费劲心思找到,小篮子里已经装得满满的了。沾满了泥土和雨水,玉片般可爱的豆荚,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乡村的炊烟袅袅升起,在秋雨中氤氲成一片。中午家家的饭桌上一定少不了月亮菜。妈妈喜欢切成丝,配上菜园里摘的青椒,月亮菜淡淡的豆腥味跟青椒的辣味融合在一起,满嘴留香,十分下饭。月亮菜也可以用来红烧,淋上酱油,又软又嫩,余味无穷。如果是养老了的月亮菜,豆荚就会变得又硬又涩,这个时候,剥出里面的小豆,放在饭上蒸或是与肉一起烧,简直是人间美味。乡村的生活清贫安宁,白米饭和月亮菜养育了一代代人。

“谷雨方携子,梅天已发秧。枝枝盘作盖,叶叶暗遮旁。伏日炎风减,秋晨露气凉。连朝憧仆善,采摘报盈筐。”月亮菜的一生简单又充满活力,诠释着生命最原始的潇洒和自由。“最怜秋满疏篱外,带雨斜开扁豆花。”看惯了桃红柳绿,品不尽君子梅兰,谁能在秋风乍起,秋雨绵绵的时节,注意到这竹篱茅舍旁,自有一番惬意与风流呢。月亮菜将最朴实的诗意带到土地和乡村。而更多的时候,扎根在村庄竹篱旁的月亮菜,又何尝不是故乡情深处的一点温馨。

细雨纤纤的秋天,菜市场潮湿的竹篮里装满了月亮菜,鲜艳欲滴让我忍不住驻足。我问月亮菜多少钱一斤,卖菜的阿姨一愣,竟问我是不是江北人。我这才想起来,扁豆,这个最简单、最俗气的字眼才是它的名字。而月亮菜,那些诗意属于我的故乡或者心中充满了诗意的人吧。离开故乡,离开大沙河旁那个竹林环绕的村庄已经很久了。听说村庄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当父母离开故乡的土地,带着我们奔赴城镇,一心要做街上人;当我背着行囊来到江南,只为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的小城。故乡的田野、竹林、池塘、房屋正在岁月里慢慢老去,炊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就彻底消散。那些记忆中的美好正长满了野草,而那棵月亮菜俨然成了我心中故乡的符号。在异乡,会把扁豆叫成月亮菜的人,都让我忍不住回眸,仿佛那才是最熟悉的乡音。

买回的月亮菜,又用青椒炒丝,那熟悉的味道在唇齿间慢慢扩散开的时候,故乡在我的眼前渐渐清晰。

我的水月亮

文/紫云烟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仰望天上那轮圆月。那朦胧的清辉,轻柔的洒下来,那么柔软妩媚,犹如你的眼睛。

记不清,你是什么时候披着月光来到我身边的。你一袭淡紫色的长裙,立在江边,对我浅浅的笑。因何相识,因何相聚,已不重要。在我的世界里,和你在一起,才是最美丽的极致。今晚,你是我的月亮,无需誓言,也无需天荒地老。

你长长的头发,松松款款垂在肩上,笑而不语。我握住你的手,你的手,如同月光一样的清凉。你说,你喜欢月亮。因为月亮永远是给予,从不索求。

那天晚上,没有风吹来。整个世界,都陪我们静守着一份安逸。

拥有你的日子,连风的气息都是甜的。

你是涉水而去的。还是那身淡紫色的衣裙,还是月光如纱的夜晚。月光撒在水面上,点点银光,若你莹莹的泪痕。

我想紧紧握住你的手,你的手,依然清凉如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了无痕迹。而你,一个擦肩而过的笑意,就刻在我的心底。如同一枚印章,如此清晰,明了。

风起了,月亮在江水中的倒影,碎了。你依然安静无言。爱人啊,你能不能再陪我一起,欣赏天空的那枚圆月,能不能再陪我一起吟唱那支清歌?

爱人啊,你行程匆匆,一路是否还有一地银光相陪?这一江碧水,水波微澜,除了细碎的月光在水面上轻轻扩散,我为何再找不到你纤弱的身影?

我开始了悠长的思念。思念你淡紫色的影子,思念你瀑布般的长发。

又是清秋。

都说时光飞逝。其实,飞逝的只是我们,而时光,一直安在,没有改变。我无法阻止夜风的惊扰,我的水月亮啊,一直不停的摇曳,闪着莹莹的泪光。

爱人啊,没有风起的日子,你能不能听到我为你低吟浅唱,那首你最最喜欢的歌谣?

爱人啊,秋风又起,你能不能看到我清凉的泪光滴落,打碎江水中那枚圆月?携一壶清酒,把酒临江,已是酣醉。吟一首离歌,抒发情怀,已是泣不成声。

江面摇曳,我的水月亮,碎了。

风雨,能带走黑夜。露水,能润湿青草。而我的思念,何时能寻回天上的月圆?

妈妈,我爱您这枚弯月亮

文/风飞舞

三月的雨,细细的,轻轻的,柔柔的,很绵很绵,如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爱。

我走在大街上,任这柔柔的爱抚轻轻地落在身上,感受儿时的快乐。忽然,一个驼背的身影,肩挑一担青菜,慢慢地晃过我的眼。我感觉她是那么亲切,我的心变得柔软起来,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母亲。母亲驼背的身影,如同一抹弯月,总是肩挑一担绿色,艰难地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有时,母亲挑回的不仅仅是生机勃勃的绿,她还经常挑回一担月光,或者挑回一片朝霞。

早出晚归,是母亲生命里的节奏。一大早,煮好一大锅粥,自己总是来不及吃上一口,就挑起两个泥箕往地里赶。要么今天撒菜种啦,要么今天施农家肥,要么今天除草啦,要么忙着摘一担猪菜,总之母亲总有干不完的活。

记得,我刚进师范那一年,妹妹就刚读初中,弟弟刚成为一个小学生。从那一年开始,父母肩上的胆子就更重了。为了我们的学费,父母常常踏着月色出门,披着月色忙着摘青菜择豆角……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父亲就用他那辆“二十八”自行车车着满满一大筐蔬菜上路了。而母亲就更忙了,淋菜啦,除虫啰……忙上大半天。回到家喝上那么一碗稀粥,凳子没坐热又往地里跑了。

小时候,甚至长大工作后,每到夜幕降临,我常常站在大门外守候,守候母亲的归来。有时候,夜色渐浓,心就着急起来担心起来害怕起来不安起来,殷切期望母亲快点回来。天那么黑,母亲您看得见路吗?路上是否遇到妖魔鬼怪?希望您快点平安回来呀!那时候的等待,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直到母亲您疲惫的身影出现,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妈妈,不要做到那么晚才回来,早点回。地里的活永远都做不完的。”

儿女们不止一次对母亲说,可母亲依然是披星戴月。

不知什么时候起,母亲得了腰椎间盘突出——母亲的腰开始弯了,慢慢地弯成了一枚新月。而那时年轻的我却并不在意,还是那样自私地关注自己的日子,不曾留意母亲的头发已然白了,不曾留意母亲的腰酸背痛。直到有一天,那弯月亮躺在床上呻吟,我才知道这不分黑夜白昼赶路的母亲累垮了。大我十几年的大姐说,母亲年轻时候,高挑美丽,勤劳能干,能挑起一百多斤的稻谷。村里人也总是这么说的,说母亲的勤快,说母亲的善良。于是我便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心里非常愧疚,总觉得母亲是因为我而累垮的。因为自己求学的岁月里给母亲加重了负担,我甚至觉得母亲的腰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于是翻然醒悟后,我给母亲买各种各样的腰痛药,可是却于事无补。

时间像母亲的青春一样一去不复返,母亲真的老了。那年,四姐夫妻俩外出打工把刚满两岁的儿子留给父母去带。每晚八九点时,母亲便上来,让我把孩子从床上抱起放到她已经不能挺起的脊梁上,然后蹒跚地一步一步走出我的房间,一步一步摸索着下楼梯。从两岁到五岁这几年里,这一幕便反反复复地上演,牢牢定格在我的脑袋里,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我曾经试图让母亲愿意让孩子跟我这个阿姨睡,可是母亲总说不行,踢被凉着怎么办。我知道母亲放心不下孩子。四姐的孩子算是乖的,晚上不怎么尿床。而大姐的孩子可就不是那么好带的。尤其是她的女儿,每晚爱哭,一哭就一个多钟。我常常在半夜醒来听到母亲在哄这个小家伙。我的母亲啊,睡不了几个安稳觉。我不知道母亲的床,换了多少张席子,但是我知道隔不了多久,席子就会烂上一个大窟窿,那都是姐姐们的孩子尿床导致的。那时候,我常想,母亲一手带大自己的六个孩子,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如今又带外孙,什么时候才能睡个好觉啊。母亲真的太辛苦了!

