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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散文

2022/12/20散文诗歌

槐花散文(精选30篇)

老槐树

文/罗档云

老槐树,是我们村子的标志物,是东街的代名词。方圆百里,只要一提起“老槐树”,便知道是在东街。

在洛南县东街姑姑庵附近生长着一棵古槐,植种何年,无人而知。据当地耄耋老者讲,他小时候老槐就这样,嶙峋刚劲,傲然挺立,纵然枯干了半边躯干,也颇具凌云之势。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她不再是一株历尽沧桑的老树,而是一株神奇的古树。

据说这棵树已经大约有300多岁了,她扎在地下的根,有的蜿蜒穿入大地深处,有的袒露在地面外边;她遮天蔽地的枝冠伸向苍穹,宛如巨龙盘旋,欲若飞翔。那些枝杈苍劲有力,向四周伸展去,就像是一位沧桑的书法家,正在蓝天挥毫泼洒一幅狂草。

树高大约12米,直径大约2米,树长在路边居民房边,浓荫蔽地。其实她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得连树心都成了空空的“树腹”,树皮已经大部分脱落,树面有一处全部炸开。历经三百余年的风雨磨砺、雷电穿身,树已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真让人担心稍遇外力就会灰飞烟灭。但是每年到春天的时候,这棵树又长出绿绿的叶子。枝叶茂盛,像巨大的绿火把,燃烧得热烈而孤独。听老年人讲,在饥荒的时代,全村人都靠老槐树那香甜的槐花填饱肚子。

我每次见到这棵古槐,就如同见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常常产生想和她说话的强烈冲动。终于,我在一个风和丽的日子,和古槐赴约,抑或说是完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那天,我从家里出来,走了几分钟便看见老槐树,远远的忽闻一缕淡淡的香气飘然而来。走近细看,只见满树晶莹的槐花,像洁白的雪悬于枝头。阳光披在老槐树身上,她笑盈盈的,抖动着满身枝叶。放眼望去,浓郁的绿是主调,淡雅的白是插曲,绿白相衬相互渲染,绿得养眼,白得醒目。站在槐树下,你会真切地感受到如沐浴春风如临仙境。

槐花开了,我还来不及关注,她就已经在默默绽放了。枝头的白与时光的逝去相映成趣。你瞧,她花冠若蝶,一身玉衣素裹,那浅浅的玉牙一簌簌悬挂于绿叶之间,即如串串珍珠,又似串串风铃。槐花美得让人舒心,香得让人陶醉!

老槐树伸展着茂密的枝丫遮蔽起一片阴凉的天空,人们坐在老槐树下乘凉,感受着夏天的凉爽。孩童戴着槐花编织的花环,兜里装着槐花,手里攥着一把槐花,嘴角蠕动着甜甜的香槐,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望着那沧桑魁伟的老槐,闻着这淡远清雅的繁花,一切仿佛都随风而逝去。我忍不住用手去抚摸老槐树,触摸着她的皮裂,感受着她的沧桑,细数着她那沟壑般的伤疤。这也许是岁月的残骸,也可能是弥留的记忆,但她成为我们整个村子的信仰,成为我们谁都不愿割舍的情感纽带。不管走哪里,我们都是老槐树养育的子孙。

万事皆有缘,我与槐树相识想必也是机缘。这些年来,我活得越来越尴尬和窘困。我无所适从、心灵荒芜,真想逃遁这世俗的一切,寻找一片清净之地。看着这棵古槐,也许她早早就等在这里拯救我吧!我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整个一下午,我和古树不停地说,关于生与死,关于贫于富,关于快乐与痛苦。树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每一个答案都是赐给我的宝贵财产。记得一位哲人说过:信念不死,你我都在天。那么树的信念是什么呢?可能是天命不灭就自强不息吧!

又见槐花

文/龚保彦

吃过晚饭,和妻子在厂区外山坡上散步,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缕扑鼻而来的十分熟悉的甜香,身心不由得陡地一振,是什么花的香味有这么大的魅力?我立即抬起头,在四处碧绿的庄稼地里和远远近近坡梁道畔仔细寻找起来。

哦!原来是槐花开了……

暮色中,只见高高的地坎上那白得像雪一样的繁密的槐花,坠满叶色青青的一棵棵槐树枝头,微风吹拂,甜香四溢。

看到那满树淳朴洁白的槐花,我立即就想起一件与槐花有关的往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我年龄尚小,还在老家一所四面围着围墙的土庙里上小学。邻村的姑娘小麦也在这所小学上学。

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和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不但秀气漂亮,还极为聪明伶俐,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全校名列前茅,不仅深得老师和同学们喜爱,还被老师寄予厚望。

可是,由于她家人口多,再加之她母亲上山打柴时不慎从一个石崖上摔下来跌断了腿,常年瘫痪在床不能自理,为了同父亲一起照顾母亲和弟妹及干家务活,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她,只好中断学业,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背起书包回到家里。

离开学校那天,也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四月天,学校门外和学校院墙外四周的一树树槐花开得正艳,浓郁的花香成天弥漫在古朴简陋的校园里。

蜜蜂在花间嘤嗡喧鸣,蝴蝶在花间翩跹起舞。

老师和同学们都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出学校大门。

她已走出校门好远了,再也忍受不住离开自己心爱的校园中断学业的那份悲痛,忽然眼泪花花地转过身跑回来,扑进女班主任王老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不但同学们和她哭作一团,连一向对同学们都像慈母般的王老师也泪流满面,抽泣不止……

虽然从此再也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成天坐在安安静静的教室里上课了,但小麦那颗幼小的心灵对知识强烈渴求的愿望,却一丝一毫也没有减退。

有一天干完农活后,她独自一人来到学校王老师住处,对王老师说她想在空闲时间自学。

王老师十分惊讶,为她这种在逆境中自强不息的精神深深感动,答应每学期开学卖给她一套新课本,并尽全力辅导她。

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干完繁重的家务活、照顾完母亲和弟妹及参加完生产队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小麦就忙里偷闲,经常拿着书本来学校向王老师请教一些问题,让王老师教她认一些她不认识的字。

尽管常常累得一副小脸儿上满是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极不相称的憔悴和疲惫,但她仍然坚持不懈,乐此不疲。

可第二年春季开学都好长时间了,王老师还不见小麦来学校拿她给她留下的一套崭新的语文和数学课本。她虽然多次托与她同村的一个同学给她捎口信,让她尽早来学校把书拿回去,可还是左等右等不见她的踪影。

但到了四月底一天,一个不幸的消息突然传来了,王老师听到那个给小麦带口信的孩子说,小麦在山上一棵高大的槐树上采摘槐花时,不幸坠树受重伤了。

王老师大吃一惊,急忙赶了十几里山路来到她家,这时她才知道,小麦是为了采摘槐花去街上卖,凑集买书的钱,才从槐树上摔下来右腔三根肋骨折断受伤的。

王老师俯下身子搂着躺在病床上的小麦那副瘦弱的病体顿时泪如雨下……

可小麦却忍着疼痛、异常坚强地面带微笑对王老师说:王老师,请您不要伤心,我会好起来的,等我的伤好后,还要去学校向您请教学习上的问题。

王老师为这个坚强不屈孩子深深感动,眼含泪花,强作笑脸,频频向她点着头说:好的!好的!!小麦好样的,老师一定好好辅导你……

约莫三个多月后,也就是公历八月下旬,小麦的肋骨经过手术和一百多天治疗,终于康复了。

她一如往常那样,一边在家里帮父亲照顾母亲和劳动,一边抽空去学校王老师那学习。

由于她十分刻苦用功和聪明伶俐,小学毕业参加小升初考试时,以优异成绩考入一所县重点中学。

后来在亲戚朋友帮衬及接济下,她顺利完成初中高中六年学业,最终考上省城一所名牌师范大学,毕业后成为家乡一所中学的教师。跟她小学时的班主任王老师一样,在三尺讲台上不分春夏秋冬默默耕耘,为国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合格人才和优秀毕业生。

槐乡·槐花和我

文/安斌

1

关于我的家乡永寿县,我清晰的记忆中始终离不开丘陵、沟壑、黄土,偶尔还有枯树、昏鸦以及枯树枝上的喜鹊窝。而占据我记忆最多也最深的当属那满山遍野、微风掠过如惊涛拍岸的槐树林。那可是几代永寿人用汗水甚至生命换来的林子,据说有40万亩之多。因此永寿县有了一个非常接地气也凝结着永寿人情感的名字:槐乡。槐乡在中国只有一个,那就是永寿县,所以永寿县号称“天下第一槐乡”。永寿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槐乡人了。

这片土地曾经留给我的是原始的贫穷和淳朴的近乎木讷的乡民,似乎唯一令我自豪的是因贫穷而衍生在性格中的朴实和厚道。永寿的山川河流,树木花草曾一度尘封在我的灵魂深处,像正在酿造的一壶老酒,只可闻其香,不可品其味。然而今天,我的淳朴厚道的槐乡人终于像一种符号一样跳跃在我的文字中,它的昨天和今天成为一种令外界向往和了解的神秘之处。近几年来兴起的乡村游、农家乐、生态农业等人们热衷的户外活动,聚光灯一样地聚焦在这些原始的丘陵山区。这些打着原生态烙印的山山水水出乎意料而又合乎情理地成了生活在钢筋水泥里面的现代人最喜爱的去处,在槐乡人眼里最平常不过的花草树木、沟壑崖畔在这群人眼里成了难忘的景点,奇妙的大自然和奇怪的人类始终演绎着奇特的游戏,这也许是我意想不到而又出乎意料的变革吧!

很久就想写一篇关于槐乡和槐乡人的文字,将沉淀在我血脉中的情感抒发出来,也不枉做一回槐乡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内心的负重感和负罪感日益剧增,因为迄今为止我还不能完整地拿出来一篇真正描写槐乡人的文章,这或许是对生我养我的槐乡和槐乡人的一种薄情吧!

一个人情感的自然流露,或者是浸泡在血脉中的亲情复苏,或者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苏醒,或许是人性善良带来的良心发现。我对于槐乡以及槐乡父老的情感无可厚非地就是浸泡在血脉中的亲情复苏。作为土生土长的永寿人,从小闻着槐花香、吃着槐花疙瘩槐花饼,浑身上下透着槐树的坚韧和厚道,这是我对槐乡还有槐乡人怎样的一种感情啊!

我突然想起了我那像槐树一样的爷爷,他如黄土中的土疙瘩一样土气却如槐树一样挺拔。年轻时被抓过壮丁,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也许经历过死亡磨炼的人最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也最看重人间情分。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印象中我爷总是坐在门前一棵倒了的槐树上,看着来来往往奔走在门前土路上的人们,大声而热情地打着招呼。多少个炎炎夏日,我善良的爷爷将走路乏困饥渴的陌生路人领进家,招呼家人倒水做饭。又有多少个寒气逼人的严冬将上门乞讨无处安身的老人让进屋,吃饱喝足后安排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和他一道顶足而眠。成人后回想起爷爷的善良和厚道令我唏嘘感慨。这就是我如槐树一样的爷爷,他代表了一代槐乡人共同的人性特点。这就是我如槐树一样的槐乡人的情怀。我不知道,这是一代像槐树一样的永寿人的秉性,还是一代人的本能?但我知道,这绝对是一代像槐树一样的永寿人的厚道和善良!

2

我曾经站在门前一棵高大的槐树下,仰头端详着一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树皮粗糙,身躯龟裂、浑身长刺的树,竟然能开出白如雪花,形如鹅羽的花朵,而且还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大自然对世间万物的恩宠简直妙不可言。永寿人钟爱槐花,槐花也在永寿这块土地上开得蓬勃,开得茂盛,开得洁白。这也许是大自然对永寿人的馈赠吧!

