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释怀

作者: 张富奎2016年09月14日情感散文

人事间因为某件事或许一生都心存芥蒂,无法释怀。

亲戚们都知道我和大舅很少来往,那是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农村生活都很困难,一些地方的农家都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记得一九七五年的四月间,大舅来我们家,给我母亲说,姐,你们家的玉米我们吃去,我们家有小麦拿来让你们家吃。我一听,就把家里仅有的100斤玉米给了她的大弟。我们家天天等着大舅的小麦下锅,由于大舅家离我们家有50多公里的山路,一去杳无音信,我们开始揭不开锅了。父母心急如焚。我当时刚上高中,眼见家中的困境,经与父母商议,卖掉了家里没有舍得铺的腈纶毛毯,又借了一点钱,就只身扒火车去靖远煤矿魏家地矿区,买点煤矿工人供应的玉米面,又扒拉煤的火车返回了家里,才勉强支撑到了夏收。

多少年来这事一直压在我心头,很少去大舅家。现在听说大舅病了几年,而我父母亲都去世了,为了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我决定带姊妹们去看看,说真心话我还是心里不愿意。那天当我踏进大舅家门,看到大舅在病床上那种期盼、激动的眼神,听说我要来家里,都做了充分的准备。大舅消瘦、疲惫、气力微弱,看神态也去日不多,也仿佛从大舅的面容上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心头积压几十年的不快,好像一下子冰消云散了,这也许是我年岁大了,对过去岁月理解的原因。大舅当时也迫不得已,也许是母亲明知这些,把困难留给了自己。我想这几十年来大舅心中也一直在愧疚,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我从他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歉意。我把礼品送给了大舅,又硬放了点零花钱,那天我和大舅拉了很多家常。临走,病床上的大舅让扶着他,把我们送到大门口。望着病弱的站在风中送我的大舅,我有点心酸,这也许就是说不出的血脉相连吧!

清明节前夕,传来消息大舅病故了。我一心想为大舅做点什么,这次就给大舅作一副挽联吧。从我接到消息到送葬有一周时间,我先后作了几副挽联都不满意。大舅名叫李其海,是从榆中的贫困山区移民搬迁到永登秦川镇的,过去山大沟深,完全靠天吃饭,现在是一马平川,自流水到田头,离开穷窝搬迁到川水地区,一直是大舅的心愿,前几十年先后到玉门多地了解搬迁的地方。后来决定搬迁到秦川。直到送葬头一天晚上才理清了这个思路,第二天在悼念现场,我挥笔写下了“其志不移迁居秦川换新颜功不可没,海有仙山驾鹤西行去蓬莱大业已成”的挽联。

中华民族是个讲亲情、讲包容的民族。我们都应给自己一片蓝天,加强自身修炼,即时放下那些该放下的烦恼,轻松愉快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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