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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山的文章

2022/12/20散文诗歌

关于青山的文章(精选30篇)

山的风景

文/龙瑞方

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望出去,我的目光越过一幢幢高楼,越过城市上空交织的电缆,远远地,我看到一座青山耸立在蔚蓝的天空下。和那些成片的楼房一样,青山在流淌的时光中静默着。我在办公室工作久了,就来到走廊上与青山对视。很多时候,它给我的是连绵起伏的身影。然而渐渐地我发现青山是那么的美。

早晨我上班去,站在长廊上,临窗远眺,有时会看到青山身后映着一片霞光,仿佛是一出舞台剧的背景。圆圆的红日如一枚橙色的蛋黄,鲜嫩欲滴,静静地悬挂在青山的上方,整个画面宁静、安详。一会儿,太阳缓缓升到高空,万丈霞光为青山披红戴彩,把青山衬托得十分娇美。阳光灿烂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有时,云朵会飘下来,如烟似雾,缭绕着青山。此时的天与山连接在一起,仿佛就从来没有分离。山在云中,云中有山。让我不禁猜想,这是哪一位得道高人的仙居呢?

偶尔地,天空会出现一道强光,象探照灯打在山的一个位置,那里就特别的明亮,光就象闪着波光的湖水,山坡宛如透过湖水直视到湖底的那一层绿,透明而又清凉。而它附近深色的绿就象地毯,柔柔地铺在湖的四周。

有雨的时候,山就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它藏到雨中去了,我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雨帘子……雨晴了,山又慢慢显露出了真容。

山的风景让我百看不厌。它令我悦目,令我欣喜。如果不是我格外的留心,就欣赏不到青山别样的美。一朵小花一株小草也如此吧,不起眼地生长在路旁,却也有自己独特的风景,只是在等待一颗心来发现。

秦淮河畔,醉心聆听八艳

八年后,漫步秦淮河畔,

千百年,浅吟低唱,婉约流转。

蓦然回首,

那一怒冲冠,为红颜,

那迷楼顾盼一笑,百媚生,

那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应如是,

那画墨兰,善歌能赋,湘兰堪称,

那仿钟繇帖,学曹娥碑,工画善厨,淡泊惟小宛,

那一生未等来承诺,长斋绣佛的玉京,

那媚香楼中侠肝义胆,桃花扇情深缘浅的李香香,

那风流女侠寇氏白门……

我寻着历史的痕迹,

醉心聆听,

仔细寻觅,

千年的幽怨,义长,情长,恨长……

凄美!!!

那些杨树苗

文/解华石

大甸子苗圃主任岩青山,带着十几个人经营着60亩苗圃地。苗圃地里种着落叶松、红松,还有杨树、榆树、柳树等,共有十几个品种。经过几年经营,苗木生长得不错,远近驰名。附近乡镇机关、企业厂矿,还有外市一些单位都愿意到这里买树苗,人称“信得过苗圃”。可是因这两年遭了水灾,苗子瞎了不少,现在只剩两万多株杨树大苗,还没有人要,苗圃工人好几个月没开支了,急得岩青山两眼冒金星。

“岩主任!这回有救了!”苗圃工人小柱子从乡里跑回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县水利局丁局长让我告诉您,他们要买1万株杨树大苗,这回咱们可有救了。”

意外的喜讯让岩青山喜上眉梢,缺了一个门牙的嘴也合不拢了。

消息传开,苗圃的十几名男男女女无不欢欣鼓舞。这下可以开支了。有人说这真叫“雪中送炭”啊,苗圃一片欢天喜地。

岩青山瞧着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工人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发了半天呆,站起来转身往苗圃地里走去,钻进杨树大苗地里,一棵一棵地看,一株一株地查,仔细得像在那里寻找什么,直到把整个杨树大苗挨个检查完。他感觉哪里不正常,但也没声张,回到屋里,坐在那个木凳上吸烟,一支接一支,吸得满屋都是烟。

傍晚,工人们都走了,乡林业助理老孙为县水利局买苗的事特地来了苗圃。他对岩青山说:“岩主任,水利局买你们杨树大苗的钱已经汇过来了,他们下星期一来拉苗,请你们做好挖苗准备,不要出什么岔子。”说完匆匆地走了。

“五天,好急啊。”望着老孙走远的背影,岩青山想,他钻进苗圃地,挖了十株杨树大苗,按不同部位截成20段,让小柱子骑摩托车星夜到市森检站去检验,并吩咐小柱子有了结果立即带回来。

第二天下午,小柱子回来了,把检验单交给了岩青山。岩青山拿着检验单,双手有些发抖,一直闷在心里的忧虑变成了现实,检验单上写着:“大斑溃疡病”。这是一种苗木传染性病害,在苗圃地里很难被发现,但将树苗挖出后再栽到其他地方,病害就会发作,表现就是树苗生长缓慢,一年后就会“全军覆没”。这种情况会给购买方造成巨大损失。

岩青山告诉小柱子,火速去威子山苗圃买1万株三年生杨树大苗,要他们保证质量,不可马虎。

小柱子望着岩青山吞吞吐吐地说:“卖给他们算了,以后死了再说以后的,再说也不一定会死。”

“你快去给我买新苗!”岩青山大声吼着,小柱子没再敢吱声,转身跑了。

岩青山下达命令,马上把杨树大苗全部挖出来,堆到一起。

苗子挖完,岩青山找来汽油浇上,一把火把苗子全烧了。

苗圃职工被岩青山这一把大火惊得目瞪口呆,一些人开始吵嚷起来。

“住嘴!”岩青山大吼一声,“难道让我们去坑害别人吗?”

正当这时,水利局丁局长带着两辆解放牌汽车来了,一看浓烟四起,杨树苗子都烧了。就急了:“这是怎么搞的?我说青山大叔,我们来拉苗,你怎么把苗都烧了?”

此时的岩青山反而坦然了,他把卷好的一支叶子烟递给丁局长:“对不起了,丁局长,不瞒你说,我们那些杨树大苗都得了病了,是一种用肉眼看不见的病,叫‘大斑溃疡病’,还是一种传染性病害,所以我把它们烧了。不过,丁局长,你也不要着急,为了不耽误你们栽树,我从另外一个苗圃订了1万株大苗,保证质量,我这就带你们拉苗去。”

“你们?”丁局长哽住说不出话来。

“唉!不要担心我们,心善育壮苗,绿野笑颜开!我们会再想其他办法的。”岩青山大声说。

绿水青山

文/解延忠

明清时期,“锦绣太原城”的美誉与东、西两山森林茂密、郁郁葱葱的“锦绣岭”息息相关。近年来,省城太原的东山和西山生态恢复工程取得累累硕果,各类城郊森林公园、生态园相继建成。如今的东山、西山已经成了太原名副其实的绿肺,是省城人民郊游踏青、休闲怡情的好去处。

近年来,我和亲友数次游东山、逛西山。驱车出太航宿舍南门,上了长风大街往东或往西,都有怡人美景。东山去的最多的地方是五龙城郊森林公园。入口处的惕龙湖水波粼粼,坐在湖边的凉亭中,环顾湖面,亭台的倒影浮现在水中,各色草花在湖边盛开,游客们观景拍照,自得其乐。驱车驰上森林公园的旅游公路,沿途可见各界人士栽下的“纪念林”。驻足槐香园观景平台,俯瞰太原城市容市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展示了省城太原与时俱进、蓬勃向上的精神风貌。来个深呼吸,吐故纳新,顿感心旷神怡。就连我们党支部的主题党日活动,也选在了东山五龙城郊森林公园里的健身步道。我们在肇端坊举行活动仪式后,便开始向着追梦顶进发。

在西山十多个城郊森林公园中,我钟情于西山万亩生态园,它是集生态、娱乐于一体的休闲场所。西山万亩生态园经过数年建设,已初具规模,成为太原市西部距离市中心区最近的森林公园。该生态园总面积1.4万亩,栽植各类树木100多万株。春天里草长莺飞,夏日里柳绿花红,金秋时百果飘香。一路走,一路看,步移景换。美丽自信的俊男靓女,纷纷拿出手机自拍互拍,与鲜花美景媲美斗艳。

从东山五龙城郊森林公园、西山万亩生态园高处观景亭台看太原城,可基本看到她美丽的全貌,将省城翻天覆地的变化尽收眼底。东山、西山作为省城太原的两个“绿肺”,为抑制污染,改善生态环境,做出了不可小觑的贡献。同时,它们也成了市民们休憩的乐园。

被雨淋湿的云

文/潘新日

一场雨如期而至,大大的雨点被闪电狠狠地甩到地上,溅起淡淡的水雾,这些跳舞的云浑身湿透,依然挥舞着长袖,喊不回家。

道路渐渐迷蒙起来,玩性大的白云化了,随雨滴掉入河里,那一方轻纱在水里漂洗,已分不清是云还是清亮的水,让雨中的景致多了诗意,遁入到烟雨迷蒙之中。

木桥显得多余,一边是巍巍青山,一边是傍水小城,斜织的雨帘罩住了一方山水,这素雅的水墨里,青山吐翠,道路泛香,绿的树,红的花,此刻都在雨里和云私语,芬芳的心在云里灵动,湿漉漉的情愫里还怕一场简单的风暴,都顾不上了,玩吧!

雨肯定是无拘无束的,也没有章法,云也是,日头当头时,云是天上的侠客,来无影,去无踪,更喜千万般变化;童心的世界里,云是小动物,是七彩斑斓的梦;大人的眼里,云是家乡的炊烟,是淡淡的乡愁;而雨里面的云,有风,有闪电,被雨淋得湿透,却有青草味,野花香,人间烟火味,你看见没?

或许,被雨淋湿的云已不敢回家,她沿着山路,顺着小河,拐进深深的小巷,停留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所有的高楼大厦,街心公园,公交站牌,红绿灯站都静候她的到来,她姗姗的身影一路奔跑,溅起一个个跳动的雨点,幻化出一朵朵水花,打湿了如水的旧时光,让流逝的岁月碎成荡然的风,寻不见了。

远远看去,青山是大地的雨披,建筑是小城的雨伞,云牵着雨丝贴着地行走,全然丢下晴朗时高傲飘仙的身段,任凭清澈的雨浇透全身,惬意于雨中的通透,不去追风,也不介意一时的落魄,一味地跑啊!疯啊!满大地都是,所到之处,落地的树叶,可是她遗落的鞋子?

少了云彩,天空一片迷蒙,贪玩的云和雨滴一起行走江湖,不论是平坦的街道,碗延的山路,还是弯曲的小径,碧绿的田埂,都是要去的,虽然已是湿淋淋的了,都不管了,只要风不那么紧,一切都会美好起来,不是么?不然,只要问问山间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就明白了,好一朵被雨浇开的红伞花,早已为脚下淋湿的云撑起一片晴天。

大雨滂沱,被雨淋湿的云都静下心来,她看到了在雨中急驰的汽车,雨刮器在拼命地左右摆动,好多调皮的雨都被刮下来,掉到地上。街道边的走廊里挤满了避雨的人,街道的灯亮了起来,她听得懂雨打巴蕉叶的声音,雨丝弹奏雨棚的声音,庄稼拔节的声音,这些都是美的,都是人间小快乐。此时,她们也如这些淋湿了翅膀的蝴蝶和蜻蜓,不能飞了,停留的那一刻,她领略了山川的美,江河的秀,人间的冷暖。

都沉浸在湿漉漉的幻想中,好多好多脚步被抛在身后,前方前方有更多美的事物在等着,相信一场雨之后,她依然是天上最洁白的云。

走吧!在太阳升起的那个早上,你会看到她。

奈何青山远天涯,却流水悲落花

我从安静的晨风中回到宿舍,疲倦两个字在经历了一整夜的等待仍未到来,现在的时间得是上午7点整,可是九点还有一个面试需要安排,我洗脸刷牙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其实本意只想出去吹吹风静一静,结果独自一人彻夜不归,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强烈地觉得心不平静,睡不下去,一天中最害怕的便是入睡前这段时间,整个人会害怕地颤抖起来,那种执念潜伏在我的血液里,循环不止,刺得心脏发疼。只想出去走一走,走到累了倦了睁不开眼睛,倒下便能入睡多好。

买几罐啤酒,摇曳在午夜的街头,独自一人坐于路灯下,给多年未见的同学电话,听一听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什么,庆幸还有这么个人,就算是于睡梦中将她叫醒,依旧能够津津有味地与我说话,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给一个人电话时我能够成为听众,而不是木然地自说自话,这让我真的很感动。啤酒罐子逐渐空了下去,乒乒乓乓在风中翻滚,她问我在喝什么,我想了想还是骗她说是美年达。我知道这一夜剩下的全是我自己的孤独了,贪婪地打扰她两个小时后无论我多想继续我也必须挂去电话,是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用自己的悲伤去打扰她的时间已经太多,无论在哪里,你一定要幸福。

那天半夜两点于梦中惊醒,打开手机看见来电的原来是那个人的号码,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它,以为这11个数字的排列我不可能再记起,它们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不见,我想象的情景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一个四下无人的夜晚拨通这个电话时,发现这个号码如同这个人一起消失,然后移动客服的小姐的用甜美的声音对我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可是就在这个夜晚,尽管心里一直对自己说这仅仅是做梦,那人的声音却还是依旧清晰起来。

她问我是否恨她,说宿舍的过道里面好像有条蛇,叫着我的名字问怎么办…

是呀,曾经无论多远多难,只要她说害怕,我也会不顾跋涉万里寻她穿过千山,直至站到她的面前将她拥进怀抱,将她的双手捂在我嘴边给她温暖,只要她说她烦恼,我就会打开手机为她守候一天24小时分分秒秒。可是现在的我还是那个为她痴狂的少年吗,我想着想着就心痛得闭上眼睛恐惧迷茫,我害怕我一忍不住又被她欺骗。她永远不明白这么长时间我花费了多大的勇气走出来,心脆弱得如同一个没有壳的鸡蛋,带着伤口却必须支付涅槃的代价。那段日子这个少年倚在半夜的楼道里哭着与她约定不联系也不再见,撕了心裂了肺说出祝他们幸福的话,不得不放开手让她自由追逐她想要的繁华。

午夜的风卷着尘沙,可是哪一丝能吹进我的心怀,我曾经问紫苏这么一句话:你喝多少能醉?

