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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散文

2022/12/10散文诗歌

童年散文(精选30篇)

童年的柴草香

文/陈俊

在童年的许多记忆里,搞柴是一件最难以忘怀的事情。柴被我嫩弱的肩膀背起我总能闻到那阵阵青草的气息和香味,或者被我的娇嫩的小手塞进冰冷的锅灶,一点,一屋子立马热气腾腾起来,家便有了家的感觉,有了温暖和依靠。柴燃烧了自已,温暖了世界。

那时清早起来,第一件事不是读书,不是吃饭,而是搞柴。一个与个子差不多高的大花篮,一张筢子,一把长条锄头或一把长柄镰刀。四时不同带的搞柴工具不同,有时用锄头,有时带镰刀,有时用筢子,用它们的长柄往空花篮里随意一插,插到一个花格里,轻轻一挑就挑到肩背上。有时睡眼惺忪,有时哼着小调。搞柴也不是一个人,大多与小伙伴们一道,互相有个照应。

那时没有电,没有煤气灶、液化气灶,甚至不能像城里人烧煤球。只能烧柴,一日三餐,煮饭烧水炒菜,一样也离不了烧柴。柴的范围很广,只要塞进锅灶能烧得着。主要是三大类,一类是柴山上长的柴,是家里主要柴草来源;再是各类庄稼打下剩下的秸秆,如麦茬,高粱杆子,稻草等;再就是我们每天上学之前、放学回家之后,周日或寒暑假搞的柴,是补充。山上砍柴是一家人全部上阵,柴砍回来码成柴堆,主要留给过冬时烧。平时主要烧庄稼秸秆和我们搞的柴。

搞柴基本从春末夏初开始,早早晚晚都要搞一篮半篮柴,周日或放假更是全天都要去锄、去砍、去扒。

最喜欢那种叫胖根草的草,特别是长在沙地上,可以挖出根来,晒过后实实地压进花篮里,一个人都背不动,烧时火苗硬,以一当十。记忆比较深的是到家后面的姚家峪山顶上锄草皮。与小兔子、黑皮、三丫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伙伴,比赛着谁起的早,谁搞的柴多。要想超过别人,就得找到好场子。门前屋后的柴早已挖地三尺,搞无可搞。方家晌后面的山上柴多却是本队人的柴山不能搞,一个队里人,抬头眼熟,搞了也背不到家,背到家也要赔,家长都打过招呼的。我们就找到姚家峪,姚家峪是山那边山里人家的山,他们山多人少,顾不过来,把我们小孩锄点草皮也不当回事,满坡的胖根草,我与弟弟第一次找过来,看到可以打滚的遍地野草都醉了。从此我们的柴比别人搞得多,柴也好烧。十分开心。天麻麻亮哼着小调出门,到日头出来,我们已把带露的柴草锄了一大片,并不急着装进花篮,而是坐在石头上一边歇息,一边看着晨光一寸一寸从地平线爬上来,光线总是最先到达山顶,它那样的柔和,清丽,多少个早晨我们小小的心窗被晨光推开,照进一天的明亮。待太阳把草上的露水收走,远处山下的村子炊烟升起,我们背了一花篮柴,得得地下山,走进晨炊弥漫的人间烟火气里,然后吃过早饭,背着书包上学。

长在田埂坎上柴,一般用镰刀砍。砍这柴是要有点技术的,大人们说要抹根子砍。分田到户后,田分到各家,田埂自然归到各家,一般都不急于砍,等到双抢之后草木茂盛之时才砍,且是各家大人砍,小孩子不让砍,怕砍不好糟蹋了。会砍的从田埂一头顺次砍去,一溜不剩,砍过的田埂坎子光光滑滑,像熟练的剃头匠给人剃了光头,一根毛都看不见。柴砍了一把一把摆放在田埂上,烈烈的太阳一晒,一般早上砍了,傍晚就能抱回家烧锅。不会砍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就像把人剃了个花头,难看又浪费了一埂好柴,还会被乍乎刺戳破了手,滴着痛痒的血。我家因为父亲做手艺补鞋修胎,田埂上的柴就让我们随意砍,常常砍时镰刀把手砍了,或被刺戳手了,最怕的是田后埂草丛里藏着蛇,从你手下钻出来,滑过你的脚步,吐着长长的吓人的蛇信子,胆都吓破了,但舍不得一埂好柴,还是硬着头皮去砍。我一去田埂砍柴,隔壁的二老爹就跑过来教我,叫我用手尽量抓住根部,刀子贴着地面,抹根砍。叫我不要急,耐得住性子,从上到下一溜砍下来,遇到柴深处,先用镰刀磕磕,把蛇赶走。遇到乍乎刺用周边的草裹住,眼睛要看着,手尽量避开刺。几次一砍也就学会了,像会了一门手艺似的,内心便有些小得意。埂上柴总是杂着些小杨树苗子,枸树苗子,枫树苗子和乍乎刺,这些柴草有筋骨,烧起锅来火苗旺。

秋后山头上柴砍的光光了,但山上松树多,松树可以作为盖屋用的梁柱、桁条,农人一般舍不得砍,有等它长成有用之材,才伐下山去。松树到秋后就落松针,我们叫它松毛,松毛金黄柔软,点火快,好烧,烧起来少烟,烧的时候还发出脆生生的声音,像是在锅灶里弹奏着一曲音乐。所以秋后特别喜欢到山上扒松毛。扒松毛用的是筢子,现在年青人可能都不知道它了,即是乡下现在也很少见了,筢子大多用竹子做的,竿的一端均匀地劈成若干条,在火焰薰烤下使其呈扇形张开并弯成手指半握状,再用铁丝或细篾固定成形,筢子那时不仅用它扒柴草,还是我们手中捍卫搞柴权的武器。邻村山多,我们常去他们山上扒松毛。他们村里有几个半大少年,常常在半路上设埋伏,截住我们,让我们把辛辛苦苦扒的柴倒下来才让过去。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抽出筢子就打架,小兔子的锄头柄成了孙悟空的金箍棒,我的筢子就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我把一张筢子舞得呼呼叫,一会就把对手吓跑了。

将一花蓝柴草背回家,汗流浃背,但一进家门,平时严厉的母亲总会露出一脸的欢喜,给我盛饭,或滔水让我洗洗,一家人围着锅台其乐融融,到了晚上疲累的小身体也总是很容易进入梦乡,做上好梦。

搞柴的童年辛苦而耐嚼,像堆积在岁月里的一堆堆胖根草一堆堆松毛,只要一被回忆点燃,就炊烟袅袅,柴香,饭香扑面而来。火苗旺盛,烧出劲道,温暖年月。

似水年华追忆之童年

文/墨驴

在许久的日子前,我有曾在窗边听着风走过,天也暗着,但我是如何兴奋?我把妈妈给的小草帽戴着,我拿着小铲,在那旧院中,掏出我的小河,小溪,湖。海呢?是不必的,因为小小的我不曾知晓海。

雨终于受不了云里的暗,我终于耐不住叫嚷起来:"妈妈,妈妈,下雨呀!雨来了。"

污泥在雨水中一块块散了,冲走。

" 哗哗,哗哗……"屋顶上响着,我忙着堵我的河,它被冲得决口,小铲不得停息,雨水肆虐着在院子里奔东西,这里一股,那里一股,看着各奔东西,却终要走至它们的共一处--在下水口流走。

雨越来越大,"河水"亦越急。终是不管不顾了,把小草帽丢在雨里,小铲亦抛远,就以手去抓那泥,忙得不亦乐乎,任凭雨水灌进颈项。

"啊呀,这个掘尸娃儿,不听话,给你的帽子咋扔地上?给我回来……"母亲骂着,又作势来拉我 。于是乎,我急丢下手中泥坨, 转身便逃,脚踩了草帽,溅着泥花,直逃出门去。母亲便追着便骂着:"小掘尸娃儿,跑哪去,气死老娘了,看今天怎么收拾你……"

更小时候,我和母亲大约是在一个旧的银行大院(?)吧,那时我不能记得什么。据母亲言,她于时是在做着微薄收入的工作,我们极拮据的生活,我却不是省心的。我喜欢把家里凡自己拿得动的东西都收罗起,后将它们通抛下楼去,听它们击在地,发出轰响,便拍手笑起,直吓得人跑去向母亲诉状多次。曾吃饭时,以筷子将母亲鼻子刺得血流不止。

仅只会顽皮,母亲又如何会提起她的孩子而不尽是皱眉呢?她笑着说,她的孩子,在两岁稍大,是她去工作了回来后,他竟坐在门边啃着菠萝。又问他,便指着卖菠萝的小贩。小贩言,是我从家里拎来了几个啤酒瓶子,强要"换"了去。呵,这件微事竟是令我如今也傲着,喜着呢,若有人要提我不聪的话来,我便是拿这来回了他。但强要换了来,我至今觉着不对,假使小贩拿回家里的酒瓶子不能使其妻子高兴呢?

又有一段时日,是外婆带着我的 。外婆家是在金沙江边,村子靠着青山,临着江,周围是水田,田里除去田螺,还有黄鳝和泥鳅。清澈甜口的溪水打山里流出来,从村里或旁经过,我是吃着这溪水度过了童年的许多时光。在江滩上度了端午节,摘了种下在沙地的豆芽。在河坝里捡过鹅卵石,在小河里夏天学会"狗刨"。去山里目睹了野猪被大人杀死,在村后山坡上吃过桑葚。在江边独自钓了鱼,姨爹背我在江里游泳……

日里我亦去读书,从外公的鸡蛋炒饭的余香出发,迎着微微的晨光,沿着村后"横渠",踩着小布鞋。通过长长的"竹子林",又一个村庄出现在眼前,学校就在那儿,便紧紧书包带,飞快的跑去。穿过小溪走,而从村路经过大鱼塘时,就跑过去看看鱼塘是否放水了,捡些蚌壳放进书包。若没有放水,便失望地离去。转过大鱼塘,一条斜斜的巷子就出现了,巷子的尽头便是学校,于是奋力的跑去,在挂在檐下的"响铁"(被用作铃)响起之前进入教室。下课了呢?孩子们玩他们各自的,我去挖几根泥鳅呀,用兜中的线绳栓了,趴在吴家的小鱼塘边,把线绳缒入去,看鱼儿们争相来吃时,猛地提出来,鱼儿便被丢上岸,我欢天喜地地捡起,捧着它们去丢人我的"私人小小鱼塘"了。

童年的我似乎爱独处,喜欢玩自己的。但当我八岁的时候,我离开了慈爱的外婆,严厉的外公。坐着汽车,第一次乘了火车,远赴千里之外的山西了。来到这有雪的北方,我得到许多,失去许多,至于得失些什么,我却是不知,只是某些时候油然的满足,油然的失落,这且不说了。八岁后的童年依然顽皮,拆过了人家的墙,堵过了别人家的下水口,追着打死了别人家的猪,欺负过隔壁的小妹等等。最是几乎成了村里的'打架王"让我难以再提,如今那些人与我打过架的人,竟是有的已结婚,有的却在读初中。而现在,我们关系如此好,他们也拿来打笑我,使我露"情何以堪"之态,常常窘得不知如何了。

多么美好的童年啊,不知不觉时,而童年便去了,流水一般地去了。想要提着我的小铲,想要每夜听着汹涌的江水声入眠,想要背着小小的书包穿过竹林……又怎么可以呢?

而我,在这静静的夜晚,耳旁仿佛又响起那亲切的水声,"哗哗,哗哗……"不停息,不停息地浇着我的梦使我安眠。

蝉趣

文/吴洪伟

立夏未到,蝉就早早占领了一株株一畦畦的绿。每每听到蝉声,就勾起我对童年生活的回忆。那是一个物质极度匮乏,温饱难以维持的洪荒年代。对儿童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十分幸福的了,更谈不上有什么玩具娱乐可言。不过,穷孩子自有穷孩子的玩法,蝉的出现,就给我们单调乏味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那时,一到夏天,我们就欢呼雀跃起来,特别是下过雨的夜晚,我们几个小伙伴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手电筒,提着煤油灯上南朗山,一路沿着树头竹林寻蝉蛹去。每抓到一只,心中自是一阵狂喜。回家后,各自把蝉蛹放进蚊帐里,全神贯注地盯着蝉蜕这一神奇的过程。只见蝉蛹在蚊帐里爬不多时就安定了下来,它们纹丝不动,用力撑破外壳钻出来,然后仰身倒挂在壳外。软绵绵的身子像肉团一般在空气中舒展,嫩翼伸长,颜色由浅变深,蝉爪由软变硬。转瞬间,一只风姿卓约、体态娇美的蝉儿就靓丽在眼前。这是美的绽放,华丽的转身,生命的飞跃,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想象和乐趣。

看金蝉脱壳自然是妙不可言,爬树捕蝉就更是其乐无穷了。记得那年我才6岁,一个黑不溜秋、野性十足的小不点。有一次,我光着身子爬上一棵长满刺的桐油树。我伏在树杈上,小心翼翼地把粘满橡胶糊的竹竿伸向蝉的屁股。噫,那蝉正得意洋洋地唱着情歌呢,那管得上身边有什么危险。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悄悄把竹竿移到蝉的盲点,然后出其不意地把橡胶糊向蝉翼粘去。“粘住啦,粘住啦!”只见那蝉在竹竿上拼命挣扎、嘶鸣。我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欢呼,完全忘了被树刺刺伤的痛,心中似有梅花鹿在狂蹦。

要说玩蝉,我们可真的玩绝了,我们把捉来的蝉制成“火车”,用线拉着“火车”头玩。有时拉着拉着,这“火车”就飞了起来,把我们天真无邪的笑声也带上了天空。但更多的时候是把蝉制成“半导体收音机”。我们先拿一只空火柴盒来穿孔,把蝉放进里面,再用一根竹签顶着蝉的痛处做成了“开关按钮”,想听时轻轻一按,“收音机”里就传出了雄亮的“男高音”。我们很骄傲这一“创造发明”,更高兴这蝉给我们带来了欢乐的歌声。

