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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散文

2022/12/11散文诗歌

冬至散文(精选30篇)

冬至饺子香

文/钟芳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冬至到。冬至,又称“冬节”“亚岁”,是我国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其重要程度,不亚于新年,因而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在我的家乡,冬至这天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热热闹闹地围坐在桌前一起包饺子、吃饺子,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数九寒天。

饺子有“交子之时”的意思。而古人认为,冬至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为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是节气循环的开始,是个吉祥的日子,值得庆贺,所以冬至之时的饺子是不能不吃的。同时饺子的形状类似元宝,吃进了元宝,自然是“招财进宝”到了家,象征全家团圆、和和美美、大吉大利。

记得小时候,常听妈妈念叨“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民谣。每到冬至这天,母亲总不忘给我们全家包饺子吃。

饺子花样繁多,但以白菜猪肉饺子最为香鲜。看着母亲一点点地把五花肉剁为细细的肉茸,拌上切好的葱姜末、白菜碎,加油盐拌匀,调出鲜美的馅料。母亲拌的馅总是不咸不淡,不干不稀,油亮通透,色鲜味香。

做饺子皮,母亲在面粉中加入温水,很快揉成光滑的面团,并“啪”地一声拍一下面团,然后放在盆里盖上湿布,醒半小时以上。

开始包饺子了,全家人一个都不少地围坐在餐桌旁,谁都是笑容满面。擀皮的擀皮,包的包,摆放的摆放,一派幸福祥和的喜气。母亲是包饺子的好手,她不但包得快,还顺带着给我们讲一些有关饺子的故事。要我们把饺子包成元宝的形状,两边翘翘的,中间圆滚滚,寓意财源滚滚。

包好饺子后,我们姐弟总无心玩耍,一直守在厨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白胖胖的饺子在锅里上下翻飞。氤氲缠绕的香气间,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来,就着蒜醋辣椒油调成的味料,一家人吃得不亦乐乎。嘴馋的我们也早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接一个地吃起来。吃着吃着,不经意间,一枚硬币蹦了出来。母亲这才告诉大家:谁吃到包着硬币的饺子,谁就是有福之人,来年一定好运连连。我们也总会举起胖胖的小手忘情欢呼。就是这样的饺子,我们吃出了浓浓的情韵,比现在的山珍海味还要印象深刻。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越来越高,饺子已成家常便饭。素馅、肉馅、海鲜馅……各种口味的饺子应有尽有。凡俗的日子,想吃什么都能吃到。尽管如此,但我却还是一直对儿时的冬至饺子情有独钟。

细想起来,与其说是喜欢冬至的饺子,不如说我喜欢的是包饺子时那种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包进饺子里的不仅是美味的馅料,更有那一份浓浓的亲情和温馨,让人无比幸福,足以温暖我们人生的冬天。

冬大似年

文/张功基

农历“冬至”这天,老家蓬莱一带叫做“过冬”,旧时即有“冬大似年”之说,意思是过冬至像过年一样隆重。乡间还有“过了冬,年烘烘”的民谣,这是说“冬至”一过,乡间便开始有了年味,比平日自然多了几分喜悦和生动。

乡间过冬至主要体现在“吃”和“祭”上——

约定俗成,晌午家家户户都要吃包子,辈辈如此。过去包子缺油少肉,但却是好饭,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现在包子是平常饭,只是肉似乎搁得更多一些,菜有白菜、韭菜、拉瓜等,朝阳地里自然生长的荠菜更受青睐。包子揭开锅后,家家户户都会先在锅台和堂屋北桌子上,虔诚地摆放几盘挑选的包子做供品。过去锅台上方的墙壁贴着“灶王爷”像,现在虽没有了灶王爷像,但也在锅台上放一盘包子算是象征。堂屋的北墙也在冬至这天“请”上了家谱,紧挨北墙桌子上那三盘热气腾腾的包子,供奉的就是家族历代先人。

如果说晌午吃包子是序幕,那么傍晚的祭奠和晚饭时放鞭炮吃饺子,则把过冬至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傍晚时分,不管天气好坏,家家户户都有人带着香纸鞭炮、水果和三五种熟食供品,爬山上坡去祭奠祖坟,俗称“请老人回家过冬”,“老人”指过世的祖父母和父母等,此举与迷信无关,反倒于喧嚣的尘世中平添了一份生者对逝者的惦念与牵挂,家乡父老说得好:“没有先人,哪有后人?忘了先人,就是忘了根。城里人在亲人墓前献花篮、敬鲜花是一种心意,乡下人把五谷杂粮做熟供到祖坟前,也是一种心意。”这确在情理之中,祭奠父母先人,缅怀至亲骨肉,这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之一。

到了吃晚饭时,讲究的是饺子一煮进锅,家人便开始燃放鞭炮,陆陆续续炸响的鞭炮和腾空闪烁的礼花,昭示着过冬高潮的来临,先捞出来的饺子仍要在锅台和北桌子上作供品。吃饺子当然并非单纯吃饺子,家家户户总要煎炒烹炸四盘六碗的,这时一家老少围桌而坐,那浓浓的亲情就在饭菜和酒香之间荡漾开来……酒足饭饱后,村庄便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混合着鞭炮烟硝和饭菜酒香的淡淡味儿,依然难舍难离地在村庄的上空悠悠飘荡……

于是,“过了冬,年烘烘”,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

冬至随笔

文/归途

今天冬至,也叫贺冬,长至节。

一大早行车三小时,来到山坳上的水寨沟,路上雾气湿重,松柏常青。

山里老杨家是熟人,半山坡正是他的大院子,因为他酿的包谷酒远近闻名,故而做了块牌子悬挂正门之上,起名“半坡酒家”。

我每次到来都要先光顾西侧柴房,那里面挂了两排存有好几年的腊肉火腿,远远地就闻到那久远的熏香,透着舌尖上的文化。

到了午后,天空依然阴云密布,四山积云不散。云南的气候就是这样:四季无寒暑,遇雨成秋冬。

这时节也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时段,每年大约十二月二十二日至二十三日之间。

山里的冬天假如怕冷,待在屋里烘着火塘取暖,于我而言松林间冰凌的碰撞声更具吸引力,尤其是那冰凌断裂瞬间的巨响有足够的震憾。

有时荒凉寂寞在风过之时,随着路边杂草簌簌袭来,深感内心深处的倦意那是尘世的症结,我还是心怡在这山环水抱之中忘尘的悠闲。

适时的独处让人心情平和。

下午五点,天开始擦黑。老杨最得意的腊肉炒蒜苗,外加小红米椒、大蒜和干豆豉,最要紧的环节是切薄片的腊肉要先用水氽到半透明,入热油锅先炒。

今夜的半坡酒家不会寂寞。

诗人笔下的冬至

文/黄春景

不经意间,冬至蹁跹而来。我喜欢在冬至里读诗,品尝古诗里的冬至韵味。

诗人白居易有《冬至夜思家》:“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直率质朴的诗句,道出了一个游子在节日时的那份浓浓的乡愁,对于寄身异地的我心有戚戚焉。白居易触之于怀,发而为诗,以其空灵的诗心和独特的体验,展现了一幅冬至画卷。虽然有一丝淡淡的感伤,但读后总让人不由自主地向往故土的冬至,及那令人无法割舍的亲情。

诗人杜甫的《小至》:“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刺绣五纹添弱线,吹葭六管动飞灰。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民间亦称冬至为“小阳春”,诗人为什么把寒意逼人的冬至跟春天扯到一起呢?冬至一过,春天很快到来。每次读到这首诗,不得不感慨自己走过的每一个足迹。以至于总想起英国诗人雪莱《西风颂》中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诗人陆游的《辛酉冬至》诗吟道:“今日日南至,吾门方寂然。家贫轻过节,身老怯增年。”诗人将冬至视为“增年”之节日,古人对冬至是何等的重视。天增岁月人增寿,父母亲又添不少白发。已过而立之年的我,学会了珍惜眼前事眼前人。陪同家人过冬至,跟母亲学包饺子,其乐融融。

宋代着名女诗人朱淑真的诗作《冬至》曰:“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这跟老家过节有异曲同工之妙。每到冬至,老家到处笼罩着浓浓的冬至节气氛,或和面备馅做糍粑,或杀鸡宰鹅准备团圆饭,呈现出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诗人笔下的冬至,与其说是写诗,毋宁说是在言情。着名美学家朱光潜曾说:“诗比别类文学较严谨,较纯粹,较精微。”虽然不写诗,但却喜欢享受读诗的快感。冬至读诗,读与之相关的诗,伴着饺子馅儿的香浓一并吃下肚,细细咀嚼,觉得甚是美妙。

古来冬至大如年

文/艾里香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但在中国古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古人认为,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上升,是一个吉日,所以值得庆贺。因此,古人将冬至作为自然年的岁首,隆重度过,其热闹程度不亚于现在过春节。

汉朝以冬至为“冬节”,官府要举行祝贺仪式,称为“贺冬”,例行放假三天。《后汉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择吉辰而后省事。”所以这天朝庭上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间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唐宋时,以冬至和岁首并重。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祝往来,一如年节。”到了这一天,车马喧嚷,街巷拥挤,行人往来不绝。也就是说,在冬至这天,一切都和过年一样。

古代帝王亲自参加的最重要的祭祀有三项:天地、社稷、宗庙。而最隆重的祭祀是祭天,皇帝例于每年冬至祭天。历史记载,早在汉武帝元鼎五年就实行了冬至祭天的习俗,后经历代逐渐被制度化,冬至祭天成为朝廷活动中最重要的一项。在宫内,有百官向皇帝呈递贺表的仪式,而且还要互相投刺祝贺,就像元旦一样。

冬至以后,古代的文人士大夫,举行消寒活动,择一“九”日,相约九人饮酒(“酒”与“九”谐音),席上用九碟九碗,成桌者用“花九件”席,以取九九消寒之意。但最能体现冬至独特韵味的文学形式,当属数九歌和九九消寒图。

古代的普通百姓,在冬至这天,不从事生产,回家过节。他们更换新衣,或全家团聚,祭祀祖先;或走访亲友,结伴游玩;或在家品尝美酒,尽情玩乐。其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现在的春节差。冬至这天,邻里之间也会相互送美食,特别是一些有矛盾、不说话的邻居,也会借此机会,彼此化解干戈,消除误解。

冬至贺冬,最具特色的是“履长”与“隆师”。所谓履长,是指晚辈礼拜尊长,尤指儿媳献履献袜。冬至日的礼拜尊长,一定要铺排家宴,向父母尊长行礼。此外就是媳妇给公公婆婆献履献袜,这正是“履长”的本义。这种仪俗在魏晋时便已形成了。比如,曹植《冬至献袜履表》中便有“亚岁迎样,履长纳庆”的句子。

冬至这一天,古人还要举行“隆师”活动。隆有“尊崇”的意思,“隆师”就是敬师、拜师。到了冬至这天,塾师先要率领学生给孔圣人拜寿,然后弟子拜先生,窗友交拜。这一风俗流行面极广。民国前,各书院、学院和私塾都非常重视这一习俗;民国后,一些私塾还在奉行“隆师”。

由此看来,在古代,无论是堂上君臣,还是乡野百姓,他们过冬至,都是虔诚而隆重的。如今的我们,是否也应该效仿古人,停下匆匆的脚步,借着节日的名义,享受一个休闲的日子呢?