他便将酒倒在地上,然后怅然自语:情到深处,尽管酒不在胃里依然可以。

遥指青山是归处

她看见了我。

用它那张彩色的脸上的那双圆得有些夸张的眼睛,因为它在高高的地方。它尽可以肆无忌惮地俯视我。风让她飘起来,她在上升的过程中显得兴高采烈。她向往飞升,向往在更高的地方寻找自由、寻找自己,她无疑还是未懂得高处不胜寒。

风筝不是鸟,但她能借助鸟和其它生物的体形,尽可以变得光怪陆离奇形怪状。我想,她更是借助了人类的智慧和风的力量,因此她也尽可以大摇大摆地炫耀自己。当然,她的借助是合情合理无需解释的。在春天,在那种让人心旌动摇的和风之中,风筝实实在在是一个精灵。它寡言少语,甚至一言不发,沉默是她的姿容。而她始终在寻找着,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她看见我是一种偶然,或者是一种意外。她看我的样子很滑稽,但表情严肃,不动声色,似乎并不想与我有任何交流,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陷井,于是陷入了迷乱,于是线索纠缠百结。她想跟我说些什么呢?我知道其实它打心里是什么也不想说的。这就是她不懂世态炎凉狂妄自大的地方。不只是风筝,人也是这样,这就是被称做弱点或者缺陷的吧!斯世没有弱点绝对完美的东西存在么?国画也留白,不完美才有趋于完美的空间,才有诱发进取的近乎残缺的潜在。我无疑是有更多弱点和缺陷的,我因之获得了更多修缮自己和补缀自己的可能,这也许就是风筝对我格外青睐的原因。

天空竟然没有一丝云,是风的舌头舔净的?还是我的心情抹净的呢?太阳灿亮得有些出格,风筝美丽得有些出格,我的思绪飘飞得有些出格。出格是艺术的根本,是艺术的襁褓,是引导人类进步和发展的精灵。我们自古以来最大的错误往往就在于将“出格”视作异端,而加以压抑和排斥。疏忽了“出格”恰是完美自己的必须。

我不明白风筝的归宿是什么,是天空、大地,还是清暖的南风?风筝或许更明白,否则她为什么如此不倦不悔地寻找呢?而我明白,风筝是快乐的,她底下拖着一线长长的快乐。老人的快乐,孩子的快乐,鲜花一样少女的快乐,都像风一样透明而无拘无束。我童年和少年的天空没有风筝,我自己就是一只飘摇的风筝;也没有拖在风筝下面快乐的长线,我无法停驻,也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也不知道,明天,风还吹不吹。

归宿,是个多么沉重的词!是怎样一种冷酷的警告!我们无时不刻不在怀疑命运和归宿的存在,甚至将归宿视作毁灭与消亡。那无疑是一个更大的陷井,一个隐蔽得很好的陷井。风筝有可能坠落,我也有可能坠落,坠进那个“归宿”中。风筝是风的翅膀呢,还是风是风筝的翅膀?也许风和风筝都是我幻想的翅膀吧?那么,我的归宿呢?它是坠落还是飙升,是消亡还是永存?

风筝的痛苦和幸运都在于有一根线牵着,我的痛苦与幸运也在于被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神祗牵着。所以我和风筝都不会有真正的出格的可能。但是这种安全就是归宿么?

风筝在不停地寻找,人生在不停地寻找,那是一个执着的过程。河流、山坡、田野,以及城市和森林的上空,以及我们生命之中每一个层次和区域,风筝和我们都找到了什么呢?寻找是重要的,也是必要的,这是风筝的宿命。但在某些时候,却似乎又是毫无意义的,这只是一个过程,一种存在的方式罢了,风筝也许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式。风筝在天空,我和我们在生命的时空之中,阳光照着风筝和我以及我们,风吹着风筝和我以及我们,风筝和我以及我们借助阳光和风就可以达到某种搜寻的境界了。仅此而已。

这时候,风筝和我表情都格外严肃,都注定要被一根线索牵着。我们就只能这样一言不发地去理解、承受幸运和痛苦么?

来年柳絮飞时节,记得金笼放雪衣。

也许一场风雨来袭,穿透风筝和我们的躯体时,就知道归宿在哪儿。

以后再说吧!

诗韵青山

文/水哥

我出生在大青山脚下,小的时候,抬头见山出门遇水,虽然青山养育了一方水土,但我更偏爱青山河里流动的水。

在我的记忆中,青山除了遍地松毛,几片丛林挂野果,满坡椴木落秋蝉,并没有让人记忆深刻的地方,有时甚至还有些讨厌,大人们一有闲遐,并去青山耙茅草,没有多余时间陪伴我们,让我们有了孤独。

那年,父亲摇着橹带我们全家离开了这块贫穷的土地。小船顺着青山河而下,我坐在船头,望着流淌的河水,想像着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心里充满了好奇和快乐。河水倒映下,我看到了蓝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在青山顶上缭绕。山是绿的,水是清的,尽管景色那么美,我也无遐顾及。

我不喜欢这座山,它并没有给我们带来幸福和快乐。但我注意到,小船即将离开青山河时,父母深情地回头看了一眼青山,又埋头专心摇橹。也许是“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缘故吧,青山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宽厚、善良的水乡人。

那个时候,大青山像个仁厚的老人,低沉着头,用她那宽广的胸怀包容着世间百态。她不怪世间的炎凉,她知道,她除了给周围的百姓提供遍野的烧火柴,没有给这方热土带来福祉。也不能怪你,那时人们吃不饱肚子,哪有闲逸游山玩水。世界那么大,哪时景最美。猛然间人们发现,家门口也有这么美的景色。

要说我不喜欢大青山,也不完全对,在我四岁离开家乡时,当天的景色仍印在我脑海中,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是青山河的水,骨子里打上的是青山的烙印,只不过大青山的绿没能让我的生活好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吧。

“青山有幸埋忠骨”,南齐诗人谢眺酷爱青山,双旌五马遨游吟咏,誉青山为“山水都”,筑室于山南。宋代书法家米芾书青山为“第一山”,让青山在古代名望三江。“一生低首谢宣城”的李白,对青山怀有特殊感情,登临青山,揽胜抒怀,觅谢眺遗迹,凭吊谢公故宅,留下《谢公宅》、《游谢氏山亭》不朽诗篇,埋骨青山,与谢朓结为异代芳邻。

还有那些流传在民间的青山小白龙的故事,浣溪女的美丽的传说,在人们心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现存的龙塘、龙母等地名,与传说相互呼应,给这美丽的传说增添了神奇的色彩。藏汉、护驾墩的来历,也给这块神奇的土地,增色不少。大青山是我向往的地方,只不过没有揭开过她的面纱,不识青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片热土上的人们,都深爱着这座并不出奇的山,谷家村几十代人千年守护着太白墓。把自己的情、自己的心全部融入到这座大山里。万物皆有生灵,在人们用心的呵护下,谢眺的诗魄、李白的魂灵在这里扎下了根,滋润着一方水土,让这座山多了许味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大青山有诗仙酒圣,还有谢眺的阳宅,不可能没有灵气。大青山飘摇着酒香诗韵,美诗如画,妙笔生花,芬芳着伊人心,耐人寻味,千千夜夜难以读懂。

为了能够读懂这座山,三十多年前,我与一位画友、摄影发烧友,怀揣记事本,肩背相机,手持画笔,徒步上山寻找李白的踪影,记下青山美景,录下诗山灵句。可惜没能如愿,只能遗憾地离开了,从此,三十多年中,从没登过这座山。

直到上世纪末,我的旅游论文《大青山旅游资源综合利用与开发》,有幸在市里获得大奖,得到大家的肯定,设想成立大青山旅游开发公司,专门从事大青山的旅游开发。事后不久,又在市报“经济漫谈”专栏首提“乡村旅游”,虽然时间过去十几年了,但愿望成了事实,也为时不晚,不枉为一件乐事。

现走进这座大山,完全不是一个样,阳春三月,桃花吐妍。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去赏桃花,是一个烂漫、简单的旅行。走入桃林,只见朵朵桃花或璀灿或含苞待放挂在枝上,人面桃花相映红,花香醉人,满园春色关不住。一川细水,百转千回,大青山的美色让人驻足,她用自己宽阔的胸怀,迎接四方游客。

走近竹林,听竹海的涛声,如李白把洒低吟长啸;溪水里,落花无情人有意,每片花叶都有诗的味道,叮叮当当,合着诗的拍子,低声吟唱;万山神树下,细细品尝,还有李白与族叔饮酒对歌的余味。水库边,李白的身影影映在碧波中,还有那生态园,装点着这座绿山,让大青山更具水乡韵味。

如果说树是山的灵魂,泉是山的血液,花是山的精灵,那么诗赋予了这座山以灵气。诗山终于焕发了春色,她用自己的美丽,回报着不惜守护她的人们。如果说那些拿得出手的名山大川,都是大家闺秀的话,大青山在我眼里便是那朴实秀美玲珑剔透的水乡村姑,虽然朴实但不失美姿,有些妖娆但不做作,耐人寻味让人看不够,一眼看到边却又读不透,因为这里有诗,有诗仙李白的魂灵,有诗人谢眺的灵性。

三月赏景哪里去,世界那么大,惟有青山美。大青山诸般美好让人如饮醇酒,醉在其中,乐在心底却无以言表,深情入骨无语凝噎,这山,便是天地造化,人间独有。美哉,大青山!

一江春水向东流

文/张念龙

我家紧挨小城的外环路。外环路紧邻大坝,大坝下是河,河对岸是山。春天,青山吐韵,轻拂一岭风涛,吹开一袭春幕;江河开裂,融成一江春水,缓缓向东流去。青山为眉,绿水为眸,春天清丽而明媚。

我常常站在北面的露台,扶杆北望,倚栏静赏。山映水中,柳绿岸边,吊桥悠悠,小舟摇摇,河面上微波榖皱,春天荡漾在河面上。

向早,想起宋祁的《玉楼春》,“东城渐觉春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小城可谓东城,正值春光旖旎,阳光明媚,河面微波轻起,木楫兰棹轻摇,摇醒了林海松涛,山光物态,轻弄春晖,野蒿细草,争夺春韵。

向晚,想起韦应物的《滁州西涧》,“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小城依山傍水,与自然亲切相拥,隔窗看山色,开窗听鸟声,绿柳轻摇,小舟轻飏,赶在傍晚,微风斜斜,细雨绵绵,怎一清丽了得?

每天上下班,常常步行去单位。去的时候逆流,春韵扑面而来;回来的时候顺流,春潮萧萧而下。早上还有些春寒料峭,正午就春日融融。河边是青青绿草,河上是悠悠野鸭。草儿争兮竞兮,鸭儿优哉游哉。

想起李后主的《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青山相待,绿水相爱,轻风相送,春晖相迎,此时既没有黍离的悲叹,也没有麦秀的感慨,哪来的愁之几多,只有眼前的一江春水向东流去。

明媚的心情如同阳光照在水面上,清而有光,亮而不灼。

所谓,相由心生,物象是心的投影,你明丽了,天地就明丽了。

城后一山,山下一河,河上一份明媚的心情。山水相依,人依山水,春光一照,这种明媚“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跟着一江春水向东流啊流,流过足下,流过今天,流过快乐的明天,流向美好的未来。

风吻青山

文/桑如彩虹

醉心繁华,必定守于都市;品味季节,则须驻足乡野。我和长白山有缘,每年的春天,我都要在长白山里,生活一段时间。长白山的春天,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春天。

我家所在的长白山地域,每年都是在刮过浩荡的春风之后,才会像一个熟睡的孩子一样,慢慢的醒来。沉睡了一个冬天的长白山,她的苏醒是极为缓慢的,她的那个懒腰抻的太长。每年的三月以后,山脚下的河塘经过桃花水的融化,就开始在厚厚的冰面上刻画出若干的痕迹,那些融化了的雪水,顺势而下,然后在河湾的某处,融入溪流,归入松花湖。这个时候,河岸附近,盼了一个冬天的柳树就开始在柳条上,绽放出各色的绒毛。黑的,黄的,甚至还有红的,一串串的挂在枝头,很是惊艳。常常的有过路客,停下车来,车上下来一些男女们,竞相来到河边或者是路旁的柳树下,他们不是折柳送别的,而是要将那些毛茸茸的柳条折下,拿回家去,在上面涂上一些他们想要的色彩,或者就要它们的原色,然后插在瓶子里,作为装饰。还有一部分人竟然以此做起了生意。他们把加工好的各色的柳枝,很精致的摆放在柜台里,待价而沽。

在长白山里,春天里最灵动的声音不是溪塘里的水响,而是鸟儿的歌唱。我家所在的那片山野里,有许多的鸟儿。小的如兰大胆、苏雀,大一点松雅、喜鹊、啄木鸟等等,鸟类太多,我很少能说出名字。每天清晨,它们就像闹钟,在屋前屋后欢快的唱着歌,也不管我们是否喜欢,天天都在那里忘情的合唱,有时候,那天籁般的合唱竟然在夜色来临了,也不停歇,直到很晚才作罢。院子里经常会有鸟儿光顾,特别是兰大胆,它们不怕人,就在你身前身后的转悠。一些大胆的野鸡有时就在房前屋后,安家落户,反正,我们也不去打扰它们,也乐得和它们做邻居。房前屋后的树林里,不时的会有一群群的鸟儿飞过,它们悠然的飞过,一拨接一拨的,像似去哪里赴一场豪华的盛宴一样。不过,我不知道是本地常住的鸟儿,还是从遥远的南方回迁的浪子?

春风刮过,几场春雨,就会把山野,涂上一层浅绿,绿色有浅而深,由山下慢慢的过渡到山顶。从山下到山顶,在我们那里,需要到五月中旬才能完成。此刻走进披着浅绿的山林,走在幽静的山间小径,落叶松已经发出了新芽,嫩绿的芽孢,叶片刚刚破苞而出,一阵阵松叶清香的气息,被和风轻轻荡来,一直会沁入的心底甚至到你的四肢百骸。阳光顺着林间柔顺的洒下来,照在身上,不冷不热,再瞥见四周满目春色,那种情景无以言表。

这个时节里,林蛙的叫声特别的好听。林蛙的叫声尤以雄蛙的叫声最为动听。在山间的池塘里,它们娃娃哇的叫着,就像似婴儿的啼哭,很是动听。尤其是在天气晴朗温暖的日子,那蛙声如潮,声浪一波波的荡来,简直就是维瓦尔第的四季之春奏鸣曲。在林蛙鸣叫的附近,往往都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湿地。此时,会有一种黄色的花烂漫的开来,颜色金黄,毗连成片,那花开的娇艳,叶片也绿的厚实精彩。有附近的乡民说那种花草可以采来食用,很是美味。但是,我从来没有动过采食它们的心思,因为我觉得那是大自然在春天里,送给我们的礼物,怎么能随便糟蹋呢?妻子也很喜欢这花,因为它们的花期不短,开的密集,叶子也漂亮,就顺手挖回一团回来,栽在孵化池的出水口附近,那花竟然很随意的就活了,而且在次年山花烂漫。可惜,我对植物了解不多,至今不知其名号。

林蛙歌唱,黄色花竟放的时候,我的家里经常会有大批的乡民和市区内的朋友来访。他们都是在这个时候,到这山里来采集山野菜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山野菜,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钻出地面,开始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家房子所在的位置叫菜岭,望文生义,也大概知道它名字的含义。我家附近的山里,山野菜满山遍野都是。那山野菜多的就像似自己家种的一般,说来你也许不信,现在生态条件这样恶劣,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还真有,当长白山春色满园的时候,你在长白山脉里,随处可见这样的地方。长白山从这个时候起,待在山里饿不死人。只要天气晴好的日子,熟悉的人,陌生的人都会来到这里,我们家这个时候的大门从来都是开放着的,因为出出进进来休息的人太多,任由他们自己进出。我们在这个时候正是忙的时候,顾不上照顾谁。

外来这里的人,到了山上没有我们挑拣。他们逢菜必采,结果一开始的时候,什么菜,不管多老,都会装到篮子里去,可到后来发现这山上,供奉实在太多,而先前采下来的山菜却又舍不得扔掉。于是,他们的袋子里,篮子里的山菜就有了老少几代。那些扑奔我们而来的客人到了饭时,都会回来到家中就餐。饭菜都很简单,除了几个从市场上买回来招呼客人的荤腥之外,多是取之于山里的新鲜菜,它们被妻子变戏法似的弄到桌子上来,就成了美味佳肴。所来的客人无不放开肚子,尽其所能。有的吃饱了,也顾不上失仪,出了屋,还要带上几个山菜做的馍馍,在上山的时候,边走边吃。我看着他们那个样子,也忍不住暗笑。

山上山下,所有的树木,都已绿叶满枝。和煦的春风,时常会将落叶松的松香和其它树叶混合的味道,吹送过来,周遭都是满满的清新甜美。我时常在这个时候,沿着山下的小路去去各处劳作。走在这林荫路里,小路两旁,都是些嫩绿的山野菜,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山花,散落期间,走路走的累了,就随时在林间找一片树叶厚实的地方一趟,身下软软的。舒适的躺在那里,透过树木的缝隙,仰望蓝天,听着鸟语,闻着花香,极是惬意。偶尔也会有泥土和树叶混合的味道,随风潜入,可这又有什么呢?