看着母亲那弯月亮,我就想让母亲过过幸福的日子。于是长大后过年就总想着学会包粽子。可是笨手笨脚的我总是学不会。甚至有时候粽叶割伤了手指,包出来的米粽还是四不像。尽管母亲您总是那么亲切地有耐心地教我,可是到最后我便选择了放弃。直到至今也没学会包米粽。多少年来,三十晚的时候,母亲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直到米粽熟了,把我们喊进来:“吃米粽了!”我们跑进来,一股粽香便扑进怀里。母亲从大锅里夹出两三条米粽,麻利地解开细绳,再迅速地解开粽叶,然后放到盘子里。米粽热气腾腾,飘着沁人心脾的香。

“趁热吃吧!”我们便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夹上一块尝起来。

“妈妈,你也吃吧。”

母亲总是慈祥地笑笑。母亲从来不吃米粽,母亲也不吃糯米饭。她说她对糯米有过敏症,不知道是真是假。

即使母亲吃粽子,即使有一天我学会了包粽子,可母亲却再也没有机会尝到粽香。2010年的春天,勃勃生机的春天里,母亲却病了,一次比一次病得严重,病得骨瘦如柴,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喜欢留长头发的母亲,因为要做一个小手术,医生让我剪掉母亲的长头发。当时我拿起那把剪刀,一刀一刀剪下去,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能感受到母亲内心的痛苦,内心的纠结。我一生勤劳的母亲呀心里想着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住院几次后,母亲拒绝医治,坚决回家。我记得母亲出院前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掐我的手,把我的手掐得血痕斑斑。而母亲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让我尽快办出院手续……我知道母亲有许多不舍,不舍得花孩子的钱,不舍得父亲,不舍得我们……但是上帝还是把您带走了,留给我无穷无尽的思念与遗憾。我常常想,如果母亲您不出院,如果您的忧虑少一点……也许您还活着。记得母亲出殡的日子,细雨霏霏,东风刺骨。我真的不相信母亲那弯月亮就躺在那冰冷的黑匣子里,我真的不愿意相信那弯月亮从此不再在我的天空行走,尽管我泪雨滂沱。

日子,有时候阳光灿烂,有时候细雨绵绵,而我再也不能从您的手里接过一捧新绿。现在每次回娘家,再也看不到您——我的母亲,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种感觉让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母亲您真的走了,走向了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是否有绿树红花,是否也有牵挂思念?但愿没有忙碌,没有忧愁,没有病痛,幸福如这春雨滋润着您。

平时走在路上,就像今天这样,每每看到陀背的身影,我就像看到您——我的母亲——一枚弯月亮挂在我的天空。而今三月的雨总是那么柔,正如您——一个母亲的爱,静静地滋润着我的世界。

母亲,我爱您!爱您这枚弯月亮!您的美永远绽放!永远永远!脸上,泪轻轻地滑下。

母亲的坟是枚圆月

文/小小麦子

很早前,在村口一棵枣树下,多少孩子竖起耳朵,倾听那永远也演绎不完的民谣和传说。

那时,我总认为,母亲就是那棵耐旱的枣树,从不想割断自己与大地的联系,始终挡住一些渐寒的风和寂寥的灰暗,染绿一片天空和干涩多时的目光,呵护着小麦、高梁、蔬菜和儿女。

村里老人说,那月亮是村里最出众的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嫦娥。

母亲,在我的眼里也很出众。尤其在枣花飘香时,月亮也搬来了青草,搬来了星星点点的野花,在草尖上轻盈地跳跃……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从田间劳作回来,月牙如母亲捏弯的那根缝衣针,在河流、庄稼、石碾和鸟鸣间穿行,总想补好千疮百孔的生活。

月亮不知多少次走进村庄,像母亲的脸庞,有时皎洁,有时忧伤。

有时,任劳任怨的母亲会紧靠着村头枣树,我能感觉她松散颤栗的身体,正把无数被疲惫击倒的夜晚化上月亮的鲜妆,惟恐贫困折射的黑影,将自己的儿女围困。

那年,奶奶告诉我屋外有一棵月亮树。我却看见门前那棵槐树上长了一枚皎洁的果子,原来是月亮正在树枝上荡着秋千……

长大后,我觉得月和生活密不可分。

生活剥落虚伪的外装,袒露人间的真情。

而月,是神话经久不灭的见证,是生活生生不息的碑铭。

月有阴晴圆缺。当我再次回到村头的枣树下,树顶结挂的那枚圆月,已成了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遗言。那些晶莹得让人心痛的忧伤,也很纯净。

最能听懂树的故事是活跃的鸟儿。曾有鸟儿一次次衔着月的传说远走他乡;又一次次把远方的云霞捎来,披挂在树的肩膀上,让我忍不住想哭一场。

母性的枣树无数地送我踏上陌生的道路;又无数次在枣红时,呼唤我回家。

每次,我仅带回给母亲的,总是异乡的飘零和尘土。

至今,母亲的坟,不正是村庄在月亮的漂泊一瞬中那永恒的心灵故乡么?那质朴的土堆是遍及心间的、抚过阵痛的一方温暖。

唯有心灵的呼唤,像悬挂在村口那棵苍劲的枣树上的月亮,永将虔诚的灵魂呈现……

清明快到了,村头枣树开始离我越来越近。

许多旧事,许多忧思,星星般被流云轻轻拭亮……

风催促着云穿越天空,不由分说。

村庄升起熟悉的炊烟,奶奶久违的叫魂声仍回荡在村口。

母亲远去了,枣树依在,月亮和传说还在。

那些忧伤、思念、期待或感恩,只能在照片里才与母亲依偎着,让呼吸永远粘贴在一起,让心跳永远凝固在一起。

可今夜,月很明亮,让我心房剧跳失忆无眠,眼前枣花绽放的馨香与村头翻飞的燕语疏退在梦幻之外。忽然,母亲的墓头上腾起的磷光像飞翔的翅膀,托着整个坟茔开始飘移起来,能幻化成村里老人传说的那枚月亮么?

乡下的月夜

文/赵同胜

久居城市,雾霾频扰,便会想起乡下的月夜。

那时的农村,虽穷困潦倒,确有新鲜的空气。尤其是月夜,好像用肉眼就能看到月亮上的环形山。

富有富的日子,穷有穷的过法,娘的愁苦虽写在了脸上,可嘴上却说,小孩子莫管大人的事,一边去玩吧!少年不知愁滋味,总能释放属于自己的天性。于是,便撒着欢地跑到当街,放纵属于自己的快乐。

40多年前,没有月光的夜晚,村里显得异常死寂,除了间或的犬吠声,绝然听不到任何的声响,黑黢黢的夜,一如那时的日子一样,愁肠百结,凄苦万端。

有月亮的日子,愁结好像一下子被打开,村庄也会打破原本的寂静,大人们借着月光,席地而坐,讲着古时的小曲和时令的笑话,谈着孩子们听不懂的晦涩话题,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哄声一片,村里因此多了生机,也添了活力。

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乐事,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情趣。满街乱跑,追逐嬉戏,虽最常见,却少了技术含量。不甘“平庸”的孩童,变着法地玩着自己喜欢的游戏,记忆中玩得最多的是“藏猫猫”,人多时,就分成两大拨,人数几近相同,先确定一个“桩”,或大树,或木桩,或石碑……玩的规则:一拨守“桩”,一拨攻“桩”,守“桩”的人拼死也不让攻“桩”的人触碰到桩子,攻“桩”者先是藏匿,等待守“桩”的人找寻,伺机发起攻击。守“桩”的人抓住攻“桩”的人,只有朝身上连拍三个,就算将之俘虏;攻“桩”的人只要触碰到“桩”,即为胜利。不过游戏结束还要算总账,计算触“桩”和被俘虏的人数,触“桩”者多即攻防获胜,被俘虏多者即守方获胜。这游戏也会有“意外”,但凡出现不守规则的情况,总会闹出天大的笑话。有时候,守方人等见天色已晚,便会耍“嘎”,悄无声息各自回家,而攻方的人员或藏在地窖,或钻进干草堆,因不知外边的情况,傻乎乎地猫在里边一动不动,已然挨到了后半夜,觉察外边没了动静,才知上了守方人员的当;有时守方人员严阵以待,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攻“桩”,未料想攻者早已悄然回家,呼呼大睡。

这样的游戏,每每想起,都会忍俊不禁。

纵是月夜,也有特殊的日子,那就是八月十五。老家管月亮叫月亮底儿。或许是喜欢月亮底下那种明亮清辉的感觉吧,于是,就这么叫了。小时候,不知道月亮还有那么多的诗意,只知道八月十五来了,娘就会趁着月光,在院子里摆上一个桌子,放上月饼、苹果和梨,说是敬月亮神。此时,谁都不许开口说话,气氛显得静谧而神圣。小孩子看似一言不发,但心里想的却是仪式快点完,好分食那些好吃的东西。果真分了,却舍不得吃,藏起来,慢慢品尝。其实,那时候的吃食品质很一般,可存留在记忆里的味道却香甜无比。

