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鳌山

作者: 杨元彬2017年07月15日来源: 贵州民族报原创散文

登临鳌山,抬望眼,云海茫茫。看不见山,看不见,只见一条浅灰色的线以波浪的形态在蔓延。折身,返身,这人生的际遇里,都围绕着这条浅灰色的波浪线。

在浅灰色的线内我看见峰峦起伏的山巅,在深深的浅灰色的线里,我也看见了一个个山巅变成了一座座山坡的模样。此时此刻,我看见了山涧、沟谷、石壁、悬崖、大树、枝叶,以及我身旁的菩提和寺观。

让我愕然的是,独不见天外还有浅灰色的线。我没有到过泰山,从而不知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姿态,也谈不上有登鳌山而阅尽南方以南的情怀。

鳌山,这座在唐代初期就名扬天下的佛教圣地,我不晓得在晚唐以后还有多少威名?在清代遭遇辞官的大儒生一代文学天才文章大家袁枚,他行走在鳌山的步履是不是坚实,是不是坦然,至今无人能知晓。我只晓得他在鳌山的石门上拾得一副联语:是真佛只说家常,非名山不留仙住。

唐朝早期,李隆基励精图治,招揽天下英才,开创了唐朝盛极一时的开元盛世时代。在南方以南的古思州岑巩县的鳌山上,就住持着一位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通慧禅师,他阅尽千山万水,手提草药,脚踏马鞍,去为李隆基治疗痢疾,乘白马还鳌山。

随园 主人,十年清知府,十万花银,三十三岁辞官,归隐随缘。少年得志,成名趁早,功成名就之后,他发现人生还得定当平凡。早晚住在随园,写书作画,弟子越三千。

遥想孔子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人,随缘之人性灵之说,不做公卿非无福命只缘懒,难成仙佛为爱文章又恋花。袁枚弟子都追随心性出发,个个都做随心远航的人了。

在鳌山荒芜的石级上,我踏着先人的足迹,倚暖了凄凉的禅院。我和草丛、麻雀、断壁残垣对语。在这荒凉的冬至春来之交,云霞殆尽的晚天,我踱步在鳌山禅院遗址上,我珍视每一颗树和每一抔泥土,我把每一株树视为菩提,每一粒泥土视为文化的母土。

夜风起,我拾起一截枯枝,在这冬雪初化的一个晴天的傍晚,踉踉跄跄的走在回家的石级上,不适顿足、小憩。我在想鳌山上的一行人,唐明皇、通慧禅师、随园 主人,连同早先避祸鳌山的陈圆圆,还有来过鳌山化缘的所有相关的人们。

先人长已矣,后人缘何惊叹!

在这文化强国的当下,弘扬民族传统文化的今天,大报小报深入挖掘和阐发传统文化时代价值的热潮中,我在想着行走在鳌山上的这一行人。我看到了中国的儒道佛精神在鳌山的山巅漂浮、凝聚、停驻和长存!

我始终相信:法力无边,心中向善。

禅这普世的哲学,儒这救世的主儿。像毛泽东的《心之力》,在人极为困顿的时候,都可以人力极天,汲汲向上则可得。道这随缘而安的东西,让人身临险境而可超脱,的确为大境界。说实在的,现实社会的三教九流,无不出于儒道佛这三家:

用世者曰儒家,普世者曰佛家,遵世者曰道家。而经尊任何一家,皆可立于世,三家接通者,经世之伟人则生。三家都不通者,如云云众生。佛家则安世,儒家则治世,道家则顺世。这是社会的规律,也是立身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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