有时候,在那里躺着,忽然就听见一阵树叶被什么动物踩踏的声响,不一会儿,那声音就由远而近,冲我而来。我知道,不是一只兔子,就是家里的赛虎。我在太阳光温暖的照射下,很慵懒的躺在那里,就随便的把脚曲起来,用脚掌拍打地面,是赛虎,它就会来我这里,如果是山里的动物们,听见这样的声音,就会扬长而去。赛虎的到来,通常都会捣乱,扰我的清净,可是,我又很喜欢它。它一来,一准会在我身上这闻闻,那嗅嗅,最后伸出湿淋淋的舌头来舔我的脸。我顺势伸出手,将它揽过来,它很顺从的就趴在我身边,与我相伴。有时候,我也装作一副死去的样子,半天的躺在那里不动弹,任由赛虎在我的脸上舔来舔去的,最终终于抵不住赛虎的折磨,忽地坐起来,倒是把赛虎吓的往远处一躲,见我坐在那里好好的,然后又来与我亲近。

偶尔也有声音细微的声响,那多是小松鼠,蜥蜴什么的。有时光凭声音也很难辨别,除非你走上前去一看究竟才会知道。有一年的春天,来了几个人到我们这里,我领着他们到处闲走,却听见附近的草丛里,有声音从那里不间断的传来,还能看见轻微的草动。我慢步轻移过去,却看见许多的蝮蛇团聚在一起,在那里扭动着身躯,地上有好几个滚动的蛇团,想来那是它们交配的时刻吧?过去听乡下人说:看见蛇起雾了,要撕破裤子的裤脚,否则会引来灾难。现在看来应该是迷信的说法,不值得去信。这个时候,我家的院子里和房前屋后,经常会有蛇们的光顾,尤其是大大的松花,它们经常的在房屋外僻静的地方,甚至淘气的爬上房顶晒太阳,直到晒的够了,才会找地方躲起来。家里人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不碍事,就不驱赶它们,人蛇相处,很是和谐,我们在山里住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受过蛇类的侵袭,不知道是我们幸运,还是我们和它们和谐相处的缘故。

从山下的这条小径一直东行二里多路,就是那条冬夏不冻的山溪。我来这里近十年了,那河里从来就没有断流过。哪怕是数九寒天,那河水也一样淙淙作响,那些可见的河水多在一些河道的急湍之处,然后喘口气,又潜入冰下,继续前行。两岸的牲口在冬天里,都得益于这条河流。冬天里,它们都会到这里饮水。现在,春暖花开,这条封冻了一冬的河流,天天都唱着歌,又开始孕育着新的生命。这条河流,我我经常会有新的发现。那里我最开始的时候,只知道有柳根,白飘子,红绫子,花泥鳅等野生杂鱼,后来我慢慢的发现,这条河流里,有不少的珍惜鱼种。如细鳞鱼、大头鱼。这些鱼在许多地方,早已经没有了野生的鱼种,我居然在这里还能看见它们,实在是幸运之极。

家里来了珍贵的客人,我往往会把他们领到这里,为他们抓些这河里的野生杂鱼,它们都是冷水鱼,味道鲜美,城市里很少会有人享用到。穿上水库,提上水桶,到河滩里走上半个小时,就会提上半桶杂鱼回来。清洗干净,用些许水酱,再辅以辅料,用土灶做出的酱杂鱼,吃过的人,会记住一辈子。打上来的鱼多,只吃一点点,余下的,就让来客拿回去。出于对生态条件的爱护,我后来很少领客人到山溪里去捕捉河鱼,只是有贵客来,才会破例,而且极为克制。山溪里,有数个很深的水潭,那里虽然大多可见河底,但是,走上几步,就会齐腰深,轻易无人涉险。这就为一些水中的生灵提供了庇护,所以这里常常的会有一些大鱼和大头鱼出现。有一次,我竟然在这里发现了大大的蝲蛄。蝲蛄这东西在这条河流里,已经看不见多年,它的出现,意味着这里的生态条件有了极大的好转。我曾经几次找过懂得水利的人,来这里现场勘查,看看是否能建一个小型水利发电站,但是最终都因为囊中羞涩儿最终无果。

都说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这有水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山溪的两侧,时常会有一些沼泽地滴出现,时下正规的说法称之为湿地。这里湿地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就在这块不大的地方,有许多现在山上不常见的植物和动物来。譬如牛毛广、水蕨菜等,也经常有鸳鸯、苍鹭等水禽出现,它们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给我们添乱的。它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觅食,想来必是为了养儿育女所累,才飞来这里的。但是,我们的林蛙孵化池里,那些蝌蚪或者是林蛙卵就要遭殃。每年的春天,我们都要和它们做斗争。我因为还要上班,不能天天都待在山里,山上的事情大多数的时候,都要靠父亲和妻子帮忙打理。妻子只能在家附近做点事情,远近的几个池塘都要父亲前去照应。父亲这个时候经常会让我带些穿天猴来,用它们来驱赶那些野鸭子,鸳鸯之类的水鸟。曾经有一段时间,父亲居然都不忍心驱赶那些“害人”的鸟了。几对鸳鸯经常光顾我们家的池塘,也不知道都少林蛙卵和蝌蚪遭了秧,可是,父亲还是不太忍心下手驱赶,我来了以后他极夸那几对鸳鸯是怎么怎么好看。后来,父亲领着我到几个池塘去转转,果然发现了几对鸳鸯在那里游来游去的,颜色尤为鲜艳、明亮,就像图上画的一样,我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观看它们。后来我一想也就忍了它们,毕竟我那里林蛙卵很多,只要它们差不多就成了。等到蛙卵都变成蝌蚪,它们抓起来也就不那么容易了,就算是为我们自己留道风景吧。

随着蝌蚪的日益长大,鸳鸯和那些水鸟们也就渐渐的离开了这里,到别处觅食去了。这时的山里春意就更浓了。此时的春色最嫩,最浓,也最为醉人。此刻,行走于山间,你目力所及,皆为绿色。树叶竟放,就连那些嫩叶的包衣,还挂在树叶的根部,尚未里去。那叶片娇滴滴的,就像一个美少女,好像是用手轻轻的一掐,都能冒出水来。放眼脚下,凡是你看得见的地方,除了山石,均为绿色所覆盖,如同墨染,仿佛有风吹来,那浓浓的绿色,就会掉下来一般。

此间,无论是你行走在密林,还是漫步山野小径,远远近近都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野花。我只认得芍药、大叶芹幌子、还有细辛等少数几样的花草来。这里的空气除了一如既往地清新,现在因为各类植物的复出,空气里增加了香甜。现代人,也包括我在内,想法太多,而赋予实际的人少,每天闲来无事,不是与身边人的勾心斗角,就为为了诸多名利争斗,结果,思虑过多,以至于闭上眼睛还想着事,睁开眼睛还是事,这怎么得了?如果你是一个失眠多梦的人,那么此刻你在山里绝不会由此困扰。我有我一个偏方,屡试不爽。把所有平时装在心里的事情全部扔掉,白天你去山上闲走采集山野菜,越多越好;渴了,喝口山泉水;饿了,吃点山里的五谷杂粮和山野菜,到了晚上,从大锅里舀出一大盆热水,好好泡泡脚,然后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包你一觉到天亮。

山脚下在这个时候,经常会有附近的乡民赶着牲口,或者开着手扶拖拉机来这里春耕了。那些地里的杂七杂八会被他们聚拢到一起,然后一把火烧掉。春天里的这个时候其实是严禁在野外用火的,但是,乡野之人胆子颇大,只要无风或者是风小,他们就赶紧四下放起火来,那火会一堆堆通红的烧着,同事卷起些许的黑灰,飘向下风方向。四处燃起焚烧秸秆的野火,时常的会在空气里,传来一阵阵烧秸秆的味道。还好,这样的光景不多,几天就过去了。你们春耕的时候,正是杏花和梨花陆续盛开的时候。长白山广阔的山野里,山杏和野梨树并不少见,虽然每年到了秋天的时候,不见树上有多少果子,但是春天里,那一树树的杏花、梨花,会给多少人带来无限的遐想?可惜,这些严蕊看不到,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首花间词会流行于世间呢?

每当天气晴朗的日子,我都会在忙完的时候,都会在院子里看着山下,晒晒太阳。几点野火,数声农人的吆喝,还有林间鸟儿的不停的歌唱,都会在让我饱受劳作之苦后,疲惫的我感到一种愉悦的解脱。有时候,我也好奇的走下山去,走在乡村路上,向盖在山脚下的那个红红的瓦房看去,一缕斜飞的炊烟,从房顶悠悠的吐出,大黑和赛虎嬉闹的大叫声,从山上不时的传来,还有父亲的几声骂狗的声音,都让我感到,只是一种来自于世俗的超然,极为美好。

春日的长白山,不只有晴天,也有春雨绵绵的时候。春日的雨,常常是下的不急不缓,总是慢悠悠的,像个闺房里的大小姐。春雨咋来,如似薄纱,将四面山岭浅浅的罩住。细雨霏霏,润湿了山岭,嫩绿的树叶此时就更加娇嫩,油光铮亮。而山脚的鱼塘,水面上刻着细细的雨痕,细碎的散落于期间,生生灭灭的,早已经看不清塘中的情形。倒是时常有几只淘气的野鸭还浮在水上面上,偷食塘里的卵团儿,它们吃的饱了,有时不见人来,就会把那里当做家园嬉戏起来。而鱼塘四周的树林在春雨里越发显得新绿和无限的宁静了。待到雨过天晴,艳阳高照,满山的雾气散尽,呈现在眼前的偶是生机盎然的长白绿野。

于是走在春风里,在充满希望的田野里劳作,这样的时节,还有谁会贪恋都市里那恋恋红尘呢?

今日是立春,也是我女儿的生日,祝女儿生日快乐!也祝福那些热爱生活,喜欢春天的人们,在生活里四季如春,永远幸福。

在青山绿水间等你

文/秩名

曾想,你站在雨巷中,撑一把伞等我。拢一蓑烟雨,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我的笑靥花,开在烟雨蒙蒙中,浅浅盈盈一脉香……

曾想,你站在青山幽谷中,骑一匹白马等我。哒哒的马蹄,踏碎夕阳的残红。我的青丝舞,拨动溪水如弦,丝丝缕缕几许柔……

我一直在做这个梦,你知道吗?

与你的梦,如易安词一样的婉约。即使一滴泪花,亦可研磨成清词。只一阕,足以写尽红尘缱绻,娟娟小字,你的影子时隐时现,像月光,时而皎洁,时而被云偷偷遮盖。我伸伸手,却总是抓不住你的衣角,只有指尖轻染墨香,如你的气息,谙熟。

你会等我吗?在我梦中的地方?

我喜欢青山绿水,那是心的宁静。梦于此,兀自一段心事萌芽。没有你的梦,是残缺的片段;一个人的梦,总会搁浅于流年。你说要陪我山间听风,你说要陪我涧边看水。山风微凉,你的臂膀有太多的热度,足以屏蔽风的侵扰,任它从发丝间无趣的溜走。倚在你的怀里,静看水流,一眨眼,季节的脉络长满爱的痕迹,条条编织着幸福的锦画。与你的梦,放逐于青山绿水间,植一份惬意于心间。我说我不愿做独看蒹葭苍苍的女子,白露为霜,我怕那抹凉。

山水相偎,爱在水云间。其实,寻一处山水,不是逃避红尘纷扰,那是与爱相关的梦,在放逐……山为媒,水为证,羞涩的脸红是印在山水间的幸福笑靥。你一直希望看见我的微笑,何不,跨越尘世的阻隔,剪掉牵绊,撕碎无奈,带着爱的地图奔我而来?如若,我定在山水间等你,等你拥我入怀……能否,就在山水间,将平淡流年最终折叠成我的皱纹你的白发?皱纹开成丝菊花,白发如染霜和雪。与你在青山绿水间慢慢变老,这最浪漫的事,是我的梦。

青山尖下的父亲

文/春华秋实

青山尖位于故乡的胡冲,因它的海拔高度在周围一片群山中数最高的,故名:青山尖。听老人说,以前的胡冲长满了森林,解放前那会是可以在里面烧木炭的;不似今天这般,大多地方都长满了刺(方言荆棘)和荒草,森林是很少能看见的了;懵懂的年代,因老家方言青和千近似,又以为是千山尖,直到读书后,偶尔的一次在阁楼上翻阅家谱,看到一张清乾隆时绘的故乡风水图,才知真正的名称!

青山尖和我们家有很深的渊源,儿时听村中的老人说,胡冲就那地风水不错,有山有水,村中一条经年流淌的小溪就发源于此;风水上又有九牛二虎拉青山之说;因过去我们家的光景在族里最为殷实,象民国年间的续家谱、建家庙等一些琐碎的,需要出钱出力的公众事宜都需太爷爷出面料理;象胡冲一些比较好的良田自然就是我们家的,青山尖当时是作为私有自留山一直是家里的桐油基地,那片桐树直到58年大炼钢铁才砍得光光,曾祖母去世后因为还是不放心那片林地,要求葬在那儿,从爷爷、父亲、到我们这儿每年的清明、冬至、除夕的早上都会去给曾祖母上坟,以后陆续添了爷爷、奶奶、父亲、堂太爷爷、堂爷爷奶奶的坟茔。

父亲在世时,每年除夕的早上,都带着家里男孩去给祖先上坟,最后一次是在十六年前的除夕,父亲拖着一条中风后不灵便的腿,踏着胡冲未完全化净的积雪,拄着一根棍子走在前面,象从前那样给我们指点这儿埋着家里的哪位祖先,那儿埋着哪位,他的人生经历如何如何!小时候不懂事,对他的这种唠叨只以为是一种迂,却想不到那位曾经鲜活的祖先与今天的我是怎样的血脉相连。

直至今天我仍能清晰地记住父亲去世前的那个冬天,走在回家泥泞的田间小道上,中途碰见父亲一拐一瘸的、拎着个十斤的大油壶去几十地外的油作坊去打菜籽油,我说我去,他一边甩开我的手,一边用中风后常人难以听懂的话说,天冷,快回家去歇着!望着父亲那穿着深蓝色怩外套、黄绿色的旧军裤、黑色的雨靴的背影,满头的白发随着一阵阵的寒风忽高忽低时,泪盈满了我的眼眶!回家时姐姐说,父亲把你经常睡的那张床收拾好了,看着叠的整齐的棉被,现在回想起这是父亲最后一次为我铺的床;父亲不到天黑就回家了,十几里的山路,腿脚不灵便的父亲这么快就赶了回来,不知病后的父亲,为了急切见到外出的儿子付出了多大的艰辛!