岁月易老,青春如逝,弹指一挥间童年生活一去不复返。晨起着装,对镜自视,更有“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感叹。蝉回了又去,去了又回,蝉声噪响,日出日落之间,就是几十年的轮回往返。蝉啊,无论如何都得感谢你,感谢你曾经为我作出过的“牺牲”。在那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洪荒年代里,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暖意,一抹色彩,一串笑声。

记忆深处,童年的那抹身影

文/杨艳红

前天,家里来了电话,父亲在电话那头说小芳姐结婚了,我一愣,小芳姐?努力搜寻记忆,那个异常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扎着两条马尾辫,脸上挂着憨憨的笑,手上牵着牛绳……这样的身影就这样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为我童年生活中抹不去的身影。

那些年,那些记忆已经很遥远,遥远得我都不会去刻意想起,如果不是你结婚,不是父亲把你的婚讯告诉我,或许你在我的记忆里还未曾被唤醒。想着想着总觉得我愧对你很多,一个人,一个在我童年里帮了我那么多的人,我竟然这样无情地把你忘得那么干净。

父亲在电话那头还是喋喋不休地说着你的过往,言语中尽是对你的夸奖,亦如童年时那些场景般……电话这头的我,透过时空的隧道,仿佛看到的那时的我们。

童年里,最快乐的无非就是课后跟你去放牛。记得小时候的我特别顽皮,经常跟个混小子一般到处干坏事,不是上树扑知了,就是下河抓鱼,每天都把自己弄成泥人一样才回家。父母当时一边忙着照料地里的活儿,一边还要带小弟,忙得实在抽不开时间来照管我的生活,每天看到我这样,除了无奈也还有自责。那时年少的我哪里想这些,照样每天东跑西窜的。终于有一天,我在和同伴玩捏泥人的时候,由于玩得兴奋,一个不留神从一米多的石块上摔了下来,头部流了很多血,把同伴都吓坏了,干活回来的你抱着我往镇上的卫生院赶去,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皮外伤,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把父母吓得够呛,坚决不让我单独出去了。

少年心性,正是爱玩的年龄,却整天被父母关在家,所以那段时间的我更加叛逆。终于,父母跟我妥协了,但是条件是我要跟你一起才能出去,并且要听你的话。我那是实在是憋坏了,只要能出去玩,父母说什么都答应了,其实现在想想那时我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可能在意父母所谓的条件呢。

之后,我每天都跟在你屁股后边,不管是遇到好玩的,看到好看的,碰到不晓得名字的,我都会唧唧咋咋地“阿芳姐,阿芳姐”地叫唤,你每次都是很开心地帮我介绍,甜甜腻腻的买好吃的给我,真的把我当妹妹看待。

有一次去放牛,你问我想不想骑,我点头,你笑着把我抱上了牛背,叫我扶稳,然后牵着牛绳优哉游哉地往田野走去,还一路唱着小曲儿。第一次听你唱歌,不记得是什么曲儿了,只是那悠扬的、绵长的歌声至今还在我脑海里回荡。

可以说,我的童年跟你的身影永远牵连在一起。只是,后来,我去外地求学,周末回来去找你玩的时候,你已不在,家人说你去广东打工了。那时,心里边其实是怪你的,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呢,那段时间还是常常想起你,只是盼望过年的时候你能快点回来继续带着我去骑牛,去田野玩……

这样一盼,我就盼到了现在,时间无情流逝,我渐渐忘记你的存在,心里边你的那抹身影也渐行渐远,直到……前天,父亲不轻易地提起,然后那些遥远的记忆又都回来了,只是,遗憾的是我没能见到你,见到你穿上婚纱的时刻,我想,一定很漂亮。温婉的你,谁娶了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芳姐,小妹一定会回去看你的,你等着,我还要把我这些年遇到的事讲给你听,我们到时候一定要通宵卧谈,亦如当年……

海娜花开童年里

文/郝再富

小时候,我家的屋檐下、墙角边种着一墩墩海娜花。每年一进七月,她们就情不自禁地在院子里喧闹起来,嫩淋淋的杆儿上开满了醉人的鲜艳、展示着醇香的灿烂。一株株修长的身躯像窈窕淑女,左一朵右一朵争着抢着从叶丛中钻出来,享受着阳光的温暖,送给你一个姹紫嫣红的美丽。

海娜花,又名凤仙花、透骨草、指甲花。花开时满枝缀绣着一簇簇柔柔的花团,花影满院,花香满院,人在陶醉,心也在陶醉。烈焰下送来阵阵清风,万花摇曳,像千万只风铃在摇动,似千万只彩蝶在飞舞;如闪闪摇摇的岁月,摇醒了我多少童年的梦想。

儿时顽皮,成天和伙伴们疯跑。一次我们在山坡上的树林里玩打仗的游戏,不小心将脚踝骨扭伤了,肿的像个馒头似得,一步也挪动不了,是伙伴们轮流把我背回家。母亲见状便急急忙忙地跑到屋檐下的那片海娜花前,采摘了一大把的花,放在碗里用木棒捣成糊状,小心翼翼地在伤痛处涂抹着,顿感凉凉的、涩涩的。看着一朵朵漂亮、鲜嫩的花瓣儿在母亲的研捣下顿时粉身碎骨,黏稠湿嫩。我后悔、我伤心,一朵朵美丽的花儿因我而失去了鲜活的生命。母亲几天的精心擦抹,肿包消下去了,疼痛也在逐渐减轻。我想,海娜花竟有如此功效,她牺牲了自己,为我消除了痛苦,我用多少爱才能把这个亏欠还清?

我刚上小学时,教我的是一位青年女老师。她的指甲染成了漂亮的紫红色,那是海娜花的颜色,有着海娜花般的美丽。上课板书的时候,几个手指聚拢在一起捏着粉笔,就像是一朵美丽的海娜花开在了黑板上,不断变换颜色的粉笔如花瓣里的花蕊,这朵花似一只斑斓的蝴蝶在黑板上停停飞飞、飞飞停停,这种意境与杨维桢《凤仙花》中“弹筝乱落桃花瓣”有着不二的效果。

受老师的启发,我姐和她的伙伴们在母亲的帮助下,把采来的海娜花瓣儿放在一个大瓷碗里,用擀面杖捣成花泥,傍晚在油灯下母亲挨个给她们染指甲,再用事先准备好的番瓜叶包好。我在旁边看着眼馋,也学着在右手的指甲上涂上了海娜花泥。第二天早上一看指甲盖上红中带着微紫,个个光光亮亮。这不就是元代词人陆琇卿《醉花阴》中所说的“曲阑凤子花开后,捣入金盆瘦。银甲暂教除,染上春纤,一夜深红透。”吗。上学后,被伙伴们发现了,招来了阵阵哄堂大笑,都喊我是假丫头。上课后,我不自然地坐在那儿,把手藏在袖头里握着铅笔写字,不时地悄悄抬起头瞅瞅老师,看她对我有什么反应。果然,老师发现了,发现的不是染红的指甲,而是藏在袖头里的手。老师慢慢走下讲台,弯下腰好奇地看看我的手,笑了,她又走上了讲台,我不敢看她的背影。心想,老师的笑是不是和同学们的一样呢?也许是,也许不是。课间时我偷偷躲在墙角用小刀刮去指甲上美丽的颜色。

海娜花,是开在我童年里最美的花,在她的美丽中写满了童年的故事。在她散发的诱惑与芬芳深处,有我海娜花般纯洁的童年世界……

童年的水磨坊

文/赵攀强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家乡有一座水磨坊,它在老屋后山下的平定河对岸。

石墙瓦屋,两间房子,一条堰渠直通屋里,水力冲击水转轮,皮带联动面粉机,轰鸣之声弥漫天空。

堰渠接水口位于平定河上游两个村子交界处,堰渠两旁是菜园和稻田。

我喜欢在堰渠旁的人行道上行走,看流水在渠中翻涌,看鱼儿在水中游弋,看水草在渠边摇动,神奇可爱,妙趣横生。

堰渠观鱼,久而久之就熟悉了那些鱼儿的名字,什么黄辣丁、鲤鱼、鳊鱼、白鲢、鲫鱼、泥鳅、红尾巴等等,形态各异,品种繁多。

我时常望鱼生叹,因为水深流急,无法捉鱼。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堰渠距水磨坊不远处有两扇水闸,一扇叫正闸,位于堰渠正中;一扇叫侧闸,位于堰渠外侧。侧闸关闭,正闸打开,渠水流入磨坊水槽,开始工作;反之,正闸关闭,侧闸打开,渠水流入侧渠,停止工作。

那时还是大集体,水磨坊是村办企业,在水磨坊工作的那人姓刘,是我的一个表叔。他像现在的干部一样,有正常的上下班时间。

我喜欢表叔上班,他一上班就要关闭侧闸。侧闸一关,侧渠断流,成群的鱼儿突然离开流水,惊慌失措,腾空跳跃,上下翻飞,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每每此时,正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不管是大鱼小鱼,也不管是白鱼黑鱼,更不管它落在哪里,我都能将其全部扑捉。

由于表叔早上上班的时间太早,我基本都在睡懒觉,所以我每天到水磨坊的时间是在表叔下午两点上班之前,这时不仅能关闸捉鱼,还能下河洗澡。

记得有天下午,表叔上班,我大肆捕获,受益颇多。然后躺在关水了的侧渠中央,两手抓住渠沿,仰面朝天,尽情享受胜利的喜悦和日光的沐浴。需要说明的是,这条侧渠只修一半,另一半直通河滩,形成一米多高的落差,放水时飞流落下,冲出一眼深潭。这天平定河对岸有位姐姐在河边洗衣服,我不停地望着她,时不时地吹几声口哨逗惹她。不知是水流声太大,还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她好像始终没有抬头望我。

不只是什么原因,那天没到下班时间表叔突然开闸放水,巨大的洪流劈头盖脸向我扑来,一瞬间将我卷起摔进深潭。对岸那位姐姐箭步如飞奔扑过来,大声呼喊,救我上岸。醒来时,发现腿脚被乱石碰撞的血肉模糊,身上疼痛难忍,姐姐抱我回家,和母亲一起为我擦洗涂药。后来那位姐姐嫁给我的大哥,成为我的大嫂,真是有缘。

有天,我约了同伴前去捉鱼,不巧正是表叔休息时间,我们等得有点不耐烦。同伴说,我们自己关闸,岂不省事。出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也出于打击报复的思想意识,我同意了同伴的意见。我们两人合力把正闸拉开,随即再把侧闸放下,霎时,滚滚激流冲进屋子,机器震天巨响。表叔从家中大喊大叫飞奔而来,父亲也被惊动气喘吁吁地跑来。我们知道闯了大祸,转身逃跑,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最终还是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提起水磨坊,我还会想到石磨坊。那时村里家家都有石磨,我家也有一盒,一年四季都要推磨,抱着磨杠一圈又一圈旋转,枯燥乏味,耳鸣眼花,苦不堪言。我时常对母亲说,我不想推石磨了,送到水磨坊推岂不更好?母亲苦笑着说,水磨要钱,石磨不要钱嘛!往后哥哥姐姐长大了,也不情愿推石磨,加之家庭状况有所好转,我们就把粮食送到水磨坊去加工。后来,村里人也都放弃石磨,纷纷涌向水磨坊。从此,水磨坊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就这样持续了好多年。

村上通电那一年,有人买回新的面粉机、打米机和电动机,在我家房子上山头办起了电磨坊。由于电磨坊加工粮食既快又好又便宜,村上人又朝这里纷纷涌来,水磨坊随之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

虽然现在村里有了电磨坊,农村到了电气化时代,但是我们不能嫌弃石磨和水磨,从而否定那个时代。我们千万不能用现在的眼光看待历史,石磨和水磨都是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依次见证着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在不同的时期发挥过不同的作用,值得我们永久怀念和深深留恋。

藏在花蕊里的童年

文/包乔发

宝贝,请你放下手里的喜羊羊,让它睡到你自己的小屋去。你乖乖地坐在那儿,安静地听爸爸讲,我们藏在花蕊里的童年。

我们的老家有一条河,那是一条充满快乐的河。它从我们家对面的大山上悄悄地发源,在美丽松鸡和野兔戏耍的林间流过,洁白如雪,飞如银丝,一路欢歌,经过我们安详的小村。

我们童年的时光,随着哗哗的歌唱在不轻意间悄然流逝。有时,赤脚走在冰凉的河水中,我分明感觉岁月从指间滑过的清爽。

童年的劳动任务,是每天给家里的老牛割上两竹篓青草。

我们明明知道小河边的草已被我们消灭得精光了,那怕是一棵尖尖的草芽。但还是禁不住哗哗水声的诱惑,每一次割草都一路朝小河边飞奔而去。我们在半山坡上就甩掉竹篓,让它自己从山坡上滚落下去。等我们脱光衣服,一个猛子跃到小河中的时间,它已惊魂不定地到达。

我们光溜溜的排成一个长队,站在高高的大石头上,青蛙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水里跳,惊起如雪的浪花。

我们在春天的小河里戏水,三月的阳光慷慨地照耀着我们黑黑的皮肤,照耀着我们纯洁如水的童年。

河边长着一个高高的核桃树,有一年春天的时候,居然在树冠上长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蜂巢,整天蜂群乱舞,热闹至极。

宝贝,你知道那是什么蜂么?它的体积有蜜蜂的两倍大,我们叫它黄粗脚,是野蜂中最毒的一种。

我们从来不允许这类坏蛋在此作恶多端,这是属于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地盘我们作主。但我们也深知这种野蜂的厉害,据说,它可以顺着我们抛石头的线路,分秒之内飞过来直接将毒刺插入我们的身体。

这样的大事,还得二哥他们出面才摆得平。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他们爬上树,一把火,把这个蜂巢给烧了。并且享受了一顿油炸小蜂儿的美食。

在炊烟袅袅的乡村,我们居然会去诅咒一权刚刚长出的小瓜。这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你们永远也想不通的事情。

我们昨天和邻村的小朋友干架了,我们的心里一整夜都蔽着一股气。就像一个十分恶臭的屁总想把它放到空气中去,熏死那些可恶的苍蝇。今晨,我们背着竹篓走过他们家地旁的时候,草丛里,玉米林中缀满晶莹的露珠。

