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腌萝卜干

作者: 鲍海英2017年03月14日来源: 云南网亲情散文

周末在家吃饭,满桌的饭菜,我却感觉没有一道对口的菜。正当我懊恼时,突然想起老家的母亲,和她在家做的腌萝卜干来。母亲做的萝卜干,香脆,可口,想起母亲做的萝卜干,我的嘴角也仿佛飘出了萝卜干的香味。

记得小的时候,到了秋天,我最爱看母亲忙着腌萝卜的样子。那个时候,母亲通常会手持一把小铁锹,肩挑一对箩筐,在菜园子里挖萝卜。

要说母亲腌的萝卜干,为什么能勾起我的味蕾,让我历久没忘,那要从母亲做出的萝卜干堪称精品上谈起。首先,母亲对萝卜的挑选把关严而又严。母亲选的萝卜,通常是些个头大小均匀、皮薄光滑、不糠心、不黑心、肉质细嫩的新鲜萝卜。选得好萝卜,母亲如获至宝,母亲的眼神,就像秋天的太阳一样,温暖而明亮。我们见了母亲这般高兴,也和母亲腌制的萝卜干一样,心情变得芬芳起来。

选了上好的萝卜,待把它们晾干,母亲就会用菜刀,把它们切成无数的条条块块。接着,母亲就会把这些切成条条块块的萝卜,铺展在事先准备好的竹篾上,让它们在日光下暴晒几日。经过一番暴晒,萝卜条大约有五六分干,正适合腌制,母亲就把它们一一收起称重,按比例进行腌制。具体是每斤萝卜配盐一两,拌揉至水出萝卜软入缸,装满缸后,在萝卜表面撒一层食盐,为促使食盐溶化再浇入适量煮好的酱油水。一切就绪,母亲会在缸口小心翼翼地盖上白纱布,说是为了散热。封缸后,母亲喜欢在那里站一会儿,似乎那里放了无数宝贝。

盐腌第二天,母亲开始倒缸,每天一次,如此反复十天。不解母亲的辛苦,追着去问,得到的回答是要散发萝卜热量和辛辣气味,并促进食盐溶化。年少的我不解此意,只是对母亲进进出出倒缸的动作甚感兴趣,每次都拽着她的衣襟笑个没完。

一连好多天,母亲都在重复着两个动作——开缸和封缸。每次开缸的时候,母亲都会握一双长筷子,在缸里翻一翻,这时候仔细看缸,会看到萝卜的颜色正慢慢由浅咖变成巧克力的深棕色,隐隐地闻得到萝卜的酱香气。

白露后,母亲的那缸腌萝卜也跟着季节腌成了成品。开缸的那一刻,仿佛是咱家的盛大节日。只见,母亲净手开缸,虔诚地揭开纱布,待爽脆酱香的腌萝卜蓦地进入眼帘,母亲的激动是显而易见的,她一条一条地往碗里盛着腌萝卜,眼睛里都是暖暖的湿。腌制成品的萝卜色深得诱人,味道更是好得诱人,我坐在饭桌边,就着腌萝卜喝下一碗又一碗的白粥。肚子都撑圆了,筷子还是不肯停歇地在腌萝卜上舞动着。

我和哥哥进城后,工作很忙,虽然母亲在老家每年仍在腌制萝卜干,可我们已很久没吃到母亲腌的萝卜干了。那天晚上,当我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我们想吃她腌的萝卜干时,电话那头的母亲笑个不停,允诺一定进城送些让我们尝尝。第二天早上,当我还在被窝里时,我家门铃就响了起来,开门一看,见满头银发母亲一手提着满篮的蔬菜,另一手提着满满一袋萝卜干来了。那一刻,我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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