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与文

作者: 卢宗仁2017年03月13日来源: 湖南日报原创散文

几十年来,对文学的偏爱,对文字的钟情,一直贯穿我的人生,且会伴随终生。而这一切,完全是因为语文的缘故。年轻时读了不少的书,但真正溶进我血脉、塑造我灵魂的,非《语文》莫属。

爱惜书,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每每新学期开始,领到新书的第一件事就是包书。一般是用报纸或白纸,奢侈一点有奖状或画报做成书皮。包书是一个细活、经验活。折叠时角度有讲究,书脊上下剪口也有技巧。书包好了,还要请人工工整整写上“语文”二字、姓名三字。稍大一点就自己写了。一个学期读完,书皮稀烂了,成了乌龟壳,可封面还是崭新的。

背书,是贯穿中小学时代不变的功课。很小的时候是“丫口腔”,只知道读,不知道写,只知道音,不知道意。比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句,虽然背得滚瓜烂熟,但一直没弄明白意思,直到后来上了中专,才突然悟出。那时的晨读,真的是一山百鸟鸣,此起彼伏,东边日出西边雨;而自习课,则是满堂蛤蟆叫,鬼哭嚎。女同学读得清脆悦耳,男同学读得尖叫刺耳。女同学齐声朗读时,男同学就和声起哄,一浪高过一浪。读累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蚊子嗡嗡。一听到老师的脚步声,又轰然齐声大爆发,百万雄师过大江。待到老师戒尺一敲,霎地停止。有几个刹不住车的,呛得一脸通红。

背书比高低、争快赢是件乐事。第一个背出课文的,就能得老师亲自大红大写的一个“背”字,一个喜气无比的大“√”号。跟在后面的,就只能由班干部或小组长画“√”了。那在最后怎么也背不出来的就急红了眼,或是干脆死蛇一条,等着老师留堂,等着家里领人,等着回家挨打。读小学时,我们有背书“三剑客”,几乎把前三名全分了、平分了,三哥们轮流着一二三,滚动着三二一。偶尔也被一个女同学杀了黑马,但兔子一醒来,又是一阵猛蹿。小小年纪,那份虚荣已是透顶。

到高中后,书读得更真背得更实了。自先秦至元明清,一些古典名篇倒背如流。这些作品刻在脑海里,任时光荏苒,不褪色、不变质,三把锄头也挖不出。这就是我走上文学道路的第一桶金,并且淘之不尽,用之不竭。

语文,就是语言文字。我们学的是国语,读的是范文。在母语的河流上,在文化的海洋里,我永远是一叶顺风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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