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脚。我们指着他家地里刚刚长出一个小瓜,一个水灵灵的小瓜说:指瓜烂瓜、指瓜烂瓜……希望它在明天的晨露中枯萎。

可惜,我们是一群不长记性的孩子,有了新的快乐,让我们忘记了这一个诅咒是否会在明天应验。未来的时光中还有许多的快乐在远方召唤。

宝贝,你知道爸爸童年里最美丽的声音么。

新年的鞭炮、电影院的枪声、半夜的雨声,都不是。

秋天,成熟的核桃从夜空中滑落的声音,那是爸爸童年里最美丽的声音。

我知道,在这样的季节里,好伙伴们都睡到了木屋的楼上。每一个晚上,猫一样的耳朵耸立,绝不放过一丝丝的风吹草动。

那些让我们期盼很久的核桃,终于在一个月光如水的深夜成熟,悄然落下。

那样的夜里,核桃打破碎碎的月光,从树叶间飞鸿一样穿过,吓走一只美梦中的松鼠,仓惶而逃。

啪——啪——啪,一个,两个、三个,睡在木楼上的我们默默地计算着我们的希望。天还未亮,我们如猴子一样,提着提蓝,往树下飞奔而去。把希望一个一个装进提蓝里,慢慢地积攒,晒干了,卖给那些城里人,换来我们一个学期的学费。

当然,我们不会象你们想象中的一样老实。我们从山上拾回一些用大铁锤才能砸得开的山核桃放在提蓝里去麻那些城里人,卖的时候专选好的让他们尝,他们尝过了,看看我们大山一样淳朴的小脸也就相信我们了。

每每想到他们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用力去咬山核桃把牙齿都嗑掉的时候,我们心里暗暗好笑。

夜深了,草堆上洒落一层淡淡的银辉。

我们在草堆间捉迷藏,银铃的笑声抖落棕树上淡淡的月光。

有时,我们也会约上三五个小伙伴,打着火把,顺着一条山沟一跑寻去。我们去找一种象癞蛤蟆一样的石蚌,用鸡蛋蒸来吃味道十分鲜美。

这些长相难看的家伙,属于夜猫子系列,白天猫在洞里睡觉,晚上悄无声息地出来活动。我们自己做的手电筒对它一照,呆呆地不动了,一伸手便拿。看见它那粗糙的皮肤我就害怕,所以我是从来不敢动手的,权且给他们做伴、打打副手算了。

月光下如雪的山泉。

时隐时现的火把,欢快的笑声响彻云霄。

宝贝,这就是我们藏在花蕊里里的童年,神秘、美丽、自由、芳香……

屋檐下游走的光阴

文/梁惠娣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闲读宋词,陶醉于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的美好乡村生活里,更勾起了我对屋檐的美好记忆。

屋檐,是属于故乡、属于童年的。

小时候,在故乡的小山村里,住的是泥墙瓦屋顶的老屋,老屋有大大的屋檐,像伞一般庇护着我度过快乐的童年。

每年的春讯是屋檐下的燕子告诉我的。当屋檐下空寂了一冬的燕巢又响起唧唧喳喳的呢喃、当屋檐下露出几只憨憨的黑色小脑袋、当一个个黑色的剪尾划过屋檐,我便知道,春天来了。小时候大人告诉我们燕子是益鸟,村里所有人都爱护着燕子,也以燕子在自家的屋檐下筑巢为荣。那时候我们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挨着各家房子的屋檐寻觅,寻找有没有燕巢。长大后读诗书,读到唐代诗人皇甫冉的《赋得檐燕》:“拂水竞何忙,傍檐如有意。翻风去每远,带雨归偏驶。令君裁杏梁,更欲年年去。”以及南朝吴均《山中杂诗》中:“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出。”这些诗句,总能勾起我对屋檐与燕子的阵阵怀想。

小时候的夏天,我与祖母在屋檐下纳凉。白晃晃的阳光透过屋檐投射到斑驳的泥墙上,光影灵动。祖母躺在一张凉椅上,我趴在她旁边,她握一把葵扇,轻轻地摇着,摇下凉快和无数童年的故事,摇下缓慢流淌的时光。锄头、铲子、铁耙子、铁叉子静静地靠在泥墙旁,以标点符号的姿势,记录着农家人的农耕岁月。骄傲的大公鸡在屋檐下昂首挺胸地踱着步,谦虚的小花猫在墙根旁安静地睡觉……一切如此安详,仿佛一幅静物工笔画。

屋檐下看雨听雨又是另一番景致。下雨的时候,屋外是潮湿的世界,大雨顺着屋檐开始流淌,起先是雨珠子,滴滴答答,一声,两声……雨点像多情女子的巧手,屋檐是古琴,轻轻地弹奏出美妙的琴音;慢慢地,变成了雨线,一条,两条……然后变成了雨帘,那时我总爱拿水桶在屋檐下接雨。老母鸡带着一队小鸡在屋檐下躲雨,老母鸡用自己宽大的羽翼保护着小鸡,小鸡天真无邪地叽叽叫着,老母鸡咯咯咯地回应,声音透着慈爱。后来读到唐代诗人王建的《听雨》:“半夜思家睡里愁,雨声落落屋檐头。照泥星出依前黑,淹烂庭花不肯休。”我总会回想起童年时在屋檐下看雨听雨的情景,也更氤氲起我想家的情怀。

长大后,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那童年住的老屋。在异乡的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大厦是没有屋檐的,“屋檐”变成了我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个梦。于是,每次回老家,我都像在寻找我的梦。回到老家,屋檐还在,八十多岁的祖母依然坐在屋檐下,她对着我慈祥地笑,问我在城里的工作和生活,念叨着我什么时候领个孙子回来给她瞅瞅。多年后,我领着女儿再回老家,祖母已九十多岁,她依然坐在屋檐下,她依然会念叨我的名字,可是她已认不出我了。

再回首,我童年美好的光阴,在屋檐下静静地游走。

记忆绍兴

文/何焱红

初见绍兴,已是深夜时分。清爽的古街,婆娑的光影,渐渐沉睡的城市,将我们带进了梦里水乡的世界。

我们在书圣故里的躲婆弄住下,细长而笔直的青石巷,古韵中透着浓浓的墨香。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在暮春的深夜,温柔如此可人,也许是对绍兴仰慕已久,我惊呼着,就这样遇见了绍兴的夜色,抑制不住的激动。穿梭在石巷里,偶然掉落了几丝雨滴,仿佛戴望舒的《雨巷》一般,那个结着丁香般忧愁的女子,轻踏在平平仄仄的诗行里,春风呢喃又怎能细诉此时缱绻,粉墙青瓦,摇曳着梦一般的灯盏,和着云烟似的春雨,撩人的雨夜,绍兴,如此清凉。

倘若我从未来过绍兴,鲁迅先生依然活在曾经的教科书里,那些关于百草园的童年记忆,也不过是刻上记号一般,在我远去的童年史册中,无声无息。然而这一次却不同,我走进了先生的世界,刻着“早”字的课桌还在,和私塾里的琅琅书声,仿佛又一次在汹涌的人潮里,在四角的天空下缭绕。百草园对先生来说,是一整个欢笑的童年,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个百草园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寻找着心心念念的关于先生的童年的小天地。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不过是穿越一条弄堂的距离,却似穿越了一个世纪的幽远。绕过迂回的弄堂,当我看到眼前的百草园,些许失落,如今的它,只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园子,那些与先生一同飞舞的童年,早已消失不见。青砖碧瓦还在,翘檐飞阁依然,只是太匆匆,宛如浮光掠影一晃而过,油菜黄花在阳光下频频颔首,荡漾的只是游客与时间赛跑的青春吧。

在这样一个春天里,行走在绍兴,无疑是件浪漫的事。浪漫的还有沈园的春色。这是个与百草园相隔不到二百米的园林。沈园也叫沈氏园,它因为陆游与唐琬的爱情故事而生动。它有着江南园林的精致与时光雕刻过的典雅,唯一不同的是一千年以前发生在园子里那个凄凄切切的故事。园中有一块石壁,一曲《钗头凤》成了沈园的精华,站在香樟树下,聆听熙熙攘攘的游客朗读着“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缠绵悱恻的爱恨离愁再一次从浩淼的历史中走来。想来,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一场,再深深的别离,纵使回首的一瞥,哪怕只是稍稍一瞬,便是长久一生的回味。唐琬终究是个多情而痴情的女子,纵使她才华横溢,却也逃不过感情的劫,爱的离殇刻在伤痛的回眸里。倘若没有那个午后的相遇,也许,曾经的海誓山盟与耳鬓厮磨,终究会尘封在日后的一蔬一饭中。正是生命中逃不过的劫,让这个如诗般的女子,编织着曾经的爱郁郁寡欢,泣血而去。

我从来不敢要求地老天荒,可是谁又能阻止爱过之后无奈的转身?池里的浮萍聚了又散,这一池寂静的荷塘啊,成千古绝唱,一抹萧索的离愁,在暖暖的春日里,沁了满怀冷落。转角的林荫路上,灰素的青墙,爬满了一墙的绿意盎然,满满的绿色,写的正是我们的春天吗?一瞬间,我拽紧了同伴的手,就似害怕离别一般,紧紧地握着手心里的温度,我多想说,是相遇,也是一生!

绍兴的春天是水灵的。石巷、小桥、流水,形成了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致。诗情画意的江南还在,灵动依旧。我是在海边生长的女子,对水的依恋与生俱来。然而,绍兴的水意却是可以让人满载着回忆的。岸柳青青,流水潺潺,拂面而过的是古城的温柔,我的心因为这个古城而温柔着。连脚步都是轻盈的。生怕惊扰了曾经的旧梦。我们穿梭者,频频回望。乌篷船、桨声梦呓,摇橹着几代船夫的辛酸与艰难?漫步在历史古街,满眼无穷无尽的斑驳。褪了色的木拱与横梁,斑驳的墙,和半响青蓝半响绿意的窗格,从未走远的故事就在我的眼前。

此时,最惬意的莫过于找一个沿街的老铺子,喝上一碗咸豆浆,再来一根刚炸好的大油条,和同伴一起畅聊着江南。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人生因为这行走变得五彩斑斓。我羡慕古街的老宅里,那一丛丛绿树葱茏,朵朵的鲜花盛放。绿意掩映着老绍兴的悠闲与韵味。旅行的美好正是因为身体和灵魂都在路上。

与绍兴的相遇,在我长满青草的光景里,它让我闻尽了花的香味和春色蔓延的欣喜。是梦不是梦,也许这就是绍兴。

童年的四季

文/金冠璇

童年是美好的,那时的我,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乡下度过的,很是难忘。

抬眼望去,青山下是一片树林,鸟儿在枝头低唱,苍老的古树挺立在石桥边。那座古朴的石板桥连接着林荫小道。小道旁,野花朵朵绽放,小草棵棵嫩绿。那时的树林是我们的天堂。

春天,同伙伴们在那大树下游戏,树木枝繁叶茂,花朵竞相开放。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时不时地起来,或捉蝴蝶、或采蘑菇。要不,就扯下一根根柳条编一顶帽子;采下一簇簇野花编一个精美手链,树林里到处回荡着我们的欢笑声。

夏天,烈日炎炎,受不了酷暑的我们只好逃进树林,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躲避。树叶茂密的足以遮天蔽日,为我们在炎热中创造了一个凉爽世界。有时,我们还会去清澈的小溪,一起捉鱼,一起游戏,尽情地享受这溪水带来的清凉。那缓缓流淌的小溪,记录着我们的纯真岁月。

秋天,金风送爽,五谷丰登。向树林里望去,五颜六色,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林荫小道也别有一番风情,那落下的枫叶好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红蝴蝶,悄然落下。两旁的果树上结满了丰硕果实。淘气的我们,随手摘下几个野果,放在兜里,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林荫小道上,留下了我们快乐的踪迹。

冬天,寒风凛冽,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带来无尽的寒冷。怕冷的我们只好穿着厚厚的棉衣,围着炉火,坐在家里。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树林,盼望着春天的来临。可是,树林旁,我们冒着刺骨的寒风堆起来的小雪人却等不来那春天,不过,泥土里融化的雪水却记录下了我们的足迹。

如今的我,望着这片树林,总觉得缺少些什么,直到看见天真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嬉戏打闹,才想起遗忘的竟是那童年的美好。

时光如梭,一去不复返。昨天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在树林里嬉戏的儿童,今天却已经坐在初中的课堂里。直到现在才明白,流逝的岁月是无法回头的,只有珍惜时间,利用好时间,才能领悟人生的真谛。

童年的煤油灯

文/宁江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城笼罩在五彩缤纷的光芒里。在明亮的台灯下,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遥远的岁月,想起照亮我童年乡村岁月的那盏炼油灯。

童年时的每个夜晚,在虫鸣狗吠声中,母亲点亮油灯,我和哥便围着在小木桌开始读书作业,姐姐便在灯下绣鞋面。豆大般的光芒,给斑驳的木墙抹上一层神秘而橘黄的颜色,驱尽老屋的黑暗,聚拢一室温馨和恬静,也照亮我童年一个个葱郁鲜活的梦想。

那时的乡村人家照明用的全是自造的煤油灯。方法简单便捷,找个用完的黑水瓶或者圆形的小铁皮盒,在瓶盖中间钻一个比香烟小一点儿的圆孔,再用小棉花绳做灯芯穿透其中,上端露出少许,下面留较长一段供吸油用,在瓶中倒上煤油,拧紧盖子,一盏煤油灯便做成了。点燃油灯,低矮潮湿的老屋顿时充满光芒的温馨,一股股暖意流遍全身。

借着煤油灯的光芒,我们用稚嫩的小手,摆出各种手势投映在墙壁上,像电影

里的皮影戏,被生活重担压着的父母亲被我们童趣逗出开心笑容,整个屋子都洋溢欢欣的亲情和幸福感。

灯芯燃久了会结灯花,“扑噗”一声会炸开来,像燃放的微型灯花。母亲用纳鞋底的针尖小心翼翼地挑去灯花,油灯又重新明亮起来。夜幕渐深了,睡意朦胧中,见母亲佝偻着消瘦的身影在油灯下,“刺啦刺啦”纳着鞋底,那声音好似天籁,那飞针走线的动作投影到墙上,像一幅壁画,隐隐约约挂在老家童年的壁上。

师范毕业后,我在离家二十多里远的小学教书,村前寨后群山连绵,因为偏僻,那里迟迟没有通电,村民都是用煤油灯照明。当夜幕降临,学校特别的冷清,村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显得特别的刺耳,也映衬出山村的寂静。喜爱读书的我,伴着煤油灯,手捧着外出淘来的新书旧籍夜读、思考,仿佛又回到童年,一个个寂寞孤独的夜晚,就这样渐渐远去。

如今,我们不再也不用饱受油灯的熏陶,再也不必为黑暗的时光发愁。只是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往日昏暗的油灯光芒不复存在时,我们是否想起清贫年代里朗照童年心灵的油灯?

