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 高运成2017年08月31日来源: 保定日报社情感散文

儿子来电话说,让我回老家把老屋里的陈旧东西处理一下,要把老屋拆掉盖楼房了。我来到阔别十年的老屋,想起往事,不由一阵感动。

当我穿行在这日渐繁华的县城的时候,我一面被新奇的场景所吸引,一面又被纯情的微风所感动。这种矛盾常常像一把剪刀剪开我的思绪,叫我回到那久别的故乡,回到那久别的老屋。那里玉米灿灿,船声依依,民风习习。一切都充分展示着纯朴、自然,那里的天空似乎也宽大干净得多,给人一种完全想象、翔实的天地。就连那里的雨水,也好像充满了柔情蜜意,常使我仰起头,承受着从头到脚的洗礼,而感觉那么清纯。

每当我被繁忙的公务和教务缠身的时候,我总是情不自禁想到那个宁静的老屋。那时候我还年轻,初涉人世。就在这间小屋子里,我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红楼梦》《青春之歌》《林海原》等中外名著。从那里,我得到了春天的色泽、历史的画卷,感受到了比生活更高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就在那破旧的老屋里,我写作并发表了几百篇作品。那时候,日子虽苦,但夫妻恩爱,虽苦犹甜,虽然安静但很充实。那种日子似乎单调、平白,还似乎有些杂乱无章,但是随意的。高兴了,可以去会会朋友或于灯下展开信笺与远方的心灵对话,或去野外闻闻刚刚盛开的花朵,感应天地四时的变化;不高兴了,可以一人独处,喝茶听雨,读闲书,不去打搅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搅,不必迁就什么,照应什么,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那些日子,是快乐单纯的。而现在,我是很难有那么一丝宁静。

时间像个无事生非的顽童,它抽去了老屋的几片黑瓦、剥蚀了老屋的白墙青砖、敲破了老屋的几块玻璃,恶作剧似地为老屋抹上了几笔沧桑。但老屋还是竭力地挣脱流光的裹挟,像一根郁郁葱葱的藤蔓长长地爬上我记忆的额头。

如今,左邻右舍的土房相继被楼房取代了,而我们家的老屋依然挺立着。挺立着一种日子,挺立着一种生存的信念。对老屋,家人都是有感情的。因为它是家族生命诞生和延续的地方,寄托着一辈辈人的希望。老一辈没有实现的夙愿终于在儿子这一代将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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