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河

故乡的河是一条窄窄细细的水流，它飘飘摇摇地挂在老家门前的小山脚。那水流宛如一根丝线，晾晒在晴空下的微风中。它从村前蜿蜒，流过，流入西海。

西海是一个乡外人不知道的小海湾，它仿佛母亲绣花用的油菜叶子一样的布片。但它连接着黄海。黄海连接着太平洋。太平洋连接着地球上所有的海。

母亲在小河里浣洗过五颜六色的丝线和布片，她绣织的鞋垫和手巾跟随着很多陌生人去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扎绣的最精美的两副鞋垫，一副给了父亲，一副给了后来的我。

再后来，我认识了黄河、长江、雅鲁藏布江，知道了莱茵河、尼罗河和亚马逊河……我知道它们都日夜不息地流向大海。

我去过地中海、阿拉伯海，还有澳大利亚海和夏威夷的海。我见过的所有海湾里涌动的是同一片水。此刻，我坐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楼下花园里的小径，感觉自己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