每年五月,正是春天极盛的时期。永寿的槐花,迎着春夏之交的和风细雨,静谧而又蓬勃的开放。“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读着这首咏赞槐花的诗,想着古人面对洁白芳香的槐花,激动地有感而发时的情景,不禁为这小小的花朵而感叹。永寿的槐花,已经远远超出了古人的想象,那是万顷波涛上的朵朵浪花,那是蔚蓝天空下一片片飘荡的白云,那是嬉戏在湖面上无数的白天鹅……微风掠过,涛声阵阵,在春风吹拂下,盈盈暗香扑鼻而来……这就是永寿的槐花,长在树上,开在永寿人的心里。近几年,永寿人为了吸引外来客人观光旅游,每年都适时举办“槐花节”,包含着永寿人情愫的槐花,终于从大山深沟中走出来,向世人展示着它不同凡响的一面。每年的‘槐花节’期间,不大的永寿县城突然变得热闹而拥挤,挂着不同牌号的车辆在永寿县各个村镇往来穿梭,操着不同方言的人们惊喜而兴奋地在槐树下逗留、嬉闹。寂静了一冬的槐林热闹非凡,红男绿女们在槐林中尽情畅游,空气的丝丝甜意沁人心脾。槐林深处是养蜂人的天地,天南地北的放蜂人犹如蜜蜂一样地忙碌着。“一年四季春常在,最美不过永寿行”。这是放蜂人对于永寿槐花发自内心的赞美。永寿的槐花蜜,白色透明,清亮诱人,不易结晶,内藏着槐花的特有香气,是中国蜂蜜中的上等蜜种,所以有“南有桂花蜜,北有槐花蜜”的说法。洁白如雪的槐花,就像绿色海洋中腾起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一簇簇成团,一串串成堆,停落枝头,随风摇曳。花香引领着蜂群飞进槐林,不知疲倦采摘花蜜,编织着它们美好的生活。借着春夏的柔风,把醉人的香甜送给千万家!正如唐朝诗人罗隐的《蜂》所言:“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这是一种勇于奉献精神,绿叶成波,百花如浪,这是生命的凝聚,是天蕴地育的绝唱!槐树、槐花、蜜蜂,构成了大自然无比和谐、无比美妙的画面,共同演绎出一曲天地间动人心弦的合奏曲,构成了槐乡一道靓丽的风景。

槐乡的五月,是一个飘香迷人的季节。因为有了槐花,它便承载着太多、太厚、太重、太浓的情怀。永寿的槐花,把象征着生命的纯洁挂在枝头,开得素洁而娇丽,以它素雅玲珑的形态而闻名,以它默无声息的清香而逗人爱,惹人醉。永寿的槐花,预言着槐乡人金色的希望。

3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槐乡的水土养育着槐乡人,槐乡人像槐树一样朴素,像槐花一样纯净。作为土生土长的永寿人,我的情感深处有着槐树深深的印记。

当我们满怀希望,满怀激动地栽下一棵树的时候,其实就是把我们的心植入泥土里,渴望有朝一日长成参天大树,渴望能开花结果。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过去了,人类社会已经繁衍生息了几代人的时候,这些当年的树木历经风霜雨雪可能已经古木参天了。从这棵树身上后人完全可以读懂前人的故事。所以树是有灵性的。一棵树,代表着一方人,代表着一方人的秉性,而生长在永寿的每一棵槐树,犹如永寿人一样善良朴素。蓬勃地开在树枝上的槐花,正是永寿人个性的结晶,它体现了槐乡人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性格和不畏严寒酷暑与生活抗争,向命运宣战的无畏精神。从树到花,从花到人,这是人类融入大自然犹如鱼儿与水一样的完美结合。我赞美槐树,赞美槐花,在我的身上,同样有着槐乡人的一种精神,一种从肉体到灵魂的演化和融合。每当我站在满山遍野的槐树林边,望着密密匝匝笔直而挺拔的槐树,我的眼前就浮现出父辈们抡起铁锹在山里洼里、沟边河畔栽植一棵棵树时的情景,父辈的精神,父辈的一腔热血与情怀就如这槐树的根须一样深深地扎在了这大山深处,滋养着一棵棵树木茁壮成长。数十年后,毫无悬念而又无可争议地成为庇荫子孙的一片天。永寿人对于槐树的感情,是对生命的礼赞,是生生不息吟唱不衰的歌谣,是大自然与人类和谐共处,相容共生的永恒主题。永寿的男人正如槐树一样坚韧、顽强、从容,永寿的女人也如槐花一样谦和、平静、内敛,尽管不曾有过轰轰烈烈,但都在平平淡淡中延续着温暖和感动,尽管短暂,但却灿烂,繁华落去,便是精彩。

那是一种超自然的美!

春风十里,又闻槐花香……

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李雷

我的故乡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槐花开时,整个村庄都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孩子们都上树去摘串串的槐花,把它们捋下来,放进嘴里,甜丝丝、清幽幽的,好吃极了。

小时候,我也上树去摘槐花,不幸的是,站在树杈上的我不知怎地一滑便从树上摔了下来,树下还有一口枯井,我从树上直接掉到井里。那时,父亲在油田工作,只有母亲带着我在乡下过日子。正在地里干活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竟然迈不动脚步,最后在别人的搀扶下才回到了家,看到我还活着,母亲顿时瘫软在地。待她清醒过来,立刻抱我入怀,问我:“身上疼不?”我说:“不疼。”睡了一晚上,我对母亲说:“妈,我胳膊疼。”母亲赶紧带我搭了一辆大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县城。拍了片子后才发现,我的胳膊断了,无助的母亲泪流满面,不懂事的我莫名其妙地望着母亲。母亲擦去眼泪又带我搭上火车,到一个离家四百公里偏远的小村庄求医接骨。

下了火车,沿着轨道走了好久好久,总也走不到那个村庄,母亲就背着我走。待我们找到那个地方时,正是晌午休息的时候。诊所坐落在一个长方形的小院内,院里有一棵大槐树,给小院遮了一大片荫凉。可诊所的门却是关闭着的,听人说,两位医师的住处离这儿有七八里路呢。母亲就在大槐树底下铺了一块塑料布,让我枕在她的腿上,母子俩就这么耐心而焦急地等着。在淡淡的槐花香中,我竟然做了一个香甜的梦。睁开眼后,发现母亲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紧锁眉头,疲惫、无奈和深深的忧虑全写在脸上,但母亲年轻光洁的脸庞依然美丽端庄。

医生终于来了,给我接胳膊时,四个强壮的小伙子在我的前后左右“控制”着我,像是给我上刑似的。我大哭着喊妈妈。只见妈妈眼含泪水,哆嗦着嘴唇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猛地转过身去。妈妈是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啊。胳膊接上后,天已黑了,我们在一个老乡家住下后,母亲便去供销社给我买吃的。这个村子离供销社还有四五里路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母亲摸黑穿过寂静可怕的庄稼地,不时有黄鼠狼和野兔“嗖”地一下从眼前穿过,吓得母亲心惊胆战。那时母亲才26岁呀。供销社的门已关了,母亲又找到供销员的家里,说了许多好话,才买到了一包饼干。

岁月流转中,不知有多少个槐花飘香的季节匆匆走过。如今的母亲,脸上已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而我始终忘不了母亲带我看病时的情景,忘不了母亲操劳的形象,以及那个槐花飘香的季节。

槐香郁郁

文/马庆民

晚饭后,漫不经心散步在公园里。突然,一股熟悉的槐花香伴着微风飘然而至,寻香而望,青里透白的槐花,静悄悄地袭一身素雅挂满枝头,如雪似蝶。

儿时,我家院里就有两棵高大、古老的槐树,每到春深时,槐花便怒开盛放,香飘四野。

槐花清新淡雅,郁郁而香,这种香,不仅仅能停留在树梢枝头,更能被母亲做成美食,留在味蕾里,记忆中。如果说花朵的世界里,能称得上秀色可餐的话,我觉得非槐花莫属。它不仅可以做槐花饭、槐花饼、槐花菜等,还可以做槐花包子。

母亲做的槐花包子真真是我最爱的美味,一直从记事吃到参军。直到现在,每逢槐花开时,我都会馋得心向往之。

记得有一年,整个冬天无雪,开春又一直无雨,百年不遇的大旱,导致村子里的槐树开花寥寥数枝。但唯独我家院子里的老槐树没有受到影响,依然繁花似锦,香飘十里。一时间成了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趣谈,更成了嘴馋之徒的垂涎之物。

为了保护好院里的槐花,每天上学我都会反复确认是否锁好了门;放学后也顾不上玩耍就直接回家看护。谁知如此小心,后来还是招了“贼”。

有一天,从地里回来,开门后发现院里散落一地槐花,还有几段扯断的枝桠。向树上望去,只见“贼人”马小明正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我。我大声呵斥他滚下来!待他滑到地面还未站稳,我就跑上前去用力地把他推倒在地,并骂他是贼。也许自知理亏,马小明并未有任何反驳,抹着眼泪,悻悻地离去。

待母亲从地里干完活回来,我便把马小明偷槐花,并被我打倒在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本以为母亲会赞赏我护花有功,但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把散落一地的槐花,小心翼翼的捡起;洗净,焯水,调馅儿,和面……不大会功夫,槐花的清香便从那一股股白气中氤氲开来,我淌着口水,迫不及待的等着母亲揭锅,盛篮,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但母亲把槐花包子盛篮后,却对我说:“给小明送过去吧,你们一起吃。”

“什么?让我给贼去送包子?”我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去吧,孩子!小明的父母都不在了,孤苦伶仃地到乡下来同爷爷相依为命。他只不过想吃点槐花而已,并不是贼,以后千万别这样说他了。”母亲的话坚定且不容置疑。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马小明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怪”,平时不和别人说话,也根本不和任何人玩儿,更没有一个好朋友。原先我们都以为他是从城里来的孩子,看不上我们,谁晓得他的身世竟如此可怜。

第一次来到他爷爷家,我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屋内的马小明正给生病在床的爷爷喂馒头稀饭,对于我的突然来访,他有些惶恐,也有些羞愧。但我说明来意后,彼此相视一笑,之前的“恩仇”也就一笔勾销了。

从那儿以后,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时常会一起去田野抓蝴蝶,去河里摸鱼,爬树掏鸟窝……也会在每个槐花开放的季节,坐在槐树上吃着槐花包子,谈论梦想,憧憬远方。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又是一年槐花十里香,总情不自禁地在公园的那些槐树下驻足。

这些槐花依然清香四溢,我却再也寻不到那些逝去的时光,远去的童年,唯有深深的记忆,像这郁郁的槐香,在心底荡漾。

清欢有香是槐花

文/祝宝玉

在乡下,槐树是再普通不过的树种了。虽然平凡,却在每年五六月份陡然光彩起来。你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它们的枝头挂着一串串洁白的槐花,不禁又惊又喜。

老家村东头有一行槐树,约十四五株,白露过后不久,就见它们的枝头显露出淡淡的嫩芽,再耐心等一两天,便结出白色的花瓣。远观,白色的花瓣上浮着淡淡的翠绿,晶莹如玉。春风吹动,所有的花串都颤动起来,一朵朵玲珑剔透的花瓣,紧紧地簇拥在嫩枝上,还有淡淡的槐花香荡散开来,把整个村庄簇拥在香海之中。

槐花的香味很特殊,不是茉莉的幽香,不是苹果的郁香,也不是金桂的醇香,槐花香味甘甜淡雅,撩人心脾却又若有若无,有苏轼笔下“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的味道。

槐花不仅具有观赏性,且与吃是能联系上的。我祖母的故事里常提及槐花饭,在青黄不接的年代里,玉米面拌槐花或麸糠拌槐花也是难吃到的。我问祖母槐花饭好吃吗?祖母反问我你说呢。当然,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因为我没吃过。在祖母似是而非的反问里我对槐花饭产生了好奇,或者说是想尝一尝槐花饭到底是什么味道。为此,我跟母亲提了好多次。后来母亲说我嘴贱,但还是为我做了一顿槐花饭。过程不复杂,把槐花漂洗干净,放入食盐和调料,拌上面粉,上笼蒸熟就可以吃了。说实话槐花饭除了有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吃。

我所工作的村小学旁边也有一株槐树,这几日也正槐花盛开。前天下班之后,我特意过去看看,只见槐花零落一地,想必是那些调皮的孩子所为。我先是心里责怪那些孩子太没教养了,糟蹋了美丽的槐花,后又想,那些孩子们懂啥啊,他们只不过觉得槐花好看才攀树去摘的,他们也爱美,只是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来表达,待教育之后,他们会明白的。

想把散落于地的槐花扫起,但又打住了这个念头,“黛玉葬花啊”,我这么做恐又落人话柄。好吧,缘来缘去,还是任春风来收拾残局吧。

尽管这个季节里百花盛开、馨香满园,但我依然喜欢这素雅的槐花,如同我选择了清贫的生活,不需要浓郁芬芳,只需粗茶淡饭,一瓢清欢。

我的家乡槐花开

文/张娟

有一种美丽的情缘,叫做不请自来;有一种美丽的邂逅,叫做梦里花开。一个人不管走的多远多久,灵魂里都会安放着这两句话。也就是说,每一个人的灵魂里都住着家乡的某一样事物,或一样菜,或一树花,一年又一年,不用邀约,不请自来,而且不单单是纸上的归来,而是灵魂的皈依,眼神的穿越。不信,请看家乡的各种花,以时令而开,不争不抢,秩序井然地跟随季节。桃李过后,樱花漫,樱花落街,槐花艳——真的,家乡的槐花又开了。

其实那日,我匆匆忙忙去接孩子,车驶过永幸河畔的几丛绿荫,透过昏暗的车窗,几位戴着草帽的老农伸长脖子在路边的老槐树下拉扯着什么,几棵苍老的槐树上挂着一串串青粒的还未成型的槐米。当时,我摇了摇头,因为清嫩的骨朵还在做梦,槐米小的还那么微不足道,味蕾何必那么迫不及待。一晃又两周过去,其间,纸鸢被放飞,樱花落地被踩踢,日子在起承转合间抵达四月的末梢。

就这样,我一直没觉意,日日匆匆忙忙,上班、下班、家务、学习、母亲又住院。直到昨天傍晚,我的年迈的老父亲在大门外等我,等我接孩子回来,拎给我两包槐花。雪白的花瓣,嫩黄的蕊,已经大朵大朵地绽开。我一时语塞,一丝抱暖的感慨又加深了我对亲情的理解,乡情的皈依,梦回少年。

想起八九十年代的故乡的槐花开,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清香,明晃晃的白,白的刺眼,白的晃动人心,白的像灿烂的笑脸。风里染上了白,风染上了香气,风轻拂味蕾的盛宴。小时候的我,机灵勤快,又兼爬树高手,最主要的,那时候的我,周末有大把的时间,乡邻们不需要花言巧语,只需轻轻呼唤一声,“娟子,帮个忙。”我就蹭蹭爬上树,帮他们采摘。脚踏苍老黝黑的槐枝,目羡满树洁白,整个村子都在视野里展开,铺排成红砖茅檐温馨相间的90年代皖北农村的画卷:哪家的鸡飞上了屋檐,哪家的小猪吃饱了在圈子里悠闲,哪家的孩子梦中呓语,哪家的砖瓦房盖得气派,哪家院子里的花开了我要记住去要一朵斜插发梢间。我采摘下来了满篮子的香甜,满篮子的时令新鲜菜。乡邻们可以随便拿着篮子来分,不像现在的城里的人们,吃什么都要买。采摘的槐花怎么吃呢?大多数的人家都是拌上面,盐,葱蒜,上蒸笼蒸;要么是团成饼块,在油里炸,煎;要么做成汤面。做出来的被称为槐花饭,槐花团,槐花汤,名字贱,却温润亲切。乡亲们不会用语言宣扬槐花的价值,只是用心情和味蕾辨别它的清甜、细滑,只论时令和舌尖上的美不堪言。那时候的锅碗瓢盆间肉鱼尚省略,但是最醇的乡情可以入灶,闻香识菜,没来得及采摘的乡邻可以串门子讨一口新鲜。

这个傍晚,落日熔裁着美丽的小城,我特意去寻城里永幸河边的那几株老槐树,已经花开满头,已经衰败满头,枝条被拉扯的不成样子,一道道被钩钺划开,一道道赤身裸体的白。叶子尚未稠密,淡黄浅绿明亮黠眯着眼,无精打采。城市的槐树总是这样,给我灰头潦耳的沉重。当然,土地开发,父亲告诉我乡间的槐树也没几棵了,也被采摘的伤痕累累了。但是,无论城里或乡间,老槐树从来不跟人们讲条件,一蓑烟雨之后,依然浅酌醉笑,挺拔起来,回归力量和坚韧,青翠欲滴,为人遮阴送凉。一棵树的生命就是如此,没有惊天立地的宣言,不择地而生,不因人的暴虐,而凄苦而哀叹而自抑;尤其一棵树的生命绽放的艳,一树槐花开在穹庐之外,绽放惊天动地的爱的誓言,不因时而变,壮美灼烈耀眼灿烂——给人暖,给人味觉的留恋,给人乡情的皈依,给人夜夜回归的月圆。无论走了多久多远,只要闻得那一树花开,味觉便抵挡不住诱惑, 文字便抵挡不住一双老茧的手按下醒目的思念!

