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作者: 张朴仙2017年03月14日来源: 云南网亲情散文

我的幼年,一直在父亲庇护下成长。心目中父亲的高大伟岸,使我有了安全感和自信

长大后离开了家,后来有了自己的家庭,父亲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记得才参加工作的那会儿,我还很喜欢回家,跟父亲说说工作的事,也常常听到父亲对我的关心和鼓励。可时间长了,就变成我说得少而父亲问得多了,再后来我就答非所问地敷衍了。

父亲不识字,在这个信息时代里,就连拨打电话这么简单的事,对于父亲来说都是很难的。前几年我们想给他买个手机,可父亲拒绝了。他说:“我又不出门,要那东西做什么,白费钱。”后来,我和在城里的兄弟姐妹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父亲为了让我们能更好地工作,就说服母亲放下家务,进城帮着我们照看孩子。就这样,父亲一个人孤独地留在了老家。父亲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一个人照样养猪养鸡种菜,把家务打点得妥妥帖帖的。

但是我们很少回家了,父亲终于愿意要手机了。在我们不厌其烦的反复说教下,他学会了接电话,也会简单的拨打一两个电话,但他还是舍不得使话费。我偶尔给他打个电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父亲在电话那头说:“好好好,我样样都好,你们好好工作,我闲在家里没事呢。”随后连电话都没挂就听见他在跟猪鸡对话的声音……

每次只要听说我们要回去,父亲就会老早的在村口张望。一见到我们就像小孩一样乐呵呵的问这问那,直到把每个小家庭的情况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肯罢休。然后满怀喜悦地就去细数米柜里的鸡蛋有多少,每家可以分多少个。随后又去田地里,把他亲手种的瓜果蔬菜一股脑儿的采摘回家。他挑选出最好的,以我们姐妹兄弟家庭为单位分装好,叫我们返城时带上。我们走的时候,父亲总要把我们送上车,嘴里不断地说:“开车慢点,路上小心点。”老巴巴的父亲在暮霭里茕茕独立,目送着我们。我的心犹如满载的车一样沉重起来。

父亲就是个农民,我们有时也劝他老了不要做了。他说:“农民就是要做农活,不做活还叫什么农民。”我们每次回家,吃着父亲种养出来的鸡肉和菜蔬,此时便是老人家最骄傲自豪的时候。他笑眯眯地把盘里香气四溢的的鸡肉分夹在我们碗里。谁喜欢吃鸡脚,谁又喜欢吃鸡翅……他分得清清楚楚。我们的碗被堆得尖尖的,而他自己只偶尔夹点菜,开心地抿着小酒。

酒过三巡,父亲最爱说的话就是:“只要你们个个健健康康的,工作的做好工作,读书的读好书,我就开心。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好好的。”其实我知道,父亲一个人在家,粗茶淡饭,辛勤劳作。多年的腰椎间盘突出使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实在痛得不行就用一个自制的小锤敲打几下,吃几片止痛药。就是这样的生活,父亲还说他过得好好的,目的就是要我们放下包袱好好工作。

父亲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从小要求我们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做人。他用最质朴的话说:“工作要好好干才对得起国家给的钱。”他从不要求别人对自己好,但自己必须对他人好。正是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成长起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奉公守法,努力上进,家家平平安安,没有给父母为我们担忧。

随着岁月飞逝,父亲从家中的顶梁柱变成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看见他花白的头发胡子,我心里就会内疚。我们往往以工作太忙而忽略了对父母的关爱,我们只知索取父母的爱而忽略了岁月的风刀霜剑对他们的步步紧逼。看着父亲蹒跚的脚步,想想父亲对我们的过往,我的鼻子有些酸楚。我仰起了头,止住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里默默叨念:父亲啊,感谢您在我成长中给予我的陪伴和纯朴的教育,有您这样的父亲我感到骄傲和自豪。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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