小寒和大寒

文/崔长灿

小寒和大寒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阶前冻银床,檐头冰钟乳……

——题记

尽管,季节的辗转,让凛冽的寒风叩启了冬天的门扉,可是从立冬到冬至,那所有的表象都只不过是冬天的幌子;尽管,太阳的光影亏满而盈,可是北国大地却还在收获着一季中最多的寒冷。只有等到锐利的北风,将要翻去陈年的最后一页;只有等到寒风与飞雪相伴,冬至与数九依恋,那一季中最刻骨的寒冷才会悄无声息地来在我们的身边。

江河封冻,天地峥嵘。忙碌了一年的农民,唯有借此时段才可脱俗超凡,将闲淡的时光轻捻。他们,择一处严冬里最暖和的牛屋,捧一只油腻得失去本色的旱烟袋,烧一锅自种自制的土烟丝,让缭绕满屋的烟草味在嗙古论今的气场中氤氲。然而,那些守不住寂寞的孩童,却对檐挂的琉璃和江河里的寒冰情有独钟。正是因为有了孩童们的婉转灵动和笑语欢声,那寒冷凝滞的空气中才会流动着一股微醺的温情。

轻踏时间的韵律,饮尽风雪,尝遍寒苦,便要告别三百六十五个日落日出。又是一个四季的轮回,又是一个流年的春节,炎黄的子孙们,无论是在国内生活,还是在国外居住,全都为过年奔波忙碌——赶年集,置年货;写春联,贴年画;放鞭炮,辞旧岁;磕响头,拜大年……到处都洋溢着浓郁的年味儿。等到过了农历新年,向我们款款走来的,将又是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

在季节的深处寻觅流年的踪迹,将流年的二十四个短章信手捡起,可那失落的痛惜,却时时刺痛身体的每一个神经。行走在悠长的季节里,将华夏五千年农耕文化的习俗,收入淡墨写意的素笺,用风花雪月的意境感受唐诗宋词的美丽,用发黄的记忆重温蒹葭诗经的古意。

然而,记忆中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天寒地冻,冰冻三尺的刻骨寒冷,似乎已化作云烟,一去不返!

冬至

冬夜未央,时光已老,阴极而退,长夜收敛起蚕食的锋芒,剪一缕光阴,输一米阳光,赠与那素白如水的华昼。

凛冽的寒风叩启了冬天的门扉。从立冬到冬至,节气走着过场,小雪纷飞,大雪落梅,雪洗寒月,风荡长空,又是一年冰冷而忧伤的季节,又是一年数九寒天的日子。

最高雅的,是那些文人墨客们。为了给空寂的心灵植入一瓣书香,他们于数九寒天到来之际,携一怀闲情,在自家的窗间挂起了九九消寒图:或是“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晴红阴蓝风黄雪白雨水绿;或是“从头检举梅花曲”,九枝寒梅枝枝九朵无白余;或是“春泉垂春柳春染春美,秋院挂秋柿秋送秋香”。如此阳春白雪的情致,让那些追求散漫生活的文人墨客们,既消磨了一冬漫长的时日,又达到了身心自娱的目的,可谓是两得并举。

最惬意的,是那些无所事事的稚子们。为了细数数九寒天的日子,期盼阳春再至,他们于数九寒天到来之时,坐在自家的门前,一边吃着皮包如意馅的饺子,一边吟诵着在民间传唱已久的九九消寒歌谣: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最精细的,是那些婆婆妈妈们。她们轻捻时光,在冬天的清寂里,独守一隅,用穿针引线的功夫,感受更迭的时序,口中还念念有词:吃过冬至饭,一天长一线。

只是,岁月匆匆,红尘悠悠,时光更叠,人事易改,曾经的佳节旧俗早已化作了历史的云烟――文人墨客的雅致,无知小儿的童趣,乡间阿婆的故事,也只能从文人那半卷淡墨的气息里去感知。

冬至的冬

文/孙凤山

冬至确实是不客气的。它不像立春那样谦恭,唤来和煦的春光,还有滋润的雨水追随,而是迎来刺骨的寒风和冷媚的表情,并把黑夜拉到最长的境界。

其实,冬至是小心翼翼地来的,也是有备而来的,更是履约来的。它穿过纷扬的雪花,趟过薄薄的冻冰,带着传承的习俗,看着太阳的脸色,让未来到来,让昨天过去。在这个时令,秋的尾巴已不复存在,庄稼的收成早已盖棺定论。闲着的和不太忙的人,呷着一杯老酒,把节令品得有滋有味。餐桌上有锅仔冒热气,菜地里有包菜们在坚守,粮仓里有收成在张望,没有来的,还有来不了的,仅是自己短缺的努力。寒风从门缝里刺进来,我们清醒了许多:我们习惯了去验证自然、社会对我们的诺言,却很少去验证自己给自己许下的诺言。

冬至是荷着辩证法而来的。它忍辱负重,甚至历经沧桑。它从周朝就出发了,在汉代转了一轮又一轮,在天南地北孕育了好多习俗。冬至过节就源于汉代,盛于唐宋,相沿至今。《清嘉录》甚至有“冬至大如年”之说,热闹自不待言。然而,它的冷酷也是显而易见的。被压迫的人们在这个时节是最难捱的。青黄不接是最大的特色。一把米,甚至一席温暖的话,就能成就一屋的幸福。事实上,微小的幸福就在我们身边,容易满足就是天堂。冬至的冷是寒心的冷。但很多时候,它的火热甚至超过了夏。冬泳,火热着意志;冬耕,火热着墒情;冬雪,火热着飘扬;火锅,火热着胃口……关键在心,只要心热,身冷不起来。不论寒风如何袭击,前方的路照样伸延。只有心高,路才高;只有心宽,路才宽。再刺骨的寒风,都在强者的脚下;再险峻的山峰,都在智者的脚下。

冬至虽然开启了严寒,但离春天确实不远了。杜甫写过一首《冬至》的诗,开场就说:“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因此,我常把冬至比作神秘的冷。在我的眼睛里,不仅有冬至的沧桑,越冬的小寒、大寒,还有迎接立春的热。从这个意义上说,在二十四等分里,冬至与立春,坐成兄弟般的平凡。岁月就是如此让我们学会理解,年轮就是如此让我们学会宽容。倘若被严寒封闭在死胡同里,我们就会活得很累,就会与理解、宽容隔得很远。之所以活得累,恰是因为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情结。

我也承认,冬至是瘦削的,但它毕竟积蓄了一肚子的学问,这全在于它的养生之道。冬至伊始,九九八十一天,都是补气养生、养精蓄锐的好日子。印度有一句古老的谚语:“请走慢一点,等一等灵魂。”有了灵魂,还怕不能越冬么?!

冬至,中国人的感恩节

文/郭利

进入冬天后,人们就开始以迫不及待的心情盼望冬至。

天气日渐寒冷,每天上班下班,行走在夜色星辰下、雪色苍茫间,总是在默默计算着距离冬至还有多少天。走过一个日落日出,心中就多了一份期待欢喜。因为有了这份热切的守望,寒冷的冬天也才因此不再那么寂寞难度。

冬至是一个节气,也是一个节日,是中国式的感恩节。

冬至本是节气,是岁月的坐标,是时间的分割线。到了冬至,那沉重的黑暗就到了尽头。从此,白昼开始一天天变亮变长,尽管依旧缓慢,却让人充满了希望。同时,那酷寒随着冬至的到来走到了最后的日子。虽然冬至后面还有小寒大寒,甚至也还会有更寒冷的日子,可那已是强弩之末,“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已经阻止不了人们热切的心情,遮不住那隐隐若现的春的气息了。

冬至也是一个盛大缤纷的节日。在历史的书页间,冬至是皇家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之一。在汉唐节日繁盛时,冬至与寒食和春节一起有七天的长假。到了明清,节假日被大幅度删减,一年只剩下了三个假日,便是春节、冬至和皇帝本人的生日。在民间的约定俗成中,冬至与过年一样,都是要吃饺子的。在物质清贫的时代,饺子就是寻常百姓的盛宴,是对生活的最美好的向往。如此可见,冬至对于中华民族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而隆重啊。

冬至更是一个满怀感恩的日子,它有着无比悠远的历史和意义。二十四个节气中,冬至是最先被制定出来的。那时候,还是纷攘繁复的春秋时代。从此,冬至走进了中国人的生活,成为漫长冬日里的灿烂风景。历代皇帝在冬至这天都有隆重的祭祀活动,带领百官叩拜天地祖先,感谢他们的护佑,期待来年继续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普通百姓也要在这一天祭拜祖先、父母和老师,感谢他们的养育教导。似乎也可以说,冬至是中国人的感恩节。只是,我们的冬至,它兼有记录岁月流转,承担节日使命的任务。因此,它的文化意蕴与丰富内涵远比单纯的感恩更加深广博大。

满怀感恩之心走向冬至,也就走向了光明与美好,幸福与明媚。

七彩冬至

文/梁惠娣

在我看来,一年四季的传统节日都是有其独特的色彩的:春节是红色的,红的衣装、红的烟花爆竹、红的对联……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火红;清明是绿色的,绿山绿水绿草地,万物复苏;端午是黄色的,黄色的雄黄酒、黄褐色的粽子及绿豆糕,充满对屈原深切的纪念;中秋是银白色的,皎洁的月亮,银光流泻……而冬至呢,我认为是七彩的。

冬至的诗词是七彩的。唐人崔日用《冬至冰霜俱怨别》中有句:“冬至冰霜俱怨别,春来花鸟若为情。”孟浩然的《冬至日行迟》:“晚来风稍紧,冬至日行迟。猎响惊云梦,渔歌激楚辞。”杜甫《小至》曰:“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刺绣五纹添弱线,吹葭六管动飞灰。”杜甫还有《至后》:“冬至至后日初长,远在剑南思洛阳。青袍白马有何意,金谷铜驼非故乡。”白居易《邯郸冬至夜》:“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宋人李之仪《今日交冬至》:“蛾眉亭上,今日交冬至。已报一阳生,更佳雪、因时呈瑞。”诗词里的冬至,或景色别致,或自在闲适,或寄托思念,或憧憬未来,内容丰富、情感多样,首首句句,令人回味。

冬至的景色是七彩的。相对于北方银装素裹、皑皑白雪,南方的冬至是五彩缤纷的。野外,依然是一幅七彩水墨画:山上的桉树、尤加利树是绿的,是老气横秋的绿;江面、河面上生长着的水浮莲也是绿的,是深沉老练的绿;在野外山间,野生的三角梅在寒风瑟瑟中愈发抖擞地开了,开成一片火焰,那是冬至时节的野外最亮丽的一抹色彩;大野菊高昂着头,张开金黄金黄的笑脸;还有七彩的覆盆子花、粉紫色的青葙依然开着,无惧冬至的寒冷肃杀。在南方不少地区,冬至时节的野外,是一幅七彩的画卷,令人陶醉。

