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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文章

2022/12/14散文诗歌

故乡的文章(精选30篇)

山路送我出乡关

文/赵宸澍

在北方求学的日子里,思绪时常飘回故乡,回到故乡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路上。那些崖边水畔、田野乡下、岗顶林间的大路小路,一头连着故乡,一头系着我的心。

我的老家在张家界,那里的路曾比蜀道难。有时候两个人分立两个山头,彼此看得见对方的脸,但真要面对面却需先下山再上山,花上一两个时辰。那些高高的山隔断了乡亲们的目光,那些陡陡的山阻塞了人们出行的方向,那些青青的山遮蔽了诗意的远方。以至于长大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故乡婉转动听的歌都要叫作山歌,原来是被崇山峻岭隔开的人们,平常唱歌都要用尽全部力气使劲唱,山一样壮实的歌声翻山越岭了,远处的人儿才听得见。

从家中楼顶望去,正对天门山。每次仰望,都被那蜿蜒的盘山路折服。这路整整修了5年才修成,人称“通天大道”,全长10多公里。民谣“大庸有个天门山,离天三尺三”,说的就是这个地方。这盘山路是直冲云霄到了天边,路外侧绝壁千仞,空谷幽深,弯弯急转,层层叠起,环环相连,人称“99道弯”。人们说,看了天门山路,蜀道从此不称难。而我透过这条盘山路,一路望见了一山的游人如织,望见了一山的鸟语花香,望见了一山的欢声笑脸。

我读中学时到了长沙。从故乡去长沙,路程400多公里,高速公路上最为险峻的是长达千米的狗子滩大桥。这狗子滩很是有名,据说当年侵华日军一个中队准备进攻张家界,来到滩边,面对湍急咆哮的河水、险峻幽森的山峰,数次试图穿越都“无功而返”。远望大桥,险峻非凡。空间的限制使得来回两个方向的路无法建在一个平面上,只好采用了错开的上下结构设计,一边临河而建,一边穿洞而过,可谓高速公路建造方面的一个奇迹。

爷爷常说我到的长沙是大码头。为什么不说是大城市要说成大码头?原来爷爷年轻时走的都是水路,他去到最远的地方是津市,那是从澧水河进入洞庭湖的地方,津字的本意就是渡口、码头。他们那时候做土货生意,从溇江上游将一船船的桐油麻皮棕叶草烟先运到慈利,然后进入澧水再运到繁华热闹的津市。津市的老板收购后换成大船,出洞庭湖进长江下江浙,最远的到上海。那时候只有水路可走,爷爷他们见到的大城市都是江河边的码头,久而久之,所有的大城市在他们心里都叫做大码头。

到了父亲他们这一辈,有了公路和铁路,但要去往长沙依旧是件非常劳累的事情。父亲说坐汽车要两天,头天只能开到常德,歇一夜,第二天才能到长沙。坐火车要一晚上,下午出发第二天早上才能到长沙。到我这一辈,来往长沙和故乡,可以走高速,单程4小时,一天可以来回。也可以坐飞机,空中飞行不到半小时。想想这些,只觉得,多年来路的变迁已悄然改变故乡许多人的生计与未来。

我上大学到了银川。银川是我的第二故乡,北方民族大学是我的新家。从长沙飞银川,只要两个多小时,吃了早饭出发可以赶上银川的中餐。这样一个深处内陆腹地的西北城市,在交通上并不闭塞或孤单,随着银川至西安的高铁建设全力推进,银川通江达海的路还会更加宽广快捷。很多同学来自比我更遥远的地方,拉萨、伊犁、海口、佳木斯……祖国东南西北最边远的地方都有我的同学。是党的民族政策让我们56个民族的同学有机会相聚在北方民大,是便捷的交通条件让天南海北的我们有福气相会在塞上江南。

世间的路千万条,阳关大道是路,羊肠小道也是路。人生的路万千条,鲜花盛开是路,荆棘密布也是路。无论哪种路,都离不开遇水架桥、逢山开路的决心与意志。前段时间,关于交通建设的好消息不断,重庆至张家界至长沙的动车开通运行,今年年底银川至西安的高铁也将开通,那时我就可以从银川坐高铁直达故乡了。这是一条崭新的路啊。我的眼前似乎已经闪现出路上的情形:风驰电掣的高铁,带着我和同学,掠过黄土高坡,掠过黄河长江,掠过中原大地;看窗外,山岗翠绿,田野芬芳,大江南北,分外妖娆。

故乡的端午节

文/一片秋叶

今天是端午节,而故乡人都称之为端阳节。在故乡,端午节是一个隆重的节日。这天,村子里热闹,小伙子相亲,新媳妇过门,到处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用母亲的话来说是“年有三朝,端午一日”,所以故乡人特别重视端午节。母亲是养猪能手,她喂养的猪特别肥壮,每年除上交一头给政府外,自个家里在过大年和端午节的时候都要杀一头,这样,亲戚朋友也能同我家一样,过个丰盛的节日。

故乡的端午节,村里人是不包粽子的,而是用石磨磨小麦来做馒头和包子。母亲总是在端午节前夕的夜半时起来和面,第二天早晨,发酵后的白面,满满的两大盆,如初生的婴儿,白白嫩嫩,软软绵绵。母亲把和好的白面做成三样:一样是馒头,一样是小葱和瘦肉馅包子,一样是红糖和芝麻馅包子。每年端午节这天,一家人都能吃到母亲做的麦香扑鼻粉甜可口的馒头和包子,母亲的心也就像包子里掺了芝麻的红糖浆。

在我记忆中的端午节,又好似农家特别的节日。这时候,麦子已收割,蕃薯已放藤,稻子也长出了新绿,农忙时节也过了,勤劳的村里人象松了口气似的,在端午节这天,不仅可以甜甜地吃顿香喷喷的美食,而且还可以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地享受节日的喜庆。

而每逢故乡的端午节,母亲总是要忙碌好多天,白天忙农活,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为我们兄弟姐妹赶做新衣服和新布鞋,常常是夜深人静了,母亲还在孜孜不倦地穿针引线。灯影憧憧,银线飞舞,年年岁岁,从不间断。那时,我们这些小孩期盼端午节就象期盼过大年一样的期盼着。因为这一天,我们不仅能吃上母亲做的美味佳肴,还能穿上母亲做的新衣服和绣有莲花的新布鞋。童年早就成为过去,而故乡的端午节一直是充满喜庆和慈爱的记忆。

关于端午节的起源,传说颇多。我真正更多的懂得端午节还是在我上学以后。我的启蒙老师王义登先生是一位博学多识的老先生。从他那里,我知道端午节的起源;他教给我唐代诗人文秀的诗歌《端午》:“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堪笔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我从此得知,屈原饮恨投身汨罗江,端午节是纪念爱国主义诗人屈原的。除此之外,他还告诉我民间还流传着一些说法,说是为了纪念各民族的杰出英雄人物:替父报仇雪耻的伍子胥,安贫守节的介子推,为操练水军而创设龙舟竞渡的越王勾践,威震西域的伏波将军马援,反对朱棣篡位的谏臣刘景,投江祭父的孝女曹娥,大理白族坚贞不屈的白洁夫人,西双版纳神勇的傣族王子岩洪蹩,苗家的屠龙英雄保儿,采集百花降病魔的藏族姑娘莲花,岁暮捉鬼的钟馗,忠于爱情的蛇仙白娘子等。

如今,母亲常说城里的端午节没有什么节日的味道,只有故乡的端午节,才是有气氛的节日。母亲总忘不了在故乡端午节这天:千门万户都插上艾草和菖蒲,说是这两者象征屈原的马鞭和长剑,可以辟邪;此外,还要系百索子,手腕上和脖子上系五彩丝线,用以辟邪;喝雄黄酒,用酒和的雄黄在孩子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用以解毒驱邪;吃“十二红”,这只是一个名目,不一定真凑足十二样,不过午饭的菜都是红的,并且,苋菜、虾、鸭蛋,一定是有的。这三样,在故乡,家家户户都有。

今天是我家离开故乡后的又一个端午节。全家人吃着我包的粽子,与二十多年前,母亲做的馒头和包子相比,味道不一样,气氛也不一样;慈爱是否一样?纪念又是否一样呢?

那山 那沟 那人

文/张树芳

年届耄耋,乡愁愈烈。奈曼旗东南部毗邻库伦旗的新镇毛仁沟梁村是生我养我的故乡。那里有我孩提时代的童真童趣,有我青年时代的梦想、拼搏和诸多陈年往事,也有我耄耋之年客居他乡魂牵梦绕的乡愁。

1959年秋,在欢庆建国十周年的铿锵锣鼓声中,我登上了教书育人的神圣讲台,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自1978年秋,把年迈的父母接到城里共同生活后,我便很少涉足故土了,但乡愁却日益强烈。尤其是迟暮之年,常常情不自禁地伫立窗前,面向故乡的方向久久地眺望着,思念着,喃喃自语着,有时竟潸然泪下。

回眸青少年时代,我喜欢观山望景,喜欢站在故乡的院门外土岗上远眺三十华里之遥的铁匠沟大黑山。须晴日,那高耸的墨绿色山峰,那缭绕山腰像白带子一样的云雾,那一方方火红的高粱田、金黄的谷子田、粉白色的荞麦田,还有那缓缓移动着的羊群,都一一尽收眼底,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风景画,令我遐思,神往和感叹。那时我常想,如果有朝一日能亲临其境该多好啊!机会真的来了,在我十几岁的一个晚秋时节,母亲带我去铁匠沟大黑山的一个村庄走亲戚,我便近距离地目睹了大黑山的芳容。但不知何故,总体感觉眼前的大黑山不如在家远眺时那么巍峨,那么灵秀,也许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2017年初秋,一个艳阳高照、万里晴空的日子,我回到久违的故乡,第一件事就是到门外远眺阔别三十多年的大黑山。只见那里雾气腾腾,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看清。唉,老了,两眼昏花了,令我惆怅不已。好在昔日大黑山的雄姿早已烙印在我的记忆中,这又给了我些许的慰藉。

近日,故乡的侄儿张春祥告诉我,铁匠沟的那座大黑山原名“代王山”,相传是民国时代在库伦衙门做事的叔祖父(号称红笔师爷)购置的私产,后来归公了,“代王山”之名也随之消失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对大黑山又平添了一份亲切感,

故乡南边一华里处有一条大沟,名曰“南沟”。它纵横交错,延绵几百里。解放初期,沟里住着一位老王头,他光棍一个,住着两间茅草土平房,为生产队看管果树林。少年时,我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经常去南沟玩,掏鸟蛋,抓野兔,爬沟坡,有时偷偷地爬上果树摘吃酸甜的杏子。老王头发现我们这帮“小贼”也不嗔不怒,只是和颜悦色地说:“下来吧,馋小子们,我让你们吃个够!”于是,我们胆战心惊地爬下树,低着头站在老王头面前。老王头微笑着拍拍我们的头,转身回草屋端出一大筐杏摆在门前的大石桌上,我们立即围上去大快朵颐。吃罢杏子,我们又到沟里玩耍,常常捡到锈迹斑斑的古箭头,心想说不定这里就是古代的战场呢。在深沟里,我们还曾发现了一个硕大而完整的牛头骨,两只犄角又粗又长。赏玩一阵后,被我们用石头砸个稀巴烂。年幼的我们毫无文物意识,如果把它上交文物部门,说不定还有考古价值呢。

前几年回故乡,由于来去匆匆,未能去南沟观赏。听放羊的侄儿张春富说,南沟的老王头早就作古了,茅屋和果树也不知所踪。现在沟里草木茂盛,溪水潺潺,成了牧场。树丛里,高草中,常有银狐、锦鸡、野兔出没,小山村因此充满了勃勃的生机,成了人类和大自然和谐相处的一片沃土。

解放前,故乡毛仁沟梁被称为“穷棒子梁”。这里地处偏僻,交通闭塞,土地贫瘠,灾害频发,30多户乡亲们住着低矮的茅草房,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而今,已经成为了拥有140余户村民的大村子。全部脱贫的乡亲们,住上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农业生产实现了机械化电气化,人民勤劳、节俭,选育良种,科学种田,年年丰收。多数人家有小轿车、大卡车,家家有存款,过上了小康生活。我的84岁的堂兄张树林在视频里说:“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都要感谢恩人共产党啊!”

有道是“月是故乡明,人是相邻亲”。啊,我那朝思暮想的故乡哟!我那日益浓烈的乡愁哟!

农具 历史的一个片段与记忆

文/冯金彦

1

镰刀与锄头,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在故乡的土地上,它们是名词,更是动词。这些冰冷的钢铁在故乡的土地上行走,在故乡人的手掌上行走,在故乡的日子里行走,在故乡的心上行走,也在故乡的希望里行走。

农耕时期,每一件走进泥土的农具,都是故乡劳作的乡亲们的伙伴与朋友。它们朝夕相伴,习惯于早出晚归的乡亲们,也习惯于把每一件农具都打磨得发亮,镰刀、锄头、镐头、锹、犁,每一件都比它们的名字更亮。在故乡,特别是在黑土地上,这些农具,这些有百年的历史甚至千年的历史的农具,比一个村庄的历史更长,比村庄的人生命更长。

2

在故乡,每一个生命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使命。鹰击长空与鱼翔浅底不是鹰的爱与鱼的选择,是规律。没有永远的主角与永恒的精彩,花落只是让果实长得更好。而当现代化的农具,播种机、收割机、插秧机、脱粒机与太阳一起,从梦想开到现实,车轮碾过故乡之后,镰刀与犁铧离场了,仿佛是一个没有掌声的演员落寞而去。历史就是这样,要不断忘掉旧的名字,以便记住新的名字。于是在故乡,夕阳西下的时候,遍地的不再是乡亲,而是现代农机,它们仿佛一个个从四面八方远道而来的游人,在这里欣赏,在这里留恋。在历史与现实之间,每一个农机的辙印都是一枚螺钉,把历史和现实,把昨天与今天,把许多不相干的日子和故事装订在一起。

农具们依旧被挂在农家的屋檐下,只是对于故乡,这些农具不只是发展与变化的一个见证者,还是一个经历者。只有从我身边吹过的风依旧清凉,不知是从镰刀吹过来的,还是从播种机吹过来的。

3

河水远去,把石头留在岸上。

岁月远去,把这些农具留在岸上。

细心的兄长,把家里原本存放农具的仓房,改造成了一个存放农具的地方,家里所有的农具,父亲使用过的,母亲使用过的,哥哥自己使用过的,所有家里没有丢弃的农具一一的陈列在小屋里。小屋简陋甚至有一些破旧,朴素和斑驳的砖墙上哥哥钉上了一排的钉子,把所有的农具都挂在这墙上。跟了父亲20年的镰刀,20年之间父亲不知道磨过多少次,我还常常想起小时候,父亲每一次在磨石上磨过镰刀,在清水里洗过了之后,习惯用手指去感受刀锋的锋利。他凝视刀锋的目光是那样的慈祥,透出一股亲切,一股力量,仿佛是凝视一个伙伴,甚至一个孩子。用这把镰刀,父亲养育了我们,也养育了他一生的希望。

跟了哥哥十年的锄头已经细小了,那是哥哥回家务农之后使用的第一把锄头。初中毕业之后,看着病在家里的父亲,哥哥放下了或者说放弃了自己求学的梦想回家务农。瘦小的他在村头的铁匠炉打制了一把比成人矮一些的锄头。锄禾日当午,十几年的劳作锄头已经斑驳了。哥哥使用过的每一把镰刀,割草专用的,割柴专用的,甚至割水稻专用的,哥哥习惯使用不同的镰刀从而让自己单调的日子多一些色彩。此刻,哥哥使用过的所有农具和他流逝的青春,都静静的凝固在这里,凝固着哥哥的希望与父亲的期待。哥哥习惯没有事情的时候在小屋中,在这些农具中静静地坐一会。坐一会就会感觉到,那些农具依旧在田野上行走,那些庄稼,依旧在他的肩头生长,鲜活的蓬勃的青春依旧没有离去。