十六前的那个春节,母亲不停地唠叨儿女该怎样孝顺父母,家里的哥姐在过完初二都走了,不懂事的我也跟着去那个县城寻找生活的方向。夜宿父亲在街上留下来的房子里,清晨一梦头发从左到右瞬间全白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楼下听见姐夫喊,父亲中风复发了,天插黑回到家时,父亲已深度昏迷,原来父亲是一直等我回来,晚九时,在我的怀抱里,父亲最后一次睁开双眼,用微弱的眼神看着我,一滴泪顺着他那满是风霜的脸上静静流下,紧握的手逐渐变凉,父亲永远合上了双眼!

父亲去世后根据他的遗愿,葬在了青山尖,和曾祖母、祖父为伴,直到2003年将奶奶的坟也迁葬在爷爷的身旁!以前每每回家,走在那条蜿蜒的山路上,很远就能看见青山尖下那个一抔黄土的新坟,这么多年没有在除夕给父亲上坟了,也没有时间在清明或冬至时回去过,听哥姐说,青山尖已不似过去那般长满了野草和刺,那里树快亮林了,远望父亲安睡在青山中,心中竟莫名的想要哭泣!

不老的村庄

文/苏启平

青山,溪水;稻田,菜地包围的村庄,永远不会老去。

回家的山道旁边是熟悉的洞阳水库。偌大的水库,每一滴水都来自生我养我的村庄。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与激动。抑或儿时玩耍的溪流就是故乡不老的脐带,连着这个躺在青山怀里的婴儿,连着我这颗乡愁饱满的心。清亮的水面,又仿佛大山闪亮的眸子,在太阳的照耀下灵性十足。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看,带着胖乎乎的可爱。它是要看清我镜片之后晶莹的泪花,还是要看透我内心深处童年的记忆。

过了水库尾,便是村庄。道路沿着山脚延伸,右边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左边是清澈见底的小溪,远处是稻子,青山,蓝天。青瓦白墙的房子,带着江南独有的风韵。早晨朦胧的乳雾中,你张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乡亲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那刻,你会忘记烦恼,忘记痛苦,尽情地享受村庄带给你的宁静。小溪不似儿时那样顽皮,可爱。多了一份与日俱增的稳重,从容。水很浅,突兀的石头像溪流露出的膀子,黝黑中带着点白。偶尔能看见几只鱼虾在石缝隙游弋,悠闲而舒畅。村庄不全是梯田,只稍微带点坡度,远远地望去,满眼都是稻子,径直与青山接壤,壮观中又多了平原地带没有的雅致浪漫。一阵风吹来,金黄的稻浪挡住了我匆忙的脚步,也淹没了我对城市的最后一丝依恋。几个带着草帽的农人,成了稻田的点缀,瞬间使我想起童年的伙伴。我真担心,这是在梦里,在神话里,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我美好的记忆。

天空很高很蓝,无处不流露秋的气息。望着眼前飞来飞去的小鸟,哪只来自我儿时掏过的鸟窝。它们会认出我这个昔日的坏蛋吗?我很快就到了屋前的山坡,鸟的叫声也越来越响亮。莫非鸟群叽叽喳喳的叫嚷,正是在谈论我羞愧的往事。屋前的山路铺着昔日的泥石,依然是孩时的模样。那两旁与路中间长出的野草,或许就是山路长出的胡须。路边的茶树正结满了茶子,压弯了腰的树枝伸到了路中央。此刻,我想起了父亲,仿佛听到了父亲在亲切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小时候逢年过节,父母都会带我和弟弟去远在二十里外乡镇上的外婆家。路途遥远,又没有车,父亲便用家里收稻子的箩筐挑着我们赶路。小孩子顽皮不懂事,不知道父亲的辛苦,一路上少不了在箩筐里折腾。每次回家到了这个坡前,母亲心疼父亲总训斥我们下来走路。父亲不爱多说,这时总是默默地低着头挑着我们往前走。有一次,正好是茶子丰收的季节,父亲无意对母亲说起这些茶子长得很像苹果。抑制不住好奇心的吸引,躲在箩筐里假装睡觉的我们连忙伸出头要父亲把我们放了下来。以后每次父亲挑着我们从外面回家,只要到了山坡下,不管是不是茶子收获的季节父亲都会笑着叫我们下来摘“苹果”。现在我懂事了,父亲却永远不在了。茶树每年开花结果,果子依然像极了儿时我们眼中的苹果。村庄不会老去,老去的是故乡的亲人。

老屋还在,只是很久没有住人。它坐落在山坳里,三面环山,前面是一个晒谷坪,对面是青山。三十多年过去,老屋的瓦片生出了青苔,墙壁上随处可见雨水冲洗的痕迹。晒谷坪已经破败,黏土坏了的地方长出了高高的野蒿。然而就是这块地方,几十年来一直安放着我脆弱的心灵。无论是生病,还是遭遇挫折,我一想起这里的人与事,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就渐渐平静,内心安好。

漫漫人生,无论怎样漂泊,老屋就像温馨的港湾,时刻栖息着我的灵魂。屋旁母亲的菜地,已经被隔壁的叔母种上了新菜。绿油油的萝卜苗,如同正当壮年的村庄,浑身精神抖擞。我仿佛看到土地底下村庄翻腾的活力和故乡经久不息的生命。村庄不老,老去的只是你我的容颜和无法挽留的时光。

青山湖大道

文/三年两夏

其实不是心血来潮,我蓄谋已久的,在这个晴朗的秋日,回到了那家餐馆。
原来叫黎先生,从前好像怎么样都记不住。
记得黎先生里最美味的就是巴沙鱼,今日也点了一份,不过鱼肉下方昏暗安静而炽热滚烫铁板,已经没有了。
再也不用担心会烫伤手。
但那份鱼肉都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
淡了点。

出餐馆有一段拐个角
成荫绿树,一眼秋阳尽头照耀,望不到终
原来这条路也叫学院路
不过这次我是反着走的,从终点,走到起点。长长的路,绿绿的树,温和的阳光洒落,满地星星点点。长路尽头 是起点,亦是终点。
我尽可能放慢脚步,看见许许多多18岁的面庞向我迎面走来,提着行李,欢笑,聊天。三年前也是如此般。
走在这长长漫漫的路上,我感觉就像同他们一样,在这里生活过很久。彼时我实在热泪盈眶。路上风景,甚至天气,乃至迎面而来的人,都同那时一模一样。
我回头看去,那时候的岁月和回忆,疯狂奔回脑海里。
我明白,这次是真正的告别。
郑重其事的,来到了这条路的终点
也是起点。
初或终,其实可以是同一个东西。

最后就该停在这里。
这条路真是绝美
慢慢又漫漫,漫漫亦灿灿

绿树成荫,一点秋阳尽头闪耀,初即是终

感叹片刻后,我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
就像你那年背着行囊消失在那尽头一样。
就像你们那年牵着手消失在那尽头一样。

这一刻感觉就好像18岁那个时候。

青山翠,花香弥

文/彧儿

当五月的微风轻轻拂过面颊,大地芳草萋萋,乱花迷人的时候。北方的这个时节,也已是迎夏送暖,阳光明媚了。

清晨,打开窗户让阳光进来。目视着阳光下飞舞的粉尘,于流动的空气中凝结成旋转的孤度,悠悠然地飘浮着,心境于那一刻豁然开朗,不觉间哼起那首不知名的小曲来。

“妈妈,你唱的什么?”儿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天真地问

“没什么呀,妈妈看到夏天了!”我轻拍他的手臂,悠悠地说。儿子依然一脸纯真,甚或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我分明看到夏天的影子了嘛!那一点点,一簇簇无名的小花已竞相开放,或是田间,或是沟渠,或是小径,或是林荫,袅袅娜娜,笑迎朝阳。晨风于窗棂间轻悠地来去,一丝清爽掠过心头,驱走一夜的慵懒,那一刻心中惬意无限。

“宝贝,快起床吧,妈妈带你去看夏天!”回转身,我把欣喜的目光投向儿子。

儿子一骨碌爬了起来,高兴地抓起衣服就穿,也不管反正。看到儿子那副可爱样儿,笑得我前仰后颌,“看你那样子,怎么和妈妈小时候一样呢?”

“是吗?妈妈小时候也和我一样淘气吗?”儿子做着鬼脸儿,开心地笑。

可不嘛!看到儿子便想起儿时的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相似之处?就连淘气和调皮的时候,都是如此得相象。

早饭后,我带着儿子出了家门,直奔江北公园。一路上,儿子雀跃着如欢快的鸟儿,不时地哼着那首《找夏天》的儿歌,叽叽喳喳,手舞足蹈。

江北公园,离家并不远,但也算哈城的边儿了。每逢周末或是节假日,我都会带儿子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受一番大自然的美好。

我们最先来到了江边,站在江畔举目远眺,江水清澈澄明,植被碧绿青葱,给人一种心态怡然之感。远方连山起伏,宛若墨黛,与天水相接,蔚为壮观。

离开了江畔,当我们到达公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正值周日,公园里的人很多。也如往常一样,扭秧歌的老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踩着欢快的鼓点儿,于暖阳中踏着微风缓缓地舞动起来。那一脸的灿烂,一身的神清气爽,让你绝不会想到他们是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人,而且有一些老人已经七十多岁。

每每看到这些充满精气神儿的老人,我都会投以羡慕的目光,那年轻的装扮和轻爽的神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人,其实活在世上,或许最难找寻的就是这份怡然与快乐吧!

穿过这支欢快的秧歌队伍,向南走,便是那座错落有序的假山群了。许久没来,假山上多了座凉亭,而且绿意盈盈的,似是修缮过了。

儿子拉着我的手,一同爬上了假山。登山临远,哈城的大部已尽收眼底,儿子欢呼起来,挥舞着双手,叫我看看这,又看看那的,兴奋得不得了。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那一幢幢高楼,林立于哈城之中,缭绕的云雾于楼顶的上空盘旋着,偶尔有高飞的鸟儿掠过,清脆的叫声划过蔚蓝的天空。

刚进园门的时候,并没发现这园里的树木已经绿了许多。而今站得高处,放目远望之际,才发现公园里林立的树木碧绿碧绿的,零星地点缀着无名的花花草草,如同一幅巨大的水墨画般,泼洒在这座城市的东北部。

当我正心旷神怡,连连称赞的时候,儿子便指着不远处那片粉红粉红的桃花林羡慕不已。于是,在儿子的催促下,我们下了假山,直奔那片桃花林。离得远远的,便看到桃花林里热闹非凡,有的游人在拍照;有的孩子在林里穿梭,奔跑;更有些红光满面的老人,背着双手,悠闲地穿行于桃花林间来回地踱着步。

刚刚走近花林,便有馨香扑鼻而来,迎着这花香,我们加快了脚步,没多一会儿那些粉红的花儿即刻映入眼帘,于瞬间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只见那些粉红的花瓣,一团团,一簇簇于绿叶之间绽放开来。托起一枚仔细地观看,那粉红间藏着的细嫩花蕊,星星点点,零零碎碎地洒着颗粒状的花粉,不时地有蜂儿靠近,却又于瞬间惊也似地飞离。珍珠大小的水滴于花瓣间滚动着,欲滴欲落,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此时正值雨后,这花林的空气格外清新淡然。沐浴在馨香的花海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缕淡淡的情愫于胸中萦绕着,静静地弥漫开来,氤氲满怀。

记得小时候,这样成片成片的桃花林并不多见。那时候市区也并没绿化得这么好,只是在街道或林荫处有星星点点的桃花,梨花,或是丁香花悄然地开放着。而忙碌的人们也很少有闲下来的时间去观赏这零星的花儿,或是草儿,却把更多的时间用于工作或生活上了。

而今,环境较前些年绿化得好了,满大街经过修剪的花草树木,林林种种。在这些花草树木的映衬下,连空气也是香甜的了。

此时此刻,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儿,流露着张扬的纯真的微笑,前额上还有一小撮儿头发湿漉漉地,紧紧地贴着头皮,俏皮且可爱。

原来我总喜欢静静地打量着他那可爱的模样,就象打量着自己的一幅作品似的。而今才清晰地感觉到,原来这所有的所有都是源于心底那份浓重的爱。就如母亲于我一样,亲密无间,却又血浓于水。

“妈妈,这花儿多美呀!拍张照片吧!”正想着,儿子雀跃着跑来,拿我手里的相机。

“好啊!摆个POSS吧,妈妈给你拍!”我欣然应允着,正欲拍照。“不!我是想给你拍照的。”儿子努着小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想给妈妈拍照了?”我也惊疑儿子的说法。“是啊!要留住妈妈的漂亮,就象这花儿一样!所以我要给妈妈拍照!”儿子依然雀跃着,来抓我手里的相机。

突然间,我感到儿子长大了许多,怎么看也不象那个几岁的孩子,反倒象个小大人儿般站在我的面前。而且那副坚定的神情,让我不忍拒绝。

“好吧!那就给妈妈拍吧!”我把相机递到他的手里,摆了个动作。“咔嚓”儿子也不会选角度,接过来对着我便按了快门键。不过,翻开来看还拍得不错,而且我的身后正是那片粉红粉红的桃花林。

其实,人的一生很平常,但要在这平常的人生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也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就如此时此刻的我,于青山绿水间,于这馨香的花海中,有可爱的宝贝陪伴着,一路走来,那份欢快与喜悦是任何事物也代替不了的。所以,我一直满足于那份欣喜与淡淡的情怀。

绕过桃花林,后面便是些杂七杂八的植物和树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淡雅的丁香树和白色的梨花树。正值花期,白色的梨花,淡紫色的丁香花都已竟相开放,满园的香气随着微风渐渐地飘远,融入园外的人群中,那一抹淡然与清新便随处可寻了。

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紫色丁香花,紧密无间,团团簇簇的含蓄地开放着,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流经血脉,化作淡淡的情愫于胸中萦绕着,久久挥之不去。便让我想起了儿时家门前那一株株紫色的丁香树,于这个时节早已迎风开放。还有那丁香花间迎风而来的笑脸,是我心中最深切的眷恋。但愿,这个时节那里的丁香花依然热烈开放,依然馨香如怡,回味无穷吧!