乡下的月夜,承载了太多的回忆,有苦涩,有甜蜜。此种乡愁,曾经拥有,或不再有,只能化作梦中的期许,用心把它珍藏起来,在细细的咀嚼和品味中感受生活的意趣。

伤感的月亮

文/淡影

苦闷的日子寂寞总能把美丽的星空赋予我,在心间种上自我安慰的花,像一个又一个欲跳般圆球的梦装满空乏的胸囊,齐真去填满那闪耀的迷缺,沉醉于美丽憧憬路上,心叶片片衰落,露出孤单的翅膀,飞向那暖心的抚伤,孤独早在此等候,旋起一抹冷秋的怜风,舔下我圣洁的眼泪,飘向那遥远的故里,牵挂的脉动有丝丝银发的颤抖,哗出泪水冲击着血流的奋起,灌满我所有的哀愁,伤感的月亮再也控制不住她对湖面的眷恋,撞开俏皮的云脸,留下倩影在水中绵绵荡漾,呼啸的山风像丢失两个儿子的母亲,在大地四处收寻、豪叫,寻喊着她的悲伤和凄凉;城市的闪亮与星月相吻、混天成一,炫出她彩色的迷虹像午夜的少女展露在光鲜的坟场;世俗黑色的迷雾笼罩整座城市,蒙蔽前方的那片担忧、那片荒凉;心酸早已眺过远尘的云烟,拖着疲惫的双腿继续蹒跚向前;此时,泪水早已模糊了前方的视线,走失在无边的旷野,闭上眼睛深呼吸醉吻那大自然独有的纯香,感受那份自然清新的宁静;夜幕降临,看远啊!连绵起伏的大山,那山中的农家灯火星星点点,像大山深处深邃的眼睛,弥漫着慈祥与温暖;黑色的丛林里,不知名的野鸟,在也按耐不住它骚痒的喉咙,扯开嗓音,随风摇唱,好比天长;身体里无穷强悍的滚烫血流,此时像火山喷发的熔浆,至上而下,融化了我层层伤感的虑衣,啊!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赤身在这天然之浩泉中独自漂流;潜伏在人世中的孤独与寂寞此时也变回他原来的面孔,他们是这大山深处放飞的黑色天使承载尘世的忧伤、背负人间的凄凉,飞过群山、飞过草地、飞过沙漠、飞过海洋、飞向那人类无知向往的地方!

那晚的月亮

文/金梅

我喜欢在月下独行。月光下,我的色彩感显得格外丰盈。我无法解释自己那种对月光的依恋,是来自一种甚么样的情愫。在月光如水般柔和的光照下漫步,眸子里竟会湿漉漉地感动起来。四围的一切都像是有了生命和意志一般,与我作着无声的、却又是那么亲昵的交流。我懂她们,我仿佛懂得草叶间正在传递着神秘的生命讯息;风儿飘忽着,游移在不远的深处,像是对谁人轻声诉说着甚么。

而此刻,田野里的万物正醒着,悄悄地展开了生命拔节的喜悦;大气回旋的天宇里,梦盈星流,神秘而深邃。哦,那个他呢,是否还会在燃着篝火的海边,听那大海的涛声?抑或在异邦的田园里,沉浸于温馨的梦中?

我在阒寂的月夜里流连。

望得见远海,望得见都巿闪烁不熄的灯火。夜深了,我却不愿弃这月儿,不愿弃心绪里这一湖漪澜。在同一枚月亮下,千里之外,我的故乡,我的亲人,还有不知身在何方的……他,是否收到天地间的这一缕信息,闻得一个边缘人的祈愿和祝福?

想你是能知道我的。

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有月亮的晚上,与你相随而行了。你总是快乐的,你年轻的心总是那么富有。你笑,说我痴迷,笑我这月光下音乐般的心情。你吟诗,那《一朵红红的玫瑰》便在记忆里栽种下了。我怎会忘了那爽朗的笑声,怎可以忘了那第一次的初吻,怎可以忘了那与月亮一样纯洁的爱情。

可如今,我独自徘徊在铺满月光的小路上,形单影只。月光如初,月色似旧,仿佛又见你的身影,听你的笑声随风而过,风带走你流浪的足迹、倨傲的表情,和那失落了……爱情。

于是,生命里程中的荒诞感,又一次喧嚣在我伤感的情绪里,让我多了一些沉思,多了一些智能,多了一份承担苦难的情怀。

那晚的月亮,因着你深切的目光而显得辉煌而别具新意。那个夜晚,我青青的心田里成长起一份依恋月亮的情愫。可此刻,只身沉浸在明月里的我,却只能将怀念的心雾融进月华里,去祈愿那比月更远的人了。

月亮总是融着一份忧伤,悄悄溜进我的世界里来,总是让我在回忆里,带着感激,热爱曾经拥有的每一月光华,每一缕微笑,还有那与月色相连的、我渐渐成熟的生命。

孤独宛如月亮

文/花已向晚

米兰·昆得拉说:“孤独宛如月亮,无人望见”。

——题记

风从城市里穿过,透过我的身体,在树枝遮蔽的路口流转。入夏的小雨,银色的丝线,编织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在我站立的地方,通向前方交错覆盖的树木与建筑,而它们成为一个我即将进入的迷宫。那时,我恍惚着,忘了从什么地方来,到了什么地方。走在湿漉漉的城市街道上,像个天外来客。我降生在一个天光暗影交织的光环中。

细雨到来之前,阳光明亮。一个塑像,在入口。两侧古旧门扉,雕花木刻,默无声息。一个人给我拍照,那人微笑着。我看到脸的微笑,心灵的微笑,乃至于肝脏的微笑。那些着了明暗多色的事物,就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活过来。继而那么多的生机就出现了。两旁的门,一扇扇地都打开着,屏幕玻璃映照着花盆与竹影,把人置身于立体画中游走。先是软和的话语,接着藤椅、书摊、乃至于青色砖墙也软和起来,这些仿佛都有孤独而古旧的光源,在一种流溢的光辉中,兀自微笑。

这时节,田地的种子长成巨大的植物群体,它们包围城市。而城市在我的知觉中,也近乎葱绿起来。和远方的植物说话,却是说给城市听的。我已逃到这里。像一粒想发芽的种子逃到土地里。我试图忘记一个人的废墟。从残破房间里的风化、发霉的物体中,呼吸自由的气息。我丢掉无数个夏天里,侵蚀着,慢慢滋生的死亡气息。

那时,我等待有人来敲门,等待一只猫,或者一只小狗。允许它们在寂静的下午光临我的小屋。它们可以饥饿着朝我发出寻食的叫声;可以在时间黯然流逝的夜晚,睡在床腿的一角。——那里有一个低矮的木箱,干净、暖和,穴居着春天吹过来的微风。我记得,每天打开关闭的门,有一只手敲过的痕迹。那是一个带有姿势的光点。那小小的图案里,传出柔软的清晰的声音。叫出我的名字,循着我的听觉去了一个巨大的草原。等待过后,我终于有了出走。

一条干净的街巷,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古旧的原貌,新鲜的生机。下午蜕变到傍晚,我还没有走完那条缓慢流动的街巷。一个人在一群人中间穿过,不感到棱角分明的墙体、石柱、器皿的坚硬,不感到它们的冷与无声,大约有一双神秘的眼睛,躲在内心深处。瓷器、玉佩玩物、书画以及许多的看似古旧的小商品,似乎藏着时间远处人赋予的灵性与智慧,复活我的视线。它们让退避在背后的时光,跑到眼前,染着微光的物体们,便柔软起来,充满了美丽画面的滴意——那么,它们真得如一滴圣水降临在心中。

我在游动,犹如掉进一小杯水中。我害怕过溺水,可现在我成了一个水手。我奇异地想着,一小杯水可以成为大海。当人微小如一粒尘埃,却发现更广大的世界。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潜伏在内心的疼痛会消失。那些剥夺过心爱的一幅画像和一把小剪子的手,会消失到身体之外。我甚至听到母亲在一棵老槐树下,唤我回家的声音。在一条古旧的街巷里,我和回家的感觉发生了一次重逢。

在远方城市的华山西街上,我爱上过月亮的痛苦。那些来自遥远时光,某些像蝴蝶翅膀扇动微风的效应,产生了色彩与记忆的共振,让痛苦消失。而我确信,可以消失在触摸我身体知觉的门的铁环,藤椅的扶手,以及一缕微笑的光中。我穿透一个膜,美丽的事物可以得到我的一切。而我同时也明白,唯一可以使我复原的,是我对它们的着迷。我于是记得家了。那一片灰色瓦片上,我的脸,朝着一丝微光,看到了这街巷的景象。我走着,觉察到远处落到地上的白色的天光。

走到巷子的出口,已然黄昏。细如绒线的雨,在变暗的天空下降落,它们缓慢而细小。于是,整条巷子变成神秘色彩的油画。而这时,一连串的音符,蜿蜒、起伏,流淌着一个人内心明亮如落日之虹的渴望。那音符沉醉在出口,慢慢地扩散着。我走进声音的来源。静静地站在一个双手捏着洞箫的人的面前。他是一个盲人。流淌的音色,让我感觉让我的内心异常明亮。那音律是我熟悉的,是一首“姑娘姑娘我爱你”。动感而柔韧的音符从他肺腔里通过长箫扩散出来,像水在流动,和细雨悄然交汇,有些湿漉漉的,粘着一些路人的脚步,停在他的面前。那音符拉开一个帷幕,在另一个视角中,一个微笑着的姑娘仿佛就近在咫尺。在盲人和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灵魂如一缕青烟,将我悄悄带走。

