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和那年

今天，回乡下看望双亲…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坐上出租车，在半道上，有人招手拦车，好像是司机的熟人，他问了一句：去哪？那人就了一句话，可我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司机就让他上了车，说：你们是去同一个地方的…那人一上车，我就认出了他，并想起了那个今生都不能让我释怀地方…在他还未转头看我时，我赶紧带上了深色太阳镜，不想让他认出我来…或许，他也已经认不出我了，毕竟相隔了十多年了…那人一听说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就扭过头来问我：“你是去看望谁啊？”我没有搭腔，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可我就是不想与他说话…那人接着问：“你是这里的人吗？”“不是！”我随即答道。再后来，就是司机与那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而我的脑畔，却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那一幕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年7月，我刚刚走出校门，涉世未深。9月，经熟人推荐，被县城一所小学聘为幼儿园老师，成了孩子王。到了第二学期时，为了给孩子们过一个快乐的“六一”，我们组织孩子们排演节目，忙的不亦乐乎！但是节目服装由我们自己准备，与家长商榷后，统一由老师定做演出服和节目道具，家长就将这些节日费交给了我保管。一次，去街上买道具，不小心将这笔款搞丢了。就我那微薄的代课费，一年也不够还…咋办？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这事，想自己凑了钱为孩子们过节，正在我一筹莫展时，我发现路边有一个刚刚开张的酒吧，我想现在他们肯定需要人呢！涉世未深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径直进了这间被称作是“周末酒吧”的小店里，正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说明来意后，正中他们下怀，口头协议后，月薪要比我的代课费多一倍呢！

由于是刚刚开张，开始时，生意清淡，我不需要在酒吧呆很久，大多都是在晚间十二点前就能回家。有一个周末，不知怎地，来了很多客人，我一直忙到了凌晨三点多，老板就让我别回了，就在店里住下，我说一人住在这里害怕，老板就和老板娘都没回，我们三人挤在一个床上和衣而睡…夜里，我被惊醒，老板拥着老板娘睡觉，手还在我身上乱摸，我已经拼命的紧靠墙边了，可那只手还在不安分低在我这边探着…我很害怕，再也没了睡意…白天上班时直犯困…我想打退堂鼓，可一想到那笔不翼而飞的过节费，我又强忍住了…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眼看“六一”节就要到了，孩子们的节目正在排练中，得准备演出服了…这天，在“周末酒吧”忙完后，我硬着头皮找借口，让老板预支我这个月的薪水，没想到，老板还挺痛快，把一个月的薪水给了我，我诺诺连声，说一定信守承诺干满一个月…刚好这个月的工资也发了，我又向同事借了一些，总算是凑齐了这笔款子，终于，让孩子们过了个快乐的“六一”…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人手不够，老板就又找了几个外来打工妹子，不仅让她们端酒送水，还让她们在昏暗的小包厢内陪客人喝酒，等她们每次出来的时候，都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涉世未深的我，并不知道那些暗影里发生了什么，如果，那时我知道一些什么，我肯定会背着不讲信用的骂名，义无反顾地离开“周末酒吧”。也许是因为，这老板夫妇是纸厂下岗工人，和学校一位与我要好的同事也比较熟识，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是本地的人，也许是因为我还小，才逃过了陪客的厄运…然而，厄运还是降临到了我的身上…又是一个周末，这天的客人很多，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就在快要打烊的时候，又来了几个半醉的男人，他们先是坐在包厢外的沙发上要了几听饮料喝，后来，有几个人就让打工妹子陪着到小包厢里去了…我看没几个人，就准备向老板告辞，先回家了，可没成想，在包厢外的沙发上还有一个人，有些醉意朦胧地喊道：“来一瓶啤酒，一个椰奶…”她们都不在，老板也刚刚给客人送酒去了，我只好取了酒和椰奶，给那个客人送过去…我给他打开了瓶盖，放到他面前，问他，椰奶要不要打开，他带着酒意示意我打开，我打开后准备离开，不料他却拉住了我，让我坐下，把椰奶递给了我，说“来，坐下，陪我喝......”我推脱着不喝，可他坚持让我喝，老板在不远处示意我，让我喝一点，别惹客人不高兴，我就象征性的喝了一点，起身就走，可没料到他一把将我推到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住了我，任我怎么挣扎也脱不了身，我又急又恼又怕，向老板求助，可老板仿佛没看见。这时，他的另一个同伴走过来，说：这还是个小孩子呀，你老兄???……那同伴说了一些骂骂咧咧的话，他才起了身，我惊魂未定，赶紧起身逃走了，给老板连招呼都没打…可是，那人黑瘦，浓眉细眼的模样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可知，那一路，无星无月的暗夜里，我的身影是如何打滑？我的脚步是如何趔趔趄趄？悄悄地进了家门，没敢声张…可知，那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是怎样愤怒了的屈辱？是怎样悲伤了的噩梦？是怎样兢惧了的泪水？

从此，我的世界颠倒了，没有阳光，没有微笑，没有花朵…悲情的世界里，只有恐惧，是无法言语的凌辱，是不敢触摸的暧昧…几天后，当我去酒吧推我的单车时，我看到，车圈上溅有深红色的血斑，果然就如他们所说，那天夜里，这里发生了血腥…自此，我再也没去“周末酒吧”…?

今天，那黑瘦，浓眉细眼的模样有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如何忘却曾经的惊魂一幕？

后记：

事情虽隔多年，我依然无法释怀，阴影一直伴随着我…在这阴影里，一次次走在相亲的路上，无果之后草草的嫁了自己，过着几乎无性的婚姻生活…上了QQ，也总会有一些陌生的人，说着一些暧昧的话，发一些暧昧的表情，也一一被我拉进了黑名单里，直到走进微博，有了遇见，有了相知，有了相惜…多年来，我习惯了灵魂的孤独流浪，习惯了在自己的世界里凄然行走…自从那一天遇见了你，喜欢上了你的文字，也深感你的真诚，灵魂，从此有了皈依…可无法释怀的曾经告诉我：执念相遇的那一瞬间喧响，便注定了默默无声的收场！靠的越近，就会离得越远…遇见不易，我愿依然执念，在这里静静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