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风情乌镇水

作者: 陈绪保2016年03月19日情感散文

不愿想象,没有水,乌镇会是什么样子。从扑向古朴典雅的乌镇温暖怀抱那一刻开始,我就感应到一种水的亲切,水的柔和,水的韧性,水的挚着。一句话,在乌镇,水是有生命的。这里的水有一种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在波澜不惊里吸附五光十色的现在元素,又在以柔克刚中消融着这些喧嚣而强势的元素,而最终保持着古典雅韵的独特品质。

乌镇是一个有着1300年建镇史的江南水乡古镇。十字形的内河水系将全镇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板块,当地人称之为“东栅、南栅、西栅、北栅”。仅西栅纵横交叉的河道就有近万米,河流密度在全国古镇罕见。

这个世代伴水而生,枕水而眠的江南水乡古镇,在中国农村城镇迫不及待地要与充满诱惑的外部世界接轨的时候,反应是最灵敏的,行动是最迅速的。在我的想象中,它应该早已是钢筋水泥般的西装革履了,早已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了。然而,我错了。一道道蜿蜒的碧水,欸乃声中,仿佛有一双双太极推手,将这一切消弭在四散的水波里,留下的是古朴端庄的秀美了。

读杜牧的诗,“二十四桥明月夜”,唤起我对桥的亲切感。当我触摸到这座古镇呼吸平和的脉动时,一座座古桥,犹如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老人静静地卧在一道道碧水之上。那些平静地躺在河网中的水仿佛对我说,他们的存在就是坚守!呈半圆的石拱桥如雨后彩虹横跨水面,而水,呼应着桥,还桥一个圆。这样的心心相映,历史再怎么呼风唤雨,也是无法坍塌一种追求美的默契的。历史只能默认他们保持自我,并积淀起天人合一,与自然和谐的内涵美。水活在这内涵之中。

当我敲打着逼仄的深巷里那些年深月久,斑驳暗淡的青砖时,当我走出回响达达的马蹄声的空巷时,一个似水柔情的女子,独倚桥栏,那不是杜牧要寻找的吹箫玉人吗?她打着油纸伞,追着渐行渐远的乌篷船,来到水边,站成一颗垂柳。这一站就是千年,与水相依相伴。我想,她应该是郑愁予美丽错误里窗扉紧掩的姑娘,或者是戴望舒雨巷里的丁香姑娘了。我凝视一棵棵临水亭立的垂柳,她们婀娜多姿,却并不招摇;她们哀怨脉脉,却心中充满希望。

如果说那一棵棵风情万种的垂柳是一个个风华绝代的江南水乡姑娘的话,那么那些临水而建的“水阁”就是一位位娴静端庄的母亲了。你看那古色古香的古木里耸起的一色黑瓦,像不像女人绾起的黑色云鬓?她们伫立水边,倒映水中,千年如斯。水走进了她们的心灵世界,与她们融为一体。水把她们美丽的倩影摄进镜头,时刻提醒古老的小镇,是她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养育着古镇的娴雅,是她们用自己的美丽和智慧丰富着古镇的历史与文化内涵。

一代文学巨匠茅盾在一篇文章里说:“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是我母亲。”茅盾10岁丧父,童年时代就接受了母亲所教的文学、地理和历史知识。可见他的母亲是一位多么坚强伟大的女性。茅盾对中国现代文学的贡献已载入史册,也灵动在乌镇的潋滟水波之中。

乌镇就这样把自己的一半藏在水里。水,打造了乌镇的无限风情。水是乌镇含蓄俊美的土壤,也是她典雅不失华贵的养料。乌镇与时下那些盲目追求浮华、现代化的城镇是那样格格不入。她在坚守中不断消解着不怀好意的外来闯入者,而始终保持着中国传统文化里简朴、实用、美观、平和守中的天人合一思想。在中国农村城镇化进程日益火热的今天,我想,这一点是不是很值得我们借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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