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擦肩

作者: 长笑2017年08月31日来源: 保定日报社情感散文

一生中可能有无数次不经意的擦肩,人和人的交集不一定非要交流,也不一定非要有故事,但之间的纠葛却是组成社会的因素。记下来,也许有点儿意思。

题目叫擦肩,也许有的记叙比擦肩要复杂一些,也许有的记叙连擦肩都没有,只有一点儿是相通的,那就是生活的真实和平淡,而这平淡中似乎也有点儿火花。

那一年搬到二道 桥住,是属于福利房的那种。然而,居住环境的改变造成了许多生活秩序的改变。开始的时候也有些不方便。比如,理发就是一件事。搬离了原居住地,原来理发的地方远了,需要新找一个顺心的理发师。说是要顺心,无非是感觉上理得好,脖子里不会遗留发渣,而且还不能太贵,不能太远。恰好,离新居不远有一个发廊,问了价格,不高,就抱着理一次看的想法,感觉不好的话就拜拜。接待我的是一个烫着金发的小伙子,也许是自己年龄落伍的缘故,尽管小伙子干净利索,但那头金发还是让我不舒服,觉得他可能适合那些赶潮流的年轻人,不大可能适合我这中年的顾客。然而,我错了,小伙子理得飞快,理好的造型也让我很舒服,特别是没有头发渣子遗留的感觉。我决定,以后就让这个小伙子理了。

大概过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又一次去那理发,进去后左看右看,好几个理发师都忙碌着,唯独没有那个金色头发的小伙子,我没找人问,回头就朝外走,想过一两天再来。正在这时,一个近40岁矮个女的拦住了我,问我是不是理发,我说是,但给我理发的人没在。那女的说你找哪一个?我说了金色头发的小伙子,她告诉我今天他不在,我说那我就回头再来。那个女的说既然来了就别再跑一趟了,我给你理,不满意下次换人。人家这样说让我不好推辞,只得坐下来。别的人给我洗了头,她开始给我理发。理完后,女理发师问我怎么样,确实,我感觉她理得比那个金色头发的小伙子还好。我说了,她笑着说金色头发的小伙子是跟她学的,她是这家发廊的主人。我又一次问那个金色头发的小伙子去哪儿了,她笑,说回家了,甘肃的,回去自己干。我说她特会拉顾客,她说从我一进店就看出是来找专人理发的,属于很少更换理发师的那种。我夸她精明,她说干的就是这个。打这,这个女理发师成了我固定的理发师。

再来发廊,都是一进店她就会走过来,笑着告诉我坐哪儿,由她给我理。理完给钱,离开,基本没有交流。从她第二次给我理发才发现,原来她的一只脚不得劲儿,大概属于残疾人。再后来,我发现她的男人也在店里工作,是一个英俊的大个子,这个发廊是个夫妻店儿。于是,我奇怪了,像她男人那样的条件当初怎么找个残疾人?平时,女理发师很少干活儿,店里的年轻理发师有几个就是来跟他们学手艺的,她只负责我这样的熟客。一度,我曾经沾沾自喜,竟能让老板娘亲自给我理发。偶然间,我从一个同事那知道,他也是这里的常客,给他理发的是女理发师的丈夫,说是丈夫比妻子的手艺还好。

这样过了一年多,女理发师的肚子大了,使得她原本有些跛的脚走路的时候显得更是费劲。本来,她从不掩饰她的跛,拉着脚在店里走来走去,和丈夫或者理发师们说这说那,间或爽朗地大笑。肚子大了以后来回走的少了,一只手还时常扶着腰,但笑声没减多少。而我却隐隐觉得不安,似乎不应该再让她给理发,毕竟人家越来越不方便。看来,我这不愿更换理发师的人不得不从新找人了。

毕竟,人们的心态大都是俗的,带着女理发师的丈夫怎么会找一个残疾人的疑问,经常偷偷打量那两位。男的个儿高,女的个儿矮;男的健康,女的残疾;男的沉稳,女的豪放,两人偶尔会相视一笑。看得出,那笑是自然,包含着许多的信赖和甜蜜,这甜蜜当真让那俗的心态惭愧。
终于,我又一次去理发的时候,女理发师的丈夫告诉我他妻子分娩了,暂时由他负责给我理发。我发现,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那模样很像女理发师。出于礼貌,我问男理发师生了个男孩女孩?他告诉我是个女孩。很显然,他们的二胎又是个女孩,我只得说女孩可爱。男理发师笑着说男孩也好,女孩也好,一样。说完又跟了一句:女孩将来不用买房子。

没等到女理发师再回来上班,我又搬家了,再次不得不更换理发师。但是,女理发师那跛着脚爽朗的笑一直留在我印象里,但我一直不知道她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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