冬至的亲情也是七彩的。一大早,母亲就手脚麻利地做起了汤圆。在冬至,我们家乡有吃汤圆的习俗,从古诗“家家捣米做团圆,如是明朝冬至天”便可以得知,这是流传久远的传统。清末民初诗人陈志岁也有《汤圆》诗:“颗颗圆圆想龙眼,耋龆爱吃要功夫……年年冬至家家煮,一岁潜添晓得无?”母亲做的汤圆是多彩的,有白色的白糖汤圆、红色的山楂或者花生汤圆、黑色的芝麻汤圆、绿色的蔬菜汤圆等等,盛在碗里,那是怎样缤纷的色彩呀!一碗冬至汤圆,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在我的家乡,冬至还有煮“八姜饭”的习俗。“八姜饭”是由生姜、辣姜、风姜、黑肉姜、黄姜、紫姜、红姜、白姜与糯米煮成的饭,再加上腊肠、腊肉。先把各种姜片洗干净,晾干后捣碎,把姜碎倒进锅里用油爆香,再把洗好的糯米倒进锅,与姜碎一齐用武火炒两三分钟,之后一起倒进电饭锅里,加少量的水去煮。这个时节,适逢腊肉、腊肠、腊鸭等各种美味上市,待米饭煮开后,把切成片的腊味铺在半熟的米饭上面,再煮几分钟即成。

家乡的“八姜饭”可谓色香味俱全。它的色泽鲜艳美观:米是白色的,腊味是红色的,而混杂在米饭里的姜碎则呈现五颜六色,给人愉悦的视觉享受;它的香味浓郁,风味独特:既有糯米的醇香,又有生姜的清香,还有腊味的浓香。不说吃了,单是闻一闻,就令人垂涎三尺。

为什么冬至要吃“八姜饭”呢?因其具有驱寒进补的功效。所以家乡冬至腊味姜饭经久不衰,越煮越香。在冬至,除了“八姜饭”,母亲的巧手还做出美味的红烧鱼、金黄的盐焗鸡,冬至的晚餐,色彩缤纷、亲情浓郁,让寒冷的冬天充满了温暖和快乐!

难忘那年冬至节

文/无敌丁老头

今天是冬至节,按照家乡的传统风俗,家家户户是一定要吃饺子的。

此时此刻,吃着香喷喷的饺子,却勾起了我对四十多年前的那年冬至节吃饺子的回忆。

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儿,那年应该是一九七一年。

那时是生产队,农村穷得一贫如洗。农民除了过春节能吃上几顿大肉之外,一年四季是吃不上大肉的。

那年冬至节快要到了,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没有钱去割肉包饺子。但是,队里喂了几十头猪,大猪才长到了百十来斤。那个时候,猪长到一百三十斤以上才算够磅,才能出栏卖。否则,食品站是不收购的。

冬至节没有钱割肉怎么办?一个村的老少爷们大眼瞪小眼,都看着队里的那几十头猪,把冬至吃饺子的希望,统统寄托在了猪的身上。

冬至节几天前,群众在下面就嘀嘀咕咕纷纷议论开了,盼望着队里能杀两头猪,让村里老百姓过冬至节能吃上一顿饺子!

群众一直等啊盼啊,眼看着明天冬至节就到了,一心单等着队长发话杀猪嘞,可是,队长就是金口玉言,抱着葫芦不开口,大伙心急如焚。

天快要黑了,群众围了黑乎乎的一大片,队长终于开口了,他说:乡亲们的心情我是完全理解的,我不是不愿意杀猪,而是因为猪小,不够磅,现在猪才长到了百十来斤,正是长膘的时候,杀了它,我感到可惜!但是,既然大家都有这个要求,为了让咱村的老百姓冬至节都能够吃上大肉饺子,那就杀掉两头猪好了!

队里终于杀了两头猪。

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两头猪只杀了一百多斤肉。俺村那时有二百多人,每人分到了半斤猪肉。一家五六口人,也能分得上二三斤肉,过冬至节吃饺子也是绰绰有余了!不然的话儿,不知道俺村有多少人家吃不上饺子呢!

如今别说过节不愁吃肉了,就连平常只要你想吃肉,那是想啥时吃啥时吃,不会作一点难。甚至,肉都嫌吃够了,吃腻了,不想吃肉了!

抚今追昔,想起那年冬至节吃饺子的事儿,一直铭记在我的心上!

冬至麒麟盖

文/熊定质

冬天的麒麟盖含蓄、灵动,蕴含着无限生机,凝聚着独特的风景。

绵延数十公里,苍苍茫茫的麒麟盖像一条长龙盘踞在武陵山腹地的黔江。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只颇具灵性的麒麟来到贫瘠、荒凉的山盖,企图拯救贫病交加的山民。它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终未如愿,黯然神伤、倍感羞愧的它在山盖南端化成一座美丽的山堡,麒麟盖和阿蓬江镇麒麟村因此而得名。

有一种解释称,盖者,高山上的平坝也。麒麟盖海拔大致在一千米至一千四百米之间,远看山脉如刀削斧辟般陡峭险峻,爬上山梁上后顿觉豁然开朗,盖上地势相对比较平顺,除了宽阔葱郁的山林外,还有平坦的槽土和层次分明的梯土、石窖土,养育着世世代代的山盖人。

山盖人有着大山的遗传基因,男人粗犷、豪迈、耿直,女人像山间的百合花一般质朴、善良、清丽、脱俗。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特别是近年来,麒麟盖人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弘扬“宁愿苦干,不愿苦熬”的黔江精神,因地制宜发展烤烟、畜牧等支柱产业,迈开了致富奔小康步伐。盖上的麒麟村烟农年度户均收入达十多万元,麒麟村一跃成为重庆市烤烟第一村。

富起来的山盖人修起了鳞次栉比的“别墅”型的新楼房,不少人还在城里买起商品房,过起了生产季节在老家,农闲时节住城里的“两栖”生活。摩托车、农用车、小轿车进入寻常百姓家。麒麟盖翻天覆地的变迁让已化作山堡的麒麟刮目相看。

冬至麒麟,山盖的早晚时间多是云遮雾罩,气温往往比山脚下的河坝村寨要低几度,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竹枝在抽打。与此同时,室内却温暖如春,人们或在火铺上烤着杂木疙瘩火,或煤炉子火,或享受着电火箱和空调,睡觉时用上了电热毯。

刚入冬,山盖人就变得忙碌起来,烤烟一卖完就开始清理烟田残留物,接着就驾驭着微耕机“突突突突”地翻犁起烟田来,称这样让翻犁后的土壤被雪凌浸透,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土壤中的病菌,能提升烤烟的品质。烤烟生产专业合作社的人就更繁忙了,除了耕耘自家的烟田外,还要组织人力清理烤烟大棚集中漂浮育苗工场,筹备育苗事宜。

不经意间,一场雪便光临山盖。屋脊、耕地、山林被皑皑白雪完全覆盖,宛若亦真亦幻的神话世界。山盖上被积雪覆盖的山堡十分相似,陌生人很容易迷路,鬼使神差地在山堡间兜起圈子,走了半天又回到起点。

不怕冷的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在院坝里玩起了堆雪人、打雪仗的游戏。难得闲下来的中年汉子就相互邀约三五成群,唤起撵仗狗,挎起麻绳网进入山林中搜寻野味的足迹。若捕到猎物则参与者均分,即使没有获得猎物,大家也要在某人屋头围着火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有时天空只降冰凌(雾淞)而不降雪,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层表面生硬而湿滑,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跟头。山林里的各种树枝上凝聚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或像刀或像树叶或像花朵一样的冰凌,形状洁白无暇,美轮美奂。

这情景,使游客纷至沓来,穿行在玉树琼枝间,或欣赏奇特的冰凌(雾淞)景观,或用相机、手机拍照留念。他们玩饿了就联系附近一家农户,炖起野生干菌和猪排骨或蹄花,喝起浓烈的包谷烧,踏踏实实地醉一回。

冬时,山盖上间或遇到艳阳天。晨雾把山盖包裹紧紧的,能见度只有几米或十多米。雾逐渐褪去,山寨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阵的雾却活跃在大山与大山之间。它像一幅巨大的灰白色的幔把山脚下的田园和村庄严严实实罩住,此时的山盖宛若天上人间。宽阔的沟壑仿佛被雾铺成了康庄大道,通过它就能走到对面的大山上。这时,喜庆、温柔的太阳已从东边的大山爬上来,在蔚蓝的天空中微笑着,灿烂着,展示出迷人的风采。

在阳光的照耀下和微风的吹拂下,弥漫在大山之间的雾愈趋活跃,不停地漫步或奔跑,呈现出千姿百态的运动状态,或像茫茫雪原般壮观或像万马奔腾般豪迈或似海市蜃楼般绚丽……如此情景,一帮守候多时的摄友不禁高兴得“哇哇”直叫。

再过一阵,大山之间的雾逐渐消褪得干干净净,极目远眺,山脚下的阿蓬江、集镇、村寨历历在目,在阳光的照耀下,朦胧、苍茫的远山显得神秘而悠远。

冬日的麒麟盖,虽然天寒地冻,表象衰败的杂草虽然被冰雪覆盖着,却在地下萌动着新芽,山间的乔木虽绿阴褪尽看似萧条,枝头上却蕴育着勃勃生机。

冬日的麒麟盖沐浴在严寒中,但山里人是活跃、积极的,他们辛勤地耕耘着现在,也憧憬谋划着美好的未来。

冬至的智慧

文/王国梁

我刚上初中那年冬天,家里的日子很不好过。父亲经营的小纸厂赔了钱,母亲着急上火,得了一场大病。姐姐谈了个男朋友,相处得好好的,那人突然提出分手。失恋后的姐姐,经常莫名其妙发脾气。家里很久都没有笑声了,我能感觉到愁云惨淡的气氛,每天都觉得心情很不好。

转眼到了冬至,我们这里有“冬至如小年”的说法。冬至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可是懒得包饺子,每个人都苦着一张脸。我打起精神对母亲说:“妈,今儿冬至,咱们包饺子吗?”母亲脸色很差,有气无力地说:“去问你奶奶吧!”姐姐在一旁瞪了我一眼说:“你就知道吃,没心没肺!”

我跑到祖母的屋里,却不敢再提包饺子的事。祖母慢慢悠悠地说:“冬至到了,这天是一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我听了这话,觉得冬至真不是个好日子,难熬的黑夜漫长无边,就跟家里的日子一样,不知道如何熬出头。我叹了口气说:“今天白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晚上肯定难熬,啥时候能熬出来啊!”祖母说:“明天就熬出来了!从明天开始,白天越来越长,黑夜越来越短。”

祖母的话,让我心里忽地亮堂起来。是啊,熬过了最漫长的黑夜,就能迎来更多的光明。冬至过后,白天一天比一天长,光明和希望也就越来越多。

这样说来,冬至真的是个神奇而富有智慧的日子。冬至像一位白发智者,历经沧桑,了悟人生,教给人们生活的道理。冬至的智慧在于,熬过漫漫冬夜就能迎来更多光明的日子,熬过最艰难的日子就能与希望相遇。月满则亏,月缺则圆,生活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中向前推进着。一切喜与忧不过是人生最寻常的状态,勇于面对,就能走出困境。生活跌到低谷也是好事,因为每走一步都是在往上走。冬至过后,光明来临。这一天是分界线,从此开始走向美好。

这样想着,我兴奋地对祖母说:“包饺子吧!”祖母说:“包!一定要包饺子,吃了冬至的饺子,冬天再冷也不怕。”祖母招呼一家人,剁馅、和面,开始热热闹闹包饺子。父亲忙碌起来,母亲打起精神,姐姐的眉头也舒展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很温馨。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谈起最近家里的状况。很多事说开了其实都不叫事,大家都憋在心里才真的成了事。

父亲说:“人这辈子,都有个起起落落,赔了钱也不要紧,只要咱勤劳肯干,好日子就会来的。”母亲听父亲这样说,笑着说:“我最怕你上火,你想开了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姐姐也说:“我也不烦了,把那个家伙忘得一干二净!”聊着聊着,我们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说话间,饺子包好了。

祖母忽然说:“冬至过后,开始数九了。”数九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冬至过后,最寒冷的日子就要来了,我们的生活必然也会经历这样的阶段。

我高声说:“奶奶,你不是说吃了冬至饺子,冬天再冷也不怕嘛!再说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冬至十天阳历年,新年马上就到了,一切都是新的了!”一家人听了我的话,都开心地笑了。

冬至是个神奇而特殊的日子,教我们参透生活的真谛。乐观坚强的人们,拥有热爱生活的心灵,才发现了冬至的智慧!

