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筒子楼

作者: 何玉坡2017年08月28日来源: 保定日报社情感散文

小时候住的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上下有贯穿的小楼道。但屋里没厨房,做饭要把炉子搬到楼道里去。那时候我们多是烧煤球,那东西大小如乒乓球,不小心就弄一手黑。那时都是大人做饭,我们早晨起来要上学,用水抹把脸,拿一块炉子上烤着的干粮,一边走一边吃。

中午放学回来,最先闻到的是满楼筒子香味。别说吃了,闻着都是一种享受。不过,也有让人不爽的时候。如果哪天哪家火灭了,要重新生,满楼筒子都是烟。走对面都看不见人,那个呛劲,你不走快点,都能把你熏成水眼鸡。不过,这多是大人的事,而且多是在我们上学走了以后或回来之前,但在我的印象里好像还是赶上了几回。现在想想,这就是那时的生活

楼里人的关系比起现在来要密切许多,没办法,环境所限,想不密切都不行。因为你家的炉子挨着他家的锅,他家的煤池子旁晾着你家的鞋。三间两头,门对门住着。谁离了谁也能过,但谁不打搅谁也过不安生。所以,那时人们的邻里关系一般都处理得比较好。

我们楼上有几个发小,放学没事了就出去玩。尤其到了夏天,粘知了,捉蛐蛐,没我们不干的。粘知了,要做准备,先到修车摊捡些废胶皮,回来铰碎,放到小勺里上火熬。等胶皮起了黏,就装进小瓶,还要准备一根长竹竿,在竹竿的顶头抹上这种胶,扛着去知了多的地方。粘知了需要有定力,眼神还要好。知了有时可能离你有四五米远,而且还是在你头顶的上。我们那时几个人一起去,干什么的都有,其实粘多粘少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玩了个痛快,这也是我们的最爱。另外,我们也常在放学之后,拿上家里的通条,去铁道口捉蛐蛐。捉蛐蛐和粘知了可不一样,那东西贼得很,一般情况不露头。洞穴也深,捉住它真的不易。首先,发现它之后不能出声。先听叫,初步判断它的位置,洞口支上罩子,然后用通条一拱,它就会往外跳,这时正好把它逮个正着。回家后,找罐头瓶子放上点土养在里面。我常把它放在楼道煤池子上,喂些毛豆之类的东西,有好几次它都跑出来,在煤池子叫了几个月。然而,至今我都不明白,这几个月它吃什么。我们那时还没电视,收音机也很少。一到晚上,尤其是夏天,筒子楼又热,我们就搬着小板凳,扛着凉席到院里小马路旁聊天,一直到很晚天渐凉了才回家睡觉。我后来的很多故事,都是从那儿听来的。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筒子楼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儿时的感悟自不必说,来自家庭的爱更是让我终身难忘记得那时夏天很热,筒子楼就像闷葫芦罐。虽然在外边歇了大半宿,回到家还是热得不行。可也没办法,再不睡,眀天上学就起不来了。这时母亲就会拿把扇子为我们扇风,现在想到这里我都会落泪,母亲难道就不热?明知道热她还这样做,母爱有时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

回首往事,筒子楼还是那个筒子楼,童年的小伙伴们却各奔东西。有上大学的,有入工厂的。筒子楼里那些儿时的玩意已久远,爱它的人又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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