仓房的门口摆放着一个石碾,是作石匠的姥爷从几十里外用几头牛拉的爬犁把这块上好的大青石拉回来的,那年母亲才6岁。之后,尽管也有人出高价买这块青石,姥爷却一直没有动心。听姥姥说,姥爷这一生,除了他作为一个石匠谋生的工具外,他只在意两件东西。一是35岁时拉来的这块青石,后来他把青石造成石碾送给女儿作嫁妆了。二是65岁时,在停放过青石的地方,姥爷为自己准备了一副寿材,山桃木作的,一备就是20年,每年他就精心的里里外外的刷上一遍油,二十年后,85的他把自己装进了这里,像一本合上的书,不准人们再打开。母亲出嫁的时候,姥爷在父亲家破旧的三家草屋旁精心地修整出一块地方,安置好了这座石碾,这是这个小村的第一个石碾。石碾隆隆的滚动声,让一个小村有了活力。村里的人于是习惯在石碾上,加工粮食。四十年后村里的电磨开始轰鸣,便没有人再用石碾推粮食,村里的驴也都杀光了,石碾留给村人的只有吱吱呀呀的记忆。有一天,一个城里的人想买走它,做什么用,城里人没有说。母亲犹豫了一夜,最终还是没有卖,她说这东西留着就是一个念想,也只是一个念想。

4

朴素的农具小屋仿佛一个风尘仆仆从历史深处走来的老人,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70年之后,在故乡土地上,静静的只是一个观众,也只做一个观众。看山村土地的舞台上,一个又一个农具上场与退场,机器的轰鸣声仿佛是祝贺捷报的鞭炮,看姑娘的花头巾怎样和彩霞一起飘扬在山头上。看岁月的舞台上,一个个人站起来与倒下。伟大与光荣,辉煌与平淡,对于历史只是一瞬。而这些农具,在故乡的黑土地上昨天是一颗星,今天还是一颗星。

只不过,昨天挂在天上,离我们很远。只不过,今天挂在墙上,离我们很近。风一吹,小屋就咳嗽,风一吹 房梁上就掉下来老故事。雨从不挑剔,该来就来,在屋顶上跳几下, 再蹦到地上,泥墙上的几棵小草招摇着绿色。土地之上,无论是什么农具播种下的,庄稼的禾苗在招摇。风吹不吹,屋檐下的鸟窝还在,屋子老不老,鸟儿依旧相亲相爱。一只小小的鸟,甚至想用稚嫩的声音,把70的灰尘一点点的擦掉。

我也是。

行走在故乡的秋色里

文/于湘女士

在这个秋天,老家荷凤仙庵子举行一场佛事,于是,我们有机缘再一次走进故土。

车子奔驰在回乡的马路上。远山迤逦,隐约的山峰犹如天际间的一条蟒蛇,蜿蜒爬行而去,错落有致的民居,在新农村的建设中,焕然一新。村前那阡陌交错的稻田,分明是金色的海洋:秋色吹过,稻浪起伏,圈起一浪又一浪金色的涟漪。我的喜感油然而生。我不知是身在故乡,还是行走在一幅淡远而清晰的油画里?

我的老家马水乡是有名的粮仓,上个世纪的统购粮任务特别重。人均一亩二分稻田,早稻谷,基本是上交国家统购粮任务,晚稻谷,就是留给自家。乡亲们为了多一些稻谷,会把一些旱田改种水稻。多种一些水稻,就多了一份收成,于是,在我的老家,大多数人家里,除了会种最常见的南瓜、冬瓜、茄子、辣椒、萝卜、白菜等最基本的蔬菜以外,其它蔬菜一概不种。也舍不得用大多的土地去种蔬菜,我的乡亲视土为金,每一分水稻田,都是我的乡亲的“金矿”,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希望。更奇怪的是,那时候我的家乡土地富足,却缺少红薯吃。还是因为要种水稻,只要能够过水的旱田,一定改种水稻。在秋天,妈妈蒸一顿红薯给我们吃,已经是很奢侈的,最多也是细水长流般地把红薯切成小块,煮红薯稀饭吃。所以,红薯,不管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还是在今天时兴吃粗粮的时尚中,是一份温馨,一种美味。

一个粮仓之地,却缺少必需的蔬菜,也缺乏红薯,这在今天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快到村口,那条曾经给予我童年许多快乐的小河,静悄悄地流淌着,似乎在承诺一份对我的乡亲亘古不变的诺言,承载一份游子永远的相思。我们停下车,慢慢行走在老家村子的公路上。这条蜿蜒的、平整的、崭新的乡村公路,把我的乡亲的梦想带到遥远的城市。

正是收割季节,偶尔能听见机械收割的机鸣声,远处,跳着水桶的老农,慢悠悠地走在田埂上,那是给刚刚莳下的蔬菜苗浇水,近处,弯腰的女人,正在扯着土壤里成熟的黄豆,看见我们,憨笑:“你们这些难来客,回来啦?进屋坐坐,喝杯开水啊!”

我们已经是乡亲们心中的“难来客”.我的老家对于“难来客”格外亲热,家乡有句俗话:“三日到,狗爬灶,三年到,清官到。”我们当然不是清官,只是从这里走出的大学生,是在他们心目中有一定知识与地位的城里人。他们知道,他们拥有的,正是我们所缺的,于是,总会把家里在这个秋天收获的作物,比如花生、红薯、南瓜、冬瓜、辣椒等,装好袋,待我们返回路过的时候,装满在我们车子的后备箱里,如果推辞,他们就会说:“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放在这里吃不完,也是浪费呀。”非常朴实的话语,却饱含深情厚意。这就是我淳朴的乡亲。

参加完佛事盛典,我们来到堂哥家里。

屋前晒谷坪上,铺开一层晚稻谷子,晒谷坪旁边的田地里一对白鹅悠闲自在,形影不离,两个白鹅的脖子伸曲有致,似乎在悄悄说着情话。一只黄狗趴在地上,前爪不时地放在嘴边,嘴巴很有节奏地嚼着,似乎吃得忘乎所以。母鸡肆无忌惮在晒谷坪里晃悠,走走,停停,不时低下头尽情在谷堆里啄食。我们试着轰赶母鸡离开谷堆,母鸡一副“我是主人我怕谁”的样子,飞走几步,又往回在谷堆旁,继续低头啄谷。

走进屋内,堂哥家里的晚稻只还刚刚开始收割,可是已经储满了半间屋子多的稻谷,那都是早稻谷,在待价而沽。冬瓜、南瓜,堆砌一角,黄豆、油茶籽,盛满在几个大箩筐里。

堂嫂说:“今年的油茶籽丰收,黄豆、花生也多,橘子收成也好,凉薯和红薯在土里都懒得去挖。”我能感受到言语之中的喜悦与得意。

一个只会耕种水稻的村庄,一些舍不得用土地耕种其他农作物的乡亲,在国家不再上交统购粮以后,在温饱问题彻底解决以后,终于开始面向多种经济作物的尝试与耕作,终于除了种植萝卜白菜,还会耕种其他蔬菜及经济作物,这让我们这些从这个村庄走出去的人,感到一些欣慰。

我很奇怪,我们这里曾经没有一棵油茶树啊?

堂嫂告诉说:早几年前,村里干部就号召我们开垦荒山,改种油茶树,如今已经是满山的油茶树了。我们一行来到距离堂哥家不远的低矮的山岭,当年的荒山,如今却是一幅如此美妙的画卷:井然有序的油茶树里夹杂几棵形态娇小的松树,墨绿的树林里不时伸出几株嫩绿的蕨草,油茶树的墨绿,松树的浅绿,蕨草的嫩绿,是这幅画卷的底色,而洁白的油茶花犹如星星点灯般点缀在茫茫的绿海里,秋风染醉了的几树红叶点缀其中;绿树,白花、红叶,这是大自然这位伟大的画家,在我的老家的秋天里绘就一幅斑斓的油画。昔日的荒山,今朝的油画,沧海不是桑田,故乡已换新颜。

山间小路上,偶见从山上摘橘归来的另一个村子里的乡亲,遇见我们,他们放下担子,执意要我们尝尝刚从桔子树上摘下的新鲜桔子,攀谈着,他们还能一一说出我们家兄弟姐妹的名字,而我们却忘却他们曾经的颜容,岁月的流转,在这些乡亲的脸上,留下一些岁月的沧桑,更留住一份醇厚的情谊。

我们一路走着,一路回忆,也一路感叹。

老母亲由衷地说:“从古到今,没有哪一个朝代的农民有现在这般幸福。你们都是读书之人,你们说说:哪一个朝代的农民是不是都要交沉重的苛捐杂税?”

民以食为天。当一个国家的温饱问题得到彻底解决,人民也就意味着开始从容起来:不再为了裹腹而忧心忡忡,不再为了谋生而起早贪黑,不再为糊口而背井离乡。慢悠悠地农作,有条不紊地收获。青壮年农忙时节回乡,农闲时节外出务工。而那些长期离家外出务工的几家人,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眼光只停留在家乡的土地上,他们走出去,只为实现自己的一份梦想。

夕阳西下,我们回到堂哥家里。堂嫂已经把铺开在晒谷坪上的谷子梳拢成堆,堂哥搬出小凳子小圆桌,端来茶水,拿来花生,我们喝茶闲聊。夕阳的余晖里,堂哥古铜色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眉开眼笑。屋前的枣树疏朗出一份诗意,屋后翠竹上的鸟儿唱着归巢的曲子,白鹅已回笼,母鸡也进埘,黄狗不知去向。

我坐在晒谷坪上,整理好先生从山上给我采撷的一束野菊花,静静地望着夕阳归隐远处的山峰,我沉醉在故乡“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片稻穗;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的秋色里。

我知道,回乡于我,将不再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乡亲们那种慢悠悠的步伐那份憨厚的笑容,已经悄悄地告诉了我:故乡一切安好。

此文将参加故乡的征文活动,我的题目是“行走在故乡的秋色里”好,还是“沉醉在故乡的秋色里”好?请各位文友帮忙参考,另外欢迎多拍砖啊!

故乡的石磨房

文/孙元发

上世纪80年代,武清泗村店乡齐东营村还保留有一间不大的石磨房,在小村的中间位置,紧靠村委会。

村委会是过去地主贡家的祖屋。贡家是村里的望族,据说祖上做过京城九门提督。北运河边从东到西一拉溜几个村子,向来人才辈出,气象非凡。故乡有谚语:北商村的锣(罗姓)——敲不得,泗村店的猴(侯姓)——耍不得,太子务的马(马姓)——骑不得,齐东营的供(贡姓)——上不得。这些人家都是大姓,在当地颇有势力。

村里有出息的贡氏子孙都在北京天津谋事,后来因政策原因,有不少人回了原籍。我一个姓贡的小学同学就是跟着他爷爷回到村里的。那时候,他们家两间土房,房子矮小但是干净利落,窗户前还种着一株杏树,早春的树下,总会落一层红白相间的花瓣儿。

石磨房过去也是地主家的,现在全村人用。石磨房的正面为了采光,只留下门和窗的位置,却没安门窗。磨房正中安放着一个硕大的磨盘,上面一个大水缸粗的青石碾子被老榆木做的碾框固定着。靠近窗户,是一个青砖台面的土坯台子,齐腰高,方便在上面筛糠箩面。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谜语:石头山,石头域,走一天,出不去。我猜了若干答案都不对,母亲提醒说这跟村子中间的一间房子有关,我仍没猜出来。最后,母亲告诉我谜底:在磨房推碾子。

上世纪80年代,村里有电磨房了,能在电磨房上班可是村里姑娘们的骄傲。但是,电磨房不是所有的粮食都能磨,于是石磨房仍能派上用场——年前,村里人准备包元宵的黏高粱面,蒸年糕的黄黍米,煮粥的白玉米渣子都要在石磨房的磨盘上碾。

临近腊月,就会有村里的勤快人早早地拿大扫帚粘去石磨房顶子上垂下的蜘蛛网和塔灰,用小扫帚扫去土墙上和地面的尘土,用净水把碾盘、碾子和青砖台面都刷洗干净。

过了腊八,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到石磨房来碾米面,一直到腊月二十九,石磨房里碾子和碾盘吱吱呀呀的声音就不会停下来。这个声音也在告诉人们:快过年了!

家家户户都要来石磨房碾米面,就要有个先后顺序。有勤快的人家不等天亮,早早地就到石磨房,把一个扫土炕的小笤帚放在碾盘的明显处,后来的人看见笤帚,就知道有人在前面把碾子占了,村里人称之为“占碾子”。后来的人也要排队,就是把自家的笤帚、筛子、面箩、簸箕之类的工具依次在石磨坊临窗的青砖台子上摆好。于是,碾米面的顺序就有了,没人加塞儿,老规矩,村里人都老老实实坚守着。

冬天,男人们也要忙乎各种农活儿,碾米面就成了女人和孩子们的事情。碾头遍二遍,一般都是孩子们推磨,没啥技术,抱着碾棍一圈圈使劲推就行;第三遍开始,就得大人推磨了,此时,推磨要匀速,劲道使得要恰到好处,这样碾出来的米面才又细又好。孩子们干活儿都是三分钟热度,推着推着就乏味了,不是喊累就是喊渴,最后碾棍还是回到了大人手里。

石磨房里的人们都在忙碌:推碾子的、归拢清扫碾盘上米面的、筛糠的、箩面的……大家都在干着手里的活儿。孩子们跑了,只剩下大姑娘小媳妇和老太太这些女人,磨坊里又是另一番风光,女人们手上干着活儿,嘴里也不闲着,说不尽的家长里短,于是石磨房里就时不时传出女人们嘻嘻哈哈的欢笑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整个腊月,石磨房就是村里女人们的舞台。在女人们的说笑声中,新进村的媳妇认识了更多的婶子和嫂子,平日里拌过嘴红过脸的邻居也和好了,甚至还有人给村里的年轻人说好了几门亲事,等出了正月,就安排双方见面呢。

黄澄澄的黍米、粉红的黏高粱面、白净的白玉米渣子,都碾出来了。在微风的作用下,细小的粮食粉末在石磨房中升起,与空气混合后,屋里就弥漫着带有新粮食香气的白蒙蒙气雾。几天下来,石磨房的土墙上、地上、窗台上、门框上都落了薄薄一层面粉,女人们的身上、鞋上、头巾上,甚至露在头巾外散乱游离的发丝上、眉毛上都落着一些面粉,各个都成了“白毛女”。

越临近过年,石磨房里就越是忙碌,有的人家排上队已是傍晚,就要挑灯夜战。夜深了,伴着石磨房里煤油灯忽明忽暗的光亮,推碾子发出来的单调却欢快的吱吱呀呀声仍徜徉在整个村庄。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贴春联,村里人也忘不了石磨房,村小学帮大伙写春联的韩老师取出早就写好的一副对联,让过路人顺手贴在石磨房的门框上,上联:推出五谷芳香,下联:转尽岁月沧桑,横批:顺顺当当。

进了正月,石磨房就没人再碾米面了。它开始沉寂下来,平常日子里就成了过路人遮风挡雨歇脚的地方,也成为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去处。

石磨房就这样一年年给村里人带来幸福和希望。

故乡的小河

文/枫林晚

故乡的小河清清,一直流到我的心底!