冬至的饺子

文/郑恒萍

谚语说:冬至大如年,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俗语说:冬至的饺子夏至的面,吃完喝完过大年;先生说:今年冬至不值班,下班回家吃饺子。

冬至的饺子,代表了一个节气,一种风俗,一种期盼。而冬至的饺子,要用羊肉来做馅。

羊肉,最好是新鲜的。最好是内蒙古羔羊,来自内蒙古大草原,湛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地,没有任何污染,没有狼群的窥探,没有疾病的困扰,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这样的羔羊肉质鲜美、香嫩可口。所以最好吃的羊肉,都来自内蒙古大草原,吃着碧绿的青草,沐着和顺的微风成长起来的。羊肉的肉质里,蕴含着暖暖的日光,饱含着晶莹的露珠,储存着丰富钙铁镁磷钾、钠锌铜硒锰,明肝明目壮身体,驱寒驱湿驱疾病,暖心暖胃暖肚肠。总之,食这样的羊肉,实为俊杰也。

这样的羊肉,才是上等的羊肉,才是御寒的羊肉,才是冬至包饺子的羊肉。这样的羊肉,从内蒙古大草原千里迢迢来到你的餐桌,汲取了日月的精华,草原的瑰宝,牧民的深情。羊肉给予了你温暖、营养,你给予了羊成全、涅盘,与你是一种缘分,与肉是一种给予,自然界的生物链在人与羊之间衔接的浑然天成。

馅料也是需要精心选配的。羊肉最好是五花肉,肥瘦相间不腻不柴。配菜可以选用芹菜或茴香。制作的时候,将选好的羊肉按肥瘦比例搭配剁成肉馅,芹菜去叶去茎,用刀细细的剁碎,去除水分。然后调制调料,花椒油、老抽、香油、盐、味精若干,按照比例与剁好的羊肉芹菜搅拌在一起,细细调至均匀。

面要提前和好,放在盆子里,最好放在太阳下晒一个小时,要那种足足的暖暖的阳光,面才会懒懒的膨胀,懒懒的醒好,中间要不断的揉搓至匀,直到面揉起来啪啪脆响,用手揪起来带着一声声沉闷的回音,这样的面就可以包了,劲道、有韧性、弹性十足。

擀皮是先生的活计,我只负责包。我包的饺子皮薄肉大,放在笼屉上像一个个挺着肚子的将军,活泼、俊俏、又威风凛凛,一片片,一堆堆,像白色的方阵,在那里鼓着圆鼓鼓的期待,等待着我们的检阅。

煮饺子自然也是一门学问了。水要烧到沸腾,然后放入饺子,用勺子不断的沿着锅边搅动,要轻轻的、慢慢的,不动声色的,不要让饺子知道你的意图,不然它就会粘上你,稍不留意,它还会裂开嘴巴向你咆哮,即便灌入满肚子的汤汤水水也在所不惜。等到饺子小脸亮亮、肚子圆圆,浮出水面的时候,就可以稍稍的偷偷懒,可以少搅拌几次,只需要给他们冲冲凉水就可以了,当再次沸腾,再次冲凉之后,饺子就可以出锅了。

当一盘冒着蒸腾的热气,闪着贼光光、亮晶晶的饺子放在餐桌上时,所有的味觉、嗅觉、视觉彻底被打开,胃像开足了马力的二手车,奔突着、跳跃着、翻腾着,在飘散的香气面前,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贪婪、急促、迫不及待。然后,一个饺子如囫囵吞枣般,进去了;第二个饺子如猪八戒的人参果,又进去了,甚至没有吃出味道,直到第三个饺子,在唇齿边逗留了那么几秒,哇,好香好香耶!

当盘子空空,锅儿空空的时候,摸着滚圆的肚子,打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饱嗝,才感觉出羊肉的鲜美、稚嫩、润滑,才感觉到芹菜经过葱姜蒜以及老抽调和之后的香味。这种香味,只有饺子才有,只有冬至的饺子才能吃出这样的味道。

踏雪寻梅待春来

文/阎建滨

过了大雪节气,将迎来冬至。

冬至不仅是我国重要的节气,也是十分重要的节日,有“冬至大如年”之说。冬至有两个特点:一是阳气开始上升。小雪、大雪节气阴气太重、阴阳不交、天地不通,是一年中阳气最缺乏的时节,人会感到非常的不适。可“冬至一阳生”,一到了冬至,阳气就开始上升了,阴阳就开始调和。古人认为冬至乃“大吉”之日,老年人一般能够安然度过冬至就可一年平安吉祥了。二是天气更加寒冷。冬至虽然阳气上升,可寒冷的程度却增加了,外冷内热达到平衡。冬至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夜,过了这一夜,白天就会越来越长,黑夜就开始缩短,也是“交九”的开始。古人有画“九九消寒图”的风俗,“素梅图”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意思是在纸上画一枝素梅,枝上画九朵梅花,每朵九个花瓣,每天用红笔或黑笔涂染一个花瓣,九九八十一天后一幅完整的梅花图就完成了。这时也九尽春深、冬去春来,新一年的春天就到来了。

梅花是冬季最惊艳的花,所以,古人画梅、染梅、咏梅、赞美之声不绝于耳,成为雪冬一道迷人的风景。宋代诗人卢梅坡有《雪梅二首》这样写道:“其一:梅雪争春未肯祥,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诗人以梅雪争春入题,指出梅比雪逊色了“三分白”,雪却输了梅“一段香”。这里“三分”与“一段”相比,“三”看似比“一”多,但梅花却是香在内心和骨子里的。“其二: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诗人在第二首诗中就调和了,写梅与雪缺一不可,诗成了梅与雪最好的精神表达。“梅兰竹菊”号称花中“四君子”,是中国人感物喻志的精神象征。尤其是梅花,作为“四君子”之首,剪雪裁冰、一身傲骨,在寒雪中独自绽放,暗香袭人,寄寓着中国文人的高洁品格。踏雪寻梅的典故一直是古代诗人的佳话,“踏雪寻梅梅未开,伫立雪中默等待。”这个典故出自张岱的《夜航船》,记载了唐代诗人孟浩然常在冬季冒雪骑驴寻梅,文思格外泉涌的趣事。“吾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背上”,说的是孟浩然许多诗歌佳作的构思,都是冒着风雪骑在驴背上灵感顿现的,这显然是文人雅士的癖好。

梅花非常耐寒,一般在冬春两季开花。梅原产于我国南方,有三千多年的栽培史。观赏梅花始于汉代,我国的《西京杂记》就记载:“汉初修上林苑,远方各献名果异树,有朱梅,胭脂梅。”唐代就有“红梅”出现。明清时,梅花的栽培技术大大提高,清代梅花的品种达21个,苏州、杭州、成都、武汉、南京等地,都有梅林闻名于世。“扬州八怪”画梅的名家,更是为世人知晓,观赏梅花也成为中国古代文人的一种雅事。文人赏梅很有讲究,注重观赏梅的“色”、“香”、“形”、“韵”、“时”,尤其重视“韵”,有“贵疏不贵繁、贵合不贵开、贵瘦不贵肥、贵老不贵新”之说,梅以韵胜、以格高。目前,我国有南京、无锡、苏州、泰州、武汉、梅州等10个城市将梅花定为市花,也有人建议将梅花定为国花,可见梅花在中国人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在梅花的种类里,我很喜欢腊梅花。腊梅别具一格,寒冬开花,又称雪里花。在梅花中,腊梅花开的最早,一般11月中旬就开花了,花期也很长,一直要开到次年的3月份,有长达5个月的花期。腊梅花清香四溢,最适宜庭院栽植。在寒雪之际,一朵朵腊梅凌雪开放,惊艳了整个冬季。雪冬中有了腊梅,让我们对春天有了几许期待,填补了寒冬缺花的遗憾,安抚着人们的心。

宋代大诗人王安石特别欣赏梅花傲雪迎霜、迎难而上的精神,他有《梅花》一诗写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王安石笔下的梅,很是低调,仅仅是“墙角”下的“数枝”梅花,没有高贵的身份,却有顽强的生命力,面对寒冬大雪独自挺立、傲然开放。“暗香”是梅花的内秀,也是梅花的品德。礼赞梅花“暗香”的诗人很多,比如唐代的黄檗禅师就有诗写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上堂开示颂》)同样,宋代大诗人陆游有一首《卜算子·咏梅》写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陆游笔下的梅花是孤独寂寞的,不愿意与群芳争春,也不愿同流合污,即使是“成泥”、“成尘”,也要保持人格的高洁,也就是“香如故”。

梅生于南,也长于南,我国南方不仅有梅园、梅林,还有梅山,如六朝古都南京就有著名的梅花山。近年来,南京梅花山的植梅面积已达400余亩,有宫粉梅、龙游梅、绿萼梅、朱砂梅等60多个品种。从1996年开始,南京市人民政府就开始举办南京国际梅花节,时间是每年的二三月。梅花节成为南京的一张靓丽的旅游名片,促进了南京文化旅游的发展。我国举办梅花节的城市还有很多,如苏州太湖西山梅花节、中国无锡梅花节、杭州超山梅花节、上海梅花节、武汉梅花节、青岛梅花节、成都梅花节等。在我国各类花节中,梅花节庆活动是最活跃的。这也说明,中国人对梅花是多么热爱。

冬至军营满乡愁

文/江志强

每逢冬至,总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思绪,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或孤独,或清冷,或温暖。随着年龄的增长,慎思之,明辨之,细品之。原来,那是一壶浓浓的乡愁。

十八年前的冬天,高中毕业的我,穿上了军装。在一个下雪的清晨,踏上绿皮火车,跨过黄河长江,直至江南一座军营。从那时起,一份从未有过的思乡之情,悄然滋生。闲暇时节,翻阅日历,才知道,离开家乡的那个下雪天,正是冬至。怪不得母亲送我时哭至哽咽,竟不能言语。天更冷了,快过年了,儿子在这个时候远离家乡,做母亲的,岂能不伤心?