在后来的黑夜中,我确信自己和这个城市重逢。我的确觉得“孤独宛如月亮”,只是月亮也滞留在我心中。我放任一片树叶远去,一棵树苗长在我的心中。我和一条街巷,相互拥有之时,也在时间的页脚写下离去。一辆车带着越来越深的夜晚走,也带着我走远。这几乎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告别。而谁会来惩罚时间呢?静寂覆盖着巨大的空间,我无法逃出去。我的肉身不在天堂,又该怎么留在那个时刻。流水的灯光,在这个夜晚,选择了一个不容错过的街道和我重逢。没有退路的黄昏,一条小狗站在路边。它喘着气,舌头伸到外边。它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此时,我把月亮画到纸上,看它悬在一条街巷半空的孤独。马蹄哒哒地响声跑过来。一匹马穿过那年的村庄,一路而来,到达城市的街道上,而后拐入一条小巷。于是,我看到一个人藏在巷子边的一棵树的后面。那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半边美丽的脸。我远远地,安静地看着,那条巷子。我所有的努力,试图全部消失在那里,那个夏天出现的漩涡的笑容,像簇拥草地的花,开在天空之下。

在月亮下面许个愿

文/乐启颜

中秋节到了,母亲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去过节,我只犹豫了一下,母亲的失望就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心里一酸,连忙应承,好的,我一定回去。

我能感觉到母亲的失落。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但是我们家的中秋节,一年比一年人少。先是姐姐嫁到了千里之外,然后是我,结婚后离父母虽然不很远,但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我的时间也总花在这样那样的事情上,所以一般只在电话里祝父母中秋节快乐。好在那时候还有弟弟两口儿陪在父母身边。但是今年,弟弟和弟媳去了沿海打工,家里只剩下了父亲和母亲两人。老人心里的孤独可想而知,对我回去过节寄予了莫大的期望,我再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了。

放下电话,不由得思绪万千,想起了儿时的中秋节,我们家里总是欢声一片。母亲早早地就把圆桌搬到了院子里,摆上水果和月饼。我和弟弟嘴馋,总是趁母亲不注意,抓起一个月饼就跑。母亲笑着骂我们,作势来追,却并不真的追赶。

月亮冉冉地升起来,天地之间一片清辉。我们吃着月饼,喝着茶,听父亲和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家常。我们老家的习俗,在中秋这天,对着月亮许愿是很灵的。那时我们姐弟三个都很虔诚,总是对着圆圆的月亮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愿望,想要一只英雄牌的钢笔,想要一双红色的皮鞋,想要一幅羽毛球拍子,而我们的愿望也总是会陆陆续续地得到满足。这让我们愈发相信中秋节时在月亮下面许愿很灵验,于是年年都乐此不疲。看到我们在月亮下面许愿,父亲和母亲总是笑望着我们,那笑里,带着纵容和宠爱。父亲和母亲也是要许愿的,只是他们的愿望看在孩子眼里索然无味。愿一家人都健康,愿我们学习进步,到了嫁娶的年龄,又愿我们姻缘美满。那时我们总爱在边上不以为然地撇嘴,觉得父母老套,现在年岁渐长,自己也做了母亲,才领会到了父母那无私的爱。父母年年许下愿望,每一个愿望里都是我们,而我们,许下的愿望里却只有自己,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我们,竟然没有为父母许下一个愿望。

小弟发来了短信,嘱咐我一定回家代他陪父母过节,姐姐也打来了电话,提醒我父母最喜欢冰糖馅的月饼。好像在突然之间,我们姐弟三个都长大了,懂得了体谅父母,回报亲恩。而我还肩负着一个重任,那就是在中秋的满月之下,代表我们姐弟三个许下一个共同的愿望:愿我们的父亲母亲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月亮下面许下关于父母的愿望,我想,这个愿望如此美好,所以一定会实现的。

那故事,阳光明媚

小兔子捧着饭碗,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咋吧咋吧嘴, “我每吃一口饭都要想你一遍, 所以,我的饭又香又甜,哪怕是我最不喜欢的卷心菜。”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

大兔子和小兔子一起散步。 小兔子一蹦一跳,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大兔子说。“可我还是想你。” 小兔子踮起脚尖,“我每走一步路都要想你一遍, 所以,再长的路走起来都轻轻松松,哪怕路上满是泥泞。”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慢悠悠地继续走路。

大兔子和小兔子坐在一起看月亮。 小兔子托着下巴,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歪着脑袋, “我每看一眼月亮都要想你一遍, 所以,月亮看上去那么美,哪怕乌云遮挡了它的光芒。”

大兔子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继续看月亮。

大兔子和小兔子该睡觉了。 小兔子盖好被子,对大兔子说:“想你。”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大兔子说。 “可我还是想你。”小兔子闭上眼睛, “我每做一个梦都要想你一遍, 所以,每个梦都是那么温暖,哪怕梦里出现妖怪我都不会害怕。”

大兔子不说话,躺到床上。

小兔子睡着了,大兔子轻轻亲吻小兔子的额头。 “每天每天,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悄悄地想你。”

他的心中有月亮埋藏

文/曹乐

高邮,这是一个有着7000多年璀璨文明史和2000多年厚重建城史的苏中小城,它的冬天冷得很。

一到冬春交替的时节,时光都悄悄地慢了下来。深沉的夜,璀璨闪亮的星子,光明湛然的月,冷冽清新的空气,静静淌着的高邮湖,平和安闲、恬淡质朴仿佛是老天爷给高邮人的礼物。1920年的3月5日,这是一个特别的正月十五元宵节,汪曾祺出生了。

在高邮,他听到的市井喧闹声,吃到的四方食事,看到的一草一木、淡淡秋光,感受到的五味俱全的生活,都给予了他睿智从容的生活智慧,塑造成了独一无二的汪曾祺:可爱有趣、随性痛快。

汪老先生对故乡的爱是深沉的、安静的。在19岁阔别高邮之前,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故乡里浸润着,一点一滴地累积成了自己独特的童年往事。在离开人世前的最后10年,高邮的一切好吃的,好玩儿的仍然历历在目,被他用无比清晰的笔触融入进了文章中,仿佛一坛老酒被时光封存,成为了千千万万个高邮人可以保留的故土画卷,重合了他们心动神移的最深刻的记忆。汪老先生除了擅长写短篇小说,尤其擅长写散文,不过他跟其他的作家有些不同,他的散文里面很难摘抄出具体的“好词好句”,平平常常的词语经过平平常常的组合,形成了神神奇奇的韵味。佛经里面把智慧称为“般若”,文字有智慧叫做“文字般若”,是做学问的一种大境界。汪老先生的散文也给人同样的感觉,明明没有什么“好词好句”,却亲切到仿佛闻到了人世间的烟火气,让人就着明月清风痛痛快快地“喝”下去,唇齿留香。他就是一位导演,用常人最容易忽略的视角,以最轻松的拍摄方式截取了人们最日常的、最具烟火气的“人间”画卷,完罢还要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的世界很平常。”在汪老先生的文章里面,很少看见时代的“大事”,却能看到很多生活的琐碎小事。我想,没有从一个宏大的角度来叙事,其实反而站在了一个更广大的空间上。

他特别爱吃,也特别会吃,逛菜市场是他钟情的事情,没事儿总喜欢对着菜谱琢磨,买菜做饭一直到人生的最后几年。做的最多的、也非常擅长的一道菜是故乡高邮的“大煮干丝”,不过是改良版。据说好吃到能让一向以自律、清贵著称的朋友呼噜呼噜地吃上一大碗,连汤带干丝全部吃光。太精通吃,还会把自己爱吃的食物写出来,甚至画出来,以至于自己的自创菜系在老家高邮自成一派风格,名曰“汪家菜”,这在作家中大概也是少有的。在1993年发表的《肉食者不鄙》这篇散文里,记录了自己颇为看中的12种肉食。“松而不散,入口即化”的狮子头,“吃肴肉,要蘸镇江醋,加嫩姜丝”的镇江肴蹄等等,还告诉大家“华山南路吉庆祥的火腿月饼,全国第一”,在“吃”上体现的认真态度让人忍俊不禁。常人吃吃发了朋友圈也就算了,他边吃还边能发出深刻的人生感慨:“黄油饼是甜的,混着的眼泪是咸的,就像人生交杂着各种复杂而美好的味道。”这在自媒体盛行的今天,估计立马能成一个有名气的美食博主。