故乡的小河是我童年的伊甸园,从记事开始它就是那样清澈。那样从容。悠然地流着,那姿态宛如一个婉约的女子!悠闲地想着心事。不象城里的大河,浮满了不堪的浊物,还在哔哔地张杨着……

故乡的小河其实是家乡后面的大山流淌下来的小,不知流过了多少个春去秋来,便成了一条天然的河流,每到春天,河的两边便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有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在河的两边成了一条彩带。婀娜多姿!美得醉人!河岸上长满了庄稼,乡亲们一辈子在田里劳作,累了便到河边小歇,脏了便到河里洗洗,这小河便是他们日落而归,日出而作的见证。

在雪花漂落的的季节,这小河便是另一道风景,雪花快要融化时,河水会从雪花复盖的河面上钻出来,那小小的河面便象开着一朵朵莲花,河水在莲花中嬉戏,村里那些不知冷的孩子们时不时地在河里采一块冰,象水晶一样的冰,放到嘴里,冰到肚里也是乐开花的甜。

小河就在我家的东面,中间只隔着一块田,小时候我天天在那里洗菜,洗衣服。为了愉懒,洗完了总要在河里逗留,最快乐的是下到河里用手捉,感受小从手中滑落的刺激和失落,每每在妈妈的摧促声中仍依依不舍。

我爱家乡的小河,每次回到家乡,我都会独自来到河边小坐,静静地欣赏小河流水独有的天簌之音,深情地棒起它的清澈慢慢品味,把它的温暖撒到脸上,用它的清纯来洗去身上的尘埃,好象是对自已的一次洗礼,一次净化。多年来,这已成了一种习惯。

我心中的小河是自由的,或散淡,或快乐,或沉默,都象大山一样坦然!

我心中的小河是无私的,它用执着记录着我五彩的梦,有回忆,有感概,有叹息,也有思念……

清明螺,抵肥鹅

文/吴建

母亲从乡下来,给我带了新鲜的蔬菜,还有我喜欢吃的青螺。中午,我用螺肉做了两盘好菜,一盘为“韭菜炒螺蛳”,另一盘是“酱爆螺蛳”。午餐时,我和母亲各倒了一小杯米酒,轻轻抿了一口,再搛一块螺肉品尝。酒香伴着螺香,味儿真美。我咀嚼着富有弹性的螺肉,一丝丝来自淡水河的那种特有的清新与鲜美便缓缓溢出。

故乡是苏中水乡,螺蛳是栖息于河池、湖泊和沼泽水田中的贝壳类软体动物,因而故乡多产螺蛳。螺肉一年四季均可食用,尤以清明时节最佳。因这个时节螺蛳刚从一冬的休眠中复苏,还未繁殖(产仔),最为丰满、肥美,故有“清明螺,抵只鹅”之说。在乡下此时人们常用一根长长的绳子系在竹篮上,往水中一扔,提上来篮中总有一大堆螺蛳。

青螺打上来后,必须放在盆里用清水浸养一两天,每天换水两三次,螺蛳依然会像在泥中一样缓慢爬动,或吸附在脸盆的壁上,螺盖轻微地一张一合,于是便有秽物从螺口慢慢吐出。盆中还要洒几滴食用油,是灭除水蛭的关键秘诀,不可忽视。再用清水洗净,便可下锅煮熟。将煮熟的螺肉用针从螺壳内挑出,就能做出各种美味的“螺宴”。那青色的螺肉,装入洁白的盘中,宛如一幅明快典雅的水墨画,真的似“白玉盘中一青螺”。各地吃螺蛳的方法不同,据说湖南人吃螺蛳不会啜,只好用针将螺肉挑出,用油炒食。沪杭一带人吃螺蛳则用嘴啜。剪去螺尾,经烧煮的汤汁浸透,用力一吮,格外香美。两广人炒螺时,喜欢用蒜头和鲜紫苏叶作佐料,这不仅能使螺肉的味道更加鲜美,而且还有一定的杀菌作用。绍兴人则号称“炒螺蛳过老酒,强盗来了不肯走”,嗜食螺蛳,不言而喻。苏东坡是美食家,可惜苏东坡先生不会吮螺蛳,相传苏东坡用尽内功,却无法吸出螺肉,只好用竹针挑着吃,不谙食螺之道,落得个“东坡食螺——慢慢挑”的笑柄。

螺蛳不仅是席上佳肴,而且也是治病良药。中医认为其味甘、性寒,可以清热、明目,能治黄疸、水肿、淋浊、消渴等症。《本草汇言》称:“螺蛳,解酒热,消黄疸,清火眼,利大小肠之药也。”据报道,螺蛳中还有抗癌物质,因此螺蛳成了理想的营养食物。

清明前后故乡细雨斜织,犹如雾一般地袅袅冉冉,如梦如幻。透过这清新的雨气扑面而来的还有油菜花的清香和满眼的新绿,此时正是螺蛳最为肥美的时候。故乡有“清明食螺,眼不生疴”之说。记得小时候清明前母亲总要让我们吃三次螺,说是吃了眼睛明亮。她将打回的螺养上一天,除掉尾端和螺头紫红色的掩片,待油锅烧热,爆葱蒜豆豉干辣椒丝,再放入黄豆酱,哗啦,当然是螺蛳被倒进锅子,猛火翻炒,倒点料酒,微滚,烹调中还要加八角、香菜及白糖等佐料,再焖几分钟,起锅。盛在白盘里端上桌后,我将肉从壳里用嘴啜出来,鲜美的汤汁和螺蛳肉一块儿进入嘴里,那味道真的是无与伦比,现在想起来依然馋涎欲滴。

故乡的初春

文/温筱鸿竹

我的故乡位居于上当地区一个偏远的村庄!

我的生命之旅就是从哪里出发,在哪里有我童年的足迹,少年的笑意,虽然这些记忆已经远离我的视线,可是哪里却成为了我梦里最美丽的风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爱,我爱我的故乡,对故乡的春天便更加的眷恋,院子角落里发芽的青草,苹果树上绽放的绿叶,朝阳处白白的迎春花,就像是春天的文字,在人们的冬日的酣睡里悄悄的走进人们的视线……

不知道从何时,故乡的春色便渐渐成为我对春日的无限渴望。大自然的那份绿不容置疑的,不管你是否注意,随便都能看到春天到来的影子,有的时候,只是我们习惯了,而忽视了当时的心情,才至于现在回顾起来有些惋惜。这可能就是人们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吧?一路走来,在慨叹之余,我不得不写文字来警告自己与身边的人!

窗外又是一个春天的日子,看看正在苏醒的万物,我再一次想到乡下的春天。院子里靠着栅栏的小草发芽吗?杨树的树皮泛绿吗?苹果树的叶子是不是发芽?杏树已经有着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吧?特别是那懒洋洋大枣树,叶子出的总是那么的慢,甚至还令人担忧!春天的色泽不但清新怡人,乡下春天的早晨一样热闹非凡,麻雀、喜鹊、鸽子、斑鸠、布谷鸟等等,还有长着红红长嘴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树丛里叫个不停,不但把睡人唤醒,就连熟睡了一个季节的春天也从梦中唤醒,因而我便格外喜欢这春只色,钟爱这春之声!

一年又一年,这春天的文字深深的印在我的生命之中,于是,每每春回大地,我都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这些熟悉的字样,那些人,那些事,虽然已经远去,可是想起来如同是在昨夜的梦里相约,那么的使人兴奋与陶醉!

迎春花,是我们故乡里最常见的一种野花,适应生长于每一个角落,白白的花儿,沐浴在温暖的春光里,在微风里笑着,是那么的可爱!一年又一年,想起这春天的使者,我反倒觉得这可爱的迎春花在我的年轮里从没有长大,恰是一个人初恋的滋味,永远的滞留在人们的心角,而给予人们一份无限的期待!如今春至,故乡的迎春花虽然还在酝酿期,但是在不久的几天,这花儿一样会把春天的信息传递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我眷恋这迎春花的情结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迎春花自身不怕卑微而努力地绽放自己的缘故!

写到故乡的春,我就不得不旧事重提,每每春回大地,我们孩子们在放学或过礼拜的时候就会三五成群的到田野间,你追我赶,大声的笑,高声的喊,呼唤春天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有的时候还会惊动正在忙碌的农人,有的时候,在我们身边还跟着自家的小狗,看到我们的兴奋,也不觉旺旺的喊着,现在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画家,要是自己但凡知道一点色彩之类的知识,我也能把当时的情景勾勒出来,现在看来,也只有用文字来弥补当时春天里孩子们的一副景色了,我怀念那个远去的春天,更加怀念那个春天里那份青春!

如今自己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只能在这大自然的春天里寻找一份曾经的记忆啦!

在四季当中,春天到处是光明的、鲜亮的,到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难怪朱自清先生也不能脱俗,在写春天的时候,也少不了要写春天时候的花花草草!

最适宜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故乡的初春,柳树正在酝酿,但是看看这渐近的春日,我相信在不远的明天,春天一定将自己的繁华绽放……

春天总是写着一份活力与激情,我离开电脑桌子,不觉走向窗开,想去看看这窗外的春天,没有想到,心儿早已像春天里放飞的风筝,早早就飞到天空!风筝在飞,白云在笑,阳光在乐,就连脚下的小溪,也咕咕的从远处的山涧而至!大地迸发出生命强劲的活力!

——这分明是春天的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欣喜、激情、亢奋……

我仔细揣摩着,不能在这个季节找到适合的回答。春天来了,我的心从此飞到窗外,飞到原野,飞往乡下!故乡的春天,没有江南初春来临时候的隽永,但是那份生命的强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突出,一样会让我们在这份强劲的生命之中感受一份别样的情怀,这也是这春天给与我的一份感受,我独爱故乡的春天,是她给予了我生命无限的渴望与期待!

一春又一春,尽管我知道自己早已不是这生命青春的影子,但是,只要我遭遇春天,我就要把春天里的情怀写出来!

春天来了,快出去走走、看看、听听吧……

家是温馨的港湾

文/晓旭XJG

有一句俗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话虽糙,但理不糙,这是天涯游子一句实实在在的心里话。一曲《常回家看看》之所以能唱响大江南北,唱响华人世界。就是因为它激起了家情、乡情的共鸣。

眼看春节又近,“回家过年吗?”成了人们最常用的一句问话。回家,始终是中国人心中抹不掉的情结。几个通宵排队守候,为的就是一张回家的车票。

家,一个温馨又能给予寄托和依靠的名词。中国人把“诗书传家”当作家庭兴旺的座右铭,从而也使得延绵不绝的千年华夏文明,能通过家的渠道传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古人对家这个概念理解的升华。家是社会的细胞,“没有家哪有国,没有国哪有家”,这是家和国的辩证统一。“我们的大中华,好大的一个家”,表达了华夏后裔对富有民族情感的大家的深深眷恋。“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其实古人早就把家和国看成了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家有割不断的血脉,家有忘不掉的情怀。家有弯弯的小船,和小船旁童年的阿娇。

家是男人休闲的牧场,在这里,可以尽情释放所有的疲惫和烦恼。家是女人避风的港湾,在这里,能够抚平所有的委屈和忧伤。家是孩子温馨的鸟巢,总有一天他们会从这里起航。家是老人耕耘的田园,播撒下希望的种子,收获属于他们自己的一片阴凉。

闯荡江湖的外乡人总喜欢说:我的老家……老家是家的概念的扩大,指的就是家乡。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离乡背井,无论家乡曾经给你带来过多大的伤害。在离开家乡的岁月里,始终回避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对家的永恒的思念。水是故乡清,月是故乡明。故乡的土,故乡的月,都连着家。这里有人生最美好的回忆,有抹不掉的家的情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历经离乱之后,最让人牵挂的就是家。“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统统体现了割不断的乡情家情。

“谁不说俺家乡好”唱出了沂蒙老区人民对家乡的赞美,“山那边呀好地方”唱出了边陲百姓对家乡的颂歌。齐鲁儿女都会以身居孔子家乡而骄傲;“风萧萧兮易水寒”,燕赵豪客有着荆轲的豪放;“长太息以掩涕兮”,荆楚志士传承了屈原的悲壮。“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说的虽是扬州,但江淮黎庶也常以此描述家乡风情。“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讲的虽是苏州,但吴越儿女也以此表达思乡情怀。“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这是华夏儿女在民族危亡时刻喊出的最强乡音。家不仅给人温暖,也给人力量。

家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心灵印记,家是永恒的心灵寄托,家是温馨的港湾。值此年终岁末,回家过年,可能就是漂泊异乡的游子最大的心愿。颠沛流离久了,会感到身心具疲。那就回家吧,倦鸟终须归林。即使没有挣到钱,但只要安安全全地回到家里,就是对妻儿老小的最大安慰。如果春风得意,那正是衣锦还乡的好时候。这叫做荣归故里,你的荣耀不仅是父母的荣誉,也是家乡的荣耀。

让故乡的风拂去你满身的尘土,让故乡的水荡涤你疲惫的心灵。家将给予你一副好的心情,让你来年有更充沛的精力,驰骋事业的疆场。

朋友,回家的票买到了吗?天寒地冻,请注意保暖,注意安全。祝你一路平安!

故乡的碗团

文/采薇

生活习惯日积月累就成了风俗,故乡的碗团全然融入了晋西北人的生活,人和碗团之间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当然也是在外的吕梁游子寄托乡愁的最美食物。没有吃过碗团,不算到过晋西北的吕梁;没有经年累月地吃碗团,不敢轻易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吕梁人。

碗团是一种用荞面做成的地方小吃。传统的老做法,至今在农村一带还完整地保留着,只需取来三遍过筛的细荞面,用凉水搅拌成不稀不稠有韧劲的面糊,往铁锅里倒进去,拿木制擀面杖反复搅和,锅里面不断呼噜呼噜冒着气泡。随着擀面杖的灵活旋转,就会画出一个个美丽的同心圆,待到八九分熟,将锅底朝天扣在案板上,即是一个半球型的大碗团,最后泡在凉水里放在阴凉处,准有个把月全家老少才能吃完。后来,传统的做法逐步改进,师傅们用小铲子将面糊不断揉搓出粘性,随即抿在小瓷碗内,面糊挂住碗壁为最佳状态。小碗一层一层铺在笼屉上,七八层笼屉摞起来,就像一个高高的木塔,最后用烈火猛蒸半个钟头,热气腾腾的碗团就新鲜出炉了。

碗团的吃法大同小异。据说柳林一带的吃法最正统最有代表性。顾客们手捧碗团,持三五寸长、一厘米宽的竹签或铁签抠上许多辣椒,熟练地将碗团划成田字格,再从碗边旋转一圈就可以了。柳林碗团以秘制的辣椒酱而闻名远近,特殊工艺制成的辣椒魅力十足,再辅以陈醋和蒜泥,吃起来辣中带香、香中不失辣味,一碗下肚只是刚刚开胃上瘾,唯有三碗下肚才能过瘾。离石一带的吃法比较精巧,必需有一种精心熬制的芝麻酱,有时辅以香油和葱姜蒜,辣椒+芝麻酱是离石一带碗团的标配佐料。临县一带的碗团吃法,就更加随意了,只是将吃面放佐料的方法搬过来,葱末、黄瓜丝和油盐酱醋一碗烩进去,吃碗团少了一些讲究,却多了一种乡土风味。

卖碗团一般属于晋西北穷人家的小本生意,通常在街边支个小摊,搭个塑料布棚子,一个铁皮桶或塑料桶放碗团,外加一个摆满各种佐料的案板就开张营业了,一个碗团从最初的几毛钱,涨到了现在的两元钱,光顾者还是络绎不绝。当然,最好是将碗团摊支在烧饼铺子附近,算是上风上水的位置,一到吃饭时间,从十里八乡过来赶大集的、瞎转悠的、卖苦力的,走到摊边坐下,要几个饼子,再来几个碗团,端一杯开水,就是一顿好饭。这里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而美好,没有什么讲究,也不拘哪样礼节,时光在自自然然中从容流转,岁月在悠悠闲闲间春去秋来。