又是一树槐花香

文/兰馨若冰

有一弯月儿在深蓝的天空上,真象邻家女孩那弯弯的眉毛,清新又俏丽。空气中有槐花的香味。哦,是槐花开了吗?

在我家门前,有一棵不大的槐树,每年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就有一串串的槐花,在新嫩的绿叶之间,像从树枝间流溢出来的洁白乳汁,一滴滴骤然凝固在空中了,让人在万象俱籁的一瞬间感到心旌摇荡。前两天,我看槐树时还是一树新绿,今天槐花就开了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槐树下,槐花那淡淡的清香便弥漫开来,抬头,真的开花了,一串串,一簇簇从树叶间垂下来,在月光下,朦朦的,像一串串白色的风铃。

我不禁抬起手臂,想拽下一串来,只是太高了,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忍不住一个人微笑了,那一弯月儿在树叶的缝隙中,只看到翘起的两端,又像邻家女孩那美丽的笑脸上翘起的嘴巴,呵呵,月儿,你也在笑我的痴吗?

微风吹过,暖暖的,那沁人心脾的槐花香,就随风飘散,思绪也在这袭人的香气里飘飞好远。

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每到槐花含苞欲放或微微绽放时,妈妈便会摘下一串串的槐花,拌上面,再加进盐和调料,放进笼上蒸,蒸熟后,加上香油和香椿做的调料,嚼在嘴里,甜甜的,香香的,软软的,几乎可以和美味佳肴相比。 有时妈妈还把槐花拌成饺子馅包饺子吃,或者槐花太多吃不完时,妈妈把它放在太阳下晒干,等冬天缺菜时,拿出来放在热水里榨一下,再配些别的菜,炒着吃,感觉味道独特的好吃。

出嫁后,婆婆也变着花样把槐花做成各种美味吃。哦,想来妈妈也肯定会在这时候蒸一些槐花的,等我们回去吃。如今,婆婆的身体不好,也一定还无法忘记槐花的美味。我也要学着做一些,至少让吃惯了鸡腿和香肠的儿女们,也可以品尝一下这样天然的绿色食物。

“看啊,月色正明,槐花正香。”这是汪国真的诗句吧,高中时,曾经非常喜欢他的诗歌和散文,意境优美,富含哲理。哦,这个时刻,这样的诗句正合了这样美好的意境,我想:美好,如果有味道的话,应该就是槐花这样的味道吧,淡淡的,甜甜的,纯纯的。

槐花有情

文/龚明举

故乡的公路两旁,有许多粗大的槐树。槐树植于何时,由何人所植,我无从知晓。只是从那苍劲的树干,龟裂的树皮,遮天避日的阴翳里,可以推测它们至少能与我的祖辈们同龄。儿时贪玩,上学放学之际,总是成群结队地在一棵棵槐树下磨磨蹭蹭,甚至在树上蹦来跳去。

春日里,青白相间的树冠一眼望不到边。槐花迎着艳阳拼命地绽放,在路旁筑起两道芬芳的花墙。走在林阴下,闻着醉人的花香,听着蜜蜂的欢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蜜蜂一起跳起来,唱起来,飞起来。微风过处,槐花飘落如雨,给春日的路面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三十多年前的我们,不知零食为何物。放学时,胆大的伙伴把书包向任意一棵树下一扔,猴子似的爬上了树。先捋两把槐花放进嘴里,再摘几枝丢给树下那些胆小的,然后坐在树丫上专挑又白又香又鲜的花儿一趟吃到饱。下树时,还不忘摘下一大枝,扛在肩上,一边走一边吃。春天的槐花竟成了我们充饥的美食。

童年是短暂的,学生时代也成往事。恍然间,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从此辞别了故乡,辞别了故乡的槐树。前不久一个初秋的夜里,我来到初为人师的小学校里。到学校的第二天清晨,我惊喜地发现,寝室的窗外竟是满山的槐树。虽然没有故乡的那么粗壮,那么茂密,却给了我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窗外的槐树年复一年的春花、秋实,夏荣、冬枯。孤独时,将我陪伴;哀愁时,把我慰藉;成功时,为我欢呼;坎坷时,给我鼓励……

多年的教书生涯,洗磨掉了我那种“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的豪情,同时也给我留下了痔疮的病根。一旦发病,叫人疼痛难忍,坐卧不安。妻从医书上看到槐花有止血、凉血的功效,是治痔疮的一味良药。因此,每年暮春时节,阳光明媚,她都要背上背篓,带着几个邻家的小孩,上山采摘槐花。妻把槐花采回来,一朵一朵地从花柄上摘下,摊在太阳下晒干,收集在一个袋子里,常年给我泡茶喝。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坐在电脑旁,在键盘上编织着一些或长或短,或真或假,或喜或忧的故事。妻总是在写教案、批改作业的闲隙,不声不响地沏上一杯槐花茶放在我桌上,随即转身离去。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看着杯口袅袅而上的水雾,不正像妻多年以来浓郁而又绵长的爱意吗?

我的肠胃里吸收着槐花的营养,血液里流淌着槐花的汁液,文字里飘散着槐花的芳香。我对槐花有意,槐花对我有情。

五月/槐花/如妻

文/陈姓名人

正是/ /人间四月芳菲尽,五月槐香正荼时//

叩开五月的清晨,海城三环郊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泥土和青禾生长的气息,如同提神的丹丸一般让人意爽和着迷。我展开慵懒的臂膀,祛除惺忪的睡意,推开房间的窗户,透一透这闲闭以久的房子,室内呼吸了一晚的空气。忽而一种馥郁熟稔的味道合着晨曦的光华自窗鱼贯而入,投送入我的鼻息。“是的槐花香”,我高兴得大呼,兴奋的神经立即被唤醒,寻香而觅,依着十一楼的高度沿俯瞰的视线逐渐下寻,终于在楼后对面仁荣的校园里,发现一树槐花正恣意、大度、寂寞地开放着,那细腻、独特、带着牵绊的馨香,无声地弥漫在片有限的天地。四围的树林已是浓荫匝地,这一树素洁如雪的洋槐花浮于绿叶之中,就如旧时典雅的中式旗袍上刺绣点缀的素花一般,处俗而又超俗,缀满在枝端。这景像在我工作的吉隆工业区里是无法能享受到的,也只有家乡才有如此好空气……

五月,是一个多情的季节。因为有了槐花,她便承载着太多、太厚、太重的情爱。在我记忆中最难忘和盛情的槐花,莫过于儿时的印象。是那海丰青年水库岸旁的山坡上,儿时经常和朋友们去那玩,这里有满山的槐树,一到五月,那一串串,一嘟嘟的槐花,几乎在一夜间就涂满了整个山头,不声不响,她素洁无华。在百花争相斗艳逝离后,槐花便自告奋勇地登台,默默地为晚春谢幕收场,她不张扬,也不求赞赏,只为在春天里奉献自己的甘甜和馨香,便无声而寂寞地开放着,退却红台,谢去雷掌,平常独特,就像默默劳作的母亲,性格一样,不浮不躁、不争不抢,不卑不亢,远离浮华,安心于平凡和朴实,一心随和地为着家人和孩子们奉献着自己。

五月,又是一个让世人敬重的季节。那是被世人赋予了神圣而伟大母爱的特殊日子——“母亲节”。于是,美丽的天使,便顺着天意在这里注入了妻子的大度、随和、伟大和无私的精神内涵。如此这般,槐花和母爱,她被历史用千载难得的机缘融合在了一起。你看,那绵绵铺设在平地、丘岗、山谷的树树白素,厚重、亘古得如同母爱一般,承托着坠坠欲垂的素洁花束,彰显着母爱承重和朴实的完美聚合。

槐花如霰,一如祖母那蜡黄的回忆一样沉重,带着模糊而绵长的记忆丝线从苦难的岁月中走来,缀满枝头的白色花冠里,每一颗都被打上了伤痛的烙印。祖母子女不多,在那个缺衣少粮的岁月中,生活压力无疑如同肩负着大山般的沉重,为了养活这个个面黄肌瘦得如同非洲难民般孩子们,祖母挖过野菜,就连冬天烂掉在地里苦得难以下咽的冻红薯,她都吃过。在那些青黄不接的岁月,父亲也就成为了举家活命的依靠。风吹,雨淋,日晒出门在外,靠着那点小生意,养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家,爷爷,奶奶和我两姊妹五口人才得以活撑过来,提起这些,经常看到祖母的眼中总是老泪花花,就如那满树槐花瓣落般地倾下,儿时贫苦以过,生活还要继续,如今我也年近半百,身为人父,也快儿孙满堂,生活也不同往时,是该好好珍惜,不能总是怀念过去,更应展望未来……

五月 槐花如霜,亦如妻子那样一般可敬。妻子是平凡的,平凡得如同这株淳朴的槐树一般。在我的记忆里,妻子总是忙碌不停,随我东奔西走,每天都是日出而作的忙着厂里的事务,经常夜深不息,为了我的事业,家和子女们,从不言劳幸,也不做叹息,默默承受着生活的重荷,无声无息地奉献着自己,毫无报酬,没有索取,多像这满株的槐花一般,素容陋装、无乞无求、却又安静地撒香播馨,在这里我以没需找出更多的赞美语言来表达,对您,只有心存谦意,老婆你辛苦啦……

昨日,在没有联系的情况下,老婆只身开车从吉隆去看望在广州工作和读书的孩子,车后箱里装满着自己亲手做的各种孩子喜欢的家乡小吃,和家乡特产。她总怕孩子们没有东西吃,在外面会受苦,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想给孩子一个惊喜。她是孩子们心目中最美丽的母亲,孩子们都恃别喜欢在妈妈面前撒娇,和妈妈最好。

她为了生活整天忙碌,都忘了自己是何时被操劳,榨干了青春的容颜,又是何时被时光,噬去了满头曾有的青丝,看着亦如这五月槐花般的可敬的伟大母亲,看着随着岁习慢慢变老的妻子,我不知是哽咽而无言,还是无言而哽咽,心痛不己。是啊!在她母爱的博大和无私里,可以看到,现在的孩子们有多幸福。他们就像放飞的鸟雀一般,无忧无虑,快乐无比。老婆啊!没有了你,孩子们哪会有他们今天各之多彩的生命华章。

五月里的槐花,如妻子那素洁的性格一般可爱。槐花开得无声,素容的花蕊总是在安静中绽放,馨香里裹着朴实因子,活脱一个淡淡生活的女子。就像是妻子。一般的谦和、勤劳、不肆张扬。看到妻子默默地爱我、爱家、爱孩子,不为世事纷扰,不为繁华所动,想必这世间女子在成为母亲之后,便怀就了这槐花的性情。少一份浮躁,多了几份稳重,少了一些争强,又多了些许责任。这也许就是母爱的魅力所在吧!不要姹紫和嫣红,不求锦缎和繁华,从平凡中去自我超脱,默默地倾吐馨香,以谐和和感化把这方寸空间装扮得如此舒适而典雅。其实素洁不是简单,陋白才是大方,槐花如妻,妻亦如槐花。

槐香的五月里,季节和槐花共同倾注和演绎着整个人类母爱的世代轮回,呈现了整个女性生命里最精彩的华章。我爱槐香的五月,她有如母爱的博大,我爱我的妻子,她如五月的槐香,她亦有着博大的母爱,为了孩子幸福,散着她独有的花香,永不调谢……

今天值此母亲节之际,祝老婆节日快乐,一辈子开开心心。

写于 2013.5.12.母亲节

五月槐花香

文/宇不传何

槐花开了,开的正是时候。

“日晚倦梳头”,五月的南开园有着少妇般慵懒的美态。当敬业广场的西府海棠轰轰烈烈极尽一时之炫而燃烧殆尽之后,马蹄湖的荷花仍在酝酿着仲夏夜的梦幻舞会而默然无声。此时的南开园青黄不接,疲态尽出。所以我一直期冀有浓墨重彩的红花绿叶来撕破这种沉郁的格调。但令我始料未及竟然是久违的槐花,与这份格调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夏至未至时节,津城却俨然有了盛夏酷暑的威严。头顶着烈日骄阳,我孑然而行于南开园。神思游离之际,一缕幽香拥我入怀,沁人心脾。这清香熟悉,却一时难以叫出名字。举目四寻,发现竟是阔别已久的槐花,香远益清,迎风而立。

我不禁惊呼,槐花竟已然繁华如此了。眼前的这株槐树,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枝桠有如坚实的臂膀交迭,绿叶有如发须般蔓延,但槐花却如灯笼般层层点缀,挂满了整个枝头。我从未见过如此繁盛的槐花,满树的枝叶浓密却丝毫不能掩盖槐花的风采。每一穗槐花如灯笼般在绿叶中密密匝匝的点缀,像是绿色瀑布中激荡起的朵朵水花,灿烂洒脱。花穗上部的槐花已开至鼎盛,花瓣如白帆,蓄足了阳光的膂力就要远航;又仿佛是piano上的白色琴键,阳光下跳跃着曼妙的音符。而处在下部的槐花虽含苞待吐,但鹅颈瓶般曲滑柔嫩的腰身却已包裹不住内心的激荡,陈年佳酿般芳香喷薄而出。这清香清澈如春之雨水,幽谷之歌声,不妖不艳,不会惹人窒息。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内心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更令我惊叹的是,在南开园,此般槐花竟然举目可见。而我,身处南开园已两年,花开也已两度,竟然没有察觉!这是怎样的悲哀与自责啊!

