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那井水

作者: 林远华2016年10月14日情感散文

我依稀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老家村头路口,有生产队搭的一顶茅草棚,棚下边是一口井,井上架一副被岁月打磨得光溜圆滑的辘轳,井台周围青苔绿茸茸一片片。在我的记忆里,淘井是常有的事。为淘井东头狗娃他命丧黄泉,成为村史上值得纪念的功臣。井深逐年增加,井绳不断加长,绞水越来越费时费劲。偌大一个村庄,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吃水全靠着这一口井,长年累月没黑没明,这家绞了那家绞。井水养活着我们全村人。

那时候,父亲在外地做工,我们几个孩子都小,家里全靠母亲一人支撑。母亲总是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家里的水缸挑满,然后才下地劳动。有时候,我和妹妹会去帮助母亲。还没有辘轳高的我三磕两碰歪歪扭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绞上半桶水。我也试图学着挑水,可肩上的担子不听使唤,浅一脚深一脚,快一步慢一步,东一碰西一碰,前一仰后一仰,实在走不前去,只好和妹妹一前一后一桶一桶往回抬。

后来,井水日渐枯竭,我们村闹起了水荒。人们用水,得到离村几里路的石川河里去挑去拉,辛苦的生活持续了多年。为了解决吃水问题,父亲决定在我家老屋的西侧挖一口井,他利用休假时间,率领我们一家,耗时两周,挖出一口井来。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周围邻居来我们挖的井里挑水,这口井支撑了我家和乡邻几年,之后也干枯了。

忽一日,村子里有人打了深井用上了水泵,一时间全村上下,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不约而同,争先恐后直奔水泵响起的水源地,挑的挑,拉的拉,各家各户连盆盆罐罐都盛得满满当当。

进入新世纪之后,尤其是近几年,随着西安国际化大都市的步履加快,我们这里成了西安的后花园。新农村建设的强劲东风吹进了古老的村庄,“村村通自来水”已成为现实。乡亲们享用着源源不断的,清冽、甘甜的自来水,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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