碗团摊点不打烊,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照常营业,只不过冬天摊主会支一个炭火炉子,拿一个炒瓢,放一把豆芽,热腾腾的炒碗团就会端到你面前。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人们开始讲究营养结构,于是,碗团又走到台前,走向餐桌。一切红白喜事逢年过节,碗团都是餐桌上的常客。日子过出了各式花样,碗团似乎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据说,有的小摊贩因为卖碗团盖起了小二楼,有的沾了碗团的光供孩子读完大学,有的依托碗团生意摘掉了贫苦户的穷帽子,有的将碗团进行了产业化的营销,小碗团正在改变着千家万户的命运,一改之前的低调含蓄和灰头土脸,开始了勇闯天涯的新时代之旅。

远去故乡的记忆

文/西海清泉

我随水的飘荡,离她远去了;我随山的逶迤,也离她远去了。故乡这个魂牵梦绕的名词,时常挂在我记忆的树梢上,而且对她的留念,对她的释怀,常常在我的记忆里。记忆中的故乡在尽情地抒发着自己的情怀,展示自己的美丽来。

我的故乡形似一艘漂泊的巨轮荡漾在鄱阳湖之滨的中心,非常典型的湖心洲,那里,进出只有一条蜿蜒屈曲的湖洲马路,相传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

最忆故乡,是那夏天里的灯火。傍晚时分,不管你从多么遥远的地方回家,即使你拖着疲惫的身躯行经在乡间的小路上,微风传来泥土的气息和稻苗抽穗的芬芳。踏上了故乡的路,你的疲劳顿时减去了不少。湖风吹拂,送来阵阵鱼腥的味道,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温馨。

特别是跨过临村的抽水机码头时,展现在你眼前是一排排整齐的灯火,你的心里除了有家的感觉外,那一定还有一份甜美的快乐。

杨树底下,点点灯光倒映在水面上,似一座水城的流光似彩。灯火中的那艘巨轮乘风向东缓缓移动,这时天上的星光和故乡的灯光都相互映衬在水里,形成一片光亮、安静而和平的夜景。渐进时,母亲前来迎接,我的疲惫早就烟消云散了。

每一棵杨树,就是一次成长的经历;每一盏水中的灯光,就是一颗希望的种子;每次夏日傍晚的回归,我都能看到了那一排排天地间永恒的光。

再忆故乡,是那袅袅的炊烟。夕阳薄山,那静卧在巨轮上低矮斑驳的房屋顶升起缕缕炊烟,它混杂着毛柴和米饭的香气,腾腾升起而上,微风中,悠悠地飘向远方。即便远离,闻到这种烟香,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因为母亲精心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待孩子的归来。

一烟直起,众烟飘扬,这就成了夕阳中故乡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翠绿的杨树间冒出那令人遐思的炊烟,着实让我倍感亲切!如果说,晚霞中的炊烟是一幅水彩画,那朝霞中就是一幅素描画卷。

日出东方,故乡的炊烟在晨露的伴随下,显得那么凝重,那么依恋故土,舍不得飘向远方的天空,也正如田畈劳作的伙伴舍不得那块泥土一样,深深扎根在这片肥沃的田野中。点点炊烟召唤着田地里耕作的伙计们,是让他们早些时候归来早餐,他们的劳作更买力气了。还有那凌晨出渔的渔民望到阵阵袅袅的炊烟,收鱼的劲头更足了。

倘要我说出更留恋哪种炊烟的话,我毫不客气地回答:是秋天黄昏飘荡在空中的缕缕白色的炊烟了,它轻盈,亢奋,袅袅腾腾,犹如一朵抒情的花儿。

看到那炊烟,早晨放牧出去的水牛唱着“咩咩”的歌归圈了;看到那炊烟,田畈的伙伴抱着丰收的喜悦,快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见那炊烟,远离故乡的亲人,就有家的温暖!

最令我值得回味的,却是暮夏月夜的守渔(自己插好的迷糊阵,晚上怕人倒鱼,用船守在两只壕篱中间),说是守渔,这都是男人逃离家里,去湖上快乐的借口。

那年月,物质生活的匮乏,但精神生活却非常充实。我有幸被同村稍大于我的兄长们邀去做伴,那夜饭比平时要早,也要丰盛,母亲像送客人一样,打发着我。踏着夕阳,我们的船队出发了。家乡的黄梅调响彻了湖面,起船时,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从不忘记赛赛驾船的本领。

广阔的湖水,船甩起的白浪层层翻滚。我立在船头,尽赏远山的朦胧景致,还能看到水里菱角花叶间水鸟被骚扰搏飞的弧线。有时也唱出几支流行的通俗歌谣,他们也附和着,甚是高兴!

在夕阳西沉的时候,泛起一叶小舟,尽情荡漾在广阔的湖面上,晚风夹着湖草的气息拂过我的脸旁。看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小船轻轻摇动,故乡的树影婆娑,一幅迷人的景象。远山的葱翠倒影湖面,近草送来阵阵清香,闲适、恬淡、惬意,天堂也不过如此罢了。

夜幕渐渐降临,东头天空那一轮圆月,银盘般地悬挂着,当然还有些依稀的星星,在夜空中炫耀着自己光亮。躺在船舱,任凭明月的轻抚,数着星星,深邃的天宇渐渐融缩在我们的小船上。

风浪敲打着船头的声音成了我们入眠的摇篮曲,不时也有鱼儿跳出水面,争抢食物的拍水声,还有那该死的鱼儿入壕争脱的击水声,整个夜迷朦在湖水夹带的鱼腥的气息中。

呵,湖中的夜并不宁静,但那却是我最值得怀念的夜间生活!

故乡虽远离我而去,但我的记忆依旧那样清晰。

何处安放乡愁

文/严国本

人总有变老的时候,人老了就变得怀旧。特别是子女长大成家,离开自己的时候;妻子退休了,自己也退休了,夫妻不免面面相觑的时候;清明节叔伯亲友、同学发小回乡祭扫的时候;重阳节来临,三五故友相约,登上西山遥望故乡八屋塆的时候……

说起怀旧,不免想起儿时、青少年时期的点滴,和奶奶、父母、叔婶、兄弟姐妹在一起生活的往事,以及八屋塆那片茂密树林和肥沃田畴上发生的故事……那些旧事都盛满浓浓的乡愁呀!

然而,因为建设需要,八屋塆即将整体拆迁,塆后那片曾经与祖祖辈辈休戚与共的树林和那方生我养我的土地将离我们的生活而去了。这个消息着实重重地冲击着远离家乡的我那怀旧的神经:当我和故乡都离开了那片土地,我们将在哪里安放我们的乡愁?

人们对于故乡的情愫,无外乎过去的故乡景物和人物旧事,现在的故乡青山绿水和健在人事的精彩演绎,以及对未来故乡的憧憬和后代的期盼。当故乡景物不再、人物疏离、旧事淡忘,当青山绿水变成道路、桥梁、楼宇和厂房,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故乡似乎不再属于它曾经养育的儿女,儿女的记忆终将模糊曾经的亲人!这真是让人伤感的事,让乡愁更多了一份生离死别的味道!

于心不甘,情何以堪?我想,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来挽救这份情感,为八屋塆人找个空间安放我们的乡愁!

整理我们对故乡的美丽记忆吧,将乡愁放进家国的历史里!如果你曾经有缘到过葛店开发区,再下行大约三公里,有一片占地大约五十余亩郁郁葱葱的树林,它环抱着的那个江南小村庄,就是我的家乡——八屋塆了。约六百五十年前,本族一世祖信甫迁武昌,相传在神山(葛洪炼丹地)附近的灵湖东岸那片林子前筑八栋房屋而世居,始命名“八屋”。自十世祖光龙公,家族枝繁叶茂,子孙延绵不断,形成了今天的塆子——八屋塆,至今约四百余年。

而今,八屋塆将作为一颗中国传统自然村落的结晶化石走进历史。如果你是一个文史爱好者,又恰巧是一个从八屋塆走出来的人,那我们可以一起翻翻地方志(诸如武昌府志、武昌县志、鄂州市志)、村史、严氏宗谱,在那里寻找先人的足迹和八屋塆的印记。如嫌其语焉不详,那么我们就需要认真做一些类似抢救性挖掘的工作,回溯八屋塆、八屋塆人历时六百五十年的人与事,进行搜集、整理和加工,运用现代文明的各种载体和叙述方式,去完善地方志、村史、塆史、族谱,去传承、纪念和珍藏它,让后人在关于家国历史的文字记载中还可以凭吊八屋塆,寄托乡愁!

关注和支持家乡的建设吧,将乡愁矗立在未来家乡那方热土的地标里!人们说,建筑就是矗立的地标,凝固的文化,它能保留特有的历史,寄托特别的情感。你无法阻挡沧海桑田的变迁,无法改变政府对八屋塆这片土地描绘的蓝图,但如果我们能积极关注它的建设与发展,参与到支持家乡的建设、地方历史文化保护的行动中去,为政府和相关企业建言献策,哪怕还带有点可以理解的私心,我们总有机会为八屋塆人在这里留下点什么吧?比如,争取到一条街道,一座桥梁,一个车站,一栋楼房,能以“八屋塆”来命名,也算是对那个古老村庄的纪念吧。果真如此,它将是我们寄托乡愁最好的载体!

捋起袖子加油干吧,将乡愁镌刻在八屋塆人奋斗的足迹里!自古以来,家乡养育了它的子孙,乡愁激励着它的子孙。而子孙中的佼佼者为国为民的丰功伟绩将家乡声名远扬,激发着家乡人民的乡愁。麻城将军之乡,蕲春教授之乡,宁波院士之乡,概莫如此!

从八屋塆走出来的子孙们,无论身在何处,从事何种职业,只要我们将乡恋情感转化为各自事业发展的动力,我们就能更加努力专注,更加勤劳肯干,做出职业成就、事业功勋。那时候,个人的命运就紧紧地和家乡、国家联系在一起,你我的名字就和“八屋塆人”的注脚联系在一起。让我们在事业上争着抒写一册八屋塆传颂后人的群英谱吧,用彪炳史册的成就告慰我们的故乡,在国家复兴、故乡建设的丰碑里安放我们的乡愁!

故乡的月

文/shuhui

自从毕业后离开家,一直在异乡生活。每个月缺月圆的晚上,久久挥之不去的是那故乡的月亮。中秋快到了,遥望异乡的月,心中还是念着故乡的月,人是故乡亲,月是故乡圆。掬一捧故乡的月光放在心上,故乡的山山水水就永远铭刻在我的记忆里。

走过许多个城市,每个夜晚挥之不去的还是故乡的月亮。因为故乡的月亮下面有我童年最美的记忆,也有少女“彩云追月”的梦幻情缘。故乡的月伴我成长,给我许多美好的回忆。那时的夜晚经常满天的星星在空中闪着亮光,月亮缓缓而来,微笑的看着星星在嬉闹着,优雅的在远处悄悄的观望。我们一个大家族晚饭后,喜欢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听奶奶讲故事,跟爸爸背唐诗宋词。然后在温柔的夜色里进入梦乡,梦中常常变成美丽的嫦娥或者唐诗宋词里的古典美女,深情款款的模样。那是一种安详和宁静,更是一种幸福。天空中偶尔划过夜空的几颗流星,漾溢着儿时的兴奋,带着少女般的祈愿。

特别是儿时的中秋节,和一群小伙伴疯玩回来,吃着妈妈亲手做的月饼,望着夜空,发现明亮像打扮过的新娘一样,显得眉清目秀,格外的明亮和迷人。似乎月中嫦娥的翩翩舞袖,也能看得清,潇洒吴刚的斧头,也能摸得到。透过树枝,还能看见月亮走动的身影,好像在查看谁家的水果丰盛,谁家的月饼硕大。如水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圆斑状的照在一家每个人的脸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围在一起,或者盯着天上星空指指点点的说着那些传说,让美丽的故事穿越时空,在我们童年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如今远离了故乡,远离了家中那棵带着美好记忆的桂花树。每每在异乡中觉得不如意,故乡的月就会在心底冉冉升起,高悬,越来越明,越美。故乡的月洗去尘世烦乱的思绪,然后让心恬淡,宁静。故乡月光下童年的笑声和梦幻,还有桂花树下奶奶的大蒲扇以及院门外时有时无的犬吠声,也时时的走进梦中。让我不经意间就会想起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也不免感伤““明月何时照我还”。因为月亮,让我在异乡,思念长存,乡音常在。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轮故乡的月

文/秦延安

山高得一眼望不到顶,崖深得满是雾岚,月似灯盏,石如斧劈,松如墨染,士人坐在崖前对着山月独饮,身旁虽有小厮,但酒杯中却满是孤寂的月光。这是南宋著名画家马远的《举杯玩月图》,画的是李白《月下独酌》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缩身于山之一角的举杯向天,邀请明月共饮的岂止是苦闷心情,还有心似明月、向往光明的希冀。

李白从小就喜欢明月,《古朗月行》说:“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在幼小的李白心里,明月不仅是光明皎洁的象征,还是故乡。最著名的当属“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管是李白诗中的月,还是马远画下的月,在他们的意识中,一年中只有中秋的月最圆、最亮。

那轮月最早是在乡村出现的。西山的余晖还没有落尽,性急的月亮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在东山探头,云朵赶紧用自己的手帕挡住月亮的真容。夜风迅速抚平大地的情绪,秋虫唧唧啾啾地开始演奏,夜幕轻轻开启,月亮这才光明正大地站在天空。没有云彩掩映,就连星星也躲得远远的,广袤的夜空,月亮一揽无垠地映照着大地。从镰刀到小船,再到玉盘,月亮的脚步就如乡村的谷物,从未停止生长。从播种,到锄禾,再到丰收,一轮的圆满记录着一季的辛劳,也繁衍着乡村的根蒂。

那皎洁如水的月光,漫过丹桂飘香的村庄、硕果累累的果园、还有正在收获的田野。所有的草木生灵都在月光的“勾引”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石榴裂开了嘴,向日葵低下了头,苹果羞红了脸,青涩的柿子翻了个身,露水偷偷地伏在草木上……月光跟着山爬,山便有了高度。月光跟着水流,水便有了河长。月光挤进村庄,村庄里便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送月饼,女儿给娘家送,外甥给舅舅送。两家人,用月饼传递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一座座村庄,因为送月饼而变得紧密相连。月圆了,村庄里也静寂下来。慈眉善目的四奶奶,总爱教孩子们唱那首古老的童谣:月亮爷,明晃晃,我在河里洗衣裳。洗得白,捶得光,打发娃娃上学堂……噙着旱烟锅的九爷爷,砸吧着嘴绘声绘色地讲吴刚伐桂、嫦娥奔月、玉兔捣药的故事。虽然乡村里的孩子换了一茬又茬,但那童谣和故事却从未更换。家家户户围坐一起,吃月饼、赏月、喝茶,那高兴劲如月光一样浓。

月上高空,便高过了楼群,挂在城市的夜空。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的城市,是难得有机会看月亮的,不仅因为城市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比月亮还要光彩照人,更因为奔波在城市里的人难得静下心来,好好地看一次月亮。我的邻居张大妈,每一年都要在中秋时给定居国外的儿子留一块月饼,虽然那留下的月饼年年放坏,但她仍坚持年年留。张大妈曾问过留过学的李小军,外国的月亮圆,还是中国的圆。李小军说,故乡的圆。虽然离家千里,我楼上的李小军,每一年都将中秋假和国庆假拼在一起,赶在月圆之前回到那个遥远的山村,去看他九十多岁的老爹。李小军说,父母在,故乡就在。在中秋之前,城市里的许多人都和李小军一样,溜出繁华都市,去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月亮,只留下城里的月光,把梦照醒。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不管是唐时的月,还是宋朝的月,也不管是乡下的月,还是城里的月,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轮故乡的月,那是独属于中秋的,帮你照亮前行的路。

故乡行之雁鸣湖、镜泊湖

文/四季的旋律

意犹未尽的从长白山景区出来,我们乘旅游大巴赶赴敦化,途中又参观了东北的林海人家和松花朝鲜族民俗村,朝鲜族民俗村的停留其实就是购物,那里的打糕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午餐太匆忙,此时腹中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了吧。

到达敦化时,又是晚上快8:00了,隶属于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地处长吉图开发开放先导区的中心节点的敦化市的夜晚也是多姿多彩的,这城市的独特之处在于中朝文字共同使用,这城市的各族人民友好相处,书写了一曲和平友好的赞歌!