他说:“人间有许多事,想一想觉得很有意思,有时一个人坐着想一想,觉得很有意思,会噗嗤笑出声来,把这样的事记下来或说出来,便挺幽默。”在人生长河中,白天日光明照,见种种色。人们从中发现生活的美不足为怪。到了晚上,由明入暗,如果有人从细微之处更能看见生活的美,一定是很有智慧的人了。在这样的人的心中,一定有一轮光明湛然的月亮静默地埋藏。这一切都来自于他对当下生活每一分每一秒的热爱和敬畏。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睡觉的时候好好睡觉,苦难的时候好好体味苦难。心中便会衍生出很多的智慧和精气神,能捕捉到生活的美好,产生深刻的喜悦。

接下来的年年、岁岁、日日、时时也要认真生活,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发出这样的感慨:“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追月光的女孩

文/燕茈

越长大越能感受到,中秋节是一个含情脉脉,充满浓郁的人情味的节日。不管时间过去多少年,我还是会怀念深藏在童年里难以替代的淳朴记忆。

和很多孩子一样,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是属于我们的幸福时光。那时候的我将信将疑地吃着月饼、水果等等人间美味,吃饱以后,便开始缠着大人讲故事。

父亲指着遥远的月亮对我说,“有没有看到那个淡蓝色的山?”我一看像山,就说“有”。“有没有看到那棵树?有个人坐在树下纳凉的?”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去,我似乎真的看到一个人靠在树根上乘凉,就会兴奋地说“看到了”……

父亲说,“就是那个坐在树下乘凉的人,他一直想把那棵树砍回家当柴火,但是树太大了,砍到一半太累了,就坐下来休息,抽根烟。抽完烟以后啊,树又长回去了。于是又开始砍,累了抽根烟,树又长回去了,周而复始……他在月亮上砍树砍了好久,从来就没有砍断过……”

“他砍了多长时间?”

“几千年。”

“阿爸,你砍柴的时候会停下来抽烟吗?”

“呵呵……傻孩子。”

“可是,为什么砍不断了,那个人还是年年不停地砍呢?”

“你不是知道《愚公移山》的故事么,同一个道理啊。”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父亲还给我讲了一个懒人的故事,说有个小孩,非常懒,饭都不肯起来吃。有一年中秋节孩子的母亲要回娘家10天,知道他不肯做饭吃,就做了10个月光饼用绳子绑着挂在床头,一天吃一个吃到母亲回家。可是等到第十天他母亲回家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10个月光饼每个都只咬了一半,他只要抬头就可以吃完整个月光饼的,但是懒得抬头,咬了一半就咬另一个,结果饿死了。

当然父亲是想教育我要勤劳,不要懒惰的道理。但是,我当时居然冒出一句:“叫阿妈也给我做10个月光饼吧,我一定愿意抬头吃,保证不饿死……”

老屋门口坐着的奶奶和隔壁的大爷听见了我和父亲的聊天内容,乐呵呵地笑着。父亲气不打一处来,从竹椅上跳起来,要揍我的样子。我吓得马上跑,从“花树下”跑到“老花树下”……回头看看父亲有没有追过来,却望见天上的月亮一直追着我跑,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对父亲大叫:“阿爸,月亮追着我跑。”父亲停住脚步,对我摇摇头。但是,我依然为这个小发现欢乐不已。我觉得很神奇,又追着月亮跑,就像歌里唱的“月亮走,我也走……”

那个夜晚,我绕着村子大喊大叫地追着月亮跑来跑去,笑声阵阵……

时间就这样永恒地流逝着,昨天终将被今天替代,月光下那些单纯得一尘不染的笑声,在脑海中盘旋。真的记得吗?曾经,在中秋月圆时,在秋意渐浓的熏风中,有一个小女孩,在“花树下”的老屋门前跟着月光奔跑,笑着、闹着,伴着树影憧憧、伴着虫鸣花香和远走的梦。

怀念我的外婆

文/huiyu1102

月光幽幽,洒在小路上,汇成一条河,星星映在河中,泛起点点的波光。

小路上,一位老人微微弓着背,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背上的小孩子。那孩子便是童年的我。那时的我总爱在外婆的背上数着天上的星,沐浴月亮的光。

经常走在月光铺洒的小路上,我常常问外婆:“婆婆,月亮在睡觉吗?”“是啊,我们得轻轻地走,别吓着她。”“那星星是在陪她吗?”稚气的我总是问个不停。“星星是月亮的梦,月亮总是转啊转,所以需要一个繁星满天的梦来陪伴她。”外婆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而我也同月亮一起沉沉睡去。等我醒来,总会看见外婆捧着一碗白糖水笑吟吟地看着我:“宝贝,快喝吧,看,这里面有月亮!”小小的我捧着大大的碗,望着映在碗里的月亮,趁外婆不注意,将糖水洒在地上,单纯的我认为这样就留住了月亮,也留住了那段时光。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忙于学业的我很少回到家乡了。而外婆总是在有月亮的夜晚,蹒跚地走在那月光铺洒的小路上,期盼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山坡上出现。

当我再次走上那熟悉的小路时,内心却惶恐不安,白天的小路没有月光,只留下苍白的萧杀和悲凉。

走进小院,已经来了许多人,我焦急万分地拨开人群挤进屋里,外婆依旧望着我,笑吟吟地。手里捧着一碗白糖水。她半躺在床上,轻轻地蠕动着唇,我端起碗,她笑了。我却哭了,哭得泪流满面。我紧紧地握着外婆苍老冰凉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时光荏苒,我又很久没有回家乡了,城市的月光很柔媚,却被高楼挡住了,显得那么灰暗,我想,是该回去看看了。

再一次踏上那条月光铺洒的小路。月光从老槐树中透出来,映出点点的光斑,那光斑一闪一闪的,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中回荡——孩子,你回来了呀。记得吗?我就是你当年留下的月光。

我怅然,一遍又一遍走过那铺洒月亮的小路,一遍又一遍地踏过月光。

走在那月光铺洒的小路上,怀念我未留住的童年,未留住的月光,怀念我亲爱的外婆。

我在叶芝的诗行深处

寻觅岁月遗漏的声音

沾满尘土的留声机

缓缓转动着让人沙哑的记忆

成长默默带走太多的光阴

你尾随着那光阴一路倾听

可天堂的尽头里

你已经化作朝圣者的灵魂

离我远处

不曾留下叹息

时间的钟摆

不知不觉抛弃了你

以及你陪伴的点滴

我多想你还在那原地

陪我眺望那远方的风景

也说中秋

文/半介寒儒

宋人林光朝有句云:“一年月色最明夜,千里人心共赏时。”此最明夜即中秋之夜也。然今年的中秋夜,云封月隐,无月以赏,便着笔几句闲聊,也算这节还没白过。

以前话过端午,今又说中秋,道不准哪天会叙叙清明乃至春节。这些节日从姓“汉”到姓“中”,值得述本阐源。

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是中秋节的生日,它起源于我国古代秋祀、拜月之俗。“中秋”一词最早见于《礼记。月令》,节名始定于唐。该节有“祭月节、仲秋节、拜月节、月娘节、团圆节等诸多别称,与岁旦、清明、端午并称为我国四大传统节日。受中华文化的影响,中秋节也是东亚和东南亚一些国家尤其是当地华人华侨的传统节日。2006年5月20日,国务院将其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自2008年起,中秋节被列为国家法定节假日。

说到中秋,最绕不开的是月饼和月亮。传闻月饼源于纪念闻仲的“边薄心厚太师饼”;一说源于“胡饼”,得杨贵妃更胡为月,始称月饼;一说源于元末明初,扯上了朱元璋的农民起义。不一而足,都说得来有龙去有脉,孰真孰伪,也已难于定论。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月饼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美食,更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度的文化象征。

至于月亮,从古至今,无数骚人逐韵,不少墨客挥毫。唐·李峤《中秋月》“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苏子《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唐。张久龄之《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重温这些文采十足的清辞丽句,不觉已逸兴遄飞,诗心萌动,由是拙句跃然纸上:“桂叶婆娑皓夜长,清辉朗朗洒微凉。银壶过处分秋色,玉盏停时落桂香。疏篱影瘦虫鸣密,老屋星高鸟宿忙。难得今宵凭任性,浮生仅此又何妨。”律韵既成,随之一曲《西江月》词韵又生:万里星光淡淡,一眸皓宇茫茫。今宵望月好称觞,四五云朋座上。两盏三盅下肚,凭添几许疏狂。素来谦逊未彷徨,哪觅从前模样!”