在园中走了近一圈之后,终于又回到原点的时候,儿子非要去河桥上转一转。看着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疲惫的我又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还是跟了上去。

那是条人工河,河面不宽,水也并不深。河面上飘浮着几只游船,如浮萍般于水中摇晃着。最远处有一大片浮起的莲叶,这个时节也只是叶子而已,几近孤单的于河水中浮动着。我曾幻想着那大片的莲于盛夏时分莲随风动,风送莲香的场景,但脑子里终究没有一个详实的轮廓,依然想象不出那莲的美好,于是任其在河水、在我的笔下飘浮着。

而当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些人工的点缀。近影看上去虽不尽人意,但也是如假若真,想想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了。

踏上那座木桥,或许是游人太多,木桥发出“哼哼”的喘吸,艰难地承受着往来的重压,于风中摇摆不定。而孩子终究是孩子,手舞足蹈地,跑了个来回。看着儿子那快乐的模样,我总是心生诸多的感慨,惭惭地于胸中幻化成不尽的感动。

记得有人说过,“人生,有你真好!”我倒觉得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了,儿子的快乐一直深深地感染着我。如果说为他的付出是千倍的话,那么他给我的快乐与幸福就是上万倍的,而且还在呈直线上升着。

走出公园,当大手牵上小手的那一刻,虽然满身疲惫,但心中却溢满了欢乐。望向儿子天真的笑脸,看着他开心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讲述着所见过的景象与物件,我心中的感悟于瞬间竟逐渐攀爬于心际,继而刻入骨髓了。

现在想想,于这纷飞的五月时节,置身于青山绿水间,和那美丽的如世外桃源般的花海中,在感受着美妙与温馨的同时,孩子所带来的快乐与欣喜,却如同那馨香的花朵于胸中热烈地绽放着。似那青山的翠绿,又似那弥漫的花香,而且常驻心底,永开不败。

走近青山

文/黎峰

假期远行宝鸡凤县,只为攀爬紫柏山。

未至青山,心已悠然。山风徐徐吹来,清新舒爽渗入每一寸皮肤。我们不由发出诗人般的感慨:真像一盆清水迎面泼来。路旁杨树、柏树、松树高耸,阳光照射枝叶,在青白的路面织成斑驳的光影。如鳞的波光在溪流农田闪烁,禾苗庄稼泛青吐绿。青瓦白墙的房屋,夹杂在翠绿如屏的林木之间。见惯了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见惯了千篇一律的广场商铺,走近青山,我们如同逃脱“城市”这个笼子的小鸟,瞬间恢复了自由的天性,想要永远留住这个瞬间。

走近青山,体味坚韧。群山巍峨,山脊挺立于天际。太阳东升西落,分割出山之阴阳。阳面山上山脊白如盐霜,阴面的山脊则黑似煤铁。山脊年复一年经受日晒雨淋风蚀,早被剥去表层草木,却并没有分崩离析。山梁贫瘠,能承受风雨雪霜冷月骄阳。人生丰富,却难受挫折之苦。日常奔波忙碌,以为利益权力就是生命的全部。错过一两次机遇,晚了几年进步,有过几次失误,就生出“这辈子都完了”的痛苦,悔恨如白蚁般吞噬内心。人,只有如大山般踏实沉稳,才能坚韧,才能迎四海客不卑不亢,猝临天下事不惊不怒。人生没有奇遇,只有如大山般淡泊安定,才能笑对荣辱浮沉,才能永葆战斗精神,才能让欢娱充满心屋。

走近青山,走近自己。登高爬远,汗液奔涌。且行且停之间,喘息声声,心跳咚咚,血脉突突搏动,来自身体的声音几乎吓着自己。人突然担心自己的心脏、自己的健康。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关心灾难、盛会,关心潮流变化明星颜值,关心着一切的一切,唯独忘了关心自己。我们盲从于世俗的潮流,日益空虚烦躁。我们习惯于呼朋唤友去喝酒唱歌,不断地寻找刺激排遣寂寞,却不肯从一本书中收获感动,从一杯茶中体会幸福。回归自身吧,享受孤独,享受静思冥想的快乐,从心宇澄静中收获文明高贵的气质。

山路弯弯,腰酸腿软。背着混凝石板的农民兄弟不断把我们超过。这些农民兄弟肩背百斤石板上山仅挣70元,我们以为的艰苦,在这里显得庸俗。我们以为的优越,在这里显得苍白。我们可以为那些宏大高远的话题高谈阔论,而对普通人的悲苦喜乐熟视无睹。普通的劳动者是可尊敬的。尊重劳动,就是尊重人类自己。

走近青山,享受高远。登立山顶,天空如海洋倒扣,云团丝丝缕缕分化,无名的小花野草织成如锦图画,五颜六色的小甲虫嗡嗡起舞。仰头俯首,都是美丽图画。

走近青山,新鲜只是片刻,变化仅在内心。回到城市,繁华如昔,信息仍旧铺天盖地。城市时时喧嚣,青山处处宁静。就让别人去关注那些大事吧,留我来想想那刚刚走过的百里青山。

夕阳西下,风景长在天涯。

两代人的酸与甜

文/张兴甫

我与我的孩子及侄儿侄女,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愿望,也都拥有迎难而上的进取精神,但两代人的学习条件与生活环境却截然不同。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那时还没有解决温饱,住的是草瓦房,穿的衣裤到处是补丁,吃的是包谷饭或杂粮饭,家庭好点的孩子穿的是胶鞋,像我这样家庭困难的都是打赤脚。而今,在青山中学或其他学校读书的侄儿侄女,跟其他孩子一样,都是住校,穿着时尚,书包时髦,享受着各种优惠政策。

我1978年考入青山中学。当年青山中学高中部招收两个班共100人,我是幸运者之一。我家住的寨子叫仙人洞,离青山中学7.5公里。由于家里困难,我只能走读,每天用双脚丈量在家与学校的两点间,把带有方向的脚印当作不断推动自己前行的动力,不管雷鸣暴雨、霜雪冻地,都阻挡不了我求知的欲望。每天,母亲半夜就把白天吃剩的饭菜放在锅里温着,拂晓前我起床、吃饭、赶路。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与两个住校回家的同学路上不期而遇,我们来到前不靠村后不挨店的下坡梁子时突遭暴雨,只好躲藏在“戴红帽”的青包谷地里的石板上,把衣裤脱下来与课本一起,用放在书包里防雨用的塑料纸包好,借刺得生疼的瓢泼大雨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雪天,我迎着刺骨寒风,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到学校一跺脚,身上筛下不少“碎银”。这时的太阳十天半月难露次脸,为方便生火将洗过的补丁衣裤烤干,穿的外衣裤一般每星期只洗一次领口、袖口和裤脚。鞋子是妹妹缝制的旧轮胎底布帮鞋,有时帮脱落了,自己用锥子引眼,用细铁丝当线绱着穿。那半夜行,穿雨雪,脚量路,踏晚霞,饥饿与煎熬的经历,磨砺了我坚定不移走出大山的意志。

2010年农历十月初五是父亲八十寿辰。事前几天,我与兄弟姊妹约好为他祝寿;我到达青山镇后,改步行,从青山中学路口赶往老家,寻找38年前我走读时的感受;途中,在当年下坡梁子被暴雨突袭的那块石板上小憩了一会儿,回家一看手机,足足走了1小时55分钟。

忆往昔,看今朝,改革开放40年来,故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从老家到青山中学读书,有一条弹石路和一条硬板路可达,三轮车或摩托车或电动车也进了平常百姓家,且有的人家还买了面包车或小轿车,每个星期五或星期日下午,我的侄儿女也跟其他沿途一线村寨读书住校的孩子们一样,可以自己搭乘班车上学或回家。

我儿时的那个时代,靠挣工分吃饭,家中八口人,只有身体不大好的母亲在家劳动,父亲先后在雪浦管理区拿工分当报酬的造纸厂、畜牧场、龙潭口大队担任领导,照管不了家,家里饲养的牲畜也是三年两头的不顺,粮食一年种来不够半年吃;为弥补主粮的不足,不让我们饿肚子,母亲总是将各类杂粮或菜或野面蒿与包谷面混合,用甑子蒸给我们吃。

我读初二的那年,家里养的牛与猪都病死了,囤箩里的包谷见了底,实在是拿不出我读书要缴的3元学费,后经班主任协调,大队领导批准才得以免交。

我考入高中的那年,天像漏了似的,雨下个不停,成熟的小麦倒伏地里,贴地的麦粒冒出的绿芽一天比一天长。为把损失降到最低,白天,父亲带领群众冒雨抢收,用油布铺于地里,在雨中边割边打当天的工分,晚上,家家户户把麦子放入锅中焙干;那一年,我们吃了几个月难以下咽的麦芽饭。

在青山读书,如要住校,除每月要向区仓库上交粮食换成学校的码单外,还要向学校交纳15元伙食费。那时住校的学生,一日两餐吃的都是包谷饭,只有一个菜,是盐巴加干辣椒面与丁点儿香油煮切成薄片的洋芋或南瓜或洋瓜。家庭富裕点的住校生,吃的是菜饭票——为每顿半斤包谷饭,一小勺菜;家庭困难的吃的是白饭票——每顿只打半斤饭,拌点从家里带来的放点油炒成的辣椒面,就算一餐饭了。我走读的那两年,拂晓前在家吃了一顿后,要等下午五六点回到家后才能吃饭。我的衣兜里从未有过一分钱,也从未开过口为难没有钱的父母。每当中午,见住校生吃饭时,饥饿的我直流清口水,为了避开这尴尬的场面,学校侧面的那片坟地成了我们走读生休息的好去处。

改革开放40年来,国家对学生给予极大的关怀,高看三眼,厚爱三分,其中对读初中的学生,学费、杂费全免,且享受营养早餐与午餐,困难的学生营养晚餐也享受;对读高中的贫困学生,给予免交学杂费和住宿费。我那在学校读书的侄儿女也跟其他孩子们一样,享受到了国家对学生的优惠政策。生长在新时代的孩子们多享福!

我读初高中的那个年代,学校实行“开门办学”,学生难以一心一意读书,但我读书从不含糊,课堂上专心听讲,深夜在煤油灯下温习。每逢学校组织学生到生产队参加十天半月的劳动,也不忘把课本藏于包中带去,便于劳动间偷偷学习。

上初二的那年,我们到学大寨的典型生产队蒿枝地抢收小麦。劳动中,同学们每天都不固定地分成若干个小组。有一天,我与5个同学与当地10余名群众组成一个组,身背背架,手持镰刀来到麦地。这天,太阳太辣了,我割着一小片朝着有树的方向推进,当割到树下时,就在那小憩,并从衣兜中偷偷掏出写着几个数学公式的纸片看了起来。不多时,一位叔叔向我走来,吓得我赶紧把纸片藏于兜中。这位叔叔没有直接说我偷懒,而是转弯抹角地说:“小伙子,你放牛嘎?(指找虱子)”我当时羞得脸红,不知回答什么好。

初中时的勤工俭学基地在西阳城水库山后,每当种包谷的时节,每天都是半天读书半天劳动。有一年,害虫特别多,为保住包谷苗,老师带领我们抓青苗上的害虫,并规定了任务,谁先完成谁先走。第一次抓害虫,看着有的玉米苗上有一两个甚至三四个,直起鸡皮疙瘩,不敢直接用手抓,用小木棍夹,老是完不成任务。几次后,见怪不怪,慢慢地竟也习惯了,见了害虫,手到擒来。那个年代,科技不发达,没有农药,年成不好时,庄稼一旦遭了虫灾,产量就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考入高中后,虽然学校也有一片勤工俭学基地,但这时学校教学已步入了正轨,以学为主,一年也就到基地劳动一二次。

那时的青山中学,教室房顶是瓦片,地面一清扫,满屋黄灰舞。改革开放40年来,国家加大了对教育的投入力度,青山中学取得了辉煌成就,师资力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壮大,几栋崭新的教学楼矗立校园,道旁鲜花簇拥,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而今,孩子们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白天一心一意把书读,晚上自习课还有老师辅导,生活在新时代的学生们多么自豪!

我们那个年代的农村娃,要想走出大山,惟有考取“吃皇粮”的学校或参军入伍提干,别无他路。尽管我没有实现读书跳出农门的理想,但无怨无悔,此路不通换条道再出发,只要不断前行,就一定能够到达目的地;机会总是留给不断往前走的人的,我从军到部队后,经过党的培养和自己的不懈努力,入了党,提了干,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愿故乡生活在新时代读书的孩子们,珍惜时光,狠下苦功,砥砺品质,苦练本领,以青春之我,奋斗之我,圆梦宏伟志向,成就出彩人生。

进山赏秋

文/史飞翔

最近,应朋友之邀,两次进山赏秋。一次是二郎山,一次是温家山。这两处山都在终南山腹地,但都算不上什么名山。二郎山得名于神话传说中的二郎神,而温家山则大约是源于附近山民的姓氏。因为不出名,所以这两座山至今是“野山”,声名不彰,人迹罕至,反倒落了个清闲。

登二郎山是一个秋日的上午,天高云淡。居山野羡慕闹市,住闹市向往山野。一旦置身田间山野,整个人也就变得格外的温润。“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将车停在山间的一块空地上,踩着布满青苔的石块,小心翼翼地蜿蜒前行。路旁山花烂漫,身边蝶绕蜂飞。一眼苍翠,满山青绿。行至半山腰,见屋舍俨然,草木森然,禁不住心旷神怡。当地人说来二郎山一定要看二郎庙。入乡随俗。二郎庙建在山崖的最高处,山势险峻,壁立千仞,直插云霄。一尺来宽的石阶路,凹凸不平,两边是铁锁链,摇摇晃晃。战战兢兢地爬到顶,两条腿酸得不停地打战,以至于站都站不稳,于是坐在二郎神前。这才发现,所谓的二郎庙,只不过是在山坳间凿出的一个洞。一尊泥塑二郎神,旁边蹲泥塑“哮天犬”。坐在石阶上,看着山间飞来飞去的流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乱云飞渡仍从容”了。举目四望,青山绿黛,恍如世外。这时想起古人的一首诗:“三十三重天外天,白云深处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几天后,我们再次进山,天降秋雨,时近黄昏。暮雨潇潇中我们来到温家山。原本是要看二龙塔的,据说那与唐王李世民有关,却因雨天路滑,不得不望塔兴叹。塔是没有看成,但却意外地遇到了一片芦苇地。面对那一泓惹眼的绿,我喜出望外。遂不顾劝阻,踩着湿泥,拽着草丛,硬是走到跟前,直愣愣地看了半天。朋友则喜欢上了山间的一棵柿子树。像小孩一样爬了上去,站在一根枝干上,哧哧地笑。朋友是一位商界精英,平日里我们来往不多,只有彼此心灵需要的时候才一起出来喝茶或是走走,为君子之交。他问我要不要也爬一回树。于是,我也爬上了柿子树,和他一样站在一根树枝上。我伸手从树上摘下两个尚未熟透的红柿子,心里欢喜得不得了。那一刻有风吹过,那一刻有雨飘过,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棵树。

春到梅花坞

文/张用剑

早就听说“十里魅力花海”——梅花坞是镶嵌在大美梁子湖畔的一颗耀眼明珠,它是勤劳纯朴的大桥人,在与自然和谐相处中,巧妙利用大自然赐予的绿水青山,让乡村焕发生机,成为游人纷至沓来的网红打卡点。不似大理的风花雪月,也没有婺源的白墙黛瓦,可它见证着大桥父老乡亲,留下的一串串勤劳足迹。