我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次错过这个槐花季!赏花兴致油然而起,索性将身边的事情推之脑后,尽情徜徉于槐花遍缀的南开园中,或拍照留影,或啖食花瓣,好不尽兴。乘兴与尽兴皆得之,但我仍然觉得若有所失了。

故乡有一株古槐。

村子的东南角是空地,我们那里称之为场(方言中读第二声的)。刈麦秋收之时,这里是晾晒的地方,而闲暇之时,场北角的那株老槐树就成了大家唠嗑斗牌的好去处。槐花开放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黝黑矫健的老农,只脚踏树下的磨刀石上,手里的镰刀嚯嚯作响,越来越亮,直到和那槐花一样时,老农才收手,坐在磨刀石上,望着麦浪滚滚额原野,磕磕手里的烟枪,悠然惬意地吮吸吐气……

我不知道那株槐树经历了多少载的风霜洗礼,我只依稀记得,树干上皴裂的褶皱有我手掌那么厚。我也不清楚它花开花落多少次,但我清楚的是,槐花浪漫之时,也是我难得的大快朵颐之际。

槐花是可以吃的,而奶奶就是做槐花饼,粉蒸槐花的好手。依稀记得,弄堂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头上戴着蓝色的缀花手帕,端着长长的竹竿,颤颤巍巍地走到槐树下,眯着眼,轻轻地将槐花打下来,然后一只手攥着衣服前襟,俯身将槐花起来。打下来的槐花用簸箕盛着,老太太会把花茎一颗一颗摘除,然后洗净,晾干,和着细细的棒子面,拌的匀匀的,上笼屉蒸熟,然后再和着豆油细细翻炒,佐以各种调料,就是美味的粉蒸槐花。槐花饭嚼在嘴里,松软嫩滑,唇齿皆香。而我竟然可以为了一饱口福而在厨房里转悠小半天!

后来奶奶去世,我也就再也没有吃过这般的美味。再后来,随着村庄的变迁这株古槐轰然倒地,而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如此繁盛槐花了,直到今日……

惆怅缅怀之际,我似乎看到,戴着蓝花帕的老太太,端着粗瓷碗,颤颤巍巍地走出弄堂,声声呼唤我去吃槐花饭呢……

槐花深处人家

文/子薇99

楼下的院子里,有几株树的表现特别抢眼,碧绿的枝叶间,缀满了一粒粒白色如葡萄般大小的圆球形花朵,其上长满了一根根密密的细刺,与“蜂窝”的形状有点靠谱,只是,这些细刺伸出去的头部明显地膨大,显得圆润有弹性。蜜蜂、蝴蝶一大早便落在这几株树上,数量甚是庞大,如果夸张点说,大约一条街的蜜蜂、蝴蝶都赶来了这里。只是,它们显得不够安静,在满树的圆球形花朵上来回逡巡穿梭飞舞,忙得那叫一个欢。不知道这些小精灵们如此地忙碌,是在为这些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的花朵举办选美比赛呢,还是别有其它我们所不能知晓的深意。这几株树的枝叶与我家五楼的厨房窗户比肩高,每天早晨,我一边在厨房里做早饭洗碗,一边眼神不够用地欣赏着,这时候的劳作,便下意识地融入了大自然的诗情画意里。这些树究竟有着怎样的名称,我无从知晓,下楼后,见着正在小区里清扫垃圾的环卫工人,便扬手指着那几棵树问起来,师傅认真地探寻着我手指的方向,好一会子,茫然而略带歉意地把头摇了摇。

沿着青山街赶往乘坐单位班车的路上,有一个中年女子,天天地穿着一身或黑或灰的短袖运动服,手里牵着一只身形颇大的哈士奇跑步。她的头发随意地绾于脑后,五官煞是好看,身材也如同少女般的娉婷窈窕,该凸的地方凸着,该瘦的地方瘦着,摇曳出万般风情。二十岁时,她在半亩园跟着一个女子学裁剪,后来,嫁了人,裁剪的事便放下了,跟着男人做起了生意。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时光并没有在她的脸蛋身形上留下什么痕迹,生意场上的历练,日月光华的洗礼,倒是让她显得从容大气了很多。尤其是在晨风里带着哈士奇优雅地慢跑时,隐约凸显出几分贵妇人的气韵。其实,我是不喜欢宠物的,但这只宠物与她在一起,便那么的妥帖,融洽,美好。

每年的盛夏时节,天是湛蓝的,云是雪白的。蓝天白云的显形,是太阳火热光辉的逼射,还是某种神力将大海移到了天上,又将雪山搬到了天上,我无从知晓。鸽子,麻雀,白头鹎,蝉,在房檐屋顶枝叶间,走着,跳着,飞着,唱着。青山街两旁一棵挨着一棵的槐树上,花儿前赴后继地绽放开来,如同一只只小小的白色蝴蝶,迎风在枝头上荡着秋千,荡得累了,歇下来,然后,仿佛一个个仙女,提起裙裾,翩然落地。人行道上,花瓣铺满了薄薄的一层,我们的双脚从青山街踏过的每一步,都有着暴殄天物的窃窃欢喜。不时的,有那一粒一粒的花瓣,调皮地落上我们的鬓角眉梢,香芬袅袅,绵延不绝。我暗自纳闷,那些蜜蜂蝴蝶们,为什么无视如此美丽甜香的槐花,而齐齐地赶着去赴那几株不知名的大树的约会呢?这些绿意婆娑、花事缤纷的槐树们,若是知悉那边蜂飞蝶舞的热闹景象,可会心有委屈和不甘?

下晚,蜻蜓迎着班车的玻璃飞过来。从小,我便喜欢蜻蜓。每当看到蜻蜓落在低处的枝干或者墙壁上,我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到了近前,猛地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一把捏住。恼怒的蜻蜓勾下头来,张开锋利的嘴来咬我,但毕竟力量太小,咬得既不够威也不够力。它们的头部,两只硕大的眼睛,仿佛是人工刻意安装上去的玻璃弹子,色彩斑斓,那般夸张的美丽,岂止是惊艳,简直让人有了震撼之感。薄如细绸的翅膀,其间的丝丝脉络,清晰,灵动,简直就是九天仙女精雕细镂出来的杰作精华。流线形的身体,曼妙空灵,不可方物。此刻,成群结队的姿色各异的蜻蜓,它们正于低空盘旋飞舞着,令人眼花缭乱,却又透着华美隆重。是否要落下一场雨呢?

小区里的一对老人,每天傍晚时分,便从家里出来,沿着青山街悠闲地踱着步子。大半生已然过去,我无法揣摩他们年轻时的容颜。如今,从他们五官到神情都那么相像的脸孔上,我可以想见他们同风雨共舟楫、同甘苦共患难的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烟火岁月。白居易写槐花,“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我不知道白翁在写这首诗时,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种心绪。但此刻,看着这一对老人,步调匀停地走在落满槐花的人行道上,夕阳的余辉洒满他们的脸上身上,我的眼里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丝丝潮意。尘世间暖心暖肺的风景,这一对老人日复一日地融入其中。他们可知晓呢?

又逢槐花飘香时

文/杨恒战

对槐花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愫,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我感觉槐花是最浪漫、最美丽的花。

槐花属根生,相比草本的花,不需要一年一度的种植,也不需要施肥与浇水,生命顽强,一株槐花可以蔓延出许多株,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喜欢了。

幼时的庭院临着个大水坑,水坑的斜坡上,长满了或大或小的槐树。所有这些槐树都不是种植的,而是院内一棵大槐树的根系蔓延至院外生出来的,一株、两株、三株……直到无数株,成了一片槐树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每逢四月,洁白的槐花缀满枝头,一树树的盛开。香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庭院,沁人心脾,幼时的我就感觉生活在浪漫中了。

成年后,离开了村子,到外地求学、参加工作,那片童年的槐花林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渐渐成了回忆。但对槐花那种特殊的感情总让我眷恋、怀想,每每想起那一串串、一簇簇的槐花,就有欲醉的感觉。

如今,又逢槐花飘香的季节,打开朋友的微信圈,铺天盖地的尽是槐花,洁白、圣洁,仿佛可以嗅到它素雅的清香及淡淡的甜味。还有花做的食品,蒸槐花、槐花煎饼、蛋炒槐花……让人垂涎欲滴。

昨日,乡下一朋友突然来电说他老婆摘了好多的槐花,要给我送一些,我立刻兴奋了起来。

晚上,小两口子如约而至,用车载来满满两大纸箱的槐花。这槐花可不是普通的花,而是友谊之花。

小两口子都是村医,非典肆虐的2003年,我下乡驻村抗击非典,有缘结识了他们。本来村干部给我置买了灶具,但热情好客的两口子嫌我一人做饭麻烦,执意邀我去他们家吃饭。两个月的相处,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也许太激动的缘故,陪两口子喝酒,他们没多,我却醉了。摇摇晃晃的我是怎么把槐花搬至五楼的家中,已不记得了。只记得花香很快弥漫了每个角落,厨房、客厅、卧室、书房……

一觉醒来,已闻到了槐花蒸菜的诱人香味了,勤劳的母亲已做好端至餐桌上了。

父亲也在忙碌,正仔细挑拣槐花中的叶子,考虑这么多的槐花一时吃不完,还找来干净的袋子装满存入冰箱中。父亲年轻时,可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向来不问厨房琐事。如今却变了,竟心甘情愿当母亲的下手。母亲在厨房忙碌,他也常挤入厨房晃来晃去的,摘菜、扫地、抹桌子等。

待我洗脸收拾完毕,坐在桌前,爱人已吃了大半盘子的蒸槐花。细心的母亲特意为她备了一盘不带蒜汁的,爱美的她担心食了蒜汁会起痘痘。望着餐桌上诱人的蒸槐花和爱人夸张的吃相,一股感动的暖流涌入心头。

这槐花不仅仅是友情之花,还充溢着浓浓的亲情。我看到了近八旬的父母相依相伴的夕阳情,也看到婆媳间情同母女的和谐与宽容。

拿起筷子夹一口蒸槐花,细细品味,不仅仅是可口的美味,我还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槐花最是故乡甜

文/漆溪行者

槐花最是故乡甜

陕西/席平均

五月是花的海洋,到处洋溢着醉人的馨香。在这醉人的五月,故乡的槐花开了,开得那么香甜,那么芬芳。

槐树,是故乡分布最多的树种。或漫山遍野,或河渠沟畔,不用稀奇也无须惊讶,随处可见一株株、一丛丛的槐树,像一个个朴实无华的农人一样,宁静安详地坚守着故乡的恬淡时光。

五月的故乡是欢腾的,因为槐花开了。春的小手掀开了槐树的绿衣,打破了乡村的宁静,让漫山遍野的槐树热闹欢歌起来。你看,绿裳深处,一簇簇一朵朵,如霜似雪,云蒸雾霭,尽情绽放,故乡变成了槐花的海洋。每一棵槐树都不闲着,开得忙忙碌碌,开得热热闹闹。在枝叶间,一朵朵一串串,悄悄的吐蕊,静静地盛开,淡淡的溢香。那些苍劲嶙峋的老槐,枝叶细细的、圆圆的,新槐则枝干颀长,叶片肥厚,但繁密的花儿都鼓囊囊、整齐地排列着,簇拥着,熙熙融融的盛开着。故乡的槐花,大都是白色的,只有极少极少的粉墨或者淡红色的花相间点缀,让五月的乡村显得越发缤纷。真是:“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开得最艳的槐花应该数向阳的地方。因为那里光照充足,气温偏高,所以槐花比其它地方都开的早。洁白的花朵,嫩嫩的花瓣,淡淡的花香都为春天增添了一份素雅和美丽。相反,那些迟开的花骨朵,像一个个小铃铛,挤挤挨挨挂满了枝头,可爱的戴着青绿、淡红的小角帽像月牙,鼓鼓的含苞待放。