用过晚餐之后已经很晚了,但经历了三天的旅行之后,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是必须要买的,以前这些事是不归我管的,可这一次不行,人家只管买食品,一些卫生用品是必须要自己去买的。也好,这样我也有机会和当地人有更多的接触,可以更多地了解当地的一些情况,真是奇葩了,酒店楼下的小超市竟然只卖饮料和卫生用品,别的休想买到!要想买其它,那就只好步行去稍远的地方了,当然这些我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早晨用过酒店的自助早餐之后,7:00我们又出发了,前往中国最大的火山堰塞湖--镜泊湖,又下雨了,但不是大雨。

经过了三天的风雨旅行,加之身体的不适,我感到头痛,总想在旅行的途中休整一下,但是身边的女军官却总是很兴奋,她不停的热情的和我们讲着各种旅游的经历,我被她津津乐道的述说感染了,也加入了进去,本来我就是不甘寂寞的性格,这回好了有了知音了,头痛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窗外一片秀美多姿的景色逐渐吸引了我们这些游客的目光,映入眼帘的是山密重叠,湖泊交错,特别是那醉人的绿,让我们赞叹不已,这是哪里呢,怎么风景可以这么美!只要是美的风景大家都想收入自己的镜头,留作美好的回忆,于是,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车内许多人都举起了相机,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这景观倒也挺壮观的,于是我举起手机把这些拍摄风景的人也都收入了镜头,定格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我们要求下车去欣赏这美丽的风光,但是导游不同意,她的借口就是时间紧。一块标牌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来不及细看,掏出手机迅速的拍了下来,瞬间我们乘坐的大巴车疾驰而过,我静下心来仔细查看标牌,上面写着:吉林雁鸣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在写这篇博文的时候,我去百度搜索了这一信息,才知道这里属于“内陆湿地和水域生态系统”类型的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为牡丹江上游湿地及黑鹳、东方白鹳、丹顶鹤、中华秋沙鸭等濒危水禽及东北虎迁移的重要生态廊道。这里丹江澄碧,村落相望,人与动物和谐相处,集天然景观、人文景观于一体,这是不可多得的风景胜地。

群山如同天上立,白云恰在水中行,此时此刻,我们陶醉了,大家都说这里适合自驾游,以后有机会了就来这里渡假,这里的山水如此之美,那么这里的鱼也一定鲜美无比,哈,一群吃货……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了,我们来到了镜泊湖景区,雨还在下!进入景区又是交钱,这可真是无奈,镜泊湖景区的电瓶车,每人12元,然后是乘船游览镜泊湖湖区,每人100元,游览时间大约1小时。女军官真的很令人敬佩,自费项目她一项也不参加,每次都是自己带着女儿单独行动,而且每次在景区游览的也很尽兴,看来出发前她是做好了旅游攻略,值得我们学习,当然导游是不欢迎她这样的游客了,哈……

导游介绍说:镜泊湖是中国最大、世界第二大高山堰塞湖,著名旅游、避暑和疗养胜地,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国际生态旅游度假避暑胜地,世界地质公园。

往年的夏季出游,总是热字当头,走到哪里身上都是因为出汗太多而湿漉漉,因为热,旅行时不免烦躁,而今年的东北之行,天气却是格外凉爽,空气也是清新宜人,连绵的小雨伴着我们登上了游船,导游说:在游船上我们会看到毛公山、珍珠门、道士山、大孤山、小孤山等……

镜泊湖处于群山环抱之中,山重水复、蜿蜒连绵,果然是名不虚传,秀美的景色让我们惊叹,温柔的雨丝伴着徐徐的微风令我们陶醉……

船上卖一种烤鱼,船员说这鱼就是镜泊湖里的,味道鲜美,很好吃的,不吃后悔,也是好奇心驱使,我买了一份,两条鱼,状似平鱼,长差不多20公分,要价40元,有些贵,但味道确实很好,女儿吃得很香,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迎面驶过一条船,女儿的老爸说:“宝贝,你冲他们挥挥手。”女儿不解,但还是挥手了,对面船上的人立刻也冲女儿挥手,并欢呼着,很多人也加入了进来,女儿疑惑:“老爸,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在相互表示友好。”我抢着回答。

船上1小时的游程很快结束了,在准备吃午餐时,我们看到了自由行动的女军官,我们乘船游览时,她和女儿去了吊水楼瀑布,并且拍到了在镜泊湖风景区的吊水楼瀑布表演悬崖跳水绝技的狄焕然,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勇敢者的名字,我们都非常敬佩他。

吊水楼瀑布,又称镜泊湖瀑布,幅宽约70余米,雨水量大时,幅宽达300余米。落差20米。它下边的水潭深60米,叫“黑龙潭”.

走进吊水楼瀑布,我们看到激流飞泻着呼啸直下,波涛翻滚,声震如雷,水雾蒸腾弥漫着,景色非常壮观。此时正逢雨季,雨一直在陪伴着我们,所以我们才看到了如此神奇、恢宏的吊水楼瀑布,此时,我想起虽然因为雨的原因我们没有看到长白山的天池,但我们却意外地收获了神奇瑰丽的吊水楼瀑布,我还想起了横亘在美加的尼亚加拉大瀑布,虽然我没有去实地感受尼亚加拉大瀑的雄浑与壮观,但是有家人曾经去过,听他们讲述、看他们带回来的照片,还有从网上也获取了很多有关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信息资料,它们的形状很相似,在百度我还知道了吊水楼瀑布是世界上最大的玄武岩瀑布。(玄武岩是一种地下岩浆从火山中喷出或从地表裂隙中溢出凝结形成的火成岩。)

有诗赞曰:“飞落千堆雪,雷鸣百里秋。深潭霞飞雾漫,更有露漫岸秀。任石阻崖隘,只是冲关奇口”

我们在吊水楼瀑布流连,被它的神奇与恢宏所震撼,虽然雨一直在下,但我们还是用相机尽收这难得的风景,离开都市的喧嚣,在这里我们随心慢行,伴着清风细雨任思绪飘飞,好似游走于人间仙境,真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美丽的梦幻之中。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又到集合的时间了……

旅行的意义不在收获了多少美景和美食,而在内心的安静,在于与山水对话,向山水倾诉真情……生活是忙碌的、繁杂的,我们的生活需要旅行,有时间就去拥抱大自然吧,旅行让我们回归最简单的自己,让我们的生命更加充实!

我们的故乡在伊甸

文/哪哒

从亚当犯罪,被逐出伊甸园,亚当后裔的人生就变成了噩梦,伴随着对伊甸园的美好回忆和回不去的怅然。

不说远的,从祖父说起。

祖父的生平你是知道的。他生前曾问我一个问题:Has human being any meaning?

我那时太小回答不了。为什么祖父活到八十多岁,还在问这个基本的问题?说明他并没有找到答案,祖父是怀着迷茫离开人世的。

父亲受祖父某些问题的牵连,被迫转业到穷乡僻壤。(从欠帐的角度说,亚当欠了全人类的债。从近处说,祖父欠父亲的债)不过,假设父亲没去穷乡僻壤而是留在大城市,是不是我们的生活会好些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失乐园的咒诅,无论我们逃到哪里也摆脱不了,只不过是另一个版本的悲惨故事。

如果说作子女的,认为父母/或者社会欠我们的债,那追溯上去,追到最后,根子还在亚当。所以人是为自己所犯的罪得报应的,失乐园的人生状态就是最好的明证。

从漂泊的角度讲,我们都是“背包客”,永远在路上寻寻觅觅,无法安居乐业。无论是现居地还是出生地,我都不把它们视为故乡,因为它们都不能让我心安。

为什么天南海北的人,都不肯留在家乡,宁愿漂泊?哪怕身体不能远行,心灵也向往着出走?因为他们都没在属地的家乡,找到心灵家园的感觉,“生活在别处”或者“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漂流是该隐的命运,也是我们共同的命运。所以圣经说,“你们是客旅,是寄居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人在地上的家,不是真正的家。人不可能在物质世界里找到灵魂的家。即便我们嫁给某个“理想”的对象,家庭的破裂,婚姻的死亡也都是必然的。请不要局限于字面意义,我说的破裂和死亡,是心灵层面的。所以我们在世上毫无指望。

感谢主,在地上活到今天,你终于体会到世界任何地方都不能安置你的心灵。这个结论告诉我们,世界不是我们的家,真正的故乡在天上,真正的平安在爱里。所以主耶稣受难前,告诉他的门徒说:“我留下平安给你们。”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世界上有苦难,但是不要怕,我已经胜了世界。靠着我,你们虽然身处危难,仍然有我庇护,在我怀抱里,享受我赐给你们的平安,不再孤单寂寞,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隔绝我对你们的爱。

这话可能对你还显得抽象,但我实实在在地,已经得到了主赐的平安;我实实在在地,确信找到了灵魂的家园。

故乡的那条河

文/yanpeng

记得小时候,家的东面,有一条小河,没有故事里的那么清澈,甚至还有些脏,但是那条河却承载了我的快乐。

每年夏天,雨水甚多,冲断了泥泞的道路,充满了河流,在整整一个夏季,我与我的同伴的愉悦时光,都溢满那条河流。首先想到的是青蛙,在压抑了一个冬春,夏季的来临时他们躁动的季节,彼此起伏的蛙鸣,仿佛整条河流都沸腾了。“听取蛙声一片”已经无法形容,无论走到哪里,在河边、在田野,都少不了蛙鸣。我们就这样追寻着蛙声,拿着用自行车条改装的小钢叉,绑在竹竿的另一端,仿佛是手握利剑,静静的接近青蛙,然后结束他们的生命。对于钢叉挑起的青蛙尸体,并无多的用处,都是直接丢弃或者拿回去喂鸭子,对于这类小精灵的屠害,并未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内疚,相反,那是证明我们的方式,来用青蛙的尸体见证我们做的钢叉是多么的精良,一切都是建立在堆青蛙生命的索取之上。

对于青蛙的捕捉,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青蛙对于我们来说并无多大的用处,但是对于河里的鱼,我们会乐此不疲,整个夏季都与鱼有关。对于村里的河流是怎么形成的,无从考究,但是以河流的走势与分布,应该是自然形成,所以河流少不了细枝末节,作为孩子的我们,并无多少方便的工具,唯有从家里拿出来的铁楸与脸盆。铁楸的作用是把较小的水流阻断,然后用脸盆把阻断处的水泼出去,这或许就是竭泽而渔。由于力量的缘故,我们选区的区域,都是一些小鱼在里面,最大的也不过3厘米长,并不具备使食用价值。结果的好坏,并不会阻挡我们的热情。捕捉到的小鱼,首先要做的就是小伙伴们均分,你一条我一条的选取,然后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战利品,高兴的拿回家圈养起来,希望有一天他们能长大,但结果都是被调皮的猫捞吃了或者自然死亡。大人们并不多欢迎我们往家带鱼,因为我们在捉鱼的时候,会把我们的衣服搞脏,且鱼的腥味,也不大受欢迎,多少的呵斥与责备,并无法阻挡我们的热情。

有了小河,总是少不了游泳,没有人教会你游泳,一群光着屁股的孩子,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年龄与个头教小的孩子,在浅水区扑腾,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则在深水区炫技,或倒立、或潜水、或狗刨,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旁晚回家,身穿湿漉漉的衣服,依然少不了被呵斥,仿佛每天的呵斥声,就是对当天我们快乐的肯定。

现在,不知是雨水的缘故,还是河流的缘由,从没见过河里有水,干涸的河床长满了青草,没了河边的柳树,游走了的鱼儿,消失的青蛙。我不知道现在乡下孩子的玩具是什么,他们还会游泳吗?还见过河里游的鱼吗?

每年回老家几次,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儿时的画面离我们那么近,身体确实那么远。我们每个人都在由着劲比拼,我要财务自由、我要大房子、我要豪车……貌似定义一个人的好坏,都是由他身边的物质所决定的。其实根本原因,是年龄与周围决定了我们快乐的源泉,我们所拥有的物质,从局部体现了我们对社会的贡献,回不去的儿时,也无需回去,因为我们总要往前走,依自己的年龄,去做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人生如寄家最暖

文/陈志鸿

写尽异国,永恋故乡;描尽他乡,让人感伤。到了海外是游子,到了北国依旧是他乡!

还是那幽幽州河,还是那淡淡草香,还是那喧嚣的南门口,还是那河边的老荫茶,还是那高高的凤凰山,还是那繁荣的翠屏路。一声一息,一草一木,一动一静,一颦一笑,永远都让人温暖如初,亲切如许。如抱在怀里的阳光,如握在手里的青茶,那份亲昵柔柔地痛,暖暖地馨,淡淡地甜,轻轻地苦,五味杂陈,正如我异国的心情,他乡的寄语。

甚至故乡那尘埃中的绿树,那萧瑟里的光秃,那并不宽敞的马路,那窄如羊肠的巷陌,都一次次撞进记忆,在门外叩得我异国流浪的心隐隐作疼,在门外徘徊得让身在他乡的我一地心伤!

因为那灰也是故乡的灰,似乎永远带着故乡的气息;那萧也是故乡的萧,似乎永远有着温慰的人情;那窄也是故乡老屋的窄,似乎也永远含着故乡宽广的醇厚。

抓一把异国的泥土,我没有嗅到一丝芬芳。相反却在不知不觉饱含泪光。看着流动在大街上的金发碧眼,顿觉离开祖国的我像孤儿般忧伤。那如听天书的话语,怎么听都觉得别拗生硬;那高大威猛的身材,怎么看都觉得好陌生冷峻。我却觉得自己如此苍白,如此无助而落寞,像孤飘在纽约街头晃动的叶,身边的每一位同伴都如此陌生冷漠,我的忧愁与他们无关,他们的快乐也与我无缘。

忽然一个低头,想起遥遥大洋彼岸的朋友。那堂聚德里热情的笑脸,像一朵朵葵花洋溢着饱满的人情世故。那一个个快乐的拥抱,一次次用心的握手,也足以让人生如寄的我思念激动好久,好久。还有那激情飞扬的诗句,那发着清香的文章,也曾让早已在尘网中疲的我,一次次流连,一遍遍欣然。

大洋彼岸的朋友啊,我心里长念的文友,你们都好吗?都平安吗?是否把生活演绎成林清玄笔下的浪漫:浪费时间好好吃饭,浪费时间静静喝茶,浪费时间轻轻走路,浪费时间慢慢变老。如果真如是,我心里一定会好受得多。

望一轮他乡的明月呵,我也一定冷得只有默然抱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在月光下憔悴着踱步。那孤独的影子,忠诚的守护,同样亦如我不变的思乡情结。家乡的文友,家乡的亲人呵,也正如那弯月下的影子,正一分分,一秒秒在我记忆里鲜活,鲜活……

早日回家吧,回到记忆里的小窝,去嗅嗅窗前伸手可揽的绿树,去吻吻阳台里向阳而开的花朵,甚至去抱回那个爱“哭”而并不避鼠的小猫,找回那只流浪在外并不着家的小狗。

这些才是故乡的承载,才是忆忆里家的味道。那憔悴一地的异国他乡呵,那一腔幽怨的异国他乡的感伤,我只在心里默默祈祷:让我从此不再流浪,永不再流浪……

循味回故乡

文/胡晓军

节假过后上班,往往收获喜糖,两盒或四盒,多的时候,竟有六盒。

这几年公司新来了不少大学生,随便问着“啥时结婚”、“啥时请吃喜糖”之类,喜糖便成双作对地来了。喜糖纸盒,各不相同,颜色有洋红压花的,有橘黄镏金的,也有深蓝镶银的,造型有二心交合的、有八角牵线的、更有双门对开呈石库门状的……不过拆开一看,通常有些失望,清一色巧克力两小块,观感好于口感,形式大于内涵。

不能说两小块巧克力是简慢的,它们代表着两颗年轻的心,在人们的品味中合二为一,小而浓郁、少而纯粹。只能说喜糖的物质意味正在越来越淡,而象征意味则越来越浓。

不由想起儿时的喜糖来。儿时的喜糖,可真是好东西!