正是柳绿莺飞、桃花吐蕊之时,我们一行人慕名前往东沟镇大桥村采风。四十余分钟的车程,沿途风景美不胜收,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大家沿着干净整洁的柏油路,一面观赏,一面被眼前新农村的景观所震撼。乡亲们的房屋宽敞明亮,每户庭院都像个小花园,门前停着小汽车,水泥路、自来水都通到了家门口。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年少时光都在乡下度过。衣食住行用,都非常短缺。“新老大,旧老二,破老三,补老四”;“早上吃苕粥,中午吃苕饭,晚上吃苕面”,每周两罐头瓶腌制的苕叶;“大龙大龙,百事不同,吃的供应,烧的牛粪,你要不信,墙上有印”;大雨大漏,小雨小漏,没雨没路;特别是雨季泥泞的土路,中学时要走十几里,高中时走几十里,我们当时自嘲是用双脚丈量着红色的沃土……那种苦日子,让我们那一代人不堪回首、欲说还休。

想着过去,看到现在,我恍如隔世,直到同行之人提醒:梅花坞快到了,才回过神来。

经过一处堤岸,走上木质栈道,一旁硕大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标牌,正诠释着新农村建设的意义所在。人们不时用手中的相机、手机捕捉心中最美的画面。

梅花坞位于大桥村南部,是蓝海生态园主题功能园区之一,占地面积约120亩,园区内种植有红梅、白梅、洒金梅等多个品种梅花上万株。只可惜我们来的稍稍有些迟,梅花多数已凋谢,只有零星花朵在迎风招展。星星点点的花瓣挂在枝头,像是专程迎接我们这群远方的客人,更像是要把春意留住,与游人诉说春天的故事。

不过不要为之惋惜,这里除了梅花之外,海棠、樱花等品种也都在含苞待放,等着更多游人的光顾。

据村干部介绍,蓝海生态园是东沟镇通过实施“三乡工程”,引进能人回乡投资兴建的。园区充分依托保安湖沿岸秀丽自然风光和生态湿地景观,以发展休闲农业、旅游观光农业为主体,于2012年启动建设,规划总面积3100亩,计划总投资2.8亿元,历时近10年建设,目前已建成梅园、樱花园、海棠园、桂花园等主题功能园区18个,形成大观园中有小游园的精品格局。

仰望一座生态凉亭,经过一个当家塘堰,穿过一个活动广场,肖四海湖映入眼帘,湖面开阔,波光粼粼,阳光下像一地碎金。湖对岸,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连绵小山包,形成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在一平如镜的湖水倒映下,整体就是一幅精妙绝伦的山水画,令人叹为观止。再沿着台阶上行,便到了一处观景台,四周景色一览无余。清风掠过,深吸一口清新的氧离子,心胸一下子变得敞亮,人间的所有美好,仿佛就握在手中。

梅花坞归来,脑海中只有这样的词汇:美轮美奂。我想,不仅仅只大桥人有此胆识与气魄,将这片荒山野岭改造成生活的礼物,构成宜人的景观。我更愿意相信,这个网红点将引爆整个梁子湖区的绿水青山,引爆整个梁子湖区的乡村振兴,天蓝,水清,树绿,花美,梁子湖区的明天比蜜甜。

又是一年花飘香

文/马双卯

绵绵的春风肆无忌惮的吹过大地,让游子思乡的泪水不禁滚滚而下。捻一支花来轻轻的嗅,捧出那份故乡的味道。

青山伴着绿水流,绿水绕着青山转。这是我家乡的符号,是我最初的梦想天堂。这里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灯红酒绿的咋绕,有的是甜甜的溪水,有的是憨憨的姑娘,我那可爱的父亲。

父亲的农民味道好似纯的不能再纯了,憨憨的微笑,高亢的喊声。就是这样,方圆几里的土地就是他梦想的家园,他匍匐在这土地上,洒下自己的热血,留下自己的汗水,默默的计算着自己的生计。早上太阳为他送行,晚上月亮为他洒下回家的光,一竿旱烟,一杯浊酒,一杯苦茶,就是父亲的幸福。

没有尔虞我诈的争斗,没有连声诺诺的应配,没有横眉冷眼的蔑视。他是自在的,他可以踏着青山漫步,他是幸运的,他可以在深林中小憩,他又是命苦的。

年轮悄悄的转着,岁月悄悄的流着,而父亲慢慢的变老。那额头上的一道道,那发丝里的一根根的银丝。是你勤劳的见证,是你爱的见证,是你不凡的生命的见证。

“人生的痛苦有三份 你却吃了十分 人生的幸福有十分 你却吃了三分”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么,涌泉之恩,我何以相报。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今生我做了你的儿子,你为了我付出了你的一切。如果来世我们还会相见,就让你成为我生命里的劫数,原上苍让我成为父亲的父亲,让我还今生我欠下的债。

后记——

此文献给那些为了孩子默默一生的人,愿你们在即将来临的父亲节快乐,原天下父母平安多春秋。

青山依旧

文/郑子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老村长边喊边环视大伙,巴望有人突然又举起手来。

“五十万——”老村长正准备宣布成交的时候,大林匆匆走过来,把手机递给老村长,正要哄动起来的人群霎时静了下来。“三叔公,我是阿发,”手机打开了免提,“承包村里的山岭三十年,我出一百万。”“阿发啊,你不是说笑吧?”老村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笑,我明天就打钱回来!”阿发坚定地说。

“大家听见了吧?他发哥给一百万!”老村长几乎合不拢嘴了,“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成交!”老村长象征性地扫了大伙一眼,他知道喊三遍无非是形式的需要。

这是十年前茅山村公开竞价承包集体山岭的场面。别说一百万,哪怕是五十万,对一个自从包产到户以后村集体经济收入一直保持零记录的偏远山村来说,都是个天文数字。所以那场面,就像一座浮雕,永远矗立在村人的心里。人们不仅忘不了那一百万,也忘不了小学未毕业就离开这山村的阿发。阿发幼年丧父,母亲改嫁,虽然一开始还跟堂伯捱了好几年,最后还是随母亲跟继父生活去了。

大林是阿发的发小,有关阿发的消息,一直都是大林传出来的。开始说阿发在城里摆个小书摊,后来说帮老板跑药材生意,再后来又说开了个大厂自己做老板。如果不是这硬实实的一百万,人们还以为大林在为阿发吹牛皮呢!“这孩子,从小就看得出聪明!”不少人发出感慨。

用这一百万,村里修公路,盖文化楼,改造那老旧的水塔。旧水塔披一身青苔,木立在半山腰上,由于年久失修,经常有水花从缺口四散而出。水不是抽上来的,而是山上的泉水汇聚起来的。山泉水经过沉淀过滤后,直接引到各家各户。这样,村民不花一分钱便可享受到清冽甘甜的自来水。

附近村庄几年前就利用集体山岭的承包款铺了公路、修了水塔。承包方将原始生态林铲光,然后种上清一色的速生桉树丰产林。那些原始生态林,虽然高高低低、歪歪扭扭,一副左右成不了材的样子,但是看着转瞬间被铲光,实在令人心痛,所以茅山村的山岭拖了一年又一年,迟迟没有给人承包。这回要不是那水塔眼看就要倒塌,而且再不修路就要拖村村通硬底化道路的后腿了,老村长是下不了发包山岭的决心的。

虽然水塔重建,硬底化道路开通,可是老村长高兴不起来。阿发竞得山岭的承包经营权后,一天不见回来,一个月不见回来,一年还是不见他回来。

转眼就十几年,新村长接替了老村长。阿发除了几次派人回来山上山下比划一番,他自己一直没出现过。这让那些早就盼望一睹阿发荣归故里的风采的人,甚是失望。甚至有人怀疑阿发本来就是一个摆书摊的,根本没钱开发这几百亩山岭!新村长也几次找大林打探消息。只听大林说,阿发打过几次电话回来,尽是聊些小时候上山掏鸟窝、下河打水仗的事,再就是问问溪水还哗哗地流么,小河还清澈见底么之类的问题,半句不提山岭开发和生意的事。

说起溪水,人们才注意到,除了自己村,附近几条村的小溪都逐渐断流了,生产和生活基本靠抽取地下水,而且地下水位逐年降低。他们茅山村不仅还能享受到免费的山泉水,还可以将溪水蓄起来搞漂流,利用绿水青山发展乡村旅游,建设生态文明村。

自从搞起乡村旅游,茅山村的集体经济不断壮大,年收入由十几万发展到几十万。正当新村长他们盘算着如何扩大经营规模的时候,大林突然传来阿发关闭大厂的消息。这可让大伙慌了神!这回阿发看来是真要回来种桉树了。要是在这山岭一折腾,就是用水也会成问题,恐怕也得学附近村抽取地下水了!

到底是新村长,脑瓜子转得就是快。他马上想到跟阿发友好协商,解除承包协议,退回承包金。他的想法得到村民代表的一致支持。可是,虽然这几年村里有了一点收入,但是一下子要凑足一百万,谈何容易?再说,还不知道阿发会不会提出利息赔偿呢!

就在大伙为筹款犯愁的时候,大林快步进来说,阿发决定明天回来。明天就回来?具体说回来干什么吗?就他自己吗?“只是说回来看看,没具体说什么。”大林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这么多问题。

“只是回来看看?”村长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亮光,“大林叔,您拨通电话,我跟他聊一聊。”

“发叔啊!”村长没见过阿发,只知道阿发跟大林同辈,“乡亲们都在盼着您啊!呵,明天回来?好啊,欢迎,欢迎啊!什么?还要捐一百万?不,发叔客气了,咱们村欠您够多的了,哪能让您再捐款啊!”

“说哪里话,咱们村什么时候欠过我的?”只听见阿发在那头说,“这钱本来就是村里的。我现在不办厂了,我把那碳排放权转让了。这排放权啊,还多得咱们村那几百亩苍翠的山岭啊!你们建设生态文明村,名声大着呢!了不起啊!”

村长虽然听不懂什么碳排放,但是,通话后,整个人活像刚穿破云雾的雄鹰。

秋思落谁家

文/静姝流丹

又是一年新来到,忧虑之心日日扰。

已是别离相思苦,那堪风雨助飘摇。

近畏火车征途苦,远愁事业何处找,

人生处处是青山,难觅一隅把家落。

这是07年的3月告别父母,告别亲爱的她,回学校后写的。虽然在感情上有了归宿,但想到未来的事业,这种落寞和离别交融在一起,情绪很是低落。人生何处不青山,可对我而言,没有家庭背景,性格孤避,长相磕碜,再有抱负,再有才华,也难觅一隅青山啊。

后来的遭际,证实了这些忧虑,六年了,我的人生走成了一个圆,从一无所有再到一无所有,想冷笑一下,却发出会心的微笑,失去了一切,我的思想没有丢,这才是青山依旧在吧。

第一次与傩相约

文/施志芳

元宵节的前一天,友人从QQ上发来了一张截图,是池州人网关于举办2016年度青山庙会暨首届池州傩精品展演的帖子,我激动了半晌,并决定亲赴一场傩文化的盛宴。

第一次接触“傩”这个有点生僻的字眼,是二十多年前看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时。里面有一篇《贵池傩》的文字,他说:“傩,一个奇奇怪怪的字,许多文化程度不低的人也不认识它,它早已进入生僻字的行列,不定什么时候,还会从现代青年的知识词典中完全消失。”说来惭愧,这个傩字也让我做了多年的别字先生,直到近些年从电视上看到它的报道,才纠正了发音,也让我对这种驱疫纳福的民间艺术产生了兴趣。

第二日清晨,却下起雨来,或许是从半夜就开始下的也未可知。天空阴暗着,不像是一时半会能够停歇的样子。抱着哪怕扑空也要走一遭的心态,冒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出发了。

我们是从一条山路去刘街的,路是一条柏油老路,有点窄,还有点崎岖不平,但是一路的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到出行的心情。就像那天我在微信朋友圈所言:“有着戏曲‘活化石’美名的傩戏,在乡野间神秘而热闹地图腾,连绵的春雨也没能挡住我想要去看它的脚步……”

到达刘街时,远远就听到了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刘街坐落在九华山西麓的山脚下,境内树木葱茏,一条宽阔清澈的河流潺潺流过,这里是安徽傩戏的发源地,素有“傩戏之乡”的美名,每年的正月十五上午,各村的傩神会,抬着放有面具的龙亭,按照先后顺序,依次来到刘街的青山庙,举行祭神祈福的朝庙活动。

那天,路上偶遇两队去朝庙的傩神会。前面有开锣鸣道,举着肃静,回避牌以及刀枪戟矛之类的族人紧随其后,其中一人举着五彩的神伞,引领一群壮年抬着放有诸位神仙脸谱的龙亭,一路敲锣打鼓,彩旗飘飘地逶迤而去。

跟随他们到了青山庙,龙亭停稳后,身穿黑衣的族中长辈们摆好祭品,来到龙亭前祭神,说些大吉大利、风调雨顺的祝福。此时的青山庙已经成了一片喧闹的海洋,扛着礼花、抱着鞭炮、拎着香烛的村民们络绎不绝地来到庙前,烧香,祈福,燃放烟花鞭炮,用这种古老的方式来表达他们朴实而美好的愿望。

除了祈福的村民,还有很多像我这样慕名而来的游客,更有不少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人,在泥泞的雨地里跑前跑后,找寻着最佳的位置和摄影对象。而我,更想知道的是有关于傩的前世今生。

注意到戏台旁边有一位清矍的老者在和他的族人们交代着什么,我赶紧走过去,一打听,原来他们是和先生同姓的茶溪汪家的傩神会,攀起了宗家,顿时亲切起来。老人说:“每年正月十五都有六家傩神会来青山庙,其中姚姓三家,刘姓一家,汪姓两家,由姚村的傩神会先行到达开庙门,他们茶溪汪第二,后面依次进来,仪式结束后,他们汪家先走,姚村第二,荡里姚最后离开关庙门。无论下雨还是下雪,每年的这一天都要雷打不动地过来朝庙祭神。”见我们颇有兴趣,老人身边一位长脸的中年汉子递给我一张傩戏演出的节目单,老人指着中年汉子:“他待会将在最后一个节目《煞关》中扮演带着红色脸谱的关公”。汉子有些腼腆,说在这边演出后,晚上还要去村里的祠堂再演一场。

老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这边的青山庙曾经一度被毁,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草皮,但大家还是每年都来朝拜祭神,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现在已经建了几间庙宇,马上还要兴建大雄宝殿,会越来越好的。”当我看着手中的节目单担心一个小时的演出时间太仓促时,老人说,“时间够了,每个节目的演出只有十分钟左右,这些傩戏没有乐谱,都是村中记性好的老人们口耳相传才保留下来……”

十一点,演出准时开始了,开场是南山刘傩戏会的傩舞《舞伞》,似乎是通过那不停旋转的“神伞”来祈求风调雨顺的年景。后面几出傩舞和傩戏也大都是一些歌颂忠孝节义的历史故事,远远地看着台上,听不清台词,但那一板一眼略带夸张的表演和那各种各样的脸谱已足以令人震撼。

