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家属院

作者: 谢青春2017年05月12日来源: 邢台日报情感散文

这天路过以前住过的家属院,不由想起在这儿生活的一些事情。

那个院子是父亲从前的单位,前后共有五排房子,前面两排是机关,中间两排及最后一排的单独院子住家属,一个名符其实的大杂院。

这应该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特有的现象。当时没有现在这样的单元楼,单位为了解决职工的住宿安家问题,就在单位里面或附近修建几排整齐的平房,分给职工住。大多是一家一间,那会儿每家大都两个孩子,常常小的跟父母睡大床,大的自己睡小床,一间房子光睡觉就用去了四分之三。每家就都在对面的房子背后搭建一个小屋子解决做饭问题。

那时父亲单位人还不多,我们分得一小院,两间北房,一间南房。这在当时是相当不错了,很是让一些人羡慕。父母舍不得用那间南房做饭,就又搭了一个仅能放下炉子的小房专门做饭,那间南房就用来放东西,吃饭。

不大的院子,除留一小块地活动外,其他地方都被父母打理成了小菜园,我记得种过辣椒、豆角、茄子、黄瓜之类的蔬菜,还种了一棵葡萄,一棵山楂,两棵枣树,还用笼子养过几只鸡。总之,小院空间做到了的最大利用。

那会儿大部分人家都这样,既绿化了环境,也解决了最基本的营养问题。而有情调的人家则会种上牵牛花、步步高之类的花草。

因为在一个院里住着,邻里之间没有过多的生分、客套。我记得有几次邻居做饭时才发现没鸡蛋了,来我家招呼一声自己拿了就走。也经常有单身的来家里吃饭,也不提前打招呼,饭点进门,有啥吃啥。父母做饭时就常会多做一些,如果没人来,母亲总会劝我们多吃,说什么:撑着人也不能占着盆。我总是无奈地多吃一些,妹妹则会说:占着盆,盆又坏不了,人撑着了是不行的。

那个年代,电视机、录音机都是高档奢侈品。有电视的人家很少,父亲单位也只有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每天都放到办公室外面,大家一起看。记得那时正热播《霍元甲》,就连邻村的村民也来看,那场面俨然一个小型剧场。

最能体现家属院特点的是打煤球。那会儿没有专卖煤球的,都是从煤站买回煤粉,再从地里弄些粘土,按一定比例掺和好,浇上水,先渗两天,翻动几次,弄得干湿合适了,再用煤模子一个一个地打出来。这可是个大工程。父亲总是在下班后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然后找个星期天一气打完,打煤球时通常全院的人都来帮忙。一大堆煤一晌就能打完,真正是人多力量大。记得有一次,父亲星期六打完煤,星期天回了奶奶家,只我一人在家。那两天天气本来很好,可下午二三点时,我听到打雷的声音,跑出来看,天已阴得很沉。我赶紧拿东西来端,可我一次最多只能端八块。那可是一千多块呀!这时同院住的范大爷看到了,说:“就你一个人哪?”于是他把两个儿子叫来帮忙。天越来越阴,这时又有一些人来帮忙。当我们搬完最后一块,雨“哗哗”地就下来了。

最让我不能忘怀的是在家属院度过的快乐童年。谁家如果有点好吃的,都是会被分享的。我们在大院子里做游戏、骑车。谁家大人要是有事出门几天,就会把自家的钥匙和孩子留给邻居,让他们代为照看门户、照管孩子。每到周末,或寒暑假,父母也不会太操心,渴了,饿了,谁家都可以去。

渐渐地家属院的孩子们长大了,工作了,成家立业了;大杂院的大人们退休了、变老了,甚至去世了。后来商品房改革,基本上谁住就卖给谁了。再后来大多在外边买了房子,这边的就都处理了。我家的也卖掉了,离开时,心里有很多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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