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印象

作者: 王茂盛2016年03月02日生活散文

因为女儿的作文《旧养杂忆》有幸入围由《萌芽》杂志社举办的第十八届“华东师大杯”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需要领着她本人亲自到上海参加复赛。从2016·01·25晚上出发,到2016·01·29晚上回家,来去两头黑,五天之内,向上海这座城市和千里铁道线上的劳动人民索取了3000元的出行服务便利,感慨颇深,见识良多。今借用法国印象派大师马奈的名作《日出·印象》为此文命名,略述海上见闻之一二。

城市

城市存在于时空的长轴之中。现代城市,城市的繁华看地标,城市的活力看流动,城市的发展看地铁。这个,上海一点儿都不缺。城市的历史,2000年的历史要看西安,1000年的历史要看北京,100年的历史要看上海。作为具有国际化特色的城市——“时尚之都”大上海,自有她的迷人魅力,百年以来,这儿作为东西方交汇的最前沿,以一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发展,非是一般的地方风味所可比拟。这里是中国近代史上浓墨重彩的一个缩影,100年来,众多的近现代历史名人在这儿留下了足迹:毛泽东、蒋介石、宋庆龄、鲁迅、蔡元培等等,等等。

我们只是属于这座城市的一滴雨水,由于偶然的原因,白云汇集我们来到这儿,我们扑向地面,也许,洗亮了城市的某一片叶,也许也会因为这一片小小的叶儿而闪亮。这座城市好大,大到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这座城市好高,高到了世界第六(金贸大厦),然而并不显得突兀,因为大家都搞的差不多,和谐;这座城市的脚好壮,支撑起摩天大楼的立柱型结构像半个篮球场那么圆,然而又很美,因为她高,因为她摩登、时尚,像当街矗立的巨型机器人一样特立独行;这座城市她忙,白天黑夜都在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货物;地铁在脚底下呼啸,这架强有力的城市发动机沉在看不见的地方,却做着极端重要的事情,每时每刻都毫不懈怠,充满新鲜活力。

上海的人

“向东是大海”,上世纪40年代,宁波一部分人坐着江轮来到上海,渐渐的就由当时的“新上海人”,慢慢的变成了如今的“老上海人”。所以,有很大的一部分的人是宁波人。那么,就是这样,像宁波人一样迁来上海这个“宜居之城”,慢慢的交汇、融合,组成了上海的人口状况。天津人、江苏人、浙江人,全国各地的人,甚至包括定居的外国人,都可以被叫做是“上海人”。

上海的人看起来都行色匆匆,好像有着永远做不完的事情,然而却又镇定安闲,自信满满。大街上基本看不到安步当车,心闲手闲腿脚也闲眼睛也闲的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穿着讲究,时尚前卫,能看到的老年人都在发挥作用,站在红绿灯路口协助维持秩序,指挥交通,为行人指路。老外随处可见,和中国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上海的一部分。我们在上海站下车,随着浩浩荡荡的人流乘地铁到静安寺站,向一个骑摩托车的外卖小哥问路,等到我们在海友酒店安顿下来后,又见到了前来送外卖的他,以后又在几个不同的地方都见到了他,可见他的工作之忙,也可见上海人员的流动性之大。

新概念作文大赛的组委会并没有安排专人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入围选手,然而现在的孩子们鬼精灵,他们利用网络早已互通信息,渐渐的组成了一个个松散的、临时的团队。我们的团队组织者是一个正在读大二的女孩儿,乔,上海人。圆脸,大眼,口齿伶俐,精明活泼,纤巧的手指间习惯性的夹上一支烟,桀骜不逊的吹出一团雾来。她是第十三、十四届一等奖得主。她之所以出头来组织这个事儿,主要是玩儿,顺便还做一些图书发行方面事情。这是一个渴望长大却又留恋清纯的女孩儿,她做出大姐姐成熟的样子,却又分明是一个小女孩儿。就像上海这座城市,时尚,前卫,被一种挡也挡不住的力量涌动着快速成长。她做的是实在的事——图书发行,实质上是来和《萌芽》争稿子,约版权,付稿费。这么大的事情!在偏僻地方的人们以为的这么的的事情,就在他的纤巧素手弹指一挥间!就这样步入社会,就这样自觉自发的工作着,成熟着,快乐着。上海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咄咄逼人,后生可畏!