大红的长方形塑料袋上,居中多是烫金的“双喜”,两边饰以龙凤图案,瑞气扑面,喜意耀眼。也有烫一对童子的,明喻早生贵子,暗谐永结同心;还有印百合莲藕的,分别指向百年好合、佳偶天成。稍微简单些的,一幅勾边的“双喜”也足以表意了。袋中定有喜糖八粒,大致是大白兔奶糖一粒、百花奶糖一粒、薄荷奶糖一粒、花生牛轧一粒、橘瓣和松子软糖各一粒、话梅和椰子硬糖各一粒,几乎囊括了市面上最好的品种,尤以“大白兔”和“百花”为糖中极品。

记得父母收获喜糖,每次都是我第一个撕开,觅宝似地把最好的奶糖据为己有。父亲不吃零食,不来过问;母亲忙于家务,无暇理会。最讨厌的是妹妹,她的口味居然与我如出一辙。争夺和冲突的程序是这样的——初占上风的都是我,笑到最后的总是她。因为少不得在大人的斥责声中,从口袋里挖出大白兔或百花来,去抚平那尖锐的哭声。当然要先与她说好,吃剩下的糖纸,还是要归我。

儿时的糖纸,可真是好东西!到了女孩手里,转眼就成了蝴蝶、花朵、星星或女舞者,要不抹平压在玻璃板下,好当书签来用。到了男孩手里,一概成了蟋蟀,三五个人各出一枚,摞成叠朝地上一摔,噼噼啪啪地拍起来。常常一玩,就到天黑,直到看不见糖纸上的花样为止,这才想起还有成堆作业,于是背起重重的书包,悬着空空的心回家。

后来得知,那些喜糖并不是食品商店事先配好的,而是新郎新娘一样样地称来的,然后分糖、检查、装袋、封口,忙上好几天,才在喜宴上分给宾客。可能,我手里的这包就是新娘亲自装好的,不知装着她多少欣悦、多少憧憬呢。

后来得知,喜糖袋子也只有在老城隍庙边的几个货摊上买得到,要办喜事,少不得去一趟,两只一分钱。从此我便不再撕破喜糖袋,而是小心地挑去订书针,抹平针孔,整整齐齐地叠好、存起。几年下来,居然攒了厚厚一叠。我想着自己结婚那天,就用这些袋子装糖,分给邻居、分给同学。对了,最漂亮的那一袋,要给妹妹……

自然,这一大叠喜糖袋,最后没有派上用场。

大婚前夕,我也曾提出送八粒装的喜糖,即遭父母和妹妹的反对——这都什么年代了,太老土了!妻子嘴上不说,不乐意明明写在了脸上。岁月如水,它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所改变的,绝不仅仅是人的外貌。就算它未能影响你的内心,却早已改变了周围的人,合力阻你回到你愿去的地方。岁月如风,它无远弗届、无微不至,所拂掉的,绝不仅仅是人的心情。就算它未能影响你的行为,却早已吹去了你周围的环境。我和妻子去了老城隍庙,原先摆货摊的地方,早已盖起了大楼,楼内虽有婚庆礼品店,但那些塑料喜糖袋早已绝迹,而是各类纸盒,有洋红压花的、橘黄镏金的、深蓝镶银的,有二心交合的、八角牵线的、双门对开呈石库门状的……我和妻子要做的,只是选好品种、付清货款、约定交货时间并签下大名,其余均由商家全程包办。

我选了一种圆形的巧克力薄片,围棋子儿大小,一盒能容二十枚之多。我心下的愿望,是让大家尽可能多尝一点。童年既是成人的起始,也是成人的归宿,所以童年的记忆,就是成人的故乡。我坚执地认为,只要吃喜糖的时间长一些,那么回到故乡的时间,就会长一些、长一些。

儿时获喜糖,直是喜如狂。吮齿犹含蜜,贪玩胜咀香。生涯枉惜短,记忆不言长。但得循滋味,迢遥回故乡。

寻找故乡的影子

文/遗忘

大型机械的轰鸣声淹没了林间小鸟的啾啾声,它挥动着野蛮的铁臂在故乡温柔的怀抱里任意肆虐。尘土飞扬间,故乡林间那一抹葱茏瞬间被夷为平地,滚滚飞落的巨石如故乡悲戚的眼泪,伴着轰-轰的呜咽声,纷纷陨落于山涧,迸发阵阵绝望的呻吟声。

我驻足于故乡的怀抱,遥望着承载自己生命的故乡,在高亢的城镇化建设口号中慢慢地被蚕食殆尽,内心被片片剥离的痛楚也随即在身体里滋生蔓延开来。我努力拾掇起儿时对故乡支离破碎的记忆,用心拼凑,可面对满目疮痍的故乡却始终无法完整勾勒它昔日的容颜。

记忆中那顺着村口通向远方的青石板路,如今已是人迹罕至,在荒草的掩映下尽显苍凉,只有那历经无数次踩踏被磨得溜光的青石板,还在静静地述说着过往岁月的点点滴滴。滋养了无数辈父老乡亲的母亲河,在现代文明的侵袭下已再难寻觅她昔日的秀美身姿,那随风拂动的柳梢、悠闲的垂钓者、河中成群觅食的白鹭、背着母亲偷偷戏水的顽童……恰似一副副水墨丹青,被永远定格在记忆的宣纸上无法临摹。

延山脚下一字排开的小小村落,依然静默地依附在大山脚下,那古朴低矮的青瓦房上袅袅的炊烟,似薄雾般萦绕在村子的上空,夹杂着点点柴草的味道,和着几声犬吠、几声鸡鸣,伴着落霞的余晖,小村所凸显出来的那一份安详与恬静,让我依稀寻觅到了来自故乡熟悉的身影。但在大山斑驳身影的映衬下,在大型机械日趋临近的咆哮声中,故乡仅有的一点坚持却又显得如此的绝望与无奈。

故乡在悄无声息中默默地承受着蜕变带来的痛楚,那一袭绿衫渐渐被钢筋混泥土所覆盖,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如鬼魅般如影随形,一次一次冲击着故乡坚持的最后底线,然而故乡却始终逃不过妥协的宿命。那夏夜稻田里连绵起伏的蛙鸣;午后婉转缠绵的蝉叫声以及闲暇时小村院坝里谈天说地的乡音,也终将慢慢的变成了回忆。

远处大型机械扬起的漫天尘埃渐渐地模糊了故乡的容颜,记忆中故乡的影子也随即变得虚无缥缈起来,离殇之痛瞬间便溢满了整个胸膛。我俯身捧起一把故乡的黄土,闭上双眼努力用鼻息感受来自故乡最后的气息,奢侈地享受着故乡的抚慰并深深地把它记在心里,烙印在我的生命里。

为了故乡的希望

文/卢洪生

龙井是我的故乡,龙井小学是我的母校。离开母校,已整整六十年了。而今,她不叫“龙井小学”,被称为“港口镇第一小学”,又名“黄雪冬希望小学”。

改变了这所小学名称的人叫黄雪冬。他是为故乡慷慨解囊捐资办学的第一人。他为这所学校倾注了满腔的热情与心血,这所学校也因为有了他的奉献而光彩夺目,人们对故乡未来的教育事业充满希望。这里同样是他的母校。他从这里起步,升入中学,走进大学,南下珠海,成为母校在外创业有成并真情回报故乡的企业家。

初到南方,当有的人在为珠海、深圳的繁华热闹、面貌之新叹为观止的时候,就像当年陈胜的佣耕故友赞美陈胜“夥颐,涉之为王沈沈者”一样,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现代化生活。可黄雪冬却已经在思考:怎样让我的亲人、我的家乡父老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心有梦想的黄雪冬,从做BP机的公司售后服务技术主管开始,到派驻外省担任办事处主任,再回到珠海自主创业,生产、销售手机,再扩大到同时运作两家公司。他一刻也不敢停步,也一刻不能停步:开发的产品需要达到的技术要求与原产品的要求之间跨度之大,创业运作资金的需求之大,管理层面必须学习与践行的理念难度之大,可不仅仅是大学教科书的内容所能解决的。他将大学里所学到的知识发挥到了极致,把与时俱进继续学习付诸于自己的一言一行,将产品的开发、制造、销售、公司人员的培训、管理处理得得心应手,使公司的运转与市场对接协调有序,好评如潮。个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只看到自己成功的一面,也许很难理解当局者的艰辛。”而他压根是个不喜欢表白、不事张扬的人。于是,他掘得了第一桶金;于是,慢慢地,雪球越滚越大;于是,那个总是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念头,不仅是“又浮现出来了”,而且,他要将它变为现实。

不是他赚的钱多得没处花,他毕竟不是王健林,不是马云,不是比尔·盖茨;是他懂得有了钱该怎么花:自己有钱了,一定不能忘了家乡父老!虽然自己的事业正处在创业、扩大再生产阶段。他变着法子为村里、为学生花钱:让学校实行多媒体教学,为学校建图书馆,为学生量身制作校服,为全村的150名共产党员、在校的200多名小学生免费每人配发一部手机;村民的孩子换肾,他慷慨解囊;村里搞新农村建设,架桥铺路、安装路灯、村民创业、建休闲设施、绿化美化环境等等,他闻风而动,不下20几次捐资;甚至修建、改造祠堂这些村民有呼声的事情,他也乐于施善。几年以来,这些捐款竟达70多万元。

不过,当黄雪冬为减轻自己父母的压力,让他们安度晚年,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带在身边读书之后,他深深感受与对比了发达地区与家乡教育的差距,一个回报家乡的崭新构想越来越清晰了,而且义无反顾:要使家乡父老真正脱贫致富,走向希望,过上小康日子,最重要的是必须办好家乡的教育;学校与孩子有希望,故乡才有希望。时值地方党政与教育部门正要改建与扩建龙井小学,资金缺口不言而喻。黄雪冬听说之后,一鼓作气捐出了100万元!一所崭新的希望小学在到处都是村民崭新楼房的龙井村矗立而起了!可是当学校各项现代化的教学配套设施完成之后,竟发现这所学校缺少一条宽敞的道路供师生进出;而修建一条近百米长的宽阔大道,不仅需要筑路资金,更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征地费呀!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关头,黄雪冬又千方百计筹措了40万元,解了铺路的燃眉之急。

无法准确知晓他的初心,也无法深究他是如何做出这样的一种断然决定,更不必去想象他是为了出名呢,还是为了事后当地党政为弘扬他对家乡教育事业的奉献精神而给他戴上的修水县“党代表”、“政协委员”的头衔,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个穷怕了的修水山里人,会疯狂到用两百多万钞票去“换”这样的两个“红顶子”!九年中,黄雪冬为家乡捐了近220万元!这可是相当于现今一个中学高级教师将近四十年不吃不喝的工资总额啊!可他“衣带渐宽终不悔”。

人们也许要问,黄雪冬还会继续他的善举吗?村民了解他,学校的师生感谢他,当地的党政领导赞扬他,他的名字与深情融入了这所小学,走进了家乡父老的心中,也汇入了这个伟大的时代。他太钟情于这片故土了!他对学校的师生说:“你们所需要的,就是我应该努力的。”他也并非圣人,“当初捐善款做善事,也有点舍不得,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真金白银啊。后来发现,为家乡付出了,让别人有幸福感了,自己就很舒服,就越来越有感觉了。”此刻,我记起了晏殊的那两句诗:“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遍阳春。”还需要黄雪冬的郑重承诺吗?“语多难寄反无词”。

今天,这“阳春”之曲已然成为创业之歌,奉献之歌,希望之歌。我在渴望,像黄雪冬这样的“阳春之曲”的领唱者越来越多,故乡的人们在期待。

辞灶

文/李新宇

故乡的年节是从腊月二十三辞灶开始的。所谓辞灶,即送灶王上天。

故乡的灶王画像是在草纸上套色彩印的,属于潍坊年画。而且人物并非一个,而是同时印了财神。此外则是摇钱树、聚宝盆之类。画像下面印有当年的日历,包括这一年是“一龙治水”还是“九龙治水”。灶王像两边的对联,似乎各家各户都一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从“灶君司命”这一官衔看,应该是负责管理灶火的。但在我的故乡,却像许多地方一样,灶王不只管理烟火,而是什么都管,被称作一家之主。他守护着全家,同时也在观察和监督。不过,他似乎没有直接进行奖励或惩罚的权力,而是要等到年终到天上去汇报,由玉皇大帝对这一家给予奖惩。

所以,辞灶之际,人们都希望他到天上多说好话。辞灶的仪式比较简单。因为灶王常年住在家里,朝夕相处,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所以无需特别客气。当然,烧香,摆供,是必须的,而且辞灶的供品有点特别,除了点心之类,似乎需要多种糖果。在我的故乡,常用的是柿饼、软枣之类。其中必不可少的,是一种“糖瓜”,很甜,也很黏——中国人的实用主义实在是无可称道,对神灵也是如此:凶神越凶,人们就越敬;灶王脾气好,人们就不怎么怕他,甚至愚弄他。人们试图用那又甜又黏的糖瓜把灶王的嘴粘上。小时候,曾为这习俗而很为灶王抱不平,而且对故乡习俗多有腹非,但后来知道,这风俗并非齐鲁特有,而是千里之外的吴越也一样。有鲁迅的文章为证:“灶君升天的那日,街上还卖着一种糖,有柑子那么大小,在我们那里也有这东西,然而扁的,像一个厚厚的小烙饼。那就是所谓‘胶牙饧’了。本意是在请灶君吃了,粘住他的牙,使他不能调嘴学舌,对玉帝说坏话。”看来,浙江绍兴一带,与山东青州的做法大致相同。

灶王就那么容易被糊弄吗?我看未必。也许,他老人家只是喜欢吃糖瓜而已。

一炷香尚未烧完,灶王就吃饱了。他的马也喂饱了。这时就要送他启程。做法是把他的画像小心地揭下来,与金银元宝一起焚烧,灶王爷就上天了。这时候,全家无论男女老幼,都要跪拜送行。灶王爷回来的时间是除夕。一张新“请”的灶王像张贴起来,烧上香,他就回来了。