漫步故乡的槐林,人们无不惊诧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更仰慕于这无处不在的沁人馨香。

槐花是醉人的。故乡的槐花开了,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会被花香折醉,无论在哪个时刻都会神心迷离。特别是早晨起来听着悦耳的鸟鸣,呼吸着清新的槐花香味的空气,是多么美的一种享受。晚上更是特别。天上繁星闪烁,河堤蛙虫唧鸣,丝丝晚风吹拂,阵阵幽香袭来,淡淡的、幽幽的,此起彼伏,沁人心脾,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多闻几下,陶醉其中。

站在盛开的槐林,细细聆听花开的声音。那些蜜蜂蝴蝶扑翅徘徊,雀跃纷飞,在艳艳的槐花里匆匆忙碌,汲取芬芳。静谧的山谷,清幽的草地,温馨的时光,蓊蓊郁郁,嘤嘤嗡嗡,细细的、碎碎的,让人迷醉其中而流连往返,便勾起了许多儿时的美好回忆。

故乡的槐花开了,迎来了远方的客人。每年的五月槐花盛开时,天南海北的养蜂人都会到故乡的槐林来。选择一片槐树林,成箱成箱的将蜂箱搬到开阔的地方,有序排列,放蜂酿蜜。还有的养蜂人为了赶花期,提前搬来住下,等待花开。这些远方的客人大都是用卡车运来蜂箱之后就走了,留下几个人安营扎寨,和蜜蜂为伍,与山林作伴,看花开花谢。每当看到山畔炊烟袅袅时,就又多了一个追赶花开的人,多了一个养蜂人的家。

槐花飘香的五月,养蜂人和蜜蜂像鸟儿自由、尽情地在繁花间辛勤劳作。醉人的花香在蜜蜂忙碌的身影里,在养蜂人艰苦而充实的岁月中摇曳、沉淀,酿出了甘甜的蜂蜜。这种槐花蜜听养蜂人说是最好的春蜜,营养价值很高,还可以入药。每当蜂蜜酿成的时候,养蜂人都会招呼老乡们前去品尝,把春天里最美好、最甜蜜的东西与大家一起分享。

刚酿的槐花蜜清澈如水,如琼浆玉液,舀一勺万缕千丝,尝一口甘甜爽口,沁人心脾。然而,只要尝了一口,就不敢再来第二口,因为太甜了,甜得舌头都动不了。尝着槐花蜜,嘴里甜滋滋的,看着槐花,心里美滋滋的。就是这极其普通的故乡的槐花,却把美丽给了整个春天,把甘甜、芬芳和清白无私地给了人间。不由的想起了源林烟的《槐花香》:“五月槐花开,如雪似蝶徘。微微风簇浪,串串浮阳台。阵阵清芳沁,翩翩天使来。问君为何事?还世一清白。”

我爱故乡的槐花,槐花最是故乡甜。

故乡的槐花可餐。槐花不光以特有的芬芳吸引着人们,还成为大家桌上的美餐。当槐花开了,人们就会走到山野去,或爬上树去,或带着长杆钩子,拎个篮子、袋子去采摘槐花。人们采槐花一般喜欢选择尚未盛开的花苞苞,因为这样的槐花苞做的菜肴更筋道,更爽口。采来的槐花用清水洗涤之后,和点面粉,放点盐巴等调味品,然后搅拌均匀,焖蒸之后就变成了甜美爽口、不油不腻而且筋道可口的“槐花麦饭”了。还有人用槐花包饺子、做槐花饼子、槐花粥,味道独特,是农村人喜爱的美食。如今,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故乡的槐花已经从山林走出,进了超市,上了千家万户的餐桌。

故乡的槐花开了,春意更闹了。槐花蜜、槐花饭,故乡的味道,走不出这五月的故乡的时光。

故乡的槐花开了,迷人的槐林,诱人的芬芳,醉了农家小院,醉了山川城乡,也醉了游子的心房。

人间五月最芳菲,槐花最是故乡甜。

【作者简历】

席平均,男,1975年出生,汉语言文学本科,陕西省咸阳彬县人,曾用笔名漆溪行者、平原君。热爱文艺、文学,并致力于文学艺术创作。《陕西日报》、《咸阳日报》、《今日彬县》及《民声报》特约通讯员,陕西省彬县作协特约嘉宾。曾创办《蒲谷文学》;在全国各类期刊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和小说等作品200余篇。现在彬县县级国家机关供职。

【通联】陕西省咸阳市彬县人大常委会办公室

【邮编】7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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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槐花开五月天

文/李付志

刚刚推开五月的小窗,一树树洋槐花就迫不及待地爆蕾溢芳,与时令撞了个满怀。在北中国,在齐鲁大地,在胶东之野,在我家乡的每一处角落,洋槐花那骤然间的热烈,如琼如雪,如梦如幻,尽情诠释着春天的内涵。

深陷在洋槐花的氛围,一股淡淡的清香飘逸在身边,甜丝丝的,沁人心扉;暖融融的,温馨如母亲的手。看一嘟噜一嘟噜的洋槐花素颜朴质,好比那山间少女、河畔渔姑,清纯且不失曼妙。我焦虑燥热的心顿时平静下来,竟又涌上一阵阵莫名的舒恬了。

五月的天空很蓝,五月的叶子嫩得亮眼,五月的风吹得人面微醉微酣,五月的洋槐花灼灼其华,开得繁茂灿烂。它驿动着春之旋律,一串串花穗,一簇簇花钟,想象中便有一种天籁溢满谷川。

山陵蜿蜒起伏,溪水潺潺不息,洋槐林郁郁成海。徜徉在家乡的原野,我看到一片片雪白的思念在春天深处静静地绽放。在它蓦然触入我眼眸的那一刻,洋槐花铺天盖地的纯洁令我翩然惊魂。

洋槐花,如珠如玉如流乳,摇曳在晨风中;洋槐花,如粉如烟如行云,溶汇在晚霞里。在我的青葱岁月,在我秋水文章一般的韶华里,洋槐花的身姿,宛如诗经里款款而步的女子,那簌簌飘洒的裙袂,是风铃撞击玉佩的叮当。我因此而常常怀念春天。

着一袭青衣,挽一髻白云,洋槐花于春天的路口,用一生的笑靥迎迓轮回里熟悉又陌生的故人;于时光之径,浅唱低吟;于温柔梦里,花舞素洁。洋槐花啊,我怎经得起你指尖的一滴凝露,我怎经得起你一袖的漫天香雪?

这闪烁在生命记忆里的花,它的花语叫春之深爱。它饱经沧桑,它隐忍坚强,它大爱充盈世间,它给曾经贫困的乡村带来了许多香甜和乐趣。每逢洋槐花开五月天,我总会想起小时候,想起母亲那双灵巧的手和一颗知冷知热的心,她是怎样地用洋槐花来改善家中光景,带我们走过那段令人难捱的非常岁月。如今,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好多年,我再也吃不着母亲做的槐花饼槐花粥了,但洋槐花的恩德,和母亲的爱一起,永远烙印在我的心上。

“何道蓓蕾色不妍,尝味竟觉比蜜甜。不似荷花空洁白,堪比三分养命田。”

“平淡一生多慨慷,清新尽付众人尝。无华无欲亦无悔,惟愿地天都留香。”

谁在人间五月里激昂高歌,谁在辉煌之后又一次涉足远行?与永恒的洋槐花相遇成风景,携一腔绵绵不绝的精神之弦,弹拨生命的乐章,幸会年年岁岁的无尽佳期……

槐花飘香的记忆

文/沉默的天空

人间四月天,万木葱茏,百花争艳。淡紫色的桐花刚谢,雪白的槐花又盛开在山野,一串串槐花点缀在浓郁的绿叶之间,连空气中也弥散着甜丝丝的味儿。

凝望着槐花,我的思绪飘回到模糊又清晰的童年。小时候,家里穷,我和妹妹又是长身体的年纪。母亲就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做饭吃。生产队分的粮食又少,只有从山野间采摘各种野菜。母亲把野菜择净,用开水一罩,拌上玉米粉,蒸菜馍或者焖饭。记得母亲把核桃树花序(家乡人叫它核桃树吊子),捡回来,用开水烫了,用小油炒着吃,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味儿还留在唇间。

每年总是盼着槐花盛开,槐花开了,就能吃到槐花焖饭。我的家乡原来有一片槐树林,绿茫茫一片。每年四月,驻足岭上,绿荫深处一串串槐花像一个个白衣仙子在起伏的绿波上翩翩。这时节,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来到这里,采摘槐花。我和村里伙伴也不例外。放学后,我们风一样的登上山,分散隐没在槐荫深处。槐树叶子椭圆型,薄薄的,在阳光下透亮的绿。我们一边捋着槐花,一边往嘴里填。吃多了,口里甜腻腻的。母亲说生槐花不能生吃,吃多了会中毒的。可我们饿呀,谁听大人的话呢。边采边吃,我们之间就有人恶心起来。

采摘回的槐花,择净后,用清水反复淘洗。用滚烫的开水一罩,捞出来再用凉水一并,用手团干。然后母亲把新磨出的黄澄澄的玉米粉拌上,摊在筚子上蒸。灶口的火苗舔着锅台,不一会,香气飘逸,馋的我嚷着母亲快揭锅。

出锅的焖饭看起来不咋样,吃起来可香着哩。母亲调了蒜泥、醋和其他调料,还端出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吃得上的油泼辣子。母亲给我抄了一大碗,我吃起来,槐花的香和辣子的辣,吃的我满头大汗,满口余香。看我和妹妹吃的香甜,母亲撩起衣角,眼眶湿漉漉的。

如今,那片槐林被山里贪种的人逐渐砍了去,一到四月,那里是一片庄稼,再也没有那晶莹的槐花在绿风中飘逸。

似水流年,岁月蒙尘。采槐花,吃槐花焖饭已是记忆中一页发黄的日历。每每忆起,心中总有一丝惆怅和怀恋。

魂牵梦绕槐花香

文/梦竹

小雨飘洒了一夜,清晨推窗望去,拳头粗细的小槐树正在春风中得意的摇摆,嫩绿的枝叶在春雨的亲吻后更加可爱。片片新叶还没经历过日曝和狂风暴雨的摔打,还都是那么完整无损完美无缺;片片新叶都是充满生机的碧绿,它们站在枝头摇头晃脑的唱着一首春意盎然的歌。娇媚的桃花早已凋谢,清新自然的槐花在枝头怒放。

一株两株三株……每株的枝头都挂满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儿,压弯了细细的枝条,在片片碧绿掩映之中,雪白的槐花随风轻舞飞扬。雨霁初晴,翠绿映着雪白,此时此刻我真的感佩于大自然的妙手丹青了。随着阵阵微风,缕缕花香飘进斗室,沁人心脾,我忙推窗探出头去深呼吸,怎么花香悄悄离我远去?偶一转身,不经意间缥缈的花香又如期而至了。难怪呀!昨天夜里睡梦中我看见了上中学时的操场,还有操场上枝叶葳蕤的大槐树,树上挂满了雪白的槐花。

我偏爱槐树就是因为这魂牵梦绕的槐花香,很难忘记文革以前我们学校的操场上那几棵大槐树。每年快到六一儿童节时,槐花儿就挂满枝头。恰好其中的一棵就紧邻我们的教室,我的座位正好挨着窗,太阳隔着槐树照过来,洒在我身上的是染成淡绿色的阳光,扑进教室的是连绵不绝的槐花香。下课了我们飞一样的奔到树下,轻轻摘下一串槐花,包在打湿的手绢里,把花香装进书桌。大多数的时候我们使劲跳起来也够不着,我们的老师就跑过来,给我们每人摘一串。

一九六六年的六月是我在校园里最后一次感受那清心无边的槐花香,就是从那年满树槐花谢了的时候,永远的结束了我的无知的幼稚的单纯的少年时光。代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是强加给我们的停课闹革命。在一个执政党的领导下,而硬生生的剥夺了一代人的上学权利的事情也就只有在那样荒唐的年代只有在我们中国才有的吧。领导让停课就停课,那么听话顺从的老百姓也就是那时的中国才有的吧。那一年的槐花谢了,满地落英被看大字报的人碾的粉碎。一个把读书求知当命的孩子,突然之间把他赶出校园,是我们这一代人永远都解不开的痛啊。此时此刻再见槐花香的我恰如清朝屈大均的词梦江南中的句子:“纵使归来花满树,新枝不是旧时枝。且逐水流迟。”从此我再也没能走进校园,无论我怎样的努力。插队时的我幼稚的认为只要我好好干一定会推荐我上大学,哪怕是读中专也好。于是我拼命地战天斗地,在知青群体中获得过很多荣誉称号,恰恰相反我越好好干越走不了,就连选调到城市当工人都没有我的份,我明白出身决定了一切。“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吗?

每年这个季节,看到槐花心里总是涌动着对昔日学生时代忘情的思念。想起我的学校我的教室我们的如花的年华,想起文革前那些美好单纯快乐的时光,想起那时我们的理想抱负憧憬与梦想,想起插队十年间每年都有知青离开去上学时我的惆怅悲伤失落与绝望。

韶华易逝,现在那些早已离我远去,只剩下这萦绕在我梦中的槐花香。不知道我们学校操场上那几棵大槐树还在吗?如果还在的话这几天应该有如我们当年一样的孩子在仰着头享受着温馨的槐花香啦。

将近五十年过去了,今日平静安定的生活真的是来之不易。从反右到文革,有多少中国老百姓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这和过去革命战争年代为了建立新中国而牺牲的生命比起来,孰高孰低孰轻孰重呢?