也许,池州傩就是这样的,带着点古老的神秘,亦带着点肃穆的庄严,以一种不事雕琢的草根姿态,在淳朴的乡野之间热热闹闹地上演。

一钩新月天如水

文/xiaomei0707

苏博门口有好几株柳树,虽然萧瑟,但身子骨照旧柔软,一幅丰子恺漫画展的幔子在枝条面前摇晃着,远处有小桥,伴着路人推自行车的背影,恰也穿蓝衣裳,仿佛跟丰先生笔下的漫画人是一家。再过去一株柳树上头,也悬着唐寅画展的幔子,只是可怜了这唐生,穿得正儿八经,挂一个六如居士的招牌,笼着袖,一付老学究的派头。

苏州人倒底是喜欢唐伯虎的,听一老爷子与人闲聊,叠声说着:“今天有空,来看看唐伯虎。”熟门熟路的样子,好像是来走亲戚的。见他把鼻子贴在玻璃看里头的字画,仿佛是想嗅出一点唐伯虎点秋香的蛛丝马迹。可这秋香终究是杜撰出来的,倒是有个叫沈九娘的青楼女子,对唐生一往情深,不离不弃,在那张吹箫仕女图前端详了半天,不晓得她的容貌里有没有九娘的眉眼。看古人的画,总央青山一起去,她对书画从不深究,唯喜卷尾的跋,昏暗的灯光底下,听她轻轻地念,看这眼前的画堕入凡尘,如红楼往事般辗转流离,心中生出无限怜爱。

画展罢了,与青山在平江路饮酒叙旧,她竟一本正经拿出巧克力送我,红彤彤的盒子,扎一朵金蝴蝶结,看我神色平常,微微一笑,又掏出一粒松果:“呶,玄墓山上圣恩寺里捡的。” 先前听她说起,红楼梦里的妙玉就是在圣恩寺出家的,我立时欢喜起来:“就当是妙玉送的。”圣恩寺有一株腊梅,清寂孤傲,早早零落,伊人只得拾取松果一枚,聊慰思古幽情。青山照例喝到微醺,本欲再吃碗小圆子,见阳光大好,又想去探梅了。

从平江路折向小新桥巷,是耦园。夹着河道的小巷子,绵长可爱,大约年关已近,靠河的绳索上悬着酱肉,酱鸭,熏鱼,长条子石凳上堆着白色泡沫盒,养着碧油油的小青菜。有个闲来无事的在钓鱼,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在打瞌睡,若按照丰子恺老先生的意思,那鱼竿上应该再立几只红蜻蜓才有趣味。又想起唐寅晚年的几幅字画,落款之处,“六如居士”与“南京解元”之印并用,虽说皈依佛门,对昔时的那场牢狱之灾,终归意气难平。还是丰老先生佛性根子深厚,在《敝帚自珍》里写道:“回思少作,深悔讽刺之徒增口业,而窃喜古诗之美妙天真,可以陶情适性,排遣世虑也。” 他一生历经磨难与屈辱,但仍修炼得容颜天真,心地慈悲,真正应了木心的一句诗:“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

耦园东花园处,有一月洞门,里头疏疏离离地种着梅花,一株腊梅已呈零落之姿,但另外几株粉萼,绿萼,却正羞涩待发。梅花只开了一朵,倚着红窗棂,仿若茫茫人海中寂寥的回眸,整个园子的钟灵秀气都聚在了那一刹那。赏梅最忌牛饮,所以苏州探梅的佳处,不在香雪海,也不在林屋洞,而在古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园林里,三株五株,隐在庭院之深处,廊前檐下地开着,仿佛这园子的主人去了,还会再回来。沿着小径转出去,一抬头,见“耦园”二字嵌在月洞门的反面, 温柔含蓄。想着初春时分,园主人与妻一起,赏梅吟诗,兴尽归家,也是这样一抬头,看见“耦园”这两个字,两人相视而笑,仿佛相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世俗又有何干系?

在地铁站与青山作别,她的车先到,又轰轰地开走了,站台一下空荡了,好像丰子恺的一幅画,酒阑人去,只余一卷竹帘,三只杯子,和一钩新月。丰老先生在画上题,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

那青山上飘动的衣袂

还记得那是许多年前,天空一片晴朗。几朵小小的云彩悠悠地在天际摇摆着,活生生像小孩子玩耍在棉花团之中。微风习习,轻轻摇曳着婆娑的树影。太阳照下来,于是就在树影间洒下了点点光斑。翠绿的草儿散发着生机勃勃的香味,而这香味也随着风儿荡涤在这一片片光影之中了。

我不知道在那样的时节可曾出现我的身影。就像我伸手触摸在玻璃杯中的金色鱼儿,晶莹透亮而又遥远虚幻。我看见远方青山荡漾着光波的涟漪,点点金光闪耀在绿芒中。而在这耀眼的金绿中却闪现出一袭洁白,伴动着习风飘扬在青山的峰巅上。我知道那是你出现了。我看到你风中舞动着的衣袂,我便知道是你来了。可是我看不清你的容颜,尽管我极力想回忆清晰,然而头脑却似卷进了一团团白雾。清白色的记忆河岸唯只飘动着那样的衣袂,两岸的时钟表渐渐枯萎如蒸软的年糕,晾晒在岸旁的柳枝上。

我踏着时光的河流溯源而上,彼端是黑色的洞穴。我看不到河流的面貌,唯有一张黑魆魆的背影倒映在我的瞳眸,他向我挥手,像是说再见。水流冲击着岸边的野花,泛起晶莹的泡沫。日光折射缤纷,“砰”的一声碎裂,于是斑斓就溅射在潮湿的泥土中。

我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却收容进一片空荡。我凝目冥思,似乎是想要从这空荡中极力寻找出一丝端倪。想得太久,头脑便撕裂般的疼痛,终于也便不再想下去。当思维重新收归,我仿佛看到似曾相识的那几朵棉花挥手向我告别,面带忧郁和怜惜,仿若饱经沧桑的神父弹奏葬礼的一串串音符。我心中痛楚,这带给我的感觉是何其真切。

当地上的叶子渐渐枯萎堆积成厚厚一叠时,我明白是秋天来了。这是过了多久了呢?好像是许多年了吧。这个秋天真的是与众不同,因为蝉的叫声丝毫没有什么停歇,像是在苦苦挽留着夏。我不禁一阵阵悲哀。脚踏在松软的落叶上,就像剥蚀着腐朽的老树皮。浓郁的金色光芒渐渐点缀上了褐色的锈斑。片片云彩遮抑着久违的晴朗。空间愈来愈斑驳,终于快要消散成一片白雾罢了。

我静静地站在门槛里,听见他的脚步声近了,最后停在了门槛外。我望着岁月慈蔼的面容,轻轻道:带我走吧。院子里的紫丁花开得正浓,萦绕着这缕缕紫丁花的香气,我不知道我到底要走向何方。枯萎的花瓣跌落在飘零的水流里,急急地打着旋转。远处传来亘古的钟鸣,一声声震击在我的心门。我听见神让我回去,去完成尘世间未完结的心愿。

我终于来到许多年前的那座青山了。色彩依旧,光丽流转。岁月的手指触动了记忆的荧幕,猛然间的波动,使我的步履些许凌乱交绊。我轻扶着灌木枝丛,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的慈祥,来自心底的喘息却似慢慢平息。脚下的花草依旧精神抖擞,花枝乱颤地雀跃在阳光中。我看向近在咫尺的青山之巅,不由得加快脚步了。

那许多年前青山上飘动的衣袂终于还是搁浅在记忆的河岸。原本以为它会随着岁月的河流奔腾而逝,却不料拖累了一生的心志。我站在青山之巅,淡淡眺望,风扬起我灰白的发丝,视野浑浊空无一物。我捡起多年之前的那节衣袂,在阳光的闪烁下竟如此苍白,锋利尖锐,灼烧着我的眼目。我终于记起你离我而去的冰冷背影,像锥刺起一片片疼痛。你转身带起的衣袂在风中舞动,远处传来杜鹃的啼鸣,一声一声都被稀释在亘古的钟声里。

夜渐渐深了。夜的颜色竟是如此浓郁,淹没了一切的生机盎然。我终究成为了地狱之外的幽灵,终日游离在夜风中。我看见神向我轻轻挥手,风吹来他的叹息声,而后就什么也都不复了。我无边地游荡着,又仿佛听见了夜莺的歌唱,歌声溶解在夜色中缓缓流动,携带着我将不知走向何方……

在绿水青山间吟唱

文/龙青山

到康县境内,能见到这样一块宣传牌:康县,一个不要门票的大景区。会有人怀疑,这块宣传牌也许仅仅只是一张骗人的名片。但人们步入康县,就会有百里竹海通幽处,翠峰碧岭云雾横,乡村隐现绿树里,步换景移真仙境的感觉。一个不要门票的大景区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来了就不想走,有山有水有乡愁有新农村建设丰硕成果的人间仙境就在康县。

康县,无山不绿。微风吹过,绿色的山峦如一卷卷浩瀚的巨书,一页页翻过去再翻过去,翻出了北部的雄壮伟岸,翻出了康南的秀丽曼妙,翻出了犀牛江月的蟾光倒影,翻出了白马雄关的栈道三千,翻出了独石山的窗中碧云。明月山,滚滚嘉陵潮足底,势压东南万里山。七防关,一夫坚壁垒,群寇敛刀环。牛头山,山分四季一日看,岩崖如画峰穿云。白云山,云拥雾绕绿海里,游人醉卧万花中。底垭不低有云海,魁星楼前枫叶红。翠竹飒飒舞蹁跹,铜钱淙淙响水中。乱山逶迤无高低,群峦叠翠茶园青。芭蕉棕树漫山野,疑是身处江南中。

康县,无水不清。梅园的水,清得发绿,绿得显碧,碧得如翡如翠。手不敢触碰,怕把水的莹润破坏了。脚不敢去涉,怕把水的纯洁玷污了。声音不敢太大,怕把水的幽静打搅了。和这样的水能相处的,只能是有节的竹,高贵的兰,清丽的海棠和真情的红豆。能在这样的水中生活的,唯有珍贵的大鲵和脱俗的天鹅。人们在这样的河水面前,会生出深情,会恋恋不舍,永远铭记于心。燕子河,清澈隽秀,婀娜多姿,在百里河谷绿着,碧着,蓝着,翠着,曼妙的身姿幻化出多彩光影,和山峦,峰嶂,树木,花草默契地配合着,经营出独特的康南景象。大堡河和云台河看似平凡,但却孕育出了陇上学者吴鹏翱和公车上书的举人黄居中等历史文化名人。平洛河,绵延百里,当年阔五十丈,波涛汹涌,山鸣谷应的气势早已不在,但犀牛寺碑文、望子关石猫梁碑文,白马寺、大蟒寺、杨腾庙、大眼庙、二郎庙、吊子峪的传说使这条河流依旧显得神秘。沿着这些河道能看到的不仅仅只是自然景观,还有五千年的历史痕迹。

青羊宫栈道,石猫梁明代茶马古道石碑,窑坪的百年客栈论证着康县的茶马文化。蜿蜒曲折的太石山道,关山商路,大堡的通途,建于清王朝至今保存完整仍在利用的团庄彩绘龙凤廊桥,药铺沟彩绘三功桥,太石巩家山彩绘廊桥上,能听到驮铃叮当,能闻到盐茶飘香。沟壑走成了土路,石阶踏出了光彩。传奇故事在这里滋生,成熟并流传。文化的营养在这里形成并造就了一代代的枭雄。铁笼关、望子关、白马关、黑马关、大散关记录有刀剑嘶鸣,攻守杀伐的战斗,也存留着据险扼喉,万夫难越的凭证。豆坝谈家大院的木雕石刻,细腻逼真,寓意吉祥,虽繁华早已不在,乡愁却依旧浓浓。铜钱九进院落的赵氏庄院只剩下几处小院和不多的窗户门匾,但大户人家的气势依然若隐若现。贾安金钗峪的民居历经风雨老气横秋,屋里的器具却显大气。三河韩家的老屋炊烟不在,遗存的十几代人的金粉家谱却是曾经显赫的象征。一处处关隘,一座座民居,一条条古道都保留着农耕文明的乡愁和历史文化的亲切。

康县不仅是一个不要门票的大景区,同时也是一个具有时代象征意义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康北的明月山腹地,康县的最高峰龙王山深处,康中最偏僻的对对山林区,康南的太平……路,全部硬化、美化、靓化,会让你到达任何一个地方。竹林、银杏、麻柳、红枫、翠柏等乔木拥着你;马兰花、什样锦、格桑花、牡丹、芍药花在路旁迎着你。风里有绿的清爽,花的温情,云的浪漫,雾的湿润。更让你兴奋的是那些掩映在绿海碧波里的新农村。白墙青瓦,干净整洁,就连仅有几户村民的偏僻地方也成了休闲养生的景区。长坝镇花桥村里的酒店,旅游房车,民宿客栈具备了现代化乡村游的条件。城关镇凤凰谷的幽静秀丽被称之为洗肺养心的天堂。当年稀泥污水四处流,有雨不敢出门头的大水沟、何家庄竟化为雨中看云海,乘风踏雾行的山中新村。破败的岸门口朱家沟民居,嬗变成了有历史文化风情的旅游胜地。几乎无人知晓的桂花庄,竟成了曲径逶迤,花树互映的著名景区。平洛镇团庄的古道、古城、古桥保护工程体现了对历史文化的敬重和关爱。白云山上的红色纪念馆,巩集的红色文化广场印证着康县人民对革命前辈的深情缅怀。

一处处的文化广场歌舞齐欢,遍布农村的体育健身器材成了农民娱乐锻炼的最爱。美食节、文化艺术节、体育运动会、服装走秀改变了千百年来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也提升了农村农民的生活水准。旅游至此的国内外游人羡慕地说,能生活在仙境一般的康县,太有福气了!