月光下的童年

文/赵玉英

夏天的晚上,月光皎洁,漫步湖边,耳边传来《童年》的乐曲声,听着听着,我的思绪回到了温馨的童年。

那是一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糠菜是老百姓的家常便饭,只有过大年时才能吃上一顿饺子,吃上白面馒头,吃上点肉,日子过得非常清苦。可到了清风朗月的晚上,孩子们就忘记了白天的苦,尽情享受月光带来的欢悦。

当夕阳带着最后一丝留恋落入地平线时,玉盘似的的月亮姗姗而来,如水的月光倾泻在大地上,一切都被漂成了银白色。一听到街上传来“东头的孩,西头的孩,都到街上跟我玩”的喊叫声,我就把饭碗一推,快速跑向村头的打谷场。

打谷场已如集市一般,热闹起来。歌声、笑声、喊叫声汇成美妙的交响曲。伙伴们十个八个一伙,有的玩“老鹰捉小鸡”;有的玩“丢手绢”;有的玩“挑兵挑将”。还有的几个人悄悄爬入草丛中,像夜里行动的小猫咪,循着蛐蛐的鸣叫声,翻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借着月光,一双手紧紧捂住鸣叫的蛐蛐,小心翼翼地捉住,然后再把蛐蛐放到打麦场上,和蛐蛐来个赛跑,玩得不亦乐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原来是几个小伙伴在玩“踩影子”。月光下每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几个人你踩我的影子,我踩你的,踩过来踩过去,谁也躲不过,每踩中一下,就会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那笑声飘荡在夜的上空……我们沐浴在月光里,一个个银人似的。

我们几个最要好的伙伴最喜欢玩的游戏是捉迷藏。村南有一片芦苇丛。夏天芦花已吐新穗。闪着银光,滑溜溜的,像一串串丝线,美极了。我们约好,晚上做迷藏就藏于芦苇中。游戏开始,通过剪子包袱锤,决定由小英子捉,我们几个藏。我们刚刚跑进芦苇荡中,栖息在芦苇荡中的萤火虫突然穿出,漫天飞舞,星星点点,衬着月光下波浪一样摇曳的芦苇,美极了!我们忘记了正在做的游戏,呆呆地欣赏着满天的星星飞来飞去。当我们回过神来,那颗颗星星又陆续飞入芦花,只剩下优雅地芦花轻轻摇动。为了这满天的星星,我们在芦苇丛中,放肆地相互追逐,看那小灯笼似的萤火一闪一闪,点燃了满天星辰,我们追着它们飞来飞去,好像在童话世界里畅游……

和萤火虫闹累了,大家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走到打麦场,往地上一坐,缠着大人讲故事。听的最多的是《牛郎织女》《嫦娥奔月》的故事。每当这时,我们就会仰望天空去寻找天河,天河两岸的牵牛星和织女星,真的希望那狠心的王母早点死去,牛郎和织女永不分离。有时我们还会争辩月亮里的嫦娥正在做什么。渐渐地一个个都躺在地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大人们喊叫着、拉起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们回家去。打麦场上顿时变得宁静,只有满地的月光独自回想着那快乐的声音。

似水流年,岁月的时光已染白我的青丝,可是那童年的记忆却永远刻在我的心上,融进我的血脉。每当仰望那圆圆的月亮,就想起那荡漾着月光的幸福童年!

乡下·夏天·童年

文/浦敏艳

乡下,夏天,童年。每到中午十点半左右,屋檐下的广播里响起“东方红”的乐曲来,做饭的时间到了。一户户农家黑色的烟囱渐渐都飘起炊烟来。锅子洗净了,待炒的菜儿,还挂在藤上。

丝瓜是农村人家的野孩子,撒把籽儿它见泥就长,见高就爬,一爬爬满电线杆、大树梢,依附物有多高,它就能长多高。有一回还钻进了我家东山墙边的窗户里。从六七月至十月份,开花挂瓜源源不断给农人们贡献果实。大热天,丝瓜正迎着青葱般的好时光,左手性旋的藤打着卷儿,像龙须,迎着阳光,有着翡翠一般通透的色泽。团团绿叶,黄腹马蜂,是谁顶着黄花唱山歌?它每天都在生长,由着性子自由散漫地生长着。也不见几日,丝瓜花下小手指粗细的瓜儿长成了筷子长玉米粗细的小棒槌。

摘丝瓜像是一桩比较诗意的事情。戴上妈妈插秧时的麦秸秆草帽,颔下打个结,拿根绑着镰刀的长竹竿在藤间找。你睁仰的脸,吸着乡间清新的空气,目之所触皆为新鲜碧翠,找着一条长长的丝瓜,用力一钩,嫩生生的丝瓜从高空坠下,“叭嗒”一声摔成几段。刨皮,切块,倒入锅,和毛豆子清炒,不用加水,放点盐,味极美。

到晚上,将丝瓜大而绿的叶子摘下了,裹着灶脚跟前的泥土,剁上从山墙旁采来的凤仙花瓣,放点糖,放点姜丝,染指甲。将丝瓜叶用靛线绑了,睡一夜,早上起来,指甲红艳艳,怎么洗也洗不掉,可有古代闺房小姐的意趣了。

有一年国庆节,去外地一风景区游玩,路过植物园,在田埂杂草堆里看到一条老丝瓜,瓜瓤早已枯悴成茎。我拿起它在泥路上敲打,一会儿从瓤洞里骨碌碌倒出一堆黑色的瓜子来。于是捡了饱满的种子带回了家,跟妈说,开春后撒在家前的河塘边。

第二年夏天,妈妈告诉我,村上人见着我家河塘边的丝瓜都称奇,它结的果长达一米以上,细长细长,一条好炒一大盘!哦,做女儿的早忘了自己的无心之举!

丝瓜是再普通不过的植物,它嵌在我的记忆里,连同年少时的夏天。夏日天空又高又蓝,玉米杆子在农田里竖着,粉红黄白长髯飘飘。水稻秧儿拔节了,迎风亭亭,隐藏着呱嘎呱嘎青蛙田鸡。绿萍轻浮于修长的菖蒲、茭白间,万物茂盛着。六年级,放暑假,绕着穿心坝上街买菜,自己做菜,吃完饭,丝瓜皮茄子皮黄瓜皮堆成一堆倒了,厨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洗衣服,抹桌子,提井水,拍苍蝇,听收音机,下象棋、挨着蝉鸣在蔺草席上睡午觉,躺在藤椅里一边吃着豆干丁,一边看《隋唐演义》,三叶吊扇在头顶哗哗地扇着热风……

树藤浓荫里蜂子在嗡嗡地飞。下蛋的母鸡咯咯叫个不停,邀功请赏的欢叫声不时打破乡下沉闷、宁静又遥长的午后。苍蝇在饭罩上盘转。我以为,午后很长,很倦,曾像我们的童年一样,迢迢漫漫,乏味又见不到头。

晴空万里的夏日,下午三点转眼乌云密布,突然一阵暴雨,泥地砸起冒烟的土坑。檐水滴嗒,积沟成流。转眼地面收干,积云流散,清风拂面,丽日复出。

孩子的心,在盛夏仰望,渴望着生命盛夏的早日到来。时光悠悠,草长莺飞,花开几荣?月圆几复?与盛夏不期而遇时分,却低头踟蹰。青春年少已是昨年,转眼“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童年的夏天,水栈石边的岁月,那本成绩册,那张大红奖状,那只拼花书包,如今又落在了何方?

童年,隔着两重山

文/子衿

这群小鸭子太可爱了,就如我们可爱的童年吧!

记不清, 有多少次在梦幻中回味着你的童年!

那时,我们隔着两重山,你在山的那一边,清秀稚嫩的脸上,成长着我的梦幻,当你第一次挎着书包,第一次写着作业,你的眼里会闪现怎样的光芒?当你骑上自行车行在求学的路上,一路的风景,可否会给你带去清爽?

那时我们隔着两重山,我在这边,冥冥中正在把你想望。田野间,稻田旁,你可否,挎过竹篮,粘过蜘蛛网?池塘里,小河边,你是否,光着小脚丫,捧着蝌蚪,抓着鱼和蛙?

当春天的柳树拔出新芽,你是否折下一支,和村里的娃一起吹哨哨?你是否也贪过玩,不记得晚饭,夕阳下,妈妈要唤你回家?

当夏日恋歌刚刚在田地里,青山间吟唱,你是否也光过小脚丫,跑到稻田地里,和爸爸,妈妈把秧苗插?炙烤的玉米地里,你是否也流着汗,跟在哥哥姐姐的身后,施着肥点着子?夏日的夜晚,清风徐来,你熟睡前,是否也喜欢聆听蛙儿把清脆的歌儿唱,还有蝈蝈弹起的深情小夜曲?

当秋日在你的眼里闪现金色的光芒,你是否站在屋后的梨树下,喜悦的,用长干把甜甜的梨子敲打?你是否也趁大人不注意,在他们忙时,你跑到一边捉着蚂蚱?

飘雪了,冬天来了!你是否欢呼的迎着它,是否跑到村头,和伙伴打着雪仗,溜冰打雪滑?您是否,也穿着厚厚的棉衣,踩着厚厚的雪,踏足过这两重山?

美丽的四季,美丽的童年!可爱的回忆,金色的时光。那里藏着你多少金色的记忆,藏着多少我美丽的梦幻。

如果,我们没有隔着两重山,如果我们可以相逢在小村边,你可否会牵着我的手,给我捕一只红蜻蜓,采朵可爱的野菊花。

你可爱的童年,你稚气的脸,一直在成长着我今天最美的梦幻。

童年记忆之三 忆山杏

文/如海波澜

小时候还是生产队,山杏树是受保护的经济植物,没人敢随意砍伐。所以山杏树长得很茂盛,成片,漫山遍野都是。大树底下还长着小树,泛滥开来,一坡一洼都是杏树。早春,首先开进人们眼中的只有杏花。

清明一过,暖风才真正吹进我家乡的山里,杏花借着风的温度快速孕育,只几天时间,阳坡碗儿里的杏树就开始泛红,那是花萼的颜色,然后一天天变浅,由暗红、紫红到粉红、粉白,最后全白,像雪一样。大人根据杏花的颜色确定种地开犁的时间。我们小孩儿们呢,根据颜色确定采花的时间,当看到杏林由红变白,个别地方呈现粉色,我们就相约去采杏花。大人们一般不管,因为也没几个孩子,折不了几枝,不会影响收成,况且能不能长杏儿,还不在花开的多不多,要看天气,如果正赶上杏花盛开时降温返冻,那这一年就长不了几个杏儿了,所以小孩子折几枝杏花儿,大人们都不当回事儿。有时大人收工也会捎上几枝花蕾较多的,回家后插在罐了水的玻璃瓶里,还要弄出一个造型,摆在板柜上,让它在瓶中开放,简陋的农家一下子有了几分小资的情调。

要是赶上风调雨顺,等到地里庄稼苗一寸来高,山上的小杏儿就该有玉米粒大小,可以摘着吃了,小伙伴们偷偷跑到山上采摘,尝个新鲜,因为肚里没油水,什么能吃的都有吸引力。杏儿太小,就整个扔进嘴里,酸中带一丝苦味。再过几天,杏儿见大,有手指肚大小时就不能整个吃了,里边的杏仁已经苦了,就得掰开来,把里面还是一泡水儿的杏仁儿扔掉。再过几天,就长杏核了,外面的青杏肉也变得难吃起来,非要吃,得去寻找家杏儿了,相比山杏儿,家杏儿的果肉厚些,味道也好吃些。家杏儿一般都是有主儿的自留树,人家不让摘,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二倚子杏儿吃,啥是二倚子?就是介于家杏和山杏中间的那种。每到这个时候,生产队长就会开会宣布,不许偷摘山杏了,抓住罚钱,扣工分!

再长,山杏就彻底没法吃了。家杏呢?要么是集体的,要么是各家的自留树,都不能再摘了,而其它的野果已开始能吃了,比如桑椹儿,各种野菜到处都是,酸溜溜、羊妈妈、细细菜……谁还掂记又苦又涩的山杏呢?

等到端午节一过,家杏儿就陆续成熟,什么关老爷脸儿,香白杏,五月忙,好多品种。生产队的家杏儿摘下来分给各户,自家有杏树的也纷纷采摘,不太成熟的放在垫了捂香蒿的席蒌里捂上几天,就会自己成熟,又软又香。

山杏儿还得再过个把月才能采摘,我们那儿叫襰杏儿,襰回来以后只要杏核儿,杏肉部分都扔到河边,自然消化。杏核儿晾干之后砸开,取出杏仁儿,卖掉。生产队解散以后,山场也分到各家,山杏儿成了一项不小的经济收入。

收完了山杏儿,该捋杏叶子了,此时正是农闲,捋杏叶子就成了重头戏,杏叶子营养丰富,可以用来喂猪。可是不能直接喂,会药死的。捋回来的杏叶要在大锅里煮熟,用笟篱捞出,然后拿到庄前的小河边,用石头在河里拦出一个池子,将煮过的杏叶泡在水里,让流动的河水带走杏叶里的毒素,十几天后再捞出放在大缸里备用,才能放心地给猪饲喂。过去的猪肉绝对绿色,没有添加剂。

捋杏叶不能太狠,要是把一棵树的叶子全捋光,会影响来年杏树结果,所以每家都会严格看管自家的杏山,以防被别人偷捋杏叶。偶尔会有个别杏树在秋天开花,就是杏叶被捋光所致。本该在来年开的花提前开了,明年就无花可开了,哪来的山杏?所以杏树多的人家或村组就要严防死守。

过去的山杏仁儿好像都用做了药材,比较富裕的人家会留下一些用来制作杏板儿,一种盐淹的小咸菜,调剂一下生活。后来有人研究出了杏仁霜、杏仁露,杏仁儿就身价倍增了。除了承德的露露杏仁露,其它的杏仁露厂家这几年一下子出现好多,难道杏仁儿的产量翻了几番不成?看着哪乳白色的液体,我有时在想,那里边到底有几颗杏仁呢?

