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笔下的秋天

作者: 荆墨2017年02月24日来源: 今日平度散文随笔

古人有“悲秋”之说,大概是因为秋天昭示着繁华将逝,秋天的气候又暗示着寒冷将至,所以诗文中的秋天,总是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的凄凉感。但也有唱反调的,刘禹锡就说:“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与古人相比,现当代文学大师眼中的秋天,则是另一番气象:天高云淡,大雁南归,枫叶似火,硕果累累,秋天的美别具一格。

向来诗文上秋的含义,使人联想的是萧杀,是凄凉,是秋扇,是红叶,是荒林,是萋草。然而秋确有另一意味,没有春天的阳气勃勃,也没有夏天的炎烈迫人,也不像冬天的枯槁凋零。文学大师林语堂所爱的,是秋林古气磅礴的气象。他在《秋天的况味》中,写秋天是成熟的代表,对于春天之明媚娇艳,夏日之茂密浓深,都是过来人,不足为奇了,所以其色淡,叶多黄,有古色苍茏之慨,不单以葱翠争荣了。这是林语堂所谓秋的意味。大概他所爱的不是晚秋,是初秋,那时暄气初消,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也未陷入懔烈萧瑟气态,这是最值得赏乐的。

诗人们的秋天往往写得最出色最有味。因为无论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文学大师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写秋天总能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这秋蝉的嘶叫,可和蟋蟀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秋高气爽,风日晴和的早晨,郁达夫骑着一匹驴子,上西山八大处或玉泉山碧云寺去走走看;山上的红柿,远处的烟人家,郊野里的芦苇黍稷,以及在驴背上驮着生果进城来卖的农户佃家,包管你看一个月也不会看厌。此时,北方的秋天让人觉得特别长,而秋天的回味也更觉得比别处来得浓厚。

其实秋天是最具有丰富的色彩,极活泼的精神的,它的一切现象,并不诗人墨客所体验的那种凄迷哀凉。当代文学大师莫言眼中,北京的秋天最为着名的地方就是香山了。莫言在《北京秋天下午的我》中,解释香山的名气多半是因为那每到深秋就红遍了山坡的树叶。莫言猜想,当年曹曾经爬上过香山观赏过红叶,纳兰性德也上去过,许多达官贵人、社会名流也上去过。周作人在那附近的庙里住过很长时间,写出的文章秋气弥漫,还有一股子树叶的苦涩味道。莫言在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始终没去过香山,但似乎对那个地方并不陌生,漫山遍野的红叶在他的脑海里存在着。如果真去了,肯定失望。他知道看红叶的人比红叶还要多,美景必须静观,热闹处无美景。不过,这或许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由此看来,文学大师的秋天,不同于春天的躁动,夏天的奔放,更不同于冬天的枯燥。至于秋风的犀利,可以洗尽积垢,秋月的明澈,可以照烛幽微,秋是又犀利又潇洒,不拘不束的一位艺术家的象征,这种色调,可以抚慰当代人浮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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