那时,连队没有电话,更没有网络。营房外有一小店,驻地老乡开的。我在艰苦的训练之余,时常隔着军营大门望着小店。皆因那店里有一部能打长途的电话。可是,部队有纪律,非特殊情况,干部战士一律不准踏出营门半步。于是,我只得抚摸着值班室里那部内线电话,沉思久久,不知不觉间,竟拨了家里的电话,期待着“奇迹”发生。显然,我那幼稚的举动纯属徒劳,当话筒里传来嘀嘀嘀的忙音,总会失落又失落。

指导员岂能不知道我的心?他扶着我训练时受伤的手臂,悉心揉搓、按摩,拿出红药水,精心涂抹。我发烧了,他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面条,亲手端至我的面前,亲手将药喂入我的口中。夜深了,他陪着我,漫步于训练场上,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你想爹娘,想家,但这只是短暂的。以后,你会想这里,那是长久的。”

大概三个月之后,我适应了军营生活。我用最传统、最古老的方式给爸妈联络,那就是写信。站岗时,矗立在哨位上,抚摸钢枪,仰观冷月。那一缕缕铺天盖地的乡愁,就在那明晃晃的月光里,就在那冷森森的枪刺上。

五年后,我退伍了。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本想睡个安稳觉,却是辗转反侧,泪流满面。我的脑子里,装的全是老部队,全是老战友,还有那支八一式自动步枪明晃晃的枪刺,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面条,那一瓶指导员为我擦拭伤口的红药水,那一轮哨位上的冷月,营房外小店里的那部电话……翻看日历,瞬间呆住,这一天,竟是冬至。此后多年,我的脑子里,这些军营的“符号”占据了很大空间,从未有什么东西能够轻易取代。

本以为,脱下军装回到故乡,那份浓浓的乡愁便会戛然而止。谁知,在离开军营后的第一时间,又一份新的乡愁不期而至,直至漫延。第二故乡,一个独属军人的庄重词汇,始终镌刻在心里,永不褪色。

又逢冬至,一份美丽的愁绪,别样的情愫,静悄悄地浮上心头,那是军人的乡愁……

温情“冬至”

文/魏益君

冬至,一个寒冬里的节气,一个给我温情,给我甜蜜,引我遐思的节气。啊,冬至,我儿时的美好欢愉哟!

记忆里,每到冬至节气,北方的农村便进入天寒地冻的季节,人们的生活节奏也开始懒散下来。那时乡下的文化生活贫乏,除了每天听小广播,就是隔很长时间看场电影,自娱自乐便成了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们热衷的事。冬至是“交九”的第一天,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我们几个小伙伴总是找一堵向阳的墙,靠着墙面玩“挤油”游戏,边做口中边唱着儿歌:“挤挤油,挤出汗,身上像穿火龙丹”。在那寒冷的冬天里,我们玩的畅快淋漓,真的挤出了一身汗,一轮被冻得发抖的太阳好像也被我们挤暖了,将温柔的暖意洒向人间。

河里的水开始结了厚厚的冰,已经能承受人的体重,冰上游戏更是我们的最爱。手中执一个鞭儿,在冰面上抽打着彩色的陀螺,旋转出多彩的弧线。正惬意玩耍间,岸上传来母亲长长的喊声,那是母亲在喊我们回家吃“冬至饺”。

冬至这天吃饺子是家乡的风俗,那时农村的生活条件普遍较差,肉馅的饺子只有很少的人家才能吃到,一般人家就只能吃上素菜馅的饺子。我家那时穷,虽然吃不上肉馅饺子,但母亲总能调制出美味可口的饺子馅来。包饺子的面也是两块面,一块是白面,一块是掺了高粱和大豆的杂面,白面是给爷爷奶奶和最小的弟弟妹妹吃的,父母、姐姐和我吃杂面水饺。

下饺子前,我要到生产队的牛棚里去喊喂牲口的爷爷回家吃饭。爷爷那天也特忙,他给棚圈里的牛、驴子在饲料里掺杂了豆饼,那些牲口吃起来就特带劲。爷爷总说,冬至把牲口喂好了,开春犁地才拉的快。是啊,俗话说“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过了冬至,人们已开始算计下一个季节的农事了。

我和爷爷回到家,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经出锅了,虽然是两种水饺,但吃的却很香甜,很融洽。爷爷奶奶时不时就把自己碗里的白面水饺夹给我几个,父母就说:“爷爷奶奶年岁大了,你吃好东西的时候还长着呢,还回去吧。”爷爷奶奶就装着很生气的样子,我也就只好吃了几个,老人高兴,全家高兴。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吃过“冬至饺”,人们就开始熬冬了。冬至已至,新春不远,前方的春天在牵引着人们的目光,诱惑着农家对来年的新的希望和祈盼。

而今,每到冬至节气,我总是要回趟乡下,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冬至的感觉,也才能找回儿时那些逝去的美好……

冬至

文/邬俊峰陈欢芳

冬已经很深了。

轻笼在暗黄小草上的霜已由浅白转为深白,厚浓而不凝重,线条分明间,不失悠悠飘逸。

暮冬的早晨干冷,少有行人。夹杂着微微寒风的气流从指尖、颈间滑过,冰凉冰凉。可我却喜欢这种透骨的冰凉,让人静心、彻底。

哼着小曲,吐露的白气在空中清扬,又瞬间与周遭融为一体。一路走来,头发上已沾有些许晶莹的小雾珠,喜欢对着镜子数着一粒、两粒

……

院里的常青树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葱郁,仿佛不曾老去。可在青翠、年轻的同时,又算不算生命的一种缺憾呢?

也有屹立在寒风中不倒的传奇。在秋风无情扫走大把大把的落叶后,寒风又不遗余力地刮走仅存的几片残叶。可就算凋零光秃,也要坚强挺立,来年春天,不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么?一种生命完美的体验。

在冬至的早晨,我也能勇敢地向前迈着步子,踏实,一步步走下去。

心是暖的,在哪都不会寒冷……

冬至节

文/丁梅华

前几天,我给父亲打电话,询问家中情况和父母的身体状况,不知道父亲有意还是无意问我,“新疆能够吃上汤圆吗?”我说只要想吃街上随时可以买到。“你们那儿过冬至节吗?”从与父亲的谈话中才记起,马上就是冬至节了。

冬至节在新疆不算什么重要的节日,这些年只是偶尔想起时,会到街上买些汤圆或饺子,完全不像小时候在家时,父亲那样重视这个节日。

记得小时候,每到冬至节,父亲就会给我们说又“长了一岁了”。早早地就会准备糯米,提前一天用水泡好,第二天找地方加工成糯米面,用来搓汤圆用。在老家,汤圆做法也有多种。最简单的就是,将准备好的糯米面放到盆子里,然后用开水直接烫好,把面和得不软也不硬,然后搓成长条,切成汤圆大小,拿到手上捏成圆心,用两只手来回搓几下,等汤圆表面变光即可。再就是包芯汤圆,汤圆的芯子比街上卖的汤圆稍小一点。一般是用糖、蜂蜜、芝麻、花生米等果仁,用猪油拌好后加工而成。再将加工好的汤圆芯子,放在有糯米面的盆子里来回滚动,不时还要喷洒些水,直到汤圆滚到直径有10公分左右才算完成。这种大汤圆,小时候家里用的大碗,最多才可以装三个,要是现在吃饭的小碗,最多也只能装一个。虽然加工复杂一点,但这种汤圆吃起来就十分可口。记得我小时候一次就可以吃上三个,由此父亲记住了我吃汤圆。

在老家,冬至节也成为祭祖节。早上吃过汤圆,中午每家每户都要“烧经”。大概在上午11点半左右,父亲会把方桌搬到房子的正中央,四面放上凳子,做上一桌菜,盛上米饭放上筷子,每个座位前都倒上一杯酒。然后父亲走到大门口喊逝去的亲人“回来吃饭”。稍等一会儿,父亲就会很虔诚地对着饭桌跪下,叩上三个头便开始祈祷,无非是保佑我们全家人平平安安。他开始烧纸时,便让我们兄弟几个轮流跪倒桌前去拜。有一次我偷偷地笑出声来,还让父亲揪了几下耳朵。

后来,每次“烧经”前父亲都会给我们讲起,我们家有哪些逝去的亲人,他们都干了哪些事情,要我们要牢牢地记住他们,敬仰他们。父亲说祭祖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啥用,但自古以来连皇帝都是这样祭祖的,更何况是我们老百姓呢。最后,还会给我们讲许多关于冬至节的故事。

转眼之间,我已离开家乡30多年。每次回家探望他们,也很难赶到冬至节,没有想到年近八旬的老父亲,至今还是这样情牵着冬至节。

冬至军营满乡愁

文/江志强

每逢冬至,总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思绪,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或孤独,或清冷,或温暖。随着年龄的增长,慎思之,明辨之,细品之。原来,那是一壶浓浓的乡愁。

十八年前的冬天,高中毕业的我,穿上了军装。在一个下雪的清晨,踏上绿皮火车,跨过黄河长江,直至江南一座军营。从那时起,一份从未有过的思乡之情,悄然滋生。闲暇时节,翻阅日历,才知道,离开家乡的那个下雪天,正是冬至。怪不得母亲送我时哭至哽咽,竟不能言语。天更冷了,快过年了,儿子在这个时候远离家乡,做母亲的,岂能不伤心?

那时,连队没有电话,更没有网络。营房外有一小店,驻地老乡开的。我在艰苦的训练之余,时常隔着军营大门望着小店。皆因那店里有一部能打长途的电话。可是,部队有纪律,非特殊情况,干部战士一律不准踏出营门半步。于是,我只得抚摸着值班室里那部内线电话,沉思久久,不知不觉间,竟拨了家里的电话,期待着“奇迹”发生。显然,我那幼稚的举动纯属徒劳,当话筒里传来嘀嘀嘀的忙音,总会失落又失落。

指导员岂能不知道我的心?他扶着我训练时受伤的手臂,悉心揉搓、按摩,拿出红药水,精心涂抹。我发烧了,他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面条,亲手端至我的面前,亲手将药喂入我的口中。夜深了,他陪着我,漫步于训练场上,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你想爹娘,想家,但这只是短暂的。以后,你会想这里,那是长久的。”

大概三个月之后,我适应了军营生活。我用最传统、最古老的方式给爸妈联络,那就是写信。站岗时,矗立在哨位上,抚摸钢枪,仰观冷月。那一缕缕铺天盖地的乡愁,就在那明晃晃的月光里,就在那冷森森的枪刺上。

五年后,我退伍了。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本想睡个安稳觉,却是辗转反侧,泪流满面。我的脑子里,装的全是老部队,全是老战友,还有那支八一式自动步枪明晃晃的枪刺,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面条,那一瓶指导员为我擦拭伤口的红药水,那一轮哨位上的冷月,营房外小店里的那部电话……翻看日历,瞬间呆住,这一天,竟是冬至。此后多年,我的脑子里,这些军营的“符号”占据了很大空间,从未有什么东西能够轻易取代。

本以为,脱下军装回到故乡,那份浓浓的乡愁便会戛然而止。谁知,在离开军营后的第一时间,又一份新的乡愁不期而至,直至漫延。第二故乡,一个独属军人的庄重词汇,始终镌刻在心里,永不褪色。