又该到杏花开放的季节,还是想着到时去山上折几枝带着花蕾的杏花,做个插花放在案头,让春光浸满我的书房吧!

2018年3月17日灯下。

忆春阳,满园芬芳

文/Ulove

忆春阳,满园芬芳

--孙伟祥

再过了落日衰草,品淡了人世纷扰,谁曾记得我何时犯下的争吵,一曲淡淡的《离殇》是多情人用以抛洒寂寞的花香,在余音绕梁处回荡,将这一缕春阳点缀地丝丝凄凉。忆春阳--满园芬芳。

微风轻摘下蒲公英携向远方,朝阳亲吻着鲜花含泪的脸庞,你踏着淘气的小草,捧着小园脉脉花香。在微风中轻唱,我化身小草伴奏轻扬……

忘不了你微风中醉人的发香,恋不够你稚气未脱的模样,念不完对你的深深思念,忆不尽关于你淡淡清甜的流年。

我翻着童年的日记,字里行间都蕴着你留下的记忆,你是否也会偶尔想起金色田野里我们追逐过的蜻蜓?你是否还在为折断的野花而哭泣?你是否知道今天的我在忧伤时每每将你我的童年拾起?你是否已忘记我存在过你最纯真的岁月里?或许我只是那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在记忆中早已追随清风远去……

我试着让自己忘掉那段记忆,在生命中踽踽而行,不去感受成长与童年的差距,不去想前方也是一种失去。但记忆中那一抹绿是那么清晰,仿佛是每一场春雨都在将它润洗。清晰的画面,模糊的情语,轻声的哭泣是每一个无眠夜我向回忆呈递的思念。只惜风未能将这缕思念载与你身边……

又是一年春至绿归,小园里满园纷菲,小草依偎着鲜花入睡,清风也惹来蒲公英的追随,我踏着你走过的小径,吻着你微风中抚过的枯藤,躺在草地上思忆、沉睡、梦归……

“鸟儿在枝头多嘴,小园里蜜蜂亲吻着花蕊,几叶蝴蝶在花香中漫舞。静坐在花草丛中,你一如童年般稚气的依偎在我身旁,诉说着童年一起许下的诺言,在娇阳下依靠着我的肩膀入眠。”……

小园春阳,岁月凄凉

十年相思,泪雨绵长

曾经岁月,唯有梦觉

……

忆春阳,满园芬芳。

童年的芦苇渡

文/费城

十里芦渡,恰似一片芦苇的海洋。沿着河渡的漫漫长堤,四面是满坡满岭的芦苇。微风过境,芦苇婆娑的细叶响成一片。而渡口的对岸,碧绿的田畴和洼地延绵成陇,熏熏的西南风沾着水珠,把沿岸田野里稻穗的清香一路吹来。

那些居住在河渡水岸的孩子,沿途追赶着芦苇丛里飞出的麻雀。从渡口到水岸,他们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着河滩上细软的沙土,折一根芦秆做成芦哨,一路欢呼雀跃。

透过层层芦叶的掩蔽,可见渡口汤汤水流,终年湍急。在浩浩荡荡的芦苇丛中,三五个半大小孩赤脚坐在松软的芦苇墩上,他们已经采撷了大堆芦叶,每人手上都拿着几张芦叶,七缠八绕,变戏法似的,不一会,一只笋壳样的芦哨便在他们各自的手中脱颖而出。孩子们把芦哨放在嘴边,鼓着腮帮,使劲地吹奏,一阵悠扬的哨声瞬间在芦苇丛中飘荡开来……

家住河渡岸边的阿胜是一个擅长吹芦哨的孩子,每到落日时分,他喜欢独自到渡口吹芦哨,一阵阵悠扬的哨声在苍茫暮色下,显示出了几分宁静和悠远。

一日,我便恳求阿胜教我吹那芦苇编制的芦哨。阿胜说,学吹芦笛首先得学会制作笛膜。他顺手从芦丛里折下几支新苇,掏出小刀将芦秆切割成几个小段,然后再把芦秆中白色的芦衣两端捻成细线,如此搁置数月,直到芦秆风干掉皮,再抽出里面的芦穗,剩下的芦衣便可制成笛膜。

我从阿胜手上接过芦笛试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吹不响。阿胜在一旁纠正了我的口型和握笛的姿势,但是,我始终还是不得要领。哇呀呀,我实在是多么笨拙的一个人,直到把嘴吹酸也没能吹出一个完整的笛音。

阿胜从我手上接过芦哨,他将小笛孔贴在薄薄的嘴唇上,六个小指头在六个小笛孔上灵活地飞舞,一串串流淌、悠扬、婉转的笛音便从小小的芦哨中流出,竟是如此地美妙动听。

阿胜又从口袋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笛膜,捡出一片薄如蝉翼,稀薄透明的笛膜对我说,粘笛孔时不能绷得太松,因为这样容易漏气,而且也不能缠得过紧。不松不紧,刚好合适,这样吹出来的音符才能音正腔圆,哨音响亮。

我又接过阿胜的竹笛,鼓着腮帮狠命地吹,却只听到芦管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阿胜抢过我手中的竹笛说,笛膜都被你的口水吹湿了,他又取出一片新的笛膜贴上,凑到嘴边,只轻轻一吹,笛声婉转,那曲调依旧饱满如故,犹如天籁一般……

六月畅想

文/邹嵩

六月,是一首热情奔放的歌。夏,是大自然以她特别的匠心,精心勾勒出的一幅瑰丽画卷。走进去,你定会为她那恣意狂放的热情所迷醉。夏,让梯田绿意丛生,让山谷体现繁盛,让山村的蝉鸣吟唱出最具诗意的田园之歌。夏,美丽充实,婉约多彩;夏,热情奔放,光芒万丈。夏,是人生中最灿烂、最年轻的生命旅程。温风沥雨的夏日是抒怀不尽的诗歌,蛙鼓虫鸣的夏夜是恒古不变的旋律。

六月,是一首天真烂漫的歌。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项链,那么童年则是一颗最璀璨的明珠;如果把生命比作一棵大树,那么童年则是一片最美丽的绿叶;如果把记忆比作一片大海,那么童年则是一朵最动人的浪花。童年是抒情的,因为童年的思想最纯真;童年是奔放的,因为童年的心灵最自由。童年,是人生中最快乐最动听的乐章;童年,是记忆里最丰富最绚烂的色彩;童年,是生命中最纯朴最本真的品质。童年是生命的起点,也是心灵的起点,正是这一起点,支撑起整个人生。

六月,是一首绵长悠远的歌。一部《离骚》穿起千秋万代,润湿了华夏儿女的深情厚重。《诗魂》溅起顶天的浪花,《离骚》托举着沉雷般的《天问》,唇间咀嚼出艾草的芬芳。《九章》的豪放,《天问》的求索,《九歌》的光芒,一篇篇不朽的壮丽诗篇,似一道道闪电,光耀在历史的天空,写意着历史的经典。长恨当歌,唱不尽离别的愁绪;滔滔江水,淘不尽感伤的泪花。千百年来,沧海已变桑田,只是那一层层包裹的粽叶,一根根缠绕的丝线,一艘艘待发的龙舟,依然延续至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穿越时空的追忆犹如一幅画卷,亘古不变地演绎着永恒的经典。在每个艾叶飘香的端午,我们都会以一颗虔诚的心来怀想过去,祈愿美好。

六月,是一首装满梦想的歌。又一年热情似火的六月,又一度庄重严肃的高考。夹杂着几分信心与紧张,携负着几多期许与渴望,饱受寒窗的学子们,已走进高考的殿堂,把十二载的拼搏,用笔尖铧耕出命运的种子。高考,满载着沉甸甸的等待,交织着憧憬与忐忑。憧憬中蕴含着美丽的期盼和绾结,忐忑中积聚着揭晓的不安和渴望。等待是一种未知的付出,其结果无人可知,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不管结果怎样,人生必定因经历高考而增添几分厚重的质感。真诚地祝愿莘莘学子,在尚不干涸的梦中,发酵一次生命的蜕变,取走春天写下的答卷,思考夏天过虑的诗行,放飞信心,拥抱梦想。

六月,是一首恩情浩荡的歌。亲情是人间永恒的主题,父爱是人类不灭的记忆。父爱是一首歌,伴我们走过人生的四季;父爱是一杯茶,让我们学会了品味生活,获得做人的真谛;父爱是一部字典,教我们认识了正直和无私。父爱如山,绵延几万年,横亘几千里,源远流长,川流不息。那宽广的胸膛,是孩子安全的避风港;;那强劲的脊梁,支撑起家庭的希望。没有语言,甚至无须形式,父爱,只默默生成,慢慢积淀,静静流淌。

六月的歌,在新时代大潮奔涌的浪峰上唱响,颂扬着自信与豪放,并以生命的光彩昭示勤劳的神圣伟大和汗水的晶莹闪亮!

雪的情怀

文/物语情归

寒潮袭来,雪,从容而纷纷扬扬从天而降,随风漫捲在灰暗的天空飘舞着。天,灰蒙蒙的,似乎被这鹅毛大雪遮掩着,天地间连成一个整体。人们对这大雪总感觉喜忧参半。不过,给大地送来无比的童话,难道这就是雪的情怀?

转眼间,地上的雪覆盖了先声的冰雹,逐渐加深了厚度,同时不断改变着群山和原野的本色,放眼望去,白皑皑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一切归于雪的世界。一天下来,雪花降落竟然没有丝毫向停的迹象,傍晚,飘雪仍然扬扬洒洒继续着。

第二天,雪终于下停了。这雪成了孩子们的玩物。那雪地里的一群孩子,他们举步脚下总不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寻声望去,雪团却在半空穿梭来往,那弧形线勾勒着童年于雪无限的乐趣。挑唆声欢笑声充斥着稚气。笑声中彰显着胜负的评判,见得,孩子们的头云雾悄起,那些头上的汗水、身上被击过的雪迹渗透着童年对雪的暧昧,快乐着童年。然而,当看见孩童打雪仗的场面不免勾起大人们对自己过去的回忆,孩子们再现了大人的童年对雪感的那段生活。如今,孩子们如此雪情让过路的大人感情向往,笑言评赏。手上的雪团尽管寒冷,但冲淡不了嬉雪热情,冷也全然不觉。

大自然是神奇的,降雪是一种神奇的自然造化。对于耕种的农田来说,雪盖十分必要,灭虫消灾,其杀害虫虫卵功效强然。深冻沃土,农苗兴旺,来年望可增产增收。言归正传,大人乐在耕,降雪预示有丰收功成。

雪晶莹剔透,无私之物。给人以童话世界,装点山河,冬景美不胜收。

对于雪,读它知它,也要懂它。雪的情怀为表现异样的美,伟人有赞,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借景抒怀。充分表达面对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静动之景,引无数仁人志士为国奋斗。

童年往事

文/曹含清.

童年的时候,每当放学后我和小伙伴们像是一群脱缰的小马似的无拘无束。我们到小树林里掏鸟蛋,到溪流边捏泥人,到沙岗上堆沙土城堡……随着时光推移,许多往事渐渐被淡忘,犹如被海水淹没的贝壳。有一些往事却难以忘记,在脑海里犹如一座座郁郁葱葱岛屿。

我时常想起一件往事,像车轮似的来来回回碾压记忆。那是我上小学的一天,一个小伙伴说村里老姚家的杏树上长满了果子。我们听后垂涎欲滴,放学后摩拳擦掌向老姚家跑去。老姚家在小学附近,他家的那棵杏树紧临一条巷子,每天会有一些小学生从树下走过。我们仰头望着那棵绿油油的老杏树,只见它树干粗壮,树冠像是一把硕大的绿伞。一缕缕阳光透过叶隙照在青杏上。青杏闪闪发光,宛如一颗颗绿宝石,洋溢着淡淡的清香。

有个小伙伴偷偷跑到老姚家门前,向里面贼头贼脑地张望几下跑了回来。他对我们说老姚家没有人,估计着老姚和他的老婆正在麦田里干活儿。一个胖乎乎的小伙伴主动蹲在墙角,一个手脚麻利的瘦子踏在胖子的肩头,我们一起用劲向上推着瘦子。瘦子双手用力攀墙,顺着墙头敏捷地爬到杏树上。他爬到树上之后,像是孙猴子在蟠桃园偷仙桃,拣大个儿的摘了一些向口袋里塞,又摘了几个抛下来。我们用衣角擦了擦青杏,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酸涩,极其难吃,立刻吐了出来,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瘦子顺着树干滑下来,满脸失望。他将口袋里的杏子扔在地上。他盯着青杏,灵机一动说这些杏子可以当乒乓球玩。大家都夸他聪明,于是我们捡起那些青杏到学校的操场上玩耍。

次日上午老姚气势汹汹地到学校告发了我们。老师听后火冒三丈。他脸色铁青地站在讲台上问谁偷了老姚家的杏。我们都不敢承认,战战兢兢地坐在课桌前。我低着头,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我真想做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逃过一劫。老师质问的声音似乎穿云裂石,撞击我们的心坎。他大声倒数十声,假如没人承认被追查出来便会变本加厉。当他数到三的时候瘦子站了起来,随后我和其他几个小伙伴都站了起来,等待着惩罚——那一周我们站在教室后面听课。

