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爻

作者: 歌者2016年05月24日情感散文

毕业离校,我就住到三爻村去了。

号称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加起来也只跟学校的宿舍一样大。选这儿主要是可以冲澡,虽然只有凉水。我有些难以想象在洗不成澡的地方咋住。房子里头除了一个床啥都没有,而我们是三个人,这村子离我们的日常活动区域又远,于是我们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外带一百块钱押金,又回到学校,暂住在大三宿舍。半个月后,我们才彻底告别学校,住到这儿。那时我刚刚辞职十天。

最早搬来的时候,骡子跟辘辘合伙,把唯一的床搬到外间堆杂物。后来辘辘回海南了,剩我跟骡子连周飞,就睡地铺。这也没啥,四张凉席一溜子铺过去,随便躺。只是我看着那个堆得乱七八糟的床就觉得不美气。要知道这伙人,你有多大地方,他就有多少古董,能给你摆一河滩。再往后骡子也回去了,没了能胡摆的人,我重新收拾了一下,床上那一堆古董就偏安于墙角,由周飞取代了它们。房子里头完全是另一种气象了。

周飞跟骡子天天一早去上班,我不用急。等他俩一走,先洗个凉水澡,再擦地,这是每天的必修课。下来就拿一本书看,看一会儿朝那儿一躺,听歌。当初离校的时候,公老师还说要把宿舍的音箱搬他家去,但此君动口不动手。现在我宣布,这音箱是我的了。快吃晌饭的时候就动身去吴家坟。这村里的饭跟我们学校食堂的一样烂,还比那个贵,再加上我要到学校那边去上网。这儿当然也有网吧,但是在那边上惯了,没办法。

从三爻到吴家坟三站路,坐车527。三站五毛,便宜。这儿又是头一站,人就把车站糊严了,车一来就一窝儿蜂朝上拥。我领教了一回,往后就乖乖站一边儿,等人都上完了我再上,卖票的就老朝我喊:后边的上快点儿!更多时候我是走到吴家坟去,晃晃悠悠半个小时。尤其是雨天,打个伞,穿着周飞的T恤,骡子的短裤,匣子的拖鞋,在路上横流的雨水里悠然前行。再看那些西装革履、把自个儿拾掇得跟我的房子一样齐整的人,从公交车里头挤出来,拿着皮包提着裤腿在积水中狼狈地蹦,算是蛮有意思的事。

吃过饭就去上网,以寻工作的名义。但整整两个月了,我还是没寻下工作。经过上一份工作的教训,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更加坚定地排斥,丝毫不知道积极进取。到后来每天从网吧出来就得等周飞一块儿吃饭了,由他掏钱。

好在我面对这捉襟见肘的生活没有丝毫的沮丧茫然,更没有自怜。虽然我把QQ签名改成了“让那些在欢乐中发霉的人们迅速死亡,好让应该成长的孩子们能够成长”,好像自己遭了不公,受了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尤其是没钱花了问家里要的时候,我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可恨。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就要说多了。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