山一般的芋

文/吴建

教完谢冰莹的作品《故乡的烤红薯》,看到孩子们脸上露出对红薯的向往之情,我也不禁忆念起故乡的山芋来。

饥饿的感觉时常伴随着岁月,那是永远抹不去的斑痕。七十年代初期,我刚记事,那时家家都不宽裕,不用说鱼肉,就连大米在乡亲们的餐桌上都极鲜见。饭桌上的主食,春夏是瓜菜,而秋冬则是山芋。

山芋是故乡生命力极强的植物之一,它像庄稼人一样性情温和朴实,对土地要求不高。乡亲们将松软的沙地做成一垄一垄的,到了春末夏初,把培育好的山芋藤剪下,栽在垄上,嫩嫩的山芋秧子起初病恹恹的,像睡着似的,然而浇些水,只两三天,那些山芋秧子便“睁开眼”了,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都精神抖抖的挺立着。盛夏,垄地上的山芋藤便蔓延开来,舒展藤叶,匍伏一地,这时,人们就会剪去一些,否则会影响山芋的生长。而剪下的山芋藤也不会浪费,把它切成碎状搅拌在糠里就成了猪的上好饲料。如果把叶梗掐去叶子,撕去茎,爆炒,那么饭桌上就多了一份美味佳肴。母亲炒时还爱滴些自家酿的豆酱,撒些红椒丝,加点糖,这样炒出的山芋茎,端上桌后,红是鲜红,如火苗;翠是生翠,如碧玉,盛在白瓷盘里,简直白石图画一般,野性十足,食之更是清嫩喷香,自有一种天然的韵味。

山芋长在地里就像乡村的孩子一样,不需要别人地关照,照样疯狂地生长,而土里也随着山芋秧的疯长孕育着一个个的小山芋。跟着大人下地时剪山芋藤,山芋地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经过人为节制,山芋藤终于有些喘息的迹象了,它们在静默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一切生命欢欣,以至于垄间也止不住裂开了小小的缝。仔细看,能隐约瞅到里面埋伏着的山芋。掏一个山芋,不大,但可以吃了,于是在河边略洗洗,咬上一口,脆生生的,会有淡淡的白浆溢出,不算甜,但别有一种野脆与清香。

挖山芋一般是在初冬,一场浓霜之后,遍地苍绿的山芋藤叶转眼变成枯黑。乡亲们踏着银色的白霜,呵着白色的热气,细心地割掉一垄垄山芋藤,然后顺着垄,举起钉耙锄山芋。钉耙高举轻落,小心翼翼,生怕“抓”破了山芋,因为,山芋破了是不能贮藏的。山芋藤挑到生产队大场上一堆堆码好,留着喂队里圈养的猪,而山芋则就地分给社员。男人们挑着装满山芋的担子,“哼育、哼育”地打着号子,那喜悦的劲儿一点也不比分到稻谷逊色。

整整一个冬春,我们几乎都是以山芋度日的。早上山芋粥,中午山芋汤,晚上焖山芋。吃不了的山芋,一部分切成细片,摊在竹帘上曝晒数日后,收进袋里,慢慢食用。一部分存进地窖里。所谓地窖,就是在灶后挖一大洞,在洞底铺上一层稻草,倒进山芋,上面再铺一层稻草,并用泥土压实,最后堆上烧锅草。开春后,窖存的山芋含糖量极高,甜的粘嘴,胜似蜂蜜。山芋最香的吃法是把它埋入烧柴的余烬里,半个时辰后,拨出来掸去黑灰,揭去黑皮则金灿灿的,氤氲着香气,软糯糯的,恰似煮得生熟参半的鸡蛋黄,那是我童年最垂涎不已的美味。

“六七十年代山芋当宝,二十一世纪山芋解馋”。在“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今天,山芋依旧受到乡亲们的喜爱,故乡的餐桌上仍时常能看到它高大的身影,那是为了营养搭配和回归自然。

我曾不解,为什么故乡人不叫山芋为红薯?仅仅因为山芋是故乡粮食作物中个头最大的食物吗?非也,故乡方圆数百里都没有一座山,乡亲们对大山充满了神往。故乡把红薯叫做山芋,是乡亲们对山芋情有独钟的一种情感流露。在饥饿的年代,是山芋养活了乡亲们;而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山芋又成了乡亲们解馋长寿的佳品。山芋,在故乡人眼里,具有大山一般厚重博大的品格啊。

山芋,就是故乡人心目中的一座沉甸甸的大山!

回家

文/烟雨阡陌

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回家”二字,总可以在心湖上荡漾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回家,意味着一个久居他乡的人,可以伴随温馨的音乐,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回到故乡亲人的身旁——这是一件令人多么日思夜想的事!

曾几何时,外出谋生的人多如繁星。踏着故乡的月光,一步一回头,最终背影就消失在故乡的视野里。一年回家一次,可以开怀畅饮思乡的烈酒,可以津津有味咀嚼家乡的黄豆和豌豆,吃着依稀带着清香泥土气息的白米饭,然后去村外的田埂上溜达,翻看发黄的岁月日记,寻找儿时的记忆:炎炎烈日下,那一幅幅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剪影,那一帧帧把汗水和希望耕种在泥土的回忆,还有一缕缕从古老的村庄里袅袅升腾的炊烟,以及一阵阵随着温湿的海风迎面吹来的淡淡的咸味……

回家,其实只是生命的一个驿站。一个人在外面跑得累,或者飞得疲倦了,就可以回巢栖息,让淌血的灵魂得到了“家”的安抚,然后再启程,步向更辽远的地方。“家”在祖辈父辈的眼里,绝对是一种虔诚的守望,更是一种忠贞的相思。

“家”自古以来就是生命归途的终点,也是灵魂的栖息地。古人交通不便,千山万水短时难以跨越,归途显得弥足珍贵。苏轼之友王巩因受到“乌台诗案”牵连,被贬谪到地处岭南荒僻之地的宾州。王定国受贬时,其歌妓柔奴毅然随行到岭南。苏子借柔奴之口,吟咏出“此心安处是吾乡”,此中蕴含了多少有“家”不可归的无奈和辛酸。

古人欲踏归途,千难万难,而今日水陆空交错纵横,千里万里瞬间抵达,今人反而有“家”不欲归,个中缘由,非一言半语可尽述之。回头看看流云处,家乡宛在清流之湄。几年一眨眼,世易时移,我也几乎是一年一回家了。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种对故乡怯怯的依恋。不是我不想回家,也不是回家的路途有多遥远,而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回家去饮那一坛浸泡着苦痛、悲切、悔恨和自责的古老烈酒。那酒,就埋藏在家园的地底下,我现在还舍不得挖出、开封。

每当我听到“回家”二字,心里就像洒上那一坛酒,苦痛、悲切、悔恨和自责,不可名状。我记得两年前秋风萧瑟的那一个上午,二哥背着母亲从医院里走出来,母亲趴在二哥背上,轻轻问了一声:“现在去哪里?”二哥说:“我们回家。”回家”,已经在我记忆深处,凝固成难释的千年冰垒。每当我回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的情景,我不禁潸然泪下,双眸凄迷。人生在世,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惨怛之事,过了很多年之后,还会时不时像一条钢丝绳一样,勒着你的脖颈,让你半晌透不过气呢?

我记得有一则故事,说的是一个外出打拼多年的人,与家失去了联系。多年辛酸打拼之后,他携带很多华美昂贵的物品,踏上回家过年之路。他在路上总想象着母亲见到自己时的情景,不由充满了感慨和幸福。当初远离家园时母亲目送自己渐行渐远的情景,如在昨日。母亲,是否还会定定坐在幽深小巷里,目光朝向村口,等待自己的归来呢?终于到了村庄,终于到了家门口,但他看到的是门掩闭上锁。邻里阿婆说,孩子啊,你母亲回家去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惊讶地问:这里就是家啊!阿婆说:你母亲回另外一个家去,不会回来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泪流满面。他丢开手里的大包小包,蹲下身子,嚎啕大哭。也许,这就是“母在,家在”的千古悲怆之情吧!

独在异乡为异客,岁月不待一瞬间。回家的路好遥远,回家的心好沉重,回家的日子又那么仓促!

当一个人回到家里,满眼是孤独和悲伤,不如当初不出门。当一个人回家过年,饮下的是一阵生生的疼,不如不回家过年。当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他应该明白,所有的人跟自己一样,“家”只是生命里的一个驿站,每一个人的每一天,都走在“回家”的路上,直至艳阳西沉,暮色四合。

义山的原风景

文/咸济

因为城市,越来越向往山村的那个故乡。

住在城市,上不着天,下不靠地,没降落、抵达和栖息的地方;还有城市永不疲倦的奔波与嘈杂,让心难安。

故乡位于鄱阳湖畔的狮山与土塘、杭桥交界,地图标记为魏家义,我一直写作义家山。缘于村子住有魏、李、王三姓,几十户人家,百几十人口,老一辈人在一起,于内和睦,于外团结。

可故乡于我的向往是不完整的。我遥望的只是童年遇见的故乡,和故乡依然青青的山、清清的水。

故乡的山不高,也不低,但群山之间依存出了一种气象,静谧,秀美。因而这个山村基本盘被风水地师称为"小姐地".据说,在小姐地长大的姑娘,个个出落得俊俏,就是外地娶进的媳妇,时间长了,也被这块山地滋养得渐渐标致。

孩童的眼睛,对女人的漂亮不甚敏感,只是记得,山村的伢妹子,个个活泼鲜亮。即使年龄大的妇人,哪怕衣服是补丁打着补丁,颜色褪尽发白,但干净顺畅,头发也不见一丝零乱,看上去不但和眼,还让人多出一份敬意。小时候特别顽皮,但从不敢对她们造次。长大后才懂得,人的自尊是生命的守护神。

孩童时代,最深切于内心的是这个山村给予的自豪。那个年月,物质异常的匮乏,这里还有甘蔗,以及将甘蔗熬成糖的甜蜜,还有打石塘副业的经济相对活便,我们可买小人书看的喜悦。

义山的格局呈怀抱状。义山文化老人心普如是讲述:一个好的盘居,得前有映堂,后有靠山,两边还要左"青龙"右"白虎"作护守(青龙、白虎也是指山,只是比后背靠山要低),如同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前有清水,后有靠背,左右有扶手,让人安心舒坦。义山村正是如此。

山还要讲究来龙去脉,即地势、地理。义山的来龙就是后背山的"小姐岭";去脉则由小姐岭向东而上,层峦叠嶂,名称分别是庙屋背、歇马墩、踪无岭、囚笼洼、红花岭、红毛国、剑山、平垴、菊山、弓架岭、青山、盘岭,至主峰双仙垴,再如一条长龙逶迤而下,又分别称为毛狗洞、下午岭、杨梅岭、纹山、木架冲、崖泉山、学堂山、万宝坟、缸盖山……

村庄的西边,也有一个宜人的格局,但没人住。据心普老人讲,这方地被地仙"喝死"了,没了生机。所谓喝死,就是叫死。比如村西边的那方风水腹地,地仙唤其为"鲇鱼挂壁"、"瓮口",前面的山依次取名"老鼠嘴","猫儿山","公狗山","封箱庙".鲇鱼挂上壁,分明是死鱼;瓮口肚深口窄,没有发展;老鼠要出去,死敌猫儿拦住了;猫也困住了,公狗横在前面;狗也别想走,封箱庙封住了自己,也封住了狗的出路。层层关卡,将这方地扼于死地。

心普老人说,地仙大都这样,见到好的地盘,自己得不到用,又生怕别人拥有胜过自己,就喝死它。

上世纪末,离开了在家乡的工作地,去故乡的路变得越来越迟疑。哥哥弟弟情浓,总是牵挂,就由经济状况好点的二哥给我盖了一栋小楼房,与二哥、细弟共享一个庭院的花香。我将这方暖心的院子名之为"义园",也就时不时的,在义园虚度光阴。有二则微信,表达了与义园的心与情:

"就二嫂与弟媳二厨官出了门,没大菜小炒的铺排。一个人轻声至义园,享受最简单的生活。数日里,花生一碟,青水豆折一碗,白酒一盏。内藏一股贱劲,不愿一味地被安乐宠住。比如身体时不时地疼着病着,竟生几份喜悦,觉得疼着痛着,证明自己还活着。一个人的义园,光阴很缓慢,也很宁静;光顾的,只有蓝天里的悠悠白云,山中的缕缕清风,还有鸟儿的低吟浅唱。感觉,一庭院的幸福。"

"连日里,将自己一个人置放在义园,一日三餐清淡,青水煮豆折,亦无人事相扰。安然地喝茶,读书,竟听到了久违的,骨节生长的声音。记下一句话:比活在别人嘴里更重要的,是活在自己的成长里。"

住在义园,一般脚不出院,缘于人群里的攀援与摩擦,让我疲惫,还有大众蓬勃而急切的现实生态,也让心不得开阔。个人认为,一心现实的人,不要时光的远方,不觉精神的空灵,于人的生命是有悖的。倒是心普老人,时常推开义园院门,我们一起在茶香里,谈吐着这个山村的一些鲜亮记忆,和一些神秘。

心普老人大名魏先良,年已古稀,学堂里只念过几年书,可一直没放下书,读着读着,就有了一些不同。一次,老人讲起了传说中的"阵亡火".

那还是他刚出林的年龄,一天晚上,他同村里几人上山放夜。所谓放夜,就是带着狗,捕捉乘夜色出来觅食的憨猪等野物。放夜的主角是他家的一条大麻狗,大麻狗长得又高又大,勇猛十足,还机灵异常,只要野兽出现,能逃命的很少。

那是个久旱无雨的晚上,天上铺满一层厚厚的乌云,不见星星不见月亮。他们拿着杈,在又黑又暗的山路中探索——手电不能用,怕惊跑找吃寻喝的野兽。时过半夜,没有任何获得,他们摸到了一个山坡上,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把人震住了。

那时还没修筑圩堤,从杭桥到鄱阳湖是大片湖州,可一眼望穿。只见湖州上,好多好多团火,形成巨大的火阵,且色彩古怪,变化诡异。它们有大红的、淡红的、还有红中带绿的、红中带黄的……有时排成一条长长的彩龙,一闪一闪,一光一暗,有时结成一团,如一只大大的灯笼。它们一会儿散开,有上里路长,像风样快,眼看在鄱阳湖,不到一分钟,就到了江东坂一个洲上,一会儿呼呼回到了鄱阳湖。一直反复如此。

尤其惊异的是,它们像安排好了似的,有纪律、有秩序,没有一只火是单独的,散开也是排队一样,几尺路一只,不是远的远,近的近,它们一光一暗,轮流交接,协调有序。这阵势越看越怕,一大群狗没哪条敢动,连那条威猛的大麻狗也缩在人的脚下,静静的蹲着。老人事后才晓得这叫"阵亡火",传说是朱元璋与陈友谅大战鄱湖十八年,战死将士的亡魂。

村庄永远是孩子的乐园,小时候,山上山下,村里村外,钻天打洞的疯玩。村庄右边有座水库,大而深,周围悬崖陡壁,底下沟壑纵横,一青年曾投身而下,就没再上来。库里的水,六月天都是冰凉冰凉的。虽然有点怕,还是喜欢在水库里游泳,这里的水干净,游得也自在,可以一个人绕着水库四周,想怎么游就怎么游。

