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环滚滚心飞扬

作者: 白来勤2016年10月09日原创散文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的家乡灞渭三角洲一带农村虽说有“马列主义指航程”,但照明点煤油灯,行远路坐马车,漫说看电影、看电视,就连村中老槐上的“洋戏匣子”(有线广播的小喇叭)也是聋子的耳朵——样子货。

……不过那些都是大人们的感觉,对我等小孩来说,除了时时感到饥饿、看到别人不论吃什么东西自己都感到美味可口想流口水之外,能玩的东西可就多了,打尜、打梭、打水漂,打猴(陀螺)、跑马城、压卧驴,甚至将晾干的玉米秆从根部折得弯而不断、将天花处去除,放在地上推着前行听那“突突突”的声音口中喊着“嘀嘀嘀”谓之“开汽车”……样样土法上马,智力体力相协调,寓乐趣于运动之中,特别是滚铁环,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正儿八经的铁环是请铁匠用上好的熟铁或钢筋打制成直径30~40公分的圆圈儿。圈外呈圆孤形,圈内扁平,且接茬处不仅要牢靠,还要平滑,再配一付弯成槽状的铁钩,这套“装备”就齐备了。要注意的是铁钩弯的槽要恰到好处地能卡住铁环,而且弯的角度要妥当。否则,即便是“装备”齐备了,玩起来也不得心应手。

我家里穷,买不起真正意义上的铁环,我拥有的铁环是一个代用品——一副大木桶坏了退下的桶匝,虽是扁铁圈不登大雅之堂,我仍敝帚自珍,不肯轻易让人玩儿。因我又不安分守己,常常鼓捣出一些别开生面的花样:或在铁环上套一个小铃铛,听滚动起来清脆的声响;或在铁钩的手把上挽一节红绸,看奔跑滚动中那飘舞的红绸如一道火红的流星,惹得小伙伴们直发眼馋,争相效仿,但远不及我首创的效果佳。有时我还别出心裁、软磨硬缠央求大人们帮助,在村旁的小河渠上架上一节长木板,和小伙伴们比试滚铁环过“独木桥”的绝活;或将铁环徒手滚出,看谁能以最快的速度、准确地用铁钩挂到环上,继续快速滚动铁环前进……到了不上学的日子或是放学后,我们就约上几个伙伴,寻一块平坦的开阔地,一字排开,随着我口令一发出,大家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嗖”地驾驭着铁环直往前奔。那些驾驭技术好、腿脚灵活的小伙伴儿总是当仁不让地跑在最前边。当然,也有因技术、体力不如人而摔倒、绊伤以至于哭鼻子流眼泪的伙伴儿,但事后仍乐此不疲、屡败屡战。

那时,学校将滚铁环作为一项体育运动列入比赛项目,大大激发了我们奋勇争先的积极性。我曾在学校的比赛中侥幸获得第一名,奖品是一张学校老师自己刻蜡版油印的小奖状和一支铅笔,高兴得好几天大半夜不能入睡,那张奖状在墙上整整贴了五年。

去年春节闲暇,我在批发市场批发了一捆铁环到大雁塔广场零卖,没想到反响令我始料未及,每只十五元,很快售罄。小朋友们虽不知其为何物,但在两鬓苍苍的爷爷奶奶们指导下很快掌握把玩的要领,推导着铁环滚滚向前……看着眼前的情景,我仿佛又听到儿时呼啸而过的铁环声、看到了儿时伙伴们的嬉闹和儿时的铁环和那火爆的滚铁环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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