又逢冬至,一份美丽的愁绪,别样的情愫,静悄悄地浮上心头,那是军人的乡愁……

暖心冬至

文/林金石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气,也是中华民族的一个重要传统节日。在民间,流传着“冬至大如年”之说,因此,在这一天,各家各户都会杀鸡杀鸭,宰猪宰羊来庆贺。然而,每年的这个节日,我总会想起那些暖人心扉的点滴。

儿时,因家庭穷困,每年的冬至节,邻里上下正在热火朝天地筹备着过节,有的杀鸡,有的杀鸭,有的吃鱼,有的置办一些水果糖果等之类的零食给孩子们吃。而我们家,依然是粗茶淡饭,冷锅冷灶。每当这时,我就会倍感落寞。于是,我总会跑到邻居家,看他们过冬至,也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像他们一样,过一个丰富多彩,热热闹闹的冬至。邻居的人真好,他们知道我家情况,看见我来到他们家,他们总会很客气地让我入席,和他们一同进餐。年幼的我也不害羞,照吃无误。母亲知道后,虽被她念叨几句,可邻居们总会向着我:“孩子还小,你们家又穷,来吃一两顿也没什么的,关键是孩子开心就好啊!”后来,每年的冬至,邻居们都会叫我去和他们一起进餐。吃着邻居们做的美味菜肴,我感觉,那时的冬至过得很美味。

上高中后,我远离家乡,来到市里念书。同一宿舍的五个舍友都是家在市区,离学校很近。这一年冬至,是我远离父母,远离家乡过的第一个冬至节。舍友们个个都拿着自家做的美食来学校:饺子、粽子、白切鸡……唯独我冷冷清清,吃着学校食堂的粗茶淡饭。舍友们看见了,问道:“你怎么不回家拿东西来吃呀?”我摇摇头,眼里满含泪水:“家远!”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即使我回去也拿不出个像样的食物来学校呀!没想到的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不约而同地你夹一个饺子,我分一点粽子,他匀一些白切鸡到我的碗里……瞬间,我的饭碗满满当当的,看着碗里各种各样的食物,闻着那阵阵香味,我的泪一下涌出了眼眶。

大学毕业后,我在城里有了一份工作。在工作中,我认识了好朋友小越,他为人憨厚老实。有一年冬至,他从家里拿来一袋饺子送给我:“兄弟,今天是节日,这是我亲手做的饺子,尽管卖相不好,但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今个儿就多吃几个饺子吧,它能给你带来好运。”接过他的饺子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

时光荏苒,不知过了多少个冬至,然而,冬至里,那些暖人心扉的点滴却依然鲜活在我记忆深处!

闲话数九

文/吴洪群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播种后,才有夏耕、秋收与冬藏。在凄冷难挨的数九寒天,我们是搬着指头盼春天的。这就是从冬至开始的数九:“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看杨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九九数尽,也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大好时节。

佩服古人的智慧,一天一天地数着,把冬天的痛苦变成了盼春的愉悦。古人生活穷困,冬天很难挨。在我们本地就有“腊七腊八,冻死一家”的俗语。无独有偶。元末明初的文人顾禄着有《清嘉录》,记录江南地区“数九歌”:“……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刚要伸脚眠,蚊虫跳蚤出。”无论江北、江南,冬天都是穷人饥寒交迫的痛苦季节。

古人排遣痛苦的办法是吃,吃饱了不怕冷。其实我们的农历节日全跟吃挂钩,元宵节吃元宵,端午节吃粽子,夏至吃面,中秋节吃月饼,冬至吃饺子,最冷的腊月初八喝腊八粥。喝了腊八粥就开始盼望过年的盛宴了。北京童谣《过了腊八就是年》就是这么唱的:“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春节中国人的狂欢节,从正月初一过到十五,延展一点还可以过到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每天都是好吃的。吃着吃着,冰河融化,杨柳添绿;吃着吃着,南雁北归,耕牛遍地走。

文人雅士也难免饥寒,他们在冬天里画“九九消寒图”。从冬至开始就“入九”了,这天画一枝素梅,上有八十一个瓣,每天用红色涂一瓣,涂尽就“出九”了。另一个办法是作一幅双钩描红书法“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均为繁体字,九字每字九划共九九八十一划,从冬至开始每天按照笔画顺序填充一个笔画,每过一九填好一字,直到九九之后春回大地,这幅九九消寒图也算大功告成。

冬天是寒冷可怕的。好在冬后是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冬至的汤圆

文/李阳波

冬至那天清晨,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煮开热水,抬头看见一个星期没有换水的黄金葛的绿叶子已经垂头丧气,赶紧先给它淋上新鲜的冷水浴。然后,把昨晚自福州带回来,一共陪我们走了一千多公里路的闽南汤圆一粒一粒,小心翼翼地放进滚水锅里,耐心地等待它们浮上来。

这是第一个没有自己亲手搓汤圆过节的冬至。

小孩争着要搓汤圆的吵闹声,桌上五颜六色的汤圆米团,空气中浮游着香草糖水的味道、碎花生特有的香气,渐渐在变成遥远的记忆。

何止是冬至的汤圆呢?许多中华节日文化在漫长曲折的岁月中逐渐消逝。因为是一点一滴逝去的,不太明显,便也不那么惊慌,然而,到最后,它们还是消隐不见了。

过年的年糕常年可以吃到,粽子并非在端午才刻意去包扎,月饼天天在市场上购得,一切有关节日的兴奋、异样、期待,不再稀罕难得,因此全被淡化了去。

人越来越忙碌,飞快地流逝的时间使人疲惫不堪,一切都变得机械化,更加方便,但不再令人充满期盼,淡淡地,一年又一年。

冬至大过年。是吗?年轻人听到这话,不明白。然而,连过年也不外如是的时候,人们的快乐和满足益发不知该从哪里寻获。

安静的厨房里,冬至的汤圆,在滚水里渐渐浮上来,捞起盛在碗里,一直在为中华文化的节日一点一点地抽掉内容的人,捧着一碗热汤圆,还没开始吃,突然看见洗碗盆边的黄金葛,它的绿叶子因为加了新的水,姿态马上昂扬生机。

冬至农家忙

文/欧政芳

立冬了,朔风乍起,霜落,阳光炫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大地清爽,明净。晚稻收割后,旷阔的田野里剩下一茬茬稻根,秃立于黄褐色泥土之中,宁静,安详。

村前,一棵棵挺直的苦楝树,枝头上偶尔残留的枯叶,在风中摇晃,一串串鲜黄的苦楝果,耀眼闪光。屋后,大大小小的柿子树,叶子落尽,纵横交错枝桠上,累累柿子,金碧辉煌。菜园子里,芥菜、萝卜、小白菜、蒜苗、香葱这些当季的蔬菜,一派青翠碧绿,长势喜人。巷道里,母鸡公鸡带着成群结队的小鸡,悠闲觅食。鸭子、黑颈鹅,在村子前那条清澈见底的河流里优哉游哉地划动着双蹼。

我家院子里,小山般的木薯堆旁,奶奶坐在木墩上,弯着腰,一手拿竹片,一手拿木薯,麻利地刮去黄褐色木薯表皮,抛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暴晒。父母蚂蚁搬家一样频繁,一担接一担地把木薯往家里挑。木薯种在山坡旱地里,一片旱地往往有一亩,甚至几亩,一亩的产量往往有十几担,一天挑上一二十担,几天下来,往往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木薯晒干了,可以打碎成粉,喂猪喂鸡鸭,也可以卖钱。只要收成好,再苦再累,父母心里都是喜滋滋的。

木薯挖完了,还要挖红薯。红薯藤是喂猪的好饲料,也要挑回家。拔了红薯藤,锄开泥块,密密麻麻的红薯就一条一条裸露在眼前了。紫色,粉色,黄色的红薯,将会被连泥带沙捡进箩筐里,挑回家,储存起来,留待开春以后做种,或做猪食。个头粗大饱满,皮红肉黄品种的大番薯,就会被父母挑到河里清洗干净,回家后,直接倒进厨房比箩筐还大的铁镬头里蒸煮。点燃松木劈柴,松脂味清香扑鼻,旺盛的火苗一边跳跃,一边亲吻锅底,不一会,白蒸汽就从木盖与锅沿之间的缝隙中腾腾冒出。香甜的味道在空中飘逸,弥漫。奶奶将熟红薯去皮,切片,整齐地摆在圆筛箕里,一筛箕一筛箕地鳞叠在屋顶上,晾晒。十天八天晒干了,回蒸一次,再晾晒一天,熟红薯片就成了柔软甜蜜的红薯干片了。

挖了木薯和番薯,父母还要去山里扛松木,准备来年春夏之交南方漫长雨季的柴火。松树是中秋前后砍伐的,秋风风干了树身的水分,如今扛起来,轻松多了。松木扛回来后,父母在院子里就扯着大锯,将一条条粗大的松树锯成一节一节的木段。父亲是劈柴高手,他一手立起木桩,双手高举大斧头,狠狠劈下去,一斧劈圆、二斧三斧劈半,眨眼,圆木段变成了四片对称的木柴。母亲来回不停地运输,把木柴码在院子四周,靠着墙壁,垛成一排一排齐人高的柴墙。

柴劈好了,把斧头扔到杂物房屋角里,父亲叫上本家的叔叔伯伯,从猪栏里挑选出一头耳大、身壮、膀大、腰圆的大肥猪,一起宰杀。母亲和本家的婶娘们,趁着持续晴好、朔风干燥的天气,在欢声笑语中,将一块块去了皮、骨头肥瘦适宜的鲜肉,剁碎,掺入适量的米酒、盐、糖,塞进洗干净的猪肠,一节一节用麻绳绑好,一串一串地晾挂在屋檐下的一条一条竹竿上,慢慢风干。这,就是农家手工制造的美味腊肠,足够我们全家吃上大半年了。

忙完挖木薯、红薯,晒木薯、红薯干,劈柴,杀猪、做腊肠,冬至的节气也就快到了。闲下来的母亲,开始忙活家里的大清洗。为了衣服被子更加干净洁白松软,母亲往大铁镬里倒上两桶水,放上一大片陈年茶麸,加上大量剁碎的生姜,烧开,滤去渣滓,冷却至探手不烫的温度,就可以用来泡洗被子、蚊帐、窗帘、冬衣了。

父亲并没有闲下来。早上,他拎着水桶,背着铁铲出门,去到自家责任田里去,疏通灌溉沟渠,给田边渠旁的甜竹、苦竹、泥竹培土。父亲穿着长筒水靴,踩在水里,双手握铁铲柄,狠狠插到沟渠黑色的淤泥里,一铲一铲挑,培到竹根上去。有了肥沃的淤泥做肥料,来年春天,雨后春笋就更加茁壮、密集。若是淤泥里有泥鳅、田螺,父亲就会停下手中的活儿,把它们统统捡到水桶里,傍晚收工时,提回家去。用清水活养几天,当泥鳅田螺吐净肚里的泥土时,就可以用淀粉裹上泥鳅,油炸。再到老坛里抓一把酸竹笋,加入花椒胡椒,杀一只母鸡,炖上一锅酸、辣、鲜、美香味扑鼻令人垂涎欲滴的田螺鸡,合家围坐一起,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父亲冬至前最后的工作,就是犁田。父亲在壮健的牛背上套上铁犁后,一手拉牛绳执鞭子,一手扶犁把,在空旷的田野里翻倒稻根,犁出层层叠叠的泥波浪,等待冬季冰霜的滋润、杀虫除菌,确保来年水稻丰收。早出晚归放了一整年牛的爷爷,终于可以呆在家里了。爷爷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那就是酿酒。他从杂物房里搬出蒸酒的器具洗刷,浸泡上好的香糯、大米,蒸饭,装坛,发酵,蒸酒。春忙播种,夏忙双抢,秋忙割晚稻,寒冬忙零杂。当满院子酒香飘逸时,爷爷把装满烧酒的埕坛封储入室时,冬至已经来临了,四季也就忙完了。我们这户住在五岭之南、珠江河畔的农村人家,也就幸福地等待着春节的来临了。