槐花飘香

文/任随平

五月,桃花、杏花、梨花随着春天的离去相继远去,行走阡陌巷口、山峁梁间,唯有一树一树的槐花竞相播撒着馥郁的花香,让整个村庄甚至辽远的旷野都浸润在甜蜜又悠长的芬芳里,四野成了人间天然氧吧。除此而外,槐花还可以摘下来吃,尤其在饥馑年月能吃一串串粉嫩芳香的槐花,便是最为甜蜜的时刻。

我的童年虽已不为果腹而发愁,但摘槐花依然是每年的期待与最爱。初夏时分,下过几场细雨,田间地头,村庄巷口的槐树就像听令似的齐刷刷开始抽穗,修长的穗子孕育着粉嫩的芽孢,在阳光浓郁的照耀下,散发着闪闪的金光,若有风起,就摇曳成一树树耀眼的明丽,将斑斑驳驳的碎影投射下来,银币般散落一地。不过数日,粉嫩的芽孢褪去外衣的包裹,露出粉白的骨朵,甜蜜的香气也从中偷偷跑出来,弥漫在村野四周,虽比不了桂花十里飘香,却也横贯村头巷尾,嗅一鼻子就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候,顽皮的孩童三五个凑上去,呼喊的,爬树的,边捋骨朵嚼食边向下丢的,整个槐树在摇晃中愈发清香诱人。有些时候,除了自个饱食外,还用衣襟带了槐花回去,叫嚷着让母亲和了白面,烙成槐花饼,母亲一面嗔怪,一面忙忙碌碌地和了面,烙了饼,分散了去吃,大家又是一阵热烈和疯狂。

时光飞逝,故乡的槐花开过一茬又一茬,鸣叫期间的鸟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背负梦想的人们汹涌着流入城市的霓虹里,我也不例外。告别了一树树粉白的槐花,住进了钢筋水泥铸就的狭小空间。好在居住的小区旁边有一片花草树木,几棵身姿修长的槐树每到五月便绽放出一片白,风儿吹来,槐花绵密的馨香便进入房间。嗅花香,品茗茶,惬意舒适间不免念起故乡槐树林立的村庄来,而年迈的父母则更是倚窗凭栏,向着故乡的方向久久眺望。

此刻,望着窗外摇曳多姿的槐树,故乡还安好么?孑然独立的老屋还安好么?今夜,愿这一缕入室的馨香,能够带着我的梦飘摇回乡,带给故乡我魂牵梦萦的念想与依恋。

心有槐花香

文/刘广媛

天空湛蓝清澈,浮云如丝如缕,倾城的暖阳和着舒朗的清风,温和地抱拥着这座沿海城市。

难得有这样的空闲,一个人,戴着耳机,听着一曲曲舒缓的音乐,漫步在当年一条安静的小路上。这条路并不长,略微狭窄,是一条单行道,车辆和行人屈指可数,不过正合我意。道路两侧似乎没有刻意装饰,稀稀疏疏地生长着若干株粗壮的洋槐树,给这分宁静增添了些许的生机与活力。这个季节,槐树的枝叶间挂满了一簇簇洁白无瑕的花朵,若雪的花瓣,嫩黄的花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似乎可穿透时光。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冠的枝枝叶叶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了无数个灵动的小光点,宛如一颗颗珍珠闪烁在记忆的深处。

喜欢这样安静的氛围,透着股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意蕴,在偶尔前行累了的时候,停下来,仔细读读自己的心,思考清楚该怎样走好脚下的路。

身边,这一树又一树貌不惊人的槐花,不艳不炫,不妖不媚,浅浅的颜色,淡淡的香气,清雅如冰,素净若水,又似乎蕴含着些许禅意,让人不自觉地想到“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的箴言,心缓缓地沉静下来,洗净庸扰,一片自在。

一阵风吹过,槐花像是听到了低回的乐声,纷纷扬扬地起舞,有些槐花在树冠上轻语着夏日的风采,有些槐花则温柔地告别了树冠,沿着清风的方向,微斜着,打着旋,缓缓落入大地的怀抱。我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抬起头,欣赏着一树花开。真心羡慕这一树槐花,不争不抢,不惊不扰,安然处世,在静谧的时光里,欢乐地开,优雅地落,蘸着清欢的笔墨叙写最美好的故事。

张开手掌,小心翼翼地接住落入掌心的小小花朵,有点心疼,生怕一个闪失会伤害到这脆弱的精灵。不过,是我错了,这一朵带着馨香的洁白花朵远比想象的坚不可摧,既然选择了告别舒适的树冠,那么早就做好了迎接风雨的准备,即便那未知的未来,是零零落落被车轮无情地碾成微尘,是落红化泥滋养树根回归本真,还是化身成陌生人书签上的一抹亮色,都是对自己无愧的诠释。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活成这一朵槐花多好啊!自带清芬,努力绽放,不惧风雨,无悔一生。不必羡慕桃李的妖艳,不必贪念春日的温婉,安然地接受风起风落,微笑地欣赏云聚云散,坚强地面对冷雨的挑战,快意地迎接阳光的温暖。明丽的光影里舞动出自己的精彩,清减的月色下散发出自己的芬芳,与伙伴们相互鼓舞,相互勉励,共同打造出这一路清雅安宁的好时光。

渐渐地,走到了路的尽头。这一条短短的小路,因为邂逅了这一树树花开,我不再彷徨无措。此刻,我的心里盛开出一朵槐花。

我望槐花几时开

文/李丹崖

在合肥上学的时候,在手抄本上记录过一首优美的民谣。名为《门前一棵槐》——“姐家门前一棵槐,手扒槐树望郎来。娘问女儿望什么?我望槐花几时开。”

民谣中,两个“望”字,一个急切,一个婉转;一个走直线,一个在画圈。把姑娘的心迹表露得惟妙惟肖。

放到现在,肯定会有人讥笑这位姑娘——傻呀!打个电话不就完事了吗?对那男虾们(合肥方言,意为“男孩子”)说,我想你,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这么磨磨唧唧?的确,如民谣里这样的姑娘般腼腆的女孩毕竟不多了。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凡事都流行“抢”,譬如,“抢购”、“抢先入驻”……哪里还会有“腼腆”一说呢?

腼腆是一条幽幽的心路,农业文明时代,阡陌交通,人们走得七拐八抹,不亦乐乎,还以谁最“曲径通幽”为胜,进入了工业文明时代,“腼腆”成了一个稀缺的词,甚至成了一种不受欢迎的举止了!

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最常用的手法叫“赋、比、兴”,什么是“赋、比、兴”呢?说白了,也就是明明想说A,却不好意思直说A,于是先说B,然后再引出来A,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就连现在的许多专栏作家也不愿意用了,他们喜欢上来就是一大堆勾人眼球的词句,简洁明了,直抒胸臆,目的是第一时间勾住你的眼球。这种做法给人的感觉是“很过瘾”,然而,通篇读下来,文章的五脏六腑全被他肢解得干干净净,若是把文章比作一只美丽的鸟,与这样一堆心肝脾肺肾相比,哪个更能令你心仪呢?不言而喻。

有时候,太“直白”,也就等于是太“苍白”;很“腼腆”,也可能寓意很“经典”。那个在合肥民谣里手扒槐树望花开的女子呀,美就美在她的门前有那样一棵可供她“腼腆”的槐树,这样的“槐树”,你的心门前“栽种”了吗?

槐花淳朴似村姑

文/谢祺相

我似乎又闻到家乡槐花的香味,那淡雅馨甜的芬芳直沁我心脾。虽说我居住的城市离家乡小村有一百多里,但母亲说我鼻子尖,每年都能闻着槐花香味回去。

同样鼻子尖的还有放蜂人,这些天南地北的外乡人仿佛更性急,每年油菜花开之前,用货车运来满满一车的蜂箱,在田头地边搭起帐篷便算安了家。不几日,油菜花竞相开放,蜜蜂到处飞舞忙碌,可是等油菜花开完,这些人还呆着不走,由原来的性急变成了慢性子,莫非是贪恋我们乡村新鲜的空气和淳朴的民风?其实不止这些,他们是在等待槐花开,据说槐花蜜是最上等的花蜜,他们岂可错过这个绝佳时机?

四月底五月初,槐花终于开了,而我也会闻到越来越浓的槐花香味,像那些放蜂人一样,赶到槐花香气包裹着的小村。墙院里,放着淘洗干净的竹篮,旁边竖着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着树枝锯成的天然小钩,那是父亲早就为我准备好的采摘槐花的工具。采摘的时候,轻轻勾住槐花,然后用劲一拽,那一大串槐花便从天而降,飘落在我的竹篮里,仿佛还带着微微笑意。

家乡的槐花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国槐,又称为本槐,国槐的槐花小而密实,未开时有点像米粒,因此又称槐米,采摘下来以后是舍不得吃的,尽数卖到收购站作为药材。而另一种槐树就是刺槐,家乡人都称之为德国槐,据说很多年前是由德国人带过来的,但在中国栽培一个多世纪,早已入乡随俗,成了春日枝头美丽一景了。这种槐花更加硕大奔放,一串串若隐若现在翠绿的枝头,既像洁白无瑕的仙子,又像羞涩怕人的村姑。德国槐花收购站是不收的,正好便宜了贪吃的我们。槐花做法很多,凉拌、烧汤、槐花饼、槐花糕都香甜可口,而把槐花在开水里过一下,然后晒成槐花干,用来炒菜、包包子、包饺子,则风味更佳,也是我的最爱。

曾经读过一首写槐花的诗歌,“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这首诗同槐花一样沁人心脾,令人沉醉,然而在扬州见过真正的琼花以后,我倒是觉得还不如槐花的美和香。虽说槐花总是半掩半藏,让人不易欣赏到她的全貌,但其羞怯的样子却更令人动容。在我看来,槐花就是家乡朴实美丽的乡村姐妹,就是纯洁善良的天然村姑。

采摘完槐花,饱过口福之后,告别父母,我又要回到我所居住的城市里。而那浓郁亲切的槐花香,带着家乡特有的气息,一直挟裹着我,久久不散,仿佛真的浮香一路到天涯。

槐飘香

文/陈树庆

对于故里的槐花,我心中一直存有依恋,那一棵棵挺拔的槐树,在我人生岁月漫漫的旅途中,像某种印记一样,深深地植根在心底,总会勾起我无尽的思念与回忆。

槐花一开,夏日到来。每年到了春夏之交,故里的槐花竞相开放,满院、满街到处都充盈了槐花的香气,浓浓的郁香时时刻刻滋润着你,简直能把你熏醉。“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村庄沉浸在槐香里,故里的人们在这芬芳中劳作、生活着。

村庄外有片槐树林,槐花绽放时,远远望去整个林子好像云蒸霞蔚般的白色花海,场景甚是壮观,有一种诗意与惊艳之美。微风拂来,白色花海随风摇曳,槐树林自然也就滚动成了漫山的云海,煞是雍容壮观。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特有的香气,甜津津的沁人心脾而回味无穷。置身槐树林,洁白的槐花在繁茂的枝叶间探出,一朵朵玲珑剔透的槐花花瓣簇拥在紧凑的泛绿的嫩枝上,编织出一串串丰满的花穗,压满枝头,绿与白相衬的鲜亮耀眼。花香引来成群的蜜蜂,徜徉驻足其间,阳光照射下来,斑驳虚掩,圣洁素雅,瞅着那水嫩嫩的槐花,闻着那淡淡的香,禁不住采摘下一串放在嘴里品一下,立刻那甜甜的、爽爽的、清新的滋味直透肺腑。

槐花飘香的季节,遍野的槐花,就成了一道解馋的美味佳肴。村里尤其热闹,家家户户早早准备好了抓钩、长棍子,还有篮子等。一头扎进槐花的芬芳里,爬树,采摘槐花,一边摘一边往嘴里塞,甜滋滋的清香溢满口中。回到家里,把采摘的槐花洗净、沥干水分,拌上面粉混在一起,和匀了,然后放到锅里开始蒸,不一会热气腾腾的槐花饭就出锅了,这时候满屋已经香气四溢,大家也都是口舌生津,急不可待。出锅后,撒上细盐,再浇上香醋、酱油、香油等调料,或者用蒜泥拌一下,那美妙滋味沁人心脾,尝一口是酥软爽口,香甜润喉,让人吃完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槐花满院气,松子落阶声。故里院子里的大槐树,到了五月初,夏日来临之时,每年都用这种方式,把它的清新脱俗植入你的记忆,让你多年以后也无法忘怀。满院子的香气伴着皎洁的月光,在夜幕降临时,一家人围坐在下面,听着乡野虫蛙的细语,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梢点点撒落在身上,那份惬意与自在,充满着宁谧与幽静,更充满着无尽的遐思与畅想。晨风把槐花的香气送进窗户,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槐树,眼神里满是深情,繁枝密叶间凝聚了情感。

如今,槐树林还在四季轮回中,见证着故里的变化及世间的人世沧桑。一个个故里的孩子在树下成长,渐渐离开了它,而它依旧是那么地慈祥与宽厚,滋育着那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更滋育着我的精神世界,定格在记忆里。

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刘群

红曾是我小学时最要好的伙伴。她皮肤雪白,圆脸,胖乎乎的,大眼睛,红嘴唇,一头黄发,像个洋娃娃,十分可爱。可是这张漂亮的脸上竟然长着一个扁平的蒜头样的鼻子。人的长相,五官端正,尤其是眼睛、嘴和鼻子是最占分量的。由此人们常用大眼睛、高鼻梁、元宝嘴来形容英俊、漂亮人的貌相。她的这个鼻子应该说有点大煞风景,大大地影响了她的尊容。她的鼻子咋会长成这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是个谜。

