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罐头瓶

作者: 司文2016年10月18日情感散文

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农村娃,基本上都知道“背馍”是咋回事。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住校的学生多半离家比较远,每周日下午从家里走的时候有两件事必须安排好。

一是装一袋子馍背到学校,这是一周的主食。当然冬天一次可以背一周的,其他季节只能背三天的,因为时间长了,馍就发霉,所以我们这些住校生每周三下午可以再回家背一次馍。

男孩子一般每天吃四个馍,女孩子大概吃三个。学校免费提供开水,所以早餐很简单,就是开水泡馍,掰一个馍,放一点盐,倒一缸子(带把的搪瓷缸子就是专用饭碗)开水就行了。

第二件就是装一罐头瓶咸菜,这是一周的菜品。那时候农村家里有学生的,一般都要多准备几个罐头瓶,玻璃瓶很容易碎。如果家里没有罐头瓶,就得向邻居借。因为只有逢年走亲戚的时候才会买罐头那样的高档礼品。记得有一年春节我去姑家走亲戚,姑父姑母用黄桃罐头款待我们好几家的亲戚,每人可以分一小片黄桃,我怕别的孩子和我抢罐头瓶,主动要求放弃吃那片黄桃,坚决要那个罐头瓶,惹得大家都笑了。

大部分农村娃家里都没有钱,食堂里那些简单的炒菜是专门供老师和城里学生的。我们住校生几乎每人都自带一罐头瓶咸菜,有的是生白菜、腌黄瓜或者萝卜丝,绝大多数都是胡萝卜丝白萝卜丝交替带。午饭的时候就倒出一点自带的咸菜,买一碗玉米糁稀饭(从家里带上生玉米糁兑换成粗粮饭票),再吃两个馍。晚饭也是开水泡馍,只不过可以拨一筷子咸菜。有的同学分配不好,如果这次带的咸菜好吃,头几顿就放开吃,结果到最后一两天就干瞪眼。

几十年后的今天,物质已极大丰富,新鲜的蔬菜水果四季都能吃上。但我逛超市还会买一些罐头吃,吃了里面的果肉仍然舍不得扔掉罐头瓶,我会把它洗得干干净净,还和从前一样,把它倒扣在案板上空干水分,然后再放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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