那是一个晴日的下午,我和小伙伴们放学回家,到巷口的时候望到老姚站在杏树下。他面前放着一只荆条篮,篮子里装着一些熟透的杏子。一些小学生从杏树下穿过,他便每个人送三个杏子。我们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揣测着他可能会因为我们糟蹋过他的杏子而对我们冷眼相待,然而他微笑着看着我们,也递给我们杏子。

我拿着杏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抬头望了一下那棵老杏树,树枝上镶满金色的余晖。

很多年过去了,这件往事所蕴藏的道理在我的脑海里日益凸显,它提醒我要勇于承认错误,善于宽容别人。

游戏童年

文/李红霞

童年时光,游戏一直相伴。庭院麦场,树林山岗,三五成群,相邀而聚;或安静地玩耍,或张狂地疯跑,打打闹闹、欢欢笑笑,每天都在游戏,每天都是快乐的。

恬静的傍晚,或月光朗照的夜晚,一声响亮的吆喝“捉迷藏喽”,唤来一群孩子疾步聚在村中心,等待孩子王的命令。通过“锤头剪子布”或是“点兵点将”分成两组,轮流藏或捉。如何藏得更隐秘、更出奇,真是各显神通、笑话百出。有的藏进猪圈鸡舍,与畜禽为伍;有的爬上树杈树梢,以枝叶伪装;有的潜入寻常百姓家,有的钻入秸杆草垛中。更有甚者,竟酣睡在了自己得意的隐藏之所,害得众人好一番找寻。

挑选一堆漂亮光滑、大小均匀的鹅卵石,寻一处阴凉下的水泥地或沙土地,约几个朋友,围圈席地而坐,开始“抓子儿”。一枚石子抛向空中,右手迅速抓起数枚,动作流畅麻利,大家拍手叫好。

老鹰抓小鸡,堪称经典。一块空地,几个伙伴,便可开玩。机灵勇猛的当老鹰,个大有力的当母鸡,其余的当小鸡。老鹰猫着腰,左蹦右跳,伸手抓鸡;母鸡伸展手臂,左躲右拦,护住小鸡;小鸡们躲在母鸡身后,牵着前面伙伴的衣襟,相接成链,甩着长队奔跑躲闪。跑转成圈,便极易抓获小鸡;长链跳断,便可抓获一群。有时鸡链会扭扯着整队倒地,有时衣服会被伙伴拽破,但丝毫不影响心情,依旧追赶着、奔跑着,喊叫声、嘻笑声响成一片,分外热闹。

春天,会戴着杨柳枝条编成的圈帽,拿着树枝做成的刀枪,跑遍全村打游击。夏天,会挽起裤腿,泡在河里摸鱼捞虾,逗逗青蛙;或者捡拾冰棍棍儿,撒在空地上,玩挑棍儿。秋天,会捡秋叶做标本,用叶茎来拔河。冬天,会抱起腿,挑、压、拨、顶,撞拐子来取暖;打雪仗、堆雪人、点篝火更不必说。男孩子打弹弓,女孩子跳皮筋,一起丢手绢、过家家。一个人滚铁环、荡秋千,两个人翻绳、掰手腕,多个人丢沙包、跳房子……

回首童年,似是在游戏中度过的。那些随时随地、人多人少都能玩的游戏,给童年涂上了一抺亮丽的色彩,让终身难忘的童年永远是一段快乐的回忆。

哦,我童年的游戏!

童年居印象

文/周毖

在童年的记忆里,爸爸是不跟我们住一起的。他老是住在离烟火气有些距离的另一间极小的房子,里面除了一张小床、一张小书桌、一把二胡,就是很多的报纸、杂志、书籍。

爸爸很凶,他的书读到哪里来了,要写什么东西只有他知道,我们是从不敢乱拿乱放的。他俨然是一个做学问的大家,生怕被我们吵着。妈妈呢,总是带着我们姐弟五个,挤在一张没有上漆的大木床上睡觉。据说那木床是妈妈千辛万苦攒了钱,到山里买了木料,请木匠做的,一并做的家具还有一张大书案、一张饭桌加四条长板凳。这几样家私陪伴我们长大,至今在开江广福老家安然无恙,真不知道啥时寿终正寝。早年的家私全实木、纯榫卯结构,太经用了!

我们是在学校里长大的。小学二三年级时,学校住房紧张,我们住的房子不超过二十平方米,吃喝拉撒都要在里面解决,合理利用空间是第一要务。那张大床往屋子里一放,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妈妈只好在房子的一角搭一个扇形的煤炭灶,灶的一边放书案,书案一头放碗柜,一头作切菜的案板;灶的另一边砌两面矮矮的砖墙,上面放一木板,板上放一只上了锁的木箱,下面堆煤炭。那张四方小饭桌只能摆在门边:一端挨着床,占据了床沿的三分之一;一端抵着门,门只能开一半,板凳只好到床顶上歇凉了。

每到吃饭的时候,爸爸坐在床沿上,那是他固定的位置。其余的人都站着,轮番到饭桌前夹一点菜,然后退到一边扒拉饭食。晚饭后,关上门,我们从床顶上取下两根板凳放在饭桌前,点上煤油灯写作业。妈妈就坐在床上备课、改作业。她有时倦得睡着了,笔尖戳在被子上,红墨水晕染了一小片都不知道。

这样小的空间,利用价值已经开发到了极限。洗脸架会知趣地站到旮旯里,夜壶会机智地躲在床底下,我们的书包当然会挂墙而居了。幸亏那时每户人家的换洗衣服很少,一家人所有的衣物都可以在床里的吊板上安家落户。人呢,除了夜里在床上安歇,白天几乎不会同一时间挤在屋子里做事。

可是,一大家子人啊,再小的空间不知不觉总会冒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把窄如鸽笼的屋子整得乱七八糟。刮风的时候,学校的树木会掉下许多枯枝,我们争着抢着去捡回来放到床底下,天长日久塞得满满的。有时候我会心血来潮,从垃圾堆里捡人家丢弃的断毛线,一截一截连起来,想着织个手套什么的,却迟迟不开工,把脏兮兮的毛线团甩在某个地方就不管了……做饭的煤烟、煤灰天天轮番作法,蚊帐深受其害,再也洗不出颜色。被子呢,只有一套,每天都有十几只脚在里面踢来蹬去,而且总有人不洗脚,哪里还能看到一根亮色的纱。实在到了非洗不可的时候,赶着太阳早早洗了晾干,天黑前必须把被子弄好。所以,每过一段时间,父亲都会边摔沾满灰尘的脏东西边厉声责骂:“这都成了古迹了,怎么不放到博物馆去?”随即“啪”的一声。我们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可恨那屋子太小,我们无处可躲,随时都会成为他撒气的对象,顺手来一下简直是家常便饭,实在悲哀。

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来了一个姓黄的校长,他比较同情弱小,关心老师疾苦,特别照顾我们这个全校最穷的住家人户。他把一间废弃的房子腾出来,稍微整修了一下,我们终于有了专门做饭的厨房、睡觉的卧室,而且可以分床睡觉了。只是我们的厨房里有一口水井,时常有人到井里打水,厨房门口经常湿洼洼的,但也好过以前很多啊,何况刚搬进“新房”几个月就用上了电灯。那一刻,我对“宽敞明亮”的理解是最深刻的,这是多年来不曾有过的居住环境,我们很知足。

大姐带着几姊妹在房子外面的空地上种了花。早上,我会坐在盛开的鲜花旁大声读课文,似乎那新鲜的空气、甜蜜的花香,给了我好心情好记忆,我的成绩渐渐好起来了,终于进入到优等生的行列。妈妈总是以我为荣,盼着我给她争气。

我们最担心的是夏天,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来了,瓦片抵不住猛烈的攻击,造成多处漏雨。妈妈和大姐高声呼喊“快点拿盆来”,我们急急忙忙跑进跑出,她们急急忙忙爬上爬下。一时间滴水声响起,我们一屋大小无可奈何地抬头看着漏雨的地方,盼着老天爷开恩,让雨快快停下来。

每到过年的时候,大姐总是带着我们做彻底大扫除。绑在长竿上的大把竹叶,是专门用来扫瓦顶和墙壁灰尘的。大姐戴着草帽,仰着头,大扫把在她手中很听话地划来划去。平日里舍不得丢掉的杂物总要甩出一大堆,待到各种东西归整完毕,大姐就开始用白纸糊墙壁,然后选出一块地方做“专栏”。她把《大众电影》《新体育》里刊登的明星、偶像的照片,沿着人形剪下来贴在墙上,有时候分布呈扇形,有时候呈梯形……怎么贴我们都觉得好看,在我们心中大姐永远是高大上的。

最让我们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年腊月,大姐出乎意料地爬上学校那棵多年只长叶不开花的桂花树,砍下一大枝丫,将平时在校宣传队攒下的彩色皱纹纸拿出来,做成各色各形的花绑在枝叶间,搬进房屋,这种鲜活的装饰恐怕在整个开江县也是头一遭吧。可惜这一大树花被爸爸“撵”出门外,“香消玉殒”在老桂花树下。

后来,姐姐们有的出嫁,有的到外地读书,房子里的拥挤彻底得到缓解。再后来,我们各自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这空间是20平方米的好多倍。

时移世易,我们在各自的家庭、工作琐事中思考、徘徊、决断,周而复始,从前在20平方米里挤出来的亲情浓度在稀释、在淡化。好想回到过去,夏日里,月亮坝下横七竖八躺在凉床棍上熟睡;冬日里,挤在大木床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可我们在成长,时代在变迁,终究回不去的。唯有学校后的那条小河至今还在低吟浅唱,汩汩东流……

心尖上的蜜糖

文/雨兰

汪曾祺曾说:“写作即回忆。”我也深以为然。

童年、少年、青年……各个时段的生活,都是我一生里珍贵的记忆,而关于童年的记忆更是我们每个人身体的最初记忆,在我们一生的记忆里占据着重要的一部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一生里至为重要的一部分。甚至,会是一生的基调。当我打开那些童年的时光,那么多的生活细节,还是那么明晰而深刻,温厚而真淳。呵,那些童年的野花野草、虫鸣、雨露、炊烟、流霞、星空……那些童年的快乐、悲伤、心事、秘密、渴望……它们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慢慢发酵,默默地酿制成甘美的酒酿,而我写下的这些文字,也是时光酿成的酒,酒香温厚而绵长。

万物皆书卷,天地阅览室。凡事有所失也就有所得,我没有那种书香浸润的童年,童年的阅读贫乏可怜至极,但是,我有着无拘无束、自在快乐的童年,有着在田野里摸爬滚打的童年,有着和大地亲密接触的童年,有着在童谣、农谚、二十四节气里长大的童年,有着在土地上流汗流泪的快乐又忧伤的童年,有着和众多小伙伴开心地玩耍游戏的童年,有着亲人的关心和疼爱的幸福童年时代。

很多草木的气味是我所熟悉的,很多种小虫儿是我所了解的,很多种野草野花是我所熟悉的,我还有过种种干农活的体验与经验:点瓜种豆,挖野菜,为玉米施肥除草、捉虫抹药,给甜瓜秧、棉花棵掐枝打杈,割麦子、拾麦穗……它们都是我青少年时代的劳动实践课,也是我与大自然最亲密的接触。

记得在暑假里,天还蒙蒙亮,就被大人早早叫醒,我和妈妈一起,踏着沁凉的露水在棉花地里劳作,为正葱郁成长的棉花株掐尖打杈。侍候庄稼就像侍候生病的孩子,必须精心又细致,耐心又周到。因为年纪小,像拉耧播种、耕田耙地,这些既需要有一定技术性也需要有一定力气的农活我还都不会,但每年都能看到大人们在劳作,辛辛苦苦地去做,勤勤恳恳地去做,尽心尽力地去做,一丝不苟地去做,他们那怀着单纯的虔诚与虔敬、怀着收获的希望的劳作态度让我感动,也让我铭记在心。他们相信人勤地不懒,只要勤恳,只要舍得下力气,只要舍得上肥料,土地会回报给他们不错的收成。他们也把这种朴素的道理,一点点地教给自己的孩子。

雨天的日子是最难忘的。尤其是在春天里,当每一场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会欢呼雀跃,我会满心喜悦,为那绿油油的麦田,为菜畦里那嫩生生地长出来的韭菜芽儿,为那刚刚在田地里撒下的春棉花种子……俗语说,五天一小旱,十天一大旱。夏日干旱的时日里,看到田地里那萎靡的玉米、豆棵、棉花,看到那因为被烈日炙烤而卷起来的叶子,我也和大人们一样忧心如焚、满怀的焦虑不安。记得我还因此参加过一次祈雨活动,那是一群小孩子们自发组织起来的,参加的小孩子们一个个兴奋又虔诚,认真而又专注。现在想来,那一场祈雨活动,与其说是迷信活动,不如说是民俗,是一场虔敬的仪式。

这些,都成了我文学的富矿,我小心地开采着,挖掘着,那些记忆深处美好单纯的岁月,那些甜蜜美好的日子,那些冲洗不去的珍贵的记忆……是的,它们,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开始用笔尖一点点地唤醒童年的记忆,挖掘我童年生活的宝藏。童年时候那些美妙的事情仿佛都在我的笔尖上复活,驱使着我去书写。

我写打麦场上那高高的麦秸垛,散发着阳光与大地的馨香,是童年时游戏的乐园;我写小时候反复念诵的谣曲,朗朗上口,活泼明快,给我知识的启蒙与快乐;我写童年时看过的小人书,它们曾给了我最早的文学与美术的启蒙;我写童年时做过的游戏,给了我无限的快乐与美好;我写童年时代摇摇晃晃地走过无数次的那条最窄小的路——田埂;我写那蜿蜒在田地之间的、小肠一样蠕动的田间小路,小路上的张望;我写七星瓢虫、蚂蚁、蜻蜓、纺织娘、天牛、椿象,童年的那些不会说话的老朋友;我写蒲公英、灰灰菜、苍耳、野荠菜、苦苦菜、曲曲菜……这些生长在田头地边的可爱的野草花;我写村子东头缓缓流淌的小河,润泽了我们的田野,润泽了我们的庄稼,润泽了我们的生命;我写村南面那无数次戏水、游水的阔大水塘;我写春天的黎明,母亲在织布机上辛勤劳作的身影,夏天的打麦场上,那热闹的劳作场景,秋天的田野里,五谷丰登的喜悦景象,冬天的地窨子里,妇女们纺车的嗡鸣声和谈笑声……