要说中秋,尤忆是儿时:是夜,孩童们聚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会背上几段从大人们那儿学来的童谣:“大月亮,小月亮,哥哥爬起来做木匠,嫂嫂起来炒阴米,婆婆闻到糯米香,连忙起来补裤裆。这一补,那一补,补来补去都***个穿屁股”;再如“月亮光光,芝麻烧香,烧死麻大姐,气死幺姑娘。幺姑娘不要哭,买个娃娃打鼓鼓。鼓鼓叫喊,买个灯盏。灯盏漏油,买个枕头。枕头开花,接个干妈。干妈脚小,气死癞疙宝。”这些段子,至今仍有好些差不多和我同龄的人依然记忆犹新。

是的,儿时的月亮,那才真正是土生土长的农家月亮,也是最接地气的月亮,更是我喜欢的月亮。

中秋无月,如长冬无雪。无月之中秋,恰如羊肉粉少了芫荽,屁巴虫没有大蒜。从食欲的角度,缺的便是那独有的味道;于风雅的层面,缺的则是那诗意般夜的澄明与静谧。古人亦不喜中秋无月,有唐人司空图之《中秋》为证:“闲吟秋景外,万事觉悠悠。此夜若无月,一年虚过秋。”

从月饼到月亮,即乃从物质到精神,二者不可或缺,皆人们之所需。诚然,没有一定的物质保障,再美的佳节也是悲催的,再圆的月亮也是扁的;饥肠辘辘时,再明的月色也是惨淡的。幸得逢盛世,温饱充盈,要赏点月有的是诗酒文章。

2022年的中秋已过,于情于景,未敢忘东坡先生的向天一问。窃以为: “明月年年有,不必问青天。”即便此处无,而别处自有;即便眼里无,而云上也是有的。只要人在、情在、乡念在,兼无高处之寒,那轮明月自在心中。

遗产

文/方英文

今年适逢闰六月,搅乱了时间,导致我疏忽了母亲去世五周年忌日。

母亲去世那一刻,我守护在身边。医护人员不住地摁啊敲啊,终于抢救无效,眼睁睁看着心电仪滑落成一条水平线。我没有大哭,悲伤与欣慰交织一团。倒是事后的这几年里,一想起母亲便忍不住流泪。而在当时,我确实是欣慰大于悲伤。母亲就孕育一次,养了独独一个我。在历尽艰辛、告别人世之际,她引以为自豪的儿子陪护在她的身边,她的所有亲友都在现场。如此谢幕,也算是幸福吧。她没有一丝痛苦,其神其态,唯有安详二字。

时在夏季,母亲在冰棺里睡了三天。入殓时,身体平展了,再也没有了佝偻,坦然而文静。让我万分惊讶的是,她的面容是那么白皙,那么从容。而且异常清雅,美好!如同月亮。十二夜晚的月亮,或者十八夜晚的月亮。母亲持斋一生,从没有胖过。她好几次告诉我,说她只要梦见我,一概是我儿时黏糊在她身边的情景。她说她怀孕我时,梦见月亮跌入襟怀,“碎裂了无数银片儿,飞溅得满身都是,闪闪发光呢”。

母亲个头不高,五官周正,气质精干,性格强硬。我们院子里三户人家,我母子俩一家,我两个叔父两家。叔父婶娘都是拿工资的公家人,唯有我母亲是农民。两个婶娘,长得蛮漂亮。我心里难免抱怨,妈呀,你当农民也罢,为何不长漂亮些呢?这种潜意识里的不满,自然没法说给任何人的。但几十年后我才忽然醒悟,母亲当时就观察到了儿子的心思,因为她非常聪慧呢。她夜里念小说给我听,不认识的字了就记着,第二天问我两个婶娘。她们竟然也不认识,手边又无字典可查。母亲又将她自己认得的字,故意装作不认识,拿去请教婶娘,结果婶娘也不认识。母亲跨进门槛,很得意地小声道:“还讲究都是老师呢,不知咋教学生的,真是白拿工资!”母亲大概以此提醒儿子:人不可貌相。

容貌是天生的,无法改变的。母亲记着这件事,总觉得对不住儿子,亏欠了儿子。她健在时毫无办法,死后却焕发神力,给她的儿子,给所有送别她的人,回赠一副秀婉自在的容颜。主事人下令“盖棺——”,我说等一下,因为我看见母亲的嘴角一根发丝,一寸来长的发丝。我轻轻地伸手前去,手心手背与胳膊,顷刻被渗冷合围——那是方才离开冰棺的余温,让我想到十二年前到过的珠穆朗玛峰大本营。我轻轻地捻出发丝,轻轻地放在枕上。抬头扫了一眼哭声如河的送别者,多半是女性在哭,包括两个流泪的婶娘。

母亲让我最后一次看她,毫无疑问,她比所有在场的女性都漂亮。棺盖缓缓落下,爪钉砰砰敲牢,再也看不见母亲了!但是母亲的遗容,不,那是母亲留给儿子的遗产,却永远碑刻在儿子的记忆里。

随风而去

文/胡月小萝莉

与你认识的一年半里,我感觉我了解你了,结果我错了。我忽然之间才发现,你的一切让我感觉得是那么的陌生。我可能变了,又或者是你变了。而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放弃了。是我的理解错误了,也是我没有完全了解你,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我。让我们之间变成最熟悉陌生人,也是我。所以我们之间就是一场错爱的结局。

当我说出分手时,我的心一阵一阵疼痛,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努力着压制住颤抖的声音。当我说出这一句后,我是多么的希望你能说句挽回的的话,可是你没有。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会这样说,“既然你都提出来分手了,我怎么会不答应呢?”那一刻我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迷茫了,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在乎过我,那时候我真的希望你说的不是这一句话,那时候真的很想挽回,但是我有该如何挽回呢,分手是我提出。在我决定自己耍一次无懒时,但我犹豫了,既然都这样了,那就让它结束吧。你给我感觉是你已经对我没有了感情。我只好到此为止,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想要的爱。我给你的爱已经到达极限,依然没有满足你,我只能说抱歉,说一万个对不起……

你知道吗?我和你分手那天之前的晚上我在哪里吗?我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坐在草坪上看月亮,那天的月亮很圆、很亮。那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叫你出来看月亮,但你没有出来看。你对我说:“你不想看。”我也不在说什么了,挂了电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看月亮吗?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也不想说。你说了不看就不看,我也不可能逼着你看。我躺在草坪上,望着月亮,月光洒在我的脸,懒洋洋地享受这一刻的时光。慢慢闭上眼,不在去想,我很清楚的感受到风从我耳旁吹过,我很清晰的听到风吹过的声音。风吹的感觉,凉飕飕,就像自己被风带到荒凉地带。哪里什么都没有,看不到风,只能感受风的存在,让自己感觉这里很凉爽。风的声音,很优美,像幽灵的旋律。我一直没有睁开眼,因为我怕一睁开眼,一切都会消失。我想让它一直这样把吹得远远地,能不能带我走出疲劳的爱情生活,能不能带我走出来。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赶上你的脚步,我希望在风的怀抱里追逐你。每次都能感受到这样的感觉和听风的声音,把我带到天空飘一飘的感觉。

还有一分钟就凌晨了,明天也快来了、今天也快走了、时间也流逝了,不在回头了。拥有的曾经已过去就让它过去,不必去在寻找。伤过的心好了也会留下一道伤疤,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诗中明月照古今

文/江勇

中秋将近,月儿渐圆。思乡念亲的情绪像起舞的秋风,一阵紧过一阵。晴朗的夜里,推开窗,抬头望着月亮的圆度,低头算着归家的脚步。脑海间自然就涌出几句诗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是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轮明月,映照着乡情、亲情、恋情和友情,映照着归家、回乡的路。

心中的这轮明月,是什么时候就有的呢?不是孩提时的月下嬉戏,也不是节日的快乐记忆,它源于生命情感的生成与堆积,更来于传统文化的滋润和浸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稚子蒙童即能背诵的诗句,年少的你我谁解其中味?若干年后,当你背上行囊追梦远方,外面世界的辛酸、家中亲人的温馨,心中自然五味杂陈。蓦然抬望天上一轮明月,刹那间,“万般忧乐在心头”,方知这首《静夜思》道出了去国怀乡的一切体味和念想!

人生是不可以缺少诗词的,尤其是中国的古代诗词。生命的精彩实则取决于精神的高度和情感的深度。中国古典诗词讲究“造境”,意境之美往往能营造出强烈的、深远的、广泛的情感共鸣。意境又是由像“春、江、花、月、夜”这样的一个个美好的意象组合而成。月亮作为美丽的文化符码,在中国古代诗词中无疑是最常见的。千百年来,她的每一次阴晴圆缺,都牵引着每一颗驿动的心。

一千三百多年前,张九龄在荆州长史任上吟唱着《望月怀远》。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表达的本是思念帝都长安、家乡韶州的情怀,但不经意间却尽显大唐“蔚然大气的盛世景象”,成为千古绝唱。“天涯共此时”的“雄浑阔大”,从此在全世界华人心中升起了共同的“一轮明月”。无论你身处何方、身居何位,当这轮明月高挂,大家的心总会向同一片土地聚集、目光向同一个方向凝望。可以说,世界上没有哪个月亮大(亮)过张九龄诗中的那个月亮。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九百多年前的中秋,东坡通宵达旦喝酒,嗔怒月亮的“不通情理”,居然在他“离乡别亲”时“圆圆高挂”,如影随形、无处可逃,让人情何以堪!当醉意消退,才悟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试想,如果没有这轮月亮,苏子何以慰藉相思之苦,国人何以千古传诵这阙《水调歌头》?