那时,学校里流行叫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伴儿”——伙伴儿的意思。她就是我的“伴儿”,我当然也是她的“伴儿”。

我们两家隔得很远,我在村东头。她在村西头。而我俩就像两块磁铁,相互吸引着对方。一块玩耍,一起上学。特别是上学,总是相伴一块儿去,不是我到她家找她,就是她来我家找我。路上我们牵了手又说又笑、又蹦又跳。我俩爱踢着同一块石头或土坷拉,我一脚,她一脚,踢得不亦乐乎;我们还时常偷偷开开别人的玩笑,悄悄交换自己心里的小秘密……有时,我们踢着踢着,她就惊喜地喊道:“哎呀,我捡了个扣子!”“嘿,我又拾了个玻璃球!”……我俩一路走过,洒一路笑语,泼一路欢歌。

槐花飘香的季节,是我俩最快乐的时光。红总爱深深吸一口气,无限陶醉地说:“好香!”我就扔了书包爬到槐树上。我在树上摘,她在树下捡。这时,她总是仰了脸,一脸羡慕,甚至含着崇拜,说:“伴儿,你真行!”摘完了槐花,我们坐在树下,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嚼。然后,再把剩下的槐花拿回家,让妈妈烙又香又酥的“馅食”。

小学的学业就要结束了,我俩期末考试成绩都很好,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有新书,有奖状。一路上心里那个乐呀,有点忘乎所以。路过一个麦场,场上晒着厚厚的麦穰,我们扔了书包,跑到麦穰上开心地又呼又叫。最后,我们笑得抱成团跌倒在地上。这一刻,我俩的脸离得如此近,我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汗晶莹如珠,扁平的鼻子格外明亮,那个该死的困惑了我很久的问题竟从嘴里冒出:“你鼻子究竟是怎么扁的?”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马上就后悔了。但,已晚了。

她的笑立时抖落了,脸抽搐了一下,“刷”地变白,心像被蜂蜇了一下,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接着“呼”地站起,拍拍身上的麦穰,拽起书包气鼓鼓地走了……

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就在一瞬间,待我反应过来,她已不见了踪影。

从此,她再也不来我家找我了,我再也听不见她“伴儿、伴儿”的温柔、甜蜜声音,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庞。没有她的暑假我过得十分无聊。我后悔呀,当时,我究竟怎么了?明明知道她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我还……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曾有好多次,我鼓起勇气想找她道歉,可一想到她冰冷的脸、如刺的眼神,就踌躇不敢往前,如果她不原谅我怎么办……常常刚欲举步又停下来。

过完暑假,我们全家随爸爸“农转非”搬到了县城里。我也曾想给她写信、也想回老家时去找她……随着新环境的变迁、学业的不断加重,这些想法渐渐地被时间稀释……

岁月匆匆,但我对红的怀念却日渐清晰,好想再叫她一声“伴儿”。心想:她也一定和我一样为人妻、为人母了吧?那颗“小性”的心也早已练得刀枪不入了吧?对我那句伤害了她的话是否早已释怀?好想再牵她的手一起走在上学路上……

又见故乡槐花开,可我曾经的“伴儿”她在哪儿呢?

故乡的味道

文/韩传栋

故乡在鲁豫两省接壤处,我出生时还是山东,及长却划归了河南,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鲁豫”人,说一口地道的鲁西北口音,离家八里就是《水浒》里着名的“十字坡”。故乡地处黄河故道,原野上遍植柳、杨、槐、榆、椿、桐等乡土树种,而尤以槐树居多。槐树皮粗糙略黑,一道道纹理,好像饱经风霜老农的手,村边经过乡民修剪的树干挺拔向上,伟岸高格,河湾处未经修剪的则低矮婆娑,别有风致。谷雨一过,在静谧的夜里,槐花羞涩地、偷偷地绽放,那一串串、一簇簇白色的花在柔风中交头接耳顾盼生辉。那神态,就像一群整齐地挤在窝边“唧唧喳喳”争食的雏燕。槐花飘香的时候,故乡就熟透了。槐花的清香,熏醉了整个村庄,更熏醉了我童年的骨骼与记忆。

小时家贫人多,糊口成了父母天大的心痛。如果能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吃上一顿香气四溢的槐花饭,那感觉如同过年吃到肉一样欣喜和满足。因此一到槐花盛开的日子,母亲就让我们兄弟几个去摘槐花,那时三哥四哥就显得特别神勇。我总是用惊羡的眼神看他们爬到高高的槐树上,然后用手或自制的粗铁丝钩子,折下一小枝一小枝的槐花,投掷到地下。我和弟弟便东跑西颠地忙活着捡拾起来,一大捧一大捧放进竹篮子里,直到装满一大篮子,我们才兴高采烈地回家。捋槐花的任务是属于我和弟弟的。弟弟小捋得既快又干净,我则一边捋一边偷偷地往嘴里填,不时招来母亲的训斥,可训斥并没有吓着我,一边吃,一边还嘟囔着“好吃,好吃”。捋好的槐花,母亲耐心地用清水洗干净,在竹筐内晾干拌上面,在锅内的箅子上蒸,待蒸熟后,掀开锅盖,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就会扑鼻而来,馋得我们兄弟几个在一边直流口水,母亲就会笑着对我们说:“别急,一会儿就好。”而后将蒸熟的槐花倒入瓷盆内,将早已捣好的蒜泥拌进去,再滴上几滴油,就可以吃了,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吃相,母亲笑了。那沁人心脾的清香直到现在还不时飘入我的梦乡!

“院中一棵槐,幸福自然来”,人们喜欢在槐树下纳凉,槐树亦有望怀之意,站在槐树下等远方的客人来,故常将槐树植于大门旁。听:“槐树槐,槐树槐,槐树底下搭戏台……”多么亲切的声音。槐树是吉祥树种,被誉为是“灵星之精”。那时候,房前屋后、河边地头,槐树随处可见。小时候我家院里就有几棵槐树,枝干挺拔,树皮皴裂,四五月间蓬勃的枝桠长满细细碎碎的绿叶,枝叶遮住了阳光,投入地上一片绿阴,清风拂过枝桠哗哗作响,诱人的花香氤氲在空中。懵懂少年时,双目失明的祖母就曾一遍又一遍地教我哼唱这样一首歌谣:“问咱老家在哪里?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槐花总是开在晚春和初夏,来去匆匆,花期不过十余天,不知不觉中花就没了,花期短暂得令人哀伤,但也会给人甜蜜的记忆。

槐花的味道就是故乡的味道。

槐花飘香

文/杨会勤

五月,又是一年槐花飘香时。

老家的房前屋后、村头路边到处都是槐树,每年这个季节满眼都是槐花,到处弥漫着香甜的花香味。

也许就在一瞬间,也许就在一阵细雨后,也许就在你无意的一注视间,槐花开了,或竞相开放,或含苞待放,镶满枝头,远远望去,那一簇簇雪白槐花,如团团云絮,漫卷轻飘。

碧蓝的天空下,槐树开出和云朵似的花,开得轻柔而饱满,满枝桠的雪花,满树的繁华。摘一串槐花你看看吧,花瓣是那么鲜嫩,是那么娇弱,一小朵一小朵两两对开着,整齐而精致;再看看每一朵花吧,花朵是那么精巧,小小的四瓣花中,往往总是两瓣合拢两瓣开放,让你不由地想起古诗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这个季节乐了孩子们,脱下厚厚的棉衣,换上五颜六色的单衣,槐花开时,最先尝鲜的是孩子们,纷纷伸手摘下一朵朵一串串嫩嫩的槐花,轻轻地放到嘴里,让清香甜美的滋味在口中慢慢地润开,让春天的味道在心中弥漫。有些男孩子会爬到树上,摘下高高挂在枝头的花穗,扔给下面的小伙伴们,下面的孩子伸长脖子、伸长手接着,接到了就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接不到就会有小声地叹息,然后小心翼翼地拣起来。在大人的吆喝声中,孩子们满载而归,手捧着、衣兜儿装着、怀里抱着……洒下一路满满的槐花香。回家后巧手的妈妈做出各式各样槐花饭。

“春风拂醒槐花梦,蝶舞蜂飞花丛间。”勤劳的放蜂人,在大槐树下扎起一个个简易的帐篷,一群群的蜜蜂放飞出去,在槐花丛中飞舞着、忙碌着、来回穿梭往返着……晶莹剔透的槐花蜜映红了放蜂人的笑脸,这是大自然对人们的馈赠。

风轻轻吹起,树上的槐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仿佛下了一场槐花雨,洁白一地……儿子对我说:“妈妈,春天的味道是香甜的。”

哟,五月,槐花飘香的季节,在花开花落间悄悄走进人们的记忆中,香甜的记忆……

又是一年槐花香

文/谢建骅

每逢槐花飘香的季节,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家屋前的那棵洋槐树。

屋前的那棵洋槐树,栽植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是爷爷亲手栽的。他喜欢洋槐树。爷爷五十岁那年的春天,他亲手栽下了这棵槐树,也算是个纪念。后来,这棵洋槐树越长越高,越长越粗,十分茂盛。

那时,乡下人家都喜欢栽植洋槐树。在民间,曾长期流传着:“门前一棵槐,财源滚滚来”。这是一句吉祥的语言,寄托了人们对幸福和美好生活的祈望。当然,在那年代,人们更喜欢槐树,是因为它的广泛用途。

我十分喜欢我家屋前的那棵洋槐树。春天来了,煦风送暖,洋槐树发芽了,树枝上爆出了米粒大的嫩芽,那才是星星点点的绿;又过一些时候,洋槐树开花了,在一片崭新的绿意里绽露出了洁白的笑靥,像一串串葡萄,又像浪漫多情的风铃,整个树冠如同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更像是天上飘落下的云朵。花朵在清风中微微摇曳,芳香四溢,屋子及四周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这片芳香之中,闻一闻,人都醉了。

这个时候,奶奶就会挎着竹篮,拿着竹钩,来树下采摘槐花。我们总会跟前跟后,帮奶奶一起采摘。那些天,一家人就能吃上香喷喷的槐花米饭。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简直就是一种最珍贵的幸福。奶奶也会把采摘到的槐花做成令人馋涎欲滴的槐花饼,经过滚烫的油煎炸过的槐花饼外酥里嫩,那味道委实让我难忘。

我深深怀念在老槐树下度过的愉快的夏季。三伏天,槐树撑开遮阳的绿伞,泼洒一地清凉。午饭后,树荫下成了乡邻们纳凉的天下,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这里立马变得热闹起来。老人拉起了家常,妇女在做芦篮、纳鞋底、搓草绳。我们这帮孩子则在老槐树下玩纸牌、捏泥人,或看小人书,不亦乐乎。树荫下,不时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一阵凉风吹过,老槐树也跟着“飒飒”地笑了起来,树荫下顿时充满了一种轻松、友善、融合的气氛。在那些辛苦劳累的日子里,人们很难得品味到生活的如此美好。

我最喜欢月光下爷爷倚着老槐树给我们讲故事。爷爷肚里装着的故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呢!那时,夏天的夜晚,密不透风的茅草屋里热得像蒸笼,我们就会搬来凳子与爷爷坐在树下,边乘凉,边听爷爷讲故事,说古书。爷爷所讲的岳飞精忠报国,《天仙配》中的董永与七仙女,《说唐》中瓦岗寨好汉聚义,《三国演义》中的“草船借箭”、“空城计”、“苦肉计”等故事,特别有意思,我们都爱听。至今,这些有趣的故事仍记在我心里。

“袅袅秋风多,槐花半成实。”深秋槐叶落尽,枝头便剩下一串串槐荚和尖硬的刺针。槐子豆长得肥大丰满,金黄透亮,一嘟噜、一串串地挂在树梢上。秋风吹过,槐子豆之间互相碰撞,沙沙作响,奏出美妙的交响乐章。据说,槐籽可以做中药。读小学时,我们搞勤工俭学,我就会拿起长竹竿,带着我的一帮小兄弟,来到槐树下打槐荚,剥去荚壳,取出槐籽,一粒粒放进口袋里。聚到一定数量时,然后全交给老师。洋槐的针非常厉害,俗称圪针,三角形,附在枝杈上,越老越硬。打槐荚时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能被圪针刺着。

那时,乡下人家的房前屋后、路边田头,随处可见洋槐树。洋槐树浑身是宝。树叶可作动物饲料,槐花可作为染料,槐花、槐花籽也是制药的原料。槐树木质坚硬,经久耐用,在乡下用途很广。过去船用跳板、房屋柱梁、水车木架、打土坯的模子等,都是用槐木做的。人们还用槐木做箱柜、凳子、桌椅等家具。

离乡的日子,心里忘不了的是屋前的那棵洋槐树,它总是不经意间飘进我温柔的梦里,载着我游子的心飘回到故乡去,用滴滴晶莹的思乡泪水浇灌槐树,润泽槐花。

又是一年槐花香。那槐花的芳香,将永远弥漫在我的记忆里。

五月槐花香

文/刘玉行

五一佳节,携妻带女回了趟老家。

刚到村口,嗅觉不太灵敏的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花香,甜甜的,酽酽的,沁人心脾。闭上眼睛我也知道,那是槐花销魂的馨香。

寻觅着槐花的芬芳,勾起了许多我几乎逝去的记忆。

老家院子的西南角原有一棵槐树,树干有碗口粗。每当槐花盛开的时节,我都要哧溜溜爬上树,采摘一些槐花下来。母亲把那些槐花择好洗净,用细盐腌一下,挤去多余的水份后,再拌上面粉上笼屉蒸熟,浇上蒜泥麻油,就可以吃个痛快了。

除了蒸槐花外,槐花还有很多种吃法。槐花可炒可炸可煎可拌,能做成槐花饼、槐花包、槐花糕、槐花闷饭,也可做成槐花炒鸡蛋、凉拌槐花,风味独具,营养丰富,秀色可餐。

如今的老宅院早已人是物非了。大槐树早已被刨去,不知做了什么用场。好在后邻的院里有棵大槐树,又可以饱饱口福了。

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儿,就开始采摘槐花了。

院子里正好有一架梯子。拾梯而上,我和妻女攀上了房顶。沿着房顶就到了后邻家的屋顶上。我们终于可以与槐花来一次零距离接触了。

好美的一树槐花呀!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的槐花点缀在绿叶间,刹是好看,恰似槐树上落满了一只只洁白的蝴蝶。猛然就想起一位诗人的诗来:“五月槐花开,如雪似蝶徘。微微风簇浪,串串浮阳台。阵阵清芳沁,翩翩天使来。问君为何事?还世一清白。”

槐花不仅养眼,还养鼻子。自从我们登上房顶,我们就被馨香四溢的花香包围得严严实实,那甜甜的味道愣是往你的鼻子里钻,想挡都挡不住。

就在我们采摘槐花的时候,蜜蜂们也分别忙碌,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上,似乎是在与我们抢时间争速度。

突然听到妻子一声尖叫:“哎呀!”我忙问:“怎么啦?”妻子答:“我被蜜蜂蜇了一下!”我走过去一瞧,可不是嘛,妻子的右手掌上有一处红红的蜇印。手挤嘴吸,忙活了一阵,由于处理及时,蜜蜂的毒液总算没有散开。我说:“知道蜜蜂为什么蜇你吗?”妻子把嘴巴张得老大:“为什么?”此时的我似乎羽化成了一只蜜蜂,“因为你侵犯了她的领地!”