我怀着欣悦的心情书写,也怀着感恩的情怀书写;我怀着幸福的回忆书写,也带着甜美的回味书写;我双眼含着热泪书写,也嘴角噙着微笑书写。

我以童年的视角写,写出童心童趣来,写出天真稚拙来,写出活泼泼的生命,也写出活泼泼的美好。我写下的这一篇篇文字,是我美好的记忆在绽放,绽放出纯净、温暖的花朵。

优美一些,再优美一些;精到一些,再精到一些,这是给孩子们看的,当然,还要纯净、素朴、明快、自然……在写作这些文章时,我也一再地告诫自己。《大地是最美的书》这一篇文章,不到两千字,我却反复地修改、润色,大约改了有十几遍,还有像《亲亲的小路》、《夏天的菜园》等等文章,也都是不足一千字的文章,我也是反反复复地修改、润色,直到自己觉得没有一点瑕疵。

每当写出一首自己满意的儿童诗或者是一篇儿童美文,对于我来说是很开心的事。美,是我对自己创作儿童文学作品的第一个要求。这美,是语言之美、思想之美、意境之美、含蓄之美、朴素之美、真诚之美……我乐此不疲地、精心地酿造着美,打磨着美,生发着美。

我想我算是幸运的,在某种程度上,拥有如此丰富多彩的童年生活,拥有如此幸福温暖的童年时代,我因此而写下的文字也是明朗的,明快的,欣悦的,活泼泼的。我希望读到的人,在明快、轻松的文字里,能够感悟童年生活的美好与幸福,感受生命的温暖与疼痛,触碰心底的柔软。

“我不是为儿童创作,而是为自己创作,如果那些书被儿童所阅读,那它就是儿童的书。”英国儿童文学家阿瑟·兰萨姆曾如是说。而我写下的这些,是我难忘的童年时光,是我深藏已久的内心的美好与澄澈,更是我心尖上的蜜糖。

散落黄土地的童年记忆

文/尚子熠

总感觉自己走不出童年的那些事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有许多事情被有意无意地牵扯出来。虽然不知道它们究竟会在我现在的生活中产生多少意义,但每每想起都会在心底激起波澜、久久难息,有时候甚至为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彻夜难眠。我从陕北作家那些出土于陕北黄土地的作品中读到了很多我的影子、父母的影子、好多好多人的影子,仿佛这块土地上的人,世世代代沿袭着一种亘古不变的生存状态,或多或少的让我感动,让我悲哀,让我站在家乡黄土路的尽头不知该向哪方。陕北在人们眼中是地貌沟壑纵横的代言,是道路崎岖坎坷的象征,是生活一贫如洗的代表。提起她,有些人竟然会与恐惧联系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这种想法缘何而起,或许仅仅是因为陕北对他们太陌生,或者仅仅是因为陕北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

童年的快乐单薄成一张纸,幸福却厚得无法比拟。

烈日当空,父母弯腰耕作地头田间,我在一旁拔草拾穗,童年的记忆就这样洒满黄土地,长在每一颗庄稼的枝枝叶叶里。春秋冬夏,风吹雨打,父母年轻的皮肤早早地在日光的蒸烤下丧失本真,更别提水分与弹性了,那是一些从来不会被他们耳朵听见的词语。他们所有的念想就是春种秋收,站在冬天的大雪地里,把双手捧在嘴角边不住地哈气,然后微笑着说:雪下得真好。在秋收之后,当农家的麦场上堆起一垛挨着一垛的庄稼垛的时候,那些农人干裂的嘴唇嘴角上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你足够细心,你一定会看到他们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些泪花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而他们的脸干瘪得就像深秋的在渐寒的北风中飘转的树叶。

春天总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季节,洋槐树开出的花在每一个山头山谷香味四起,沿着地面轻轻飘飞。陕北的山川沟壑里长着漫山遍野的洋槐树,这是一种朴素的树,对环境没有太多要求和挑拣,可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每当春天到来,总会毫不吝啬地开出满树大把大把的花穗,压弯枝头。我们一家人就在一颗颗洋槐树下穿梭,撷取那些被压弯的枝干上垂下的花穗。在陕北,家家户户都知道洋槐花是可以吃的。每一个洋槐花开的季节里,农家的餐桌上就会多出一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可以就着吃那又粗又糙的黄米或者小米饭了。童年的时候,每一个春天我都会爬上洋槐树杆高高的枝头,把那些本以为可以在太阳下一直开败的花儿也摘到篮子里,拿回家被妈妈做成饭菜吃掉了。洋槐树浑身上下长满一身的刺来保护自己,尽管这样也挡不住大伙采摘的热情,我也为此常被那些尖得像针尖一样的刺划得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就算是这样,只要能满载而归,心中总会生出无限的甜蜜和快乐。如今,每次回家走在弯曲盘旋的山路上,每当看到一株洋槐树的时候,心中就会生出说不出的激动来。

年年寒冬已过、春寒料峭的时候,与堂兄堂姐还有堂弟堂妹们一大伙,跑到去年收割过的庄稼地里刨野草野花的根须吃。至今还记得,春天还没有来,陕北的山上还是土黄色光秃秃的一片,花草的根须就已在地下开始生长,有一种植物一直不知道它的学名,但嚼着吃了它的根须有多少我连数都数不清。一层粉红色的嫩皮,用刀子或者指甲刮过之后露出白色的根,应该是茎吧,放在嘴里嚼,先甜后苦,最后就一点味道也没有了,而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把它咽进肚子里,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享受它那一瞬间的香甜。当时只要看到自己比别人能多挖几根,心里就美滋滋的偷着乐,要是自己的产品比哥哥姐姐们少,便心里难过的不是个滋味。今天想起来才意识到当时是生活过得太苦涩,只有在那样的时候才能尽情品味短暂的甘甜,今天才明白父母那个时候不知道把多少内疚的眼泪咽进肚子里了,今天当我看着那些孩子们的成长,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我在今年春天重新走上故乡的地头,却再也看不到当初挖野草根的那片土地了,那里都长成了清一色高大的树丛,故乡在“退耕还林”之后焕发新生。

火红的太阳高照在宇内偏西的地方,跟在爸爸妈妈身后牵一头毛驴,懒懒的走在羊肠小道上。正是农忙的时候,要锄干净庄稼地里的野草,庄稼才能长得好,产量才能有保障。这些时候,中午睡觉总是一眨眼的事,总感觉过得太快,还没有闭上眼睛就被爸爸妈妈叫起来了。当时心里不知道多委屈,有多少抱怨呢!

妈妈说:这样的苦日子啥时候才能熬到头啊,整日辛苦能有什么可依靠的呢!

我说:妈妈,我们靠芦草叶吧。

当我听着妈妈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十八岁了,妈妈脸上是淡淡的微笑,而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妈妈说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四岁,三四岁的我哪里知道妈妈的那一句话有多么沉重,一片野草的叶子怎么能承载得起它的分量呢!我不禁想起父母在炎阳下弯腰锄草的身影,整个世界都躲在树荫底下乘凉,只有他们缓慢移动在庄稼地里,所有的日光都在向他们聚集。我则躲在地头一颗大向日葵的叶子下,把满地的黄土疙瘩当玩具玩,我觉得我是那么的富有,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天,看看爸爸妈妈,看看正在不远处山坡上吃草的驴……

小时候,我总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花的种子,在每年春天的时候,就把那些种子洒在院子里,洒在硷畔周围,洒在土窑洞后的山坡上。我会每天放学后到洒下种子的地方认真的检查一遍,当看到一颗小牙破土而出的时候,就会高兴地大叫出来。我急急忙忙跑回去告诉爸爸妈妈、告诉爷爷奶奶、告诉每一个我认识的人。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我的心里比期末考试考了第一名都要高兴。这些花种,十之八九我是叫不出名字的,大多都是野花。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看着一朵一朵的花儿盛开在院子周围,看着一瓣一瓣的花瓣落下撒满一地,我会感到幸福和快乐。在我见过的所有的村庄和村庄里的农家小院,我家是最富有生机的,生活的艰难和苦涩都在花香笑语见遗忘脑后。

去年暑假再回老家去看它们的时候,它们依旧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清香四散,色彩缤纷。这样的花开一年又一年的重复着,永远守护着我童年成长玩耍的那座院落,盛开着那孔土窑洞里的温暖。我不禁感叹到:童年的我住在家里,我的家住在花的海洋里……

雨中,我想起了童年

文/雪城

酷热还不想走,雨点催促着,叩打着楼窗。平日的忙碌,被一场雨的到来叫停,于是我有了难得的空闲。

目光透过雨帘,毫无目的的注视着窗外,思绪却飞了起来,记忆扇动着翅膀,轻轻地,驻足在童年的面前。一场雨,下在了立秋的节头。一段童趣,打开珍藏的美好……

年少之时,我无忧无虑。每到立秋的时候,心里就盼着下雨,好到山坡上逮山水牛。那时家里穷,生活很清苦,逮山水牛,既是一种乐趣,也是为在八月十五赏月的时候上一道好菜,解解馋。

雨来了,而且是在一声秋雷震吼时候,而且是在午后凉意倍加凉时候,而且是冒着雨点打了头时候,而且是立秋节的时候。我偷偷的拿了妈妈缝衣的针线,找一雨布披在背后,约了相识的小伙伴,冒着立秋的雨,上南坡抓山水牛。立秋雨中赶坡,我兴奋,逮好多的山水牛攒起来,相约在圆月的仲秋……

立秋雨中赶坡,逮山水牛,像士兵寻找潜伏的雷区,像盲人猜觅脚下的路面,像失落者思索苦水的根源,像诗人捕捉诗的灵感。步步为营,眼紧盯脚下。一个可爱的小生灵的爬动,带来了一个乞丐得了元宝,愁天不亮,却见一轮红日东升时的快乐的感觉。

于是忙伸出手,准确迅速地抓起山水牛穿在线上,于是就可以炫耀同来的小伙伴,自己已经占了先,于是心中在念道下一个山水牛的到来,我知道它们的出现会是成双结对的,于是立秋雨打湿了头也不觉一点凉……摸一把流在眼角的雨水,酒窝深深的、甜甜的一现,低下头继续搜寻带雨点的草甸,当寻不到时,从心里到头顶、到脚趾的烦……

一只山水牛的出现,或像士兵冲破了防线,或像盲人睁开了双眼,或像失落者得到爱源,或像诗人得了灵感。冲跑着追赶,疾步向前,抓住它在草甸。不知疲倦,东奔西跑脚不闲,一看,山水牛串了满满一线。满满一线的兴高采烈……

还没满足这时的拥有,还没听见小伙伴的呼唤,还不知道奔跑时丢了雨布片,还没想回去家,对山坡有着无限的依恋。雨还没有完全停,风还在摇动将熟的谷子,立秋赶坡满获归还,风雨时赶坡总是如此无限依恋……

立秋雨中赶坡,逮山水牛,是一种温婉幸福的情愫。逮住的是山水牛,更是童年的乐趣,乐此不疲。我把它潜藏到心底,童年就长了五彩的翅膀。

童年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飞在我的言语之间,是雨的嬉笑,还是山水牛的舞蹈。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经意之间,童趣就已经站在了我的眼角,我的笔尖……

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童年

文/徐帅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那个春天,我来到了你的身旁,之后,您的倩影便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燕来时,我想起了桃粉梨白;蝉鸣时,我牵挂着地里的西瓜;叶落时,我惦记着田里的谷子;雪飞时,我梦想着和玩伴堆着的雪人

……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春日里,呼朋引伴,在那“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诗情画意中,放飞各自制作的风筝。手中细细的长线,牵着手中童年的欢乐,放飞在微风徐徐的蓝天,放飞在春暖花开的大地;夏日的早晨,初升的太阳透过窗台泄下,直射还在甜美梦想中的我。夕阳西下,河水轻轻地从村前淌过。红艳艳的河水映着一群嬉戏的孩子,稚嫩而娇红;秋天的故乡,菊花飘香。记得那时,我们小伙伴们,也是经常结伴,到山坡上、田埂上采摘些野菊花,晒干了,拿到药材铺卖掉换些零花钱,然后去小卖部买上几样自己喜爱的零食来犒劳一下自己;冬天,寒冷的北风从村子的树梢吹过,爷爷便会生起一堆柴火,一家人围着炉火而坐,其乐融融。这时候,妈妈便会拿来些红薯、糍粑烤给我们吃。心急的我每每都会跟哥哥争抢这可口的美味。

走过童年,走过童年的四季,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回味童年,或清苦,或快乐。时光飞逝,不管岁月的流水把我冲向何方,依然怀念我那纯真而美丽的童年。

故乡啊,你不曾离去,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我牵恋着那村头的大树,牵恋着您那垫起石磙的河流,牵恋着那白云悠悠的大崎山……那些堪称农民画乡的“农民画”,那些革命先烈的故居,那座城隍庙前的万年台,是我深深的爱恋,是我挥之不去的乡情。

桑 葚

文/周剑锋

我的童年是在桑树下度过的。桑树那高大的身影,那粗壮的枝条,那肥绿的叶子,总是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尤其是那甜蜜的桑葚,像母亲哺乳时的乳头,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桑树有两棵,一棵有合抱粗,树腰上有些疤痕,却昂扬向上;一棵略小,树干圆而光滑,树冠像伞。小的在我家灶屋前,大的在东边隔壁黑伯家门前的路边。远远望去,他们就像一对恋人,在蓝天下牵手,在风雨中摇曳。春天,桑树的裸枝上先是露出点点芽尖,然后是出现嫩嫩的一片,又一片,一夜暖风吹过,第二天呼地就有了满树绿叶。初夏,从枝叶腋下开出似花非花的东西,不久就能见到果实,这就是桑葚。起初,桑葚是青绿色的,接着是绿白色,然后是淡红、深红、紫红,最后是油光锃亮的乌墨,这样桑葚才算熟透。我在外工作时,见到有人种植草莓,觉得一颗草莓与一颗桑葚的成熟过程相似,而且,一颗草莓就是一颗大一些的桑葚。