展开浩如烟海的中华诗卷,咏月诗词俯拾皆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月亮作为意象,常常成为人们思想情感的载体,诗(词)人将月亮融于内心情感之中互为辉映,创造出许多优美的审美意境。在恬淡闲适、乐观旷达的人的眼里,月亮成了清幽雅致、悠闲自在的代名词。王维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 ,时鸣春涧中。”月亮 “惊”破了宁静,唤醒了一个息息相通的世界。在这“静夜空山”,一轮明月的出现,愈发衬托出清幽与雅致。

在远离家乡亲人者的心中,月亮是相思的寄托。“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的放浪形骸是在排遣孤独和思念。而在失意者的笔下,月亮寄寓了文人墨客的身世感伤和流离之苦。杜甫的《旅夜书怀》——“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诗人对着月亮,伤感地自画出垂暮之年的漂泊凄苦。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诗中的月亮触发着诗人远游的孤独、思乡的愁绪,使他久久不能入睡。

我曾经到过杭州西湖,在游览“三潭印月”景点时,导游描绘说:每逢仲秋时,皓月当空,水天相映,塔中点燃灯烛,与明月上下争辉。赏月游湖者摇桨前来,搅动满湖银辉,天月、水月、塔月、心中之月,融为无限的悠思和寄托,怡然忘归!

虽然这种景象,我至今未能欣赏。但在心中已然是最美的。因为当月亮成为一种普遍的诗词意象、情感寄托和文化符号时,她的美丽皎洁远非“天月、水月”所能比拟。

心中有一轮明月,那是唐诗宋词中月亮的倒影。

你在哪里

文/快乐生活

终于忙完,这一个星期就忙一件事,为单位解答一个棘手的问题,整整一周时间跑上跑下,晚9点终于可以休息了,约朋友喝一杯解解乏。

突然间脑海冒出一个问题:你在哪里。

其实也不是新鲜的问题。很小的时候就有孤独的滋味,有时和弟弟听奶奶讲故事,有时和伙伴拿棍子玩蚂蚁,也有时一个人呆呆地看月亮,月亮如钩;这时就会问起:你在哪里。

奶奶说月亮里住着一个男人,他总是砍树,却砍不断一蔸桂花树;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不和人说话,就抱着一条狗。当时小小的我很担心,桂花树香喷的他为什么要去砍?还老是砍不断?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住月宫里?就一条狗陪着不说话?一直担心了很多年。

后来奶奶不在了。奶奶去时我已长大,懂得了伤心也很伤心,也没有人再和我说起月亮的故事。为了逃避害怕的孤独,我找到了另一半,我想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应该开心了吧。也开心快乐,我想这就是我的每一天吧,我盼望着你能抚摸我。

可是柴米油烟的熏燎,醋溜盐渍的浸泡,生活变成了嚼腊,嚼着就变成了生活。争吵沉默,沉默了再争吵,然后和好如初;仿佛算好了日子,捱过一小段进入下一轮的生活;后来我就知道了,我命中注定孤独。

找不到了,我来时的路。

月落荒村

文/关山月明

这个村子的名字有些怪,就叫荒村。

刚来的时候,我心中就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为什么叫这样的名字?

去问朋友,朋友答道:“听村里上年纪的老人讲,这里在以前是个荒滩岗,也是个车马店,前不着村后不着镇的。因为是进城的必经之地,后来人渐渐多了,就在这荒凉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村子,大家伙儿叫开了,‘荒村’的名字就来了。”

这是个不大的村子。周围地势高,是岗地;村子里,老式瓦房和新式的平房、楼房散落着,坐落在低洼处。横卧着的村子,就像被两个手掌捧着的一片饱经沧桑的蜷缩的落叶,恬淡宁静,与世无争。

趁着夜色,我和朋友决定出去走走。

小巷幽深,两脚踩在有些潮湿的路面上,能够感觉到摩摩挲挲的声音,但说不出是一种轻微的噪音或者是和谐之音。沿着墙角,是曲曲折折的小水沟,准确地说,是村子里各家各户排放污水的。一股难闻的浑浊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房前,房后,墙角,时不时冒出来一片片青苔,一滩滩野草来。看上去黑乎乎的,杂乱无章高低起伏。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从飘渺的云影间隙现身了。

抬头望望天,显得高深而寂寥,究竟是一种什么颜色?眼前有些模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想到白天,视野开阔,大可以用什么“天高云淡万里无云”等等来描述,晚上的呢,那遥不可及的苍穹,似乎是一幅动态的油布,涂抹上了一层斑驳的油彩。这里是深蓝的色调,那里却灰蒙蒙的,泛着一层朦胧的有些暗淡的光晕。相比较而言,月亮倒显得是一个亮点了,像一把在磨刀石上磨得光滑锃亮的镰刀悬挂着——不是在屋檐下,而是斜躺在头顶的天幕里。

我们沿着一条荒废的河道往前走。暑气还没有完全消融,依然有些憋闷的感觉。河道两侧长满了挺拔而劲直的白杨树。月亮的微光,倾泻而下,淡淡的鳞波一样涌动着;暗的树影,似乎浸润在乳白色的雾气中。一阵轻风不甘寂寞,从夜幕中走来,撩拨着纵横交错的树枝和重叠拥挤的椭圆形的树叶,沙沙作响。一会儿,风声渐大,杨树林便扭动起腰身,忘情似的哗啦哗啦哼唱起月光曲来。

我们置身于这寂静的乡间晚上,一边走一边谈。“村里前些年种了速生杨树,长得挺好的,不过还没有见效益。”朋友道,“和村里南边坡地上的核桃园相比,确实慢了些;毕竟,核桃树栽种的有些年头了,市电视台做过报道的。”“这里的核桃,皮薄肉厚,远近闻名。”我想起白天朋友邀请我到他种的核桃园参观游玩的情景,眼前随即浮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

夏日的阳光灼热而明亮,核桃树丛纵横交错,那灰白色的树干枝桠被深绿色的树叶覆盖着,宛如绿色的伞伸展着,绿荫满地;阳光从椭圆形的叶片缝隙溜进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凌乱的,光怪陆离的明光暗影。圆球形的青皮核桃,一枚枚,一串串,在摇曳颤动的枝叶间探出头来。朋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微笑,向我倾诉着:“贫瘠的土地上,只要横下一条心,经过辛勤的耕耘,汗水落地,也能摔出希望的……”朋友的话语,回响在耳畔。我深有感触,对朋友说:“是呀,你说得好,做得更好啊。”“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从农村出生,这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根得扎进土壤里才行啊……”朋友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谈起了农村,农田和农活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感到身上热乎乎的。此时,月亮慢慢摆脱了白杨林林梢的纠缠,像一条扑腾着晶莹浪花的游鱼一样,向着西方的天际滑去。

我注意到,刚才走过的白杨林,有些杨树已经枯死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当我问及原因,朋友摇摇头,叹息道:“几里长的干涸河道,经过几年的努力,本来已经绿树成荫了。没想到,上游新建的造纸厂排出的污水没有地方排,流到这里了。树木可遭了殃。现在造纸厂是停了,这绿树长廊可遭了罪。”

我无语。没有想到这里,这个不被人注意到的再平常不过的小乡村,也曾被人为地侵扰和伤害过。

四周分外的寂静,远处,不知名的虫声,从黑黢黢的灌木林,杂草丛透出来,混合着湿漉漉的潮气回荡在四周围。

抬头望望天空,依然是浩渺无穷。苍茫的夜色,浸润在看不见的凉凉的气息中,仿佛一件永远无法抖落的衣裙,禁锢着你的身心。不过好的一点是,月亮皎洁的光芒,尽管有些苍白,却能够笼罩在我们的身旁。前方的夜路,看上去漫长又幽深,朦胧的银色月光时隐时现,给人以探寻和走下去的希望。

遥远的天空,月亮把淡淡的清辉轻轻倾洒下来,我和朋友被无边的雾纱一样的柔和光泽包围着;站在一个高坡上,回望身后,那灯火摇曳的村庄,仿佛酣睡的婴儿,静谧而安宁……

中秋夜 被父亲垂钓的乡愁

文/朱金萍

今夜,月亮这么圆,这么亮。

父亲,您为什么不睡?拿着我送给您的钓杆,蹲在老屋门前那棵枫树下,将一块月饼做成铒食,垂钓整晚。

这无眠的午夜,老屋也睁着空洞的眼,斑驳的泥墙,与您的脸一起将岁月的褶痕隐藏在沟壑间。

夜与风交叉,编织了一张无色的网,老屋从不流泪,您也是。

您只是在我购了南下火车票的那个月亮圆了又缺的夜晚,坐在枫树下的阴影里,与一袋旱烟相拥了一整晚,你唇畔一闪一闪的红光像黑暗中的蜡烛,只是泪已干。枫树上的落叶,以正好接住你咳嗽声的速度轻轻坠落。

不会惊醒墙内的我吗?其实那个时候,我正想着用意念穿墙而过,以你不能察觉的姿势接住每片落叶。

拂晓时,还是你为我递过行囊,而我,将一粒种子种在了枫树下。

行囊很重。疲惫的我距离种子越来越远。种子发芽、生长。长成一棵巨大的枫树,高到我不能触摸到的天边,高到落叶飘落时也无法托起你的咳嗽声,声音那么重,震得远在南方的我的心也隐痛隐痛。

今夜,月亮这么圆,这么亮。

父亲,您的钓杆垂在月色下,枫树抬头仰望,看一泓念想的洪流,如何在如水的月色下汇流成河。而我,在它的指引下,化为一尾鱼,悄然游到您的钓杆下。

父亲,您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拉,就把衔在铒上的我,轻易钓上了岸。

月亮,这样圆,这样亮!