在海上艺术馆,有一位与我同龄的经营管理员,戴眼镜,瘦高个,文声细语,微微弓着背,有点儿像古董行的账房先生。他说话不算热情,但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诚恳。我一个一眼就能看出的外地人,手里拎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脸上写满对于这座大城市的怯生生,他不因我的卑微而扬弃,也不因我的穷酸而嫌弃,使我得以在女儿复赛的三个小时内(外面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收留了我,并且独享了一次视觉的盛宴,结结实实的看了一场高水平的油画展。最后还送我十来张印制精美的明信片,使我对上海这座美丽的大城市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美丽的印象。有些时候,人的感情也是会像人民币一样流通的,流通的越快,越平稳,越没有障碍,我们赖以存在的这个社会也就越和谐,人类的世界才会因此而美好。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那定盘的星星就是我们人人心中都有的那颗善良之心。人性化管理的境界是感情的无障碍流通所激发出来的热情和动力。我不禁想到了我们的司马小学这个可爱的大家庭,我们的陈校长,就是这样的。

在上海外滩,黄浦江畔,大雨迷蒙。我坐在“上海清算所”的大门下歇息。这时一个做保安的帅哥走过来避雨。我请他给我用手机照一张影,他很爽快,很认真的做了,我们攀谈起来。

“你家在哪里?”

“四川”

“在这儿干多长时间了”

“还没多久。”

我们两个望着对面的江岸,雨雾笼罩下的东方明珠塔,沉默。隔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鬼就住在每个人的心理,说有就有,说没就没。拿《西游记》的话说,那叫‘心魔’。”

他给我举了两个证明有鬼的例子。我不置可否。

“你小孩多大了?”

“还没结婚呢。我要好好工作,赚钱。等我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打他,如果要打,专打屁股,不打别处。如果有机会,我还要让他学点音乐。”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想知道,我想从一个上海的陌生人那里,了解到人们让孩子学音乐的根本原因。可是他终于也没有说能够说的明白,反而是我替他说出了一些道理:培养素质,提升气质。我想更深一层的原因是时代风起的影响吧。还不是,自由引导人民,艺术引导人类,人类的思想深处需要一个休憩的空间,一个幸福的港湾。就像眼前的上海外滩,每一座建州都是中西合璧、见证近现代历史的典范,浑身上下散发着美的气息,要不,人们到这儿来看点什么呢?

因为文化,因为历史,因为类的活动,赋予了土地特有的意义。望着灰蒙蒙的江岸,我突然想起一首诗来:

黄浦江上一座桥,

江风欲吹江桥摇。

江桥摇,

请示总理:

是拆还是烧?

这是十多年前从《天安门诗抄》中看到的,如今蓦然想起,细细回味,绝妙好辞!这一定是当时的某一个上海青年所作,“位卑未敢忘忧国”。一首诗折射出当时的政治风云,民心所向,大智,大勇,大俗,大雅。

上海·意象

很高兴,也很意外,能在上海这个地方零距离的看了一场油画展——《上海·意象——陈燮君 陈颖油画展》。这是一对地地道道的老上海父女举办的油画展。两代人,用手中的画笔描绘出对于这个宜居之城的深厚感情。生于斯,长于斯,爱于斯,乐于斯,“坐拥东海鹏正举”。透过画笔,我能够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他们父女对于这片土地深深的爱恋之情。其实我不太懂油画,但是单单从他们给作品的命名中就可以看到:

亲水

五十多个岁月思念

性格在这里养成

江河协奏

迎来晨曦

问候肃穆

写满河床的诗卷

浦江边上的音符

建筑的辉煌

天光云影共徘徊

默然诗不群

玉楼金阙

阳桐阴梓

城市中的花园

城市的心灵之窗

欧风兼容

宜居之城

······

等等。充满了热爱,充满了自信,充满了诗情画意。他们在收藏历史!笔墨当随时代,这个画展给与了我更为深刻的体会。他们在用手中的画笔描绘着家乡的日新月异和点点滴滴,每一笔色彩都浸润着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厚谊和感恩之心,他们小心翼翼的在帮助城市恢复记忆,立足过去,享受当下,憧憬未来

逝者如斯矣!苏州河上外白渡桥上的景色依旧,黄浦江水奔流入海的脚步日夜不停息,人类建造美好家园的梦想永远如新,唯有记忆,能让我们稍稍平静一下烦躁的心灵,回到人人心中固有的田园牧歌,蓝天白云。

过去,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今之视昔,亦犹后之视今”,我们终将成为后人的一道风景线。如今,家乡的万安山正在大力开发,山乡巨变。前一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南宋沟的一位老汉自办了一家农具博物馆,难得他有这样一颗艺术家的敏感之心!他实质上是在自觉的做着记录一段历史的工作:几千年以来,中国共产党不但免除了农民们天经地义所要上交国家的“皇粮国税”——农业税,而且还要发放农业补助,这件大事以后所要出现的农村面貌——下一代想要了解昔日的农村和农业,就要进农家博物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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