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寻一隅清静

作者: 眷恋红尘2014年03月18日散文随笔

三月,惠风和畅。吹醒了草木,吹开了花朵,吹来了很多老人和小孩子……草木拥挤着在长大,街道喧嚣着在变窄。空气中酝酿着浓重的人间烟火的味道。隔着窗子,络绎的飘进屋子里。屋子里也变得局促、压抑、不安分。再不能拉下窗帘,拥被而卧,读一曲——庭院深深深几许?再不能回一梦——西风残照,汉家陵阙。那红尘的暧昧,就像曾经秦淮河胭脂色的水波,妩媚着,荡漾着,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人痴迷而自甘堕落。

阳光那么暖,风那么轻,花那么艳,草那么翠,天那么蓝,云那么白。整个一个温柔乡,谁还愿意奔波,不若终老于此,沉沦于此!懒惰的灵魂唱着靡靡的小调,蜷缩在玉兰的新蕊中。花香醉人,花色袭人,稍稍有知的灵魂睁着迷蒙的眼眸,试图走出欲色的海……

哒、哒、哒的足音,在青石的廊上响起,我只听见我的脚步声,单调而清脆。一声声,叩在心上。一步步,远离繁华。多久了,没有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日日匆匆而行,每一步,却不知踏向何处!一步一步的走着,在青石的地上、阶上,每一步落地,都那么真实。脚安稳了,心慢慢的安稳下来。听着自己单调而清脆的足音,一步一步,一圈一圈,踩碎了慵懒倦怠,踩碎了贪嗔痴怒。一只麻雀叽喳着飞起,把它们衔去殿前的香炉。它们化作袅袅的烟,飞散,飞散,再也寻不着踪迹。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那只麻雀,停在新绿的松梢,没有唱歌,只是看着我,看着我。我停下脚步,坐在青石的台阶上,看着它,看着它,阶凉似水,瞬间流遍全身。就像赤足站在三月的山溪。那一年,真的在三月,淌过溪水,去摘对面的一朵野花。没有缘由,只为喜欢。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忘了那花的颜色。只记得,溪水里我清晰的双足,还有倒映着我如溪水般清澈的眼眸,还有那满足的笑声,回响在山谷。

殿前的烟还在消散,炉中的灰越来越多。用手试试,温温的,绵绵的。随风扬起,它们没有飞走,落下了,在青石的地上,星星点点,像新开的小花,还有香味儿呢。那浓浓的香味儿,追逐着我的衣衫。那香味儿,把灵魂都熏的绵软了。沉迷于那香味,欲罢不能。

那只麻雀忽而振翅飞下,在我的脚边啄食。地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如花的香灰,如星星般散落。任我如何的吹动,它们只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种形状到另一种形状。到底不能无迹。

挥动起衣袖,我原想化成一阵长飞,把那香灰吹入无际,还青石洁净的原貌,却惊走了那只麻雀。它飞去梢,一动不动。它似乎不再看我。我也就不去看它。

殿角的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亦是单调而清脆,一如我刚才的足音。台阶还是冰凉似水。静静的望着那些香灰,檐铃叮咚,似乎从没止过。而那香灰,瞬间消散了,了无踪迹。

青石廊下,我听见我的脚步,哒、哒、哒……单调而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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