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

作者: 陈树庆2016年06月24日亲情散文

从小到大,从没有注意过母亲的手,周日在家休班,母亲坐在沙发上与我闲聊。忽然,她找来一把剪刀,要我帮她剪手指甲。我望着那把剪刀,还有她那期待而又慈祥的目光,略为迟疑,然后拿出我的指甲刀,说:“大剪刀我用不习惯,就用我的指甲刀吧。”母亲看后笑着说:“这指甲刀怕剪不动吧,我的手指甲又老又硬。”我自信地说:“没问题。”于是,我拿个板凳,坐在母亲面前,捧住母亲伸过来的手。

望着母亲的手,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袭上心头。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端详母亲的这双手,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她老人家剪指甲。抚摸着母亲那双饱经风霜的手,粗糙、无肉、瘦小,手指略微变形,伸展不直,关节粗大,一根根血管凸起,皮肤完全贴在手背上,一阵酸楚悄然涌上心头,泪水迷茫了双眼。

母亲的手是一双灵巧的手。母亲没有学过裁缝,却为家人缝制出各式各样合体的衣服。那时还没有缝纫机,一家人的衣服鞋子全靠母亲一双手缝制。多少个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着全家人的衣服。做出的衣服总是有模有样,针脚细密、平整,做工精致、结实,让人看着美观,穿着舒适。赢得了村里大人小孩的羡慕,村里的闺女媳妇都喜欢拿着布料让母亲剪裁。

母亲的手是一双勤劳的手。在那过去的岁月里,母亲曾经是棒劳力,各种重劳力的活她都干过,逢秋过麦,场院里的营生,她拾得起,放得下,杈筢扫帚扬场簸簸箕,她都是好样儿的。为了让孩子们生活的好一点,母亲让父亲外出做工,家里里里外外都靠母亲一双手操劳着。不管是炎热酷暑或是霜天地,母亲都在黎明的鸡叫声中开始她一天的劳作。这双勤劳的手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不停地劳作着,永不停歇。早上,为家人做好可口的饭菜,便急忙扛起锄头,消失在绿色的田野里;晚上,在灯下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在记忆中,母亲的生活里,没有“闲”这个字眼。地里的庄稼都种好了,母亲开始在家里忙活家务活。在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用这双勤劳的双手把生活打理得井然有序,让我在艰难的岁月里感受到了生活有滋有味。

如今这双手,变得粗糙,变得苍老,养大了自己子女,又为子女的下一代开始操劳,真的很心疼这双操持了一辈子的手,真心地捧在手心里暖一暖,歇一歇。我捧住母亲的手,轻轻地为她修剪。母亲静静地看着,嘴里不时念叨几句,一脸满足的神态。望着母亲的手,仿佛有一种情感在注入我的灵魂,注入我的思想

母亲曾经用这双手,一把屎一把尿地养育了我。她为自己的孩子浆洗缝补,做吃做穿,背负着沉重的家务。普通百姓家的活计,能做的她都做过了,能吃的苦她都尝到了。面对母亲的这双手,我不禁肃然起敬。

母亲的手,是一双普通农家妇女的劳作之手,是勤劳的手,也是一双为家人创造生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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