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美味话香椿

作者: 张少发2016年11月05日原创散文

说起香椿,大概人人都喜欢,我说它是人间美味,又可见至少我更是对它钟爱有加。香椿是时令名菜,但在我家却四季不缺。我的素日三餐中有两道菜是必不可少的,一道是大蒜,另一道就是我最最挚爱的香椿芽咸菜了。爱人知道我的喜好,自然不用我嘱托,开饭时总有这两位亲早早就躺在餐桌上等我去享其口福。偶尔遗忘,便手足无措,食欲索然,好像难得的一次筵席上,还有一个压轴菜没上。

香椿的吃法很多,但我从没担心吃腻过。主要吃法有:香椿芽炒鸡蛋,香椿芽拌豆腐、煎香椿、椒盐香椿鱼、香椿鸡脯、香椿肉饼、香椿皮蛋等等,数不胜数说不胜说。众多吃法中我偏爱春芽炒鸡蛋,香椿芽拌豆腐,而后者优甚。煎饼卷春芽拌豆腐,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真是叫绝。

香椿含有极丰富的营养,之丰富远高于其它蔬菜。据说,含蛋白质、钙,维生素,都列在蔬菜中的前茅,故有“天然蔬菜”之称。它不仅营养丰富,且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

人类食用香椿久已成习。据说当年唐王李世民东征,行至我老家马闹坡村天仓岭时粮草无续,五万大军曾用香椿和桑叶充饥,得胜后却错把和香椿形似神似的樗错封为“树王”,从此樗树无论在什么树下都能疯长,香椿树度量大,桑树却很愤懑,也就气破了肚皮。这则是另有故事了。

山区尽管因气候的原因香椿芽比城里的要矜持半月左右,但我从不因尝鲜买城里的香椿,凡城里下货早的香椿,大多要么大棚里的要么使用过催熟肥料的,和天仓岭上那种采天地之精华,聚日月之灵气,沐浴自然之风雨的纯野生香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香椿有头茬二茬之分,头茬椿芽不仅肥嫩,而且香味浓郁。二茬口感则木质,形同爵蜡。就颜色而言香椿可分红芽子和青芽子,红芽子火红似玛瑙,青芽子碧绿如翡翠,红芽子比青芽子可是好吃多了。当然也有大树上的小树上的,家里的坡里的前坡的后坡的之分。

记忆里的头茬香椿除了留点过年基本是舍不得吃的,大都卖钱了,相对来说那也是家里称盐打油过日子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小时候我家院子里有颗大香椿树,一搂粗的样子,树干高,树冠谈不上遮天蔽日,但也遮了大半个院子的荫凉。每年收获时候,当年还年轻父亲便攀爬在树上或站在墙上或骑在屋檐上,用杆钩采撷。那时奶奶母亲在树下捡,我和弟弟们就吹着用春芽细枝条做的响笛帮忙。除了留出自己吃的小部分,然后按大小肥瘦分类捆绑,以备父亲赶集去卖。母亲偶尔也会用豆子去街上换回些豆腐,给我们弟兄三个来回香椿芽拌豆腐卷煎饼,撑我们个饱嗝连连。

二茬香椿虽没法和头茬相提并论,但也是完全可以食用的,一般都很老很瘦了。煮熟的二茬香椿棒,皮可以吃,熬出来的香椿汤,加了盐用来泡制胡萝卜咸菜。腌香椿咸菜看似简单,其实也是蛮有学问的。我家香椿芽咸菜多年来都是母亲腌制的,当然我爱人也会。一般取用5~7公分的红芽头茬,太短了,嫩不出味,太长了口感稍差。新掰的香椿先用清水洗净,再晾干,否则会掉叶子,晾干后轻搓一遍盐,盐要用粗盐,等搓的香椿有点焉了,然后再找来桶状小陶罐,一层春芽一层粗盐培制,最后用塑料膜封住口不让跑味。这样培植的咸菜,吃到来年下新货没问题,取食时每次必须把陶罐口封好。这种储存方法也是冰箱没法比得了的。尽管天仓岭上的香椿树满山都是,但属于我家的并不多,家里那棵老树在我结婚时,做了家具,现在想想很遗憾的,但现在我理解了父亲为了儿结婚做出杀树决定的那份无奈。分家时分给我的房院里,父亲后来又栽过几株,每年快到采撷的时候,总是电话叮嘱父母看好香椿,那个家已经没人住了,一是怕外人采摘,二是怕两个弟弟回老家捷足先登。那样我就会用房子已经分我,香椿自然也归我为由谢绝采撷。大有分我房子可以分我香椿没门之概。当然每年采撷父母会给他们一些,我也就视而不见,我回去采撷的时候也会带回来分给他们,只是比我稍微少一些。

好几次给年迈的父母打电话询问近况及香椿芽的长势,总担心父母采撷香椿时的安全,昨天从母亲的描述中得知已经长到5公分左右了,我也从老家吹来的阵阵春风闻到了那种香到骨髓里浓香,这也让我的心酥酥痒痒起来,是动手的时候了,我知道那些肥美的小鲜肉们正站在枝头向我招手,正在等我驱车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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