桑葚一旦熟透,树上可就热闹了。最常见的是麻雀,一群一群的,叽叽喳喳,上蹿下跳,边吃边扔。最精明的是八哥,斜着眼瞄准粗壮的高枝上长得肥壮的桑葚,一嘴一颗,从不落空。斑鸠也不示弱,干脆把窝做到树杈上,吃起来不用挪窝,吃饱了唱着“雨落咕咕”的情歌,偶尔扑腾几下翅膀,震落许多桑葚。后来读《诗经。卫风。氓》,读到“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知道这是诗人起兴,倒觉得这鸠鸟挺有意思。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也来凑热闹。每每这个季节,树上整天闹哄哄的,弄得桑葚、鸟粪、破碎的桑叶满地都是。

捡拾地上的桑葚是我童年里最快乐的事。那时候饥饿和贫穷始终缠绕着我,记忆中总是吃不饱。母亲特别节省,一直到后来分田到户时,全家九口人吃饭,母亲仍然只抓一把米,添上满满一锅水,放上一些白水萝卜,熬出来的粥,吃得全家人人唉声叹气。在这样的饥饿中,桑葚自然成了我的美味。弟弟妹妹多起来后,我们就像一群觅食的鸟,弓着腰,眼睛盯着地面,在桑树脚下转来转去,把落到地面的紫红的桑葚捡起来,塞进嘴里。桑葚的汁液让我们从嘴里甜到心里,也把我们的嘴巴弄得脏兮兮的,像猴子屁股。而我,就像是鸟群中的头鸟,走在前面,把他们呼来唤去。我学会了爬树。一开始,用一条凳垫着脚,双手抱住树干,一点一点往上挪移;后来熟练了,就像我家大黄猫一样,纵身一跃,三两步就上到了树腰。我在树上使劲摇动桑枝,熟透了的桑葚就脱离树枝,像雨点一样砸到地面,引起弟妹们一阵哄抢。然后我就再爬上一些,摘取那些肥硕的桑葚,悠闲地靠在韧性很好的桑枝上,慢慢地品尝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因为桑葚,我十一岁那年,发生过一件天大的事。记得是四月的天气,有些冷,有几个上工的人还用草绳捆着破袄。二妹当时三岁多,跟在我屁股后要吃桑葚。像往常一样,我在树上摇,她在地上捡,没有任何出事的迹象。我上的是东边的大树,大树下是村路,村路东边是一条水沟,正是秧田灌水的季节,满沟的水。我摇下来的桑葚,有许多就掉到沟里,浮在水面上。二妹在地上捡着捡着就捡到水沟里去了。我在树上同二妹说话,没有回应;我朝下一望,地面没有二妹,沟里水面上露出二妹身上小袄的后背。我脑袋轰的一声,差点炸开。我不顾危险,几乎是在两秒钟内从树上飞速滑下,一个箭步过去,跳进水沟,抱起二妹。二妹已经面色乌紫,没有气息。我吓得大哭,惊动了路人,在附近田间劳作的人也骚动起来。父亲回来了,从我手里接过二妹,不知所措,放声痛哭;母亲回来了,见二妹没有气息,在地上边哭边撞,头发蓬乱,满身泥土,鞋也丢了。人越围越多,有人要送医院,有人要喊赤脚医生,有人做人工呼吸,黑伯牵来水牛,把二妹俯身横放在牛背上,让人扶住二妹,自己用鞭子抽打着牛屁股,水牛跑跳起来转着圈,颠动着背上的二妹。转到第三圈,二妹“哇”地一声,吐出一肚子凉水,慢慢苏醒过来。满场的人一阵欢呼,全家人才止住哭泣。

从那以后,我很少再上东边那棵大树。桑葚丰收的季节,都爬到西边的桑树上,或者找一根竹竿,站在地上,昂起头,用竹竿使劲敲打,紫色的桑葚伴着桑叶纷纷落下,弟妹们、鸡们就在地面抢作一团,虽然二妹溺水的阴影挥之不去,桑葚仍是我们口中的最美的果实,采摘桑葚仍是我童年里最有乐趣的事。

我到外地读书以后,吃桑葚的机会就少了。每每放假回家,桑葚成熟的季节已过,抬眼望着桑树,“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诗经。卫风。氓》),心中不免怅然。大学毕业后,我在学校教书,与老家、与桑树渐行渐远,却仍然有一种桑葚情结。我在课堂上教《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教《乐府。陌上桑》,教《孟子。寡人之于国也》,都情不自禁地想到老家门前的桑树,想到自己因采摘桑葚而充满乐趣的童年。有一年寒假回家,远远地就觉得有些异样,门前空落落的,只剩一方灰暗的天空,不见了桑树的踪影。原来父亲把两棵桑树都伐了,树枝做了柴禾,树干被分解成木板,制成了四张八仙桌,准备我们兄弟四人一人一张。我真的很失落,无话可说,甚至有点埋怨父亲,怎么能把滋养我们成人的桑树伐掉呢?让我们兄弟姐妹还上哪儿吃桑葚去?后来从《三国志》里知道刘备家院子里有棵五丈余高的桑树,风水先生说刘备家日后必出大人物,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滋味。唉,我的亲切的桑树,我的甜蜜的桑葚啊!

桑树的密度很大,做出的家具特别结实。我调进城后,父亲用桑木给我做的那张八仙桌也跟着我进了城,并且一直摆在客厅里。在这张桌子上,我吃过许多美味,就是没有吃出记忆中桑葚的味道,没有吃出有桑葚可以采摘的童年的味道。

童年的小院

文/徐艳丽

童年的小院,没有栅栏与围墙,就是两排平房的六户人家,都走一个过道,日子久了就称小院。

清晨,阳光照进小院,平房里的六户人家,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小孩的哭闹声,主妇的催促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汇成小院的晨曲。晌午,太阳当空,主妇们便拿起针线,纳鞋底、补衣服、絮棉被、剪裁裤子……六户人家的四十多口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穿戴,都出自这些主妇之手。

院里的董大娘是山东人,她的中指常年戴着顶针,即使擀面条的时候也不摘下来,顶针的小孔里糊满了面糊。她家8个孩子,吃顿面条要煮20多碗,面条汤里没肉也没菜,一家人却吃得满脸流汗酣畅满足。

赵家有两个男孩,大的叫铁头,是小院的孩子王。他一声呼喊到胡同玩儿去,后面就跟着一大帮孩子,有拿皮球的,有拿棍子的,有拿铁圈的……如哪个孩子在院外受欺负,大家一齐帮着。我带两个妺妹出门玩,总爱一手牵一个,小院的婶子大娘不呼名字,就称二丫、三丫和老丫。院外的邻居则称我徐二丫。直到几十年后的发小聚会,还是这个小名儿,别提多亲切了!

互相借钱借粮借衣服的事儿,经常在小院的邻居中上演。小院的孙叔是八级瓦工,援建过蒙古,他给自己孩子带回的衣服,全院的孩子都围着看。从此,那几件蒙古族小大衣,不断地被各家孩子借穿。孙婶总是说,拿去穿吧,不碍事的。家家的日子都不宽裕,可谁家改善一下伙食,几个菜包子,一碗肉末汤,甚至好吃的咸菜,都不忘互相让尝尝。有时哪家来了客人,剩点好吃的也端出来,院里的小伙伴儿们会一哄抢光。小院老高家亲戚从山东来串门,带点花生米、地瓜干,全院的孩子都尝到了,他自家的孩子反倒没吃着。

那年,母亲得了阑尾炎,当时父亲不在家,小院的邻居都过来,帮忙把母亲送到医院,对门的高姐与我轮流看护母亲。孙婶送钱,马叔买水果,董家来看望……整整一个礼拜。

母亲出院时已入冬,家里的棉衣还没拆完,赵大娘得知后对母亲说,几个丫头的棉衣我帮你做吧。母亲说,你上班很累,家中还有老人,哪有工夫啊。赵大娘说,孩子们上学可不能冻着,我贪黑给她们做。赵大娘的针线活在小院里数一数二。几天后,三件红格棉袄送过来,我试穿一下,正合身,两个妹妹也乐得直蹦。这件棉祆我穿了两年不让母亲拆洗,实在是太喜欢了。

小院里,董家的面条、赵家的红格棉袄、孙家的小大衣,还有高家的地瓜干、马家的黄豆芽、赵大娘的沏茶壶……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是我体验世间冷暖、辨别人间是非、阅历社会变迁的起点。在经历了许多年的风风雨雨,品味了人间的苦辣酸甜之后,在我记忆的长河里,童年的小院就像一颗经久不变的珍珠,永远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皮筋上的幸福童年

文/姜红伟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游戏的童年。”每当想起罗大佑演唱的台湾校园歌曲《童年》这首歌,我便仿佛回到了我美丽的童年。

在我童年的时候,那时候不像现在,各式各样的玩具数都数不过来,但我们那时候有我们自己的游戏,无论是在学校的课间十分钟,还是放学写完作业以后,我们便玩起我们的游戏,踢毽子、丢沙包、跳皮筋、跳绳等,其中最好玩的要数跳皮筋了。

跳皮筋可以一边跳一边唱,那时候有很多跳皮筋的歌谣。这些歌谣,就像童年伙伴的名字一样,多年后我都还能脱口而出。什么“小熊猫,上学校,老师讲课它睡觉,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你说可笑不可笑”,“一朵红花红又红,刘胡兰是女英雄,生是伟大死光荣,我们大家学习她。”

还有“橡皮筋,脚上绕,绕在脚上跳呀跳。像飞雁,似小鸟,先跳低来后跳高。跳过山,跳过海,跳过祖国台湾岛。见亲人,小同胞,同跳皮筋同欢笑。”我们最爱唱的歌谣就是“小皮球架脚踢,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在跳皮筋欢乐的童谣声里,有我们欢乐的童年。

跳皮筋的玩法简单有趣。皮筋是用有弹性的细绳做成的,我们通常找一些废掉的自行车里胎,用母亲做衣服用的剪子将里胎剪成拇指宽的长绳,一条长长的皮筋便做成了,用自行车里胎做的皮筋很有弹性,就是一根最有魔力的小绳子,紧紧地拴住了孩子们的心。跳皮筋一般是三五个人一起玩,大家先一起划拳,输了的两个人各拿一端把皮筋抻长,她们俩用身体把皮筋架起来,其他人轮流跳,完成者就算胜了,中途跳错就换另一人跳。

跳皮筋也非常富有挑战性,皮筋的高度不断往上长。从脚踝到膝盖,再从腰到胸到肩头,再到耳朵、头顶,然后举高,分为“小举”和“大举”,就像攀登高峰一样,一步一个台阶,脚踏实地,一级级完成才能到达难度最大的环节,也就是“大举”。“大举”就是两个抻皮筋的人把手臂高高举起,跳皮筋的人在中间按照规定动作跳。这个难度,一般很少有人能完成。

小时候我与妹妹都是跳皮筋的高手,那时候我们女孩子的身体比燕子还灵动,跳转自如。我们那个年代,都是女孩子跳皮筋,男孩子不玩。那次我跳的时候,班里的一个男孩子在边上不停地为我加油,我真的成功地跳过了“大举”,他带头鼓起了掌。

童年的时光已经离我们渐渐远去了,给那个时代的我们留下一个美好回忆。我总觉得“游戏”这个词是有色彩的:我们小时候的游戏,是欢乐的而且幸福的;如今的孩子们蜗在屋子里,不是玩手机,便是玩电脑,所玩的玩具也都是从玩具商店买回来的,很少有创造性。真希望他们能够走出来,跳起来,跳出一个五彩缤纷的童年。

春来荠菜香

文/蒋光平

那天下班后逛菜市场,很意外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发现了荠菜的身影。卖荠菜的是一位年老的大妈。大妈说:“姑娘,买把荠菜吧,这荠菜香着呢,都是我一棵一棵从野地里挑出来的,你瞧,都还有露珠呢。”看着那一棵棵绿油油的还带着露珠的鲜嫩的荠菜,我的心里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大把。提着荠菜回家,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久违的童年时代。

小时候,每当春天来临时,放学后的我把书包往草垛上一扔,便挎个竹篮,带把镰刀,和小伙伴们飞奔到田野里挑荠菜。那时候,乡下的荠菜到处都是,田野里,山坡上,几乎有泥土的地方就有荠菜。每次出去,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便会挑上满满地一大篮子,然后兴高采烈地朝家跑去。

荠菜的吃法有很多种,拌、炒、烩,还可入汤,但我最钟情的吃法还是包水饺。先把荠菜剁碎,然后再加入盐、味精、葱花、姜丝、生豆油等,最后和剁碎的瘦肉放在一起混合均匀,这样的馅包出来的饺子,鲜美无比。但那时农村经济紧张,虽然荠菜到处都有,但肉却是个稀罕物,所以能吃上一顿荠菜饺子,便成了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

记忆中,我也曾有过上街卖荠菜的经历。那一年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期,先是奶奶生病住院,后来父亲又不幸扭伤了脚。眼看春天来临,小伙伴们都纷纷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而我新学年的学费却还没有着落,失落的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禁不住流下了泪来。看我流泪,母亲也不由伤心起来。母亲说:“闺女啊,我们家也是没办法,要不这样吧,你到田野里挑点荠菜去卖,我再到邻居家借点钱,怎么着也要把你这学期的学费给交上啊!”听了母亲的话,我来不及擦一擦还没干的泪珠子,提着篮子就朝田野里跑……起早贪黑地挖了一个星期的荠菜,我终于勉强凑足了一个学期的学费,虽然我的双手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但一想到马上能上学了,心里是无比的快乐。

现在,每当看到有荠菜卖,我都会买上一两斤,不仅因为荠菜确实是难得的美味,更因为在那一棵棵小小的嫩芽里,有着我一段难以忘记的童年回忆。

又到荠菜飘香时,闲暇之余,真想与家人一起置身田间地头,踏青挖荠菜,去找寻童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