冬至又至,谁言相思易

清晨,一股风冷冽的在小城里四处穿梭。习惯了踏着霜而行,然后把脖子深深地缩进围脖里,双手插进口袋,来去匆匆。谁也不认识谁。

我用不知名的坚强支撑着自己,走了一程又一程。这么些日子来,心情从没有这样糟过。拔通属于你的那串数字,只是没勇气听到你的声音,我怕我的泪会就这样轻意的掉下来。

时间前行,事过境迁。从不会介意镜中的自己会怎样的疲惫和憔悴,每天没心没肺的过着自己都看不懂的生活。看着一群象着了魔一样的人为生活奔命,我的心一阵阵抽搐,一种痛随之而来,这种心疼为我自己,只为我自己。

昨天是冬至。公司里那个看起来最粗糙,最大大咧咧的男孩却给我们每一个发来了短信。内容简单,却温暖。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他,微笑着看着他的左眼,认真的对他说谢谢。他带着年轻的羞涩笑着低下了头。其实,他不知道,在这世俗的尘世里,这短短的几个字温暖了多少人的冬季。

又到夜深,世间都熄了灯。我抱着一具空了的壳,听呼呼的风满世界咆哮。点亮那载暗淡的灵魂,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冬风慢慢空旷起来。爱情。生活。

人总是这样,要经历些什么特殊的事,才会渐渐长大,渐渐的向命运,向生活屈服,渐渐的不再相信别人,不再相信这个世界。我渐渐的明白,再多的坚强都要归属于最初的脆弱,人本身就是一具容易受伤的躯体。习惯用一切的方式来掩盖伤口。

冬至饺子香

文/郭克秀

冬至时节,依稀听到母亲的唠叨,“十月一,冬至到,家家户户吃水饺。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在童年的记忆里,冬至这天是必须要吃水饺的。

母亲总说,饺子是最团圆吉祥的食物,把牵挂和温暖都能包裹进去,还能辟邪驱魔。小时候的冬天总是异常的寒冷,每每清早起来我被冻得哇哇哭。母亲总是怜爱地把我揽在怀,然后对我说:“冬至那天多吃水饺,就不会感觉寒冷了。”于是,冬至那天,母亲总是早早地包好水饺,听话的我们个个吃得肚儿圆,母亲便开心地笑了。后来我明白了,母亲是希望我们健康成长,浓浓饺香里更多的是对我们未来的祝福和期望。

后来走出家乡到外地求学,冬至这天总会想起母亲在火炉旁煮水饺的情形。热腾腾的氤氲雾气,犹如水袖般袅袅飘逸的精灵,用自身的暖意将寒冷的世界柔化得温顺绵软。此时,我的思绪更是被红泥小火炉烘托而起,母亲在火炉前温暖地忙碌,让我懂得自己的根永远随着母亲的身影恋着故土和记忆。

我们成家以后,冬至这天母亲总是会把热气腾腾的水饺送到我们小家门口。每每告诉母亲别送了,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可母亲总是说,你们上班没时间包,再说我出来走动走动也能活动活动胳膊腿。去年冬至那天飘起了雪花,天气异常寒冷,我们一天呆在暖气房里不曾出门。傍晚时分响起了敲门声,我还狐疑是谁这种天还串门。打开门,我惊呆了,是冒雪赶来的母亲,提着一保温桶冒热气的水饺。感动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母亲送来的不仅是水饺,还有暖暖的爱意和温馨的祝福。打开保温桶盖,一股馨香飘逸而出,瞬时弥漫全屋。母亲的爱,让我柔柔的心时刻温暖如春。

今年的冬至,我提前做了准备,连同我的祝福和爱意都包裹到水饺中,在冬至那天送到了母亲面前。

农历冬月瑞雪来

文/寇玺

农历十一月是冬月,又称辜月、仲冬、中冬、畅月等,这时候,天寒地冻,还没开始为过年作准备,是农民最为清闲的日子,可以串门聊天,祈盼瑞雪带来一个丰年。

从入冬起一直到这个月,是不是觉得白天越来越短了?《吕氏春秋》说冬至是“日行远道”,就是太阳离我们最远的意思。根据现代天文学的测定,冬至日阳光几乎直射南回归线,北半球出现一年中白昼最短、夜晚最长的一天,因此又称“日短至”。过了冬至,白天就会一天天变长。

冬至过后,就要入九了,地里没啥农活要忙,忙的都是家里事儿。大人教孩子唱着数九歌,全家一起包饺子、聊心事,温馨地度过。在洛阳,数九歌这么唱:“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冻河开,八九燕子来;九九杨落地,十九杏花开;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除了唱歌,冬月里,吃也是要紧事儿。

在北方,冬至那天流行吃饺子,河南至今还有“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的俗语,而且这俗语的由来,和咱河南人有关。相传,冬至吃饺子的习俗是为了纪念名医张仲景。张仲景是南阳人,他著的《伤寒杂病论》,被历代医者奉为经典。有一年入冬后,张仲景看乡亲们饥寒交迫,不少人的耳朵都生了冻疮,便在南阳东关搭起医棚,支起大锅,在冬至那天施舍“祛寒娇耳汤”医治冻疮。他把羊肉、辣椒和一些驱寒药材放在锅里熬煮,然后将羊肉、药物捞出来切碎,用面包成耳朵样的“娇耳”,煮熟后分给来求药的人,还送上一大碗肉汤。人们吃了“娇耳”,喝了祛寒汤,浑身暖和,两耳发热,冻伤的耳朵都好了。后人便学着“娇耳”的样子,在冬至包饺子吃。洛阳老城人吃饺子时要把汤喝完,说是“吃饺子喝汤,胜似开药方”,我想也和这个典故有关系。

冬月里,还有这个农历年的倒数第二个节气——小寒。小寒是表示气温冷暖变化的节气,这时候的洛阳,已经是一派严冬景象,我国大部分地区最冷的时候,就在小寒和大寒期间。

我国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鸲。”古人认为候鸟中大雁是顺阴阳而迁徙的,此时阳气已动,所以大雁开始向北迁徙;此时北方到处可见喜鹊,喜鹊感觉到阳气而开始筑巢;“雉始鸲”中“鸲”为鸣叫的意思,雉鸡在接近四九时会感阳气而鸣叫。

天气冷,小寒的节俗多与运动或食物有关。俗话说“大寒小寒,冻成冰团”,很多地方会用当地流行的体育锻炼方式来度过小寒节气,如跳绳、踢毽子、“斗鸡”等。今年这场期盼已久的大雪,也给人们提供了素材——打雪仗、堆雪人,在游乐中,气温再低也能暖和起来!

焐暖冬至的饺子

文/秦澍瑶

天冷的似乎要将石头冻裂,母亲打电话让冬至回家吃饺子,说准备包我最爱吃的萝卜猪油渣馅的。我搪塞道,快到年终了,单位事多。电话那边母亲很失落:我想着你们兄妹三个冬至能回家吃顿饺子,没想到你们都忙。

说实话,回趟老家也就一百多里路,为吃个饺子太不划算,光来回的车油费都够买十几斤饺子吃。挂完母亲的电话,我的心里不仅思潮起伏。俗话说:“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记得小时候,防寒措施简陋的乡村里,冬天冻破手和耳朵是家常便饭。为此,母亲除了尽可能地给我们穿暖外,冬至这天总是想方设法为我们包饺子吃,即使那馅是缺肉少油的萝卜酸菜。

记得那一年秋后,为了让我们冬至吃上肉饺子,父亲决定去陕北下煤窑。立冬之时,父亲托人给家里捎回一斤羊肉。母亲说,陕北的羊肉好,没膻味,这是煤矿上奖给你爸的。你爸舍不得吃给咱们捎回来,他一个人出门在外,挖煤很辛苦,咱等你爸冬至回来一块包饺子吃。母亲说着,就将那块羊肉挂在了屋子的当空。于是,冬至吃羊肉饺子就成了我们最大的期盼。每一天我们兄妹三个都要查日历看离冬至还有几天,都要看一眼那挂在空中的羊肉情况。虽然它已经风干失色,却如一只风筝,总是牵着我们的视线。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冬至的到来。一大早,母亲就从地窖里掏出了六七个萝卜,让我们去水井边洗,然后自己赶着为我们做过年的新衣服去了。也许是因为即将吃到香喷喷的羊肉饺子,虽然室外冰天雪地的,但我们却洗得兴高采烈。原本吊在空中的羊肉也被母亲取下,放在温水盆里泡着。洗完萝卜的我们,不时跑到门外,看路上有没有父亲的身影。出出进进地没带回父亲的消息,却带回来一屋子的风。母亲心烦地说道,你们能不能安生一会,脸都冻红了还往外跑。母亲的呵斥让我们没安分多久,就又跑出去了。

父亲是披着一身雪进的门,我们一边拿毛巾给父亲拍打身上的雪,一边给父亲报告母亲准备包羊肉饺子的事。听到还是自己两个月前捎回的羊肉,父亲嗔怪着母亲,怎么不早点给孩子做了吃。什么话也没说的母亲,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就去厨房了。突然,母亲惊慌失措地喊道,你们谁见盆里的羊肉没?我们都跑了过去说,不知道,刚才不是还看见在案上的盆子里吗?母亲说,盆子还在肉却不见了。那一大块肉,老鼠不可能拖动,会不会是让猫给叼走了?大弟分析道。大家赶紧分头去找,我们最后是在柴垛上发现的猫,胡子上还留有肉沫的它来回踱步怒叫着,而柴垛下,大黄几乎将那块羊肉吞食完了。看到自己梦想许久的羊肉饺子化成了泡影,六岁的小妹气得哭了起来,母亲和大弟更是拿起棍子打猫和狗,一时间鸡飞狗跳的。父亲一边替泪眼婆娑的小妹擦泪一边安慰道,不哭了,今天咱们吃不了羊肉饺子吃猪油渣饺子,说着从随身带回的包里取出煤矿上发的一块猪油。一听说又有饺子吃了,我们都转悲为喜。

那一天的猪油渣饺子,让我们兄妹吃得分外香。这种香不仅焐暖了那个冰冷的冬至,更是焐热了那些年少的心,让我们兄妹努力成长。

岁月无情,那个曾经为让我们吃上肉饺子下煤窑的男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而那个忍受着满手裂口疼痛包饺子的女人,也已是满头白发。想到孤寂的炉火旁,母亲佝偻着腰身在给我们兄妹包冬至饺子的情形,我禁不住有些鼻子发酸,便打电话给弟弟妹妹,冬至那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家吃母亲包的饺子。

