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穄

作者: 施建兵2016年10月13日散文随笔

芦穄是沙上常见的一种植物,有翠竹青节,顶端有熟黍之红穗,叶片翠绿修长。整个儿窈窕身姿婷婷玉立,更因它的茎节汁水丰沛而清甜,所以看上一眼就会令喉舌激动几下子。

春末时节随处随意地撒下一些芦穄穗子,落地生根,拔节而长。不像其它一些倩禾甜苗,需人们悉心照料、精心侍候。据此想来我们南方的其他省份也该遍植其禾,所以也就谈不上特产两字。冲其掘贫瘠之土顽强挺立的不娇不惯之性,冠以土产的名份比较合适。

前天,在深圳开公司的表哥携子回家省亲。我砍了两根芦穄招待身着“洋装”的小阿侄,本以为高档饮品营养的嫩嘴薄唇会对土里土气的芦穄报以不屑一顾的轻鄙。岂料,他浅尝即叹,清甜爽口,上等的绿色饮品。

这种美誉我从未听到过。如今乡村的孩童不大稀罕芦穄,眼睛爱盯着橱窗里的碧、可乐、果汁不肯挪步。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城市种一朵小花都得找土取盆上阳台,哪来口福享受这原汁原味的绿色饮品,一见钟情于芦穄属情理之中的事。而乡村孩子吃腻了这类土生土长的芦穄,央求买瓶易拉罐盛装的饮料解馋尝鲜,也就难怪他们了。

可我对芦穄有一份难以割舍的爱恋,源于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记忆里,那时大片大片的土地归集体统一调配,属自由种植的“自留地”少得可怜。母亲就在“弹丸”之地费精劳神地搞立体种植。仅有的几株芦穄只能孤伶伶地立足于“弹丸”之地的边缘了。量少嘴多,母亲自有办法解决:一次只折下两节来,一节又切成两截平分给我们。刚懂事的大姐时不时地省下她的那份塞给我或是小妹,所以那时我常常感激大姐。

悠悠岁月匆匆逝,往昔事,今重叙,表哥和我感慨不已。小阿侄边嚼芦穄边听我们闲扯,他倒感觉新鲜好奇。我的女儿则嫌我啰嗦。历史总在向前推进,生活也将越来越变得美好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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