下午3点,提着满满两塑料袋槐花,我们一家满载而归。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捡摘槐花了。去除花序的花梗,捡去槐叶,晚上就蒸出了一锅槐花,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了个淋漓尽致。就连平时不大爱吃饭的女儿,也吃了满满一碗。

晚上无事,在百度上输入槐花二字一搜,才知道槐花还具有很多药效哩。医书上说,槐花味道清香甘甜,富含维生素和多种矿物质,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润肺、降低血压、预防中风等多种功效。

眼下正值槐花飘香的时节,为了享受一下槐树无私的馈赠,也为了您的健康,您不妨也食用些槐花吧!

醉里游,寻香槐树沟

文/ˊ雲氺禅吢ˋ

我醉了,真的醉了。不是醉在酒肆,也不是醉在家里,而是醉在了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土山沟。

我醉了,真的醉了。不是东倒西歪,不是踉踉跄跄,而是神醉意迷,而是醉在心头。

醉着,是一种状态,也是一种心态。没有醉眼朦胧,也没有醉步趔趄,不是酒精燃烧身体而促成的形态之醉,而是一股久违的芳香熏染而成的心旌神摇的醉态。

醉着,不是因为饮酒太多,酩酊大醉,而是我的心底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馨香,这芳香之源竟是极朴素、极不显眼的、极普通的洋槐花。哦,洋槐花,令我心醉神迷。

一股暗香飘在心底。寻香而去,一条迷人的山沟里芳香扑鼻,未见沟里景色,先闻得甜甜花香,淡淡的,极诱人的那种。有人说,“闻香识女人”,我却总也不得要领,闻到其香,总也识不得的。呵呵!然而,在这里,我却能做到“闻香识山沟”了。

山沟,其实很普通,也很土气,只是因为满沟氤氲着槐花的芬芳之气,一串串洁白素雅的槐花迎风摇曳在沟里,如此这般,才令我等驴友们着迷,犹如貌不惊人的山姑被精心梳妆打扮一番,自有一番别样的韵致。

山沟位于会兴刘家后村附近,这里沟壑纵横,流水切割而成的地貌在豫西地区并不罕见,然而我独爱此处开满山沟的槐花,因花而喜欢山沟,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花香淡淡,丝丝芬芳,花香熏染山沟,香气萦绕于怀,遂暗自将此处命名为“槐树沟”了。

通往沟底的路上,槐花依旧散发醉人的馨香。不高的小树上,垂满了一嘟噜、一串串洁白的洋槐花。在碧绿的、卵形的小叶衬托下,那开着的咧嘴笑着,那半开的透着娇羞,还有那含苞欲放的却在默默地积蓄着甜蜜和芳香。

一个个蜂箱摆在路旁,那是放蜂人在赶花季放蜂,特地采集槐花之蜜。看到一只只蜜蜂嘤嘤嗡嗡地在槐花上飞舞,我想到了“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忙”的诗句。是啊,面对诱人的花香,当我等被称为人类者正忙着采摘可人的槐花,拿回去烹调熏蒸,以果己腹,享受美味时,那些蜜蜂们却把花的甜蜜奉献给了人们。

山沟,槐花绽放依旧,一股感动的暖流却涌上了心头。

沟底,自有一番别样的景色,令人精神一振,眼睛一亮。两侧山峰夹峙,陡壁峭立,树木苍翠,郁郁葱葱,一条小溪静静地流淌。静默的山,流动的水,一动一静,构成一幅美妙和谐的沟底风景画。

抬头仰望,但见陡峭的崖壁,形态各异,千变万化,有的似城垣,有的似门阙,有的似人物造型,有的似动物形状,横看侧看,妙趣横生,观之,叹之,不由得令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力,竟能塑造出如此奇妙的形貌来。

溪水边上,杂生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草,我认识了一种可以使用的野菜----水芹菜,亭亭玉立在水中,姿态妙曼,周围一些野花儿点缀其间。

沿着陡峭的羊肠小道爬行,道路狭窄,蜿蜒曲折,山路盘旋,驴友们遂戏称此处为沟内“十八盘”,暗自思之,颇以为是。登上山顶,兴高采烈,不禁想放歌一曲,“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四季风从门前刮过……”在山顶眺望,但见沟壑俨然,槐树蓊蓊郁郁,白色的槐花点缀其间。

山沟,溪水,小道,槐花,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一股清香之气却从心底油然而生。水库里碧波荡漾,波光粼粼,蓝天白云之下,山立水旁,水映山影,青山绿水,山水相融,恍惚之中,我觉得自己也融入其中。

那晚,我梦见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蜜蜂,飞舞在一片槐花盛开的槐树林中。呵,那梦,好美;那花,好香!

五月怀想

文/杨建全

老家的房侧有两棵树,一棵是槐树,另一棵还是槐树。一棵笔端溜直,一棵弓腰驼背;一棵像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器宇轩昂;一棵像进入耄耋之年的老人,老态龙钟。其实它们是我爷爷的爸爸当年逃荒在此安家之后同时栽植的,年龄已百岁有余了。

每年到了农历的三月间,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难得房顶冒起青烟,大人们瘦黄的面色无声的诉说着岁月的艰难,而年少的我们不懂得世事的艰辛,生活的难堪,每天蹦蹦跳跳、打打闹闹、乐乐呵呵的像一只只快乐的麻雀一样在广袤的田野上觅食。

陕南的年后,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花儿、树儿、草儿争相报春。大自然无私的对我们给予了最好的馈赠,灰灰菜、狗腥草、荠荠菜等众多的、在田野上疯长且能一把掐出水的野菜也能填饱我们的“无底洞”。但对于我们来说,榆钱花是可口的,从树上撸上一串塞进嘴里,解饿又解渴。可是油菜苔好吃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没有千里眼也必须具备顺风耳,不然叫看管油菜花的队员抓住,一顿拳打脚踢管叫你半月“不挨饿”。好了,当这些花儿、草儿被我们蝗虫一样的胃口吃的再发芽时,初夏的脚步偷偷地来了。

伴随着小燕子的呢喃,母亲望着空空的米缸,脸上写满了忧愁。而我们的肚皮老是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口水咽得咕嘟咕嘟,这在万籁俱寂的晚上更显得突兀。能吃的基本吃完了,怎么办?

就在那个雨后的清晨,房侧的槐树,绿叶间一簇簇亮晶晶的东西,叫我顾不得提起才脱下半截的裤子,“槐花”、“槐花”,槐花开了。几个月愁眉不展的母亲,第一次脸上像槐花一样笑容绽放。槐花要在含苞待放的时候采摘最好,可以凉拌、可以爆炒、更可以和米面和在一起,做出各种美味。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院子里“盛况空前”,你端着簸箕、她提着篮子,我背着背篓,乡亲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我这个吃闲饭的,这时排上了用场,像一只小猴子一样爬上耸入云端的大槐树,不住地用手掰断一支支槐花的枝条扔下树,大人们坐在树下,边聊天、边捋槐花,一个个笑容满面。而我在树上要不住地躲闪槐树枝条上的一根根尖刺,往往半天下来衣服刮破,身上还被划得伤痕累累。不过,看到乡亲们盛满槐花的器具,我也被我的战利品而欢喜。接下来的日子,母亲要淘洗干净一瓣一瓣精选出的槐花,在午后的太阳下晒干,然后装入口袋,封紧袋口,装柜入箱。那段时间,槐花香飘满了村子。

很快,各种各样的蜜蜂成群结队地飞到了槐树上,一朵朵炸开的槐花,如同一串串银色的风铃,挂满了树枝,花儿将绿叶遮挡的严严实实,嗡嗡叫的蜂儿,忙碌地在花间飞来飞去。这时的槐花生吃最好,抓上一把放进嘴里,有蜂蜜的甜、有太阳的香、有田野的芳,还有老树吐出的甘。那种味道沁人心脾,往往令我不能迈步,在蜜蜂的欢歌与凉风的口哨声中沉沉睡去。

后来,我走过了很多的乡村、城市;我吃过很多的美味、佳肴;我见过了很多的人、事。槐花,因为乡亲们不再为生活所困,没有人再对它留步,但房侧的两棵槐树依旧花开花谢,叶长叶落,每年槐花开得最旺的时候,我会捋上一串放进嘴里,刹那间,甘、甜、苦、涩齐上心头。

洋槐飘香

文/王早先

春光进入五月,已是一片烂漫,红花绿树争奇斗艳。这时的春好似姑娘二八年华,眉眼盈盈,撩人心弦。

恰在此时,洋槐花开了。因为槐树长满了刺,很让人敬畏,哪怕最调皮的小孩在它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望而却步。然而却也是这长得奇丑,满身是刺的槐树,却开出一串串幽香的花。

槐花长得又密又小,一串一串的,蓬勃地挤在一处。未开时形似小小扁扁的玉粒,花开后又像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槐花颜色淡雅洁净,有种晶莹剔透之感,它没有桃花艳丽,牡丹富贵,玫瑰张扬,却温文尔雅,超凡脱俗,仿佛只守一方天地,为自己绽放,就那么静静的、羞涩的,在热闹的春天悄悄次第开放。

槐花的香并不浓烈,它不似兰香典雅,又没百合芬芳馥郁,更没栀子花的甜腻,它的香味是淡淡的、幽幽的。我曾养过一盆七里香,也是开小白花,花开时香气氤氲,但槐花和它相比香里有种药味,微凉的春风带着淡淡的槐香徐徐而来,往往使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浮躁的心也会平静下来,抛却前尘往事,守一份安宁——这淡淡凉凉的槐花药香里的岁月静好。

槐花是可以吃的。哪怕洋槐树长满了刺,哪怕蜜蜂等昆虫环绕着“嗡嗡”作响,也拦不住小孩儿好吃的心。冒着肉里入刺的危险,孩子们会费尽心思去扯花,怕痛的架木梯,性急的直接爬树,嘴里“啊哇”叫痛,手却毫不客气,就那么扯去花托,在花蒂上咬上一口,更有甚者就那么一把塞进嘴里,于是一种淡淡的甜香会弥漫整个口腔。我小时候经常吃,但现在物质条件好了,卫生意识增强了,家长们也多加管束,孩子们反而没了那份乐趣,那份槐花树下刺破手,划破衣服,摘花的男孩故意把花扔女孩头上,惹来女孩一顿嗔怪,捡小石子回扔,你追我赶的快乐。

摘槐花也有窍门。完全未开的花骨朵没有成熟,不香,炒起来是硬的,完全开放的,香气散过了,吃起来也不太香,有种吃剩菜的感觉,最好是将开未开,要睁未睁,含羞半露的,这时候最香最甜最嫩,刚刚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那么,当味蕾遇到这种含羞半露,脆生生、白嫩嫩的槐花,怎是一个“香”字了得?

槐花最简单的吃法就是炒鸡蛋。把槐花摘回来冲洗干净后,要放淡盐水中浸泡十几分钟,把花心的小虫、灰尘淘洗干净,沥干水分。先下油把鸡蛋炒好,再倒入沥干的槐花,翻炒几下,洒上淡盐即可。在物质贫乏的时代,这是一盘好菜,哪怕是今天,物质丰富,人们嘴巴吃刁了的情况下,槐花炒鸡蛋也不失为一份野趣。可惜,我们这里的人,对吃槐花不太热衷,我到云南旅游时,是见识过各种以花入菜的。

槐花还有许多种吃法,比如槐花饼、槐花蛋汤、槐花饺子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因为槐花花期较短,还可以把槐花晒干了吃。

春日里百花竞放,槐花自安一隅,如一串串铜钱,又如一串串风铃,更似一队队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散发着幽香,在春风里簇拥着,推搡着,交头接耳,醉了春光。

春天,因槐香而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