水库东边,有座小水库,叫庵根水库。庵根水库小,加之泄洪道低,藏水更少,但里面有洪水暴发时逗水而上的鱼。待天干时日,小水库瘦身为小水潭,就带领小伙伴集中山上的水牛,驱赶水牛在水潭里来回奔跑、踩踏、打滚,小水潭就成了泥水塘,鱼儿在泥水中待不住,只有晕乎乎的将头探出水面,我们就可以随意抓鱼了。水库西边,也有一座小水库,名为泰山水库。泰山水库势高,遇有大雨,山沟的水流齐聚于水库,形成洪流,从水库移洪道瀑布式的跌落,然后一路冲向大水库。大水库经年未干,有很多鲫鱼,大而肥,我们称为车板鲫鱼,意为鲫鱼有水车的车板一样大。鲫鱼平时潜于水底,可遇有洪水泛滥,它们也随之泛滥起来,有时竟同浪花跃出水面。尽管眼馋,但无法用网兜逮到,水太大亦太急。后想了个法子,找个长铁钉,磨出锋,再到铁匠炉上凿个倒挂,像钓鱼钩上的,然后将铁钉固定在木棍上,成一个"鱼杈".用鱼杈对准洪流一个点,不停地扎,时不时的,就能惊喜地扎出一条车板鲫鱼。

童年时代,在山村自然生长,是生命最重要的缘。有这份辽阔的自由与自在,我才可长成生命自己的样子,长成现在这个不断问寻,求证,前行的模样。

月是故乡明

文/墨海顽石

因为情深才孤独,由于相思才寂寞。这皎洁的一轮明月,曾经牵出古老的万千情思,曾经引出多情的唐诗宋词,曾经勾起远方游子的故乡之恋,曾经惹得深闺少女多愁善感,而如今又是月到中秋,而今夜又是明月当空,而我又是远离故乡,并且我在异地是独自一人。每逢佳节,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念亲人;独在异乡,情不自禁地就会思念故乡。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跟着我的姥姥在老家农村,那里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原野,人间仿佛是宁静祥和的殿堂。彩云追月的夜晚,姥姥带着我,躺在月光融融、秋虫鸣唱的榆树下,望着天上的明月,听姥姥给我讲嫦娥奔月和牛郎织女的故事,心里纯净地如明镜一样,感情真挚地如月光一般。

到了大学阶段,也曾经和自己喜欢的同学,在宁静的月光下,在心里依然朦胧情窦依然未开的日子,其实就在不知不觉不经意间让那明月在青春岁月匆匆划过,当时其实不在意,当年只道是寻常,回忆起来,再去寻觅,却觉得那时候其中含有多少甜蜜,那月光里包含有多少诗意。人常说得到并不去珍惜,失去了才觉得有多么可惜,其实那时候根本也没有去想得到,也根本不曾得到,哪里来的遗恨这失去?只是岁月如歌,青春如梦,一转眼青丝白发,蓦然回首的时候,才真正体味到这朦胧美丽的明月曾经照耀过往那青涩而又羞涩的青春。

自从走上工作岗位,我仿佛将所有的诗意都忘记。那一轮明月仿佛和我是两个世界,虽然它依然熠熠生辉将我照耀,而我却已经把它关在心扉之外。似乎手忙脚乱,似乎不由自主,似乎在为什么奔波,似乎完全迷失了自己。月光依然无私地照耀着我,我却对这万般柔情的月光无动于衷。--直到有一天,最疼爱我的老人一个个离我远去,才知道即使有一颗孝顺之心,却已经再也来不及。这时候,深陷于怀念逝去亲人之痛苦之中的我,在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的时刻,抬起头,仰望着这一轮明月,才真正懂得现在最值得呵护,拥有才最值得珍惜。

我早已经知道,异地的明月,和我故乡亲人看到的明月,同是一轮;我也清楚,嫦娥奔月是神话,牛郎织女是传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里,月亮的光辉就是故乡的明亮,真挚的乡情就是故乡的温馨,而那神圣的爱情就是故乡的忠贞。

无论是已经远去的姥姥,还是当年的父母,无论是故乡的亲人,还是心中的爱人,他们的爱都如这中秋的月光,虽然默默无闻,却始终源源不断;虽然柔情似水,却是矢志不渝;虽然千山万水,却是没有距离。人间固然是不断的悲欢离合,但真情却永远是心中最皎洁的明月。

隔篱灯影贺年人

文/高鸿

不知不觉中,新年的脚步近了。新年是孩子期待已久的狂欢,是亲情集结的牧场,是守望村庄的老人幸福的时光。

回家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回归和旅行。故乡的腊月是农村一年到头最绚烂的日子,集市上的年货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鞭炮、窗花、对联红红火火,大门上的红灯笼高高挂。村子里杀猪宰鸡吹响了年的集结号,所有年货的准备都紧锣密鼓。孩子们撒欢儿地在人流中窜来窜去。

节日是一场热烈的盛宴,人们总要用红色来增添喜庆,大红的色彩表达着人们对新年的憧憬,喜悦从红红的喜气中散发出来。

此时要是能来一场大雪就好了,给草木盖一层厚厚的棉被,孩子们可以尽情地堆雪人打雪仗。忙碌一年的打工者向故乡奔来,带着一年外出的酸甜苦辣,回到家,那一串串熟悉的乡音让人陶醉,看着这熟悉的街景、熟悉的人,道一声:回家真好!

仰望星空,烟花璀璨。诗书在手,故园依旧。思归当归,年味扑面而来,是心底蕴藏了太久的那一缕清香。正如唐太宗李世民在《守岁》中写道:“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红烛点燃,烛花盘绕,喜气洋洋。唐代杨巨源的“一片彩霞迎曙日,万条红烛动春天”,将万道霞光比作万条红烛来描绘佳节,何等壮观。宋代姜夔《鹧鸪天(丁巳元日)》诗:“柏绿椒红事事新,隔篱灯影贺年人。”元代诗人赵孟頫在诗中写出了家家爆竹、户户焰火的红火景象:“柳絮飞残铺地白,桃花落尽满阶红。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豗似火攻。”宋代席振起在《守岁》中写道:“相邀守岁阿咸家,蜡炬传红映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红色的蜡烛烘托出节日的气氛。

老一辈革命家林伯渠的诗:“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正是今年风景美,千红万紫报春光。”写出了对国泰民安、百姓幸福生活的礼赞。

新年在唇齿间荡漾,在内心深处徜徉,像一把火点燃满眼春色。新年是切换到童年时代,吃得饱睡得香。与亲朋好友相聚,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张圆桌,两三瓶好酒,四五人言欢,六七碟小菜,围炉闲聊,觥筹之间,将新一年的好梦成全。

走过漫长的冬,追逐翠绿的春色,邂逅一捧瑞雪,从城市涌向乡村,走进一潭久违的乡愁。雪是新年的馈赠,期许一场大雪,雪花使大地多了氤氲之气。雪夜或灯窗课读,或着书染翰,或交朋会友,或品茗论道,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瑞雪丰年,田园风光,寻常人家。

新年仿佛设置在人生路途上的一个路标,我把灵魂留在了故乡,无论飘向何方,也不会忘记行囊里故乡的泥土。作家冯骥才说,不管一年里有多少失落与遗憾、自怨自艾,但在大年三十晚上坐在摆满年夜饭的桌旁,必须笑容满面。脸上无忧,来年无愁。

小时候

文/伊诺

那时的天空很蓝,小时候的记忆一直守望在云端的尽头,站在高高的土堆上,喜欢迎着微风去眺望,想着远方的那个陌生的世界,幻想着有一天能够离开这个诺大的地方,去远方流浪,这就是小时候。

记忆太多,当我们重温儿时的快乐时光,反而想不起太多的伤痛,我们记得的都是那些美好的童年吧。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不免的感觉自己的幼稚可笑,可笑自己小时候总是被别人欺负时,脸上挂满委屈的泪花 ,可笑放学路上跟同学打打闹闹,可笑自己向小馋猫站在学校的小卖部前吃着一角钱的冰棒,可笑总是在背书的时候想不起下一句,可笑自己的胆小怕事,可笑小孩子们一起拉帮结派,可笑那时的我们像一群野孩子,可笑那时的自己像小木偶一样木讷,可笑自己那张爱笑的笑脸。可笑那双迷离的小眼睛,可笑那总是装的皱巴巴的书,可笑自己的丢三落四,可笑完不成作业时,那着急的模样,可笑那时候的一切,喜欢那时候的一切

小时候的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在那个遥远的小地方,有着我童年的梦,我童年的欢乐,在离开那个遥远的地方后,我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我们的小时候,那也只能是小时候了,成为了记忆,成为一回忆的挂念,当风儿吹起那难忘的岁月,留下的只能让我们与记忆保持着一刹那的距离

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会默默地享受着那一刻的静谧,或许在我们安静的时候,我们会一个人沉默,或许在我们受伤的时候,我们会怀念以前美好的回忆,或许在我们无助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人来陪,或许当你长大的时候,你就会怀念小时候,怀念那时的小伙伴,怀念那时候纯真的友谊,怀念那时候天真的自己,怀念那时候的美好,怀念那时候的希望,甚至是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是那么的纯洁。

好久没有回故乡了,那是小时候记忆的故乡,是我外公真正的故乡,我的童年,我的小时候,都是在那度过的,那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地方,在哪里你可以看到,阳光明媚时微风拂柳的悠闲,你可以夜晚在夜空下数星星,一闪一闪,明亮而耀眼,也可以在哪里体会远离城市的喧闹的寂静,你也可以体会那里的风土人情,只是现在的感觉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真实了,是自己长大了,还是因为外公的离去,还是自己已经不适应了那里,还是对于我来说,自己只是那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是冲动,还是对外公的怀念,我踏上了回去故乡的那条路,心情有点激动,多年来我一直眷恋着那个地方,就向外公去世时一直要求要回去的信念,走在那小时候经常玩过的地方,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路过自己的学校,没有心痛,没有复杂的想法,只是回首之时有点眷顾,不想再回忆太多那时的无知的自己,只是在夜晚的时候还习惯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很明亮,很清澈,就像自己小时候那纯真的瞳眸,故乡的夜很静,不像城市的喧闹,故乡的夜晚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月夜,一种静谧的妖媚,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样熬到睡觉的,只是眼睛在一直打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决定离开那里,离开这个让我一直想念的地方,因为那一夜我忽然觉得这里已不适合我了。

外公已去世一年了,我小时候的记忆也随着他老人家丢了一半,自从外公去世后,我就不太喜欢那个地方了,不是厌恶,不是讨厌,就是一种不想面对的逃避感,我的小时候也随着外公一起埋葬在那片绿色的土地上了。

月是故乡明,我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故乡,我没见过真正故乡的月,也许在我不经意间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发小,以前的老师,以前的自己,我会想起这个所谓的故乡,记载着我的小时候的无知,写过我小时候的历史,让我一直放不下的牵挂,让我明白失去的故乡。

二十一年前我从未放弃过你,可二十一年后的今天,我想丢弃你,因为感觉不在了,因为物是人非,因为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因为小时候已是昨天,因为我长大了……

舌尖上的故乡

文/饥饿下山虎

前一段时间,我去东北学习考察十来天,感觉很累,疲于奔波不说,那菜肴也让我食不甘味,不是说菜品不好烹饪技术差,而是吃不习惯。饮食的地域差异很大,每次外出总需要适应。而根植于我舌尖挥之不去的滋味,还是家乡那些地道土菜,小盘小碟看上去或许并不起眼,但往往那里才有最本真的风味,原汁原味,最熟悉的莫过于舌尖上的故乡。

老鸡汤历来是滋补的佳品,炒米是将糯米炒熟后随即可食用的干货,也被称为我国最早的快餐之一。这两样看似不搭界的食物被聪明的故乡人一组合,就变成了一道特色名菜。许多外地人觉得这种吃法好奇怪,可越吃越香,越吃越有味。

鸡汤是随时可以享用的,但炒米这种具有地方特色的食物还是要在春节前后才比较多见。米是事先经水浸泡过的,为的是炒制后更加酥脆可口,遇到讲究的人家,还要将浸泡过的米再放在腊月的寒夜里冻一冻,这项技术的关键是,要将米的外表冻裂,而又要保证米心不完全冻开,否则,吃起来就没有了嚼头。柴火烧旺后,主妇们一手握着小小的竹笤帚,另一只手先是往锅里洒一点香油,为的是不粘锅,紧接着,再抓一把经过充分准备的糯米洒到锅里,竹笤帚就在锅里一刻不停地炒动起来。还有一种不放油的炒法,称为“素炒”,技术上要求又高些,只有经验丰富的主妇们才能掌握好那火候。到了起锅的时候,只见炒制的人快速地放下笤帚,又抄起小铁铲将已微黄的炒米起了上来,待火热退去后,旁边的人就赶紧将炒好的米盛入铁箱里密封起来,以免回潮就不好吃了。

老鸡汤泡炒米这道菜肴的鸡汤用料也有讲究,必须是本地的土鸡做出来的汤味道才纯正,火候也要把握,大火烧开后必须小火慢炖一个半小时左右。用砂锅盛装正在沸滚的老母鸡汤与用蓝边碗装的酥脆炒米分别放在了客人的面前,客人们用小勺将炒米盛入自己的汤碗里,就着鲜美滚烫的老母鸡汤,待炒米还没有完全泡化时就开始品尝。一碗吃罢,再添汤盛米,如此反复,热腾腾的老母鸡汤泡炒米往往会将饭桌的气氛引向高潮。

一些离开安庆去了外地生活的人,每年回家过春节老鸡汤泡炒米是一定要吃的,吃过后还不忘让父母准备几袋炒米带走,毕竟在异地他乡鸡汤好找炒米难寻。身在千里之外的小家庭中,炖好汤,泡上炒米,舀起一大勺放进嘴中,满口的全是家乡的味道。

小碟里多是咸菜。腌渍的辣椒、萝卜、白菜、豇豆、黄瓜甚至一把山芋藤条,都做工精致,搭配考究,拌以生姜蒜子,热锅上翻炒几下,浇几滴麻油,红椒翠叶,入眼清爽,入口蹦脆,是上等开胃的佳品。初冬时节,腐乳要准备了。自制的豆腐,温润如玉,切成均等的小方块,摆放在平整的稻草茎上等待霉变,一周后待长满了白绒绒的外衣,新鲜豆腐到腐乳的蜕变算基本完成,覆上预先磨好的辣椒酱,浇上麻油就可以食用了。这种看似简单的食品,每家出来的口味却千差万别,一百家是一百家的味道,绝无雷同。甚至不同时间出自一人之手的,味道也大相径庭。个中原因,除原料豆腐外,与温度湿度环境甚至个人手法都有关系。奇怪的是,即便味道不佳变质发臭也歪打正着,合了某些人的口味,这便是臭豆腐大受欢迎的原因。

刚品尝过时令食品“端午粑”,新收小麦独有的清香还在唇齿之间。安庆端午粑所用面粉通常是自家种的当季小麦,形似手掌大,一面因发酵而突起,里面无任何馅料。端午节前一天晚上,女主人就开始制作粑:先在面粉中加入酵母,再将面粉加水和成面团,面团上劲后,放置在盆钵中,盖上一块干净的棉布,既防灰尘虫蚁,又为面粉发酵保温。第二天早上,面团完全发开,即可正式做粑。圆面饼上蒸笼后,被架在大铁锅上,通常要架上五六层蒸屉。在锅里坐上水,然后开始用大火烧水蒸粑。十几分钟后,发酵后的面粉清香从蒸笼里冒出来,溢满了厨房。在安庆,当季小麦通常在端午节前一个月收获。吃上一口新麦做的粑,嘴里充满清新的麦香,心里也充满辛劳之后的丰收喜悦。

现如今,生活好了,即便丰美大肉或时令蔬菜,与舌尖上记忆的滋味也相去甚远。于是咂巴着嘴寻思:菜还是那道菜,烹也还是那道烹,到底是味道真的变了,还是时位之移人呢?一直在寻找着那个味,那个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味,那个味里除了油盐酱醋,应该还有那块土地的气息,以及由时间和记忆碎片拌和出的绵绵乡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