冬至

冬至,顾名思义,就是冬天到了,自此以后便是“数九寒冬”。所以,冬至这天又叫“进九”、“入九”。

冬至,每年都在阳历的十二月二十二日或二十三日。到了这天,夜是漫漫长夜,太阳很早就落山,早晨的太阳迟迟不肯露脸。过了这天,白昼愈来愈长,黑夜愈来愈短。古人说“冬至一阳生”,指的就是阴气到冬至时盛级而衰。相反的,阳气则从此开始萌芽。虽然还在寒冷的季节,但春天已经不远了。

冬至的习俗很多,各地习俗不尽相同。北京有“冬至馄饨夏至面”的吃法,河南人吃饺子,我的家乡通常在早上吃汤圆。汤圆口味繁多,有各种馅,芝麻、豆沙、桂花,还有菜肉馅。我最喜欢米酒汤圆。冬至的早晨,米酒和汤圆同煮几分钟,汤圆一个个漂浮起来时,舀一碗,热气腾腾、酸甜醇香,汤圆连着汤汤水水吃得一干二净,身上跟着热乎起来。

冬季是生机潜伏,万物守藏的季节,水结成冰,地冻而裂。中医认为,此时最宜进补。俗话说:“冬令进补,春天打虎。”冬季进补各不同,有食补、药补。本地中医院每年开展“冬令中药膏方养生节”,中医名家为个人量身定制,开设养生进补膏方,治病祛邪,滋补强壮。女人们爱吃固元膏,上等的东阿阿胶,枸杞、桂圆、核桃等食材,加上黄酒熬制,常吃养气补血,滋阴润燥。若是家有正值青春期十多岁男孩,大人们寻思着,该给孩子买副鸡药吃吧,在山野乡村捉一只老母鸡,和含人参海马等多种名贵中药材的鸡药同煮。这也是本地民间流传至今的风俗,进九后,连着吃三个年头,期盼着孩子个子窜得更高,身体强壮结实。天气寒冷,牛羊肉也是必不可少的桌上佳肴。煮一锅白汤羊肉,浓白汤汁,溢满羊肉特有的鲜味,夹杂着胡萝卜的清甜,下班回家喝一碗,一晚上身子暖暖的。

冬至是家家户户腌鱼腌肉灌香肠的时候,冬至到春节一般都是三五十天,这时腌制,过年享用。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市场上什么都可以买到,也听闻腌制食品吃多了不好,但祖祖辈辈多年的习惯依然存在,普通人家都要腌制一点,否则这个冬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过年的餐桌上更是少了点年味。看,家家门口的竹竿上、阳台上吊着一排排腌制的鱼或肉,鸡鸭鹅,还有香肠,成了冬日里一道特有的风景。父亲擅长做风鱼,每年此时,买几条大鳊鱼,鱼鳞黑亮,鱼身肥厚。在鱼头下部划一口子,将鱼肚里的肠子清除干净,放入盐、姜、葱、生抽,用纸封口,挂阴凉处风干。过年时一家人围坐,隔水蒸一只,鱼肉香气扑鼻,嚼劲十足,回味无穷。

冬至那天算起,连数九个九天,到九九共八十天,冬天就过去了。流传了几百年的民谣“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等到“耕牛遍地走”时,春天也悄悄地来了。

秋风渡,冬至归

文/卜水

天气终于慢慢转凉,像是被时间的推动一样,缓缓碾过那些剩余的年华,那一场一场又一场的阴差阳错,那些长长人生路上旧日足迹,今朝回望的一径轻寒,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不是吗?秋魄,晚来风倍凉,街上流,过市井晚归的车子,夜空中的满天繁星,着长衣,立阳台,窥见一窗子灯火明明灭灭,不知道几人如我繁华,几人又如我孤独。

风把小帘撩起,阳光就大步走了进来,灰尘轻盈而舞,仿若无数个赵飞燕,在青绿硕大的植物旁,静静坐着,看这尘世间平凡细小的样子,呼吸变的小心缓慢起来,太爱或不爱,都使我们不敢靠近。夜晚又开始在我眼前排队,时光悄静,未动声色却已流失,吹黄了枝头的那一抹绿意,风递细香,惹得树下的人儿执手闲行,深藏那一束岁月情怀。

今天的最为寡淡,花朵总不开放,月光又养不起一首诗,日子依旧寡淡着,学不会热络,且做一枝枯木吧,待袅袅檀香燃尽,留一堆烟的余烬于墙角,任往事化为尘埃,任你消逝,夜睡了,我还醒着, 城市里,有灯火依旧通明,霓虹还在闪烁,这夜,让人倍感寂寥, 晚风拂来,含满思念的味道,我深吸一口,陪着秋夜一起沉默,总觉得蒹葭尚青,谁知已霜露飞白,夏长冬宽,一不小心秋已走完,桂香还未枯萎,薄雪已经发芽。总觉得时光有万般好,即便接下来是个大风浇灌的隆冬,树上黄叶漾,树下黄叶软,抬头婆娑,低头沙沙,此树不让彼树,树树风流,美得壮观。

秋天,一点点地深,阳光不再那么刺眼,雨水一寸寸变凉,在一座慢节奏的城市里蜗居,很容易让人迷恋安逸,日子以低温将冬月唤醒,黄叶解语,落了一层又一层,红减绿褪,开始为季节暗哑的定位修行,桂花老了,荷塘老了,连昨天写的字句都老了,大风,小雨,以及降温,冬的样子啊,清冽,寒冷,万年不变,喝热茶,读闹句,但愿人心啊,亦向暖而生,亲爱的,你知道的,在这个互相不愿意迁就的时代,再去寻找一个可以过一生的人有多难,而你所谓的不愿将就,最终也会将就了下一个人,除非你决定一辈子单身,不抱诗心抱暖心,尽量每一天遇见美好,像栀子花开,暗香敦厚,生活不纷乱,我们不人间。叩醒冬意的,披一件衣,仍觉秋寒深盈,未听见风动,窗下萧瑟,正偷偷加重,隐约

花又落了几重,叶又黄了几层,复习了N年的秋冬交接,今年却诸般不适应,写秋色的节节败退,写某个立场的站队,写生活中关于不必或何必的错对。

到底,冬来了,失落大于欢喜。也不至于说是伤春悲秋,只不过恋秋的情结,比别人,略略显眼了些 ,时近黄昏,我与斜阳,同立窗前,天空,云色略微,关上曲子,合上稿子,不说话,倚霜树,看鸟迁,只静静作陪,这初开冬意。

冬至里的温暖记忆

文/王秀煜

冬至于我,不只是个节气。

现在东北的冬天没有几个正经的冷天,远不敌五十年前冷得纯粹、烈性,冷得无所顾忌、没有死角。我就出生在五十年前的冬至那天。听母亲说,那时候屋里冷得像冰窖,喘气都会产生烟雾缭绕的视觉效果。早晨起来哈气竟在被头上结了一层霜,土豆搁在炕头都冻了,洗完的碗摞在一起,下顿吃饭前得用热水烫开。水缸的四周裹上一层谷草,但每隔几天里面的水还会冻实心。就连躲在石头墙缝隙里的老鼠都被冻得吱吱乱叫。

我出生那天,一大早父亲照例去给生产队喂马,他回来的时候天刚放亮,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是老祖母给我接的生,她用做活儿的大剪子剪断了我的脐带。由于老人家重男轻女,父亲每天要去生产队上工,母亲生下我三天,就只能自己做饭、洗褯子。她不习惯在屋里用便盆解手,宁可穿戴严实跑到屋外上露天厕所。极寒的天气,刺骨的寒风,居然没做下病,母亲说全仰仗老天照顾她。

上学以后,学习古诗“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我认定诗中就是母亲描绘的当年情境,那裹挟着风雪进门的就是收工回来的父亲,我甚至看到了他头上那顶落满雪花的狗皮帽子。

在那样严寒困苦的环境里,母亲用她丰盈的奶水,温暖的怀抱,不但把我养活了,而且养得白白胖胖。月子里一日三餐只有红糖小米粥和一个鸡蛋,母亲的奶水却像取之不竭的甘泉,我自己吃不完。前院婶子的奶水不够,还经常抱着小儿子过来蹭“饭”。两个婴儿的轮番吮吸仍有富余,母亲时常把乳汁挤在我脸蛋上,再加以慢慢抚摩。这是我平生用过最早最纯最贵的洗面奶了。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一感冒就引发肺炎,发烧又咳嗽,而且天生吃药费劲,每次都得打吊针,母亲经常彻夜难眠。她说我三岁那年,大年三十我又感冒了,正月初二她就和父亲抱着我去住院。给我打针的是个年轻护士,扎了三、四下也扎不上,母亲心疼地直抹眼泪,可我不但没哭还安慰她说:“妈妈不哭,我一点儿也不疼”。小护士责怪母亲:“你看孩子都没哭,你哭啥?!”一向不与人争辩的母亲反驳道:“谁的孩子谁不心疼,赶情不是你家孩子了!”母亲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夸我从小就懂事。

长到七、八岁,我才逐渐摆脱了肺炎的困扰,冬天也敢带着弟弟跑到外面玩了。东北人常说,酱缸不怕冻,小孩不怕冷。寒冷的冬天挡不住孩子们自由的天性,玩耍的脚步。晚饭后我们跑出去跟小伙伴疯玩。母亲在刷锅洗碗、喂完猪鸡之后就抱柴烧炕,早早铺好被窝。火炕的温度很快把被褥捂热,等我和弟弟钻进被窝时已经热乎乎的了。母亲把我们揽在怀里,弟弟嘻笑着,把冰凉的小手放在母亲绵软的乳房上撒娇,我则把冰凉的脚丫子伸进母亲的两腿间。暖和的被窝,母亲温软的身体,让我们很快进入梦乡。早上母亲起床时,又把我俩的棉衣棉裤放在她的被褥底下捂着,等我们起床穿衣时暖哄哄的。

也许是出生在冬至的原因,对寒冷的敏感使年幼的我像只变温动物,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还得了冻疮,连续好几年反复发作。一双手脚在屋外被冻得猫咬一样生疼,一旦暖和过来又奇痒难忍,从青紫红肿到起泡溃烂。母亲尝试了很多方法为我医治,用茄子秧、辣椒秧熬水洗,用捣碎的山楂敷。在做棉衣棉鞋时她更是煞费苦心,尽量絮新棉花或者羊毛,还寻来带毛的绵羊皮给我做手套,那应该是最早的“皮毛一体”吧。多少个寂静的冬夜,母亲把我们哄睡后,又披衣坐起,拿起没做完的针线活。我一觉醒来,经常看见昏黄灯光下母亲映在墙上那飞针走线的剪影。

冬至是北方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正所谓否极泰来,捱过了那个最长的冬夜,就迎来一日多过一日的阳光,所以古人把冬至又唤作“亚岁”,有冬至如大年的说法,会在这一天庆祝五谷丰登。母亲在那个极寒的冬至日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用她无尽的温暖体恤让我恒久地沐浴着爱和阳光,护佑我平安健康。我也会牵着她的手,温暖陪伴她走过暮年,走过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