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屋

2017年10月14日来源: 南阳日报情感散文

记忆深处,我家老屋共有三座:一座是我爷奶辈的老屋,一座是我父母刚分家时的临建老屋,一座便是我从小居住时间最长的老屋了。

三座老屋现虽都已不复存在,但在我们一家人心目中,它们依然那样永久矗立着。

爷奶辈的老屋建于何时已不清楚,它坐北朝南地坐落在村子中央,一条河沟从其右侧弯曲流淌了许多年,留下了我们难忘的记忆。

该座老屋为上房三间,土木屋脊构造,墙是土夯墙,墙体四角及门框、窗台部位外垒青烧砖。老屋左前方还有两间偏草房,一间住人带储物,一间为灶屋;外加一堵不算大的紧凑院墙和门头,这便是当年我们一家三代十多口人生活和居住场地了。

当年,爷奶二老按照老规矩住在上房东屋,我的父亲及叔父们就住在上房西屋。后来为腾给父亲和母亲结婚,西屋的叔父们只好先移住到偏屋的草房中。再后来为了给叔父们腾结婚用房,我的父母只有分家出来,就搬到村南边河沟外的荒地处,用干砖堆砌了两间小屋,作为我们临时居住房屋,时间大约是20世纪70年代初。

我家过渡临建小屋由于偏寓村边,很是简陋。父亲外出干活或应酬回来晚的话,母亲和年幼的我们就很是害怕。母亲总是早早地吃过晚饭,插上门栓,哄我们早早睡觉。为了看紧门户,父亲又养了一只大花狗,我们亲昵称它“大花”。“大花”也是当时我家中不可缺的一员,为我们一家站岗放哨。

父亲除了农忙时节耕种劳动外,还会带着一帮人义务为村民们营建房子。记得一年麦子快熟时节,接连几天父亲都在外盖房子。某夜,他很晚才回家。那天晚上,月亮时明时灭,穿梭于不断滚动的云层中,晚风吹得麦浪起伏,沙沙作响。一度还算胆大的父亲,一个人走在时明时暗的寂寥乡间小路上,不禁胆怯起来。他说,他忽然想起了家中的“大花”:要是它能此刻陪伴着我多好呀!于是他自我壮胆似的高喊了几声“大花”,其实并未期待“大花”真的会来,依然硬着头皮快步往家赶。正在他心里咚咚跳时,突然一对毛茸茸的东西猛搭到他双肩上,他顿感眼前一黑,双腿发软了,险些趔趄跌倒。

缓缓后他才看清,突袭之物竟是自家“大花”!原来“大花”在听到他的呼喊声后,就抄近路直线从麦地中飞奔而来,因跑超了距离,见到主人后,亲热地从父亲背后一跃而起,趴到了他肩膀上,才有刚才那惊魂一幕。

那座临建老屋夏不避雨,冬不御风,父亲早就攒足劲头,要再盖起一座真正的房屋来。直到1975年,我们一家老少整整忙乎一个春季,自力更生地做了生砖坯、瓦坯。那年夏季,父亲和别人合伙烧了一窑砖火,又买上一些上好木料,才有了盖房的基本原材料。

恰逢当年家乡夏季雨水多,曾一度发了洪水。在盖我们房屋时,由于天气原因也是盖盖停停。本是不足一月就能盖成的,硬是前后折腾了近三个月,最后把父亲也累倒了。当时,倾尽我们家力盖起的房子也不过上屋三间屋檐房,墙体内部是土坯,外包青烧砖,灰瓦起脊房;偏房仅两间,一间厨房,一间住人兼储物。

在这个院子不大,房屋普通,但却朴实、温馨的家园 中,有我们一家长幼老少的尊重孝顺,兄弟姊妹的互敬互爱,左右邻舍的互帮互助,有温情,有呵护,有争议,也小有摩擦,但每天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交响曲,不乏其乐融融,不胜难忘。可惜的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这座老屋也是墙体开裂,屋面漏水严重,成为险房。后来弟弟扒掉老屋,在其原址上盖起了属于他产权的三间平房来。

三座老屋,曾为我们一家四代人遮风挡雨,抵御寒暑近百载,也曾历经沧桑,也曾春华秋实;它们承载了我家几代人的故事、希望和梦想。老屋虽已渐载坍塌,但在我们心中,其风骨依存,记忆犹新,梦想依旧,传承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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