寄情风物

文/王吴军

向来不喜欢灰色和黑色这两种颜色。我总觉得这样黯淡的颜色,不论是在眼前铺开,还是穿在身上,仿佛阴暗下来的天色,让人的心境难以明媚起来。

不过,那次去南方旅行的时候,坐在火车上,透过车窗向外看风景,天色灰蒙蒙的,远处是连绵不断的青山,在灰蒙蒙的天色映衬下,青山却显得格外动人。那迤逦于灰蒙蒙天色之下如黛的青山,虽然没有盈盈欲滴的碧绿,但是,看上去似乎更有着妩媚的青和更丰富的美,凝重,安详,端庄。那是一种动人心弦却又洋溢着别致丰韵的美,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妖娆气息。我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欢喜,忍不住暗自感谢这灰蒙蒙的天色,将如黛的青山无比生动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如此妖娆动人的青山,使我一下子沉浸在唐诗宋词描画的美丽意境中。江南之地,吴山青青,越山青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让人岂能不动情?分别在即的人在这样的情境中,怎能不是君泪盈、妾泪盈?相知的人在青山碧水旁别离,彼此执手相看,泪眼婆娑,实在是叫人肝肠寸断。而就在此刻,两岸青山无语,倒映在碧水里,青山碧水也成了浓得化不开的离愁别绪了,让我无限哀婉。深情的相思总是绵绵不断,怎能不令人感慨?然而,亦有志向高远之人,其心不在于儿女私情,不在于功名富贵,只觉青山绿水与自己的情怀相宜,于是,便寄情于山水之间,以山水为伴,度过一生。

年轻时曾经让人动情的那一个人,怎能轻易忘怀?那些曾经无法最终拥有的爱,犹如美丽的昙花灿烂了沉静的夜色,却成为了心中最难忘的记忆。人在红尘,世事茫茫,爱与不爱也许都要向前跋涉。即使是种梅养鹤,寄情于山水风物,也是另一种充实丰富的人生。

我是一个极其喜欢缤纷色彩的人。胭脂红、象牙白、秋香绿、柳黄、葱青、碧蓝、黛紫、藕荷色,各种各样美丽动人的色彩,对于每个人来说,真的是一片片旖旎的风景,对于我,也是如此。

比如“胭脂红”,我就格外喜欢。“胭脂”这两个字,和“红”搭配在一起,用在颜色的名字上,比大红或粉红都要生动许多,看到“胭脂红”这三个字,就已经让我心生喜悦了。

一直觉得“秋香绿”这个名字也是那么好。“秋香绿”,每次念出这个颜色的名字,就像呼唤一位才情俱佳的女子一般,“秋香绿,秋香绿……”一声声,一声声,在我看来,这是那么亲切而生动。我当然也知道,这个旖旎多姿的“秋香绿”的名字,别人听来可能是很平常的,可是,我却在其中感觉到了诗意之美。

“柳黄”这个名字也是那么好,让人想起了初春的嫩柳,也让人想起了情窦初开的爱,刚刚萌生出的情思,像嫩柳一样鲜美,像嫩柳一样羞涩。

还有“象牙白”的莹润,葱青的碧翠,碧蓝的明朗,黛紫的浪漫,藕荷色的清雅,这样的名字,这样的颜色,都是那么楚楚动人。

在我的内心深处,有着一片田园,美丽而安详,里面有素淡的小花,有青青的芳草,细细的风吹过,就会弥漫起一缕缕清新淡雅的芬芳。这芬芳是极浅极淡的,然而,却又是无比生动的,因为,这是我的一瓣心香。

走过少年的时光,那些年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失,生命的成长让我变得沉静如池中一朵从容的莲,清幽、淡雅,向往着幸福和美好。

在生命的时光里,我渴望能和知心人一起赏花赏月,看雨看云,听水听风,欢喜,自在,如此,则足慰平生。

欢喜自在,无愧于心,是人生的美好境界。我向往,我喜欢,我也会努力朝着这种境界前行。

有了心中的喜欢,有了美好的灵魂,处处皆是旖旎的风景,处处都是动人心弦的桃花源。

境界,其实真的都源于一颗心对于世界真切的爱和感知。

真的,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片田园,那里有着无限美好的境界,那是我对这个世界真切的爱。

这就是境界之美。

境界之美,其实就是自然之美和生活之美。寄情于自然之美和生活之美的境界中,欣然生活,畅快地去拥有一片丰盈和蓬勃,这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

走在青山秀水间

文/周益慧

骄阳似火的七月,蜗居在城市里,总有憋闷之感。于是短途旅行则成了最佳的选择,六年前的宁陕之旅,让我久久不能忘却。青山绿水的上坝河森林公园、筒车湾的水上漂流,让我在盛夏感受了别样的清凉,从此,那一方净土成为心心念念、日夜神往的再约之地,只恨没有机会践诺。计划的桂林远行未能实现,于是,便决定到宁陕,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沿着熟悉的路径,驱车直奔上坝河而去。阳光灿烂,路旁的松柏就像站岗的小卫士,挺着笔直的腰杆。沿着一路茂盛的植株指引,就走进了秦岭小镇的绿色圣地。

格桑花、大丽菊、蜀葵,以及许多不知名的花朵,在大道边扬起灿烂的笑脸,宛如迎宾的仙子,亮出最美的容颜。银杏树摇动绿色的小扇子,结了果的玉兰树作为护花使者,以浓荫遮蔽夏日阳光。花草树木似乎也通人性,在公园门口,她们以最热烈的情怀拥抱来此观光避暑的游人。

小径纵深蜿蜒,成为遍布密林的大动脉。踏着石阶,往密林深处而去,触摸上坝河的一草一木,每一次迈步,合着心跳与呼吸相融在静若处子的山水之间,如梦如幻的感觉,恍然不知今夕何夕。

引人注目的,并非只有浅表的风景。你若驻足细品,定能找到心灵栖息地。一排排木屋俨然像森林中的小城堡,若深入其中,旅人即刻变为归人。山风习习,叶随风舞,合着溪水的弹奏,耳畔似乎回响着母亲的细语叮咛,让整个身心放松下来,再无暑热和烦躁。

一条小河贯穿于森林公园的首尾,河流发源于秦岭山脉,水质清冽,而河流走势温顺从容。

清凌凌的河水,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水色清澈干净,就连河里的鹅卵石也是光溜溜的,上面几乎没有多少沙尘,由此可以看出,这里不曾发过洪水、泥石流,河水不曾暴涨,人们将此处保护得极好,这里的山水极其温顺。因而,河水清亮透明,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能倒映出心中的影子。

蹲下身来,小心地掬一捧河水,不为洗濯污垢,只为通透性灵。河水倒映着影子,也倒映着灵魂,心中便愈发清静起来。

正是这清幽之水喂养了两岸的青山、花草树木,才使得森林公园四季繁茂。正是这清幽之水,源源不断的供给,才孕育了上坝河四季不同的景色。上坝河之美,源于这一河秀色。上坝河之美,又岂止这一河秀色!

在上坝河森林公园逗留了大半日,绿都之旅依然意兴未阑。听说宁陕县城关镇八亩村的悠然山高山湿地公园也是不错的休闲旅游之地,便乘兴前往。

“悠然山把自然还给你”。走进悠然山风景区,石壁上镶嵌着醒目的标语,就像悠然山给出的承诺,让游人来一次拥抱自然的旅行。

在游客中心停下车辆,徒步而行。名人堂、名人居以及路边吸引孩子们眼球的娱乐设施暂且忽略不计。沿着蜿蜒的山路,与鸟兽虫鱼、野草鲜花来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是此行最为要紧的初衷。路旁各色植物葱茏茂盛,银杏树、枫树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植株,一律的枝繁叶茂。一些低矮的植株,阳光还未照射到全身,叶片上居然闪着露珠的光芒。嗅一嗅草叶的清香,听一听鸟语蝉鸣,周遭一切都静了下来,心也跟着静了。

走进“鸟儿的天堂”,红嘴相思鸟、鹦鹉、画眉、锦鸡、孔雀,各种珍禽,尽展风姿,让我着实感受到鸟儿们的古怪精灵。追梦兰花,兰花如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女子,种类颇多,只可惜花期已过,且留图片上的风姿卓然和荷塘里的一枝独秀吧!

穿过沼泽地,踏上池塘中的一排垫脚石级,真切地体验了一把探险的感觉。择大道而行,路旁林中一孔山泉汩汩而出。据记载,这是龙泉,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一神龙巡天之时曾饮此水解渴,故命名为龙泉。掬一捧山泉,水质清凉,可净面解暑,亦可饮之,甘甜润心。回望池塘,黑、白天鹅在水里怡然自得,展开美丽的翅翼,优美的泳姿定格在野生保护动物协会会员和摄影爱好者的镜头中,也定格于我的心间。

高山有寺庙,而庙堂并非终点。朝拜过庙里的玉观音,不必原路返回。侧面尚可探幽取胜。走进海棠林,听风山野,语铭石阶,一个台阶,就是一个新的起点,遇见不同的天空,遇见不同的自己。

此刻,大可以和大自然击掌而歌,陶醉在青山绿水的怀抱。林间草地可躺可卧,可让思绪天马行空,此刻,恍然明白,终其一生,所要抵达的并不是陶公的南山,恰是心中的南山。

咬定青山终有报

文/吴立学

1981年春节过后不久,在“春寒料峭燕难归”的季节,我被借调到师政治部干部科帮助工作,同我一起被借调的还有另外两个团的文书。师政治部办公楼是一栋很久以前修建的二层小楼,灰白色外墙,黑色铁皮屋顶,圆拱形窗口,木质门窗。办公室内白色墙面,绿色墙裙,红色地板,陈设整齐,窗明几净。

由于历史原因,师里要统一对所有拟安排退出现役的干部档案进行系统清理,这在当时来说可是一项工作量巨大且繁杂的系统工程。因为那时候机关办公手段很原始,一切文字工作都是靠手工来完成的,加上干部科人员有限,便抽调我们几个连队文书来完成一些具体性文字工作。

这项工作由当时干部科副科长徐海河负责,我们三个人就是他亲赴各团选调的。徐副科长是黑龙江省庆安人,1966年入伍。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透着亲和力,为人敦厚,工作踏实肯干,精益求精。

我们三个借调人员住在政治部机关办公楼左前方直属营的一间空房子里。正课时间,我们在干部科档案室或办公室里整理各种资料,有时也到上级机关传递或领取文件资料。虽然正课时有很多工作等着我们去完成,但业余时间比在连队时轻松多了。不过,我自己的业余时间却过得并不轻松。我当时已属超期服役,不久就要退伍还乡了,就这样离开心爱的军营我心有不甘,报考军校成了我唯一的选择。但是,我的文化基础并不扎实,之前已经参加过一次考试,未能如愿,因此内心有些彷徨和苦闷。

徐海河副科长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多次鼓励和开导我,要我树立信心,踏实工作,同时把业余时间有效利用起来,系统地进行文化课复习,争取参加下一次军校招生考试。

我们团政治处有一位1968年从沈阳市入伍的王干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大名,只记得他中等个头,身材有些偏瘦,络腮胡茬较重,说起话来声音格外爽朗,爱开玩笑。王干事是重点中学毕业的高中生,文化功底厚实,写得一手好书法,当时在师政治部其他科帮助工作。业余时间,我经常跟他聊天,尤其喜欢他挥毫练习书法时那种龙蛇飞动的潇洒姿态。

一天晚饭后,天气有些闷热,我拿着一把小纸扇来到王干事的宿舍,欣赏他写书法。在写字过程中,他不经意间瞥见我手中的小扇子,就停下笔,转过身,笑容可掬地把小扇子要了去,在面前放好,然后舞动手臂,转眼之间,一首遒劲有力的古诗落在了小纸扇上。我努力辨认,好一会儿工夫才认出那是清代大文豪郑板桥的《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仔仔细细阅读,前前后后欣赏,反反复复琢磨,最后终于明白了王干事的深刻用意,从心底感激他用这样一种方式来鼓励和鞭策我。

从此以后,我就增添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气神,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如痴如醉地看书学习,有时候甚至通宵达旦。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大约在7月初,徐副科长终于为我争取到了一个军校招生考试的名额,这对我来说的确是意外之喜。经过几个月的刻苦学习,我提升了许多信心,参加军校招生考试时也呈现出了最佳状态。考试成绩公布了,我的分数超过录取分数线一大截。我这才如释重负,喜不自禁,安心等待录取通知书。

谁人能替春风老

文/青山作品

与青山约了在平江路见。坐出租到干将路,见深巷里的桐花树,嫣紫的花瓣,水灵灵的,去岁千江来时,伊人初识桐花,指着此树咿咿呀呀地喜悦了许久。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大半个时辰,随意闲逛。雪糕桥上,有丽人拍婚纱,摆弄姿态,一袭银色素旗袍,拎一藤条箱,婷婷然。只可惜表情有些僵,仿佛是老片子里的地下党员,拿着什麽机密文件,面色警觉。河边坐着一对热恋中的少男少女,他们倒是无心无事,黝黑的发上,杨柳枝条编成的环,青春诱人。暮春已临,平江路上柳絮傍着落红乱舞,让人眼神迷离。

胡厢使巷头的亭子,紫藤伏着开花,细细柔柔的,有小女儿娇嗔之态。青山坐在花亭的石凳上,双眸里有俗世的暖。她善写寺院僧侣,笔触古雅,兼配黑白摄影,初以为是一清寂超凡的男子,但行文之间又明明有惜花伤月的情怀,暗叹世间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男子。后因机缘偶然,才知实情,不禁莞尔。寻了个僻静的茶舍与青山对坐,听她话说山居旧事。夜卧对月,晨起听经,粗茶淡饭,镇日无心。她只顾轻言细语,春日光影,映照着素墙与绮窗,让我懵懵懂懂,不知今夕何夕。我问她,独自去人迹荒芜的地方寻古寺,可曾害怕?她说,有一次,在古寺前,叩了很长时间的门,几乎都要放弃了,最后有个神情冷漠的僧人出来,放她进去。大殿里正面是座菩萨像,头颅已经遗失,只是两旁的罗汉,挂着红色披风,神态生动。她想给罗汉拍一张像,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拂去他眉间悬着的蛛网,一瞬间,触到罗汉温热的肌肤,大骇,拔脚冲出门外。我听得心惊肉跳,定下神来,默默地想,那些罗汉在荒草潦倒的山间,寂寞悠久,是不是起了转为肉身之念?

中午的时候,与青山在平江路吃饭。可惜店家没有我爱吃的蜜汁莲藕,不过那碟荷塘小炒,鲜菱,马蹄配雪豆,倒是清雅的。青山平日读的都是古书,听她如数家珍,便有些羞愧。她劝我先看《晋书》,一是文笔清丽,易读,二是魏晋人物,让人怜爱。又与她说起《红楼梦》。只书名这三个字一出口,青山已然微醺。想想古人也真有趣,一部小说写出来,你抄一本,我抄一本,若有人抄到兴头上,就添油加醋一番,竟不怕原创者懊恼。青山喜欢脂砚斋的抄本,尤是里面的批语。有的段落原本轻描淡写地翻过去了,但若是连着脂批一起看,便觉得不同凡响。出了店门,春日融融,竟然后悔没有温一壶酒,与她共醉。跟青山走回胡厢使巷,穿过紫藤花亭,沿小径探幽。千江来时,因行程绊着,没去,所以心里一直惦着。寻到一个大宅子,门扉紧闭,牌子上写的是“唐纳故居”,简介里有一句话,“三十年代时,蓝苹与唐纳曾在此小住。”虽是漫不经心的一笔,但想起来,却是世事恍惚,令人唏嘘。唐纳最后爱上的是国民党驻法大使的女儿,七十四岁时,客死巴黎。那宅子有一对极其美丽缠绵的石头花窗,痴痴地望了许久,只怕,风花雪月,转头空。

已近黄昏,虽惦着家事,却还是不舍青山。在临河的石头凳子上坐着,有一妇人,正做生意。她有些羞涩,也不吆喝,只推着车子,朝我们这边过来。青山心细,看见是糯米糖藕,便买了胖胖的一截。藕丝跟糯米纠缠在一起,再被蜜糖一调理,滋味甚好。走过的人,大约是被我们的吃相打动,竟然停下来,也问她买了好几袋。暮色渐起,路过那家旗袍店,那个旗袍妹妹,去岁跟千江来时,她刚怀孕,现已怀抱初生的婴儿,背微驼,着衣也不似从前光鲜亮丽。万般惆怅,想起“谁人能替春风老”的句子。平江路上,晚风拂柳。今日的相遇,也许,只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