被时光隔断的爱情

文/壹花Chengtu

他们曾经是校园里公认的才子佳人,出双入对,艳羡了多少旁人。

那个时候,他们整天在一起,图书馆、食堂、教学楼、校园外的咖啡厅,他符合了她心中对于男友的所有标准,长得很干净、有一双修长的手、会很多种乐器,声音很好听。而她,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站着,便好像一幅画。

他对她也是极好的,在他身上并没有学音乐男孩子的傲气,只是不太会说话而已,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唱着歌给她听。在阳光下、在有月亮的夜里,在风中,在雷雨交加的傍晚,就这样过去了四个年头,很少红过脸,也很少有过争吵,像是小说中那些明媚而温暖的青春,他们彼此的大学生涯在一幢幢教学楼、一棵棵香樟树中穿行而过,而见证他们的还有城市上空的浮云掠过。

女孩子是本地人,男孩子的家在北方,毕业前夕,他们都很默契地逃避这个问题,她从未主动让他留下,而他却也从未开口让她跟他走,或许还是缺乏一爱到底的勇气吧,或许还是太年轻了……

他偷偷去火车站买好了北上的车票,临走前一天才告诉她,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眼泪不自觉地往地上掉,可是有什么办法,他是独子,而她也不允许跟他离开。他把她抱得很紧,说,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不要哭。

临走的那天晚上,他们去学校外面的小宾馆开了房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听他唱了一晚上的歌,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给她唱了《月亮代表我的心》。他说,以后每一个有月亮夜里,都代表着我在想你;他说,我等你先说分手。

最终,那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她送他上车,流着泪,追着车子跑了很远很远。

之后像是约定好了一半,两个人没有了联系,她把他留下来的吉他收着好好的,想他的时候便拿出来,听那些弦的声音,六根弦好像都是他们的曾经。就这样过了好几年,久到她快要扛不住家里面的压力,久到她听另一个朋友说起他现在的爱情。

于是,铺天盖地的悲伤;于是,排山倒海的懦弱。恰逢,那一年,雾霾丛生,她的城市里,夜晚很少能看见有月亮的身影;恰逢,那一年,她的父母给她介绍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城市离他的很近。

很快速的办好一切手续,连婚礼都没有办,带着那把吉他然后离开了生长的故乡。然后,那一年的年末,他回到这里,做了一个音乐工作室,叫做,念她。

本来他看见新闻上才知道这座城市快看不见月亮,他选择放下一切回来继续守着她,却没想到,她会离开。

而她去到那个离他很近的有月亮的地方,继续想念他。

酸菜·月亮

文/天涯明月刀之剑门农夫

翠花又开始卖酸菜了。

翠花从小就跟奶奶一起卖酸菜,爸妈在她三岁时就双双遇了车祸,一去不回了,那个时候八十年代,司机也一逃了之。见了奶奶天天哭,小翠花也天天哭,再加上营养不良,眼睛竟然渐渐坏了。按理说三岁多大的孩子不应该这样懂事,村里人都说这是老天作孽,翠花是个百年不遇的孝子。自那以后,翠花每天就只能靠着奶奶的肩膀,在村东头的大槐树下,睁着漆黑的眼眶想月亮。她总是晃动着小脑袋,摇着羊角辫子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问:"我爸呢?妈呢?月亮呢?"大人们过路逗她,问她看得见不?翠花总是回答:"看得见,月亮还是那么圆,那么亮。"小孩子们总来欺负她,围着她又跳又闹:"瞎翠花,啃南瓜,一啃一个大马扒。"有那调皮的,还故意把翠花的头巾扯下来,挂在树上,翠花摸不到,只能在树下哭着一直等奶奶。

翠花当然没有上学,每天跟着奶奶上街卖酸菜,奶奶吆喝一声:"酸菜呐!"翠花也吆喝一声:"酸菜呐!"脆生生地,惹得众人心疼,乡里人朴实,都争着来买。后来,奶奶年纪大了,翠花也大了。

从十五岁起,翠花就自己卖酸菜了。谁说瞎子就不能卖菜,翠花的菜总是最清爽,最可口的,这一要归功于摘菜的奶奶,二要归功于翠花洗的仔细,总要多在水里淘几遍,她说:"这是下肚的呢!"奶奶累了躺在炕上,给翠花指点,生火、下菜、过滤、屯缸,镇上虽不只她一个卖菜的,总数她卖的最好。翠花起初卖菜也没少遇到麻烦,看不见找钱收钱,都靠旁边摆摊的提醒,稍有空时,也有那不给少给的,她却从不抱怨,更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暗自伤心:谁叫自己是瞎子呢?后来,镇上人们一传论,都说这女娃子命苦,就再没有了那不屑的人。却又有人多给一块两块的,翠花眼睛看不见,但记性却好,晚上回家跟奶奶算好账,第二天一定还给人家。

翠花慢慢长大了,圆圆的粉红的脸,弯弯的眉,小巧的下巴,苗条匀称的身段,就只一双眼睛是浑的。人们见了都说:"多可惜的一个孩子。"奶奶看着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翠花,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翠花还是喜欢一个人坐在大槐树底下,朝着天空望着看不见的月亮发呆,渐渐地,她沉默寡言了。跟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姑娘小伙们不再欺负她,他们也经常在这大槐树下谈琴,跳舞,唱歌,翠花只是静静的听,也很少笑。有时他们以为翠花反正看不见,还偷偷的背在树后面亲嘴,翠花是没有看见,可她啥都听见了。只是不出声,等别人浪漫完了,就一个人独自摸回了家。

翠花十九岁那年夏天,出了一件事,她两个多月没有来卖菜,镇上人们听说了,都替他担心,怕她挨不过这一遭。

镇上有个孙婆婆,儿孙一家都在上海,平常也爱买翠花的菜,暑假她念大三的孙子回来看她,每天帮她买菜,她特别嘱咐一定要买翠花的菜。

小伙子人挺诚实,看见翠花辛苦又惹人怜惜,经常帮帮忙拿菜、洗菜的,慢慢地,天天对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有点心猿意马了,开始是一天多给些钱,后来干脆向翠花表白,再后来就赖着跟翠花一起卖菜了。起初,翠花是死也不肯相信的,奶奶也劝他说:"闺女啊!做人要本分。"翠花也明白,自己一个瞎子,人家是大学生,健健康康的帅小伙呢。

可是,又有哪个女孩子心里不高兴别人喜欢她呢?而且小伙子真的是情真意切,明天跟翠花一起上山下河,扯菜、洗菜,天天都是甜言蜜语,这种爱情的魔力终于让翠花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还有那双无神的眼睛。奶奶胆战心惊的问她:"万一……,到时后悔不?"她笑着哄奶奶:"放心,他对我好着呢。"

那天吗,小伙子专门带她去给上海的父母打电话,翠花在旁边听得出,电话那头的未来公公很高兴,小伙子说找了一个美丽漂亮、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还帮他照顾奶奶,翠花也高兴,可是她高兴的忘了,没有听见他说自己是个瞎子。

爱情总是让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九月了,小伙子要回上海了,可是翠花却发现有了身孕。小伙子说别担心,现在读大学可以结婚了,马上就回去跟爸妈商量,又专门给父母打了电话,说准备国庆就结婚,搞个双喜临门。翠花也没有听到那边有啥意见。

在车站,小伙子深深地亲了翠花的脸,爱抚地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对翠花说:"放心,你等我的好消息。"

翠花吐得越来越厉害了,可是许久也没有接到那个远方的他的电话。翠花心里其实意见雪亮了。终于,在腊月的一个傍晚,镇上的公话响了,翠花接过来,只听见那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翠花没有哭,只是深邃的眼眶里滚出了咸咸的液体,她息数把他们咽进了嘴里。小伙子说寄了五千块钱,让把孩子拿掉,其他的翠花都没有听清楚了。

翠花回到家里,一声不响,几天不出门,晚上还是一个人到大槐树底下,凝望着久违的天空。奶奶拄着拐杖来了,轻轻的把翠花的头揽进怀里,哽咽着叹气:"我苦命的翠花啊!"

翠花把那五千块钱取出来还给了孙婆婆,不久也被接去上海了。

一年后,翠花生下一个姑娘,长着跟翠花一样水灵的大眼睛,而且还是亮堂堂的。

翠花依旧卖着酸菜。

翠花依旧喜欢在打槐树底下看月亮,不过,身边多了一个跟她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影子,还调皮的逗她:"妈,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嗯!"翠花答到,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难道,她真的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